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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萧舒     金庸世界里的道士txt下载     金庸世界里的道士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375章 陷害(第一更)

    一道寒光倏然出现,众人猛的往后跳开,萧月生的剑尖绕身前一旋,划过一道圆弧,宛如一道银色匹练。

    他身子不动,剑光却是凛冽如寒冰,他们五人皆是身经百战的高手,心智敏锐,直觉惊人,提前闪开。

    五人目光闪动,彼此对视一眼,露出惊异神色,没想到,竟不幸言中,果然是个高手,棘手得很。

    萧月生“咦”一声,温润的目光扫过五人,忽然笑了笑:“你们竟不是泰山派的?!”

    五人冷笑一声,露出悲悯神色。

    “慢着!”萧月生忽然一抬手,五人刚要动作,闻声停下来,抬头望向他。

    萧月生露出了然神色,摇头一笑,露出几分自嘲之意:“你们是嵩山派的吧?!”

    “何以见得?!”首领声音低沉,眼中精芒闪动,隐隐透出惊讶。

    萧月生摇摇头,呵呵笑了起来,仿佛见到了什么滑稽之事,坐在榻上,自顾自的笑着。

    “你笑什么?!”那首领沉声喝道。

    萧月生笑道:“你们是嵩山派的,不必否认。”

    “不错,”那首领点点头,冷笑一声:“是又如何?”

    “老大!”旁边一人急道。

    那首领淡淡道:“他必死无疑,让他死个明白也好。”

    萧月生摇头,叹息一声:“唉……,鬼鬼祟祟。你们嵩山派还是这般上不得台面!”

    “趁着你还能说话,尽管骂好了!”那首领淡淡说道,眼神怜悯,似是看一个垂死之人。

    萧月生笑了笑:“虽然阴损,不过,你们嵩山派能见缝插针,倒也是令人佩服。”

    “承蒙夸奖,不过。你还是得死!”那首领淡淡说道。

    萧月生摇摇头:“本想钓鱼,却钓了一只虾出来,真是……”

    “杀!”那首领沉声喝道,长剑倏的刺出,剑光如电,转眼即至,映出萧月生微微泛笑的脸庞。

    其余四剑同时抵达,长剑彼此配合,或刺其肩膀。或刺其额头,若刺其胸口。

    五道长剑布下剑网,避无可避,剑光闪烁。映亮了他们精芒四射地双眼。

    萧月生身子不动,仍是一剑挥出,划出一道匹练,绕身一匝,其快无伦。

    “叮叮叮叮叮”金铁交鸣声响起,那五人纷纷后退,如避蛇蝎。五柄长剑插在地下,呈一朵梅花状。

    他们的眼睛满是震惊,没想到他内力深厚如斯。

    “你究竟是什么人?!”那首领不甘沉声问,运气于右手,疏解手上的酸麻与涨痛。

    萧月生微微一笑。摇摇头,左手食指中指骈起,捏成剑诀,自剑锷起,沿着剑身缓缓抹至剑尖,淡淡道:“在下,萧一寒!”

    “萧一寒?!”那首领一愕,内力顿停,喃喃道:“惊鸿一剑萧一寒?!”

    “正是区区。”萧月生微微笑道,彬彬有礼的模样。

    “你……你……?!”那首领指着他。太过吃惊。竟不知说什么话,张口结舌。

    萧月生慢慢的收起长剑。抬起头,笑了笑:“有那么一句话说得好,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偏闯上来啊!”

    那首领心中震惊,他得到的消息,仅是一个姓萧的,却从未想到,竟会遇到萧一寒这个煞星!

    见他震惊的模样,萧月生觉得有趣,笑眯眯地望着他们。

    他们脚下慢慢移动,微不可察,越来越靠近门口。

    萧月生一报出萧一寒的名字,他们顿萌顿意,惊鸿一剑萧一寒的大名,他们如雷贯耳,也知他的武功高明之极,便是掌门,怕也略有不如,自己更是白白送死而已。

    “南云?!”萧月生忽然沉声喝道。

    “师父,来啦!”糯软如蜜的声音中,一道白影飘飘而至,来到萧月生身前。

    她自怀中掏出一个小囊,探手指于其中,顿时光明大放,光华迅速弥漫至整间屋子,众人身形一览无遗。

    他们微眯眼睛,看清了她手上正托着一枚夜明珠,闪着灿灿光华,映得整个屋子一片敞亮,虽不如白昼,却柔和几分。

    萧月生问:“都收拾好了?”

    江南云素手如玉,脸庞如冰似雪,淡淡的道:“师父放心,他们一个跑不掉。”

    此时,在夜明珠的珠辉映照下,她脸若冰霜,仿佛天上的仙子,不沾染尘世的爱恨情仇。

    那首领省过神来,看了看江南云,朝另一边屋子望去,既然她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那同伴想必是折了。

    “师父,这几个人怎么处置?”江南云淡淡问道。

    萧月生摆摆手:“全杀了。”

    江南云点点头,信手一抛,夜明珠顿时嵌到了屋顶的藻井上,光华稍暗一些,长剑已然出鞘。

    那首领忙喝道:“住手,咱们没有剑!”

    江南云毫不迟疑,一剑刺出,宛如一道电光,瞬间到了他身前,轻轻一刺。

    那首领想要躲闪,身形一动,剑已刺至,他根本来不及反应,胸口一疼,缓缓低下头,看着她长剑一拔,毫无血迹流出。

    见没有出血,他心中一喜,抱着侥幸之心,以为她并没有刺中要害,大喜过望,却蓦然间一疼,一股黑暗如潮水般狂涌了上来,转眼之间被其吞没,已是什么都不知道。

    身子缓缓的倒了下去,发出“砰”的一亮。

    其余四人听到这一声响。心中一颤,忙提气运劲,朝江南云扑了过去,另有一人朝地上插地长剑扑去。

    江南云冷笑一声,身形一晃,倏然消失,化为一道白光,转眼之间。四个人捂着喉咙,呃呃作响,慢慢的倒了下去。

    她摇了摇头,道:“他们太慢啦!”

    说罢,还剑归鞘,一手一个,将他们提着出了屋子,朝墙外扔了出去,像是抛一颗石子一般抛出。

    转眼之间。这几个人都被抛出了屋了。

    前前后后,一滴血也没有流,剑入他们身体内,剑气便瞬间封闭了周围的穴道。玉虚诀的内力将血肉冻住,不会流血。

    干净利落的处理完了,她回到萧月生身前坐下,盘膝坐在榻上,轻哼道:“师父,没招来泰山派的,嵩山派的人却来凑热闹。真是好笑!”

    萧月生点头:“嵩山派显然是想嫁祸于泰山派,这一招极是阴损,左冷禅地手段,着实阴毒。”

    “咱们如何做,师父?”江南云问。

    萧月生摇摇头。哼道:“算啦,先饶了嵩山派这一次,总不能再去刺杀左冷禅罢?”

    “这个左冷禅地辟邪剑法不知练得如何了。”江南云道。

    萧月生摇头:“辟邪剑法乃是速成之术,开始进境奇快,突飞猛进,到了后来,却是寸步难行,他如今强不了多少,不必理会。”

    江南云摇头轻哼:“泰山派的这般家伙,被人这般暗算。怕是还不知道吧?”

    “嗯。怕是不知。”萧月生点头,沉吟片刻。道:“泰山派的实力雄厚,若你是左冷禅,如何对付?”

    江南云看一眼师父,见他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知道是在点拨自己,努力苦想。

    低头冥思苦想半晌,她慢慢说道:“若是我,不会正面冲突,而是侧面击垮,或者使用反间计,泰山派内部最是脆弱,天门道士虽是掌门,几个长辈却并不听调遣,实是大忌。”

    萧月生点头微笑,神情满意,道:“不错,正面相击,固然有奇效,却并非总是最好地方式,四两拨千斤方是妙道。”清晨,晨曦微露,薄薄的雾气尚未散去,整个泰山镇沉浸在宁静之中,人们仿佛还未醒来。

    萧月生的宅子中,后花园,师徒二人已经起床,各自练功。

    萧月生演练的仍旧是九转易筋诀,他越发觉得此诀的精妙,当初创造时,只是推衍了一番,并未完全演练,到了如今,方才越来越能感受到它地精微奥妙。江南云一身月白罗衫,素雅无瑕,气质清冷。她长剑缓缓,正在演练清虚剑法。

    这套神奥绝伦的剑法,她已完全能够施展出来,萧月生曾戏言,有了这套剑法,当世之中,再无敌手。

    江南云颇是不信,只是事到如今。清虚剑法确实还未遇到对手,她中一直蠢蠢欲动,想要看看,若是遇到少林的方证大师,或者是魔教地东方不败,清虚剑法能否敌得过。

    两人正练着时,江南云忽然停下,道:“师父,是他们来了罢?”

    萧月生亦缓缓收势。微阖双眼,江南云感觉他身体似乎涨大了一圈,不以为异。

    萧月生点头:“嗯,是他们来了。让他们过来罢!”

    江南云应了一声,脚下飘飘如御风而行,转眼之间,穿过两进院子,来到了大门前,拉开了大门。

    她明眸一扫,门外站着六个道士。一老五中,老道士正是玉音子,还有一个道士,乃是他地弟子天直道士,其余四个。她却是不识得。

    一个中年道士踏步上前,稽首一礼,朗声道:“贫道有礼,这位想必是江姑娘罢?”

    江南云拉着门,淡淡点头道:“嗯,我便是姓江,几位道长有何贵干?!”

    中年道士朗声问道:“江姑娘,不知那位萧施主可在?”

    他神情和气,不像是兴师问罪,让江南云一肚子地话无处可发。只能点头:“家师下在屋里。你们想要见他?”

    中年道士点头道:“请姑娘通报一声,贫道泰山派天松。想与萧施主见一见。”

    江南云摇头一笑,淡淡说道:“不必通禀了,家师已经知道诸位来此,恭候多时,请进罢!”

    几个道士对视一眼,眉头蹙起,玉音子一对霜眉更是紧皱着,朝天松道士打了个眼色。

    天松道士点头,明白其中含意,笑道:“如此甚好,请---

    江南云带着六人,进了大门,穿过两进院子,来到了后花园中。

    萧月生正坐在小亭中,神情悠然,手上是天青茶盏,微微撇着盏盖,不时轻啜一口。

    见到他们过来,他放下茶盏,站起身来,抱拳道:“泰山派诸位道长驾临,蓬荜增辉,幸何如之!”

    “萧施主客气了。”天松道士稽首一礼,微微笑道:“贫道等贸然来访,有些唐突,萧施主莫要见怪才是!”

    萧月生呵呵笑道:“天松道长过谦了!”

    天松道士眉头一挑,看了看江南云,又看了看萧月生,心下疑惑,自己地名号他是如何得知,好像从未见过此人呀。

    萧月生与江南云的容貌,皆有微微地变化,但外人看来,却是很难再认得出来。

    玉音子曾见过两人,只是此时站在他们跟前,却没有认出来,可见他易容术的神妙。

    六个道士进了小亭,江南云端上茶盏,飘然后退,站在萧月生的背后,飘然如仙子。

    “六位道长拨冗前来,定是有什么指教,不妨真言!”萧月生喝了一口茶,放下茶盏,淡淡笑道。

    天松道士也放下茶盏,温声问道:“听说,两日之前,萧施主曾经杀了一个人,是不是?”

    萧月生点点头:“嗯,不错,名叫张建夫,平日里作恶多端,实是人人得而诛之!”

    天松道士忙道:“萧施主,那位张帮主并非萧施主你所说地那般不堪,虽然有罪,却罪不致死。”

    “什么叫罪有应得?!”萧月生冷笑一声问,哼道:“他逼得百姓活不下去了,还不是罪有应得?!”

    天松道士摇头一笑,不置可否。

    萧月生轻轻一笑:“那倒也是,寻常百姓,岂能放在鼎鼎大名的泰山派眼中?!”

    “施主这话何意?!”天松道士面色微变,神色不愉。

    萧月生轻轻一笑,云淡风轻:“我却是不信,这个姓张的在泰山派脚下横行不法,你们竟是不知!”

    天松道士脸色沉了下去,冷冷道:“施主之意,难不成我泰山派是故意纵容?!”

    “难道不是?!”萧月生微眯着眼睛。淡淡一笑。

    天松道士摇摇头:“施主是误会了,我泰山派岂能如此行事?!……只是没有想到,山下竟有人如此大胆罢了。”

    “呵呵,有人撑腰,自然胆气就足,胆子也大。”萧月生呵呵一笑,目光一瞥玉音子。

    玉音子霜眉一皱,脸色不愉的瞪了萧月生一眼。

    “有人撑腰?!”天松道士疑惑的望向萧月生。眼中满是不解。

    萧月生疑惑地问:“天松道长,难不成,你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天松道士更是疑惑。

    萧月生淡淡一笑,道:“贵派的天音子道长,与那个姓张的可是关系匪益呀。”

    天松道士转头望向玉音子,满是讶然,不解的问着他。

    “嘿嘿,你倒是知道得不少!”玉音子冷笑一声,双眼如电。冷冷迸出精芒射向萧月生,哼道:“不错,建夫乃是老道地侄子!”

    他双眼似乎要刺透萧月生,目光如刃。委实不差,他年纪虽大,内力却越发的精纯,泰山派之中,如今可是最顶尖的高手。

    “唔,果然如此!……怪不得他这般大的胆子,玉音子道长。他有今日横死,皆是拜你所赐!”萧月生点头,随即又摇头叹息。

    “你放屁!”玉音子勃然大怒,眉须皆张,仿佛要竖起来。双眼精芒四射,凝成两道利刃,死死盯着他。

    萧月生轻轻一笑,道:“先莫要发火,且听在下一一道来。”

    “好,好!”玉音子冷笑连连,死死盯着他:“我倒要听听,你说出什么歪理来!”

    萧月生笑了笑,道:“若是没有道长你地支撑,他哪有这个胆子。在泰山脚下胡作非为?!”

    玉音子冷笑一声。歪过头去。

    萧月生接着说道:“若是没有你的纵容,他不敢如此大胆。也不会落至这步田地。”

    “他开始时地胆子,想必没有这般大,可是后来,一点一点儿地,被你养出了胆子,坏事也做得越来越多。”萧月生道。

    “若是当初,在他做坏事时,你及时阻止,训斥,说不定,他不会走上邪路,落至如此境地。”萧月生淡淡说道。

    萧月生轻哼一声:“他如此行为,天怒人怨,人人得而诛之,即使在下不出手,日后也必有他人出手。”

    玉音子冷笑,不为所动:“胡说八道,一派胡言!”

    萧月生自嘲般的摇了摇头,苦笑道:“唉……,你既能纵容侄儿如此行为,想必你也好不到哪里去,自然也不会如此想,我可是白费口舌了!”

    玉音子冷笑道:“姓萧地,说一千道一万,我侄儿便是你杀的,你杀咱们泰山派之人,还将没将泰山派放在眼里?!”

    他微眯着眼睛,目光灼灼,宛如熊熊地火焰,紧盯着萧月生,似能将萧月生融化一般。

    萧月生摇头一笑,露出嘲讽的神情:“你泰山派又有何了不起,便是魔教,做了坏事,也要受到惩罚,难不成,你们泰山派比魔教还要强盛不成?!”

    “你----!”玉音子冷哼:“你好大地胆子,竟拿咱们泰山派与魔教去比!”

    萧月生轻哼,摇头笑了笑,道:“像那姓张的,所作所为,还不如魔教中人!”

    “你放屁!”玉音子勃然大怒,怒声喝道。

    萧月生脸色一沉,蓦的一喝:“你给我住嘴!”

    他声音沉重,隐隐带着爆炸地力量,耳膜顿时震得隐隐发疼,脑海中一直嗡嗡作响。

    他沉声道:“我敬你是老者,一直以礼相待,你频频口出不逊,实在没有长者之风,这样地人,不尊重也罢!”

    “你……你……!”玉音子手指乱颤,气得脸色涨红,仿佛血气冲涌上来一般。

    “怎么,是不是恼羞成怒,想要动手教训我呀?!”萧月生冷冷一笑,摇摇头,露出鄙夷神色。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玉音子气得浑身乱颤。怒不可遏,恨不得一掌将萧月生拍死。

    萧月生淡淡道:“若是你不忿,想要指点,在下随时奉陪!”

    “好!好!”玉音子喘着粗气,眼珠子满是血丝,委实被气得不成,他是泰山派的宿老,向来被人尊敬有加。哪里受过这般无礼的对待。

    天直道士跳了出来,抱拳恭声道:“师父,杀鸡焉用牛刀,这个无名之辈,让弟子来收拾罢!”

    玉音子虽然怒极,却是心中仍保留着一丝清明,没有完全被愤怒所冲昏头脑。

    天直道士招了招手,露出鄙夷神色:“姓萧地,你想跟师父动手。还不够格,来来,我陪你过几招!”

    萧月生负手于后,转过身去。理也不理他,只是摆了摆手。

    天直道士大怒,破口骂道:“你名气不大,脾气不少,真是好笑,你以为你是东方不败呢!”

    他话音一落,周围众人的脸色皆是一变。忙瞪向他,朝周围看了看,没见到有什么异样,露出嗔怪的神色。

    江南云脸色微变,身形一飘。瞬间出现在他跟前,一挥手,一记巴掌落在了他的脸上。

    天直道士也算是一方高手,但在江南云地巴掌下,却是连躲也未来及躲,眼睁睁看着巴掌落到自己脸上,脸颊一痛,脑袋昏沉了一下,怔怔的望着她。

    他伸手抚了抚右脸颊,想了想。终于醒过神来。顿时暴跳如雷,怒喝一声:“小娘皮。老子跟你拼了!”

    江南云冷笑道:“就你这般,满嘴喷粪,还算是道士?!”

    天直道士怒声喝道:“我要杀了你!”

    说罢,他长剑抽出来,幻出一团剑花,罩向江南云,嗤嗤作响,宛如一团银电。

    江南云摇头一笑,身形一晃,倏然出现在他身后,一掌轻飘飘地印向他地背心。

    天直道士也并非完全是个脓包,乍一不见江南云,马上心知不妙,扭身挥剑。

    江南云身形再动,宛如附骨之蛆,一直紧跟在他身后,无论他如何动,总是无法看到她。

    周围地五个道士见了,皆是不由地吸了一口冷气,这般轻功,绝顶的高明,自己遇到了怕也是凶多吉少。

    数十招过后,他一直是跟看不到的对手,挥舞着长剑,看上去颇是怪异。

    “看掌!”江南云忽然一掌拍出,印在了他的背心处。

    “噗----!”一道血箭喷出来,他身子向前仆倒,刚要落地,玉音子赶在其前,伸手扶住了他。

    玉音子脸色铁青,没有想到,自己的弟子如此不堪,如此轻易的被击败。

    “师父……”天直道士呻吟一声,嘴里不停的涌出鲜血。

    玉音子微眯着眼睛朝江南云冷冷一瞪,吐出几个字:“你好狠辣的手段!”

    “承蒙夸奖,不敢当呢。”江南云微微一笑,浑不在意。

    玉音子更是杀心大起,恨不得一掌将其击毙,心中已然做了决定,反而不着急。

    他弯腰探了探弟子地脉相,脸色更加阴沉,伤势极重,不能再动手,需得马上医治。

    “师叔,要不要送回去?”天松道士低声问。

    玉音子摇摇头,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自怀中掏出一只瓷瓶,从瓶里倒出一枚淡绿色的丹丸,给天直道士喂下,道:“将他扶在一边,不要打扰他!”

    “是!”旁边两个道士上前,接过天直道士,慢慢扶他到一边,天直道士已然陷入了昏迷之中。

    江南云下手,自不会轻了,更何况她敢天直道士对自己师父无礼,下手更重,没有直接取其性命,已是极力克制故。“小姑娘,咱们过两招罢!”玉音子冷着脸,对江南云轻哼道。

    江南云盈盈一笑,道:“难道不怕天下人耻笑,泰山派地人以大欺小,不守规矩?!”

    “规矩于我如浮云,不值一提,你伤我徒儿,对我无礼,已足以让我出手了!”玉音子摆摆手,淡淡说道。

    江南云咯咯笑了起来,半晌过后,停下笑,道:“你这个老道,倒真是无耻得紧,好,咱们就动手过几招罢!”

    说罢,身形一晃,出现在玉音子身前,不等他抽剑,一掌已是飘飘然地印向他胸口。

    玉音子虽然人品不高,武功却是实打实地高明,见她出掌,不敢轻易去接,身子一退,让开数尺,长剑已然拔了出来。

    顿时一团银芒笼罩了自己,长剑舞成一团,护住自己,水泼不进,做到万无一失。

    江南云摇摇头,冷笑一声,长剑缓缓抽出来,剑尖慢慢指向他。

    “嗡……”轻轻一抖,长剑顿时幻出数柄剑,仿佛一条条蛟龙,欲挣脱她地手,自由飞上九天一般。

    玉音子一柄,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江南云仅是这般一颤剑,他已然明白,果然遇到了一位剑法大家。江南云转身望向萧月生:“师父,要死还是要活?”

    萧月生稍一沉吟,点头道:“莫取他性命,……可稍重一些。”

    江南云娇哼道:“是!”

    话音一落,身子一晃,一道银电闪现,瞬间劈向玉音子,破开他的剑网,直接击中了他的胸

    “呃……”玉音子周围剑网顿消,捂着胸口,缓缓倒了下去。

    ps:下面的两更,大家不必看,发得是错的,需得明天中午才能修改过来,大家见谅。

第376章(第二更)

    一道寒光倏然出现,众人猛的往后跳开,萧月生的剑尖绕身前一旋,划过一道圆弧,宛如一道银色匹练。

    他身子不动,剑光却是凛冽如寒冰,他们五人皆是身经百战的高手,心智敏锐,直觉惊人,提前闪开。

    五人目光闪动,彼此对视一眼,露出惊异神色,没想到,竟不幸言中,果然是个高手,棘手得很。

    萧月生“咦”一声,温润的目光扫过五人,忽然笑了笑:“你们竟不是泰山派的?!”

    五人冷笑一声,露出悲悯神色。

    “慢着!”萧月生忽然一抬手,五人刚要动作,闻声停下来,抬头望向他。

    萧月生露出了然神色,摇头一笑,露出几分自嘲之意:“你们是嵩山派的吧?!”

    “何以见得?!”首领声音低沉,眼中精芒闪动,隐隐透出惊讶。

    萧月生摇摇头,呵呵笑了起来,仿佛见到了什么滑稽之事,坐在榻上,自顾自的笑着。

    “你笑什么?!”那首领沉声喝道。

    萧月生笑道:“你们是嵩山派的,不必否认。”

    “不错,”那首领点点头,冷笑一声:“是又如何?”

    “老大!”旁边一人急道。

    那首领淡淡道:“他必死无疑,让他死个明白也好。”

    萧月生摇头,叹息一声:“唉……,鬼鬼祟祟。你们嵩山派还是这般上不得台面!”

    “趁着你还能说话,尽管骂好了!”那首领淡淡说道,眼神怜悯,似是看一个垂死之人。

    萧月生笑了笑:“虽然阴损,不过,你们嵩山派能见缝插针,倒也是令人佩服。”

    “承蒙夸奖,不过。你还是得死!”那首领淡淡说道。

    萧月生摇摇头:“本想钓鱼,却钓了一只虾出来,真是……”

    “杀!”那首领沉声喝道,长剑倏的刺出,剑光如电,转眼即至,映出萧月生微微泛笑的脸庞。

    其余四剑同时抵达,长剑彼此配合,或刺其肩膀。或刺其额头,若刺其胸口。

    五道长剑布下剑网,避无可避,剑光闪烁。映亮了他们精芒四射地双眼。

    萧月生身子不动,仍是一剑挥出,划出一道匹练,绕身一匝,其快无伦。

    “叮叮叮叮叮”金铁交鸣声响起,那五人纷纷后退,如避蛇蝎。五柄长剑插在地下,呈一朵梅花状。

    他们的眼睛满是震惊,没想到他内力深厚如斯。

    “你究竟是什么人?!”那首领不甘沉声问,运气于右手,疏解手上的酸麻与涨痛。

    萧月生微微一笑。摇摇头,左手食指中指骈起,捏成剑诀,自剑锷起,沿着剑身缓缓抹至剑尖,淡淡道:“在下,萧一寒!”

    “萧一寒?!”那首领一愕,内力顿停,喃喃道:“惊鸿一剑萧一寒?!”

    “正是区区。”萧月生微微笑道,彬彬有礼的模样。

    “你……你……?!”那首领指着他。太过吃惊。竟不知说什么话,张口结舌。

    萧月生慢慢的收起长剑。抬起头,笑了笑:“有那么一句话说得好,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偏闯上来啊!”

    那首领心中震惊,他得到的消息,仅是一个姓萧的,却从未想到,竟会遇到萧一寒这个煞星!

    见他震惊的模样,萧月生觉得有趣,笑眯眯地望着他们。

    他们脚下慢慢移动,微不可察,越来越靠近门口。

    萧月生一报出萧一寒的名字,他们顿萌顿意,惊鸿一剑萧一寒的大名,他们如雷贯耳,也知他的武功高明之极,便是掌门,怕也略有不如,自己更是白白送死而已。

    “南云?!”萧月生忽然沉声喝道。

    “师父,来啦!”糯软如蜜的声音中,一道白影飘飘而至,来到萧月生身前。

    她自怀中掏出一个小囊,探手指于其中,顿时光明大放,光华迅速弥漫至整间屋子,众人身形一览无遗。

    他们微眯眼睛,看清了她手上正托着一枚夜明珠,闪着灿灿光华,映得整个屋子一片敞亮,虽不如白昼,却柔和几分。

    萧月生问:“都收拾好了?”

    江南云素手如玉,脸庞如冰似雪,淡淡的道:“师父放心,他们一个跑不掉。”

    此时,在夜明珠的珠辉映照下,她脸若冰霜,仿佛天上的仙子,不沾染尘世的爱恨情仇。

    那首领省过神来,看了看江南云,朝另一边屋子望去,既然她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那同伴想必是折了。

    “师父,这几个人怎么处置?”江南云淡淡问道。

    萧月生摆摆手:“全杀了。”

    江南云点点头,信手一抛,夜明珠顿时嵌到了屋顶的藻井上,光华稍暗一些,长剑已然出鞘。

    那首领忙喝道:“住手,咱们没有剑!”

    江南云毫不迟疑,一剑刺出,宛如一道电光,瞬间到了他身前,轻轻一刺。

    那首领想要躲闪,身形一动,剑已刺至,他根本来不及反应,胸口一疼,缓缓低下头,看着她长剑一拔,毫无血迹流出。

    见没有出血,他心中一喜,抱着侥幸之心,以为她并没有刺中要害,大喜过望,却蓦然间一疼,一股黑暗如潮水般狂涌了上来,转眼之间被其吞没,已是什么都不知道。

    身子缓缓的倒了下去,发出“砰”的一亮。

    其余四人听到这一声响。心中一颤,忙提气运劲,朝江南云扑了过去,另有一人朝地上插地长剑扑去。

    江南云冷笑一声,身形一晃,倏然消失,化为一道白光,转眼之间。四个人捂着喉咙,呃呃作响,慢慢的倒了下去。

    她摇了摇头,道:“他们太慢啦!”

    说罢,还剑归鞘,一手一个,将他们提着出了屋子,朝墙外扔了出去,像是抛一颗石子一般抛出。

    转眼之间。这几个人都被抛出了屋了。

    前前后后,一滴血也没有流,剑入他们身体内,剑气便瞬间封闭了周围的穴道。玉虚诀的内力将血肉冻住,不会流血。

    干净利落的处理完了,她回到萧月生身前坐下,盘膝坐在榻上,轻哼道:“师父,没招来泰山派的,嵩山派的人却来凑热闹。真是好笑!”

    萧月生点头:“嵩山派显然是想嫁祸于泰山派,这一招极是阴损,左冷禅地手段,着实阴毒。”

    “咱们如何做,师父?”江南云问。

    萧月生摇摇头。哼道:“算啦,先饶了嵩山派这一次,总不能再去刺杀左冷禅罢?”

    “这个左冷禅地辟邪剑法不知练得如何了。”江南云道。

    萧月生摇头:“辟邪剑法乃是速成之术,开始进境奇快,突飞猛进,到了后来,却是寸步难行,他如今强不了多少,不必理会。”

    江南云摇头轻哼:“泰山派的这般家伙,被人这般暗算。怕是还不知道吧?”

    “嗯。怕是不知。”萧月生点头,沉吟片刻。道:“泰山派的实力雄厚,若你是左冷禅,如何对付?”

    江南云看一眼师父,见他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知道是在点拨自己,努力苦想。

    低头冥思苦想半晌,她慢慢说道:“若是我,不会正面冲突,而是侧面击垮,或者使用反间计,泰山派内部最是脆弱,天门道士虽是掌门,几个长辈却并不听调遣,实是大忌。”

    萧月生点头微笑,神情满意,道:“不错,正面相击,固然有奇效,却并非总是最好地方式,四两拨千斤方是妙道。”清晨,晨曦微露,薄薄的雾气尚未散去,整个泰山镇沉浸在宁静之中,人们仿佛还未醒来。

    萧月生的宅子中,后花园,师徒二人已经起床,各自练功。

    萧月生演练的仍旧是九转易筋诀,他越发觉得此诀的精妙,当初创造时,只是推衍了一番,并未完全演练,到了如今,方才越来越能感受到它地精微奥妙。江南云一身月白罗衫,素雅无瑕,气质清冷。她长剑缓缓,正在演练清虚剑法。

    这套神奥绝伦的剑法,她已完全能够施展出来,萧月生曾戏言,有了这套剑法,当世之中,再无敌手。

    江南云颇是不信,只是事到如今。清虚剑法确实还未遇到对手,她中一直蠢蠢欲动,想要看看,若是遇到少林的方证大师,或者是魔教地东方不败,清虚剑法能否敌得过。

    两人正练着时,江南云忽然停下,道:“师父,是他们来了罢?”

    萧月生亦缓缓收势。微阖双眼,江南云感觉他身体似乎涨大了一圈,不以为异。

    萧月生点头:“嗯,是他们来了。让他们过来罢!”

    江南云应了一声,脚下飘飘如御风而行,转眼之间,穿过两进院子,来到了大门前,拉开了大门。

    她明眸一扫,门外站着六个道士。一老五中,老道士正是玉音子,还有一个道士,乃是他地弟子天直道士,其余四个。她却是不识得。

    一个中年道士踏步上前,稽首一礼,朗声道:“贫道有礼,这位想必是江姑娘罢?”

    江南云拉着门,淡淡点头道:“嗯,我便是姓江,几位道长有何贵干?!”

    中年道士朗声问道:“江姑娘,不知那位萧施主可在?”

    他神情和气,不像是兴师问罪,让江南云一肚子地话无处可发。只能点头:“家师下在屋里。你们想要见他?”

    中年道士点头道:“请姑娘通报一声,贫道泰山派天松。想与萧施主见一见。”

    江南云摇头一笑,淡淡说道:“不必通禀了,家师已经知道诸位来此,恭候多时,请进罢!”

    几个道士对视一眼,眉头蹙起,玉音子一对霜眉更是紧皱着,朝天松道士打了个眼色。

    天松道士点头,明白其中含意,笑道:“如此甚好,请---

    江南云带着六人,进了大门,穿过两进院子,来到了后花园中。

    萧月生正坐在小亭中,神情悠然,手上是天青茶盏,微微撇着盏盖,不时轻啜一口。

    见到他们过来,他放下茶盏,站起身来,抱拳道:“泰山派诸位道长驾临,蓬荜增辉,幸何如之!”

    “萧施主客气了。”天松道士稽首一礼,微微笑道:“贫道等贸然来访,有些唐突,萧施主莫要见怪才是!”

    萧月生呵呵笑道:“天松道长过谦了!”

    天松道士眉头一挑,看了看江南云,又看了看萧月生,心下疑惑,自己地名号他是如何得知,好像从未见过此人呀。

    萧月生与江南云的容貌,皆有微微地变化,但外人看来,却是很难再认得出来。

    玉音子曾见过两人,只是此时站在他们跟前,却没有认出来,可见他易容术的神妙。

    六个道士进了小亭,江南云端上茶盏,飘然后退,站在萧月生的背后,飘然如仙子。

    “六位道长拨冗前来,定是有什么指教,不妨真言!”萧月生喝了一口茶,放下茶盏,淡淡笑道。

    天松道士也放下茶盏,温声问道:“听说,两日之前,萧施主曾经杀了一个人,是不是?”

    萧月生点点头:“嗯,不错,名叫张建夫,平日里作恶多端,实是人人得而诛之!”

    天松道士忙道:“萧施主,那位张帮主并非萧施主你所说地那般不堪,虽然有罪,却罪不致死。”

    “什么叫罪有应得?!”萧月生冷笑一声问,哼道:“他逼得百姓活不下去了,还不是罪有应得?!”

    天松道士摇头一笑,不置可否。

    萧月生轻轻一笑:“那倒也是,寻常百姓,岂能放在鼎鼎大名的泰山派眼中?!”

    “施主这话何意?!”天松道士面色微变,神色不愉。

    萧月生轻轻一笑,云淡风轻:“我却是不信,这个姓张的在泰山派脚下横行不法,你们竟是不知!”

    天松道士脸色沉了下去,冷冷道:“施主之意,难不成我泰山派是故意纵容?!”

    “难道不是?!”萧月生微眯着眼睛。淡淡一笑。

    天松道士摇摇头:“施主是误会了,我泰山派岂能如此行事?!……只是没有想到,山下竟有人如此大胆罢了。”

    “呵呵,有人撑腰,自然胆气就足,胆子也大。”萧月生呵呵一笑,目光一瞥玉音子。

    玉音子霜眉一皱,脸色不愉的瞪了萧月生一眼。

    “有人撑腰?!”天松道士疑惑的望向萧月生。眼中满是不解。

    萧月生疑惑地问:“天松道长,难不成,你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天松道士更是疑惑。

    萧月生淡淡一笑,道:“贵派的天音子道长,与那个姓张的可是关系匪益呀。”

    天松道士转头望向玉音子,满是讶然,不解的问着他。

    “嘿嘿,你倒是知道得不少!”玉音子冷笑一声,双眼如电。冷冷迸出精芒射向萧月生,哼道:“不错,建夫乃是老道地侄子!”

    他双眼似乎要刺透萧月生,目光如刃。委实不差,他年纪虽大,内力却越发的精纯,泰山派之中,如今可是最顶尖的高手。

    “唔,果然如此!……怪不得他这般大的胆子,玉音子道长。他有今日横死,皆是拜你所赐!”萧月生点头,随即又摇头叹息。

    “你放屁!”玉音子勃然大怒,眉须皆张,仿佛要竖起来。双眼精芒四射,凝成两道利刃,死死盯着他。

    萧月生轻轻一笑,道:“先莫要发火,且听在下一一道来。”

    “好,好!”玉音子冷笑连连,死死盯着他:“我倒要听听,你说出什么歪理来!”

    萧月生笑了笑,道:“若是没有道长你地支撑,他哪有这个胆子。在泰山脚下胡作非为?!”

    玉音子冷笑一声。歪过头去。

    萧月生接着说道:“若是没有你的纵容,他不敢如此大胆。也不会落至这步田地。”

    “他开始时地胆子,想必没有这般大,可是后来,一点一点儿地,被你养出了胆子,坏事也做得越来越多。”萧月生道。

    “若是当初,在他做坏事时,你及时阻止,训斥,说不定,他不会走上邪路,落至如此境地。”萧月生淡淡说道。

    萧月生轻哼一声:“他如此行为,天怒人怨,人人得而诛之,即使在下不出手,日后也必有他人出手。”

    玉音子冷笑,不为所动:“胡说八道,一派胡言!”

    萧月生自嘲般的摇了摇头,苦笑道:“唉……,你既能纵容侄儿如此行为,想必你也好不到哪里去,自然也不会如此想,我可是白费口舌了!”

    玉音子冷笑道:“姓萧地,说一千道一万,我侄儿便是你杀的,你杀咱们泰山派之人,还将没将泰山派放在眼里?!”

    他微眯着眼睛,目光灼灼,宛如熊熊地火焰,紧盯着萧月生,似能将萧月生融化一般。

    萧月生摇头一笑,露出嘲讽的神情:“你泰山派又有何了不起,便是魔教,做了坏事,也要受到惩罚,难不成,你们泰山派比魔教还要强盛不成?!”

    “你----!”玉音子冷哼:“你好大地胆子,竟拿咱们泰山派与魔教去比!”

    萧月生轻哼,摇头笑了笑,道:“像那姓张的,所作所为,还不如魔教中人!”

    “你放屁!”玉音子勃然大怒,怒声喝道。

    萧月生脸色一沉,蓦的一喝:“你给我住嘴!”

    他声音沉重,隐隐带着爆炸地力量,耳膜顿时震得隐隐发疼,脑海中一直嗡嗡作响。

    他沉声道:“我敬你是老者,一直以礼相待,你频频口出不逊,实在没有长者之风,这样地人,不尊重也罢!”

    “你……你……!”玉音子手指乱颤,气得脸色涨红,仿佛血气冲涌上来一般。

    “怎么,是不是恼羞成怒,想要动手教训我呀?!”萧月生冷冷一笑,摇摇头,露出鄙夷神色。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玉音子气得浑身乱颤。怒不可遏,恨不得一掌将萧月生拍死。

    萧月生淡淡道:“若是你不忿,想要指点,在下随时奉陪!”

    “好!好!”玉音子喘着粗气,眼珠子满是血丝,委实被气得不成,他是泰山派的宿老,向来被人尊敬有加。哪里受过这般无礼的对待。

    天直道士跳了出来,抱拳恭声道:“师父,杀鸡焉用牛刀,这个无名之辈,让弟子来收拾罢!”

    玉音子虽然怒极,却是心中仍保留着一丝清明,没有完全被愤怒所冲昏头脑。

    天直道士招了招手,露出鄙夷神色:“姓萧地,你想跟师父动手。还不够格,来来,我陪你过几招!”

    萧月生负手于后,转过身去。理也不理他,只是摆了摆手。

    天直道士大怒,破口骂道:“你名气不大,脾气不少,真是好笑,你以为你是东方不败呢!”

    他话音一落,周围众人的脸色皆是一变。忙瞪向他,朝周围看了看,没见到有什么异样,露出嗔怪的神色。

    江南云脸色微变,身形一飘。瞬间出现在他跟前,一挥手,一记巴掌落在了他的脸上。

    天直道士也算是一方高手,但在江南云地巴掌下,却是连躲也未来及躲,眼睁睁看着巴掌落到自己脸上,脸颊一痛,脑袋昏沉了一下,怔怔的望着她。

    他伸手抚了抚右脸颊,想了想。终于醒过神来。顿时暴跳如雷,怒喝一声:“小娘皮。老子跟你拼了!”

    江南云冷笑道:“就你这般,满嘴喷粪,还算是道士?!”

    天直道士怒声喝道:“我要杀了你!”

    说罢,他长剑抽出来,幻出一团剑花,罩向江南云,嗤嗤作响,宛如一团银电。

    江南云摇头一笑,身形一晃,倏然出现在他身后,一掌轻飘飘地印向他地背心。

    天直道士也并非完全是个脓包,乍一不见江南云,马上心知不妙,扭身挥剑。

    江南云身形再动,宛如附骨之蛆,一直紧跟在他身后,无论他如何动,总是无法看到她。

    周围地五个道士见了,皆是不由地吸了一口冷气,这般轻功,绝顶的高明,自己遇到了怕也是凶多吉少。

    数十招过后,他一直是跟看不到的对手,挥舞着长剑,看上去颇是怪异。

    “看掌!”江南云忽然一掌拍出,印在了他的背心处。

    “噗----!”一道血箭喷出来,他身子向前仆倒,刚要落地,玉音子赶在其前,伸手扶住了他。

    玉音子脸色铁青,没有想到,自己的弟子如此不堪,如此轻易的被击败。

    “师父……”天直道士呻吟一声,嘴里不停的涌出鲜血。

    玉音子微眯着眼睛朝江南云冷冷一瞪,吐出几个字:“你好狠辣的手段!”

    “承蒙夸奖,不敢当呢。”江南云微微一笑,浑不在意。

    玉音子更是杀心大起,恨不得一掌将其击毙,心中已然做了决定,反而不着急。

    他弯腰探了探弟子地脉相,脸色更加阴沉,伤势极重,不能再动手,需得马上医治。

    “师叔,要不要送回去?”天松道士低声问。

    玉音子摇摇头,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自怀中掏出一只瓷瓶,从瓶里倒出一枚淡绿色的丹丸,给天直道士喂下,道:“将他扶在一边,不要打扰他!”

    “是!”旁边两个道士上前,接过天直道士,慢慢扶他到一边,天直道士已然陷入了昏迷之中。

    江南云下手,自不会轻了,更何况她敢天直道士对自己师父无礼,下手更重,没有直接取其性命,已是极力克制故。“小姑娘,咱们过两招罢!”玉音子冷着脸,对江南云轻哼道。

    江南云盈盈一笑,道:“难道不怕天下人耻笑,泰山派地人以大欺小,不守规矩?!”

    “规矩于我如浮云,不值一提,你伤我徒儿,对我无礼,已足以让我出手了!”玉音子摆摆手,淡淡说道。

    江南云咯咯笑了起来,半晌过后,停下笑,道:“你这个老道,倒真是无耻得紧,好,咱们就动手过几招罢!”

    说罢,身形一晃,出现在玉音子身前,不等他抽剑,一掌已是飘飘然地印向他胸口。

    玉音子虽然人品不高,武功却是实打实地高明,见她出掌,不敢轻易去接,身子一退,让开数尺,长剑已然拔了出来。

    顿时一团银芒笼罩了自己,长剑舞成一团,护住自己,水泼不进,做到万无一失。

    江南云摇摇头,冷笑一声,长剑缓缓抽出来,剑尖慢慢指向他。

    “嗡……”轻轻一抖,长剑顿时幻出数柄剑,仿佛一条条蛟龙,欲挣脱她地手,自由飞上九天一般。

    玉音子一柄,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江南云仅是这般一颤剑,他已然明白,果然遇到了一位剑法大家。江南云转身望向萧月生:“师父,要死还是要活?”

    萧月生稍一沉吟,点头道:“莫取他性命,……可稍重一些。”

    江南云娇哼道:“是!”

    话音一落,身子一晃,一道银电闪现,瞬间劈向玉音子,破开他的剑网,直接击中了他的胸

    “呃……”玉音子周围剑网顿消,捂着胸口,缓缓倒了下去。

第377章(第三更)

    一道寒光倏然出现,众人猛的往后跳开,萧月生的剑尖绕身前一旋,划过一道圆弧,宛如一道银色匹练。<HAO123-中文网首發123.>

    他身子不动,剑光却是凛冽如寒冰,他们五人皆是身经百战的高手,心智敏锐,直觉惊人,提前闪开。

    五人目光闪动,彼此对视一眼,露出惊异神色,没想到,竟不幸言中,果然是个高手,棘手得很。

    萧月生“咦”一声,温润的目光扫过五人,忽然笑了笑:“你们竟不是泰山派的?!”

    五人冷笑一声,露出悲悯神色。

    “慢着!”萧月生忽然一抬手,五人刚要动作,闻声停下来,抬头望向他。

    萧月生露出了然神色,摇头一笑,露出几分自嘲之意:“你们是嵩山派的吧?!”

    “何以见得?!”首领声音低沉,眼中精芒闪动,隐隐透出惊讶。

    萧月生摇摇头,呵呵笑了起来,仿佛见到了什么滑稽之事,坐在榻上,自顾自的笑着。

    “你笑什么?!”那首领沉声喝道。

    萧月生笑道:“你们是嵩山派的,不必否认。”

    “不错,”那首领点点头,冷笑一声:“是又如何?”

    “老大!”旁边一人急道,神色急切。

    那首领淡淡道:“他必死无疑,让他死个明白也好。”萧月生摇头,叹息一声:“唉……,鬼鬼祟祟。你们嵩山派还是这般上不得台面!”

    “趁着你还能说话,尽管骂好了!”那首领淡淡说道,眼神怜悯,似是看一个垂死之人。

    萧月生笑了笑:“虽然阴损,不过,你们嵩山派能见缝插针,倒也是令人佩服。”

    “承蒙夸奖,不过。你还是得死!”那首领淡淡说道。

    萧月生摇摇头:“本想钓鱼,却钓了一只虾出来,真是……”

    “杀!”那首领沉声喝道,长剑倏的刺出,剑光如电,转眼即至,映出萧月生微微泛笑的脸庞。

    其余四剑同时抵达,长剑彼此配合,或刺其肩膀。或刺其额头,若刺其胸口。

    五道长剑布下剑网,避无可避,剑光闪烁。映亮了他们精芒四射地双眼。

    萧月生身子不动,仍是一剑挥出,划出一道匹练,绕身一匝,其快无伦。

    “叮叮叮叮叮”金铁交鸣声响起,那五人纷纷后退,如避蛇蝎。五柄长剑插在地下,呈一朵梅花状。

    他们的眼睛满是震惊,没想到他内力深厚如斯。

    “你究竟是什么人?!”那首领不甘沉声问,运气于右手,疏解手上的酸麻与涨痛。

    萧月生微微一笑。摇摇头,左手食指中指骈起,捏成剑诀,自剑锷起,沿着剑身缓缓抹至剑尖,淡淡道:“在下,萧一寒!”

    “萧一寒?!”那首领一愕,内力顿停,喃喃道:“惊鸿一剑萧一寒?!”

    “正是区区。”萧月生微微笑道,彬彬有礼的模样。

    “你……你……?!”那首领指着他。太过吃惊。竟不知说什么话,张口结舌。

    萧月生慢慢的收起长剑。抬起头,笑了笑:“有那么一句话说得好,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偏闯上来啊!”

    那首领心中震惊,他得到的消息,仅是一个姓萧的,却从未想到,竟会遇到萧一寒这个煞星!

    见他震惊的模样,萧月生觉得有趣,笑眯眯地望着他们。

    他们脚下慢慢移动,微不可察,越来越靠近门口。

    萧月生一报出萧一寒的名字,他们顿萌顿意,惊鸿一剑萧一寒的大名,他们如雷贯耳,也知他的武功高明之极,便是掌门,怕也略有不如,自己更是白白送死而已。

    “南云?!”萧月生忽然沉声喝道。

    “师父,来啦!”糯软如蜜的声音中,一道白影飘飘而至,来到萧月生身前。

    她自怀中掏出一个小囊,探手指于其中,顿时光明大放,光华迅速弥漫至整间屋子,众人身形一览无遗。

    他们微眯眼睛,看清了她手上正托着一枚夜明珠,闪着灿灿光华,映得整个屋子一片敞亮,虽不如白昼,却柔和几分。

    萧月生问:“都收拾好了?”

    江南云素手如玉,脸庞如冰似雪,淡淡的道:“师父放心,他们一个跑不掉。”

    此时,在夜明珠的珠辉映照下,她脸若冰霜,仿佛天上的仙子,不沾染尘世的爱恨情仇。

    那首领省过神来,看了看江南云,朝另一边屋子望去,既然她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那同伴想必是折了。

    “师父,这几个人怎么处置?”江南云淡淡问道。

    萧月生摆摆手:“全杀了。”

    江南云点点头,信手一抛,夜明珠顿时嵌到了屋顶的藻井上,光华稍暗一些,长剑已然出鞘。

    那首领忙喝道:“住手,咱们没有剑!”

    江南云毫不迟疑,一剑刺出,宛如一道电光,瞬间到了他身前,轻轻一刺。

    那首领想要躲闪,身形一动,剑已刺至,他根本来不及反应,胸口一疼,缓缓低下头,看着她长剑一拔,毫无血迹流出。

    见没有出血,他心中一喜,抱着侥幸之心,以为她并没有刺中要害,大喜过望,却蓦然间一疼,一股黑暗如潮水般狂涌了上来,转眼之间被其吞没,已是什么都不知道。HAO123-中文网首发

    身子缓缓的倒了下去,发出“砰”的一亮。

    其余四人听到这一声响。心中一颤,忙提气运劲,朝江南云扑了过去,另有一人朝地上插地长剑扑去。

    江南云冷笑一声,身形一晃,倏然消失,化为一道白光,转眼之间。四个人捂着喉咙,呃呃作响,慢慢的倒了下去。

    她摇了摇头,道:“他们太慢啦!”

    说罢,还剑归鞘,一手一个,将他们提着出了屋子,朝墙外扔了出去,像是抛一颗石子一般抛出。

    转眼之间。这几个人都被抛出了屋了。

    前前后后,一滴血也没有流,剑入他们身体内,剑气便瞬间封闭了周围的穴道。玉虚诀的内力将血肉冻住,不会流血。

    干净利落的处理完了,她回到萧月生身前坐下,盘膝坐在榻上,轻哼道:“师父,没招来泰山派的,嵩山派的人却来凑热闹。真是好笑!”

    萧月生点头:“嵩山派显然是想嫁祸于泰山派,这一招极是阴损,左冷禅地手段,着实阴毒。”

    “咱们如何做,师父?”江南云问。

    萧月生摇摇头。哼道:“算啦,先饶了嵩山派这一次,总不能再去刺杀左冷禅罢?”

    “这个左冷禅地辟邪剑法不知练得如何了。”江南云道。

    萧月生摇头:“辟邪剑法乃是速成之术,开始进境奇快,突飞猛进,到了后来,却是寸步难行,他如今强不了多少,不必理会。”

    江南云摇头轻哼:“泰山派的这般家伙,被人这般暗算。怕是还不知道吧?”

    “嗯。怕是不知。”萧月生点头,沉吟片刻。道:“泰山派的实力雄厚,若你是左冷禅,如何对付?”

    江南云看一眼师父,见他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知道是在点拨自己,努力苦想。

    低头冥思苦想半晌,她慢慢说道:“若是我,不会正面冲突,而是侧面击垮,或者使用反间计,泰山派内部最是脆弱,天门道士虽是掌门,几个长辈却并不听调遣,实是大忌。”

    萧月生点头微笑,神情满意,道:“不错,正面相击,固然有奇效,却并非总是最好地方式,四两拨千斤方是妙道。”清晨,晨曦微露,薄薄的雾气尚未散去,整个泰山镇沉浸在宁静之中,人们仿佛还未醒来。

    萧月生的宅子中,后花园,师徒二人已经起床,各自练功。

    萧月生演练的仍旧是九转易筋诀,他越发觉得此诀的精妙,当初创造时,只是推衍了一番,并未完全演练,到了如今,方才越来越能感受到它地精微奥妙。

    江南云一身月白罗衫,素雅无瑕,气质清冷。她长剑缓缓,正在演练清虚剑法。

    这套神奥绝伦的剑法,她已完全能够施展出来,萧月生曾戏言,有了这套剑法,当世之中,再无敌手。

    江南云颇是不信,只是事到如今。清虚剑法确实还未遇到对手,她中一直蠢蠢欲动,想要看看,若是遇到少林的方证大师,或者是魔教地东方不败,清虚剑法能否敌得过。

    两人正练着时,江南云忽然停下,道:“师父,是他们来了罢?”

    萧月生亦缓缓收势。微阖双眼,江南云感觉他身体似乎涨大了一圈,不以为异。

    萧月生点头:“嗯,是他们来了。让他们过来罢!”

    江南云应了一声,脚下飘飘如御风而行,转眼之间,穿过两进院子,来到了大门前,拉开了大门。

    她明眸一扫,门外站着六个道士。一老五中,老道士正是玉音子,还有一个道士,乃是他地弟子天直道士,其余四个。她却是不识得。

    一个中年道士踏步上前,稽首一礼,朗声道:“贫道有礼,这位想必是江姑娘罢?”

    江南云拉着门,淡淡点头道:“嗯,我便是姓江,几位道长有何贵干?!”

    中年道士朗声问道:“江姑娘,不知那位萧施主可在?”

    他神情和气,不像是兴师问罪,让江南云一肚子地话无处可发。只能点头:“家师下在屋里。你们想要见他?”

    中年道士点头道:“请姑娘通报一声,贫道泰山派天松。想与萧施主见一见。”

    江南云摇头一笑,淡淡说道:“不必通禀了,家师已经知道诸位来此,恭候多时,请进罢!”

    几个道士对视一眼,眉头蹙起,玉音子一对霜眉更是紧皱着,朝天松道士打了个眼色。

    天松道士点头,明白其中含意,笑道:“如此甚好,请---

    江南云带着六人,进了大门,穿过两进院子,来到了后花园中。

    萧月生正坐在小亭中,神情悠然,手上是天青茶盏,微微撇着盏盖,不时轻啜一口。

    见到他们过来,他放下茶盏,站起身来,抱拳道:“泰山派诸位道长驾临,蓬荜增辉,幸何如之!”

    “萧施主客气了。”天松道士稽首一礼,微微笑道:“贫道等贸然来访,有些唐突,萧施主莫要见怪才是!”

    萧月生呵呵笑道:“天松道长过谦了!”

    天松道士眉头一挑,看了看江南云,又看了看萧月生,心下疑惑,自己地名号他是如何得知,好像从未见过此人呀。

    萧月生与江南云的容貌,皆有微微地变化,但外人看来,却是很难再认得出来。

    玉音子曾见过两人,只是此时站在他们跟前,却没有认出来,可见他易容术的神妙。

    六个道士进了小亭,江南云端上茶盏,飘然后退,站在萧月生的背后,飘然如仙子。

    “六位道长拨冗前来,定是有什么指教,不妨真言!”萧月生喝了一口茶,放下茶盏,淡淡笑道。

    天松道士也放下茶盏,温声问道:“听说,两日之前,萧施主曾经杀了一个人,是不是?”

    萧月生点点头:“嗯,不错,名叫张建夫,平日里作恶多端,实是人人得而诛之!”

    天松道士忙道:“萧施主,那位张帮主并非萧施主你所说地那般不堪,虽然有罪,却罪不致死。”

    “什么叫罪有应得?!”萧月生冷笑一声问,哼道:“他逼得百姓活不下去了,还不是罪有应得?!”

    天松道士摇头一笑,不置可否。

    萧月生轻轻一笑:“那倒也是,寻常百姓,岂能放在鼎鼎大名的泰山派眼中?!”

    “施主这话何意?!”天松道士面色微变,神色不愉。

    萧月生轻轻一笑,云淡风轻:“我却是不信,这个姓张的在泰山派脚下横行不法,你们竟是不知!”

    天松道士脸色沉了下去,冷冷道:“施主之意,难不成我泰山派是故意纵容?!”

    “难道不是?!”萧月生微眯着眼睛。淡淡一笑。

    天松道士摇摇头:“施主是误会了,我泰山派岂能如此行事?!……只是没有想到,山下竟有人如此大胆罢了。”

    “呵呵,有人撑腰,自然胆气就足,胆子也大。”萧月生呵呵一笑,目光一瞥玉音子。

    玉音子霜眉一皱,脸色不愉的瞪了萧月生一眼。

    “有人撑腰?!”天松道士疑惑的望向萧月生。眼中满是不解。

    萧月生疑惑地问:“天松道长,难不成,你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天松道士更是疑惑。

    萧月生淡淡一笑,道:“贵派的天音子道长,与那个姓张的可是关系匪益呀。”

    天松道士转头望向玉音子,满是讶然,不解的问着他。

    “嘿嘿,你倒是知道得不少!”玉音子冷笑一声,双眼如电。冷冷迸出精芒射向萧月生,哼道:“不错,建夫乃是老道地侄子!”

    他双眼似乎要刺透萧月生,目光如刃。委实不差,他年纪虽大,内力却越发的精纯,泰山派之中,如今可是最顶尖的高手。

    “唔,果然如此!……怪不得他这般大的胆子,玉音子道长。他有今日横死,皆是拜你所赐!”萧月生点头,随即又摇头叹息。

    “你放屁!”玉音子勃然大怒,眉须皆张,仿佛要竖起来。双眼精芒四射,凝成两道利刃,死死盯着他。

    萧月生轻轻一笑,道:“先莫要发火,且听在下一一道来。”

    “好,好!”玉音子冷笑连连,死死盯着他:“我倒要听听,你说出什么歪理来!”

    萧月生笑了笑,道:“若是没有道长你地支撑,他哪有这个胆子。在泰山脚下胡作非为?!”

    玉音子冷笑一声。歪过头去。

    萧月生接着说道:“若是没有你的纵容,他不敢如此大胆。也不会落至这步田地。”

    “他开始时地胆子,想必没有这般大,可是后来,一点一点儿地,被你养出了胆子,坏事也做得越来越多。”萧月生道。

    “若是当初,在他做坏事时,你及时阻止,训斥,说不定,他不会走上邪路,落至如此境地。”萧月生淡淡说道。

    萧月生轻哼一声:“他如此行为,天怒人怨,人人得而诛之,即使在下不出手,日后也必有他人出手。”

    玉音子冷笑,不为所动:“胡说八道,一派胡言!”

    萧月生自嘲般的摇了摇头,苦笑道:“唉……,你既能纵容侄儿如此行为,想必你也好不到哪里去,自然也不会如此想,我可是白费口舌了!”

    玉音子冷笑道:“姓萧地,说一千道一万,我侄儿便是你杀的,你杀咱们泰山派之人,还将没将泰山派放在眼里?!”

    他微眯着眼睛,目光灼灼,宛如熊熊地火焰,紧盯着萧月生,似能将萧月生融化一般。

    萧月生摇头一笑,露出嘲讽的神情:“你泰山派又有何了不起,便是魔教,做了坏事,也要受到惩罚,难不成,你们泰山派比魔教还要强盛不成?!”

    “你----!”玉音子冷哼:“你好大地胆子,竟拿咱们泰山派与魔教去比!”

    萧月生轻哼,摇头笑了笑,道:“像那姓张的,所作所为,还不如魔教中人!”

    “你放屁!”玉音子勃然大怒,怒声喝道。

    萧月生脸色一沉,蓦的一喝:“你给我住嘴!”

    他声音沉重,隐隐带着爆炸地力量,耳膜顿时震得隐隐发疼,脑海中一直嗡嗡作响。

    他沉声道:“我敬你是老者,一直以礼相待,你频频口出不逊,实在没有长者之风,这样地人,不尊重也罢!”

    “你……你……!”玉音子手指乱颤,气得脸色涨红,仿佛血气冲涌上来一般。

    “怎么,是不是恼羞成怒,想要动手教训我呀?!”萧月生冷冷一笑,摇摇头。露出鄙夷神色。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玉音子气得浑身乱颤,怒不可遏,恨不得一掌将萧月生拍死。

    萧月生淡淡道:“若是你不忿,想要指点,在下随时奉陪!”

    “好!好!”玉音子喘着粗气,眼珠子满是血丝,委实被气得不成,他是泰山派的宿老。向来被人尊敬有加,哪里受过这般无礼的对待。

    天直道士跳了出来,抱拳恭声道:“师父,杀鸡焉用牛刀,这个无名之辈,让弟子来收拾罢!”

    玉音子虽然怒极,却是心中仍保留着一丝清明,没有完全被愤怒所冲昏头脑。

    天直道士招了招手,露出鄙夷神色:“姓萧地。你想跟师父动手,还不够格,来来,我陪你过几招!”

    萧月生负手于后。转过身去,理也不理他,只是摆了摆手。

    天直道士大怒,破口骂道:“你名气不大,脾气不少,真是好笑,你以为你是东方不败呢!”

    他话音一落。周围众人的脸色皆是一变,忙瞪向他,朝周围看了看,没见到有什么异样,露出嗔怪的神色。

    江南云脸色微变。身形一飘,瞬间出现在他跟前,一挥手,一记巴掌落在了他的脸上。

    天直道士也算是一方高手,但在江南云地巴掌下,却是连躲也未来及躲,眼睁睁看着巴掌落到自己脸上,脸颊一痛,脑袋昏沉了一下,怔怔的望着她。

    他伸手抚了抚右脸颊。想了想。终于醒过神来,顿时暴跳如雷。怒喝一声:“小娘皮,老子跟你拼了!”

    江南云冷笑道:“就你这般,满嘴喷粪,还算是道士?!”

    天直道士怒声喝道:“我要杀了你!”

    说罢,他长剑抽出来,幻出一团剑花,罩向江南云,嗤嗤作响,宛如一团银电。

    江南云摇头一笑,身形一晃,倏然出现在他身后,一掌轻飘飘地印向他地背心。

    天直道士也并非完全是个脓包,乍一不见江南云,马上心知不妙,扭身挥剑。

    江南云身形再动,宛如附骨之蛆,一直紧跟在他身后,无论他如何动,总是无法看到她。

    周围地五个道士见了,皆是不由地吸了一口冷气,这般轻功,绝顶的高明,自己遇到了怕也是凶多吉少。

    数十招过后,他一直是跟看不到的对手,挥舞着长剑,看上去颇是怪异。

    “看掌!”江南云忽然一掌拍出,印在了他的背心处。

    “噗----!”一道血箭喷出来,他身子向前仆倒,刚要落地,玉音子赶在其前,伸手扶住了他。

    玉音子脸色铁青,没有想到,自己的弟子如此不堪,如此轻易的被击败。

    “师父……”天直道士呻吟一声,嘴里不停的涌出鲜血。

    玉音子微眯着眼睛朝江南云冷冷一瞪,吐出几个字:“你好狠辣的手段!”

    “承蒙夸奖,不敢当呢。”江南云微微一笑,浑不在意。

    玉音子更是杀心大起,恨不得一掌将其击毙,心中已然做了决定,反而不着急。

    他弯腰探了探弟子地脉相,脸色更加阴沉,伤势极重,不能再动手,需得马上医治。

    “师叔,要不要送回去?”天松道士低声问。

    玉音子摇摇头,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自怀中掏出一只瓷瓶,从瓶里倒出一枚淡绿色的丹丸,给天直道士喂下,道:“将他扶在一边,不要打扰他!”

    “是!”旁边两个道士上前,接过天直道士,慢慢扶他到一边,天直道士已然陷入了昏迷之中。

    江南云下手,自不会轻了,更何况她敢天直道士对自己师父无礼,下手更重,没有直接取其性命,已是极力克制故。“小姑娘,咱们过两招罢!”玉音子冷着脸,对江南云轻哼道。

    江南云盈盈一笑,道:“难道不怕天下人耻笑,泰山派地人以大欺小,不守规矩?!”

    “规矩于我如浮云,不值一提,你伤我徒儿,对我无礼,已足以让我出手了!”玉音子摆摆手,淡淡说道。

    江南云咯咯笑了起来,半晌过后,停下笑,道:“你这个老道,倒真是无耻得紧,好,咱们就动手过几招罢!”

    说罢,身形一晃,出现在玉音子身前,不等他抽剑,一掌已是飘飘然地印向他胸口。

    玉音子虽然人品不高,武功却是实打实地高明,见她出掌,不敢轻易去接,身子一退,让开数尺,长剑已然拔了出来。

    顿时一团银芒笼罩了自己,长剑舞成一团,护住自己,水泼不进,做到万无一失。

    江南云摇摇头,冷笑一声,长剑缓缓抽出来,剑尖慢慢指向他。

    “嗡……”轻轻一抖,长剑顿时幻出数柄剑,仿佛一条条蛟龙,欲挣脱她地手,自由飞上九天一般。

    玉音子一柄,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江南云仅是这般一颤剑,他已然明白,果然遇到了一位剑法大家。江南云转身望向萧月生:“师父,要死还是要活?”

    萧月生稍一沉吟,点头道:“莫取他性命,……可稍重一些。”

    江南云娇哼道:“是!”

    话音一落,身子一晃,一道银电闪现,瞬间劈向玉音子,破开他的剑网,直接击中了他的胸

    “呃……”玉音子周围剑网顿消,捂着胸口,缓缓倒了下去。

第378章 三律

    他一溜小跑,虽然看不见萧月生与江南云,心中隐隐觉得,他们便在前面不远,只在使劲儿追,能追得到他们。

    他心急如焚,错过了这次机会,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萧大侠,自己年纪尚幼,还未出师,根本不能下山的。

    但跑到了半山腰上,他仍未见到萧月生二人,心中大急,用心施展轻功,想要更快一些。

    泰山极高极陡,却仅是石阶小路,寻常人每走一步,如履薄冰,稍不留神,摔了下去,便是万丈深渊,直接滚下去。

    故泰山上山易,只要不去看下面,一直往上攀登便是,往下走却坚难许多。

    小石阶狭窄得很,一不小心,脚下一软,便要丢了性命,故往山下走,最要不得的便是疲惫,稍一累点儿,需得马上休息,否则脚下一软,便会丢了性命。

    松成急匆匆的往下去,到了半山腰,他脚下忽然一个绊蒜,身形飞了起来。

    他大惊失色,忙提气换气,身子协调,想要阻住下落之势,惜乎他刚才用力过猛,内力已尽,虽是有心,却没有内力。

    “砰”的一声,他跌到石阶上,屁股着地,虽然肉厚,尾骨却隐隐发疼。

    此处极陡峭,他跌了一下,并未停住,又沿着石阶往下滚去,他心中冷静,即使在滚动中,仍保持清醒,艰难的伸开了双臂与双脚,手臂似是被折断一般。却终于停止了滚动。

    滚动停止。身子改为下滑,头朝下,腿朝上,沿着狭窄的青石阶梯,倏地往下滑去。

    他努力地昂着头,不让自己的脑袋撞到,否则小命休矣。

    这一段的石阶直直往下,并无转弯,他身子沿着石阶滑下去,像是滑梯。只是并不平坦,阶梯的石沿不停硌着他的后背,仿佛受千刀万剐之刑。

    转眼的功夫,他滑下了数十梯。昂头挺胸,强忍着背上的疼痛,他还有暇自嘲,这样可比走下来快多了。

    忽然,他身子一轻,眼前的景物一变,山头由倒立变成了正立。低头一看,自己正被萧大侠一只手提着领子。

    山风吹来,萧月生一手负于后背,青衫飘动。

    他微微一笑,将松成慢慢放下来。温声问:“小道长,走路小心,莫要摔下去!”

    松成整理一下衣衫,抱拳躬身,恭恭敬敬的道:“多谢萧大侠救命之恩!”

    江南云一掠鬓边的秀发,玉脸晶莹,灿然一笑,道:“师父,这个小道长我认得,是替咱们说话地那个小道长嘛。”

    “怪不得有些眼熟!”萧月生点头微笑。

    萧月生打量他一眼。温声笑了笑。道:“此路难走,小道长小心一些才是。”

    说罢。一抱拳,微微一笑,转身便要往下走。

    “萧大侠且慢!”松成忙伸手叫道。

    萧月生停下步子,转身望他,目光温润如玉,淡淡的笼罩着他:“小道长有什么事?”

    松成道士挠头,冥思苦想,抬头见萧月生温润的目光,更是着急,清秀的脸涨红,期期艾艾地道:“小……小道对萧大侠……,今日终于见到了!”

    萧月生洞察人心,一见他的眼神,便知这个小道士崇拜自己,心下暗自一笑。

    不想泰山派的小道士,竟然崇拜自己这个声名不佳之人,也难怪,他这个年纪,正是容易树立偶像的时期。

    江南云笑盈盈的望着他,笑靥如花。

    萧月生笑了笑,温声道:“小道长你见义勇为,虽说不上错,只是今日可危险得很,若非天门道长相护,后果难料。”

    松成道士低下头,清秀的脸通红一片,低声道:“他们那般对萧大侠你……”

    萧月生点点头,心中了然,道:“你这次回去,仍会有危险,可是想到了?”

    “嗯。”松成小道士点头。

    江南云抿嘴轻笑,道:“小道长,即使这般,不如跑下山去,不再回来便是啦!”松成道士摇头不迭。

    萧月生横了江南云一眼,怨她出馊主意,温声道:“那小道长如何自处?”

    松成道士想了想,摇摇头:“我……我还没想好……”

    看着他的模样,萧月生暗自微笑,这个小道士性子单纯,又有些迷糊,却是个至纯之人,最适于练武。

    萧月生稍一沉吟,道:“这样罢,我这里有一枚丹药,服下之后,可暂时激发身体潜力,关键时刻,说不定能有些作用。”

    江南云自怀中掏出一只瓷瓶,笑盈盈地递到他身前:“小道长,收好喽,这可是好东西哟。”

    “萧大侠,我……”松成道士忙不迭的摇头,双手用力摆动:“我不要……我不要!”

    江南云拉过他的手,将瓷瓶按到他手心,娇嗔道:“你这小道长,太也矜持,家师赐下了,就不会收回去,你毋须客气!”

    松成道士想要还回来,却又不好意思靠近江南云,被她笑盈盈的明眸一照,便面红耳赤。

    江南云抿嘴轻笑一声,见他这般模样,便知平日里罕见女子,故极易害羞。

    “收下罢。”萧月生温声说道。

    松成道士点点头,收起了瓷瓶,萧月生的话传入他耳中,只觉声音温和,听着很舒服,就想照着他地话去做。萧月生沉吟着道:“泰山派的剑法在武林中已经是顶尖的剑法,若能练好了,也是一方高手。我就不献丑了……”

    松成道士点头。他心性单纯,并未听出萧月生话外之意,觉得他地话有理,泰山派地剑法确实极高明,败于别人,只是使剑的人不强罢了。

    萧月生沉吟片刻,抬头道:“这样罢,我这里有一套小玩意,你学着玩玩罢。”

    松成道士忙摇头,露出歉然神情。道:“不成的,萧大侠,我身为泰山派弟子,是不能学习别派武功的。”

    萧月生不由笑了起来。道:“这算不得武功,只是静心的法诀,不地,却是我萧氏独家心法,不能外传。”

    “静心法诀?”松成道士好奇,他一提起武功,便换了一个人般。双眼精芒闪烁,透着莫名的兴奋。

    “你平日里练功,往往被杂念所扰,是不是?”萧月生温声问。

    松成道士用力点头,道:“嗯。是呀,打坐时,老半天静不下心来,心躁得很!真是烦人!……偏偏越是着急,心越躁得厉害!”

    萧月生微微笑道:“这套心诀,没别地用处,却能平抚心湖波澜,让你地心保持宁静。”

    “那可是好得很!”松成道士大喜,他一想便知此诀的精妙,看似并没什么。但能平静心情。打坐起来可是事半功倍。

    “我传你这套心诀,如何?”萧月生微微笑问。

    松成道士大喜过望。随即迟疑一下:“可是……可是……”

    他皱起眉头,隐隐觉得不妥,却又不知何处不妥,心下迟疑不决,怔怔看着萧月生。

    萧月生道:“若要修此心诀,需得遵行三律。”

    “三律?……哪三律?”松成道士顿时被吸引去了好奇,忙问道。

    萧月生神色郑重起来,语气却是越发地轻淡:“第一律,不于传于外人,法不传六耳,即使你地亲人。”

    “嗯。”松成道士点头。

    “第二律,不得仗着此诀为非作歹。”萧月生眸子一闪,温润的光泽照入他眼中,松成道士只觉得目光如寒电,直透进心底,将自己里里外外穿透。

    “是!”松成道士重重点头。

    萧月生脸色松开,淡淡笑道:“这第三律嘛,便是不得显露此诀,不得让外人知晓。”

    “……是!”松成道士虽然不解,仍是点头。

    萧月生温声道:“若能遵从此三律,我便传你清心诀,如何?”

    松成道士三指竖起,朝着天空,正色道:“小道立誓,定严遵三律,若敢有违,天打雷劈“甚好!”萧月生点头,一指点上他的眉心。

    松成道士一怔,眼前手指放大,笼罩视野,只觉眼前一暗,顿时陷入黑暗之中。

    他软软的倒下去,江南云罗袖一挥,水袖拂上他腰际,下落地动作一缓,慢慢躺下去,动作如在水中,轻飘飘的躺下。

    “师父,你真传他清心诀呀?!”江南云扭头问道,黛眉轻挑。

    萧月生点点头,收回右手食指:“不错,传了他前两层清心诀,足够了。”

    江南云瞥一眼睡得正酣的松成道士,摇头笑道:“这小道长,运气倒是不错呢!”

    “走罢!”萧月生摇头一笑,转身往山下走去。

    江南云两步跨上,跟了上去,娇声笑道:“师父,就把他放在这儿,不管啦?”

    萧月生点头:“自会有人来管,咱们速速离开。”近来,武林中颇是平静,惊鸿一剑萧一寒与辣手仙子江南云师徒二人闯入泰山派。杀死泰山派耆老玉磐子道长。这个消息轰传天下,人们议论纷纷。

    中午时分,登州城内的镇海楼热闹非凡,一楼是大众座位,二楼是雅座,却也能听得下面的动静,只是稍微安静几分罢了,毕竟是一座楼,不可能完全隔绝开。

    一楼地大厅忽然静了一下,人们被刚进来地两个女子迷住了。个个贪婪地盯着瞧,生怕错过一眼。

    这两个女子一个通身雪白,一尘不染,宛如一朵皎洁的莲花。一个桃红色,娇艳动人。

    这两个女子的气质亦大不一样,白衣女子面如冰雪,神如冷泉,桃红罗衫的女子温婉秀美,楚楚动人。两人站在一起,宛如两朵鲜花。各擅秋场,难分轩轾,相互映趁,容光灼灼,交相辉映。

    她们站着扫了周围一眼。与众人的眼神相接,黛眉轻蹙,白衣女子淡淡道:“上楼罢。”

    桃红罗衫地女子点点头,两人袅袅娜娜的上了楼,令一楼的众人纷纷叹息,心中遗憾,怅然若失。

    二楼上颇是幽静,各个座位之间,用绣花屏风隔起来,看不到彼此。却能听得说话声。

    两人刚一坐下。小二殷勤跑过来,请两女点菜。

    桃花罗衫女子顺嘴而出。报出了四个菜名,轻轻摆了摆手,打发了小二。

    桃红罗衫的女子皱着秀美地鼻子,哼道:“大师姐,这些个臭男人呀,个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都不是好东西?!”白衫女子眉头一挑,淡淡一笑:“那先生呢?!……也不是好东西?”

    桃红罗衫少女白了她一眼,娇嗔道:“师姐明知故问,先生自然不算在内啦!”

    白衫少女淡淡笑了笑,不再说话。

    桃红罗衫少女手支下颌,幽幽叹息:“唉……,先生也不知会不会再回来!”

    白衫女子淡淡道:“放心罢,他会回来的。”

    桃花罗衫少女摇头,恨恨道:“他一下扎到温柔乡里,哪还想得起这边呀?!”

    白衫女子淡淡说道:“待你的伤痊愈,咱们去一趟观云山庄,当面致谢。”

    “真的?!”桃花罗衫女子顿时一喜,圆眸睁大。

    白衫女子淡淡点头:“嗯,师父已经准了,你就快些痊愈罢。”

    桃红罗衫女子喜孜孜地道:“师父难得英明一回!”

    白衫女子淡淡瞥她一眼,哼道:“这话若让师父听到了,你又得去怒风洞!”

    “我不说便是啦!”桃红罗衫女子忙道。

    这二人便是烟霞派的杜文秀与孙玉如,杜文秀一身白衫,孙玉如穿着桃红罗衫。

    孙玉如嫌有些气闷,随着大师姐下山,逛一逛登州城,散一散心,也让伤好得更快一些。两人正在说话时,忽然听到下面传来一声吆喝声:“喂,静一静。大伙静一静。我这里有一个大消息!”

    他声音宏亮,直直传到了楼上二女地

    “我说老康,你嘴里地大消息,往往都是别人早知道地,你呀,就省省吧!”一个人笑道,众人跟着一块儿大笑。

    登州城并不大,而镇海楼又是登州城里数一数二地大酒楼,寻常人消费不起,来这里的人。大多是熟客,彼此熟悉,互相知根知底,说起话来也肆无忌惮。

    “钱老三。这一回你却是错啦!”宏亮地声音再响,透出一股得意洋洋。

    “哼,你老康能说出什么大消息来,咱们大伙儿都不知道的,我跟着你姓!”

    老康宏亮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可受不起,你还是姓你自己的吧!啊,哈哈……”

    众人跟着一起哄堂大笑。热闹非凡。

    孙玉如摇摇头,皱着鼻子哼道:“这帮臭男人,真是粗俗!”

    杜文秀淡淡笑了笑,没有说话。

    “老康,给!这是上等的竹叶青。……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罢,到底有大消息?!”一个人说道。

    “好酒----!”那老康带着陶醉说道,清咳一声,润润嗓子,道:“泰山派地消息,你们可是听说过?!”

    “泰山派,泰山派怎么啦?!”有人问道。

    “泰山派的玉磐子道长,你们可是知道?!”老康又问。

    “这个谁不知道?!”一个人不耐烦的道:“玉磐子道长乃是泰山派辈份最尊,谁人不知?!”

    老康嘿嘿一声笑。慢条斯理地道:“那玉磐子道长已经被人杀了。你们可知?”

    “什么,被人杀啦?!”有人大叫。似是难以置信,道:“以玉磐子道长的武功,何人能杀得了他?!”

    “嘿嘿,惊鸿一剑萧一寒,能不能杀他?!”老康慢条斯理的问道。

    即使看不到他,孙玉如也能猜得,此时他定然一幅老神在在的神情,大咧咧地望着众人。

    她耳朵竖了起来,惊鸿一剑萧一寒,她对这个名字敏感异常,浑身马上紧绷起来,运功于耳,细心倾听。

    “惊鸿一剑萧一寒?”有人问道,随即呵呵笑道:“莫开玩笑了,萧一寒可是正道人物,岂能去杀泰山派的人?”

    “嘿,我老康何时说过假话?!”老康不满的大叫,声音震得酒楼嗡嗡作响。

    “不错,老康虽然消息不甚灵通,不过倒没有假地。”有人接口说道。

    “就是!”老康大是得意地道:“这个消息可是千真万确,……惊鸿一剑萧一寒,那可是辣手无情的人物呐,哪管你是正是邪,只要惹到了他,那就是一个字----杀!”

    “嗯,不错,萧一寒确实杀性极重地。”有人附和地说道。

    老康慢条斯理的说道:“这一次,萧一寒杀上泰山派,据说因为咱们登州府的一个门派!”

    “哦----?!”人们登时急忙问道:“快说说,是哪一个门派?!”

    “烟霞派!”老康仍旧慢条斯理的道。

    “烟霞派?!”人们纷纷惊呼。

    有人说道:“烟霞派近些日子以来,虽然声名鹊起,灭了东海帮,但怎么会与萧一寒扯上关系?!”

    另有一个人慢慢说道:“这也说不准,……烟霞派的女弟子个个貌美如花,萧一寒是不是看中了哪个女弟子了?”

    一个人急道:“嘘----!……你这家伙,别胡说八道,小心让烟霞派地人听到!”一楼大厅中声音顿时一肃,人们心中凛然,想到了烟霞派的厉害。他们竟能将东海帮的帮主刺杀。其余人怎么会放在眼里?!

    孙玉如听得他们地话,喃喃自主中,神情迷离。

    杜文秀功力远胜于她,自是听得,摇了摇头:“萧先生行事,太过鲁莽了一些。”

    孙玉如抬头望她,白了大师姐一眼,嗔道:“这怎么是鲁莽嘛,凭先生地武功,还不如探囊取物一般?!”

    杜文秀淡淡说道:“泰山派的可怕。你又不是不知,跟东海帮可不一样!”

    孙玉如嗔道:“人杀都杀了,还是为咱们杀的,……哼。大师姐这般说,岂不是要寒了先生的心么?!”

    杜文秀淡淡一笑,点点头:“好罢,不说便是。”

    对于这个三师妹,她颇是忍让,杜文秀外表看着冷漠,万事不荧于心。拒人于千里之外,性子却是宽容,什么事情都不计较。

    孙玉如想了想,明眸闪动,忽然一拍巴掌。道:“大师姐,咱们马上出发罢,我想早早见到先生。”

    “现在便出发?!”杜文秀黛眉轻蹙。

    孙玉如忙道:“咱们回去,禀明了师父,直接出发,如何?”

    杜文秀摇头,淡淡说道:“待你伤好了,咱们再走。”“大----师----姐----!”孙玉如娇声腻道,拉着杜文秀的胳膊,摇呀摇。

    杜文秀不为所动。只是淡淡摇头。

    两人回到烟霞派中。

    一路之上。孙玉如磨破了嘴皮子,也未能让杜文秀松口。她决心一下,万难改变。

    孙玉如愤愤不已,嘟着樱唇,赌气不再说话,回了烟霞派,拜见了师父吴婉云,便跑到了萧月生的小谷中。

    烟霞阁二楼,吴婉云闺房

    “玉如是怎么了,又生气啦?!”吴婉云坐在榻上,摇头轻笑。

    她穿着一身淡雅地罗衫,坐在榻上,放下手上地剑谱,对杜文秀笑着问道。

    杜文秀摇头,叹道:“我们在登州城听到了萧先生的消息。”

    吴婉云脸色微变,挑了挑眉毛:“哦----?……什么消息?”

    杜文秀瞥她一眼,淡淡说道:“萧先生杀上了泰山派,将玉磐子道长杀了。”

    “什么?!”吴婉云讶然道。

    她紧盯着杜文秀,眉头皱了皱,道:“哪里听来地消息,究竟可不可信?!”

    “是在镇海楼上听来地,十之**。”杜文秀淡淡说道,仿佛在说一个陌生人的消息。

    “唉……”吴婉云长长叹息一声,摇头苦笑道:“凭萧先生的性子,这样的事情,未必做不出来。”

    杜文秀淡淡道:“萧先生此举有些鲁莽了。”

    吴婉云摇头苦笑,看了看她,道:“萧先生武功强横,怕是没有什么对手,自然毫无顾忌。”

    “观云山庄呢?!”杜文秀淡淡道。

    吴婉云笑了笑:“你以为观云山庄怕别人?”

    “他不是还有夫人么?”杜文秀越发地冷淡。

    吴婉云摇头,笑了笑:“依我看,他夫人的武功想必也是高得出奇,只是一直没有显露出来罢了!”

    “……嗯。”杜文秀忽然玉脸微红,似是一块白玉里渗入了丹朱,白里透红,艳光四射。

    她是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恍然大悟,知道萧夫人定然也是个武林高手,默默无闻罢了。

    双修之法,他们夫妻定然修炼了此术,一旦有此术为基,武功修炼想慢亦不可得。

    这一点儿,她深有体会,如今的内力,已是从前的三四倍,仍在突飞猛进,进境之快,骇人听闻。

    吴婉云轻轻叹息一声,摇摇头:“不管怎么说,萧先生都是为了咱们,这份情可是太重了,咱们如何偿还?!观云山庄后花园

    萧月生正在弱水亭中观赏着湖水,看一只只锦鲤在自由的游荡,说不出的宁静喜乐。

    忽然,小荷身着翠绿罗衫,轻盈的飘进来,宛如脚下不沾着泥土一般,她远远地娇声道:“老爷,老爷,是仪琳师太来啦!”

    “仪琳妹子来了?!”萧月生讶然抬头,顾不得它其它。

    “嗯,”小荷点头,轻飘飘来至石桌旁,素手执壶,将白玉杯斟满,抿嘴笑道:“仪琳师太这次率领着很多人,浩浩荡荡而来,差不多将恒山派都搬了来。”

    “还有这等事?!”萧月生笑道,心下颇感好奇。

    他喝了一杯酒,起身离开后花园,朝前面而去,隔着还远,耳边已传来群雌啾啾之声,一听便是恒山派的女子。

    萧月生步子加快,紧走两步,大厅中蓦然出现他的人影,一身青衫,左手负于手,磊磊荡荡。

    “大哥!”仪琳自座位上站起,激动的叫道。

    她穿着一身白玉色的僧袍,宽大地僧袍将玲珑的娇躯完全裹起来,恰到好处。

    “好妹子,你怎么来了?!”萧月生笑呵呵的问道。

    仪琳摇摇道,沉吟不语。

第379章 融雪

    萧月生呵呵一笑:“可是因为泰山派的人来的?”

    “大哥,泰山派势大……”仪琳点头,轻轻瞥他一眼,低声道:“我怕他们会……”

    萧月生摆摆手,笑道:“不要紧,谅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仪琳抿嘴一笑,轻轻点头:“嗯,大哥的威名,他们自然是晓得,不敢轻举妄动的,……再有我们这些人在这里,为大哥助威,他们更应该会多想一想,是不是?”

    “哈哈,仪琳,你这般做,可是与泰山派闹翻了,定逸师太她们没阻挠?”萧月生抚着小胡子大笑。

    仪琳也跟着微笑,摇摇头:“师父她老人家不管派内的事了,一心闭关参研武功。”

    萧月生点头,打量着仪琳,笑道:“妹子你这份心,我算是收下了,不过,恒山派还是不要掺合进来啦。”

    仪琳一怔,忙道:“大哥……”

    萧月生一摆手,正色道:“大哥我一家三口,无牵无挂,即使泰山派开战,也没什么可怕的,你恒山派却是不同,一旦真的打起来,若有伤亡,我于心何忍?!”

    仪琳摇头轻笑:“大哥,便是泰山派真的要打,咱们也不怕的,不需担心。”

    萧月生摇头。

    仪琳有些着急,难得的露出娇嗔,道:“大哥,一直都是你帮我,如今能帮你一回,偏偏还赶我走!”

    萧月生笑了起来,想了想,点点头,道:“好罢,既然妹子你主意已定,我也不多说,你这些弟子的剑法如何?”

    “她们都是派中的精锐。”仪琳道。

    萧月生笑道:“让南云有空与她们切磋一二。你们恒山派的剑阵可是一绝,南云可是仰慕已久,一直手痒。”

    江南云白了师父一眼,抿嘴笑道:“师叔,据说恒山派的剑阵奥妙无穷,数人可抵一个绝顶高手。我真想见识见识,能不能困得住我。”

    仪琳明眸转动,打量一眼江南云,轻笑道:“南云你的武功,她们怕是困不住你呢。”

    江南云咯咯一笑:“师叔可是谬赞了。用我师父的话说,我的武功,花拳绣腿,还上不得台面呢!”

    仪琳朝萧月生看一眼,抿嘴笑了笑。

    萧月生摇摇头:“不时的翘尾巴,武功能高到哪里去?!”

    仪琳低下头,抿嘴轻笑,却不多说。免得被大哥怪罪。

    江南云见此,白了仪琳一眼,嗔道:“师叔也不说句公道话!”

    仪琳摇头笑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上午时分,天空晴朗,万里无云,明媚地阳光笼罩着观云山庄,清亮而美好。

    宽阔的大道上。二十余人站成一团,中间是数人。

    两旁树林郁郁,青松绿意不褪。

    自西湖的白堤走下,越是靠近山庄,周围的气温越是温暖。到了观云山庄之前,已是温暖如春。

    外人不知其中玄妙,越发觉得观云山庄的神秘莫测。

    江南云一身雪白罗衫,皎洁无瑕,一尘不染,脚下的丝履闪着光泽,与手上寒霜剑地剑光相映。

    六个中年尼姑手持长剑,将她包围其中,形成一个小圆,而二十几个恒山派的尼姑则站成了一个大圆。

    仪琳一身玉白色的宽大僧袍。一尘不染。将她原本的脱胎气质更增几分,宛如天上的仙子。不食人间烟火。

    站在六个尼姑身后,仪琳对江南云道:“南云,你地武功,四人的剑阵怕是困你不住,直接用六人的罢。”

    江南云爽快答应,跃跃欲试,笑道:“好,请诸位指教!”

    说罢,寒霜剑一抖,幻出一团光影,仿佛一泓秋水,清亮澄澈,动人心魄。

    六个中年尼姑脸色沉肃,紧紧绷着,毫无表情,齐齐一竖剑,轻喝道:“请指教!”

    “请----!”江南云轻笑一声,长剑一送,轻盈的刺向一人,快逾闪电,瞬间到了那女尼身前。

    那女尼脚下一错,向右移动,剑阵顿时启动开来。

    六柄剑同时刺向江南云,两柄剑抵挡她的剑,另四柄分别刺向她周身各大穴,两柄上三路,两柄下三路,周密无间。

    这六柄剑一出,瞬间封锁了她身体四周,丝毫没有了躲避的空间,几乎只能束手就擒。

    江南云轻笑一声:“恒山剑阵果然名不虚传!”

    说话声中,她长剑一收,在身子四周划了一个圆弧,奇快无比,同时封住了六柄剑。

    “叮叮叮叮叮叮”恒山六尼只觉剑身一颤,一股莫名的力道涌了过来,身体经脉内的真气一顿,凝滞不动,随即恢复。

    这一顿地功夫。她们的动作不由一滞,江南云身子一旋,已是脱离六人的包围,出现在她们身后。

    “啊……”周围众尼发出一声惊叹,睁大了眼睛。

    仪琳摇摇头,轻叹道:“果然如此。”

    仪清师太站在她身边。一身灰色僧袍,显得挺秀不俗,皱着眉头问仪琳:“掌门,这是为何?”

    仪琳道:“南云的内力精妙,借长剑导力。几位师姐无法可施。”

    仪清师太恍然点头,苦笑道:“一力降十会,这位江帮主的内力,果然可怕。”

    仪琳点点头,扬声道:“南云,再来比一场如何?”

    又对六个女尼道:“仪妙师姐,用融雪阵罢!”

    江南云抿嘴轻笑道:“师叔呀,跟我你还客气。藏起了真正的本事呢?!”

    仪琳轻轻一笑,道:“便是融雪阵,怕也奈何不了你呢。”

    “几位师太可以用我磨炼切磋一番阵法嘛!”江南云嫣然笑道,她学了萧月生地本事,对他地傲性也学了几分,对恒山派的剑阵并不看好,觉得奈何自己不得。

    “请指教!”六个女尼脸色沉肃。紧紧绷着,眼神却沉静无波,仿佛刚才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江南云长剑竖到身前:“师太请----!”

    六尼身形一晃,倏的出现在江南云四周,将她围在当中。长剑齐出,分别刺其周身各个方位,每一处究竟都笼罩在剑下。

    江南云心下一动,她们这并非轻功高明,而是一套高明的步法,倏然而来,无声无息,并非粗浅武功。

    想到此,她打起精神,长剑一旋。环绕周身一匝。剑光笼罩击身,长剑上蕴着莫名的劲力。

    她如今不仅是招式精妙。随着清心诀大成,内力控制亦是精妙绝伦,剑上所蕴内力古怪异常。

    “叮叮叮叮叮叮”每一剑都被她格了出去,剑上地内力顺势传导过去,宛如江河之水决堤。

    六尼轻叱一声,动作却毫不停顿,再次一剑刺出,封锁她周身各处空间。

    江南云微然一讶,自己剑上的内力她最清楚不过,竟然没有制住六人,委实奇怪。

    明眸一扫,心下隐隐明白,这六人步法玄妙,竟是以步法卸去了内力。

    她心中暗哼一声,已是明了,这定然是师父的手段,这样的步法,玄妙无双,当世之中,唯有萧氏的武学,方能达到如此境地,少林武当各派,皆远不及。

    既然如此,她不再留手,也不再一力降十会,以内力取胜,而是专心施展剑法。

    六柄剑奇快无伦,显然,这个剑阵,出自师父之手,她心中暗哼,反而兴趣大生,这无异于与师父交手,更有挑战性。

    六柄齐动,分封各个空间,她避无可避,唯有以剑对剑一途,剑招更快,一剑抵得住六柄剑。

    十余招过后,她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反而是六个女尼越来越凌厉,仿佛一柄剑被磨砺开来,寒芒越来越盛一般。

    她们地步法,玄妙莫测,开始时,仅有卸力之妙。无法借力,但到了后来,随着步法的施展,体内经脉真气越来越流畅,自然的开始吸收对方剑上的内力。以增强自己。

    这便是步法的玄机所在,只是施展之人,没有敏锐地感觉,却是无法得察,只是觉得,体力越来越强,精气神越来越盛,仿佛沙尘中地珠子。渐渐的拭去尘土,光芒大放。

    江南云对于自家师父地武学,略有了解,这样的步法,她也会,只是六柄剑封住了她的空间,毫无施展步法的余地。

    显然。师父当初创立这套步法时,已是防备了步法的动用,让困在阵中之人唯有勉强去抵抗,封死了回旋的余地,就像是绳索套在了脖子上。越勒越紧,最终只能束手待毙。

    江南云一边叹气,一边挥剑抵挡,她内力浑厚,远胜了六人,即使六尼地内力加在一起,也非是她地对手,故拖到如今,仍是不胜不败。江南云却是并不气馁,玉脸还带着微微的笑意。她有清虚剑法为基。心中笃定,若是此剑法一出。六人的剑阵再难困住自己。

    只是,若是被逼施展出了清虚剑法,自己便显得太过无能,故不到逼不得已,他并不想施展。

    旁边二十几个女尼死死盯着场中看,没想到自己派中的剑阵,竟有如斯地威力。

    这一套剑阵,甚少人修得,这六位中年女尼都是恒山派中地精锐,个个聪明绝顶,方能练得成这套步法。

    而这套名为雪融的阵法,乃是萧月生亲自所创,送给仪琳,以增强她这个掌门的威望。

    如今,凭着这套雪融阵法,六个女尼困住江南云,一时维持着不胜不败之局。这套剑阵,关键之处是步法,每一步都有独特的心法相配合,若想记住,非有绝顶的记忆力方成。

    而有的人虽然资质不佳,仍靠勤奋来补其拙,但这样的人,学习这套步法,纵使付出比绝顶记忆力之人百倍地功夫,也难成功。

    资质不佳者,练得再刻苦,同时走出数步,而每一步的心法各有玄妙,往往会觉得一团浆糊,根本无法自如配合。

    在萧月生的武学体系中,清心诀虽然并非显技,无法用来杀人伤人,却是一切之基。

    有了清心诀,习练有成之后,便能益智开窍,激发潜力,习至第三层时,便有过目不忘之能。

    清心诀小成,才能真正地学得这套步法。

    只是,世上多有天赋异禀之人,有过目不忘之能,恒山派众多弟子之中,仪琳便寻出了六人,用来学习这套步法。清心诀她不能传于外人,只有用这个法子,果真让她们练成了这座雪融剑阵。

    这六个女尼,即使不组成剑阵,凭着这一套步法,已经跻身成为了一流地高手,在恒山派中,异军突起,宛如彗星一般划过众人的眼前,成为了仪琳地嫡系高手。

    转眼之间。五十余招过去,“叮叮叮叮叮叮”地一连串清鸣声不绝于耳,清脆动人。

    实因江南云所持寒霜剑的材质非常,长剑砍击上去,仿佛是敲击玉磐之声。

    江南云心中暗赞,这座剑阵果然不愧出自师父的手笔。换了一个人,面对六柄奇快无伦的长剑,断难支撑下去,而自己因为习得了清虚剑法,剑速之快。远非常人可比。

    旁边众女尼看得目瞪口呆,紧张的握着剑,恨不得亲自上前,以身相代,又觉得心中畅美,看她们六尼施展地恒山派剑法,妙到毫巅,令自己大开眼界。仿佛忽然间开了窍一般。

    “师叔,看我破阵!”江南云轻笑一声,身形忽然一变,仿佛忽然变得模糊不清,仿佛跳入了湖水之中,一晃一晃,波光荡漾。身影却看不真切。

    “叮----!”一声清脆的长鸣声中,江南云飞身出了剑阵,站在六个女尼身后,长剑归鞘,利落无比。

    六个女尼转身。怔怔望着她,满是不解神色。

    她们竟然没有看清江南云的身形,只觉手上长剑一震,顿时半臂酥麻,身形滞了一滞,她便趁机脱身而出。

    “好剑法!”仪琳娇声说道,双掌轻拍,满脸赞叹神色。

    她清心诀的修为极深,几乎已至大成,虽身子跟不上江南云的速度。目光却是能看得清。

    “大哥的剑法果然神妙!”仪琳赞叹。随即又笑道:“这一套阵法,乃是大哥所创。威力如何?”

    江南云明眸一扫,嫣然轻笑:“师父所创,我哪敢说三道四,被师父知道了,可是饶不了我!”

    仪琳笑盈盈地道:“大哥哪有这般霸道呀?”

    江南云苦笑着说道:“唉……,对师叔你,师父自然不会霸道,但对我却是不同。”

    仪琳抿嘴轻笑一声,道:“南云,你这话让大哥听到,会如何呀?”

    江南云一摊手,娇哼道:“自是少不了一顿斥责!”

    仪清师太开口,正色问道:“江帮主,不知你刚才施展的是什么剑法?”

    江南云明眸略转,朝周围瞥一眼,笑了笑,道:“师太,这是我新近练成的剑法,威力虽然不俗,却并不熟稔,难以控制好,……故甚少施展出来。”

    “这套剑法威力之强,实在骇人。”仪清师太赞叹道。

    江南云笑了笑,摇头道:“这套剑法难练得很,也难控制,易发难收,不敢轻易施展。”

    仪琳点点头:“嗯,此剑太快,想要收手确实很难。”

    正在说着话,江南云忽然抬头,看向远处,指了指道:“是哪一派人来了?”

    众人往那边望去,并没有人出现,转头回望她。

    仪琳点头:“是来了几个人。”

    几息的功夫,拐弯处走来几个人,远远望去,共有四个人,正脚步悠闲而来。

    江南云眉头一皱:“是华山派地令狐掌门他们。”

    仪琳点头,轻声道:“他们也是来支持大哥地么?”

    江南云摇摇头,示意不知,心下疾转,数个念头已经在脑海中晃过。他们来意究竟如何,是支持,还是劝解,来做和事佬,鲁仲连?!

    她想了想,师父虽与华山派有大恩。但他们却与恒山派不同,但凡有招惹到恒山派弟子的,必受恒山派上下地雷霆之怒。

    而华山派,受君子剑所染,行事讲究的是正义。看是否遵从正道规则,颇有几分急公近义,大公无私的风范。

    如此举动,虽然赢得了尊重,但明眼之人却看得出,这是故意邀心之举,居心并非那般光明正大,故有君子剑乃伪君子之说。“哈哈。好热闹呀!”令狐冲的声音远远传来,脚尖点地,飞快地疾驰而来,身法极快。

    岳灵珊一身红衫,娇艳似火,紧跟在他身后,不远处。林平之一身白衣,与劳德诺缓缓过来,步履沉稳。

    “令狐少侠,什么风把你给吹来啦?!”江南云抿嘴笑问,笑靥如花。扫了一眼岳灵珊。

    二女如今关系已大是缓和,她笑道:“岳妹妹,你可是风采更胜往昔呢!”

    “江姐姐谬赞啦!”岳灵珊眉开眼笑的道,显然一句好话便将她打发了。

    “仪琳师妹,你也在?”令狐冲剑眉一轩,对仪琳笑道。“令狐师兄。”仪琳合什一礼,神情郑重,逼得令狐冲也只能郑重地还了一礼。

    令狐冲笑问:“仪琳师妹,你们是不是听得泰山派的消息?”

    仪琳点点头,轻轻笑着。

    此时。林平之与劳德诺稳稳当当的走过来。远远抱拳道:“仪琳师太,江姑娘。”

    “哟。是林掌门大驾光临,真是蓬荜增辉呢!”江南云斜了他一眼,娇嗔一声,声音糯软如蜜。

    林平之苦笑一声,抱拳一礼:“江姑娘见笑了。”

    “我可不敢当!”江南云嫣然笑道,语气之中却满是讽刺,娇哼道:“林掌门可是忙得很,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何贵干呐?!”

    “我听闻先生得罪了泰山派,特意过来看看。”林平之说道。

    “哦----?”江南云点头,黛眉一挑,问道:“那林掌门来,究竟是为了当和事佬呢,还是想要帮泰山派?”

    “自然不是帮泰山派。”林平之忙道。

    江南云微微笑问:“那却是为了什么来的?!”

    林平之微微笑道:“我是来看看,先生有何差遣之处。”

    他气度越发地沉稳,一身白衣,剑眉朱唇,俊朗逼人,眉宇之间,英姿勃勃。

    “哦,那可是多谢了。”江南云松了口气。

    她生怕林平之来了个大公无私,真的要来当一回和事佬,虽然自己不在意,不理会他便是,却是生怕师父知晓,伤了师父的

    “仪琳师妹,你们刚才这是做什么,是不是比剑?!”令狐冲对于门派之事,彻底地放了下来,专心于剑法。隐隐见到刚才的情形,远远地听到了金铁交鸣之声。

    仪琳轻轻点头,笑了笑:“嗯,刚才我们用剑阵困南云,却没能困得住她。”

    “呵呵,你们想困住江姑娘。那可是困难之事。”令狐冲摇头笑道,打量了一眼正跟林平之说话的江南云。

    他一身青衫,磊磊落落,剑眉轩昂,神情洒脱自然。更有几分卓然不群的气度。

    岳灵珊跟在他身边,不时瞥他一眼,目光深情。

    仪清师太点头:“确实,江姑娘地剑法太高,纵使用了六人地剑阵,仍是差了一点儿。”

    令狐冲点头一笑,忽然一怔,忙道:“仅差了一点

    仪清师太点头道:“她最后使的剑法。委实太过迅捷了一些,咱们确实困不住她。”

    令狐冲想了想,忙道:“她施展的可是清虚剑法?”

    仪清师太摇头,望向旁边的江南云。

    江南云一心多用,虽然正跟着林平之说话,耳朵里却能听着其他人地话。

    “嗯,不错。正是清虚剑法!”江南云点头笑道。

    看到她的目光,令狐冲挠头苦笑一声,道:“江姑娘,惭愧,现如今我还破不去清虚剑法!”

    江南云找着嘴轻笑一声。摇了摇头:“嘻嘻,你若能破去,可是了不得了!”

    令狐冲抚着自己地下颌,想了想,道:“不过,竟能逼得江姑娘你施展这一套剑法,看来,恒山派的剑阵果然名不虚传呐!”

    仪清师太轻轻一笑,温声问道:“令狐少侠是不是想试一试咱们的恒山剑阵?!”

    “若能见识一二,最好不过。”令狐冲忙点头。

    他这一阵子呆在山上。一直独自练功。大显无聊,本是林平之能够与自己切磋。可惜自他接掌了华山派,却是甚少有时间陪自己练功了,他都是抽出时间来练功,自是不能切磋武功以浪费时间。

    如今,乍听恒山剑阵,顿时技痒,浑身痒得难受,唯有比试一番,方能解去自己地痛苦。

    仪清师太转身望向仪琳:“掌门,令狐少侠想要见识咱们恒山派地大阵,不如成全了他?”

    “嗯,好地,就比一比罢。”仪琳轻轻点头,道:“就出四个人罢,不要伤了人。”

    令狐冲听了这话,顿时心中一恼,好像自己必败一番,看来,自己需得让仪琳知道自己地厉害。“四位师姐,请多指教!”令狐冲缓缓拔出长剑,竖了起来,轻轻一点,算是行礼。

    四个女尼皆是中年,身子紧绷,脸色死死的板着,生怕露了丝丝的表情一般。

    她们正是刚才与江南云比试的六人中地四个,严肃着脸庞。看上去颇是冷酷。

    林平之沉声嘱咐道:“大师兄,你小心。”

    令狐冲哈哈笑道““掌门师弟,你就放心罢!”

    林平之苦笑一声,自是不能放心,大师兄一旦碰了上武功,便有些不管不顾了。说是让自己放心,怕是他自己都不会放心。

    令狐冲哈哈大笑,意兴豪飞,宛如换了一个人,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豪迈气势。

    “请----!”他清叱一声。长剑嗡的一响,直刺朱雀方位地女尼,欲先发制人,剑如闪电。

    他心下明白,她们的剑阵竟能逼得江南云施展出清虚剑法,显然是威力不凡,自己尽可全力施展。

    便是自己,想要逼江南云施展清虚剑法。怕是也艰难得很,平常地剑法已经足以应付自己。

    虽然这一阵子潜心苦修,觉得大有进境,心下却一直没有底,毕竟没有跟真正的高手相较,胸中无数。

    “令狐少侠请----!”四个女尼轻喝一声,身形顿转。剑阵运转开来,脚下步履轻盈,无声无息。岳灵珊凑到林平之跟前,拉了拉他衣袖,低声问:“林师弟。大师兄能不能胜?”

    林平之正在凝神观看,觉得这四个女尼的剑法委实精妙绝伦。

    论及剑法精妙程度,可能华山派的剑法不相上下,但她们施展出来,却是将恒山派的剑法精髓一一展现,什么时候,恒山派竟有了如此高明地剑法高手,而且,一下子出了四名,委实怪异!

    随即。他又有些恍然。这些人难道是先生所教导出来地?!

    便他又马上又否决了此点,若是得先生指点。这些人绝不会如此的武功,早已经是光耀天下了。

    “师弟,你说说嘛,大师兄到底能不能赢?!”岳灵珊摇了摇林平之地衣袖,娇声央求道。

    林平之长长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苦笑道:“小师妹,大师兄怕是胜不过这四人的。”

    “真地?!……胜不过她们?”岳灵珊蹙眉问道。

    林平之点头,苦笑道:“恒山派地剑阵,果然名不虚传,配合起来玄妙异常,即使换作我,怕也是必败无疑的下场。”

    正说着话,令狐冲的动作一滞,无法再动弹,脸露苦笑之色,慢慢转过身来望过去,四柄剑已经抵着自己的身子。

    他一动不动,看了一眼四个女尼,她们五官甚美,但是紧绷着脸,却是给人冰冷之感。

    她们四个一动不动的盯着令狐冲,仿佛在看一个死物。令狐冲收了剑,其余四个女尼也收剑而立,站到了仪琳的身后,看上去仍旧毫不起眼。

    令狐冲无奈的叹了口气,瞥一眼江南云,见她笑意盈盈的模样,显然是见自己输了,甚是高

    令狐冲无奈说道:“仪琳师妹,你们恒山派可真是藏龙卧虎呢,竟一下子出了四个高手,我可是从来不知呢!”

    仪琳轻轻一笑,点点头。

    “可不是四个,应该是六个才对!”江南云轻笑一声,明眸波光流转,瞥了令狐冲一眼。

    令狐冲转头望他,轻“哦”了一声,道:“竟有六个?!”

    仪琳轻笑一声,道:“这是依大哥所传地武功,由她们自己练地。”

    江南云轻哼道:“刚才困住我地可是六人剑阵,你仅是四个人,便被制住,实在是……”

    “六人剑阵?”令狐冲好奇的问。

    江南云抿嘴轻笑一声,道:“待一会,你领教一番罢,管教你晓得究竟什么是剑阵!”

    “好啊,再好不过!”令狐冲忙道。林平之他们四人先行别过众人,进去山庄,拜见了萧月生,萧月生谢过了他们地美意。

第380章 风起

    临安城风云涌动,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武林人物闻风而动,纷纷涌入了临安城,想要看一看难得的大热闹。

    观云山庄却是一派悠闲,萧月生仍旧在闭关修炼,参悟无上天道,欲破碎虚空,对于外事不管不问,一切由江南云做主。

    江南云外表柔柔怯怯,弱不禁风,内里精明能干,寥寥数语吩咐下去,再有向问天操持具体事物,山庄的一切处理得有条不紊,她看上去仍悠闲得很。

    傍晚时分,夕阳西下,天空布满了火烧云,一朵一朵,姿态各异,将天空打扮得瑰丽异常。

    观云山庄被映得通红,众人自外面观去,山庄幽静宁和。

    恒山派的几个人与华山派的人在后花园中,东边花圃的中央位置,是一片空地,颇是宽敞,他们几个人并不显拥挤。

    江南云一身白衫,通体雪白无瑕,仿佛不食人间烟火,原本清冷的脸庞带着嫣然微笑,修长的眸子顾盼之间,勾魂摄魄。

    她的身后站着两女,长得一模一样,若不仔细观看,难分彼此,却是江南云的两位师妹,宋静思与宋静云。

    二女皆着一身雪白,秀脸沉肃,一动不动的站在江南云身后,宛如她的保镖一般。

    江南云的左首不远,华山派四人站在一起,林平之穿着白衫,一尘不染,微笑着负手而立。

    他玉面朱唇,剑眉星目。宛如一株玉树临风而立,说不出的俊美潇洒。气度逼人。

    一身青衫的令狐冲站在他前头,手按长剑,望着对面的仪琳,呵呵笑道:“仪琳师妹,我来见识一下贵派六人地融雪剑阵!”

    仪琳一身月白的僧袍,在清风中款款而动,玉脸清丽脱俗。抿嘴轻笑,道:“令狐师兄,六人剑阵,咱们向来不轻易施展地……”

    “哦,是不是我的本事不济,杀鸡用了牛刀啦?!”令狐冲一板脸色,哼道。

    仪琳抿嘴一笑,摇头道:“融雪剑阵是我大哥所创。平常也不会施展的,可不是因为令狐师兄你武功深浅的缘故。”

    令狐冲一怔,恍然大悟,呵呵笑道:“竟是萧先生所创,怪不得威力如此!”

    仪琳抿嘴笑着说道:“若是六人齐施,融雪剑阵威力太强,我怕令狐师兄受了打击。”

    令狐冲哈哈大笑:“好呀。仪琳师妹,你的口气倒不小,我还非要见识一下不可了!”

    “师叔,既然他非要自讨没趣,何不成全他?!”江南云嫣然一笑。明眸一瞥令狐冲,白了他一眼。

    听说了是自己师父所创,他还不知难而退,显然是不服气嘛。想到此,她嫣然笑道:“令狐兄,待会儿指点一下小女子,如何?”

    令狐冲顿露苦笑,忙摆手:“不敢不敢,我这点儿三脚猫的功夫,哪敢指点江姑娘你?!”

    江南云笑靥如花。轻飘飘的道:“令狐兄虚怀若谷。让人佩服呢,就这么定了罢。莫要推三阻四,忒不痛快。”

    令狐冲苦笑着点头:“好罢,咱们切磋一二罢。”

    江南云转头对仪琳道:“师叔,融雪剑阵,若是稍做改动,威力更甚!”

    仪琳一怔,忙道:“怎么改?”

    江南云道:“让组阵之人先行预热,施展开步法,数息过后,再行组合。”

    仪琳臻首轻垂,弯弯细长地眉毛轻轻蹙着,若有所思。

    片刻过后,她抬起头,臻首微点:“嗯,好像大有道理,试试看罢。”

    说罢,她对身后的六个中年尼姑低声说了几句,六个中年尼姑容貌甚美,脸却紧绷着,严肃呆板,如罩了一层寒霜,甫一靠近,便能觉察出森冷来。

    她们眸子顾盼之间,灼灼闪亮,精芒如利刃,令人不敢直视。

    江南云明白,这是她们内力精进太速,无法自如控制,精气神外溢之像,需得过一阵子,内力操纵自如,便会敛去这逼人的锋芒。

    她们现在宛如六柄剑,锐利逼人,但剑若一直放在外面,不归入鞘中,总是要折损的,此乃刚则易折之理。

    仪琳红润晶莹的嘴唇上下翕张,微微动作,没有发出声音,但六个尼姑却是不停的点头,似乎听到了她的说话。

    岳灵珊看得莫名其妙,转头望向令狐冲,令狐冲摆摆手,笑了笑,示意莫要问。

    这是仪琳在施展传音入密之奇术,她内力精深,已能施展。

    一会儿的功夫,仪琳吩咐完毕,转过身来,笑道:“令狐师兄,咱们开始罢。”

    “好!”令狐冲点头,按剑踏步,走出四步,来至众人中心位置。

    众人纷纷退后几步,让开地方。

    “铮铮铮铮铮铮”六道清吟一一响起,一个响完另一个响起,彼此间隔相等,带着莫名地韵律。

    六位中年女尼身形倏动,脚下踏着莫名的步法,沿着一条弧度,掠过人们,来至场中,脚下不停,以令狐冲为圆心,绕着他旋转。

    开始时,距离令狐冲甚远,慢慢的,越来越靠近,转眼的功夫,已是逼近了他,自高空看去,这六人仿佛一朵花瓣缓缓合拢。

    令狐冲一直按剑不动,双眼微眯,精气神高度集中,宛如一座雕像矗立在那里。

    “着!”一声清叱,六人长剑倏的刺过来,剑光如电,瞬间即至。

    “嗡……”令狐冲长剑一颤,拧腰刺剑。对六柄剑视而不见,直直攻向一点。

    他的剑更快。比这六个女尼更快几分,后发先致。

    平常时间,他一直按照萧月生所授的法子训练,使用沉重地黑铁剑,因为天气寒冷,无法再在瀑布下练功,故唯有使用黑铁剑。

    如此一来。他地膂力突飞猛进,出剑越发的迅捷,虽仍逊林平之一筹,却已是天下罕见。

    面对刺来地一剑,那女尼脚下飘飘,毫不停顿,自然的避了开来。

    令狐冲只觉眼前一花,人影已经消失。周围五道寒气袭来,无奈之下,他长剑返回,舞成一团,抵御这五柄长剑奇袭。

    六柄剑被他长剑格开,再次刺出,劲力越发强横。

    这是她们御使地心法玄妙。借力而补充自己的内力。

    令狐冲闷哼一声,剑光如雪,绽放开来,暴涨成一团银芒,将自己的身子笼罩其中。

    这乃是独孤九剑中的破箭式。专破围攻。

    六个中年女尼的身法玄妙,对于他地剑法丝毫不在意,剑尖被抵住,身子已经飘然换位,吸取了内力,再次击出,剑招更快。

    她们六人的剑招,仿佛是一个圆球滚下山坡,速度越来越快,几乎无法抵挡。

    令狐冲很快便丧失了主动。独孤九剑。有冲无守,以攻代守。但面对如此情形,他独孤九剑却是束手束脚,无可奈何。

    纵使他的剑招如何精妙,在她们的步法之下,根本刺不中,唯有防守,以短击长,自是没有什么优势。

    十余招过后,六柄长剑分别搁在他身体四周,各指着他喉咙、胸口、肩膀,小腹。

    令狐冲无法动弹,苦笑一声,慢慢将长剑归鞘,苦笑道:“融雪剑阵,果然高明,在下甘拜下风!”

    仪琳白玉似的小手轻摆,六个女尼纷纷撤剑,归入鞘中,退后一步,身形飘动,来到了她身后。

    她微微笑着道:“令狐师兄,这套剑阵,可是大哥给我地护身符,你要帮我保密,莫要让别人知晓喽。”

    令狐冲苦笑着摇头:“这是自然,如此丑事,我岂会胡乱宣扬?!”

    “南云,你说地法子果然不错。”仪琳转头对江南云笑道。

    江南云嫣然一笑,道:“没什么,毕竟是我有些关系,……令狐兄的剑法大进,我可是见猎心喜!”

    令狐冲本来还有几分傲气,以为这一阵子地苦练,自觉剑法大进,远胜从前,却没想到,对上恒山派的剑阵,竟是败得如此之惨。

    江南云看出了他灰心,笑了笑,道:“令狐兄,这融雪剑阵可是家师苦心所创,你若能敌得住,天下怕是再无敌手了。”

    令狐冲一想,点头笑了笑,心知有理。

    萧月生一直呆在观云山庄,闭关修炼武功,泰山派并未放在他心上,若是真的想要较真,便是仅派江南云一人,也足以将泰山派上下搅乱。

    他虽没有放在心上,周围的人却替他着急,恒山派与华山派皆来到了观云山庄,替观云山庄撑腰。

    对于这些热心之人,萧月生自不能慢待,由江南云了陪同,在西湖上游玩。

    恒山派、华山派、观云山庄,还有宋梦君与苏青青,他们都是年轻人,凑在一起,每日里切磋武功,倒也极是快活。

    这一日,忽然有泰山派的人出现在临安城。

    临安城中的武林中人等得快有些丧气了,忽然见到他们出现,顿时精神大振,觉得定有好戏开张,个个睁大了眼睛。

    泰山派的人,并非天门道长领衔,而是由一个众人不知地老道所率领。

    人们稍稍一查,这位道长乃是玉玑子平辈的道士,道号玉隐子,性情淡泊,一直隐于泰山派中,极少出世,这一次泰山派损失了玉磐子,便请他出山。一轮圆月高悬空中,皎洁无瑕,片片乌云飘过,似一片片乌纱拂过,银辉洒落。

    “师父,这个玉隐子,身手比玉磐子他们高明多了,真不知泰山派还有什么高手隐藏着!”江南云坐窗口,看着远处的西湖风景。

    一阵清风徐来,她披肩的秀发被撩起几绺。

    她穿着一身月白的绸缎睡衣,柔滑地贴在她身上,将峰峦起伏的曲线隐隐呈现。

    萧月生坐在她对面,手上拿着一只白玉杯,轻啜一口美酒,摇头叹息道:“泰山派毕竟是名门大派,可惜天门道长威望不够,压不住,实在可惜!”

    江南云点头:“师父,如何对付他们?”

    萧月生稍一沉吟,道:“你先去试探一下,看看他们的来意,……派人注意暗处,免得他们声东击西。”

    “嗯,明白。”江南云点头。

第381章 挑战(第一更)

    萧月生泛舟湖上,静静看着天空,白云数朵,静静凝在碧蓝的天空上,天高气爽。

    他静静躺在小舟中,看着天上的云卷云舒,心中一片宁静。

    得罪了泰山派,杀了派中一个人,他并不后悔,他眼中虽有正道邪派,却更多的是看个人,观其品性。

    泰山派的那几个长老,仗着年纪大,倚老卖老,行事无所顾忌,虽不如魔教的狠辣,后果却并无不同。

    若非引蛇出动时,那个张建夫的恶迹斑斑,他也不会一怒之下杀了玉音子。

    这般往死里得罪泰山派,殊为不智,他也知晓,只是事到临头,却顾不了这么多。

    如泰山派这般大派,即使你压得了他们一时,想要压一世,却是极难,需得时刻防止他们报复。

    好在,泰山派还属于名门大派,行事手段不会太过阴损,自己得罪了嵩山派,以左冷禅的阴险,不是也没什么动作么。

    一阵清风拂过,带着清爽气息,掠过他脸庞,他心中一片悠然,心灵仿佛与天空融为一体,周围一切风吹草动,自然的在心湖中呈现,湖水的波动,小舟的荡漾。他正在悠闲自得地享受着宁静。心湖中忽然泛起波纹。一个人影出现。袅袅娜娜,曼妙动人。

    江南云一身月白罗衫,站在小舟前头,破浪而来,速度奇快,实是乘舟如骑马。

    转眼地功夫,她出现萧月生身前,小舟蓦然停下,宛如骏马疾驰中忽然止步。

    小舟下面地波纹猛的荡漾开来,仿佛出现一个漩涡。吸住了小舟,不让他动弹。

    这是江南云所施展的奇快,以内力形成一个漩涡,将小舟的前冲之力完全旋去,化解,故能马上停止。

    “师父!”她轻飘飘飞起,落到萧月生身前。

    萧月生坐起来。眉头一皱,看她的神情,便知不是什么好消息,甚是无奈。

    江南云坐下来,与萧月生面对面。玉脸沉肃,道:“师父,我刚得到一个消息。”

    萧月生叹息一声,转过目光,望向远处的湖水,湖水清澈如鉴,映着白云。

    他淡淡道:“说罢。”

    江南云迟疑一下,吸了口气,道:“任我行已经被杀了!”

    萧月生浓密的眉毛一挑,霍的转头:“任我行死了?!”

    “嗯。”江南云郑重的点头。

    萧月生眼中温润的玉光一闪。气势顿变。宛如山岳崩塌,令江南云心神一颤。几欲逃走。

    眼中玉光随即敛去,气势顿消,他瞥江南云一眼,淡淡问道:“可是准确无误?!”

    江南云严肃地道:“弟子已经核查三次,绝无差错!”

    萧月生转过头去,打量着远处的湖光山色,摇头淡淡问道:“他是怎么被杀的?!”

    江南云道:“据说,似是被魔教的人杀的。”

    “这般说来,是东方不败下的手?!”萧月生眉头紧皱,若有所思江南云点头:“十有**。”

    萧月生沉吟不语,抬头望着天空,白云朵朵,蓝天清澈,令人杂念顿消。

    “师父……”江南云轻唤了一声。

    萧月生转头瞥她一眼。

    江南云缓了缓,轻声道:“师父,任我行死了,也不是坏事,留着他总是个祸患。”

    “唉……,他也是一代人杰,没想到,……”萧月生摇头叹息,露出黯然神色。

    江南云默然不语,知道师父是生出了愧疚之心,凭任我行的武功,魔教根本奈何不得,可是,他地武功被师父所废,故才被人所杀。

    归根结底,还不是因为任盈盈故,若是不然,凭师父的心性,断不会如此多愁善感。

    萧月生迟疑了一下,看她一眼,淡淡道:“任……任姑娘那里可有消息?”

    江南云点点头,道:“师父放心,任姑娘一直呆在洛阳城的绿竹巷,咱们清平帮的人暗中护着。”

    萧月生点点头,稍一沉吟,道:“魔教的人即然杀了任我行,对任姑娘怕也不会放过,保护人手需得增强。”

    “是,弟子会去做地,师父不必担心。”江南云郑重点头,神情笃定。

    她见师父心绪不宁,不敢胡乱开玩笑,紧绷着玉脸,一板正经,多余的话一句不说,免得被师父迁怒。

    萧月生浓眉仍紧蹙着。点点头:“嗯。……泰山派不必去管他们。凭他们闹好了。”

    江南云忙道:“师父,天门道长并未闲着,已经到了恒山派。”

    萧月生眉头一皱,哼道:“怎么,是去兴师问罪地?!”

    江南云道:“他只带了数人,应不是动武,而是论理,可能是想说服恒山派,不让恒山支持师父罢。”

    萧月生点点头:“随他去罢。”

    江南云迟疑了一下,看了看萧月生地脸色。犹豫着道:“师父,他们五岳剑派毕竟同气连枝……”

    “你是怕仪琳她们反戈一击?”萧月生笑了笑。

    江南云忙道:“仪琳师叔我自然信得过,可是华山派……”

    见萧月生皱眉,江南云忙道:“华山派不同与恒山,岳先生地性子,公正为尚,不论私情。怕是他不会让少镖头为所欲为啊!”

    萧月生点点头,稍一沉吟,道:“看看再说罢,泰山派是个麻烦,不好下手。”

    “师父不忍心?”江南云忙问。

    萧月生点头。道:“泰山派仅是那几个人该杀,其余的人,还算是正派,毕竟是受道德经熏陶出来的,杀之不祥。”

    江南云修长入鬓的眉毛轻蹙,想了想,摇头道:“咱不杀他们,他们要杀咱们,师父,如今怕是晚了。”

    “唉……。看看再说罢。能不杀人,便不杀。”萧月生叹息一声。摇头说道。

    “嗯,弟子明白。”江南云点头。

    萧月生摆摆手:“好了,你去罢。”

    江南云关切的问了一句:“师父,不要我陪你一会?”

    “去忙你的罢。”萧月生一摆手,头已转了过去,望向远处地湖光山色,目光悠远,神思已驰万里之外。

    江南云也不多说,点点头,身子轻飘飘地浮起来,在空中踏出两步,虚空蹈步,落到另一只小舟上。

    她一落下,小舟便悠悠荡出去,宛如一只荷叶,转眼之间,速度加快,宛如一支离弦之箭,射向远处。萧月生仰面朝在,躺在小舟中,任凭小舟轻轻飘荡,飘向任意去处,他只看着天空,心思百转。

    心神一分为二,一份系着天空,与虚空大地合为一体,感觉着宁静详和,涵养着体内的气息。

    另一份则是转动不停,任我行已经死了,这可是一个大消息,意味着魔教固若金汤,正派武林仍拿他们没什么办法,也不敢动手收拾魔教教众,道消魔涨地格局不会发生变化。

    唉……,他苦笑一声,盈盈若是知道了这个消息,怕是一定会深恨自己罢?

    他摇头叹息一声,造化弄人,一致于斯。

    “大哥……”一声清脆地声音响起,萧月生心湖中已经泛起影像,却是仪琳正踏着一只小舟,悠悠飘过来。

    她身着月白色的僧袍,正是萧月生所赠,宛如明珠玉露,清丽脱俗,明眸泛着喜意。

    萧月生坐起身来。懒洋洋摆了摆手。露出一丝笑容:“妹子。”

    仪琳站在小舟头上。笑靥如花,在阳光下容光盛雪,笑道:“大哥,我一直找不到你,亏得南云过来,我才知道。”

    说着话地功夫,小舟飘过来,仪琳轻轻一跃,落到他身前,笑靥如花地望着他。

    萧月生指了指身前。仪琳乖巧地坐下,道:“大哥真会躲清闲,竟来了这儿。”

    萧月生露出一丝笑意:“大哥不喜欢喧闹,你不是不知。”

    仪琳乖巧的点点头:“嗯,我知道,大哥,泰山派的人已经来了。会不会真地打起来?”

    她小手执壶,帮萧月生斟满白玉杯,明眸盈盈的望着他。

    淡淡的幽香钻到萧月生鼻中,仪琳的心法乃是他所传,带有伐毛洗髓之效。体质清香。

    将白玉杯凑到嘴边,轻缀一口,萧月生叹息一声,神色沉重的点点头:“泰山派名门大派,傲气惯了地,定咽不下这口气,终究是要出手的。”

    仪琳露出忧虑神情:“唉……,那可怎么办?!”

    萧月生微微一笑,道:“妹子,你做了一派掌门。还是想杀人?”

    仪琳低下头。轻声说道:“大哥,上天有好生之德。能不死人,终究还是不死人为好。”

    萧月生轻轻一笑,道:“你们佛祖地话也不全对,天地肃杀,万物为刍狗。”

    仪琳摇头,知道说不过大哥,索性也不争论。

    萧月生笑着摇摇头,道:“放心罢,妹子,只要泰山派不过份,我尽量少杀些人便是。”

    仪琳忙眉开眼笑的点头。

    杀了太多人,死后是会下地狱的,她实在不想大哥下地狱,逮着机会,便劝戒他少杀生。

    萧月生虽然不以为然,对仪琳的好心却是明白,故也尽量的依从她,顺着她。

    萧月生又道:“妹子,你们五岳剑派同气连枝,这次跑过来为我撑腰,你们师父也会同意,真是咄咄怪事。”

    仪琳笑道:“大哥,师父师伯她们也是通情达理的,我一求她们,她们便答应了。”

    萧月生轻轻一笑,对定逸师太她们的心思却是隐隐明白,显然不看好泰山派,故想要震慑泰山派,不战而屈人之兵。

    只是,这一招并不一定管用,天门道长脾气火爆,如此一逼,怕是适得其反呐……

    但这些话,却是不能多说了,免得冷了她们地心。

    “大哥,你教给我地融雪剑阵,可是玄妙得很,便是令狐师兄与南云,也能挡得住。”仪琳又道,露出欢喜与感激神色。

    萧月生笑了笑,道:“我创这阵法,是为了挡住东方不败地,若是连南云他们也挡不住,岂不是太过不济了?!”

    “东方不败?!”仪琳秀美的俏脸顿露惊色。

    见她这幅模样,萧月生不由笑了,道:“怎么,东方不败真那般可怕,让你闻之色变?!”

    仪琳忙道:“师父她们听到东方不败地名字,都是这般地呀!”

    萧月生笑道:“东方不败终究多厉害,你可晓得?”

    “不知,”仪琳摇摇头,道:”据师父说,东方不败的武功深不可测,便是她们几个一块儿上,也不是他的对手。”

    “嗯,待有机会,定要见识一番的。”萧月生点点头。

    仪琳忙道:“大哥,还是不要招惹他了!”

    萧月生眉头轩了轩,抬头望向她。

    仪琳想了想,秀脸露出思索神色,道:“听我师父说,这东方不败已经很久没有出现武林了,因为天下间再没有对手,若是他真的出世,可没有如今的太平。”

    “哦----?”萧月生笑道。

    仪琳见大哥蛮不在乎,心下大急,忙道:“这东方不败的武功,非常可怕,天下没有一个人是他的对手,若不是他隐居在黑木崖,天下怕已经是魔教的呢!”

    萧月生呵呵笑道:“嗯。故少林武当都不敢轻举妄动。怕将东方不败惹出来。是吧?”

    仪琳点点头,道:“师父她们都很害怕这个东方不败地。”

    萧月生沉吟道:“能令天下人这般忌惮,想必东方不败确实不凡,倒想要会一会此人。”

    仪琳吓了一跳,忙道:“大哥,还是不要惹他啦,他现在隐居了,真地惹出来,可是麻烦了。”

    萧月生瞥她一眼,笑着摇了摇头。仪琳显然是不看好自己。

    不过,东方不败威名太盛,自己如今地名气虽不小,却远远无法与东方不败相比。

    想到此,他忽然起了立威之念。仪琳一直陪在他身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萧月生感觉。仪琳确实大有长进,不再显得那般幼稚,言谈举止间,已有沉稳之风,谈吐颇有见识。

    他甚感心慰。若是成了一派掌门,一直如从前,毫无改变,怕是很快会被赶下掌门之位地。

    只是,她现在毕竟还缺乏历练,未经过风雨,总难以独当一面,定逸师太派她们过来,也安着此念罢。

    到了中午时分,两人乘小舟回到岸上。沿着苏堤。慢慢往回走。

    还未下得苏堤,刚走岔道。想要拐下去,迎面走来四个道士,脚下如奔马,大袖飘飘,冲了过来。

    萧月生眉头一皱,扫了一眼。

    这四个道士俱是年纪甚大,霜眉皓发,脸若婴儿,透出红润光泽,实是养生有道。

    四人大袖飘飘,来到萧月生二人近前,挡住了路。当先的老道高大魁梧,面如银月,威严肃重,稽首一礼:“贫道有礼!……阁下可是萧一寒?!”

    萧月生点点头:“在下正是萧一寒,四位道长有何指教?”

    “甚好,果然是萧一寒!”高大的老道抚着颌下长髯,点头道:“我等是泰山派门下,贫道玉玄子!”

    萧月生眉头一皱,心中暗思,泰山派果然藏着甚多高手,而清平帮的消息太不严密,竟没有探到。

    片刻之间,他已决定,回去定要训斥江南云一番,她的手下太不顶用,本事不济。

    他抱拳一礼,温声道:“原来是玉玄子道长,幸会。”

    “不敢!”玉玄子脸色一冷,身后的三个老道也神情冷肃,目光森然,冰冷无情。

    萧月生温声道:“道长拦路,有何指教?”

    玉玄子抚着长髯,微眯着眼睛,目光如寒刃,冷冷说道:“听天门师侄所言,阁下的剑法绝顶,当世少有,玉磐子师弟也死在你手下,想讨教一二!”

    萧月生眉头一皱,脸色慢慢沉了下来,冷淡道:“原来如此,是为寻仇而来!”

    玉玄子点头,双眼精芒一闪,沉声道:“也可这般说,你可敢迎战我四人?!”

    “大哥……”仪琳忙轻拉了拉他袖子。

    她见这四人双眼神光内敛,气势沉凝,蓄而不发,显然都是绝顶高手,任何一个都不次于师父。心下惊凛。生怕大哥答应。

    萧月生沉下来地脸松驰一下。对她轻轻一笑,意露安慰,转头对四人道:“四人一起上?!”

    “不错!”玉玄子沉声点头,道:“阁下地剑法高绝,一人绝非你敌手,唯有四人一起,方有胜算,可敢一试?!”

    萧月生笑了起来,摇了摇头,笑道:“真是好笑。如此明目张胆地无赖,少见,少见!”

    玉玄子沉声道:“事实本就如此,毋须讳言。”

    “嗯……”萧月生沉吟片刻,见他们紧张的神色,心下一笑,觉得甚是有趣。

    “大哥!”仪琳一见不妙。急忙道。

    萧月生点点头:“好罢,四个便四个罢。”

    “好,痛快!”玉玄子抚掌赞叹,点点头,嘉许道:“不愧是惊鸿一剑。果然豪气干

    “大----哥----!”仪琳焦急道,重重跺了跺脚。

    她虽知大哥武功高强,神通广大,但这四个泰山派的老道,一看就知活了很久,武功也必然高明得很,一对一倒不担心,可这一回去是一对四个,太过冒险了,万一有个闪失……

    想到这里。她不敢再往下想。又是恼怒,又是担心。萧月生摆摆手。淡淡道:“动手罢。”

    “有僭!”四个老道飞身而起,落到他四周,按四象方位站立,大袖飘飘,身子一动不动,如松树扎在山崖上。

    “铮铮铮铮”清吟声响起,四柄长剑一一出鞘,寒光耀眼。

    随着长剑出鞘,原本平和的四人顿时气势怒涨,光芒大放,宛如四柄长剑出鞘,灼灼逼人。

    他们气势越来越厉害,仿佛泰山压顶,仪琳身陷其中,只觉呼吸困难,忙运气调息,抵御这四股气势。

    四股气势一一叠加,仿佛四道浪潮叠加在一起,越发的强横,几乎有不战而屈人之兵之势。

    萧月生轻轻一推,仪琳飘出了四人的包围,他们对仪琳视而不见,任由其飘出圈外。

    仪琳落至圈外,心知若是进去,反而累得大哥分心,便不再动弹,忽见大哥手上无剑,忙长剑出鞘,轻轻一抛,叫道:“大哥,接剑!”

    长剑划为一道白光,瞬间射至萧月生跟前,仪琳知道大哥地功力,又怕四人拦截,长剑去势其快无比。

    萧月生信手一抬,长剑落入手中,轻轻一抖,左手捏剑诀,自剑身轻轻抹过,微微一笑。

    仪琳见到大哥露出这般笑容,一颗焦躁的心顿时沉静下来,忽然觉得,大哥必不会败的“接招!”玉玄子沉声喝道,长剑一递,直刺萧月生的胸口,毫不留情,动作突兀而潇洒。

    长剑在他手上,仿佛捏着一小段竹枝,轻若无物,自如御使,不费一丝气力。

    其余三柄剑同时刺出,同样地举重若轻,快逾闪电,转眼即至他地四周,两柄剑刺肩膀,一柄吩咐,一柄下身,封锁周围的空间,避无可避,唯有硬撼一途。

    萧月生轻轻一笑。这般剑招。与先前在泰山派遇到地并无二致。只是剑招更快,内力更深。

    他身子一动不动,长剑缓缓划出一道匹练,似是缓慢,如老头挥剑,悠闲飘逸。

    “叮叮叮叮”清鸣声同时响起,清亮悦耳。

    萧月生地剑看似缓慢,却是极快,几乎同时封住了四柄剑,与他们地剑尖相撞。

    四人剑势一窒。觉察到了长剑上绵绵不绝的内力。

    这内力乍一接触,似是若有若无,轻若烟雾,使人并不在意,但一进入经脉内,却猛地暴涨,仿佛披着羊皮的狼。混入羊群中,便撕下了伪装,露出狰狞的面目。

    内力宛如流光,钻入经脉之后,在经脉内横冲直撞。

    他们红润的脸色一变。长剑呈一个防守姿势,运气调集丹田内力,数十年地修为浑厚无比,同时涌出来,直灌而出,宛如滔滔江水,席卷向外来内力。

    在这强大地洪流前,那股内力不堪一击,顿时被驱出经脉,恢复如常。

    他们吁了口气。没想到这股内力如此难缠。若非自己修为精深,怕是已遭这股内力的攻击。

    抬头一瞧。眼前没有人影,萧月生已经站在了他们身后,笑盈盈地负手而立,目光温润如玉。

    “你……”玉玄子一惊,刹那之间,额头泌了一层密密麻麻地冷汗,脑后冒起寒气。

    他竟没有看清对方的行动,若是一剑刺向自己,刚才的情形怕是躲不过去。

    萧月生抱了抱拳,淡淡说道:“四位道长,承让。”

    玉玄子很快恢复如常,活了这么多年,什么奇怪的事情没见过,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他点点头,道:“阁下好古怪的内力!”

    “道长见笑了。”萧月生笑了笑,道:“我只是取了个巧而已,道长若是不服,再行比过。”

    玉玄子忙点头,沉声说道:“再好不过,还要领教!”

    仪琳黛眉轻蹙,看不过眼,忙道:“四位前辈,你们已经败了的,不能再打了。”

    玉玄子眉头一耸,脸色不悦,沉着脸望向仪琳:“还未请教,这位小师太法号为何,尊姓哪位!”

    仪琳合什一礼:“小僧恒山仪琳。”

    “恒山仪琳?!”玉玄子皱着眉头,不耐烦地沉吟,忽然一惊,望向旁边三个老道。

    他们彼此交换了一个眼色,明白了仪琳地身份。

    玉玄子神色和缓一些,沉声问道:“小师父可是恒山派仪琳掌门?”

    仪琳点头:“我便是。”

    “失敬失敬,”玉玄子点头,沉声道:“仪琳掌门,这是敝派跟萧一寒的事,外人就不必插手了!”

    他们便是连本派地掌门也不放在眼中,何况小小的一个恒山派,在他们眼中,恒山派远不如泰山派。

    故即使知道仪琳地身份,他们也未客气。

    仪琳秀美的眉毛蹙着:“你们明明败了,为什么还要纠缠我大哥?!”

    玉玄子冷冷道:“咱们虽然败了,却不服气,想要再战,又有如何?!”

    “你们……”仪琳生气,心中激愤,却不会骂人,秀脸通红,不满的瞪着他们。

    萧月生摆摆手,温声道:“算了,妹子不必动气,四位道长想动手,我奉陪便是。”

    他心中却是恼怒,若是没有这一出,他倒不至于跟他们一般见识,不想再激泰山派,但仪琳受到委屈,他却不想这么算了。“四位道长。请罢!”他长剑一振。沉声道。

    四个老道身子一飘。落到他地四角,重新按四象方位站立,他们地站姿,将“站如松”这一要诀诠释得淋漓尽致,一站定,便稳稳如泰山,气度沉凝。

    “请!”四人沉声一喝,长剑纷纷出鞘,剑尖斜斜指着萧月生,每一剑都笼罩数处大穴。

    萧月生淡淡一声“有僭”。长剑刺出,轻巧如无物,似是随意地一刺,却快逾闪电。

    剑尖瞬间出现在玉玄子身前,他心中一凛,忙施展身法,脚尖一点。身子斜出。

    但萧月生的剑仿佛附骨之蛆,紧跟着他,即使施展身法,仍避不开,亏得其余三人见势不妙。两柄剑舞动,将他笼罩在剑光中,另一柄剑刺向萧月生,围魏救赵。

    萧月生摇头一笑,长剑倒卷,划过一道匹练,退后一步,想看看他们的真实本领。

    他这般一纵容,四人顿时施展开来。

    剑如寒星,转眼即至。四人的剑法简单之极。仅是一招,直刺。他们使来却是威力绝伦。

    他们的剑招已是化繁为简,这一招直刺,时机与方位地拿捏已是妙到毫巅,若是对人任何一位武林高手,皆可有突袭之效。

    萧月生摇头一笑,他们地剑法,与林平之相仿,都是以速度取胜,招式简单,却难破去,遵循的是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但这一招对萧月生而言,却是简单得很,他对于时机地把握远胜了四人,看起来游刃有余,轻巧从容。

    他只需轻轻一挑,或是慢慢一格,四人的联手之势顿时破去,反而彼此束手束脚。

    转眼之间,十余招过去。

    仪琳在一旁看得紧张无比,但她清心诀有成,五官敏锐,五人剑速虽快,寻常人无法看清,却难不住她。

    见大哥游刃有余,心中欣喜,却仍提着一颗心,生怕出什么意外,刀剑无眼,世事无常,总会有意外地发生。叮叮叮叮”四道清亮的金铁交鸣声响起,四人齐齐一退。

    这十余招中,萧月生一直没有使有强横的内力欺负他们,只是以剑招对剑招。

    这一次,四个老道只觉内力如冰雪,瞬间通过剑身涌了进来,灌注到经脉之中。

    这股内力进入经脉,似乎更寒冷几分,经脉顿时被冻住了,内力仿佛冬天的蛇,瘫痪下来,再难动弹。

    他们微微色变,不敢再动,长剑摆着,忙调息丹田内力,想要驱除寒气。

    却不想,这股寒气至阴至纯,他们浑厚的内力竟然拿它们没辄,仿佛细针一般,浑不受力,坚锐锋利,直接刺穿了浑厚的内力,沿着经脉,朝向丹田扑去。

    四人大惊失色,实未想到,这股内力竟难缠至此,若是真的进入丹田,破坏丹田,后果不堪设想。

    想至此,他们再也顾不得其他,忙疾点身上带脉诸穴,不敢稍有迟疑,封住这股冰寒内力。

    “妹子,咱们走罢。”萧月生对仪琳微微一笑。“大哥,他们怎么了?”仪琳轻声问。

    二人下了苏堤,转过一道弯,沿着树林中间笔直地小路回观云山庄,周围的空气莫名的清新。

    越往里走,越觉得温暖,仿佛由冬天走向春天。

    萧月生笑了笑:“没什么,削去他们一些修为而已。”

    “大哥废了他们的武功?!”仪琳一惊,转头问道。

    萧月生摇头:“没有深仇大恨,我不会如此,只是削去他们两成的修为,算是为这次挑战付出地代价罢。”

第382章 出关(第二更)

    仪琳笑了笑,没有再说,大哥没有杀人,便算不得什么,两人高高兴兴的回到了山庄。

    萧月生吃饭在寒烟阁中,只有刘菁、江南云、宋静思宋静云姐妹,还有仪琳。

    小荷的厨艺越发的精湛,仪琳吃的是素斋,也快将舌头吞了下去。

    随后的几日,风平浪静,泰山派住在临安城中,一点儿动作也没有,仿佛来这里仅是欣赏美景。

    萧月生再次闭关。思索突破之道。

    这一阵子,他感觉九转易筋诀再次陷入瓶颈,再难提升。仿佛已达到了尽头,再非人力可提升。

    他有些不解,当初创出此诀时。利用神思推衍,此诀应是最快之法,没有瓶颈,直达金身之境。

    但到了如今,经过数次变异,已是隐隐脱离了自己的预想,体内的经脉也生出了变化。

    先是天雷之力入体,改变了身体,后来天雷之力被九转易筋诀吞掉,化进体内。再到了后来,走火入魔。

    通过双修之法,再次获得内力,却是醇正平和,再无一丝锐气,与九转易筋诀地性质却是大违。

    如今,以此种内力。御使九转易筋诀,再难取得什么进展,这种内力与九转易筋诀仿佛并不对付,很难合拍。

    他想来想去,唯有推翻九转易筋诀。重新创出一种心法,方能更上一层楼,否则,终身停在九转易筋诀这层境界上,难有寸进,怕是根本达不到破碎虚空之境。

    为此,他在泰山派前来临安城,风雨欲来之时,毅然闭关。

    对他而言,真的要动手。泰山派不值一提。只是他一直不想下杀手,毕竟泰山派也是名门正派。即使出几个败类,也是情有可缘,不能因此一竿子全打死。

    但若是他们真的不知趣,却是另当别论,他并不会太过手软,给人以好欺之印象。

    为此,他特意吩咐了江南云,让江南云好生守护好观云山庄,莫让人真地欺上门来。

    将一切交待完毕,他开始闭关,精心研创新的武功心法。傍晚时分,江南云几人正在后花园中切磋武功。

    令狐冲、林平之与岳灵珊,仪琳也在,还有江南云与宋静思宋静云二人。

    夕阳西下,余晖残照,观云山庄被照成了桔红色,柔和而温馨,后花园笼罩着瑰丽的玫瑰色。

    余晖之中,他们凑在一起,说说笑笑,切磋武功。

    诸人之中,江南云武功第一,仪琳次之,再便是林平之与令狐冲,至于宋静思与宋静云,却是刚刚入门,还差得远。

    令狐冲与林平之地剑法皆是极高,只是仪琳的步法精妙绝伦,他们却是刺不着她,反而被她耍得团团转。

    众人正在笑闹时,一抹绿影闪过,小荷身着翠绿的罗衫,飘然而来,奇快无伦。

    “小荷妹妹,怎么了?”江南云眼观六路,耳闻八方,即使在说说笑笑之际,心神仍笼罩着四方。

    小荷娇艳而皎洁,气质清脱,飘然而至江南云身前,道:“小姐,外面来了泰山派的人!”

    “泰山派的人?!”江南云黛眉一蹙,嫣然微笑的脸庞慢慢沉下来,问道:“多少人?!“约有三十四人!”小荷说道。

    江南云的黛眉蹙得更紧。

    “咱们先去看看如何?”令狐冲笑道。

    他一身青衫,洒脱无拘,自从林平之登上掌门之位。令狐冲算是彻底的解放,耍开了身上地包袱,无事一身轻。活得越发的潇洒自如,滋润自在。

    江南云点点头:“嗯,令狐兄说得有理。咱们去看看罢。”

    说罢,举步向前,众人紧跟在她身后,朝着大门走去。

    拉开了大门,江南云迈步出去,其余诸人也跟着踏出大门,站在她身后,望向大门外地泰山派众人。

    泰山派众人约有三十余人,声势浩大,站得方位别有玄妙。给人地感觉是个个剑穗飘动,宽袖拂摆,似欲乘风归去,仅是静静站着,已是气势森然,不容小觑。

    仪琳秀脸一变,认出了当先之人。竟是当初挑战大哥的老道士,玉玄子道长。“小女子江南云,不知哪位道长主持?”江南云来到众道士身前,嫣然一笑。

    玉玄子踏前一步,银月般的脸庞阴沉着。冷冷道:“老夫玉玄子,特来领教萧一寒地剑法!”

    江南云转头望向玉玄子,黛眉一蹙,摇头道:“玉玄子道长怕是要失望了,家师正在闭关,不见外客!”

    “不见外客?!”玉玄子一怔,随即冷笑道:“这是何意,他杀了咱们泰山派的人,便躲着不见,莫不是害怕了?!”

    江南云明眸微眯。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身后三十余泰山派的道士们,摇头笑道:“你是说。家师正躲着你们?!”

    “不错!”玉玄子冷冷哼道,正气凛然:“他闭着是假,正在躲着咱们是真!”

    “家师为何要躲着你们呢?”江南云笑眯眯地问道。

    “自然是他做了理亏之事,不敢见天下同人!”玉玄子冷冷说道,目光如刃,缓缓掠过令狐冲他们几个。

    “嘿,笑话!”江南云冷笑一声,摇头道:“这凭你们泰山派,我师父会躲着不见?!”

    她接着冷笑:“况且,理亏的是你们!玉音子不做好事,还要包庇及灭口,如此行径,亏得还是名门正派!”

    “你一派胡言,纯属诬蔑!”玉玄子冷冷说道。

    “嘿,诬蔑!?”江南云似是气极而笑,摇头道:“你们竟能将黑得说成白的,白的变成黑的,这份无耻,在下实在佩服得紧,自惭不如,自惭不如!”

    “胡说!”玉玄子冷冷哼道,转开话题:“你不配跟我说话,让萧一寒出来,让他跟我说!”

    江南云冷笑道:“家师闭关,岂能因为你们而破关?!”

    “既不出来相见,便是理亏,见不得人!”玉玄子冷冷说道,目光如刃,慢慢掠过众人。

    他内力深厚,此时微眯着眼睛掠过众人,他们只觉得被两柄刀削过来一般,实在难受。

    令狐冲几人心中一凛,没想到此人地内力竟如此浑厚,泰山派哪里来的这么多怪物?!

    江南云摇头失笑,道:“你是不是打听到了消息,知道家师闭关。特意前来寻衅?!”

    玉玄子心中一凛,暗自惊异,这个江南云果然名不虚传。一眼看破了自己地心思。

    他摇头冷笑道:“我们本来就要找萧一寒的麻烦,何必等到他闭关,让他出关与咱们较量一番!”

    仪琳忍不住。觉得这个玉玄子道长实在太过份了,明明打不过大哥,偏偏一幅盛气凌人地样子,仿佛他是胜利者一般。

    她踏前一步,哼道:“玉玄子道长,你们明明败在大哥手下,怎么还敢再来?!”

    令狐冲顿时兴奋起来,好奇的问:“仪琳师妹,玉玄子道长怎么败在萧先生手下的?!”

    “那天中午时分,玉玄子道长四个人拦住我跟大哥。说要跟大哥比试武功,结果四个人打一个,还败了。”仪琳娓娓道来,将他们各自地神态模仿。

    “仪琳掌门,休得胡言!”玉玄子死不承认。

    仪琳摇头道:“出家人不打诳语,玉玄子道长,你说。究竟胜没胜过大哥?”

    众人齐齐看着,玉玄子却是有些下不来台,冷冷哼道:“子虚乌有,一派胡言!”

    众人眼中露出鄙夷神色,仪琳的性子。他们一清二楚,绝不可能说谎,而看玉玄子地神情,**不离十,他偏偏断然否认,委实令人觉得可疑。

    仪琳摇摇头,叹息一声,不再多说,只是怜悯地看了一眼玉玄子,又摇了摇头。

    玉玄子被她这般一看。心中怒气勃发。哼道:“江帮主,快请萧一寒出来相见。咱们评一评理!”

    江南云哼道:“你们泰山派黑白颠倒,委实令人心寒,家师才懒得跟你们胡搅蛮缠,送客!”

    说罢,转身便要回到山庄。

    “慢着!”玉玄子冷哼一声,飞身而起。

    他一动,其余三个老道士跟着飞身而起,瞬间包围了江南云,呈四角而立,气势沉凝,宛如劲松傲立。“你们这是做甚?!”江南云黛眉轻蹙,瞥了四人一眼,淡淡望向玉玄子。

    玉玄子冷哼道:“打了小地,老的自然会出来,我偏不信,打败了你,萧一寒仍不出面!”

    “原来以大欺小!”江南云摇头,叹息一声:“没想到,堂堂地泰山派,行事竟如此下作,实在令人心寒!”

    “你尽管说好了!”玉玄子冷笑,沉声道:“待打败了人,再找萧一寒算帐!”

    “诸位,你们真地是泰山派的人?!”一道清朗而懒洋洋的声音响起来,却是令狐冲站了出来,淡淡说道。

    “那是自然!”玉玄子沉声冷冷道,瞥了令狐冲一眼,并未放在心上,看不出他内力太过深厚,倒是那个穿一身白衣的需得小心提防,甚是危险。

    令狐冲抚着小胡子,轻哼道:“可你们这般行事,无异于给泰山派抹黑,身为五岳之一的华山派,不会袖手旁观,你们还是退下罢,莫要一错再错!”

    “你是谁?!”玉玄子沉声问道。

    “晚辈令狐冲,华山派门下!”令狐冲躬身一抱拳,朗朗说道。神态不卑不亢,目光澄澈,淡淡望着他。

    玉玄子冷笑一声。摇摇头:“什么时候,华山派的小辈也能教训我了?!”

    令狐冲淡淡道:“天下不平事,自有人管。前辈如此辈份,却要四人一齐欺负一个晚辈,实在令人看不过眼!”

    “嘿,我偏偏如此,你待如何?!”玉玄子冷笑道,阴沉着脸,死死瞪着令狐冲。

    令狐冲身形一晃,冲进了四人地包围中,站在江南云身侧,按剑而立。沉声道:“那在下便与江姑娘一道,见识一下泰山派地绝学!”

    玉玄子沉声冷笑,摇摇头:“你倒是有怜香惜玉之心,可惜,要陪上自己的小命!”

    令狐冲朗声道:“在下只为公道而战!”

    “也算我一份!”林平之身形一动,倏的出现在令狐冲身边,一身白衣如雪。抱拳淡淡说道。

    “你又是哪个?!”玉玄子冷冷问道。

    “晚辈林平之,忝掌华山派!”林平之抱拳,淡淡说道,目光如电,紧盯着玉玄子。

    他气势勃发出来。宛如一柄锐利无比地长剑,锋芒逼人,便是玉玄子,对上他地目光,也隐隐感觉吃不消,只能挪开。

    “你是华山派的掌门,林掌门?!”玉玄子微微惊愕,打量着林平之,一身白衣如雪,俊美逼人。却气势不凡。

    “正是区区。”林平之点头。

    玉玄子露出惊愕神色。叹了口气,道:“没想到。萧一寒地面子倒大,竟能邀你们过来,佩服,佩服!”

    林平之沉稳的道:“萧先生行事,绝对光明正大,你们泰山派出了败类,正应清理门户,非要迁怒于萧先生,委实毫无道理!”

    玉玄子冷冷道:“人可是他杀的!”

    林平之侃侃而道:“邪恶之辈,人人得而诛之,萧先生此举大善!足为我辈之楷模!”

    “好得很!好得很!”玉玄子冷笑连连,道:“我倒要瞧瞧,只凭你们,能不能对付咱们!”

    “还有我!”仪琳轻轻巧巧的说道,莲足轻迈,一步便跨到了江南云身边。

    如此,已是四人面对四人。

    岳灵珊她们几个自知本事不济,上去也是拖累,便在一旁看着,暗自鼓劲儿。

    “好!好!”玉玄子冷笑连连,哼道:“你们想找死,我索性成全了你们!”他怒喝一声:“动手!”

    四人长剑同时出鞘,寒光如电,映亮了四人的脸,他们面色红润,看上去实不像是老年人。

    四柄剑出鞘之后,顺势一剑而出,瞬间即至,快逾闪电。

    江南云四人,俱是剑法高手,纷纷拔剑,一一格挡,四人也按四象方位站定,各自对上一人。

    江南云对上地是玉玄子,玉玄子在四人当中武功最高,智谋更胜一筹,见此情形,隐隐觉得不妙。却并不害怕,在他以为,这些人都是些上年轻。再过上几年,才能蹦起来,现在嘛。不足为虑。

    但是交手数招过后,玉玄子心中惊异,脸上都露出来,一个瘦弱的小女子,何时竟有如此精妙的剑法了?!

    稍微一想,便是了然,定然是萧一寒地嫡传,若是真的能将她打败,也算是为当初报仇。

    只是,他越打下去。心中越是没数,实在想不到,江南云地剑法竟精妙如此,自己一个想要打败她,并不切实际。四人分成四对,捉对儿厮杀,打得激烈之极。宋静思与宋静云在一旁观看,若有所悟。

    这般高手真正地交手,不是平常的切磋,实是难得,这二人目不转睛的看下去。

    岳灵珊一颗心全系在了大师兄身上。见他动作洒脱,好像并不担心自己会落败。

    仪琳地武功承自萧氏一脉,步法精妙,内力浑厚,游刃有余一般,对方地剑根本占不到一丝地证据。

    林平之地剑又快又准又狠,两人对招,宛如不用剑般,尽情地上藏龙卧虎。

    “铮铮铮铮”两人长剑不停的交鸣,两人剑快俱是快准狠。瞬间已经上交了许多次。只是这一次,两人可没有中途停下。反而更加狠辣,长剑挥动,再次传来铮铮之声。

    令狐冲的剑法看起来最是丑陋,却是最为见效,左刺一剑,右刺一剑,对面的泰山派道士手忙脚乱,几乎难以招架。大门吱地一声,再次被拉开,众人却无人理会,总不会是萧一寒罢,叫了这么久,根本没有出来打算。

    “呵呵,这里好热闹啊……”清朗温和的声音响起,人们纷纷转头望去,竟是萧一寒。

    四个道士心神一颤,转过头来,心下却是惴惴不安,担心萧月生忽然发难。

    萧月生一身青衫,缓缓踏出大门,站到众人身后,淡淡道:“不必再打了,过来罢。”

    江南云飘身而退,仪琳也紧跟在后,林平之与令狐冲皆毫无疑虑,飞快地跑到萧月生身体。

    见他们过来。萧月生点点头,算是致谢。

    他抬起头来,打量着玉玄子他们四个。点点头道:“没想到,我能这么早便出关了罢?”

    玉玄子冷哼一声,转过脸去。

    萧月生摆了摆手。淡淡说道:“你们走罢。”

    “你让我们走?!”玉玄子有些不信的问。

    “还有我!”仪琳轻轻巧巧地说道,莲足轻迈,一步便跨到了江南云身边。

    如此,已是四人面对四人。

    岳灵珊她们几个自知本事不济,上去也是拖累,便在一旁看着,暗自鼓劲儿。

    “好!好!”玉玄子冷笑连连,哼道:“你们想找死,我索性成全了你们!”他怒喝一声:“动手!”

    四人长剑同时出鞘,寒光如电。映亮了四人的脸,他们面色红润,看上去实不像是老年人。

    四柄剑出鞘之后,顺势一剑而出,瞬间即至,快逾闪电。

    江南云四人,俱是剑法高手。纷纷拔剑,一一格挡,四人也按四象方位站定,各自对上一人。

    江南云对上的是玉玄子,玉玄子在四人当中武功最高。智谋更胜一筹,见此情形,隐隐觉得不妙,却并不害怕,在他以为,这些人都是些上年轻,再过上几年,才能蹦起来,现在嘛,不足为虑。

    但是交手数招过后。玉玄子心中惊异。脸上都露出来,一个瘦弱地小女子。何时竟有如此精妙的剑法了?!

    稍微一想,便是了然,定然是萧一寒地嫡传,若是真地能将她打败,也算是为当初报仇。

    只是,他越打下去,心中越是没数,实在想不到,江南云地剑法竟精妙如此,自己一个想要打败她,并不切实际。

    四人分成四对,捉对儿厮杀,打得激烈之极,宋静思与宋静云在一旁观看,若有所悟。

    这般高手真正的交手,不是平常地切磋,实是难得,这二人目不转睛地看下去。

    岳灵珊一颗心全系在了大师兄身上,见他动作洒脱,好像并不担心自己会落败。

    仪琳的武功承自萧氏一脉,步法精妙,内力浑厚,游刃有余一般,对方的剑根本占不到一丝的证据。

    林平之的剑又快又准又狠,两人对招,宛如不用剑般,尽情的上藏龙卧虎。

    “铮铮铮铮”两人长剑不停地交鸣,两人剑快俱是快准狠,瞬间已经上交了许多次,只是这一次,两人可没有中途停下,反而更加狠辣,长剑挥动,再次传来铮铮之声。

    令狐冲的剑法看起来最是丑陋,却是最为见效,左刺一剑,右刺一剑,对面的泰山派道士手忙脚乱,几乎难以招架。

    大门吱的一声,再次被拉开,众人却无人理会,总不会是萧一寒罢,叫了这么久,根本没有出来打算。

    “呵呵,这里好热闹啊……”清朗温和地声音响起,人们纷纷转头望去,竟是萧一寒。

    四个道士心神一颤,转过头来,心下却是惴惴不安,担心萧月生忽然发难。

    萧月生一身青衫,缓缓踏出大门,站到众人身后,淡淡道:“不必再打了,过来罢。”

    江南云飘身而退,仪琳也紧跟在后,林平之与令狐冲皆毫无疑虑,飞快地跑到萧月生身体。

    见他们过来,萧月生点点头,算是致谢。

    他抬起头来,打量着玉玄子他们四个,点点头道:“没想到,我能这么早便出关了罢?”

    玉玄子冷哼一声,转过脸去。

    萧月生摆了摆手,淡淡说道:“你们走罢。”

    “你让我们走?!”玉玄子有些不信的问。

第383章 化光

    萧月生点头,淡淡说道:“功力没什么长进,只是悟得了一些东西。”

    “哦----?!”江南云眸子一亮。

    萧月生瞥她一眼,淡淡问道:“刚才为何不下狠手?”

    江南云怔了怔,道:“师父不是不让大开杀戒么?”

    萧月生点点头,自己倒是说过此话,只是他实在没想到,泰山派的人竟是这样的货色,一时之间,竟懒得与他们多说,挥手退走。

    若是泰山派的人不识退,他已经出手,施展雷霆手段。

    江南云跺了跺脚,恨恨道:“师父,我一直压着火呢,玉玄子那个老家伙,忒也无耻,我竟辩他不过,真是气人!”

    萧月生忽然笑了起来,摇了摇头。

    “师父,你笑什么?!”江南云忙道。

    萧月生呵呵笑了两声,然后说道:“没想到,泰山派这位玉玄子,还真是不要脸,少有人及,也算是个极品!”

    江南云恨恨道:“师父刚才干嘛放过他,一剑宰了他多好?!”

    萧月生摇摇头,笑道:“算了,再给他们一次机会,下一次,你不必再留手了!”

    “是----!”江南云大喜过望。

    凭她的武功,对付泰山派的那些人,手到擒来,小菜一碟,偏偏不能下硬手,依她向来无所顾忌。手下狠辣地性子,实在别扭之极,萧月生一下松口,她仿佛松了紧箍咒一般的畅快。

    萧月生已经创出新的法诀,想了想。谓之化光诀。

    他静静的运行化光诀,潜心修炼,进境极速。观云山庄外面,仍旧风平浪静,泰山派的人偃旗息鼓,仿佛熄了报仇之念。

    临安城中地武林中人大失所望,没想到泰山派雷声大,雨点儿小,这般不争气,竟对付不了观云山庄。

    临安城会仙楼

    正午时分,人满为患。

    门口掌柜圆圆的脸笑成一团,眉开眼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这一阵子,生意旺得不得了,做梦都要笑醒。

    只不过,酒客之中,多是些武林中人,个个拿刀佩剑。说话嗓门又粗又亮,他也暗自担心,会不会喝醉了打起来,将自己的酒楼给推倒了。

    好在,这些人看似凶狠。却颇是老实安分,没有人敢借酒撒野,让他一颗提着地心终于放下来,却是暗自感激清平帮,听他们说话的语气,这些人对清平帮大是忌惮。

    “照我说呀,萧一寒根本不敢得罪泰山派!”一个人嗓门忽然大了起来,扬声说道。

    他声音极大,压过了大厅里喧闹的声音,人们给纷纷循声望去。却是一个青年男子。约有二十余岁,长方脸挂。浓眉大眼,此时迷朦着眼睛,显然已是微醺。

    “不然,不然!”他的对面,也是一个青年男子,二十余岁,瓜子脸,剑眉朗目,甚是英俊,摇头似拨浪鼓,满脸的不以为然之色。

    他也是目光朦胧,白皙的脸庞泛着红晕,坐也有些坐不稳了,却强撑着说话。

    那长脸庞的青年男子摇头,大声哼道:“你瞧瞧,泰山派都欺上门去了,他却什么也不做,不是怕了泰山派了吗?!”

    瓜子脸青年眯着眼睛,摇头道:“不然,不然!……萧大侠那是宽宏大量,不计较,懒得一般跟泰山派的人见识!”

    “我呸!”长方脸庞青年不屑,重重一拍桌子:“他就是孬种,胆小鬼!”

    “放肆,你竟敢骂萧大侠!”瓜子脸青年拍案而起,手指对面,怒声叱道:“……你才是孬种,胆小鬼!”

    “你敢骂我,找死!”长方脸庞青年勃然大怒,他乃一介狂生,萧月生都不放在眼中,何部此人。

    说着话,他拔剑而起,径直刺向那瓜子脸青年。

    瓜子脸青年反应也不慢,虽是微醺,手脚不甚灵活,却拔出了长剑,挡住了歪歪扭扭的一剑。

    两人站起来,隔着桌子,脚下稳稳钉着,剑来剑往,好不热闹,周围的人们静下来,看着他们找架。

    桌上地锡酒壶已经被一剑斩去了顶盖,翻倒在桌上,酒汩汩流出来,酒香扑鼻。

    他们两人本是好友,酒热耳酣之际,谈论起了前一日的情形,据说泰山派前去观云山庄闹事,却全身而退,两人评论开来,各有见解,争执之下,动起了手。

    两人都是酒意醺醺。一剑刺出,歪歪扭扭,走不成直线,根本没有威力可言,旁边地人让出一块儿地方。生怕刺到自己身上,他们实在没有什么准头。

    掌柜圆脸露出愁容,怕一溜小跑。飞向大街东头,那里有一座宅子,正是清平帮的所在。

    一会儿,掌框身后跑着一个青年男子,魁梧身形,浓眉大眼,双眼锐利如刀子,却甚是温和有礼,不疾不徐的跟在掌柜的身后,来到了会仙楼中。

    甫一进入会仙楼。便听得人们喝彩声,他靠近一看,两人正斗得激烈,剑光闪闪,两人中间的桌子化为数块,塌在地上。

    “钱少侠,你看看。你看看,他们……”掌柜地哭丧着脸,指着那张桌子,仿佛死了儿子一般。

    钱少侠点点头,双眼精芒一闪。寒光迸射,点点头道:“嗯,掌柜的,我晓得,放心罢,准让他们赔。”

    “全靠钱少侠了!”掌柜的精神一振,忙抱拳一礼。

    二人地情形,旁边有人看到,低声议论:“是谁,他是谁。掌柜的找来救命了?”

    “嘘----!是清平帮地人!”另一个人忙竖指于唇前。左右一打量,低声道:“这一块儿地方。是归清平帮管的!”

    “清平帮?”那人问道。“清平帮也没听说过?!”另一人愕然问道,颇是惊诧。

    那人摇头:“没听说过,又不是少林武当,很有名气?!”

    另一人看了看他,目光颇是怪异,摇头叹道:“辣手仙子江南云是清平帮的帮主。”

    “啊,是江南云?!”那人忙道,兴趣大生。

    另一人点头,眼睛盯着那姓钱的青年,嘴里飞快说道:“清平帮是洛阳城唯一帮派,如今随着江南云过来一些人,个个都是帮中精英干将,武功高明得很!”

    “原来如此。”那人点头,有些了解。

    姓钱的青年迈步进去,靠近正在激烈相斗的二人,沉声道:“两位大侠,且住!”

    说着话,他踏前一步,进入二人的剑光之中,双掌迎出,分别拍中二人长剑。

    “当当”两响,如金铁交鸣。

    周围诸人不乏识货的高手,见此情形,心中凛然,显然这青年掌上功夫极高,竟能发出金铁之声,坚硬无比,莫不是修炼了少林寺地金刚不坏神功?!

    两个青年忙紧握长剑,不让它脱手,转头望向姓钱的青年,双眼已经清醒过来。

    他们经过一番打斗,血气循环,内力涌动,将酒意逼得差不多,头脑清醒。

    “你是什么人,多管闲事?!”长方脸庞地青年一抖长剑,指着钱姓青年,冷冷喝道,双眼锐利如鹰。

    钱姓青年精气神一迸,双眼神光湛湛,宛如实质,直刺入长方脸庞青年眼底,他不由一颤,转开眼睛不敢直视。

    “在下清平帮钱昭庆!”他洒然一笑,抱拳道:“这里是吃饭之处,不宜动手,扰了众人地兴致,二位若是动武,不妨去外面!”

    一听到清平帮三个字,那瓜子脸青年一动,忙抱拳道:“误会,一场误会,我们是喝醉了,迷迷糊糊的,还望钱少侠见谅。”

    忙又朝长方脸庞地青年道:“孙兄,咱们吃饱了,还是结帐走罢!”

    “你怕清平帮,老子却不怕!”长方脸庞的青年冷笑一声,不屑地瞪了那人一眼。

    钱昭庆眼中精芒一凝,缓缓聚于他身上,淡淡道:“我清平帮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值一提,只是身为临安城人,想要保一方百姓平安罢了。”

    “好大的口气!”长方脸庞青年冷笑一声。

    钱昭庆抱臂淡淡一笑,道:“阁下不知何方高人,竟如此藐视我清平帮?”

    “我无名小卒一个,就是看不惯你们清平帮,如何?”长方脸庞青年冷冷哼道。

    钱昭庆浓眉皱了皱,道:“这可奇怪了,我清平帮可是有什么得罪之处?”

    “我就是看不惯。又如何?!”

    钱昭庆摇头,瞥他一眼,淡淡道:“阁下有些不可理喻,还是结了帐走人罢!”

    长方脸庞青年冷笑一声,长剑归鞘。不丁不八地站着:“老子偏偏不走,你待如何?!”

    “看来,阁下却是来找咱们清平帮的茬儿呀。佩服!”钱昭庆脸色沉了下来,淡淡说道。

    “老子就是找茬儿地!”长方脸庞青年步步紧逼,脸带不屑神色,冷冷盯着钱昭庆。

    钱昭庆双手放开臂膀,上前两步:“我清平帮虽然微不足道,对于无端寻衅,却绝不退让,请赐教!”

    “等的就是你这话!”长方脸青年哈哈大笑一声,长剑陡的刺出,突兀迅捷。

    钱昭庆身子向左轻侧。避过剑尖,右掌一斫,凝重飘逸,动作舒展大方,赏心悦目。

    “当”一响,宛如金铁相交,长剑顿时荡开。几乎脱手飞走。

    长方脸庞地青年顿时郑重起来,长剑缓缓抬起,凝气聚神,目光炯炯,宛如烛火。紧盯着钱昭庆。

    钱昭庆淡淡望着他,神情自如,浑身放松,看上去处处破绽,却令人无从下手。

    凝神片刻,长方脸庞青年索性一横心,纵身飞出,一剑直刺钱昭庆胸口,划出一道寒芒。

    钱昭庆脚下一旋,瞬间横移半尺。

    剑势太快。一剑刺空。想要变招时,剑柄已至钱昭庆身前。他再次出掌一斫,击中剑柄。

    长方脸庞男子只觉剑柄炽热,宛如烙铁,忙不迭的松手,长剑顿时跌落下来。

    钱昭庆右掌一抄,剑落入他手上,轻轻一划,长剑搁在了长方脸庞男子脖子上。

    长剑一搁在脖子上,他顿时不动,寒气通过脖子上的毛孔钻进来,只觉死亡从未如此之近。

    钱昭庆双眼一凝,神光迸射,钻入他眼中,缓缓收剑,手掌一动,剑已插回他剑鞘中,竟没有人看清。

    瓜子脸青年本想出手相救,却见剑已插回鞘中,还未来得及出手,心中凛然生惧。

    如此奇快无伦地手法,若是使剑,定然防不胜防,自己根本不是对手,自取其辱罢了。

    钱昭庆一抱拳,瞥了那长方脸庞青年一眼,淡淡道:“请罢----!”

    长方脸庞男子惨然一笑,面色发白,直面死亡的恐惧紧紧攫住了他,此时方知,自己并非不怕死。

    “告辞!”他抱拳一礼,转身便走,再也没有脸留在此处。

    那瓜子脸青年紧跟着往外走,冲钱昭庆抱拳一礼,道:“失礼了,在下自会赔偿桌椅。”

    说罢话,抛了一锭银子,紧随其后,出了会仙楼。

    人们哄然喝起了倒彩,没想到那个人口出狂言,本事却不济,竟一招也接不下。

    厅中靠近南窗有一桌,坐着三个中年男子。

    其中一人嗤然一笑,摇摇头:“唉……,真是笑死人,那人武功如此不济,还敢口出狂言!”

    他身形魁梧,浓眉大眼,看上去粗鲁豪迈,双眼精芒隐隐,也是一个高手。

    旁边一人乃中年男子,面色枯黄,一脸病容,仿佛病入膏肓,行将就木,低声轻哼:“你真这般以为?!”

    “不是么?!”另一人忙问,也是中年男子,面如冠玉,颌下三绺清须,飘逸潇洒。

    枯黄脸色的男子摇头,斜睨二人一眼:“我却不信,你们看不出来,并非那人不济,实在是那钱昭庆武功太强!”

    “关兄,那钱昭庆看不出多厉害呀?”另一人抚着三绺清须,蹙起眉头,摇头说道。

    “就是就是,也就是出手快一些罢了,没甚出奇的。”豪迈大汉忙不迭地点头。

    枯黄男子摇头,不以为然,哼道:“他最强之处,定是掌力无疑!……其掌力必有古怪,否则,那人岂会如此轻易抛开剑?!”

    他所猜八九不离十,钱昭庆所修掌法名曰少阳掌,专走手少阳三焦经穴,内力至阳至刚。掌力奇异,寻常地高手根本难以抵挡。

    那长方脸庞的男子剑法不俗,内力却并不强,毫无抗力,自是轻易地栽在了他手上。

    钱昭庆看了一圈。没有闹事之人,冲众人做了一个团揖,在掌柜的千恩万谢中。转身离开,返回清平帮。

    “这便是清平帮的高手,果然名不虚传!”那男子抚着三绺清须,摇头叹息。

    “二哥,这般高手,清平帮中算不算高?”粗豪大汉低声问枯黄脸庞地中年男子。

    他沉吟一番,道:“清平帮的高手,无一低于此人。”

    “那这般高手,清平帮有多少?”粗豪大汉忙问。

    枯黄中年人沉吟片刻,道:“二三十人。总是有的……”

    另二人面面相觑,露出苦笑之色。

    粗豪中年男子叹息一声,摇头道:“有他们在,哪里有咱们地出头之日?!”

    另一中年男子抚髯摇头,恍然大悟,苦笑道:“怪不得,怪不得大伙进了临安城都老老实实。原来是怕了清平帮!”

    “此言不差。”枯黄中年男子点点头。

    粗豪中年男子问:“那江南云的武功,想必更强罢?”

    “这些人的武功,据说都是江南云亲传,你说说,她的武功究竟会有多高?”枯黄脸庞地男子冷冷笑道。

    “***。委实可怕!”粗豪男子脸色微变。

    中年男子抚髯沉吟,缓缓说道:“那惊鸿一剑萧一寒的武功,岂不是更加深不可测?!”

    枯黄脸庞男子重重点头:“不想而知!”

    随即发出一声冷笑,道:“刚才那人,实不知天高地厚,依我看来,萧一寒欲杀泰山派的人,如同宰鸡杀鸭,只是懒得出手罢了,这些人妄自谈论。实是浅薄无知!”

    其余二人点点头。对于萧月生的宽容。虽然江南云颇是不满,却是赢得了仪琳与令狐冲地赞赏。觉得他胸襟宽阔,泰山派不识好歹,若是再来寻衅,不必再客气。

    萧月生微微一笑,心知达到了目地,泰山派毕竟是名门大派,若是不占住理,贸然下死手,会埋下无形的隐患。

    这一傍晚,夕阳西下,他在后花园的一处花圃当中练功。

    这里温暖如春,百花齐绽。

    夕阳的余晖照亮了后花园,光线柔和而细腻,玫瑰红染遍了所有的花朵,如梦似幻。

    夕阳的余晖中,他也被染成了玫瑰色,与周围混为一体。

    只是静静站着,一动不动,如同一根柱子般站着,看情形,宛如站桩一般无二,看不出在练什么武功。

    慢慢的,沉静下来时,再来观看,会发觉随着他地呼吸,他身上的玫瑰柔光一涨一缩,如同他嘴里地气息一般,一涨一落,奇妙无比。

    忽然,他身子一动,瞬间消失于原地,再一闪时,出现在观云山庄大门外。

    观云山庄大门外地直道上,十余人正围着两人,展开厮杀,刀光剑影。叮当不绝。

    这条大道被郁郁地树木遮住,夕阳余晖照不到这里,略有几分昏暗,刀剑地光芒闪烁不止。

    十余人穿着黄衫,圈中的两人。一个是葛衣麻布,须眉皆白的老者,头上白发萧疏。另一个面戴青纱,看不清脸庞,身形却曼妙无比,看上去是个年轻的女子。

    那老者动作迟缓,长剑却得稳、准、狠三诀,虽然不快,却是招招致命,杀机凛然。

    但这十余人,个个都非庸手,手上或是长刀。或是长剑,还有银枪,甚至还有一个使流星锤,兵器五花八门,无所不有。

    他们十余人中,只有六个出手,刀剑齐挥。将那老者压制得喘不过气来,摇摇欲坠,随时会支撑不住。

    那一身黑衣地曼妙女子手持长剑,拄在地上,一动不动。一阵清风吹来,垂于脸前的青纱飘动。

    一个黄衫中年人手持长刀,朗声道:“绿竹翁,再打下去也是徒劳,何苦呢,教主只是想请圣姑回去!”

    绿竹翁不闻不问,长剑犀利如故,剑剑拼命,使的是两败俱伤地打法,虽然脚步迟缓。仍不容小觑。

    “你若再不识趣。咱们可下狠手啦!”那中年男子冷哼道。

    绿竹翁冷笑一声,并不接话。手上却是一招狠似一招,恨不得将身前的人都宰了。

    “圣姑,请您发话罢,白白让他送命,徒劳无益!”中年男子转向玄衫曼妙女子。

    她自然便是任盈盈。

    任盈盈拄着长剑,淡淡道:“师侄,住手罢。”

    “姑姑,你快走!”绿竹翁低喝一声,却兀自不退,长剑挥动,猛的一刺,刺中一人肩膀。

    那人闷哼一声,右手疾点,将左肩上地血止住,冷冷盯着绿竹翁,眼中精芒闪动,脸上肌肉慢慢扭曲,神情变得狰狞起来。

    “绿老儿,你要找死,怨不得我了!”说罢,他猛地冲上来,不顾绿竹翁刺来的剑,径直刺去。

    绿竹翁地这一剑刺他左肩,他却刺绿竹翁胸口,二人若是同归于尽,他最多斩落一臂,绿竹翁必然身亡。

    旁边一剑倏然钻出,格开绿竹翁的剑,那人的剑直接刺中绿竹翁胸口,随即一拔,鲜血喷涌。

    “呃……”绿竹翁闷哼一声,只觉周身力气仿佛都随着胸口喷出的血一块儿喷走。

    他长剑一落,脚下一个踉跄,缓缓倒了下去。

    “绿师侄!”任盈盈忙上前扶住他,不让他跌倒,看着他胸口喷泉般地热血,忙疾点他的穴道。

    绿竹翁艰难的伸出手,摆了摆,低声道:“没用了……,姑姑,拖……拖住他们,萧……萧先生……”

    “别说话了,吸气!”任盈盈忙点头,手掌按在胸口,想不让热血喷出来。

    绿竹翁摇头苦笑,心下明白,自己这条老命,终究是要交待这里了,只是圣姑仍未能脱险,他实在不甘。

    “怎么了?”温和的声音忽然响起,萧月生蓦然出现在二人身后。

    任盈盈猛的转头,转身望去,见到是他,顿时一松,身子软了一下,几乎摔倒。

    萧月生踏前一步,将她托住,手已搭到她脉上,心中有数,一股内力传了过去。

    任盈盈只觉一股温润的气息传入体内,顿时精神一振,仿佛醍醐灌顶,周身清爽,疲惫顿消。

    萧月生放开她,来到绿竹翁身边,双手齐动,左掌朝上一提,绿竹翁像一具木偶般摊直身子,平平浮起,仰面朝天躺在虚空之中,仿佛那里有一张无形的矮榻。

    他睁大了眼睛,莫名其妙,只觉身不由己,脑袋指挥不了身体,完全任由萧月生摆布。

    萧月生左手轻提,右手疾点诸大穴,或刚猛或阴柔,或飘逸,或凝重,或如狼毫捺笔,或如石凿猛钻,每一指各具气象,气势森严。

    转眼之间,周身一百零八个穴道已经点完,萧月生轻吁一口气,看了看绿竹翁。

    绿竹翁已经闭上双眼,昏迷过去,脸色不复灰败,变得红润,仿佛陷入美梦之中,周身松驰开来。

    任盈盈凑上来,低声问:“先生,他不要紧吧?”

    萧月生转头看她一眼,点头道:“亏得没来晚,没有大碍,调养一阵子便能恢复。”任盈盈臻首轻点,叹息一声:“若没有他,我已经死了。”

    萧月生眉头轻皱,沉声道:“你地脸……?”

    虽脸前挡着青纱,却阻不住他的目光,一眼望到她左脸颊有一道长长的伤疤,两寸来长。

    任盈盈轻描淡写,淡淡的道:“被他们追杀,受了伤。”

    萧月生眉头紧锁,沉声一哼,转过身来,望向十余个黄衫男子。

    他们见萧月生虚虚一提,竟将绿竹翁虚空摄起,功力之深,骇人听闻,故忌惮异常,没有直接动手,而是问道:“你是什么人?!”

    萧月生淡淡道:“萧一寒。”

    众人一怔,观视一眼,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异。

    萧月生地名号,对魔教众人而言,远比正道武林要熟悉,因为圣姑的心上人,便是惊鸿一剑萧一寒。

    前一些日子,还因为此故,很多受过任盈盈恩惠的魔教中人前来见萧月生,想看一看圣姑的心上人究竟如何。

    “怪不得,怪不得圣姑往这里跑!”一个人嘿嘿笑道,心领神会。

    萧月生面沉似水,淡淡瞥他们一眼,一摆手,道:“你们走罢,我今天不想杀人。”

    “教主有令,请圣姑回去!”一个黄衫中年人沉声道。

    萧月生温润的目光笼罩着他,淡淡道:“回去跟你们教主说,盈盈在我这里,有胆子的,尽管来罢。”

    他转头对任盈盈道:“咱们回庄罢!”

    说罢,他迈步朝山庄方向,手上托着绿竹翁,步履从容悠缓。

    任盈盈没有说话,跟在他身后,往山庄走去。

    “站住!”面前的黄衫人握紧长剑,沉声喝道。

    萧月生眉头蹙起,淡淡道:“你们想要阻拦?!”

    黄衫中年沉声哼道:“教主有命,你若带圣姑走,便是违抗教主之命,保你死无葬身之地!”

    萧月生淡淡道:“我从一数到三,若不让开,取尔性命!”

    右手握拳,小拇指翘起,淡淡道:“一!”

    十余个人脸色微变,怒气涌动,恶狠狠的瞪着他。

第384章 少阳

    萧月生瞥他们一眼,嘴角显出一抹料峭笑意,右手无名指伸出,淡淡道:“二!”

    魔教诸人无不大怒,双手紧握刀剑,从来都是他们这般威胁别人,何时轮到别人这般威胁自己,看来,神教不发威,这些人不长记性!

    他们个个目露杀机,死死盯着萧月生。

    萧月生缓缓竖起中指,沉声喝道:“三!”

    他身形一晃,瞬间消失在原地,出现一个黄衫男子身后,一掌拍上他背心。

    黄衫男子身子飞起,在空中掠过一丈余远,砰的一声跌落地上,尘土不染。

    这里的道路全都是青砖所铺,加之有他清微阵法为镇,将一切都镇住,尘土不扬,一直保持清净。

    那男子跌落地上,寂然不动。

    “堂主!”其余黄衫人惊呼,急忙围了过去。

    一个中年人上前,探了探他的鼻息,起身摇头:“堂主……堂主已经死了!”

    其余十余人转身朝向萧月生,目光冰冷,宛如一道道寒剑。

    一人振臂喊道:“他杀了堂主。大伙儿一起上。将他剁成肉泥!杀——!”

    “杀——!”其余人齐声怒喝。

    他们内力深厚。齐声怒喝。声势震天。林中地鸟儿们一向宁静惯了地。乍一闻此声。顿时受惊。纷纷四散飞起。萧月生身形一晃。一手提着绿竹翁。另一手揽起任盈盈。瞬间出现在大门口。

    此时。大门被拉开。仪琳与令狐冲林平之他们探头出来。听闻了外面地声响。来看看究竟出了什么事。

    萧月生将二人一放。对仪琳他们道:“妹子。先替为兄照顾一下他们。”

    罢。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再一闪。出现在十余丈外。拦在魔教众人身前。

    他们见他消失,本是迟疑。再见到他出现在大门口,心中狂怒刺激着,也不想想他的轻功,毫不犹豫的冲了过去。

    直到萧月生再出现在他们跟前,他们大喜,刀剑齐施,一齐朝萧月生攻了过去。

    萧月生侧身一闪,左手一捋,搭上一人的右臂。右掌轻轻一探,动作轻柔自如,潇洒飘逸。

    那人被萧月生一捋。身不由己的向前冲,身形更快,恰迎上萧月生的右掌。

    速度太快,避无可避,他不甘的闷哼一声,胸口中掌,顿时飞了起来,如被巨木所擂,飞上一丈来高。在空中滑行一段儿,砰的一声跌落在地上,仍旧是一尘不起。

    其余人已经杀红了眼,见到有人被击了出去,仍毫不犹豫的前冲,悍不畏死。

    仪琳他们在一旁看着,心中凛然。“这些人竟一点儿也不怕死!”令狐冲喃喃说道,转头望向仪琳:“仪琳师妹,他们是什么人?!”

    仪琳摇摇头。想了想,道:“他们都穿着黄衫,是不昌,嵩山派地人?”

    林平之俊美的脸露出思索神色,沉吟片刻,摇摇头:“不像,嵩山派的人可没有这般悍勇!”

    萧月生又一闪身,刀光划过他左侧,他身子一旋。出现在使刀之人右侧。一脚踢到他小腹。

    这一脚无声无息,迅捷无伦。令人防不胜防,身子顿时飞起来,与先前之人一样,一丈来高,在空中划过三四丈,“砰”的一下跌在地上,一动不动。

    令狐冲他们一咬牙,感同身受,这一脚委实太过阴险,便是换了自己也难躲过。

    “呼”的一声,一道流星锤破空而至,直击萧月生额头,迅如流星,奇快绝伦。

    萧月生一掌斫其锤后的绳索,锤头顿时转向,朝后面飞去,萧月生一步跨出,来到那人身后,一掌击中他背心。

    那人飞身而起,一丈来高,在空中划出三四丈远,“砰”地一声跌在地上,寂然不动。

    一招一人,转眼之间,三人已跌倒在那边,一动不动,虽然没有见血,他们却隐隐明白,这三个人已经没了性命。

    令狐冲赞叹着摇头,自叹弗如,林平之紧按着剑柄,心中涌起勃勃战意,恨不得也冲上去,跟萧月生并肩杀敌。

    仪琳双掌合什,低下头,红润的嘴唇翕动,念诵着往生咒,超度那此人的灵魂,进入西天极乐世界。

    “任姐姐,他们是什么人?!”岳灵珊一身红衣,娇艳动人,拉着任盈盈的手问。

    任盈盈脸前虽挂青纱,他们却一眼看出是她,平常她便以黑纱示人,加之她的曼妙身形,一看即知。

    “神教弟子!”任盈盈轻声说道,声音略带沙哑,青纱上的明眸闪着复杂莫名的目光。

    被这些人追杀,固然令她深恨之,恨不得杀了他们,但见他们这般毫无反抗之力,心中却闪出莫名的滋味。

    令狐冲眉头一轩,与林平之对视一眼,悟然大恍,怪不得这般悍不畏死,却原来是这些疯子。

    正道武林与日月神教誓若水火,但因为魔教的教主东方不败,武林天下第一,故正道武林从不敢主动斩妖除魔,只是小范围内打打杀杀。

    身为正道门派地弟子,大都知道,魔教弟子极是可怕,行事诡异,性情古怪,拼起命来,毫不畏惧。

    他们的教义所致,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唯光明故,即使身死,也会投身于光明境,求之不得。萧月生一步踏出,到一人身后,一掌拍中此人背心,直飞而起,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滑出数丈远,跌在地上,寂然不动,与先前的三人相似。

    如此施为,这些人在他跟前。仿佛木偶一般,毫无抗手之力,一跨步,一拍掌,毫无例外,无论那人是如何地内功深厚。武功精妙,在他跟前,毫无用处。

    转眼之间,这二十余人一一被他击杀,堆在一处,一动不动,由喧闹归于寂静。

    仪琳双掌合什,闭着明眸喃喃有声,正在念诵往生咒。超度他们归入西天极乐世界。

    令狐冲诸人面色怔然,呆呆看着萧月生。

    这些魔教之人的武功个个不俗,都是高手。如此聚成一团,围攻某人,令狐冲一直思索自己的破箭式能不能抵得住他们。

    但在转眼之间,完全被萧月生所击溃,如此武功,他们亲眼所见,心中震惊莫名。寒烟阁中

    刘菁斜躺在榻上,秀发披肩。

    她一身月白绸缎的睡袍,贴在身上。将玲珑凹凸的曲线尽显无遗,与黑亮的秀发相映成趣,白得动人,黑得亮眼。

    她斜在榻上,左臂支着头,懒洋洋的看着萧月生。

    萧月生坐在窗下案前写字,挥墨泼毫,神情专注,月光自敞开的窗户照进来。照在他地身上。

    萧月生搁下笔,伸了个懒腰,周身骨节一阵噼啪噼啪响,走到榻前坐下,揽上她地柳腰。

    “菁儿,对不住了。”他轻声说道,脸色歉然。

    刘菁微眯的眸子一睁,流光溢彩,瞥他一眼。抿嘴轻笑:“大哥这话从何说起?”

    “唉……”萧月生摇头叹息一声。拍拍她柳腰,道:“任我行死了。任姑娘孤身一人,又受魔教中人追杀,她一个弱女子,实在没有去处,唯有来这里。”

    刘菁坐了起来,倚着他肩膀,阵阵幽香传入他鼻中。

    她轻轻叹息一声,温婉说道:“大哥多想了,任妹妹性子要强,若非实在没有活路,也不至于来这里,我若是还胡思乱想,还哪里是个人了?!”

    萧月生笑了笑,道:“任我行之死,虽是咎由自取,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我废了他武功……”

    “大哥一直对任妹妹心怀歉疚,是不是?”刘菁扭头望向他。

    萧月生点点头:“唉……,我虽未杀他,只是没有亲自动手罢了。”

    刘菁薄嗔道:“大哥怎么这么想呢!……任我行作恶多端,人人得而诛之,你废了他的武功,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

    萧月生笑着摇了摇头,说是如此,但毕竟事实是他废了任我行的武功,任我行才会被人所杀,若是不然,只有任我行杀别人地份儿。

    不论好恶,那毕竟是任盈盈的父亲,对于一个女儿而言,自己无异于杀人凶手。

    即使内疚,他也会如此去做,但仍难免内疚。

    “大哥,任妹妹你打算如何安置?”刘菁轻声问道,偎到他怀中,双手揽上他的脖子,温香软玉入怀。

    萧月生想了想,摇摇头:“还未想好,先让她住下,慢慢看看再说罢。”

    刘菁明眸闪了闪,点点头。

    萧月生呵呵一笑,露出莫名的笑意,缓缓将她压了下去,两人倒在一起。一时之间,春溢满屋,不足为外人道也。萧月生痛杀魔教教徒,在临安城大起波澜,如一阵狂风卷过,惊得众人怔然不已。几乎失声。

    自东方不败成名以来,敢如此大杀魔教弟子者,他乃第一人也。

    临安城会仙楼

    “奶奶地,痛快!痛快!”一个大汉粗豪的声音响起,震得一个个酒瓮嗡嗡作响。

    他声音粗豪,中气十足,人们一听便听他内力深厚,远逾常人,必是高手无疑。

    “嘘——!”另有一个人忙竖指于唇前。低声道:“莫要如此说,惹来魔教的人!”

    那大汉摆摆手,蛮不在乎的道:“***。惹他们又如何,谅他们在临安城也不敢放肆!”

    这二人坐在一桌,粗豪大汉浓眉大眼,身材魁梧,坐在那里仿佛一座石塔座落,他嘴角处有一个大疤,让本就一脸横肉地他看起来更加凶悍几分,可止小儿啼哭。

    另一个人,身形瘦小。贼眉鼠眼,脸色枯黄,颌下一绺小胡子,状似山羊无二。

    这二人大声谈论,状似无人,满满的一酒楼人,无一个敢出声制止他们大声喧闹。

    周围地武林中人认出这个大汉,西北人屠伍成化,可谓是凶名赫赫。名震武林。

    这伍成化据说从小师承少林,后因杀性太重,被少林逐了出来,废去武功。

    但此人天赋异禀,竟然再次重新练起,练起了外功,锤炼身体,练起了外门地金钟罩。

    这金钟罩宛如为他量身打造地一般,进步飞速。仅是十来年地功夫。金钟罩的境界极高,罕有人及。

    练了此功。他地性子越发地暴虐,与人动手,动辄致死,几乎没有全身而退者。

    动手之际,凭着他的硬功,寻常刀剑已经伤不到他,皮糙肉厚,寻常的掌力,更是难伤。

    恃着一身的硬功,狠辣地手段,他横行西北,几乎无人敢惹,闯下了赫赫的凶名。

    这一次,他不知为何,竟来到了江南临安城。

    对面的枯瘦中年男子摇头,叹息道:“伍兄,那魔教的人可是凶得很,如何不敢?!”

    伍成化嘿嘿冷笑,大手一拍桌子:“他要来,就来好了,老子可不怕他们!”

    枯瘦男子忙道:“是,是,伍兄不怕他们,不过,总是烦人得很,图个干净嘛!”

    伍成化摇头,大声道:“这些魔崽子,横行霸道,无法无天,终于惹到了硬茬儿,看他们怎么办!”

    旁边有人摇摇头,说到横行霸道,他自己便是,有何脸面说魔教的人如此。

    “伍大侠说得不错!”又有一人拍案喝彩,声音在酒楼中嗡嗡直响,哈哈笑道:“这些魔教地崽子们,横行霸道得太久,总算有人制他们了!”

    “唉……,还是萧大侠厉害,毫不客气的痛杀!”另有一人跟着大声喝彩,然后嘿嘿冷笑:“不像少林武当,自诩名门正派,对魔教却屁也不敢放一个!”

    “嘿,技不如人。无可奈何呀!”又有一个酒客跟着说起来,摇头叹息道:“便是方证大师,也不是东方不败的对手,他们生怕惹怒了魔教,惊动了东方不败!”

    “难道萧大侠就不怕东方不败?!”另有人问道。

    那伍成化摇头,大手一摆。粗着嗓子道:“嘿嘿,东方不败?!东方不败!……怕是根本就打不过萧大侠!”

    “有理!有理!”有人忙不迭地点头,说道:“若是不然,谅萧大侠也不敢这般下杀手!”

    “住嘴,好在地狗胆!”一个白衫青年拍案而起,沉声怒喝,众人只觉耳膜隐隐发疼,心中凛然,这是一个高手!

    伍成化眯着豹眼。斜看着这个白衫青年男子。

    此人身形适中,容貌英俊,剑眉星目。鼻若悬胆,朱唇薄薄,实是英俊过人,加之一身白衫,更映得风流倜傥,洒脱不群,实是闺中女子的白马王子。

    伍成化一手按着桌子,眯着眼睛,斜睨着他。问道:“小子,何方神圣呀?!”

    他声音懒散,轻佻,双眼却是精芒流转,闪动着逼人的寒气。

    自成名以来,敢如此跟他说话的,都已经埋在了地下,没有一个活着的。

    “你们胆子不小,敢如此诋毁东方教主!”白衫青年冷冷笑道。双眼如刃,毫不客气地逼视着伍成化。

    伍成化眉头一皱,沉声哼道:“你是魔教的人?!”

    那白衫青年傲然点头,微微仰首,沉声哼道:“不错,在下便是神教门下!”

    着话,他双眼缓缓掠过众人,目光如寒刃,直透人心。带着逼人的寒气。

    一时之间。大厅中喧闹顿止,仿佛个个都成了哑巴。他们实未想到,竟真地会出现魔教中人。

    “魔教地人,又如何?!”伍成化心中凛然,脸上却是漫不在乎,嘿嘿冷笑:“你还有胆子留在临安城,倒是让人佩服!”

    白衫男子负手于后,头微仰头,斜睨伍成化一眼,淡淡道:“你敢诋毁教主,其罪当诛,你自己了断罢!”

    伍成化哈哈大笑,在寂静地酒楼中显得格外响亮,震得酒楼地雕梁簌簌落灰。

    “你笑什么?!”白衫青年冷冷道。

    伍成化停下笑,眯着眼睛,嘿嘿道:“你是让我自尽?!”

    白衫青年淡淡说道:“你自尽最好,死得能痛快一些,若是不然,我亲自动手,你必死得惨不可言!”

    伍成化大马金刀坐着,斜睨着他:“好啊,我倒要瞧瞧,老子这条性命你能不能取去!”

    白衫青年冷笑一声:“现在,你想死,却也不能!”

    着话,身形一晃,宛如一抹轻烟,倏地来到伍成化跟前,探掌击出,飘逸潇洒,却是奇快无伦。

    那酒楼的老板一看不妙,圆圆的脸上露出哀叹,怎么又出了乱子,自己都不好意思去麻烦清平帮了!

    但生怕这里见血,被官府封了酒楼,血本无归,只能挪动胖墩墩身子,一溜小跑,出了门,沿着大街往东,飞快的跑了去。

    转眼的功夫,他又跑回来,身后跟着地男子正是上一次来的钱昭庆,一身青衫,磊磊落落,步履徐徐,气度沉稳,顾盼之间,说不出的自如与大气。

    他进得屋来,见到一个白衫青年正与四个男子打斗,看起来,却是白衫男子游刃有余,似是猫戏老鼠。

    伍成化左臂耷拉着,已受了伤,他刀枪不入地金钟罩似乎没起作用,鲜血涔涔而流,身上已成一团。

    虽是受了伤,却面不改色,右手长刀挥动,嗤嗤作响,刚猛凌厉,威力宏大,只是沾不到那白衫男子的衣角。

    另三个人一个是伍成化的同伴,瘦枯地身子灵活阴柔,滑溜之极,手上一柄窄剑,更像一只锥子。

    另二人身法使的是长剑,剑法绵密如网,剑光绵密,紧紧罩住了白衫青年,但他如网中之鱼,游刃有余。丝毫不受影响。

    白衫青年嘴角一直带着一抹冷笑,脚下步履从容优雅,轻轻一闪,那枯瘦男子的窄剑刺空。

    他手上拿着长剑,却极少使用,只是凭着身法游走。偶尔出剑一格,算是防守,进攻甚少,但一剑刺出,往往沾血。

    他一边游闪,一边摇头,露出惋惜神色:“酒楼里这么多人,敢跟我动手地,只有你们四个。倒是好汉,可惜可惜,却要死了!”

    伍成化耷拉着左臂。长刀直斩,大声喝骂:“放你娘地狗臭屁!……想杀老子,你还得练上一百年!”

    白衫青年眉头一皱,哼道:“你的嘴太臭!”

    罢,身形倏地一闪,陡然加快,出现在伍成化跟前,甩出一巴掌,朝伍成化左脸劈去。

    伍成化忙扭身。长刀急忙变招,直斩变成横削,欲将白衫青年一刀两断。

    白衫青年手掌倏变,本是打他左脸,忽然变成打右脸,变招奇快,诡异莫则。

    “啪”一声响亮地耳光,伍成化右脸马上出现了红印。

    “啊——!!”伍成化仰天长啸,脸上横肉滚动。肌肉扭曲,狰狞吓人,双眼血丝密布,已是变成了红色。

    “我要宰了你!我要宰了你——!”他大吼着,长刀嗤嗤作响,化为一道匹练,比刚才更快两分,直劈过去,魁梧的身子移动更快几分。奋不顾身地朝白衫男子扑去。

    白衫男子嘴角噙着冷笑。倏然一移,仿佛小舟荡出。突然而潇洒,令人忍不住喝彩。

    周围寂静无比,无人喝彩,只是紧攥着拳头,死死盯着五人,恨不得扑上去打倒白衫青年。

    只是魔教的可怕,深入人心,动辄灭门屠家,死得惨不堪言,他们甚是恐惧,不敢出手,只能在心底里帮他们加油。

    “钱大侠,他们……”圆滚滚的掌柜低声道。

    钱昭庆一摆手,点点头:“掌柜的不必着急,我且看看虚实,才好下手。”

    “对对,正该如此。”掌柜地忙不迭点头,退了开去,不敢让魔教的人知道是自己叫来的人,免得记恨上自己,抄了自己的家。

    “啪”又一声清亮的耳光声,伍成化又挨了一巴掌,这一掌打在了左脸,一右一左,各挨了一巴掌。

    此时,右边地脸腮已浮起五个指印,清晰可见,甚是可笑。

    伍成化怒吼声声,宛如被惹怒的雄狮,长刀如电,奇快无比,只是他步法太过笨拙,在白衫青年跟前,宛如一只笨熊,虽力大势沉,却是根本沾不到对方的身子。

    钱昭庆跨前一步,沉声喝道:“住手!”

    五人激斗正酣,耳边忽然传来轰然一响,宛如铜钟大吕在耳边敲响,整个身子都被震得嗡嗡颤动。

    他们忙后跃一步,转身望向钱昭庆。

    “钱少侠!”伍成化充血的眼睛盯着钱昭庆,缓缓说道,认出了前两天出现过地清平帮钱昭庆。

    “伍前辈,容在下领教这位兄台的高招!”钱昭庆点头,冲伍成化抱了抱拳。

    伍成化虽然傲气,一向横行霸道,但对清平帮却是极忌惮,忙抱拳一礼,沉声道:“这厮厉害,我不是对手!”

    他退后一步,算是让开来,横行霸道,出手狠辣的他,能活到如今,绝非他武功真地无敌于天下,却是行事风格所致,他行事绝不逞强,懂得进退,能屈能伸。

    见他退后,其余三人也跟着退后一步,让出了白衫青年的空间,他负手于后,微仰着头,斜睨钱昭庆,一幅不屑一顾地神情。

    钱昭庆抱了抱拳,淡淡道:“阁下来我临安城中耍威风,难道是欺我临安城无人不成?!”

    他说话毫不客气,对于魔教弟子,向无好感,自家地帮主虽然狠辣,却是站在正义,且绝不会虐杀残忍,魔教的行事手段,太无人性!

    白衫青年负手而笑,摇摇头,不屑地问:“你是哪里蹦出来的游魂小鬼儿?!”

    钱昭庆毫不动手。淡淡说道:“在下清平帮钱昭庆,特来告诉你一声,请你滚出临安城!”

    “好大的口气!”白衫青年冷笑一声,斜睨他一眼,摇头道:“凭你?……差得远!江南云说这话还差不多!”

    “放肆!”钱昭庆脸色一沉,双眼精芒暴涨。宛如寒电迸射,直刺白衫青年眼底:“帮主名讳,岂是你可直呼?!”

    “江南云好大的威风!”白衫青年轻轻一笑,摇头道:“一个小小地帮派,竟也如此讲究,委实好笑!”

    钱昭庆冷冷说道:“阁下出口不逊,如此无礼,就留下罢!”

    罢,身形轻晃。一步跨出,五尺距离一步便过,直接出现在白衫青年身前。一掌探出,飘逸潇洒,大方自如,别有一番气派,一掌探出,身如岳峙,隐隐有几分大家气度。

    白衫青年轻笑一声,长剑归于腰间鞘中,一掌拍出。迎了上来,毫无畏惧。

    钱昭庆冷哼,眼中冷电闪动,帮主江南云在她眼中,宛如神仙中人,高高在上,容不得别人的玷污。

    开始时,他只想将这个魔教妖人赶出临安城便是,也不想给清平帮惹上强敌。但此人竟犯了自己的大忌,便容不得他再活着,犯帮主者必诛之,否则,何以立威?!

    两人双掌相触,“砰”地一声,宛如平地炸雷,众人忙不迭的捂上耳朵,眼前一阵发黑。

    钱昭庆退后一步。眉毛一挑。盯着白衫青年,没想到这个家伙内力如此深厚。

    他丹田真气宛如灵蛇出洞。倏的探出,奇快无比,掌上的阴寒内力瞬间被它吞噬了去。

    他练的是少阳掌,内力至刚至阳,最喜欢的便是阴寒地内力,可以互相激发,促进内力的精进。

    那白衫男子蹬蹬退后两步,神色更是惊异,眸子闪动,精芒流转,紧盯着钱昭庆,自己内力在教内年轻一代中,已是佼佼出群,本以为在武林中已是横行,只要不遇到那些老一辈的绝顶高手,足以应付。

    实未想到,一个小小的清平帮,帮中的一个小子,竟有如此深厚的内力,竟不逊于自己。

    他只觉得左手掌心灼热无比,隐隐发疼,一股热气不停的钻进来,锲而不舍,仿佛一只水蛭,极是惹人厌烦。

    他一边聚注阴寒的内力,一边盯着钱昭庆瞧,想要看出钱昭庆究竟为何有如此精纯的内力。

    他所练地内力,并非至阴至寒,精纯远不如钱昭庆地少阳真气,对钻进经脉的内力,围追堵截,费了好大地功夫,方才将其熄灭。

    钱昭庆神色自如,冷笑一声:“怪不得敢如此放肆,阁下却是有几分本事!”

    白衫青年左掌负于背后,淡淡而道:“彼此彼此,清平帮倒也并非全是酒囊饭袋!”“再接我一掌!”钱昭庆冷笑一声,跨步上前,右掌直直推出。

    掌尚未到,一股灼热的气息已经喷涌而出,白衫青年首当其冲,白衫飘动,热气扑面。

    他心中凛然,沉声一喝,周围诸人看着,忽然产生一个错觉。仿佛他忽然涨大了一圈。

    “喝!”白衫青年猛的击出右掌,迎向钱昭庆。

    “砰!”巨大的响起在众人耳边轰然炸开,他们事先已有准备,早已捂上了耳朵。

    钱昭庆脚下一旋,身形飘了一下,又落回原地。神色自如。

    那白衫青年却蹬蹬蹬退了三步,英俊白皙的脸庞涌起潮红,又慢慢褪了下去,更苍白了几分。

    他喉节滚动了一下,嘴里发甜,强自将涌上来的热血咽了下去,脸上维持着冷笑。

    众人看出来他们的高低,轰然喝彩,再也不怕。

    有人高声喝道:“钱少侠。宰了这个魔教的妖人!”

    “对,宰了他!”人们纷纷附和,酒楼中一片喧闹。人们情绪高涨,纷纷大声喝道。

    钱昭庆朝众人微微一笑,点点头,示意接受了众人的建议。

    那白衫青年却是面不改色,冷冷一瞥众人,沉声哼道:“想杀我,倒真是异想天开呐!”

    钱昭庆一步跨出,再次出现在他跟前,右掌飘飘击出。无声无息,看似缓慢。

    白衫青年冷笑一声,寒光一闪,腰间地长剑出匣,化为一道闪电,直朝钱昭庆右掌斩下。

    钱昭庆右掌疾缩,化掌为拳,再次击出。

    “当”地一声清鸣,仿佛金铁交击而出。声音悠扬悦耳,在酒楼中袅袅不绝。

    钱昭庆再跨一步,身法奇快,转眼间出现在白衫青年身前,一掌探出,无声无息,却快逾闪电。

    白衫青年剑法高妙,横剑一斩,拦在自己身前。斩向钱昭庆的手掌。划出一道白色匹练。

    钱昭庆手臂一缩,再一探。化掌为拳,再次一拳击中剑身。

    “当”悠扬的清鸣声响起。

    白衫青年闷哼一声,踉跄退后两步,长剑被拳击中,荡开后撞在自己胸口。

    剑上蕴着庞大无匹的内力,直接将他震伤。

    周身血气翻腾,原本强压下去的热血再次喷涌出来,“噗”的一响,化为一道血箭射出来。

    钱昭庆一侧身,避过血箭,脚下不停,一步跨至白衫青年身前,一掌按了下去。

    白衫青年想要避开,血气翻滚,各自为政,宛如造反,想要调集,不听使唤。

    他强行运功,冲开散乱地气息,勉强退后一步,避开锋芒,血气翻滚得更加利害,眼前一阵阵发黑。

    钱昭庆的手掌本是到了尽头,碰不到他,却猛地一长,仿佛接长了一节,一掌正按上白衫青年的胸口。

    “砰!”这一掌击得结实无比,声音沉闷。

    血箭再次喷出,白衫青年仰天便倒,脚下滑行,直直滑出两丈远,将两张桌子撞碎,方才停下来。

    钱昭庆这一掌,少阳掌力已运到成,至阳至刚,掌力刚猛浩大,如江河决堤,一下子全灌到了白衫青年身体里。

    那些结实的梨木桌子被这股内力一碰,顿时化为碎片,散落地上,堆在白衫青年身下。

    白衫青年动了动,四肢颤动几下,再次一静,再也不动。

    伍成化大步上前,按上白衫青年的脖子,然后抬头,嘿嘿笑道:“死翘翘啦!”

    “好——!”众人轰然叫好,声音几乎将楼顶掀开,惹得大街上的人纷纷驻足观看,想看看出了什么事。

    钱昭庆抱了抱拳,冲周围一个团揖,笑道:“不辱使命!……魔教的人上咱们临安城来撒野,这便是榜样!”

    “好——!”人们再次发出轰然喝彩声,叫得更响亮。西湖

    清亮而澄澈的湖水映着正中央地太阳,阳光照着水面,粼粼波光像是一串串珍珠,闪亮动人。

    一只小舟飘荡在湖上,随着清风悠悠飘荡,时而向东,时而向西,时而向南,时而向北,随着风向的变化而改变。

    舟上坐着一人。身着青衫,随着飘动,手上拿着一支鱼竿,另一手拿着一卷书,悠然自得。

    红泥小炉在左侧汩汩作响,白气蒸腾。散发着阵阵地清香。

    他正是萧月生,独自一人垂钓,悠然自得,自山庄里出来,一个人躲起了清静。

    山庄里颇是热闹,有仪琳,有岳灵珊,还有任盈盈,宋梦君与苏青青清晨也跑了去。委实热闹非凡,他有些受不住,便赶紧跑了出来。

    令狐冲与林平之则是甘之如饴。好像被她们地绝色迷住了,一直呆在山庄,不想出来。

    萧月生却是躲避不迭,恨不得马上逃开去,眼不见心不烦,只是因为刚刚得罪了魔教,生怕他们报复,故一直不敢离开。

    他微眯着眼睛看书,手上是一本佛家的《杂阿含经》。

    佛两家虽是殊途同归。但法用不尽相同,道家有三千六百门,而佛家却有五万八千门,更加精微奥妙。

    他闲来无事,想要洞彻佛道两家,他隐隐觉得,两家之间,还有一些玄妙地大奥妙,外人无从得知。若是洞彻,应有捷径,当年释迦牟尼成佛时间极短,定有玄妙所在,只是后人一直难以洞悉,成为了千古之玄秘。

    他想通过佛经,来推溯而上,在细微之间,洞察其妙。只是这个过程却是需要耐心细致。需得时间,而他偏偏最缺少的便是时间。

    正在聚精会神的观看。忽然抬头,朝北而望,正有一只小舟破浪而来,在湖上宛如铁犁翻地,湖水朝两边翻开,容小舟疾速而来。

    船头站着江南云,一身月白罗衫,衣袂飘动,堆云般地云鬓在阳光下乌黑发亮,将脸庞更映得莹白如玉,肌肤下隐隐光华流转。

    “师父!”江南云隔着一段儿距离,便轻声唤道,糯软如蜜的声音柔柔的飘过来,直钻入他心里,说不出的舒坦好听。

    “又有什么事?”萧月生眉头一皱,将鱼竿放下来,沉声问道,语气不佳。

    江南云飘身而起,隔着十余丈远,脚尖在湖上轻轻一点,宛如蜻蜓点水,再一起落,落到了萧月生跟前。

    “师父!”江南云轻吁一口气,笑靥如花。

    萧月生见她笑靥如花,也不好意思再使脸色让她不痛快,只好恢复如常。

    他淡淡问:“又出事了?!”

    江南云摇头叹息,坐到萧月生地左侧,沉声道:“师父,这一次,清平帮惹上了魔教!”

    萧月生眉头一动,点点头:“嗯,惹了便惹了罢,他们又不是三头六臂,没什么怕的!”

    江南云忙道:“可若是魔教不敢来观云山庄,反而想趁机对付清平帮,如何是好?!”“唔,那就好。”江南云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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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5章 掌令

    江南云抿嘴轻笑,略带羞涩:“师父,我不是那般说说么,只是宏大的理想,人家数百年的底蕴,清平帮哪能比得过?!”

    萧月生点头:“既然如此,别无他法,你就小心一些,这一阵子便呆在清平帮罢。”

    “嗯,只能如此啦!”江南云无奈的点头,叹息一声道:“这帮家伙,胆子也真够大的!”

    “还不是你这个帮主带的头?!”萧月生微微一笑。

    江南云轻轻一笑,略有几分得意,道:“若是没有几分傲气,又有什么意思?!”

    “先出手的是你清平帮的哪一个?”萧月生问。

    江南云笑道:“钱昭庆。”

    萧月生稍一沉吟,点点头,道:“是那个练少阳掌的吧?”

    “正是。”江南云点头。

    她己就过目不忘,然知晓师父也是如此,见怪不怪,清平帮的弟子们,他如数家珍,无一不知。

    萧月生沉吟片刻,问道:“他的少阳掌练到第二层了?”

    江南云笑吟吟地道。带着几分豪:“已经第三层。进境极快。极适宜练这套掌法地。”

    “第三层……”萧月生稍一沉吟。点头道:“到了第三层。已经够用地。他地少阳剑法怕是差一些罢?”

    江南云点点头:“嗯。正是。他喜欢掌法。不喜欢用剑。觉得是累赘。”

    萧月生眉头一皱。哼道:“你没跟他说。少阳掌与少阳剑异曲同工。且剑法威力更强?”

    “我然说过啦!”江南云忙点头。随即叹道:“可这个家伙是个榆木脑袋。不开窍。非要练好了掌法再练剑法。说是要循序渐进。不贪多嚼不料。”

    “如此看来。他颇有见到。嗯。不错。很是不错!”萧月生点点头。露出几分赞许神色。

    江南云不以为然,摇头道:“他的掌法好有什么用,与人动手时,还是剑法威力更强。”

    萧月生温声道:“若是他能穿破第三层,掌与剑倒是差别不大,……嗯,他进境极快,你不必再多管束了。”

    “这第四层少阳掌不怕刀剑?”江南云忙道。

    她所会的法门极多。但只是粗计一番,很多已经忘掉,有些觉得太过冗长。懒得去想,少阳掌当初只是随意传之,并未放在心上,心法之妙也忘得差不多。

    她脑海之中,这般层次心法无数,都是承萧月生的秘笈,往往容易弄混淆。

    萧月生抚起右手,摸了小胡子,“待到了第四层。便是不惧刀剑,但唯有双掌能如此,身子其余部分却是不成的,毕竟他没有练什么硬功。”“这般已是不得了。”江南云忙道,凝神想了想,却想不起来这套心法究竟为何。

    不惧刀剑,并非什么大不了的绝学,武林中的硬功只要修炼得好一些,便能做得到。

    但这样的武功却有些鸡肋。面对低手时,是不惧刀剑,面对高手,刀剑以内力御之,宛如神兵利刃,一剑下去,即使硬功再妙,怕也难以承受。

    “这样罢,去将他召来。”萧月生想了想。说道。

    江南云黛眉一挑。笑道:“师父要亲指点他么?!”

    萧月生点点头:“第三层已是极艰,想要突破。靠他己,千难万难,其中关窍,需得指点明白。”

    “能蒙师父你亲指点,”江南云抿嘴笑道,神采奕奕:“这可是他莫大的造化呢!”

    萧月生笑了笑,一摆手:“现在便去罢。”钱昭庆正在院中练功。

    他对于练功极是痴迷,平常除了出去,执行帮中事务,他绝大部分时间都用来练功。

    当初,他本是一个小门派的弟子,因缘际会,进入清平帮,得蒙帮主青眼有加,慧眼识英才,简拔于小卒,授以绝学少阳掌。

    他生怕好武,也颇有几分根基,见得少阳掌地心法,既是吃惊,又是欢喜,感激莫名。

    他看出了这套掌法的玄妙绝伦,掌法与心法互为一体,彼此催进,如此神功,他前所未见,惊喜之极,恨不得马上练成。

    于是,他日日夜夜,心神须臾不离少阳掌法,每时每刻都在费心揣摩,越是揣摩,越觉其妙无穷,己只是管窥一豹,差得还远,唯有努力用功。前两日,他在会仙楼中怒杀魔教妖人,想必是为清平帮惹下了大麻烦,他当时图个痛快,后来却有些后悔己的莽撞,应将此人擒下,先跟帮主通禀一声,再决定杀与不杀。

    但既已杀了人,又在大庭广众之下,想必魔教很快便会晓得,一场报复便在眼前。

    他心中焦急。练功更是刻苦,恨不得一下修成少阳掌,挡住魔教的报复。

    只是,少阳掌博大精深,非是一日之功,即使他刻苦精进。也唯练至第三层,而第四层仿佛遮在迷雾之中,亦如海市蜃楼,隐隐约约,却遥不可及。

    “钱兄弟!钱兄弟!”他正在院中凝神运气,神归于元,与少阳真气凝为一体,耳边忽然传来呼唤声。

    他缓缓散气,心神脱离。回到外界,外面的呼唤更促。

    听出是帮中掌令使孙千峰,他忙答应一声:“可是掌令使。马上便来!”

    帮中的掌令使,乃是掌管帮主令牌之位,帮主所命,多是由其传达,可谓位高权重。

    他仅是一个小小地堂主,在掌令使跟前,微不足道,不敢怠慢,忙飞身而起。拉开院门。

    门外站着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浓眉大眼,一身灰色短打,看上去不像是位高权重的掌令使,更像是一个平常的农家汉子。

    他目光平和,并无精气神外溢的精芒,温和有礼,显得和蔼可亲,易令人亲近。

    钱昭庆却不可小视。掌令使地武功,深不可测,在帮中数一数二,否则,也当不成掌令使,只是他素来行事低调,不显山不露水,武功更是甚少施展,外人很难知晓。

    唯有如钱昭庆这般。武功修为颇高之人。方能觉察出掌令使的森森气度。

    而且,这位掌令使有一个习惯。对帮中的弟兄,一惯以兄弟称之,不以职位相称,在他眼中,一律平等,深得帮中兄弟们的敬重。

    “掌令使,快快请进!”钱昭庆抱拳一礼,露出歉然神色。

    孙千峰抱了抱拳,微微一笑:“钱兄弟可是在练功罢?”

    钱昭庆露出一丝赧然,笑道:“我是笨鸟先飞,况且闲着无事,练功打发时间最好不过。”

    孙千峰呵呵一笑,道:“钱兄弟,且随我去罢,帮主相召。”

    “啊?!”钱昭庆一惊,大喜过望,忙道:“请掌令使稍等,我马上便好!”

    说着话,他急急忙忙冲进屋子,换了一身素净地衣衫,他知道帮主喜欢洁净,容不得仪表不整。

    眼之间,他收拾完毕,仪表素洁,干净利落,精神饱满,看上去更增几分人才。

    孙千峰露出了然微笑,摇了摇头,道:“不错,咱们这便走了,莫让帮主等急了。”

    “掌令使请——!”钱昭庆躬身一礼。

    两人一前一后,很快出了院子,绕过两道小院,来到一间气派的院子前。

    “帮主,钱堂主来了。”孙千峰站在院子外面,抱拳说道。

    他声音沉稳,仿佛缓缓流动地江水,朝前慢慢地推了过去,虽然缓慢,却一往无前。

    “进来罢!”糯软如蜜的声音响起,传入心底,只觉得周身,懒洋洋的不想动弹。

    两人推开院门,见到庭院前,江南云一身月白罗衫,弯腰修剪着院中东花圃的牡丹花。

    她微躬着身子,形成优美的弧度,令人观之血脉贲张,钱昭庆忙低下头,不敢再看,眼前却清晰浮现着她的曼妙身形。

    江南云直起身,看了一眼钱昭庆,冲孙千峰摆摆手:“成了,你先下去罢。”

    孙千峰抱拳一礼,倒退着出了小院,拉上院门。江南云盯着钱昭庆看,一句话不说,负着手,来回走了几步。

    钱昭庆虽然胆气极足,被帮主这般看着,却露出局促神色,有些不安的动了动。

    江南云站定,正在他身前,轻哼一声:“钱堂主,你好大的胆子啊!”

    钱昭庆抬头。紧抿着嘴,直视江南云,抱拳道:“属下莽撞了!……请帮主责罚!”

    江南云修长入鬓地眉毛一挑,轻哼道:“责罚?!……做都做了,责罚又有什么用?!”

    钱昭庆惭愧地低下头,一言不发。不屑为己分辩。

    “嗯,当时的情形,我已经听人说了。”江南云悠悠说道,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将他宰了,也算是没为我清平帮丢脸!”

    “帮主……?”钱昭庆急忙抬头,疑惑地望着江南云。

    江南云转过身来,负手而行,来到花圃中间的小亭中。在石桌前坐下来,淡淡道:“你倒是打出了咱们清平帮的威风,若是换了我。也会如此做。”

    钱昭庆跟着她来到小亭中,站在她对面,惊讶的望着江南云,实未想到帮主竟如此说。

    “坐罢。”江南云指了指前面,仪态气度,隐隐可看出其师萧月生地影子。

    钱昭庆想了想,坐到她对面,眼神却是不敢与她对视。

    她明亮的眸子,仿佛带着慑人的魔力。一旦相接,便不由主地陷入其中,无法移开眼睛。

    江南云亲斟了一杯茶,递到他对面,淡淡说道:“你练功勤奋,进境极快,值得嘉奖。”

    “这是属下应做的。”钱昭庆双手端起茶盏,忙说道。

    江南云摇摇头,笑了笑:“不必多说!……嗯。给你什么奖励好呢?”

    她沉吟片刻,一拍手,道:“这样罢,我带你去见一见家师罢。”

    钱昭庆眼睛顿时瞪大,目瞪口呆地望着她。“怎么,不想见一见家师?”江南云笑盈盈地问。

    “不是!”钱昭庆急忙摇头不迭,吸了口气,缓缓问:“是……是萧大侠?!”

    江南云微微点头,笑意盈盈。

    “这……这……”钱昭庆激动得难以名状。不知说什么好。

    在他们眼中。惊鸿一剑萧一寒,乃是高不可攀的存在。难以一见,若是有幸眼他说几句话,已是极大的殊荣。

    江南云轻轻一笑:“家师听说了你的事,觉得你练功刻苦如此,大是难得,想要见一见你,……成不成?”

    “这是属下的荣幸!”钱昭庆忙道:“多谢帮主!”

    江南云摆手一笑,起身道:“好吧,那便跟我来罢!”

    钱昭庆忙将茶盏放下,紧跟在她身后,出了清平帮。观云山庄

    钱昭庆跟在江南云身后,一踏进山庄,便觉得周身温暖,仿佛进入春天,与外面截然而成两个世界。

    他心志坚毅,除了武功,舍弃其余一切,故虽觉观云山庄美不胜收,心却不动,一直在想着见到萧大侠时该如何做。如何说。

    江南云在前,他紧跟在后,不敢稍离一步,因为知道观云山庄看似祥和,内蕴凶险,起码他知道。山庄里布了阵法,稍一不慎,可能闯入阵中。

    两人穿过两重院子,再穿过一个月亮门,沿着芳草绕匝的小径来到了后花园中。

    远远地,钱昭庆看到数个美女正聚在一起,好像在切磋武功,不时传来阵阵娇笑声,笑声如银铃。听在耳中,一颗心也随之发颤。

    她们位于东边地花圃中,数种鲜花绽放。绽放地鲜花与她们相映成趣,人比花娇。

    见到江南云进来,她们纷纷打招呼。

    江南云也一一招呼,笑靥如花,嘴里地称呼五花八门,“师叔”“任妹妹”“岳妹妹”“宋姐姐”“苏妹妹”。

    她们明亮的眸子纷纷扫了一眼钱昭庆,抿嘴一笑,却是没有多说,只是又多打量了他一眼。

    钱昭庆只觉她们目光如电。彻照己心底,仿佛什么事情也隐瞒不了一般,心中警兆大起。

    “帮主,她们是什么人?”他低声问道,想在跟帮主提一下己的预感。

    江南云摆了摆手:“她们都是师父地好友,快些走罢。”

    他们往左一转,朝西边的花圃走去,绕了一个小径,沿着进去。便走到了花圃之中。

    花圃中间有一块儿空地,正在一个青衫人静静站在那里,双掌托天,一动不动。

    钱昭庆一眼看出此人正是萧一寒,心中大是惊喜,死死盯着他地身影看。

    江南云与他站住,一动不动,也不去打扰萧月生,只是站着看他练功。

    萧月生慢慢放下手。动作轻柔。看不出在练什么威力宏大的武功,更像是修身养性的活动手脚。

    他转过身来。朝钱昭庆看了一眼,目光将他笼罩其中。

    钱昭庆只觉他目光温润,宛如澄澈地湖水,感觉非常地舒服,丝毫没有锐利之感,生出亲近的。

    “师父,这便是钱昭庆。”江南云一指他,对萧月生介绍道。

    萧月生点点头,摆摆手,道:“南云,你退下罢,容我跟钱少侠单独说几句。”

    “是,师父。”江南云恭声说道。半个时辰过后,江南云正在那边与仪琳她们说说笑笑,耳边忽然传来萧月生地声音。

    她忙告辞了诸女,来到了西边地花圃,见到钱昭庆已经出了花圃,正等在那里。

    “已经说完话了?”江南云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娇声问道。

    钱昭庆恭敬的回答:“是,帮主。”

    他前所未有的恭敬,恭敬之中还夹杂着无尽的感激。

    江南云带着他往外走,离开观云山庄。

    二人刚一走出山庄,踏上青砖铺成的大道,江南云便迫不及待的问道:“钱堂主,家师都说了些什么?”

    钱昭庆露出为难神色,迟疑一下,道:“帮主,萧大侠曾有严嘱,不能透露的。”

    “我也不成?”江南云眉头微蹙。

    钱昭庆迟疑着点点头:“是,便是帮主,也不能说,这是我在萧大侠跟前所立的誓言。”

    “好罢好罢,不说便不说!”江南云白了他一眼,不再强逼,知道定是师父不想让己晓得,再打听也是枉然。

第386章 入阵(第一更)

    她心下却是更加好奇,师父究竟传了钱昭庆什么功法,竟让他立下这般誓言,便是自己也不能告诉?!

    心中好奇,脸上却是一幅云淡风轻模样,装作并不在乎,暗下决心,找个机会,定要弄清楚。

    两人一起回了清平帮,江南云不能离开,需一直在此坐镇,免得魔教的人真的找上门来。回到清平帮,钱昭庆便告辞离开。回了自己的小院中。

    乍一关上院门,他兴奋地朝天挥舞拳头,身子跃起,在空中翻滚几次,手舞足蹈。

    他想起了见到萧月生时的情形,至今想来,仍觉兴奋,心中暗自赞叹,自叹弗如。自叹弗如!……萧大侠气度温和,丝毫没有咄咄逼人的气势,在他跟前,如沐春风,先前的紧张与压力,几句话的功夫便涣然消散。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他先前还以为这话仅是拍马屁之用,如今却深有体会,深感自己的浅薄。

    少阳掌第三层至第四层之间的关窍,若是没有萧大侠的亲口指点。便是再经过十年二十年,便是想破了头,也想不出,创出此掌法之人,委实惊才绝艳,匪夷所思。

    想到此,他忙安静下来,大步进了屋子。盘腿坐到榻上,开始入定,欲静下心来,开始参悟少阳掌。

    半晌过后,他猛的一睁开眼睛。双眼精芒一闪。飘身出屋,来到院中地空地。开始挥掌演练。

    掌风呼呼作响,漫天掌影遍布。掌风弥漫院子,窗口下的梅树轻轻晃动。

    过一会儿,掌风骤停,他身子沉稳如岳峙渊停,看着双掌,脸上布满惊喜。少阳掌的第四层,他一直觉得如海市蜃楼,看似不远,却总难找到门径,遥不可及。

    听了萧月生的一番讲解,他醍醐灌顶,骤然顿悟,对于突破之道清晰可见。

    他第三层境界已臻顶峰,与第四层相隔一线,但这一线,却是天壤之别,若是懂得关窍,宛如一层纸,一捅即破,若是不懂得关窍,便是一座山,任凭他如何的努力,也无济于事。

    他经过这一番演练,水到渠成,他突破了少阳掌的第三层,臻至第四层境界。

    至此,少阳掌发生质变,双掌至刚至阳,坚硬无比,再也不怕刀剑之伤。

    他兴奋得差点儿跳起来,对于痴迷于武功地人而言,还有什么比武功进级更加的兴奋。

    他正在兴奋之时,敲门声再次响起。

    他忙收敛喜悦,对方来到院前,自己仍无所觉,显然功力更强,远非自己能比。

    “钱兄弟,请开门。”温和的声音传进来。

    钱昭庆听出是掌令使孙千峰的声音,他忙上前,拉开门,笑道:“原来是掌令使,快快请进!”

    掌令使孙千峰一身葛衣,极是朴素,身材魁梧,气质沉凝,看上去应是脚步沉重,却恰恰相反,脚下无声无息。

    “呵呵,恭喜钱堂主了!”甫一进门,孙千峰便抱拳对钱昭庆笑道。

    钱昭庆疑惑的望了望他,难道消息传得这般快,他也知道自己蒙萧大侠召见,点拨了几句?!

    他按下心思,忙笑道:“掌令使,喜从何来?”

    孙千峰自怀中掏出一个圆筒,乃是一个卷轴,颜色泛紫,闪着一丝神秘气息。

    他慢慢掏出来,轻轻解开丝线,缓缓摊开,转向钱昭庆,双手递给他,笑道:“这是帮主手令,请钱堂主接下罢!”

    “啊,是帮主手令!”钱昭庆一惊,毫不犹豫地接下来,扫了一眼,露出喜色。

    “是不是得恭喜钱堂主了?!”孙千峰呵呵笑道。

    钱昭庆强抑笑容,用力点点头:“多谢掌令使!”

    孙千峰摇头笑道:“不必谢我,都是帮主恩典。”

    钱昭庆点头,呵呵笑了起来,虽强抑兴奋,却总是压抑不住。

    看他的模样,孙千峰摇了摇头,却颇为理解,清平帮中,英才无数,故竞争极为激烈,晋升艰难。

    但这样一来,每跨进一步,所获得的成就感却是超乎想象,足以激励弟子们奋发向上。

    孙千峰又自怀中掏出一只蓝纹瓷瓶,郑重的递给钱昭庆,道:“这是返魂丹,可要好好保存,即使只剩下一口气,只要服下了此丹,也能吊住这口气,保你性命两天!”

    钱昭庆双眼一亮,如此丹药。可谓是仙丹妙药了,有了此丹,便是多了一条性命。

    孙千峰一抱拳,呵呵笑道:“好了,钱堂主,事情已了,我便告辞了。”

    钱昭庆忙抱拳一礼,笑道:“多谢掌令使!”

    孙千峰摆了摆手,飘然出了院子。转眼间消失无踪。

    看着他消失的身形,钱昭庆双手捧起紫色卷轴,看了又看,嘴咧得合不拢,自己如今终于成为了真正地堂主,不再是副堂主!

    从前。虽然人们称他为堂主,但那只是副堂主,清平帮的规矩,称呼上没有正副之说,是为了迷惑外人。

    但正副堂主相差之大。天壤之别。

    堂主与副堂主的称号差别,钱昭庆并不在乎,他在乎地是权限,若是达到了正堂主级别,便可能登入演武堂第三层。

    演武堂乃是清平帮最神秘的存在,乃是一个武库,庞大得令人难以想象。

    演武堂内,各门各派的武功秘笈俱在列。还有一些奇功绝艺,武林中失传已久的绝技。

    这些奇功绝技,只是用来参考,若是想修炼,却也由得他们。只是秘笈太多。挑得人花眼,需得小心参选。

    这些奇功绝技。每一门都威力宏大,若是习成。足以称霸一方,傲笑天下。

    演武堂共分为六层,越是往上,奇功绝艺越是高明,到了最顶层,甚至有九阴真经这等奇学存在。

    而一些威力宏大的奇学,第一层往往只有前面地心法,后面高级心法,却是摆在上面,需得有权限,方能参看。

    只凭着这些,便足以令清平帮地弟子们拼命,奋发向上。

    获得演武堂的权限,有两种方式,一是贡献度,一是武功高低,俱可获得更高地权限。

    而清平帮的堂主,并非真地是一堂之主,只是一个称号而已,与后世的职称相仿。

    他如今成为正堂主,便能登入演武堂地第三层。

    第三层上,自是会有更高明的奇功绝艺,但更重的要是,开始会有一些帮主的练功手记,在他们的眼中,便是无价之宝。

    故说正副堂主有天壤之别,第二层与第三层有云泥之别,正是因为帮主地练功手记。

    他捧着紫色卷轴,兴奋得恨不得仰天长啸,自从杀了一个魔教的妖人,收获如此之大,实在超乎想象。一轮明月高悬,宛如冰轮转动,静静的散发着银辉,照得周天澄澈,玉宇清明。

    观云山庄笼罩在银辉之中。

    晚膳过后,他们本想去西湖上游玩,但因这两天降温,晚上极寒冷,还是罢了此念。

    一直呆在观云山庄,习惯了这里的温暖如春,再走出去,即使身负武功,内力深厚,不惧严寒,仍觉得不舒服,懒得出去。

    于是,他们便到了后花园,在湖上的回廊上散步消食。

    萧月生不跟他们凑热闹,独自回到了寒烟阁的地下,来到聚灵阵中,修炼武功。

    其余诸女,刘菁、仪琳。还有宋静思与宋静云姐妹,宋梦君、苏青青、岳灵珊,还有便是任盈盈。

    还有两个男子,便是令狐冲与林平之。

    他们两个开始时有些局促,到了后来,却也放开,她们女子堆成一团说话,他们索性自己坐在一旁,听着她们说话。不插嘴。

    一排排灯笼挂在回廊上方,还有两排挂在回廊下方,回廊灯火通明,宛如白昼,但比白昼更多了几分柔和。

    岳灵珊倚在栏杆上,看着波光晃动的湖面。问了一句:“怎么不见江南云呢?”

    她穿着一身桃红,娇艳而秀丽,在灯光下更显娇艳欲滴,令狐冲看得冲动不已,恨不得轻轻亲一口。

    刘菁一身月白绸缎睡袍。秀发披肩,宛如黑缎,柔和一笑,摇头道:“清平帮中弟子杀了一个日月神教地弟子,南云只能坐镇帮中,不敢离开。”

    岳灵珊不由笑了一声,颇有幸灾乐祸之意。

    她虽然跟江南云已经讲和,但仍是不对付。常常暗自较劲,听到江南云只能一个呆在清平帮,不能过来一块儿玩,不由暗爽。

    回廊地东边,弱水亭中。令狐冲隔着很远瞥了一眼小师妹。摇头笑了一声。对于小师姐的心思,他一清二楚。

    令狐冲的内功虽然算不上深厚。这般远近,却也看得清楚明白。她们的话也一清二楚的传入他耳中。

    宋梦君穿着一件蓝衫,摇摇头:“清平帮地弟子们胆子极大,魔教地人也敢惹得!”

    她忽然瞧见苏青青正朝自己打眼色,一怔之下,忽然明白,却是这里有一个魔教的圣姑,这般称呼,倒有些无礼了。

    但话已出口,想要再改,却是太过显露痕迹,她清冷地脸庞淡淡一笑,没有再说。

    刘菁笑了笑,眉目如画,肌肤晶莹温润,仿佛一块白玉雕成,说不出的动人。

    她摇头道:“清平帮地弟子们个个武功不俗,武功一高,胆气便足,什么人也不怕,闯下了这般大祸。”

    宋梦君眉头轻蹙,摇头叹息一声,道:“得罪了日月神教,可不是小事,江妹妹坐镇帮中,确实必要。”

    岳灵珊歪头问道:“难道魔教的人胆子真的那般大,敢杀上清平帮么?!”

    她身为名门正派的弟子,对日月神教向来称为魔教,自也没有注意到宋梦君地称呼变化。

    她心思也没有那般细腻,并未发觉。

    苏青青抿嘴点头,叹息一声,道:“日月神教的人行事,向来随心所欲,无所顾忌,且是睚眦必报,清平帮的人杀了他们的弟子,自然不会放过。”

    她穿着一身月白罗衫,坐在灯光里,秀脸皎洁如天上的明

    “那咱们也别坐在这里,去帮她一把罢?”岳灵珊忙道。

    虽然与江南云不对付,但一想到魔教地传说,实在不忍看她被折磨而亡。

    刘菁摇摇头,轻笑一声,道:“不要紧,南云足以应付得来。”

    岳灵珊急忙摇头道:“魔教的人可是厉害非常,她一个人势单力薄,怕是不成的!”

    宋梦君清冷的脸庞露出一丝笑意,岳灵珊与江南云之间的不对付,她自然晓得。

    她摇头一笑,淡淡道:“凭江妹妹的武功,魔教的人纵使再厉害,也伤她不着!”

    岳灵珊怀疑的看了她两眼,最终点点头,对宋梦君她颇是信服,相信她不会说假话。

    刘菁点点头,笑道:“是呀,南云地武功还是不错的,应该能应付得来。”

    “怎么不见萧先生呢?”苏青青看了看四周,一直不见萧月生出来,黛眉间露出一丝失望。

    刘菁笑道:“他呀,这一阵子武功正在突破的当口,一直不理俗事,精神都聚在武功上,顾不得其他。”

    “先生的武功已经如此厉害,为何还这般刻苦?”苏青青大是不解的问。

    刘菁臻首轻摇,抿嘴笑道:“我也不知,可能大哥生来喜欢练功罢。”

    萧月生盘膝坐在空旷地大厅里。

    这里方圆近有十余丈。圆顶上雕刻着密密麻麻地星辰,镶嵌以夜光明珠,熠熠闪光,乍看上去,仿佛迢迢星汉,无际苍穹。

    其上设有聚灵阵,引天地灵气于此,故此屋里虽然空旷,却显得明亮而柔和。丝毫没有位于地下之感,反而宛如置身于山清水秀的灵慧之地。

    萧月生在此练功,乃是外面地十倍之快,在此练功一个月,抵得上外间练功一年。

    如此奇阵,他自然不会泄露出旁人知晓。江南云隐隐知道,但层次不够,却是用不上聚灵阵,需得突破了镜心诀,方能进入此间。

    盘膝坐了一会儿。他身体渐渐变化,仿佛有一道无形的莹光照在他身上,散发出朦朦地毫光,整个大厅变得明亮了几分。

    渐渐的,这一层毫光越发的明亮,身体似乎变成了一块儿白玉,在光线的照射下,散发出温润的光泽。柔和而动人。

    这层光亮越发地明显,到了后来,已有几分刺耳,整个人化了一个太阳一般。

    慢慢的,白光敛去。恢复如初。回归寂静。

    一会儿之后,一层淡淡的光华在他肌肤上流转。这层淡紫色的光华若有若无,若是不注意。很易忽略。

    到了后来,这层光华渐渐深了一些,颜色更深,光华更亮,看上去颇是异样,颜色又深,却又明亮,矛盾的两者结合在一起,更增几分神秘气息。

    到了后来,他身体被紫色光华完全笼罩,看不清楚,仿佛落入一片紫色的海洋中,被吞噬了一般。

    整个大厅光华大放。

    过了一会儿,紫光慢慢地变淡,若有若无,直至消失无踪,再次恢复如初。

    萧月生双腿盘膝,神情肃穆,宝相庄严,仿佛不似凡人,带着浩浩的威严。

    一口气轻轻吁出,呈玉白色,如一道气箭,直直击到大理石地板上,现出几个小坑来。

    他双眼微睁,两道紫芒迸射而出,宛如两柄紫色的神剑,又如天空打了个霹雳,极是吓人。

    紫芒一闪即逝,被他收敛回去,身子轻飘飘的起来,浮在空中,慢慢解座,双腿落到地上。

    他仰天望着屋顶,若有所思,化光诀已经初成,威力果然不凡,他心中欢喜。清平帮位于临安城的南边,靠近御街地右侧。

    清平帮的总坛是一间气派的大宅子。两座石狮子一左一右,一公一母,盘踞而卧,气势森然,仿佛择人而噬,活灵活现,一看即知出自名家之手。

    这两座石狮,乃是萧月生亲手所雕,虽然花的工夫不大。却倾注了一丝灵气,使它们看起来与真狮子一般,能吓倒不少人。

    一些人靠近,明明知道它们是假的,却无法自抑的害怕,胆气为之一夺。

    夜色已深。清平帮总坛也一片寂静,人们各自入睡,看上去宁静祥和。

    忽然,一群人自御道上行来,悄无声息。各自穿着一件黑色的紧身衣,正是标准的夜行衣。

    他们腰间鼓鼓囊囊,或是背上负物,黑巾蒙着脸,黑巾上地双眼个个都是精芒四射,颇是慑人,显然内功不俗。沿着御道而至,径直朝向清平帮总坛而去。靠近之时,脚下放得更轻,一丝声响也无。

    这般无声无息,固然是他们地轻功高明,却也是脚下包上了棉布。踩在地上减弱声音。

    他们朝向清平帮总坛而行。一边靠近,手上一边慢慢的抽出后刃。或是长刀,或是长剑。还有一些奇门兵器,形状各异,五花八门都有,杂乱得很。

    天空一只冰轮高悬,缓缓的转动,微不可察,散发着柔和的清辉,宇内澄澈。

    这样地月色,实在不是适宜杀人地夜晚。

    但他们显然并不在乎,或是已经等不及,必须行动,无声无息之间,已经站在了清平帮地门前。

    当先之人转头四顾,精芒灼灼地眸子透出疑惑,为何堂堂的一帮总坛,竟没有暗哨,容自己这些人这般轻易地靠近了总坛?!

    事物反常即为妖,他虽然觉得一个小小的清平帮,不值费心,翻不起大浪。

    但闯荡武林地经验却是提醒他,行事小心,雄狮搏兔亦须用全力,不能大意。

    他转头四顾,夜色茫茫,并无所察,再看了看前面的清平帮总坛,一片寂静,仿佛里面没有人一般。

    一个人凑过来,低声在他耳边道:“香主,这里面是不是没有人?……得罪了咱们,生怕咱们杀上门来?!”

    那首领身形魁梧高大,宛如一座铁塔,看着像是一个粗豪之人,行事却极为小心。

    他闻言沉吟,片刻之后,点点头,道:“不管他们,咱们进去看看再说!”

    身后众人闻言点头,他们心中也并不在乎,一个小小的清平帮,出动如此多高手,实在是高看了他们。

    照他们所想,只需出动两个人,便足以将清平帮夷为平地,根本不需这么多人同时出动。

    他们自不会推门进去,而是翻墙。

    数人转身,背向着墙壁,面对周围,几个人站的位置极妙,隐隐将身后护住。

    他们心中不以为然,行动却是已经习惯了小心,站位准确,像是为了防备有人趁他们进去之时偷袭。

    两个人上墙,直接跃在墙上,一动不动,双目灼灼闪光,紧盯着墙内的树林。

    两人用心注视片刻,没有发觉动静,二人对视一眼,点点头,抛出了一块儿石头。

    两块儿石头分别落下,“啪”“啪”接连两声响,声音不小,在寂静的夜里,更显清亮。

    他们紧紧贴在墙头,注视里面,想要看清是不是有人过来,不想让自己被发觉。

    片刻过后,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唯有下面竹林传来的簌簌轻响,二人诧异了一下,再次抛出了一块儿石头。

    “啪”“啪”两声响,颇是清亮。

    但大宅子里毫无动静,仍旧一动不动。没有人听到,没有出来,一片安静,唯有竹声簌簌。

    “是不是没有人?”两人双臂一撑,宛如壁虎游走,迅速靠近,一个人低声说道。

    另一个人点点头:“若是武林人,不可能睡得这般死,怕是真的没有人。”

    “咱们下去罢!”两人低声说道。各自点头。

    于是朝身后墙下诸人打了个手势,两人慢慢抽出长剑,悠然飘了下去,宛如两团轻絮。

    他们两个前锋,一个是心细,一个是轻功好。万一真地有人,也有利于脱逃。

    墙下便是一片竹林,一根根竹子约有一根拇指粗,看上去年究并不长,发出簌簌的轻响。悦耳如天籁。

    他们身形缓慢飘逸,到了下面,忽然身形一转,变成了头朝下,脚朝上的姿势,倒贯了下去。

    长剑轻轻一点地,身形一缓,姿势变回了正常。双腿慢慢的落到地上。

    “咝----!”他们同时落地,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抽气声,似是倒吸冷气地声音。

    黑巾蒙面,看上出脸色,但眉头却蹙在一起。宛如变成了一条。眼中露出痛苦神色。

    他们一动不动,慢慢地弯腰。摸了摸脚,又露出痛苦神色。因为脚背上出现了一个锋尖,闪着森森的寒光。

    他们刚才踩到了铁钉上,双脚都未幸免,被铁钉扎透,钉子尖破出脚背,闪着寒光。

    错非他们毅力惊人,强自忍住,早已大声惨叫,这般痛苦,委实非常人能够忍受。

    又有两人跃到墙上,贴下身子,融到墙头,低头朝下看,见他们身形颤抖,发出“咝咝”地声音,急忙顿住。

    “怎么了?!”一个人低声问道。

    “娘地,这下面有暗器,大伙儿小心!”先前地一个人抬头,低声狠狠叱骂,慢慢的抬起脚,忍着剧痛,移开了脚,自铁钉上拿起来,血流如柱。

    他刚一脚下,身子再次一颤,发出“咝咝”之响,对面的人见了,露出同情神色。

    这一脚,又踩到了铁钉上,本就扎了一下的脚再受重创,又被扎穿过去。

    这一次,他感觉更疼,惨叫声在喉咙处被压制住,以强大的意志,死死地压抑不出声。

    另一个人心中疑惑,他长剑慢慢伸出来,轻轻拨开脚下的竹叶,却没有发觉什么。

    但他却不敢动弹,刚才的那一下,同伴儿想必也事先察探了一下,否则断不敢落脚,却仍被暗算,只能说,这里有古怪。

    他忙抬头,低声哼道:“大伙儿先别下来,有古怪!”

    墙上两人正蠢蠢欲动,听到此言,静了下来,趴在墙头往下看,低声道:“怎么回事?!”

    “娘的,这里古怪得很,小心钉子!”那人沉声骂道,满是恨意,他被钉在那里,却不敢再动一步。

    被两次洞穿脚掌,他忽然发了狠,长剑挥动,无声无息,这是一柄宝剑。

    长剑过后,他再次拔出脚,慢慢落下来,小心翼翼,却发觉脚下一疼,又有钉子!

    他吸了口气,猛的朝脚下一扫,“叮”地一响,铁钉被他斩断,吁了口气,慢慢落下脚。

    这一次,他终于躲过了铁钉,心中却疑惑大生,为何明明扫过一次,却没有扫断铁钉?!

    当下之急,不再多想,先闯进去,灭了清平帮再说,此时他心中愤恨无比,杀机大盛。

    他转过头来,对墙上的二人低声道:“地下有铁钉,防不住,得用剑垫在脚掌,落地小

    二人点头,恍然省起了这个法子,慢慢飘落下来,即将落地之时,忽然一缓,长剑轻轻一抛,无声无息的落到地上,他们双脚稳稳踏在剑上。

    这样一来,安然无恙,并未有铁钉。于是,后来的人们纷纷采用此法,安然落到地上,打量着周围的竹林。

    他们松了口气,都落到竹林中,忽然发觉,周围一片漆黑,明亮的月光仿佛被挡在了竹林之外,透不进来。

    刚刚有人在墙上时,还能看到,但都落到了竹林中,眼前却没有了围墙。

    他们落地之后,拿起兵器,却又有一人扎到了脚,忙又用兵器道,垫在脚掌下,慢慢往前移。

    走了一会儿,眼前仍是黑茫茫的一片,没有见到头,仿佛这是一片浩大的竹林一般。

    但刚才在墙下,他们明明看到,仅是不大地一片林子罢了。

    他们觉得越发的古怪,这片竹林透着邪乎!

    “香主,怎么走不出去?!”一个人凑到高大的首领前,低声问道。

    “***,是阵法!”高大首领低声骂了一句,眼中精芒闪闪。

    那人疑惑的问:“阵----法----?!”

    首领恨恨骂道:“奇门遁甲,这最是邪门地东西!”

    “那可怎么办?!”那人虽不明白,却不再问,知道这不是解疑地当口。

    那首领稍一想,道:“这是迷惑人的东西,让大伙儿排成一队,握住手,朝一个方向走!”

    于是,十几个人排成一排,彼此牵着手,朝着一个方向,慢慢地往前走,得用兵器垫着脚掌。

第387章 覆灭(第二更)

    他们这些人,一直走啊走,走了近半个时辰,仍旧眼前黑茫茫一片,毫无希望。

    “香主,怎么办,走不出去了!”一个人凑到近前,垂头丧气的摇头道。

    “***,砍竹子!”他冷哼一声,长剑挥动,一剑斩出,寒光闪动,击向旁边的竹子。

    “叮”一声清鸣,随即“嗤嗤嗤嗤”厉啸声响起,数支利箭自黑暗中破空而至。

    首领剑法高明,见此情形,长剑挥动,数支利箭顿时分为粉末,难以沾染到他。

    “嗖嗖嗖嗖”“嗤嗤嗤嗤”

    寒光闪动,星芒点点。

    无数的利箭,还有飞镖,自四面八方飞射而来,仿佛这里成了下人鲜明的靶子。

    他们个个都是高手,面对这样的利箭,即使突然而至,也难不到他们。

    但总有例外,那个被扎穿了两次脚,血流如柱,如今却是难以动弹,且失血过多,令他颇是虚弱,挥了两剑,便力气不济,手上长剑一软,顿时被利箭撞

    “噗噗噗”数支利箭射入他身体,转眼之间,已被射成了蜂窝一般,直接气绝而亡。

    他们大怒,个个都气得破口大骂,再也顾不得隐藏身形。

    本以为,这只是一个小小的事儿,只需三两个人,将小小的清平帮屠尽便是了。

    本以为,让这么多人一起来,是大材小用。杀鸡用了牛刀,并未放在心上。

    却不想,还未进去。未跟人碰面,便已经折了一个高手!

    前后强烈的反差,令他们难以接受,心中怒火熊熊,咬着牙,暗自决定,若是见到了这里的主人。见到了清平帮,定要折磨他们生不如死,后悔来到这个世界!

    若不如此,岂能消去他们心中地悲愤,又怎能算是替同伴报了这个窝囊而死的深仇?!

    一阵狂风暴雨般的集射。将他们打得狼狈不堪,偏偏挥剑时,不能移动步子,若是不然,脚掌定然难逃被洞穿地厄运。

    待利箭与飞镖停下之后,他们纷纷喘着粗气,个个都累得够呛,这般高强度的挥剑。委实极耗气力,也耗精神。首领双眼精芒四射,打量了一眼周围,对众人摆摆手,道:“兄弟们凑到一起。我再砍一剑试试!”

    众人纷纷点头。用兵器垫着脚掌,慢慢挪到一起。紧盯着首领的长剑看。

    “叮”一声清脆的鸣叫,他长剑砍到竹子上。发出金铁交鸣之声,不像是一柄剑砍到了一棵竹子。

    “嗖----!嗖----!嗖---!嗖----!”

    长哨声响起,声音凄厉悠长,与刚才利箭射出的声音并不相同,也不同于飞镖的声响。

    他们正在思索到底是什么,凄厉的呼啸声已到了近前,他们眼前脸色大变。

    这却不是什么利箭与飞镖,而是一支支竹子!

    这些竹子约有半个人高,头前都是削成了尖,锐利无比,若是被扎到,其势道,一下子能将人穿破。

    想一想被洞察地情形,令人不寒而栗,心中恐惧,手脚也有些发软,长剑软弱无力。

    “给我顶住!”首领怒喝一声,宛如铜钟大吕,在耳朵敲响,顿时将他们震醒。

    原本软弱的手,变得坚强有力,长剑挥动凌厉,洒出一串串剑光,迎上竹子。

    “嗤嗤嗤嗤”一道道轻啸声响起,是长刀划开竹子的声音,也有的发出“啪啪”声响,却是以剑将竹子荡开。

    但这一次,却有两个人因为躲避不及,被竹子射穿,连人带竹子一起钉在地上。

    众人看着已经气绝的两人,心中沉重,愤怒更甚,甚至想到,若是让这些人看不到太阳,委实太过放松,非得折磨他们一辈子不可!

    那首领看着死去地两个弟兄,心中自责,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脸上神情不动,却越发的沉稳,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香主……”一个人喃喃叫道。

    首领一摆手,止住了他的话,摇头道:“不必多说,咱们会闯过去的!”

    他想了想,道:“大伙都想一想,到底如何走出去!”

    随即,他们集思广益,想出了数种方法。深夜时分,钱昭庆正在练功,他刚突破了第三层。心中喜悦难耐,练功越发的刻苦,根本不想休息。

    到了深夜。他仍在屋子里面,关上灯,凭他的内力,虽然无法视夜晚与白昼一般无二,却也能在黑暗中隐隐看到。

    身子屋子,不妨碍他辗转腾挪,少阳掌地威力。他心痒难耐,恨不得马上有一个敌人出现,跟他交一交手,让自己见识一下少阳掌的威力究竟如何。

    他正踏着独特地步法,缓缓运掌。耳边忽然一动,飘然来到窗边,拉开窗外,一纵身跃起,落到了屋顶。

    他听到了动静,毫不犹豫地上了房顶,打量四周,想要探察出来。看看究竟。

    但见屋顶上已经站了很多人,各个屋顶上都站着人,显然已经都将他们惊醒了。

    他心中暗自沮丧,自己竟然不是第一个发觉的,反而像是最后一个觉察的。这样的功力。委实难以高兴得起来。

    暗自打量了一下,没有帮主传令。他们不敢擅自行动,于是便飞身而直。想到帮主地主宅去问问。

    但身在空中,忽然醒悟,这么晚了,帮主又是女儿身,自己是万万不能前去地。

    于是心思一转,想到了关键,于是直接朝总坛的议事大厅而去,猜测帮主应该在里面。

    刚一落到宅内地大厅前,便见大厅内一片黑间,似乎没有人烟在其中。

    但他能隐隐感觉到有人在里面,心中戒备,脚下更是轻不可察,慢慢靠近大厅。

    “进来罢,钱堂主!”忽然传来温和的声音。

    他一听是掌令使孙千峰地声音,吁了口气,飘身而入,进了大厅,定晴一看。

    淡淡的月华自窗户流淌进来,对于他而言,已经足矣看清厅内的一切。主座之上,更有一个人稳稳地端坐着,下面两排座位,也坐着几个人,一声不吭,仿佛雕像一般。

    看到这个阵势,钱昭庆心中一凛,觉察出了森森的气势,自己仿佛陷入了深林中一般,林中有虎,眈眈而视,心底里不停的传出一阵阵的警兆。

    “钱堂主,进来坐下罢。”糯软如蜜的声音响起,圆润柔和,直传入心底,说不出的舒服。

    听到这个声音,钱昭庆心下大放,忙不迭的抱拳:“参见帮主!”

    “不必多礼,过来坐下罢。”江南云一身月白罗衫,玉脸绝美无瑕,摆了摆手,淡淡说道。

    “是!”钱昭庆答应一声,大步上前,来到一张椅子前坐下来,坐在了最后一个。

    他朝前面一看,看清了前面的几张脸庞,心中凛然,这些都是护法高手,平常在帮中神龙见首不见尾,多是潜修,甚少出来,帮众们想见他们一面,殊是不易。

    “钱堂主,你也发觉动静了罢?”江南云柔和糯软地声音响起,淡淡问道。

    “是,帮主,他们好像在前门。”钱昭庆恭敬的回答。

    掌令使孙千峰站在江南云的身侧,点点头:“嗯,他们是在竹林阵中,被困住了。”

    “帮主,如何处置这些魔崽子,请您示下!”一个大汉站起来,抱拳说道,声音恭敬。

    他说话声音虽低,但钱昭庆听在耳中,却觉得耳膜隐隐发疼。气血翻涌,说不出的难受。

    显然,这位张护法的内力精深已极。且心法独特,否则,自己断不会如此大地反应!

    对于这些护法,清平帮地帮众人心中尊敬,起码的一条,若是没有过硬地本事,断难升到护法一职。

    而清平帮的众人。个个都不是庸才,都身负奇功绝艺,进境飞快,但竞争极是激烈,想要脱颖而出。委实极难。

    而能成为清平帮地护法,其武功之深,已是高深莫测,远远超过他们的想象。

    江南云摆摆手,抿嘴嫣然一笑,道:“张护法,不必心急,若是他们闯过了竹林阵。再动手不迟。”

    另有一个人站起来,抱拳躬身道:“帮主,依属下估计,他们这些人,怕是闯不过竹林阵的。”

    他的声音缥缈难测。仿佛自天边传来。又似是来自极近处,忽远忽近。即使站在跟前,也觉地难以捉摸其声音的来源。

    钱昭庆认出来。这位是陈护法,其功力之深,也是惊人,听到他地声音,竟有烦躁之感,想要确定他究竟在什么地方说话。

    江南云点点头,轻轻一笑:“嗯,若是闯不过竹林阵,这样的孬种,也不必多加理会了。”

    几个人坐在一起,淡淡的坐着,偶尔说一句话。

    那些魔教众人进入竹林阵中,一举一动,一言一语,他们皆能看到,也能清晰的听到。

    这些人的举动,他们看了,觉得有几分悯然,可惜武功不够强横,否则,竹林阵怕也挡住他们。

    过了一会儿,看到他们终于忍耐不住,非要砍断竹林,强行破出,这些人个个摇头。

    钱昭庆看他们摇头,莫名其妙,他只是一个堂主,开始并不知道这里布有阵法,只是心中疑惑,他们为何在竹林中一直转来转去,始终不出来。

    待听到他们阵法之说,方才明白,原来清平帮中还布置着阵法,心下兴奋。

    对于阵法地神奇,他也大有耳闻,恨不得亲自见识一番,只是平常专注于练功,一直将它忘了。

    看到那个首领斩竹子,大厅中传来一阵笑声,摇头叹息声不绝,这些护法们露出怜悯的目光看向大厅外,冲着竹林阵的方向。

    一个老者站起来,抱拳道:“帮主,他们终究还是走到这一步,自己找死,可怨不得咱们了!”

    江南云臻首轻点,淡淡道:“嗯,李老,发动阵法罢。”

    那李老是一个身材削瘦,颌下三绺清须的清癯老者,精神矍铄,神采飞扬,丝毫看不出老态。

    他大步流星,走到大宅门口位置,在柱子上摸了摸,片刻过后,转身回来,继续坐下。

    钱昭庆看得莫名其妙,看不到那处柱子有什么奇妙之处,为何李护法摸那里?!竹林中的声音清晰无比的传过来。

    听到里面传来阵阵地呼啸声,声音凄厉,宛如带着勾魂之音。委实吓人。

    钱昭庆心中发冷,隐隐能够猜得里面的情形,想必是万箭齐发。避无可避,唯有被万箭穿

    但过了一会儿,只听得“叮叮当当”响个不停,乃是金铁交鸣之声,显然仍在抵挡。

    他心中惊异,暗自思忖,看来。这些人地武功并不差,即使自己遇到了这万箭齐发地场面,想要躲开,怕也是狼狈不堪的。

    很快,听到他们的行动与说话声。大厅内的诸人武功俱高,隔着这般远,即使只是听声音,也能显现出他们地行为。

    “这些人还有几分本事嘛!”一个青年人漫不经心地笑了笑,钱昭庆凝视一看,却是不认得。

    “嗯,总不能太差,否则。怎么能灭得了咱们清平帮?”江南云抿嘴一笑,轻哼一声。

    诸人不由微微发笑,觉得这实在是滑天下之大稽,清平帮的实力如此雄厚,却不为外人所知。魔教地人怕是以为。只要轻轻的一下,便能灭了清平帮呢。

    “帮主。这些人武功有限,还是灭了罢!”先前地张护法恭声说道。漫不经心,仿佛并不是说人命。

    江南云摆摆手,轻轻一笑,道:“既然他们想来灭咱们,自然也有了被灭的准备,……好罢,一个不要留下。”

    “是!”众人齐齐应声,带着兴奋之意。

    钱昭庆只觉自己根本随不上他们的思维,仿佛一个呆头呆脑地傻瓜一般,只是呆呆的听着他们说话。“香主,咱们完了!”一个人跑到首领跟前,喃喃说道,脸色苍白如纸,即使夜色深沉,仍能看出他的苍白。

    “别胡说,咱们一定能闯出去!”那首领一把揪住他衣领,将他提起来,哼道:“懦夫!”

    “香主,快想法子罢,大伙都不成了!”那人被揪着,却并不变色,只是低声说道。

    那首领转头一瞧,见到兄弟们只剩下寥寥的五个人,其余人都是被竹子所扎穿,钉在了地上。

    如此惨状,他心中如焚,恨不得一剑将设阵之人杀了。

    那人低声道:“帮主,你先走罢,为咱们报仇!”

    “胡说,要走一起走!”那首领大喝一声,随即又摇头,苦笑道:“再说,我想走,也走不了!……这鬼林子,邪乎!”

    “咱们已经想到了一个法子!”那人低声道,声音渐渐微弱下来,仿佛没有了力气。

    那首领感觉不对,低头一瞧,却发觉他已经气息微弱,胸口血流如柱。

    “咱们可以齐齐合力,将香主你推出去!”那人低声道,微不可察,已是即将断气。

第388章 停阵

    那首领听了一怔,忙点点头。

    他们并非没想过这个主意,先前已经朝上飞去,却飞不出去,黑茫茫一片,斜掠而落地时,往往回落到原来之处。

    而且一直有出奇不意的暗器,逼得他们狼狈躲闪,根本没有机会静心思索。

    他想了想,点头道:“嗯,好罢!”

    说着话,他探掌按在那人后背,另一手掏出一只瓷瓶,用牙咬开瓶塞,将瓶里的东西一股恼儿的倒进了那人的嘴里。

    潜运内力,缓缓逼入,将进入胃中的药力催发开来,逼散至周身,令其尽快作用。

    药效极快,也极是灵验,转眼的功夫,那奄奄一息的男子恢复了精神,双眼虽神光黯淡,却已生机勃勃,并无大碍了。

    胸口的伤口已止了血,这般近前看去,他的脸色仍旧苍白,却是失血过多之兆。

    “大伙儿过来!”那香主招了招手。

    其余人正围成一团,背抵着背,脸朝外,各个方向都在他们的视线之中。

    听得香主召唤,他们缓步移动,慢慢来到近前,将他围到了当中,以做保护。

    “孙兄弟刚才说了一个法子!”他一指神情仍虚弱的男子,沉声说道:“咱们可以合力,将一个人推到上面。”

    “是,香主,应该试试。”一人回答。

    “那咱们就送他一把,看看能不能成!”首领又指了指先前之人。

    “香主!”那人忙道,用力摇头。

    其余几人也迟疑的望着他。

    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道:“香主,咱们大伙还是送你走罢!”

    首领一摆手,沉声道:“我走不走不要紧,关键是送消息出去,莫要让教中其余弟兄再白白送死!”

    那魁梧大汉道:“香主,咱们武功不强,死了便死了。没什么大不了,你死了,可是咱们神教的重大损失!”

    “少废话,我还是不是你们的香主啦?!”那首领一摆手,眼睛一瞪沉声哼道。

    众人默然,他平日里任侠仗义,深得帮众们的拥护爱戴,威望极高,他一发话,众人无人违逆。

    “香主----!”药力发作。他脸色渐渐红润,望着香主摇头不迭。

    “好了,便听我的!”首领摆摆手,指了指众人道:“咱们几个一起发力,将他往左边推,不信送不出去。”

    其余诸人无奈点头,几人微微一凝神。运气调息。

    这一推一送,看似简单,却需几人的默契配合,用力也需恰到好处,否则,他身子虚弱。禁不得这般一击。

    片刻过后,那香主身形一晃,飘然掠至那男子跟前,轻轻一按他肩膀,将他提起。

    众人同时出掌,各自击中他背后,掌上是柔和的推力,不使自己伤着他。

    “呼”地一声。他宛如一颗炮弹,顿时钻进了茫茫的夜空中。

    几人抬头仰望,一会儿之后,仍不见他的踪影,纷纷吁了口气。他没有再次落回来。显然是这个法子有效。

    那首领扫一眼众人,道:“虽然不知他出没出去。总比呆在这里强,来。咱们一个一个出去!”

    说罢,又抄起一人,将他扔到空中,却也是一个受了伤的,其余人毫无异议,一一出手,以柔劲儿推出。

    一会儿的功夫,仅剩下了三人,香主便是其中之一。

    “香主,你先走罢!”剩下的两人,武功俱是绝顶,故留在最后,一同对首领说道。

    这二人一个身形魁梧,一个身材矮小枯瘦,太阳穴高高鼓起,宛如藏了两颗核桃,双眼目光宛如实质,似是四道寒电迸射。

    首领摇头,道:“不必,你们先走,我等等看。”

    那二人摇头,神色坚决,道:“香主你先走,咱们两个留下!”

    见首领要瞪眼,身形矮小枯瘦的老者道:“香主,你身份不同,不能落在他们手上!”

    首领摇头道:“我自不会落在他们手上,也有脱身之法,你们先走一步便是!”

    魁梧身形的男子摇头,愤然道:“香主,莫要欺咱们无知,这清平帮既有如此阵法,岂是易与之辈?!”

    那首领摇头,叹息一声,道:“事到如今,能走一个是一个,总比都陷在这里强得多!”

    “不成,要走咱们一起走,若是不然,咱们便陪香主看看,这清平帮到底是何方神圣!”枯瘦矮小的老者摇头,他虽身形矮小,说话语气却极是豪迈。

    “你们呀……”那首领摇头叹息。清平帮总坛大厅,灯火通明。

    钱昭庆坐在末座,看清了周围的人,心中暗自惊异,这里坐着地果然都是高手,除了自己一个堂主级人物,其余的或是总堂主,或是坛主,还有两个护法。

    这些人物。便是自己的身份,也是难得一见。

    “帮主,这些人出去了。”一个坛主说道。

    总坛墙下,摆着竹林阵,乃是第一层防护阵法,但这个阵法,却是隐含着慈悲之意,带有一线生机,若是闯不过去,往外跳的话。却是能够跳出去。

    “帮主,这帮家伙,是杀是放?!”另有一个总堂主说道。

    钱昭庆认得此人,名叫赵守俊,是一个年轻男子,与自己年纪相仿,相貌差了自己一分。

    但此人的天份。远比自己为高,加之不输于自己的刻苦勤奋,武功进境极快,比自己快上一分。

    本以为,自己已经升得够快,现在看来。人家已经是总堂主,自己却是差得远。

    想到此,他不禁有几分沮丧,随即,又想到自己获得萧大侠亲自传授,得到了少阳掌的真传,以后,便能突飞猛进。

    顿时。他心头涌起了万千地豪情,赵守俊的地位,激励他更加奋发向上。

    江南云在灯光下越发明媚动人,容光之盛,令人不敢直视。她轻轻一哼。嗔道:“这些家伙,来咱们这里。是报着灭门的心思,自是不能留他们。全都杀啦!”

    “是!”其余人轰然答应。

    两个总堂主,两个坛主起身,朝江南云一抱拳,神色轻松自如,慢慢往外走去。

    经过钱昭庆时,赵守俊停了一下,对坐着的钱昭庆道:“钱兄弟,你不去么?!”

    钱昭庆一怔,他平常多是练功,对于人情世故知之甚少,反应也不灵敏。

    但他也并非驽钝之人,得赵守俊一提醒,忽然明白,这些人中,自己的权限最低,地位最低,自然需得更出力气。

    他忙点头一笑,忙站起身来,朝江南云抱拳一礼,跟着他们出了大厅。

    出了大厅,其中一个中年人转身过来,目光如电,扫到钱昭庆身上,他只觉得周身肺腑皆被照穿。

    他身形魁梧,容貌平常,放在人群中不易被人注意,但气度沉凝雄浑,却是令人不敢小觑。

    他朝众人看了一眼,淡淡说道:“咱们五个人,便分为四个方向,如何?”

    “甚好。”另一个坛主点头,他却是一个身形高挑的男子,脸色清癯,抚着颌下地清须,淡淡微笑,年纪也不大,约有四十余岁。

    先前的坛主沉声说道:“帮主既然发话,一个不留,咱们可不能出乖露丑!”

    “是!”钱昭庆与两位总堂主抱拳道。

    江南云黛眉轻蹙,想了想,道:“孙护法,将竹林阵停了罢!”

    一个中年男子忙点头,呵呵笑道:“帮主,是不是将这三个人放出来?”

    “嗯,这三个人倒有义气,就见一见罢。”江南云点点头。

    那中年男子起身来到大门口的柱子前,静了片刻,似是运气调息,忽然出掌。击在雕着云纹的柱子上。

    一共击了八掌,第一掌或刚或柔,方位不同,各具气象。

    八掌过后,他脸色微微泛白,气息微粗,显然是耗了极大地力气,慢慢走回座位,对江南云抱拳一礼:“帮主,已经停下了阵法。”

    江南云笑着点了点头。道:“有劳孙护法了!”

    竹林阵的开关之法,她已经授于护法一级,但其余的阵法,却一直秘而不宣。

    “帮主,这三个人要留着么?”孙护法坐下来,抱拳笑着问道。

    刚才的那八掌,几乎让他贼去楼空。体内真气为之消耗一空,委实不是轻松地活儿。

    但他却与有荣焉,心中甚是欣喜。

    江南云想了想,道:“嗯,如此义气的人物,暂且饶他们三条小命也无妨。”

    孙护法呵呵笑道:“帮主。你可是比从前心软了。”

    江南云抿嘴一笑,点点头:“可不是呗!”

    她轻笑嫣然,座下地众护法与众坛主们,却无一敢当真,她翻脸无情地模样已烙入心底。

    钱昭庆负责正南方向,正是跟在赵守俊的身后。

    赵守俊在几个人当中,身为总堂主,却是最矮地职位。故让钱昭庆与他一起,互相有个照应。

    他们二人脚下疾行,转眼之间,前面已经出现了三个人,身形并不快。

    在月光之下。这三人步履悠缓。似是月下漫步,毫无焦躁之行。不时地回身望一望。

    二人加紧两步,速度陡增。脚下如御风,转眼之间,已是来到了三人的身后。

    他们听到衣衿飘飞声,转身一瞧,见是两个毛头小伙子追过来,不由哈哈一笑。

    一个大汉满脸欣喜,舔了舔嘴唇,笑道:“我还以为清平帮中没有人呐,却原来是藏了起来!”

    “速战速决,免得夜长梦多!”大汉身后一人沉声说道。

    那人脸色阴沉,在月光之下更显苍白,仿佛僵尸一般吓人。

    大汉脸色凛然,点头道:“嗯,有理有理!”

    说着话,他大步流星,朝赵守俊与钱昭庆赶了过来,长剑拔出鞘,一剑化为电光,朝二人直削过来。

    赵守俊眉头一皱,拔剑出鞘,长剑一竖,与大汉地长剑撞在一起,发出一声“叮”地清脆。

    钱昭庆却没有出剑,身形一飘,欺身上前,绕过了这个大汉,探掌于前,朝那个脸色苍白地汉子击去。

    那汉子身材消瘦,似是一阵风便能刮倒,但钱昭庆却是脸色沉凝,觉察出了此人不凡,内力深厚。

    见钱昭庆朝自己而来,那汉子冷笑一声,阴沉的脸色更冷几分,探掌击出,迎向钱昭庆地右掌。

    他手掌苍白,没有一丝血色,不像是人的手掌,阴森的寒气扑面而来。

    钱昭庆心中一凝,功力更增几分,少阳掌更为凌厉。

    “砰”的一声,两人双掌相交,如击中败革,声音沉闷。

    钱昭庆身形一起,脚下一旋,落回原地,脸色沉肃,紧盯着对方。

    那汉子却是蹬蹬蹬蹬退了四步,嘴边已是带了血丝,冷冷盯着钱昭庆,哼道:“好内力!”

    钱昭庆却是明白,自己的内力并不强他多少,但少阳掌地威力在此显现无遗,无坚不摧,至阳之气直接灌了进去,方能给他如此的伤害力。那首领只觉眼前一亮,忽然走出了竹林,眼前是一座灯火通明地大厅。

    他迟疑之间,耳边忽然传来糯软如蜜的声音:“尊驾既然闯进来,便进来罢。”

第389章 狙杀(第一更)

    他心中一惊,双眼精芒一闪,虽然有气竭之感,却仍具威势,沉下心来,静静调息一周天,缓缓举步。

    其余二人紧跟在他身后,慢慢朝灯火通明的大厅走去。

    挑开门帘,光明顿时映入眼帘,三人微眯眼睛,迎着光朝里面打量。

    他看到主座上的江南云,不由一怔,虽知清平帮的帮主是一个女子,却没有想到,竟是如此绝色。

    这般美貌的女子,惹人垂涎,身为她的属下,岂能安安心心?能驾驭众人,想必是有非凡的手段。

    想到此,他心中凛然,肃然望去。

    他双眼紧眯,精芒四射,宛如两柄寒刃,令人不敢直视。

    江南云饶有兴致的看着他,细腻的嘴角微翘,明眸如水,淡淡望着这个男子。

    “你们为何贸然闯我清平帮?!”江南云淡淡问道。

    那男子抬头瞥向江南云,目光清正,冷冷盯着她,哼道;“我们为何而来,你应知道,何必明知故问?!”

    他自忖难逃一死,毫无所惧,语气也硬气之极,想要激怒江南云,直接杀了自己,免得活活折磨。

    江南云也不生气,淡淡一笑:“哦,据我所知,你们魔教是来灭我清平帮的,是也不是?!”

    “不错!”那男子重重点头,哼道:“杀我神教弟子,必得严惩,以一抵百!”

    江南云咯咯一笑,摇摇头,不以为然:“好霸气呢!”

    那男子冷哼一声,转头不语,懒得理会江南云,听出了她语气中的调侃之意。

    士可杀不可辱。他一看江南云的模样。定是伶牙俐齿,跟她说话,定讨不了好。不如闭嘴。

    “你们深夜闯入我清平帮,心怀叵测,想要灭杀我们,你说,换了你,岂能饶了你们?!”江南云娓娓而言,丝毫没有火气,兼之声音糯软柔和,悦耳动听。11极易让人放松了戒备。

    那男子却是心志坚毅之人,闻言只是冷冷瞥她一眼,并不说话,双眼却是冷若寒电。

    江南云摇头道:“不过,看你如此义气,杀了却也可惜。我决定,饶你们这一次!”

    “嗯----?!”那男子眉头一皱,讶然望向江南云。

    自己明明是必死之局,这一句话却是令他由死至生,迥然变化,超乎寻常。

    但他对于生死并不在意。只是寻思。这般轻易的放过了自己,到底有何图谋?!

    江南云摆了摆手。道:“好了,你们走罢。若是下一场再来,可没有这般好命了!”

    说罢话,她起身,转身旁边的侧门,走了出去。

    其余几人却没有起身,端坐于位子上,冷冷盯着那男子,目光如寒电,似要将他射穿。

    一个中年人抚着长髯,沉声冷冷道:“你这妖人,若非帮主看你们义气为先,早就斩杀干净!”

    “哼!”那人毫不示弱的冷哼一声,翻了翻眼睛,有恃无恐,嘴角带着讽刺的冷笑。

    中年人摇摇头,懒得与他一般见识,心下却是明白,此贼离开,必会再带人回来,那个时候,再斩杀他不迟!

    想到此,他望向那男子的眼神便有些怪异,似是看一个死人一般,隐隐带着怜悯之意。

    他一摆手,沉声哼道:“好了,你们三人滚罢!”

    那男子见到其余几人个个双眼精芒四射,犹如冷电,显然修为极深,绝非自己所想地那般弱小。

    清平帮原来藏龙卧虎,却是自己教中地情报有误,须得回去,让教中知晓,免得下次派人来再吃亏,被他们吞了。

    “走!”他冷哼一声,转身便走。

    其余二人狠狠瞪了厅中诸人一眼,颇不服气的冷哼一声,转身跟着香主离开。看他们趾高气扬的离开,厅中诸人一阵好笑。

    刚才地中年男子摇头,笑了笑:“这个人,倒也有趣,一点儿也不怕死,难得!”

    “金坛主,就让他们这般白白的走了?”另有一个中年人摇头,脸上一幅意犹未尽神情。

    金坛主呵呵一笑,抚着长髯:“放心罢,这个家伙,早晚得死在咱们手上!”

    “哦----?”那中年人眸子一亮,忙问道:“此话何意?!”

    金坛主一笑:“嘿嘿,你说,魔教的崽子们吃了这么一个大亏,几乎全军覆灭,岂能老实?!”那中年男子摇头,沉声哼道:“依他们睚眦必报的行事习惯,定会找上门来的!”

    金坛主呵呵笑道:“这便是了,这个家伙已经来过一次,下一次来,定要充当前锋的!”

    “可帮主为何要饶他一命?”中年男子不解的问。

    金坛主一滞,摇头笑道:“帮主行事。高深莫测。岂是咱们能够揣度?!”

    那中年男子不以为然的一摆手,哼道:“行了,金坛主。你就甭客气了,一定有什么想法,说说罢,帮主向不以言罪人!”

    金坛主呵呵笑了笑,点头道:“依在下看,帮主是动了爱才之心,见他们三个人义气,不忍杀之!”

    “嗯,这三个家伙都不怕死。确实难得!”那中年男子点点头,漫不经心的道。

    对于这一点儿,他并不觉有什么大不了地,这厅中地诸人,个个都不怕死,否则。很难闯至坛主一级。

    “还有么……”金坛主想了想,呵呵笑道:“帮主定然还有别地意思,在下隐隐猜得,却不想说!”

    那中年男子眼睛一瞪,精芒四射,宛如宝剑出鞘。11恨恨道:“一坛百年花雕!”

    “呵呵。如此甚好!”那金坛主忙笑,抚髯而道:“据我估计。帮主是想钓一条大鱼,将魔教打疼。”“哦----?!”那中年男子忙望向他。

    其余诸人个个都眯着眼睛笑呵呵的看着二人。听他们斗嘴,听得津津有味。

    他们几个坛主与护法,平常甚少相见,各自忙着修练武功,这般聚到一起却也不易。

    金坛主抚髯而笑:“咱们帮主,虽是女儿身,但心胸气魄,却是男人也比不上。”

    “嗯,这倒是不假。”中年男子点头,其余诸人也点点头,纷纷附和赞同。

    此话虽有拍马之嫌,但在他们耳中,却是大实话。

    “这帮魔教的崽子们,帮主是不放在眼中地,那些小鱼小虾,怕也懒得招呼,嫌他们麻烦。”金坛主说道。

    他接着道:“不如一次杀一些大鱼,让魔教老实一些。”

    “嗯,有理,有理!”诸人纷纷点头。少阳掌出,每一击拍出,必然轰杀一人,钱昭庆威风八面,便是身为总堂主地赵守俊也看得热切,下手更加狠辣。

    逃出的几人,虽然个个武功不俗,但在竹林阵中已消耗了大量的内力,已经疲惫不堪,加之二人的武功更胜一筹,转眼的功夫,在二人争先恐后的追杀下,已然尽歼。

    二人看了看四周,月光如水,清辉淡淡,周围一片宁静。

    赵守俊微微一笑,抱了抱拳,斯文有礼地道:“钱堂主,恭喜你武功大进!”

    钱昭庆抱拳回礼:“赵总堂主过奖,我地武功还差得远!”

    二人相视一笑,转身往总坛而去,身形飘逸,无声无息,仿佛两具幽灵。

    赵守俊并无嫉妒之意,他地目光盯在坛主地职位,清平帮中,并不限制每位堂主或坛主的数目,只要你能达到标准,便能升上一级,获得更高地权限。11

    二人这一通杀,心中畅美难言,心满意足的走回去,见到了大厅其余诸人。

    “钱堂主,赵总堂主。收获如何?”金坛主抚髯呵呵笑问。

    赵守俊抱拳一笑:“幸不辱命。杀了六个。”

    金坛主抚髯点头:“嗯,甚好,正好。这般看来,这帮魔崽子已经完全宰了!”

    赵守俊与钱昭庆看去,见其余各路人已经回来,显然自己二人费时最久。

    金坛主又道:“等让帮中兄弟将他们扔出临安城,给魔教的人一个下马威!”

    “这般魔崽子,威风得太久,竟敢来惹咱们清平帮,也该让他们长一长记性!”一个老者沉声哼道。

    其余几人不说话,这个老者乃是一位总坛主。位高权重,他们远远不及。

    “帮主呢?”钱昭庆低声问旁边地一个中年人。

    听到他说,帮主已经离开,钱昭庆心中惆怅,空洞洞的,忙又收慑心神。知道自己逾规了,帮主天仙化人,岂能是自己敢于奢望的,有这份心,也是亵渎不敬!第二天清晨,萧月生睡到自然醒来时。天色尚未大亮。晨曦乍露,天刚破晓。

    他低头看了一眼身旁地刘菁。宛如海棠春睡,白里透红。嘴角带着一丝轻笑。

    昨晚将她折腾了一番,直至不堪承受,方才罢休,即使她体质大变,仍觉受不住。

    他轻轻起来,无声无息,披上一件黑绒披风,慢慢踱下寒烟阁,穿过亭子,经过湖上地回廊,来到了后花园。

    后花园中,有两个曼妙的身影正在翻动,剑光闪闪,寒意森森,是两人正在练剑。

    萧月生微微一笑,这二人正是他地弟子宋静思与宋静云。

    二女穿着月白地紧身绸缎,扎着腰与袖口,显得干净利落,英姿飒爽。

    她们瓜子秀脸雪白如玉,经过观云山庄甘甜泉水与温暖湿润气候的滋润,肌肤越发地莹白无

    二人自来到观云山庄,所见之人,无不是高手,深觉自己的弱小,泛起了丝丝自卑之念。

    这成为无形地鞭子,不停的抽打着她们,激励她们刻苦练功,远超常人。

    萧月生对此事了解于胸,却装作不知道,也不去理会,任由她们姐妹两人刻苦拼命。

    须知不经过这一番刺激,即使有高明的心法,她们不认真,不珍惜,也难成什么绝顶高手。

    二人身形曼妙,动作优雅,长剑翻飞,已是极为熟稔。

    二人的清心诀修炼已有小成,记性大增,况且她们所习的剑法,也并不繁复,化繁为简,却需悟性来体会。

    萧月生慢慢走近,脚步轻盈,无声无息,渐渐来到了西边花圃中央空地旁。

    二女忽然觉察到了师父靠近,并没有停下,依旧演练,直到这一套剑法练完。

    萧月生微微点头,她们地资质绝不俗,加之刻苦勤奋,这一套剑法已是初见雏形,威力颇具。

    “师父!”二女长剑归鞘,转身抱拳,秀脸白里透红,娇艳如绽放的玫瑰。

    “嗯,你们的剑法练得不错。”萧月生点点头,温声说道。

    两女听到师父如此说。顿时大喜过望。眉开眼笑,双眸眯到了一起,笑靥如花。灿烂无比。

    萧月生呵呵一笑,道:“能练到这般地步,你们是下了苦功的,莫要一直紧绷着心弦,有时候,需得放松一下。”

    两女点点头,又露出赧然神色。

    她们身为师父的弟子,竟然比不过旁的人,实在有些丢脸。再看看大师姐江南云,叱咤风云,与华山派与恒山派地掌门谈笑风生,委实令好们既羡慕,又惭愧。

    萧月生的目光锐利,一眼洞穿二女地心思。笑了起来,摇头道:“你们莫要心急,你们大师姐地武功也是一点一点儿练出来的,只要你们下苦功夫,总能追上她的。”

    两女摇头,大师姐地武功。神乎其神。难以测度,她们自知。这一辈子怕是永远追她不上了。

    萧月生微微笑道:“她俗务缠身,不像你们可以专心练功。若是追不上她,可是你们不够聪明!”

    “是,弟子一定尽力!”宋静思柔声说道,语气却是极不确定,她们仍觉得,大师姐遥不可及。

    萧月生不再多说,他本就缺少诲人不倦地耐心,一摆手,道:“走罢,陪师父出去走走。”

    “嗯。”两女点头。

    宋静思稍一沉吟,道:“师父,我跟妹妹先去换一身衣衫罢,好不好!”

    她如今穿的是劲装,虽然干净利落,但身体美好地曲线却显露无遗,在外人面前,便有些不好意思。

    萧月生点头:“嗯,快去快回!”

    两女答应一声,飞身出了花圃,朝南雨楼而去。

    萧月生也出了花圃,站在花圃前,看着碧蓝的天空,仰头吐纳,这个时候地生机最足,一阳还复之机,吐纳的效果最佳。

    但他有聚灵阵,却是不必计较这些,故早晨也不像别的练功之人一样的起来练功。一会儿地功夫,两女换了一身月白的罗衫,脚下飘飘而来,仿佛凌波微步,一尘不染,别有一番风韵。

    萧月生看了一眼,点头微笑,这两个弟子确实是绝色美人,虽然比南云稍差一些,却是因为武功尚弱,神采不足,容光也不像南云那般逼人。

    “师父,走罢!”宋静云娇声笑道,上前拉住萧月生一左臂,雀跃的朝前走。

    萧月生仍由她拉着自己的胳膊,也不挣扎,随着她往前走。

    宋静云活泼灵动,口齿伶俐,说话速度极快,却又极清晰,宛如百灵鸟一般,令人不自觉的跟着愉快起来。

    宋静思则是柔美娴静,说话极少,所有的话都让宋静云说了一般,只是偶尔说一句,往往说到了点子上。

    师徒三人静静出了观云山庄地大门,想要不惊动旁人,却在路上见到了令狐冲与仪琳。

    仪琳一身月白僧袍,晨风徐来,吹动着她的僧袍,飘飘有出尘之态。

    她已经养成了早起的习惯,想要到后花园练功,没想到碰到了萧月生。

    令狐冲亦是如此,他在观云山庄所见。个个都是高手。不输于自己,枉自己学了独孤九剑,却仍未能脱颖而出。委实惭愧,他被刺激得格外勤奋起来。

    二人见到萧月生师徒三人,也跟着一起走,慢慢出了观云山庄的大门,沿着笔直的林间小径漫步。

    “先生,这里真是好风景!”令狐冲指着郁郁葱葱的树林,呵呵笑道。

    萧月生点头微笑,道:“令狐兄弟若是喜欢,不妨住在这里!”

    令狐冲摇头笑道:“这里毕竟是先生你地宅子。住一阵可以,一直住着却是不成。”

    萧月生伸手一指东边,道:“那边也有一处庄子,听说想要出售,你们若是喜欢,不妨买下来。”

    “先生。我们华山派穷得很,可没那么多地钱!”令狐冲摇头苦笑,满脸憾色,道:“若是有钱,实在不容错过!”

    萧月生笑了笑,没有多说。

    他可不想借别人地钱。这乃是后世养成地习惯。借钱容易还钱难,虽说他不在乎。却不想因此而失去朋友。

    仪琳点头道:“大哥,那边要售庄子么?”

    萧月生点点头。笑呵呵的问:“是呀,……怎么,妹子想要买那座庄子?!”

    仪琳轻轻点头,想了想,道:“嗯,我想在这儿买一座庄子,建一间恒山别院。”

    “这倒是个好主意!”萧月生呵呵笑道:“你可住在别院内,咱们兄妹二人做邻居!”

    “先生,这间庄子很贵吧?”令狐冲苦笑道。

    萧月生想了想,道:“也算不得贵,那一家子人想要早早离开,落叶归根,离心甚切。”

    “在这处地段,如此美景,寻常人可是买不起。”令狐冲无奈地叹息一声,可惜如此地机会,白白错过。

    萧月生笑了笑,没有说话。

    随后几人说到了另一个话题,讲到了魔教。“萧先生,清平帮竟敢主动杀死魔教之人,委实胆大之极,令人佩服!”令狐冲笑道。

    “南云手下的人傻大胆,一时激愤,就杀了魔教的人,若是换了下一次,怕是没有这个胆子的。”萧月生摇头一笑。

    令狐冲呵呵笑道:“那是清平帮的弟子胆气足,若是换了咱们华山派,怕是要思量再三的。”

    “令狐冲兄弟,你也甭谦虚了,你们华山派的人,对于魔教也是斩尽杀绝的。”萧月生摆摆手。

    说着话的功夫,几人慢慢走出了林间小径,便要转向高处地柳堤,萧月生脸色一动,忽然停了下来。

    仪琳也停下来,黛眉轻蹙,明眸闪亮,熠熠闪光,转头望向萧月生:“大哥……”

    萧月生摇摇头,笑了笑,继续向前。

    令狐冲看了二人一眼,觉得莫名其妙,依旧向前走,大步流星,迫不及待的想登上柳堤,看一看西湖的晨景。

    忽然,他身子一顿,按上剑柄。11虽然内力不够深厚。没有觉察到风声,但能感觉到一股淡淡的杀气。

    他五官敏锐,天性敏感。对于危险有一股直觉,心中警兆顿生,忙按剑停住。

    柳堤之上,缓缓步下二十几个人,个个都蒙着脸,一身紧身夜行行,将周身包住。

    黑巾上的眼睛,个个都是精芒四射,目光锐利。显然是内力深厚的人物。

    令狐冲剑眉一轩,看他们望向自己几人地目光,觉察到了他们来者不善,怕是冲着自己来的。

    “你们是什么人,藏头露尾!”他皱着眉头问道,踏前两步。挡在仪琳身前。

    他心头越发觉得危险,只是自己身为男子,自然要挡在前面,不能让女人遇险。

    当先地一个老者双眼精芒一闪,宛如闪电迸射,逼视令狐冲。沉声哼道:“你滚到一边儿去。咱们神教行事,外人不得插手。否则,让你惨不堪言!”

    令狐冲冷笑一声:“我可是被吓大地!……你们魔教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此伏击!”“我神教中人,有何畏惧?!”那念头的老者冷笑,声音仿佛是冰块一般。

    萧月生上前一步,站到令狐冲身侧,抱拳一笑,道:“令狐兄弟,你且在一旁掠阵,还是让我来罢!”

    “不成,我岂能让先生你孤自一人面对?!”令狐冲摇头,神色坚决,紧盯着那些人,毫无畏惧地与那些人对视。

    仪琳踏前一步,站在二人地中间,双掌合什一礼,温声道:“令狐师兄,还是让我来罢。”

    令狐冲摇摇头,笑道:“仪琳师妹,你千斤之体,万一被他们伤着可如何是好?!”

    仪琳轻轻一笑,道:“令狐师兄放心,他们想伤我,可也不是那般容易的呢!”

    宋静思与宋静云二女对视一眼,摇摇头,露出惭愧神色,这样地场合,她们二人只是累赘,毫无用处。11

    “师父,咱们两个跑回去,好不好?”宋静云凑到萧月生身后,低声在他耳边说道。

    萧月生摇摇头,嘴唇微动,外人却是听不到声音。

    宋静思与宋静云耳边却传来他温润的声音,温和说道:“你们在一旁好好看着,增长一些经验。”

    他地声音带着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闻听了他的话,二女躁动的心慢慢平静下来,微微点头,算是回答了师父。那些人任由萧月生几人说话,没有露出不耐烦地神色,显然是有恃无恐,令狐冲心中凛然,暗自戒备,朝四周打量。

    这里的位置恰到好处,刚刚是要脱离林间小径,却还没有离开,只差几步的距离。

    此时天色甚早,柳堤上没有人,也无人看得到这里,杀人灭口,最是合适的场合。

    令狐冲瞥他们一眼,见他们目光无情,仿佛没有人的感情一般,心下暗感古怪。

    他想了想,沉声哼道:“我来接一下你们的高招!”

    说罢话,长剑拔出鞘来,一剑刺出,快逾闪电,瞬间已到了那老者地近前。

    老者不慌不忙,一动不动,他身后一人抢上前。长剑轻轻一竖。“叮”的一声轻响,令狐冲的剑尖恰刺中了剑身下半部分。

    此人也是一个老者,却是狭长的双眼。比正常人正狭长几分,被这样的眼睛盯着,有毛骨悚然之感。

    被令狐冲这一剑刺中,那老者手上的剑一颤不颤,唯有狭长双眼精芒闪闪,显然老者地内力强横,令狐冲远远不如。

    他一挡之后,复顺势一剑刺出,奇快无比。宛如一道闪电袭向令狐冲,不容避过。

    令狐冲忙变招,没有闪避,却又是一剑刺出,快得只有一抹残影,令旁人看得不由喝彩。

    宋静思与宋静云自萧月生地身后瞧去。见到令狐冲如此剑法,不由暗自握拳。

    令狐冲的剑虽然没有对方快,却一剑正中对方破绽处,仿佛正等着他送上前来。

    老者变招,又一剑刺来,却是滞了一滞。正好被令狐冲利用变招。剑招一改,仍是一剑刺去。那老者见势。狭长地双眼精芒一闪,忙又变招。心下有些憋屈,竟然又看到了自己剑招地破绽。

    如此又刺了三剑,皆是如此情形,他虽然出剑奇快,但令狐冲地反应更快,虽然没有他出剑快,却能后发先至,等着对方送上门来。

    如此一来,他虽然剑快如电,在令狐冲跟前却是束手束脚,无法施展,每一剑刺出,到了半途,唯有忙不迭的换招。

    这般出剑,往往内力送运出去,还未到头,却又只得忙不迭的收回内力。

    如此几剑下去,他血气翻涌,内力已经造起了反,容不得他如此御使,弄得他血脉激荡,几乎吐血。

    令狐冲却是越战越勇,那男子的出剑明显减慢,令狐冲的反应时间更加从容,每一剑刺出,皆是对着他的破绽,逼得他只能忙不迭的撤剑改招。

    如此几次下来,他忽然一撤剑,退身到了头前老者的身后,显然是明知不敌,不想再自取其辱。

    又有一个人站了出来,使地是一柄长刀,刀身比平常的刀更长几分,一刀斩出,嗤嗤作响,凌厉异常。

    面对长刀斩来,令狐冲轻轻一剑刺出,使出了破刀势,剑光如电,铮的一声,击中了刀身。

    “叮”一声清鸣,长剑与刀身相击,发出悠扬的声音,令人听了耳朵一清。

    令狐冲的剑上蕴着极强的力量,毕竟一直使用黑铁剑练功,膂力极强,即使内力不够深厚,仍旧非同小可。

    使刀之人显然是个秃头大汉,一刀一刀斩出,令狐冲只是虚迎一下,东躲西藏,尽情地施展起了华山派的轻功身法,尽量让他发挥,想要看清他刀法的虚实。

    那人长刀霍霍挥动,酣畅淋漓,一会儿的功夫,使出了性子,刀光闪闪,越发的动人心魄。

    见令狐冲只是一味的躲避,宋静云有些担心,凑到近前,低声对萧月生道:“师父,要不要帮一帮令狐少侠?!”

    对于这个洒脱爽朗地令狐少侠,宋静云还是颇有好感地,不忍见他被长刀所斩,便有些担

    萧月生稍一回头,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

    宋静云也是心眼伶俐,聪明过人,见到师父如此的神情,不由大羞,轻嗔了一声:“师

    萧月生笑了笑,嘴唇微动,外人听不到声音,唯有宋静思与宋静云能够听到。

    他温和清朗地声音在她们耳边响起:“不要担心,令狐兄弟只是寻隙而动,想要一击必杀。”

    二女对师父极是崇拜,极是信任,闻言之下稍一留意,发觉果然如此,明显有些机会,令狐冲都没有利用。师徒三人说话的功夫,令狐冲忽然身形一动,前扑了过去,长剑顺势一刺。

    这一剑,身剑合一,俱是拼尽全力,奇快无伦,即使是那秃头地汉子省悟,想要变招,却已不及。

    “嗤----!”令狐冲的这一剑惊才绝艳,将气势发挥得十之八九,奇快无比的刺了出去。

    “嗯!”一声闷哼传来,却是那秃头的男子捂着手腕,恨恨的瞪着令狐冲,双眼精芒四射,恨不得一刀宰了令狐冲一般。

    令狐冲淡淡一笑,并不在意,战场之上,容不得自己优柔寡断,心需狠,手需辣,否则,无异于自杀。

    看那男子恨恨而退,令狐冲一抖长剑,意气风发,沉声道:“还有哪个一试?!”

    看他的模样,萧月生摇头一笑,仪琳也是抿嘴轻笑。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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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世界里的道士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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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风华正茂,他,身患绝症,他,无奈修道,他,修道有成。他成为金庸世界中的一个小道士。于是,天地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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