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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萧舒     金庸世界里的道士txt下载     金庸世界里的道士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464章 登门(第一更)

    金庸世界里的道士第464章登门(第一更)

    证大师沉默。不急不躁。看一眼李指挥使。摇摇头:只能尽力试。”

    宋供奉忙道:“好好。大师试试看罢。即使救不的。也是王爷的运气不济。”

    李指挥使沉默的点点头。眼神闪烁。脸色阴沉。

    “既如此。老衲便尽力一试。”证大师缓缓点头。脸色沉肃。宝相庄严。扬声道:“觉月。觉空。你们进来。”

    “是。方丈!”两道声音响在门外。两个黄衣和尚推门进来。

    李指挥使一看。这二人皆是青年和尚。身形挺拔。头上铮亮。一个俊朗。一个朴实。各具风采。身形步法一个沉凝。一个飘逸。站在身前。如渊停岳峙。气度从容。

    宋供奉与李指挥使暗自一叹。果然不愧少林宝刹。人才济济。这两个和尚虽然年轻。却已是一流高手。假以时日。定能身绝顶高手之列。

    “觉月觉空。你们且替本座护法。”方证大师道。

    “谨方丈法旨!”觉月觉空和尚双手合什。正声应道。

    “两位施主。我待会行功。需的专心凝志。不能有一丝惊扰。还请见谅。”方证大师合什一礼。然说。

    “大师放心。咱们就当自己哑巴了。聋了!”宋供奉笑道。李指挥使也重重点头。

    本想请他们出去。但见二人如此。方证大师明白。断无如此可能。他们还是不放心。

    想到此。他微微一笑。点点头。不再勉强。转身上了榻。一手撩袈裟。一手扶起瑞阳王。盘膝坐在他身后。

    双掌搭在瑞阳王背心处。方证大师沉下脸色。庄严肃重。慢慢合上双眼。

    觉月和尚与觉空和尚上前一步。站在床榻前。挡住宋供奉与李指挥使。神情庄重。无悲无喜。仿佛没有人的感情。

    宋供奉与李指挥使眉头一皱。心中不喜。对于少林僧人。他们向来瞧不起的。觉的他们不事生产。受人奉养。对江山。对社稷无一丝益处。徒惹麻烦。

    这一次。逼不的已。只能请少林的方丈来。但骨子里。仍对和尚没有好感。

    见这两个小和尚竟拦在身前。如此无礼。自然恼怒异常。

    宋供奉伸手拉一下李指挥使。使个眼色给他。似是说:“稍安毋躁!”

    李指挥使重重喘一口粗气。狠狠瞪一眼两人个和尚。退后一步。坐到桌旁。双眼透过两个和尚的缝隙望过去。

    方证大师一动不动。像一座佛座。透出凛凛佛家威仪。令人肃然起敬。邪念不生。

    即使宋供奉与李指挥使不信佛。看不起和尚。看到此景。也不由的敬佩。端正心态。耐心看下去。

    方证大师神情越来越凝重。丝丝白气钻出来。没有头发阻碍。袅袅升起。消失在空气中。

    宋供奉与李指挥使双手握拳。浑身紧绷。替方证大师紧张。知道他极是吃力。

    忽然。瑞阳王身子颤了一下。片刻后。又颤一下。仿佛被闪电击中。宋供奉与李指挥使腾的站起。上前一步。便要去看。

    两只手拦在二人身前。挡住二人。

    两人抬头一看。正是两个年轻的和尚。

    觉月觉空和尚伸臂相拦。双眼湛湛。无悲无喜。平静如深山中的潭水。静静望着二人。

    两人勃然大怒。李指挥使再也忍不住。乍要怒喝。却忽然省起。不能打扰。伤了方证大师事小。若是伤了王爷。可是罪不可赦。

    他将话吞到肚子里。双眼精芒一闪。伸手探掌。五指张。抓向觉空和尚手腕。

    觉空和尚拜入少林不久。当初承萧月生传了一套心诀。每日练功前。先运行一遍。或在念经时。让其运转。其效如神。他武功进境一日千里。头脑清明。越发灵慧。各种招式。看一遍便能记的七七八八。几乎过|不忘。

    如今。他的地位直追少林年轻第一人觉月。有身少林十八罗汉之望。可谓一步登天。

    他如今的武功。的益于萧月生当初指点。并不逊于觉月。

    觉月精擅数套武功。而他却仅精于一套。便是少林寺的入门拳法——少林罗汉拳。

    这一套罗汉拳。简单平易。乃是少林僧人入门筑基之用。强身健体有奇效。据传来源于少林易筋经。

    因为此拳法简单。少林僧人多是学过即舍。钻研更为精妙的武功。忽略功。

    唯有觉空。因为师父传下此套武功。便撒手人寰。他平常苦练这一套武功。已是颇有心的。

    后经萧月生点拨。其中精妙与关窍俱明。他的少林罗汉拳。已经脱胎换骨。威力无穷。

    见李指挥使神色不善。他心思敏锐。已有感觉。见其出招。也不意外。手腕一翻。翻掌为拳。一拳击出。

    李指挥使化爪为掌。将其拳头包住。想以内力取胜。

    李指挥使本是大内高手。因为表现出色。远超同'。外放成为王府侍卫首领。任指挥使。其所修心法。源自大内。精妙绝伦。非是寻常武林门派可比。

    他自恃年纪大。心法妙。故觉内力必然远胜这个小和尚。欲以拙胜巧。一力降十会。

    觉空和尚知其心思。手臂拧动。拳劲透出“钻”字诀。手腕轻翻。猛的加速。与后世的寸劲儿相似。

    这一个“钻”字诀。来源于萧月生所传。乃周身放松之后。猝然一击。将内劲化为一点击出。近距离之内。足以令人致命。

    他如今的功力。拳头贴近青砖。陡然发力。可将青砖击碎。没有使力距离。仍能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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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拳一掌相撞。“砰”的一响。觉空和尚面色如常。李指挥使退后一步。甩动手臂。低头看去。脸色微变。

    他脸色阴沉。看着手掌。手掌中心。一个酒盅大小的红斑。鲜红如血。

    一阵阵疼痛传到心里。仿佛被灼烧一般。无法忍受。

    左手疾点。在内关与肩井重重点一下。想要镇住疼痛。但钻劲岂能这般容易化去。

    一道真气钻入他体内。沿着经脉。直钻入他心脉。

    他内力深厚。心法独特。丹田源源不绝输出内力。不停的消融着这股内息。

    当内力来至他肩井位置。滞了一滞。被其穴道阻住。随即丹田内力源源涌进来。像是使用人海战术一般。完全堵住经脉。容不的它过去。渐渐将其同化。

    李指使长吁一口气。抬头狠狠盯着觉空和尚。

    觉空和尚合什一礼。默然不语。眼神一片平和。无悲无喜。仿佛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李指挥使怒目相视。喘一口粗气。身子紧绷。极不服气。想要再较量一下。

    肩膀却落上一只手掌。宋供奉搭他肩膀。冲他摇摇头。

    对于宋供奉。他心中忌惮。不敢放肆。虽是不甘。也只好忍下这口气。恨恨瞪觉空和尚一眼。

    觉空和尚淡淡一瞥。合什一礼。微阖双眼。宝相庄严。嘴唇翕动。似是喃喃自语。没有出声。

    觉月和尚看一眼觉空。再瞥一眼李指挥使。心中暗自一笑。他深知觉空师弟的内力古怪。劲力玄妙。令人防不胜防。这个姓李的指挥使与他对手。自讨苦吃罢了!

    宋供奉目光淡淡一扫觉空。见他不骄不躁。沉静自如。心下也不由赞叹。果然是少林的和尚。心性不俗。

    四人正在无声交锋之际。方证大师头上白气蒸腾。越来越厉害。仿佛蒸笼一般。

    这一会儿功夫。瑞阳王脸色苍白。不复开始时的红润。眉头紧皱着。似乎痛苦难当。

    李指挥使忙低声道:“宋老。到底成不成?!好像不太妙啊!”

    宋供奉眼睛紧盯着。摇摇头:“事到如今。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万一方证大师不成。咱们便陪王爷一块儿走罢!”

    李指挥使面色一变。他正当壮年。身在高位。一天到晚忙忙碌碌。一天也未能享受。便要下去陪王爷。他实不甘心。

    他眼珠转动。急思解决之法。却一筹莫展。若是实在不成。唯有派人去大内。请来禁宫的高手。

    “哼!”一道闷哼声响起。瑞阳王身子震一下。

    众人忙转头望去。他又恢复如常。脸色苍白。眉宇间透出痛苦神情。仿佛在做噩梦。

    方证大师慢慢收回右掌。轻吁一口气。头上白气稀薄一些。他慢慢睁开眼睛。

    “大师。如何?!”李指挥使急切问道。

    方证大师摇头。叹息一声。神情凝重。

    “大师。王爷情形究竟如何?”宋供奉抱拳一礼。温声问道。从容不迫。

    他放下生死。反而看开了。心神从容安定下来。语气从容。

    方证大师慢慢放下瑞阳王。解座下榻。摇头叹息:“王爷头上盘踞着一道轻细真气。凝而不散。老衲本想驱散它。没想到这道内息如此精纯。坚韧过人。唉——!……老衲惭愧。功力不胜此任。”

    “大师修炼易筋经。功力精纯。天下罕见。若是大师也不成。那王爷他……”宋供奉叹息一声。

    方证大师苦笑一声。想了想。道:“天下之大。奇人异士无数。尤其在朝廷内。更是卧虎藏经。老衲这点微抹之技。算不的什么。”

    宋供奉摇头:“大师过谦。大内虽有高手。但比起大师来。仍是逊色多多。大师没有法子。他们也不成的!”

    “唉……。可怜王爷。英明神武。却最终落的如此下场!”李指挥使重重叹息。满脸悲戚。

    他一半是叹瑞阳王。一半是为了自己悲哀。一个如熊般壮实大汉。如此悲伤。份外打动人。

    方证大师看了他一眼。沉吟不语。

    看他模样。宋供奉与李指挥使忙望过去。

    宋供奉忙抱拳。深拜下去。重重一礼:“大师。莫非你还有解救之策?烦请不吝指教!”

    方证大师忙伸手。将他扶起。看了看他。脸色迟疑。

    “大师莫非有什么难言之隐?”李指挥使急忙问。

    方证大师点点头:“老衲想起一人。此人武功通神。高深之极。若是出手。比起老衲。要强的多!”

    “是谁?!”李指挥使忙问。身子绷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方证大师。

    方证大师迟疑道:“只是。此人已经归隐武林。不问世事。怕是很难请到。”

    “大师说的是何方神圣?!”宋供奉沉吟着道。

    “惊鸿一剑萧一寒。两位施主可曾听说过?”方证大师蔼然问道。

    “是他?!”李指挥使微微色变。看一眼宋供奉。神情古怪。

    宋供奉抚掌。重重点头:“对啊!把他给忘了!……惊鸿一剑萧一寒。他的大名。我可是如雷贯耳!”

    “大师。他武功果如人们所传。如此高明?”宋供奉一脸好奇神色。问道。

    方证大师点头。肃然道:“萧先生的武功。深若渊海。莫可匹测。老自愧不如!”

    “哦——?!……那他如今何在?……我亲自去请!”宋供奉忙道。精神一振。

    出家人不打诳语。如方证大师这般的道高僧。更不会说谎。既然如此高明。王爷可就有救了!

    “唉……。可惜。萧先生如今隐遁海外。怕是寻不到了!”方证大师摇头叹息。

    “归隐了?!”宋供奉皱起眉毛。

    方证大师点点头。摇头一笑。

    宋供奉想了想。在脑海里回忆着萧一寒的资料。忽然一振。抬头问:“萧一寒是不是还有一个弟子。叫江南云。也是一个高手?……她一块儿走了?”

    “江施主倒是没走。”方证大师。摇摇头:“江施主断不会容人打扰施主的!”

    “这是人命关

    事!”宋供奉一瞪眼睛。随即一想。笑了起来。道:!”

    “宋施主请说。”方证大师道。

    宋供奉双眼炯炯。微微一笑:“我先去请江南云。让她帮忙治王爷的病。……嘿嘿。她若治不好。自然会请她师父出山!”

    方证大师想一想。点点头:“这不失为一法。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阿弥陀佛……”

    他心中微有内疚。将江南云搅了进来。但随即想到。为了救人。倒也顾不的了。

    宋供奉眉飞色舞。似乎瑞阳王醒了过来。

    “宋……宋老……”李指挥使低声道。拉他袖角。

    宋供奉转头望他。目光疑惑。

    “咱'|出去说话。”李指挥使轻声。

    宋供奉扫一眼方证大师他们三个。又望向李指挥使。点点头。抱拳对三个和尚笑道:“大师。容我失陪片刻。去去便来!”

    “两位施主自便。”方证大师微笑

    “怎么了?”宋供奉一出来。刚一站到院中。便压低声音问。

    李指挥使叹息一声。摇头道:“宋老。唉……。萧一寒。怕是请不来的。”

    “请不来?!”宋供奉声音一提。随即降下来。不以为然道:“我亲自去请。许下重诺。怎能请不来?!”

    虽然武林中人对朝廷颇是不善。侠乃以武犯禁。与朝廷本就相克。虽是不怕。却也敬而远之。毕竟的罪了朝廷。便无容身之处。即使自己无碍。总会波及家人。

    若不是什么了不的的大事。朝廷重官请他们做事。总不会太过拒绝。武林高手也的吃喝拉撒。那些官员护卫之中。不乏高手。不招惹为妙。

    李指挥使苦笑一声。想了想。朝里面看一眼。拉着宋供奉。出了院子。来到一间屋中。

    这间屋子位于另一进院中。与王爷的书房隔着甚远。

    进了屋。宋供奉重重坐到桌旁。大马金刀。脸色不愉。瞥他一眼。沉声哼道:“究竟怎么回事。说罢。莫要鬼鬼祟祟的!”

    李指挥使探头。朝左右瞧一眼。迅速缩回身子。小心将门关上。坐到宋供奉对面。

    他叹息道:“宋老。这件事。极为机密。需的小心!”

    “说罢。究竟什么事。还有如此小心!”宋供奉不耐烦的摆摆手。

    “江南云。怕是很难请回来!”李指挥使叹息一声。说道。

    宋供奉虽然不耐。但听他三番五次这般说。必有充足理由。按捺心中焦躁。道:“说说。为什么?!”

    李指挥使直言相告:“实不相瞒。这萧一寒有个结义兄弟。名叫潘吼。是临安城一个小帮派的帮主。他已经被王爷下令杀了!”

    “潘吼?萧一寒的结义兄弟?杀了?”宋供奉眉头皱起。喃喃低语两声。忽然一抬头:“小李子。你是说。王爷派人杀了萧一寒的结义兄弟?!”

    “正是!”李指挥使苦笑点头。

    “怎么会这样?!”宋供奉疑惑问道。

    “唉——!”李指挥使叹息一声。道:“那潘吼胆大包天。竟来王府偷盗王爷的玉石。自寻死路!”

    “唔。竟有这事?”宋供奉似是不信。摇了摇头。

    李指挥使叹道:“当初。也不知道他是萧一寒的结义兄弟。王爷勃然大怒。直接派了贴身十侍。前去取潘吼的人头。”

    “人可曾杀了?”宋供奉皱着眉头问。

    李指挥使点头:“杀了!”

    宋供奉摇头。苦笑连连。站起身来。左右踱步。手指揉着眉头。来来回回。

    李指挥使看着他。期望他能有什么好办法。

    宋供奉忽然停下。转头道:“对了。有人知道杀潘吼的人是咱们王府吗?”

    李指挥使苦笑:“十侍卫至今未归。凶多吉少。说不定。能推测出来。”

    “不会。不会。”宋供奉摆摆手。吟道:“十侍卫即使被擒。也不会被问出来。他们最多会以为。是哪个王爷动的手。至于是哪个王爷。却是猜不准。”

    “嗯。有理。”李指挥使点头。道:“不过。万一真的逼出口供来。若是亲自登门。怕是有危险。”

    宋供奉摇头:“十侍卫他们嘴里藏着毒。不会开口的。”

    李指挥使道:“为了以防万一。宋老。不如让方证大师出面。代为邀请。更为妥当一些。”

    “这倒不失为一个好法子!”宋供奉呵呵笑道。

    大厅里灯火通明。宛如白昼。这是宋供奉的院子。靠近王府不远的一处大宅院。

    晚宴之上。共设两桌。一桌是三人。另一桌是随方证大师同而来的黄衣和尚。桌上饭菜皆是素斋。

    宋供奉与李指挥使也没有喝酒的兴致。只是吃菜。说一些武林掌故。气氛轻松融洽。如春风一般。

    吃饱了饭。三人来到院中。不畏严寒。在院中小亭里坐下。

    “大师。我有一事相求。”宋供抱拳。脸带微笑。儒雅翩翩。仿佛书生。

    “宋施主请说。”方证大师左手动佛珠。右手竖掌。蔼然道。

    宋供奉手抚胡髯。呵呵笑道:“我们是朝廷中人。与武林甚少来往。贸然前去。怕是请不来江南云。……想烦劳方证大师出马。代请她过来。如何?”

    方证大师一怔。随即摇摇头。蔼然一叹:“两位施主。惭愧。老朽亲自前去。怕是不成。”

    “怎么。大师不肯帮这个忙?”李指挥使眉头一皱。脸色冷了下去。眼中寒

    方证大师不动声色。面容平静。蔼然叹道:“说起来。老衲与这位江帮主。还有一些不协。”

    “哦——?!”李指挥使斜眼望他。满脸不信。

    “阿弥陀佛——!”方证大师合什宣了一声佛号。道:“出家人不打|语!……先前。江施主曾硬闯我少林。老衲虽不在意。无嗔无怨。但少林上下弟子们。却觉她太过轻狂。不甚喜欢。”

    “还有这等事?!”李指挥使笑道。

    方证大师苦笑一声。摇摇头:“这位江帮主。出自名师。武功精奇。性子也有几分骄傲。艺高人胆大。……唉。我少林上下。差点儿颜面尽失。”

    宋供奉抚髯笑了起来:“呵呵。看来。这个江南云。人称辣手仙子。果然有几分本事。并非人们因为貌美而吹捧出的名声。”

    方证大师摇头:“唉……。老衲实在帮不上忙。惭愧!”

    “如此。那咱们也不强人所难。我亲自去请便是!”宋供奉呵呵笑道:“无论如何。劳烦大师跑一遭。我等感激不尽!”

    “哪里哪里。宋施主客气了。”方大师摆手。蔼然一笑。

    日暮时分。临安城被红霞笼罩。仿佛被涂上了玫瑰颜色。繁华之外。显出几分温馨来。

    安城南城门。大道宽敞。这个时候。人群涌动。劳累了一天。多是出城回家。或是城里人家游玩一天。返回城中。

    来来往往的人。将宽敞的大道堵上。各自沿着一边走。倒也秩序井然。没有耽搁。

    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如狂风暴雨一般的急促。由远及近。转眼便到跟前。

    来来往往的人们急急忙忙让出一条道来。免的被马踏着。

    这个时候。能骑马的人。便如后世能买名牌轿车一般。非富即贵。招惹不的。

    一转眼的功夫。十匹马护着一辆马车。来到南城门。在城门前停了下来。

    这时候。人们看清了他们的真容。

    五匹马在前。五匹马在后。漆黑的马车停在中间。这些马一动不动。仿佛扎根在地上。

    这十匹马骨架高大。雄壮惊人。毛发是一码的漆黑。身上仿佛披了黑子。在夕阳下闪闪发光。神骏异常。

    它们个个汗水淋漓。冒着热气。却精神依旧昂扬。双眼炯炯有神。不露疲色。

    马上骑士。一半二十余岁的年轻人。一半三四十岁的中年汉子。双眼俱是精芒四射。太阳穴高鼓。

    “是清平帮的人?”人群中有人低声议论。

    “看着眼生。好像不是。”有人|话。

    “这么多高手。除了清平帮。还有哪个门派?!”有人不服气的重重哼道。

    “清平帮可不是这么横行霸道!”又有人不屑的哼了一声。

    “嘘——!”有人忙竖指唇前。按住说话之人。低声叱道:“你不要小命了?!他们杀你跟宰鸡一样!”

    “哼。在清平帮境内。我才不怕。谅他们不敢杀我!”那人挣开对方。凛然无畏。

    此人年约二十。脸上犹存稚气。身形单薄。一双大眼却是滴溜溜转。灵气十足。

    他正在挣扎。忽然一顿。发觉一道目光扫过来。身子一阵发冷。仿佛两柄剑刺到身上一般。不由生出畏惧之念。不敢再胡乱动。

    马上一个骑士转头瞥了他一眼。精芒四射。宛如实质。见到他不敢再动。这个青年骑士不屑一笑。转过头去。懒的再理会。

    那青年人虽然不服气。但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还是懂的的。心里了一下。不再说话。

    最前头的一个中年骑士一拉马缰绳。骏马转身。来到马车旁。低声道:“宋老。临安城到了!”

    “进城罢!”沙哑的声音响起。平平淡淡。没有感情。

    “是。进城!”中年骑士沉声应道。一拉缰绳。转马向前。挥了挥手。

    他脸庞削瘦。两撇小胡子乌黑发亮。气度飘逸潇洒。一双眼睛却冷芒四射。令人不敢直视。

    十匹马同时启步。缓缓向前。仿佛十个人齐步走。马的步伐一致大小。五匹马一排。整齐划一。

    虽然仅有十匹马。围观众人却觉的。仿佛有数十匹。数百匹马在眼前。森严的气势压的人喘不上气来。

    人们自觉让开一条道。一个青年骑士忽然一提马缰。冲出队列。抢在前头。朝守门的兵卫奔去。

    守门的共有十个人。已经拿起了刀枪。摆开阵势。虽然如今天下太平。但总有贼盗。不能不防。

    隔着一丈远。黑马忽然止步。扬起前蹄。“希”一声长嘶。声音洪亮。

    马上青年骑士冷着脸。自怀中取出一个木牌。握在手心。朝挺枪戒备的守兵一亮。

    那些守卫一看。忙纷纷放下枪。躬身行礼。

    青年骑士冷冰冰的摆摆手。收回木牌。沉声道:“不必多礼。让开罢。莫要乱说话!”

    “是!是!”守卫兵士忙不迭的点头。

    此时。其余九匹马与马车缓缓而来。马蹄轻翻。闲庭信步。说不出的悠然。透着一股优雅高贵之气。

    人们议论纷纷。不知这些人究竟何方神圣。

    有人上前问那几个守门的兵士。却惹来一阵叱斥。不该问就别问。免惹麻烦上身。

    人们看着无趣。各自离开。

第231章 范家

    萧月生闭关,除非生死存亡,否则,有天大的事情,也不能打扰他,仪琳便呆在观云山庄,等大哥出关。

    刘菁与江南云曾问,可是有什么大事,仪琳秀脸通红,摇头不语,心下惭愧。

    苏青青经常过来,见到仪琳,顿时惊为天人,仪琳身上,有一股柔弱而圣洁的气息,惹人亲近。

    这一日,刘菁众女乘座苏青青的画肪,在西湖上悠悠飘满,她们聚在一起,说一些闲话,悠闲而惬意。

    仪琳被众女感染,也变得欢快起来,宋梦君也赶了过来,与众人一同说笑,不复冷若冰霜的模样。

    忽然,江南云远黛般的眉头轻轻一耸,刘菁也略有所觉,推窗望远处,有一艘画肪缓缓靠了过来。

    苏青青画肪上,有萧月生所题的字,武林中人,罕有敢自讨没趣,结怨于惊鸿一剑。

    画肪上走下一个俊逸的年轻男子,剑眉斜插入鬓,双眼似是朗星,精芒隐隐,浑身上下,英气逼人,宛如出鞘宝剑。

    他抱拳一礼,冲着苏青青的画肪道:“在下东海范东方,见过苏小姐!”

    画肪内,众女安静下来,苏青青一怔,精致的脸庞神色一变,望向宋梦君。

    宋梦君皱了皱眉头:“是他?!”

    苏青青秀脸绷紧,慢慢点头。“苏小姐可在?”俊逸青年范东方抱拳问道,声音温和而明朗,令人闻之大生好感。

    苏青青紧闭着樱唇,一言不发,秀脸绷紧。似是生着闷气。

    “苏姐姐,怎么回事?”江南云黛眉一挑,低声问道。

    苏青青摇头不语,黛眉紧蹙,愁云笼罩,江南云开口相问,惹得她长长叹息一声。

    “若苏姐姐不想见他。我把他赶走,如何?”江南云笑盈盈的问,作势欲行。

    苏青青忙摇头,叫住她。

    见江南云明亮的眸子满是好奇,苏青青叹息一声,脸上满是无奈:“他确实是找我的。”

    说罢,她扬声叫道:“范公子,请过来说话罢!”

    范东方步履沉凝,稳稳的踏到画肪上,此时。苏青青挑帘而出,宋梦君紧跟在她身后。

    “苏小姐,久仰。”范东方见到这般多女子,个个俱是绝色,不由一怔,忙收慑心神。抱拳对苏青青一礼。

    苏青青还了一礼。脸色冷淡:“范公子,客气了。”

    说罢,便抿嘴不语,转头看向远方。

    宋梦君站在她身后,抱了抱拳,玉脸恢复了冷若冰霜,冷冷说道:“范公子,便是东海范家地大公子罢?”

    “正是在下。”范东方点头,露出询问之色。

    “我姓宋。乃苏妹妹好友。”宋梦君冷冷道,哼了一声:“你们难道不能放过苏妹妹?!”

    “原来是宋姑娘。”范东方气度翩翩,俊逸儒雅,彬彬有礼的一笑:“宋姑娘此话从何说起?”

    “苏妹妹不想嫁人,你也别再痴心妄想,还是死了这份心罢!”宋梦君冷冷道。

    范东方眼神一变,宛如两道寒光迸出。随即恢复如常。看了紧绷着脸的苏青青一眼,淡淡道:“苏小姐。你的意思是……?”

    苏青青紧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淡淡说道:“嗯,宋姐姐最是了解我!”

    “不知在下有何不对之处,让苏小姐如此嫌弃?!”范东方仍带着微笑,温声问道。

    仪琳睁大着明眸,看着这个俊逸的青年,有些佩服他的修养,如此情形,还不发怒。

    江南云明眸中却露出戒备之色,此子如此年轻,已有这般城府,委实不能小觑。

    苏青青抬头瞥他一眼,淡淡说道:“范公子大名,小女子也是久仰得很!”

    “嗯……”范东方脸色微变,马上又恢复如常,露出惊讶神情,道:“道听途说,捕风捉影,苏小姐这般超凡女子,难不成也相信那些子虚乌有之事?!”

    “空穴来风,岂能无由?!”苏青青淡淡道,转过头去,看着远方湖面,阳光明媚,湖光粼粼,宛如万千宝石在滚动。

    范东方微眯一下眼睛,精芒一闪而过,摇头一笑,叹道:“唉……,在下非常失望!”

    苏青青冷笑一声:“惹范大小爷失望,小女子的罪过,……还是请范大小爷离开罢!”

    “临来时,我去贵府拜访,苏老爷子很生气。”范东方似是没有听到她地话,转开话题,笑吟吟的道。

    “我爹爹生气,还不都是你?!”苏青青冷笑一声,愤愤的瞪着范东方。

    “咱俩的婚事,乃是苏老爷子提起,如今,你离家出走,苏老爷子深感颜上无光了罢。”范东方脸带微笑,漫不经心,语气温和,似是情人的话语。

    苏青青嫌恶的瞥他一眼,转身便走,挑帘进了画肪之内。

    范东方要跟上去,宋梦君忽然横身一步,挡在他跟前,冷冷瞪着他:“范公子,请自重!”

    范东方皱了皱斜插入鬓的眉毛,脸色沉了下来,冷冷道:“我若不自重,又要如何?!”

    “久闻东方范家剑法卓绝,小女子不才,要讨教一二!”宋梦君冷若冰霜,淡淡说道。

    范东方眉头皱起,目光在她身上扫来扫去,知道东方范家的,中原武林并不多见,而知道东海范家,却又毫不顾忌的,更是罕见。

    “你……究竟是什么人?!”范东方没有贸然出手,抑住怒气,缓缓问道。

    “无名小卒罢了!”宋梦君冷冷道。

    恰在此时。江南云惊喜的叫道:“师父!”

    众女一怔,齐齐转头望去,一叶扁舟悠悠而至,宛如一片羽毛,在湖面上浮动。

    他站在舟头,青衫飘飘,宛如御风而行。小船没有桨橹,也没有人划船,却自行飘动,颇是古怪。

    看似轻飘飘地,缓慢得很,但小舟很快便到了他们跟前,停在十几丈远,萧月生身形一跃,飘然落到江南云身前。

    “大哥!”仪琳激动的叫道,脚下踏出两步。僧袍飘飘,一晃而至萧月生身前。

    萧月生一身青衫,神采奕奕,宛如周身放着光泽,刚炼好了一炉龙虎丹,他心中兴奋难言。精气神没有尽敛。

    “妹子。可是好久没来看我了!”萧月生呵呵一笑,拍拍仪琳纤弱地秀肩。

    “我特意禀明师父,来看大哥呢!”仪琳轻声道,白皙如玉的脸庞露出一抹红晕,娇艳绝伦,明艳不可方物。

    “好好,就该如此!”萧月生呵呵笑道,甚是欢快。

    范东方看着萧月生,俊脸微沉。神色不甚好,他身为东海范家的大公子,一向是众人的中心,何时被如此冷落。

    “师父,仪琳师叔来了三天了!”江南云笑盈盈说道,一身粉红罗衫,娇艳妩媚。风情万种。

    “妹子。这次来了,可不许马上就走!”萧月生笑道。

    “嗯。”仪琳轻轻点头。神色认真,秀脸通红。

    “见过萧先生。”门帘一动,苏青青钻了出来,向萧月生盈盈一礼,笑意嫣然,容光惊人。

    摆了摆手,萧月生呵呵一笑,只是以目光示意不必多礼。

    苏青青盈盈起身,站到了刘菁身边,沉默不语,看也不看范东方一眼。

    萧月生转过身去,看了一眼范东方,见宋梦君浑身戒备,似是一触即发,呵呵笑道:“宋帮主,这是怎么?”

    宋梦君冷若冰霜地脸庞露出一抹笑意,雪白细腻地下颌朝范东方一点:“他要寻苏妹妹的麻烦!”

    萧月生一怔,转头望向范东方,目光温润,双眼深邃,脸上地笑意慢慢收起。

    “在下东海范东方!”范东方抱拳一礼,傲然而道。

    在众女面前,他谦虚而儒雅,但面对萧月生时,他总觉得对方眼神中是一种居高临下,令他极为反感。

    “范公子……”萧月生微微颌首,转身望向江南云。

    江南云走过来,带着一阵香风,凑在萧月生耳边,嘴唇翕动,却不见声音,施展传音入密。

    萧月生不时点头,目光在范东方脸上转了几次,范东方毫不示弱的与他对视,微微带笑,傲气隐隐。

    将范东方的来历告知,江南云挪开了身子。

    她身为清平帮的帮主,如今又建了清平别院,负责收集情报,对于东方范家,虽所知不多,却远比寻常人知道得多。

    “东海范家……”萧月生沉吟一下,摇头一笑,淡淡道:“范公子,东海范家一微不履中原,为何突然造访?”

    范东方微笑道:“不错,我们一直不履中原,这一次踏足中原,却是不得不为之!”

    “哦----?”萧月生扬了扬粗重的眉头。

    “苏小姐本是在下的未过门夫人,却忽然消失不见,我只好一路探访,寻到此处。”范东方缓缓说道。

    此时,他的画肪钻出四个人,身着劲装,站到船头,目光如电,冷冷望着这边。

    他们四个俱是身形削瘦,面容冷峻,腰间佩着长剑,剑身比寻常地剑更长几寸,快要触到他们脚踝。

    “原来如此。”萧月生点头。

    对于范东方隐隐的敌意,他开始便觉察到了,却不以为意,见到未过门的夫人对别地男人亲近,自然不会愉快。

    “夫人,妹子,咱们回去说话罢。”萧月生不理会范东方,转头对刘菁笑道。

    “嗯,苏妹妹也一起过来罢。”刘菁笑着点头,她一身月白罗衫,皎洁无瑕,容光若雪。

    “是。”苏青青点头。

    “范公子,今日暂且别过。”萧月生抱拳一笑,显然是要送客。

    范东方脸上的笑容一丝全无,冷冷瞪着萧月生,沉声哼道:“萧先生是吧,苏小姐不能走!”

    萧月生粗重的眉头一皱,似是不愉,眼帘耷拉着,语气越发的轻淡:“哦----,为何?”

    “她是在下地夫人,必须随我回家!”范东方冷冷说道,毫不客气,目光精芒闪动,咄咄逼人。

    “她是我地客人,无人能够勉强!”萧月生语气蓦地一沉,斩钉截铁地道。

    恩怨情由,江南云已经跟他说清楚,对于范东方,自然不会有太大好感,见他这般不知进退,便有些恼怒,他如今天雷之力有成,性子越发霸道强横,容不得别人的违抗。

    “苏小姐,你真的要一条路走到黑?!”范东方望向苏青青,冷然而道。

    苏青青神色漠然:“就是死,我也不会嫁给你!”

    范东方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好----!……好----!”

    画肪上的四个剑手飘身踏上画肪,站到了范东方身后,眸子里冷芒四射,死死盯着萧月生。

    四个人虽然削瘦,气质却如虎豹,手按剑柄,虎视眈眈的望着他,蓄势待发。

    萧月生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看着他们五个,神情古怪。

第232章 金丹

    “好----!……苏小姐,既你如此说,在下也不强人所难,自此以后,我范东方与苏小姐一刀两断!”范东方哈哈笑道,目光冷然,似能将人冰冻。

    苏青青秀脸一冷,淡淡瞥他一眼,哼道:“那再好不过!”

    范东方脸色铁青,死死瞪着苏青青,俊逸的脸庞微微扭曲,狰狞初露,右手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往上抬。

    众女神色一紧,以为他恼羞成怒,要翻脸,要动手。

    苏青青脸色淡漠,看也不看他一眼,转头望向远方的湖面,那里波光粼粼,湖底似有一条金色巨龙在蜿蜒游动,金光映到了湖面上,不停的变幻着。

    死死盯着苏青青精致绝伦的脸庞,范东方眼光越来越锐利,呼吸粗重,脸上神色变幻,似是内心挣扎不已。

    右手慢慢抬到头上,他长长吸了口气,一挥手,沉哼道:“撤!”

    说罢,身形霍的一转,踏步跃起,飘落到他的画肪上,其余四人紧跟其后,画肪一荡,缓缓驶动,慢慢离开。

    范东方站在船头,锐利逼人的目光一直盯着苏青青的玉脸,似乎想看出什么。

    苏青青轻瞥了他一眼,眼神淡漠,似乎看一个陌生人,一瞥之后,转过头去,不再看他。

    范东方紧咬着牙,咯咯作响,俊脸扭曲,他从来都是天之骄子,从未受过这般冷脸拒绝,耻辱宛如火焰,在胸口熊熊灼烧。

    他冷笑一声,霍的转身。回到了画肪中。

    看着画肪慢慢离开,江南云诸女开始活跃开来。

    “苏姐姐,这位范公子,英俊不凡。为何拒绝呀?”江南云巧笑倩兮,抿嘴笑问。

    苏青青白了她一眼,嗔道:“他----?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花花公子一个!”

    “嘻嘻,那是他没遇到如苏姐姐你这般美貌女子,若是早见了苏姐姐,定不会再见异思迁啦!”江南云嘻嘻笑道。

    “狗改不了……。江山易改,禀性难移。我才不信!”苏青青娇哼,抿嘴一笑,道:“江妹妹,你不会是瞧上他了吧?!”

    这一句极狠,江南云登时一噎。狠狠白她一眼,觉得说这样的话题,太过大胆,会被师父所耻笑。

    她转开话题,问苏青青道:“苏姐姐,我曾听人说,东海范家剑法超卓,不知是真是假?”

    “嗯!”苏青青用力点头,秀脸上笑意消散。神情凝重:“范家的泣血剑,阴毒异常。”

    “可惜了,他竟忍住了,没动手,还真想见识一番东海范家的剑法呢!”江南云露出憾然之色。

    “范家剑法虽然厉害,却远不是江妹妹你的对手。”苏青青抿嘴微笑道。

    江南云摇头,看了萧月生一眼。见他正与仪琳在低声说话。心中顿觉一阵失落,不想再说话。

    “苏妹妹。范家……,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刘菁问苏青青。

    苏青青看了一眼站在那边低声说话地萧月生,低声娓娓道来。

    此事说来也并不复杂,她出身江南苏家,结果,苏家的老爷子与东海派的范家口头结亲,要将苏青青嫁与范家大公子范东方。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并不由自己作主,苏青青隐隐听得范东方的风流名声,便不同意。

    但她父亲苏老爷子虽然宠她爱她,此事却关系苏家信誉,容不得反悔,丝毫没有商量地余地,于是,苏青青索性离家出走。

    “江南苏家?”刘菁咬着下唇,皱着眉头,沉吟着道:“莫不是姑苏城里的苏家?”

    苏青青抿嘴点头,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刘姐姐,我一直瞒着你们,不会见怪罢?”

    刘菁温柔一笑,摇摇臻首:“我家老爷曾说过,大伙儿都有秘密,岂能事事对人言?”

    苏青青舒了口气,露出微笑。

    “苏家,可是了不得的一个武林世家!”刘菁光洁如玉的脸庞露出恍然的神色:“……怪不得,老爷一直说,你身藏绝技,咱们却觉察不到呢!”

    苏青青看了那边一眼,萧月生仍与仪琳在低声说话,仪琳微笑着,含着一丝娇羞,明眸之中绽着崇慕,整个人都在发光一般。

    她们几个在这边说话,萧月生与仪琳则在另一边低声细语。

    “不愧是我的妹子,竟能救回你师父!”萧月生低声赞叹。

    仪琳含羞带笑,咬着下唇,强抑喜悦,低声道:“是大哥教我护心指,还有返魂丹。”

    萧月生呵呵一笑:“妹子能够精通这套指法,定是学有所成,难得难得!”

    仪琳被夸得眉开眼笑,却是在强抑自己,不让自己骄傲,但她胸无城府,单纯若白纸,怎么也掩不住。

    夜晚,寒烟阁地下,丹室之中。

    萧月生静静盘膝而坐,身旁六枚白玉光泽闪烁,宛如星辰,一闪一闪,带着莫名的韵律。

    江南云本想过来护法,但周围的空气仿佛变成了实质,呼吸困难,一刻也呆不住,只能出去,留在寒烟阁,以防万一。

    萧月生身前有一只玉磐,小巧玲珑,若有意外,可轻敲一下,召唤江南云下来帮忙他神情肃穆,伸手一吸,东边地橱架飞起一只白玉瓶,缓缓飞来,似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托着送过来。

    萧月生伸手接住玉瓶,玉瓶外形简朴,没有雕刻图案,玉质却晶莹温润,光华隐隐流转,一看即知,非是凡品。

    拔下玉瓶地瓶塞,自里面倒出五枚紫色丹丸,乍看之下,丹药是紫色,但仔细观察之下,却能发觉似是而非,似紫似金,看不真切,仿佛外面包裹着一层淡淡雾气。

    仅留一枚,其余四枚送回玉瓶,塞上,屈指一弹,冉冉飘起,落回了橱架上。

    一仰头,吞服了紫丹,这便是他所炼制的龙虎丹,以大量的奇异灵药,经过九天闭关所炼制。

    龙虎丹服下,他微阖双眼,周身的衣衫陡的鼓动,轰隆隆之声响起,整个丹室仿佛充满了天雷。

    他须发立起,仿佛被雷电所击,双腿盘膝,却浮起一尺,虚虚坐在半空之中。

    轰隆中越来越响,到了后来,仿佛是无数地天雷在一起炸响,他周身亮如白昼,似是一轮太阳,散发着灼眼的光芒。

    无数道闪电在他身边缭绕,仿佛一条一条的银链,又似一条条银蛇,捆着他,绑着他,缠着他。

    他坐在其中,浑身紫气氤氲,表情肃穆,宝相庄严,一动不动,双手结印,仿佛进入了最深层的寂定之境。

    在丹室之外,江南云却听不到半丝的动静,唯有萧月生身前的玉磐能够将声音传出来。

    轰隆声越来越响,震耳欲聋,萧月生脸庞慢慢变化,由原本的庄严渐渐活动,微微扭曲,仿佛正承受着莫大的痛苦。

    冷汗不停的自额头涌出,汗珠越来越大,流淌下来,未等落到地下,已化为蒸气。

    坐在虚空之中,他身形晃动不已,闪电一道道在他身边缭绕,仿佛让他失去了平衡,宛如狂涛之中地一叶小舟。

    萧月生结印的双手蓦的变化,瞬间结了数个手印,其速极快,形成一团指影,他嘴唇翕动,低声一喝:“临!”

    “嗡”的一声,整个丹室仿佛都在颤抖。

    随着这一声断喝,他虚空中颤抖颠簸的身形蓦的定住,恢复了稳定如常。

    轰隆声倏的消失,浑身地光华尽敛,闪电不见,整个丹室恢复了宁静,仿佛刚才地轰鸣从未出现过。

    他身形凝立空中,虚空盘座,庄严肃穆,朴素无光,但皮肤之下,仿佛有一层淡淡的莹光,若隐若现。

    一刻钟过后,肤下地莹光也缓缓消失,恢复如常人的样子。

    身形落下,他解开双盘的腿,站到地上,睁开双眼,温润深邃,却没有半分练武之人锐利。

    他微微一笑,长舒了一口气,露出欢快的笑意,终于再次结成内丹,并非原本的雷丹,而是直接晋入金丹之境。

    由此之后,他晋入半仙之体,算是跃进一大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世人修炼,几乎无人炼至这般境地。

第233章 归隐

    六枚玉佩光泽晦暗,若有若无,刚才压制萧月生身边的动静,耗费了它们太多的能量。

    江南云站在寒烟阁的大厅中,灯光明亮,宛如白昼,她踩着厚软的月白地毯,走来走去,尽管清心诀在周身不停的流转,却无法熄灭她心头的燥意。

    刘菁坐在一张短榻上,静静的绣着花,白洁如玉的脸庞一片宁静,仿佛沉浸在里面,不为外界所扰。

    江南云看她如此,大觉不忿,迈步到榻前,娇哼道:“师娘,你一点儿也不担心师

    刘菁停下手上银针,慢慢将臻首抬起,抿嘴一笑,摇着头道:“南云,你呀,关心则乱!”

    见江南云玉脸露出不愉神情,刘菁笑得更深,摇头道:“你呀你,也不想想,你师父行事,向来是算无遗策,哪次有过差错?!”

    “虽然师父算无遗策,但师父毕竟是人不是神仙,……这一次可不同,非常之凶险!”江南云摇头,不以为然的道。

    “别听他吓唬你,”刘菁笑着摇头,又慢慢低下头,接着绣花:“若是真的危险,大哥他不会什么也不说,便闭关的!”

    江南云一怔,黛眉蹙起,沉吟片刻,玉脸露出一丝笑意,顺势坐到榻上。

    刘菁瞥了她一眼,微微笑了笑,继续绣花。

    萧月生缓缓步出,轻柔无声,刘菁与江南云都没发觉,待他轻轻咳嗽一声,两女猛的转头。

    “大哥!”“师父!”

    两女同时欢呼,刘菁虽说不着急,但心中却不由自主,绣花乃是为了让自己分心。

    萧月生笑了笑,宛如一阵春风拂面,两女登时感觉到了他气质的变化。

    “师父。好何了?”江南云忙问。

    “大功告成!”萧月生一笑,眉宇间露出喜悦。

    这一世。他一地勤奋练功,虽经历了很多事,但眉宇间总有一股淡淡的忧郁,无论他多高兴,这层淡淡的忧郁总不能消去。

    此时。他微微一笑,眉宇间的忧郁涣然消散,云淡风晴。整个人变得轻盈明朗。

    江南云见他这般欢愉,心情也莫名的好了起来,笑嘻嘻道:“恭喜师父武功大进呀!”

    “呵呵,算不得什么。”萧月生摆摆手,嘴角却翘着。

    江南云喜悦莫名,比自己武功大进更高兴,开始忙活起来。

    前院的假山之下。有一只泉眼,每日都不停的涌出清亮的泉水,方形地泉眼下面,铺着两大块碧玉,映得泉水温润如玉。

    这座泉眼名曰碧玉泉,泉水清洌甘甜,观云山庄的茶茗,皆是此泉水所沏。

    夜色之中,灯笼地光芒洒落碧玉泉上。泉水滚动,幻着迷离的光泽。

    江南云盈盈来至泉边,取了一瓢水,将茶壶灌满,然后袅袅离开,人已离去,淡淡幽香飘在四周。

    红泥小炉。加之江南云的内功催动。一会儿的功夫,吱吱作响。然后便是白气蒸腾,声音变成汩汩之声。

    江南云优雅的沏上茶,将盏递于萧月生身前。

    萧月生接过,笑道:“仪琳妹子可是安置好了?”

    江南云笑靥如花:“师父放心,仪琳师叔就在前面清风院中,我刚才经过时,师叔还在练功呢。”

    “嗯。”萧月生揭盏轻抿一口,笑了笑:“南云,论及勤奋,你可差得远啦!”

    江南云抿嘴一笑,看刘菁地绣花,似是没听到他说话。

    萧月生横她一眼,不再嗦,专心品着茶茗,感受着体内的异状,金丹已成,九转易筋诀水涨船高,跃了一层。

    如今,九转易筋诀也产生变异,天雷之力将其原本的内力吞噬,改变,在肌肉筋络之间游走,与内力各成一个循环系统。

    如今,金丹凝结,在丹田之处缓缓旋转,周身地内息若继若存,如丝如缕,很难发觉。

    九转易筋诀身处血肉之中,远离经络,除了经脉,周身无处不在,以一种奇妙的韵律,一开一合,随着呼吸而律动。

    如今,九转易筋诀真正成了护体罡气,以天雷之力布罡,至刚至阳,无物可破。

    武林之中,再无敌手,他喝着茶茗,心中却泛起淡淡的寂寥,无以名状。

    他放下茶盏,慢慢说道:“夫人,南云,我想离开这里,回观云岛上隐居。”

    “师父要隐居?!”江南云睁大明眸,檀口微张,红润诱人。

    “好呀,大哥,回观云岛上住,再好不过!”刘菁放下绣撑,明眸泛光,用力点着臻首,云鬓上的金步摇晃动不已。

    江南云望着师父,黛眉轻蹙,想要看透师父的心底。

    “师父,无缘无故的,怎么要隐居了呢?”江南云起身斟一杯酒,递到萧月生跟前,一边问道。

    “我想静下心来练功。”萧月生接过白玉杯,抿一口青玉酿,语气平静。

    江南云坐到榻上,两只笔直修长的**并起,正身斜坐,柳腰笔直,上身挺拔,优雅而高傲。

    她脸庞露出一丝不解,柔声道:“师父,您如今地武功,可谓是天下无敌了,何苦还这般拼命呢?”

    “天下无敌?”萧月生摇了摇头,望向窗外,眼中目光迷离:“我却志不在此。”

    江南云好奇更甚:“那师父练功为甚?”

    萧月生转头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以武入道,长生不死!”

    江南云扑哧一笑,如同玫瑰怒绽,容光大放,见萧月生横眼过来,她忙捂住檀口,强抑笑意。

    “怎么,以为我胡说八道?”萧月生斜睨着她。

    江南云忙摆手,娇声笑道:“弟子不敢,只是,师父,世上真有长生不死?”

    萧月生缓缓点头,神色沉肃而凝重:“你若能将玉虚诀练至大成,当可寿元大增,……再开始修习玉清诀,长生不死,当非奢望。”

    “玉清诀?”江南云一愕,她从未听过这套心法。

    萧月生嗯了一声,点点头:“玉虚诀仅是筑基心法,依你的资质,只要用心练,当可大成。”

    “这般说来,师父,我也能长生不死?!”江南云将信将疑。

    萧月生点头,随即岔开话题,道:“南云,你是随我归隐,还是呆在这里?”

    “自是随侍师父身边!”江南云毫不犹豫的道。

    萧月生想了想,问道:“观云岛位于东海之上,与世隔绝,你可能呆得住?!”

    “师父,你可不能赶我走!”江南云大急。

    “嗯,……也罢,就随我一起罢。”萧月生想了想,慢慢点头,江南云大喜。仪琳听萧月生说,他要归隐观云岛,忙要跟着一起,萧月生想了半晌,也答应下来。

    第二日,萧月生派人将潘吼请来。

    “兄弟,你年纪轻轻的,要归隐,也是我归隐呐!”潘吼摇头不迭,大是不以为然。

    “大哥,世事多纷扰,我实在心烦。”萧月生苦笑一声,两人又干了一大碗青玉酿。

    此时,两人正在弱水亭临风对饮。

    日上正午,阳光明媚,湖水清亮,一阵风吹来,掠过湖面,带着丝丝凉气。

    潘吼仰头灌下一大碗,用力一抹嘴,叹道:“世上只要有人,就会不停的有麻烦!”

    萧月生笑了笑,点点头。

    “我就不明白,兄弟你这般年纪,正是静不下来的时候,在这里住得好好的,为何偏偏要归隐?!”潘吼好奇的道。

    “我喜静不喜动,性子孤僻,最受不得热闹。”萧月生摆摆手。

    “唉……,也是。”潘吼点点头,又灌下一大碗,神情颇有几分不痛快。

    “大哥,宋帮主如今不会再找你麻烦,要小心海天帮。”萧月生小喝一口,温声说道。

    “我省得,放心罢。”潘吼摆摆手,呵呵笑道:“姓宋的承你地情,不跟我做对,倒有些别扭。”

    萧月生摇头笑了笑。

    两人正饮得欢畅,西湖上,苏青青的画肪静静停在湖心,随着波浪轻轻晃动。

    忽然间,有两艘画肪冲了过去,直靠向苏青青画肪,看其气势,来者不善。

第234章 九叔

    画肪中有苏青青与宋梦君。

    琴声琮琮,苏青青坐在短几前,玉指纤纤,抚捻着琴弦,神情悠然,玉脸带着淡淡笑意。

    宋梦君坐在对面,双手捧着茶盏,时而轻啜一口香茗,动作慵懒,雪瓷茶盏雪白温润,宛如白玉制成,乃是观云山庄所赠。

    琴声乍然停下,苏青青抬手轻掠秀发,抿嘴笑道:“有萧先生在,我可不敢抚琴了!”

    宋梦君微撇嘴角,似是不屑,却没有说出口,淡淡而道:“你的琴声比他美得多!”

    苏青青摇头不止,孰好孰坏,根本不必说,萧月生的琴艺,已是宗师之境,自己自叹弗如。

    “可惜,萧月生一直推脱,不想教我!”苏青青闷闷不乐,轻轻叹息一声。

    宋梦君轻哼道:“你是拜错了菩萨,直接跟他说,自然不成,且去求萧夫人!”

    苏青青一怔,明眸转了转,笑意慢慢弥漫开来。

    恰在此时,她若有所觉,腾的起身,来到窗前,推窗往外望去,两艘画肪破浪而来,气势汹汹。

    “嗯----?!”宋梦君来到她身后,见此情形,黛眉皱起,脸庞变得冷若冰霜,煞气涌上眉梢。

    “宋姐姐,大事不妙,是我爹爹的人!”苏青青转头对宋梦君道,秀脸凝重,如临大敌。宋梦君长松了口气,露出笑意,抿嘴道:“你爹爹打听到你在这里,前来看望你罢?”

    “他----?”苏青青脸色却越发难看,摇头苦笑:“……他可不会来看我!”

    “怎么啦?”宋梦君见她脸色不对,大感诧异。

    “爹爹是派人来逮我回去!”苏青青苦笑道。

    宋梦君怔了一下,随即笑道:“也是,这么久不见,他怕是也想你这个女儿啦!”

    见苏青青丝毫没有喜意,宋梦君终于发觉了不对劲。神色一正,声音放缓,轻声道:“究竟怎么回事?”

    “爹爹家法森严。逮然回去,定要打断我的腿!”苏青青脸色微微苍白。

    “嗯----?!”宋梦君皱起黛眉,看了看她。哼声道:“你爹爹会那般狠心?!”

    “家法大于人情。爹爹向来如此!”苏青青勉强一笑。

    宋梦君默然,稍一沉吟,微微点头。

    她身为一帮之主,无规矩不成方圆,这个道理,她体会最深,帮规森严无情,即使再亲近之人,犯了帮规,也无例外。如此,方能服众。

    江南苏家,乃是武林世家,若是没有森严的家法,很难管束得住这些人物。

    两艘画肪来得极快,她们说话的功夫,已经靠上来,小香自外面钻进来,面色惊惶。急声道:“小姐,老爷的人过来啦!”

    “小香,莫慌,你乘小舟,去找江妹妹!”苏青青反而变得沉着,慢慢说道。

    见小姐这般沉得住气,小香心下稍安。用力点头:“嗯。我就去,一定会找到江小姐的!”

    说罢。她一扭柳腰,挑帘钻了出去。

    “走,苏妹妹,咱们将他们打回去!”宋梦君轻哼道。

    既然苏青青不能跟他们回去,宋梦君自不会客气,也不去多想,将他们赶走便是!

    画肪靠了上来,自画肪里涌出来一群身形瘦削的汉子,穿着蓝色长衫,多是二三十来岁,站在船头,自有一股凛凛威风。

    “见过小姐!”众人抱拳,齐齐喝道。

    他们皆身怀内功,这般齐声一喝,声势惊人,西湖之水仿佛都泛起了涟漪。

    苏青青挑帘出来,站在画肪船头,一阵清风拂来,月白的衣袂款款飘动。

    “你们来做甚?!”苏青青秀脸清冷,冷冰冰的道,透出一股颐气指使的气度。

    站在画肪上地众人让开一条道,从后面慢慢走出一个身着紫色长衫的中年男子。

    他身形魁梧高大,脸庞方正,鼻梁挺直,颌下三缕清须,双眼开阖之间,精芒隐隐,却凝而不露,浑身上下布满了威严。

    “九……九叔?!”苏青青脸色顿时一变,迟疑的叫了一声。

    “青青,还认得你九叔吗?!”大汉神情端肃,不怒自威。

    “九叔,你怎么来啦?”苏青青神态变得恭敬起来,脸色却仍旧冷冷淡淡,显得颇是矛盾。

    “你爹爹特遣我来此,将你劝回去!”大汉抚着清须,淡淡哼道:“青青,这一次,你太过调皮,你爹爹很生气!”

    “我不嫁给范东方!”苏青青冷冷道。

    大汉眉头一轩,精芒闪动,沉声道:“青青,女人终究是要嫁人地,范家的小子不成器,你可以以后好好调教,……何致于闹到如此地步,让咱们苏家无脸蒙羞?!”

    苏青青抿嘴不紧,神情倔强,仿佛是一个生气闹脾气的小女孩。

    大汉见她如此情形,不由心软,长长叹了口气:“青青,随九叔回去,在你爹面前替你求求情,此事也就平息下来了!”

    “我不嫁范东方!”苏青青抿嘴娇哼,摇头不依。

    大汉登时眉头一耸,目光陡然凌厉,宛如两柄寒电破空落到她身上,让她身子一沉,感受到了威压。

    他见苏青青抿着嘴,倔强地模样,活像大嫂生前地模样,心头又是一软,脸色松了一下,温声道:“青青,嫁人之事,已成定局,断不可能更改,乖,莫要再胡思乱想了!”

    苏青青摇头,雪白整齐的牙齿咬着下唇,神情倔强,透着浓浓的不满与不屈。

    周围的男子们站在船头,一动不动,似是兵马俑一般,虽不动却弥漫着肃杀。

    大汉转过头去,长长叹息一声,背对着苏青青,一摆手:“将小姐请回去!”

    男子们整齐的应了声“是”,自船头跃起,落到了苏青青的船上,身在空中,长剑出鞘。

    “小姐,请回去吧!”一个俊逸的青年抱拳,神情恳切的道。

    他身着一身蓝衫,将脸庞趁得越发冠玉一般,双眼精芒隐隐,英气勃发。

    苏青青看也不看他一眼,紧抿着嘴,只是盯着九叔的后背。

    见她如此,俊逸青年一挥手,其余众人倏的蹿动,各展身形,或左或右,或前或后,将苏青青包围在当中。

    “你们做什么?!”宋梦君站在苏青青身边,她艺高人胆大,直待他们布好了阵,方才开口质问。

    “这位姑娘,这是咱们苏家地家事,还请不要插手。”俊逸青年抱拳道,声音诚恳,毫无咄咄逼人之气。

    “我是苏妹妹的朋友,你们想动她,先过我这一关!”宋梦君冷冷哼道。

    俊逸青年脸色一沉,眉头皱了皱,看了一眼苏青青:“小姐,你知道咱们苏家的规矩,若是小姐的朋友执意如此,只能得罪了!”

    苏青青冷冷看了青年一眼,哼道:“赵小四,你也要欺负我?!”

    “小姐,我不敢得罪您,但家主有令,不得不遵。”俊逸青年苦笑一下,摇摇头,叹了口气。

    “你若敢动手,我从此便不认得你!”苏青青冷声冷语。

    俊逸青年神情挣扎,脸色变幻,半晌之后,他看了一眼九叔的后背,神情坚定:“小姐,身为苏家子弟,不敢违家主之令,……动手!”

    身后众人闻言顿时动了起来,长剑刺出,袭向宋梦君周身各个方位,剑光闪闪,将她笼罩其中。

    宋梦君心中一惊,没想到他们出手这般凌厉,来不及赞叹江南苏家果然名不虚传,施展浑身解数,长剑出鞘,挥舞成一团,泼水不进。

    “宋姐姐,让我来!”苏青青娇声道,倏的一动,钻出剑网,来到一个人身前,探手一夺,空手如白刃,抢过长剑。

    她身为大小姐,对于苏家的合击之法,了如指掌,趁他们不备,夺过长剑,顿时破去合击。

    其余众人虽然将他的位子补上,威力却逊了一大筹,她依此而行,再次觑空位而进,一剑刺出,恰巧刺中那人手腕。

    剑尖一沾即走,没有流血,趁着他一呆的功夫,她飘身而上,一掌拍中他穴道。

    转眼地功夫,两个人已经被她驱除出去。

    那俊逸的青年见状,抽剑上步,喝道:“小姐,得罪了!”

    他剑法凌厉,远胜其余众人,苏青青再不能游刃有余,只能打起精神,勉力应付。

第235章 退敌

    “赵小四,你剑法大有长进呀!”苏青青绷着脸,长剑挥动,剑招凌厉,显然比赵小四更胜一筹。

    赵小四并非他的本名,只是因为排行第四,苏青青平时一直如此戏称他。

    “小姐的武功,我才佩服得紧!”赵小四笑眯眯的道,手上却毫不含糊,一剑快似一剑,暗中憋着一股劲儿,自小到大,从未胜过苏青青,实在有损他男人的尊严。

    “让你瞧瞧,什么是一字电剑!”苏青青紧抿着嘴,脸上冷若冰霜,不为所动。

    说罢,她倏然收剑,横于胸前,眼睑耷拉,明眸微微眯着,仅露两道细细光线,若有若无的照着赵小四。

    赵小四笑脸收起,脸色郑重,严肃得仿佛换了一个人,他身为苏家弟子,深知一字电剑的威力。

    身旁众人,早已避开两人,虽说老爷下了令,但她毕竟是自家的小姐,是苏家的小公主,万千宠爱集于一身,若伤了她,即使老爷不会追究,苏家其它的人,也不会饶了自己。

    他们不敢碰苏青青,便都围攻宋梦君,却并不下死手,想要让她耗尽力气,最终停下手,她是小姐的朋友,若伤了她,小姐定不会饶了自己。

    故画肪上的情形颇是热闹,却并不激烈,那两个被苏青青放倒之人,已经被安放到旁边,无甚大碍。

    “嗤----”一声厉啸,一抹寒电闪现,苏青青身随剑走,奇快无伦,仿佛闪电一道,蓦然出现在天空。

    赵小四脚下用力一蹬。疾退中长剑挥动,形成数朵剑花,在胸前绽放。银白灿灿。

    苏青青长剑如电,瞬间击中。撞进数朵剑花之中。

    “叮”一道清鸣,赵小四如遭雷噬,倒退的身形加速,退得更快,忽的一下撞到了画肪的桅杆上。

    “喀喇”桅杆直直折断。缓缓倒了下去。

    赵小四自桅杆上慢慢滑下来,坐在甲板上,他面露苦笑,脸色苍白,嘴角带着一丝血渍,呆呆看着横剑而立的苏青青。

    苏青青脸庞如雪,神情冰冷,明眸冷冽如冰,寒芒迸射,气势比手上的长剑更锐利几分。

    此时地苏青青。英姿飒飒,锐气逼人,不复开始时的娇弱不堪,仿佛换了一个人。

    宋梦君长剑一挥,划出一道光幕,逼开众人,脚下一闪,退到苏青青身边,淡淡道:“苏妹妹。好剑法!”

    “宋姐姐,我还差远啦!”苏青青摇头,露出不满意之色。

    宋梦君摇头,眼前仍闪现着那道剑光,叹道:“江南苏家,果然名不虚传!”

    “宋姐姐莫要笑我!”苏青青娇声腻道。宋梦君冷清的脸庞露出一丝笑意,她心下明白。周围这些人。个个都非庸手,联手之下。实能够擒下自己,只是故意留情罢了。

    “九叔!”苏青青明眸瞪大,惊呼一声。

    九叔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前,眸子精光湛湛,打量着两人,表情温和,和声说道:“青青,没想到,你剑法精进如斯!”

    “九叔……”苏青青呐呐不语。

    “一字电剑,我记着你先前还使不出来,……好,好!看来,这些日子,武功却没放下!”九叔脸上满是嘉许。

    “九叔,你要对我出手么?”苏青青明眸黯淡,露出悲蹙之色。

    “小丫头,这些小花招,我早就领教了,没用地!”中年男子抚着颌下清须,微微笑道。

    他虽微笑,浑身上下却充满着不怒自威的气势,与萧月生颇有几分相肖。

    “好罢,看剑!”苏青青精致地琼鼻一皱,悲戚之色顿敛,长剑倏的刺出,奇快无比。

    在自小看着自己长大的九叔面前,她仿佛变成了一个精灵古怪的小姑娘。

    九叔名叫苏英重,乃苏家当代家主苏英方的嫡亲九弟,两人年纪相差近有二十岁。

    苏英重出生,其母因为年纪太大而生产,难产死去,自小便是由大嫂收养,便是苏青青地母亲,而苏青青出生后,母亲也身子太弱而逝世,父亲繁忙,苏英重一直照顾她。

    故两人的关系,最是亲密。

    苏英重长剑不出鞘,侧身一横,恰到好处的避过剑尖,笑道:“小丫头,你的剑法都是我传的,难不成,你还想青出于蓝,更胜于蓝?!”

    苏青青默然不语,紧抿着红唇,明眸满是倔强之色,长剑挥动,一剑一剑刺出,越来越凌厉。

    苏英重笑着摇头,也不再多说,剑不出鞘,仅是靠着步法与身法闪避,欲空手夺白刃,让她死心。

    但随着剑招的展开,苏青青剑势滔滔,绵绵不绝,气势越发的酣畅,剑法越发凌厉,到了后来,每一剑都带着嗤嗤啸声。

    苏英重脸色沉肃下来,眉峰皱起,心下感觉疑惑,苏青青的剑法,突飞猛进,已是与从前截然不同,仿佛一夜之间有了奇遇一般。

    这般情形,端是罕见,古怪得很,他心中暗自高兴之余,却不得不拔剑出鞘,空手已然接不住。

    “叮叮”声中,两人长剑不停的交鸣,宋梦君他们几个已停了下来,仔细观看他们二人的比试。

    苏家子弟看得如痴如醉,没想到苏家剑法还能这般施展,如此精妙,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个新地世界,宛如醍醐灌顶,倏然顿悟。

    宋梦君也看得仔细,江南苏家,在一般武林人眼中,可能并不知晓,因为他们行事低调,近数十年来。似是淡出了武林。

    但在老一辈武林人中,对于苏家,却是如雷贯耳。苏家剑奇快无伦,威力绝顶。一字电剑,更是罕有人敌。

    她一边观看,一边暗自点头,名不虚传。

    她忽然若有所觉,鼻间传来淡淡的幽香。泌人心脾,忙扭头一看,江南云一身素白罗衫,盈盈而立。

    “江妹妹……”她低声唤了一声。

    江南云嫣然一笑,摆摆手,宋梦君耳边传来她圆润糯软的声音:“宋姐姐,且看看再说罢。”

    宋梦君点头,不再说话,继续欣赏着苏家剑法。

    “不打了!”苏青青忽然娇笑一声,长剑疾刺。然后趁苏英重闪避之机,倏的退后,到了江南云身边。

    “江姐姐,你可来了!”她秀脸满是欣喜,语气却带着薄嗔。

    江南云嫣然巧笑,明眸一扫,秋水般的目光一掠而过,最终落到苏青青身上:“苏妹妹,我来晚啦?”

    被江南云目光扫过。苏家子弟只觉一道清泉自眼中注入,浑身上下顿时一清,心神为之一醉。

    “你若再不来,我可被逮走啦!”苏青青娇嗔道。

    江南云顾盼四望,目光定定望向苏英重,淡淡笑道:“你不走,谁又敢逮你?”

    “这一位。想必是苏妹妹的九叔罢?”她盈盈笑问。

    “不知姑娘是……?”苏英重眉头皱起。沉声问道,对于江南云地绝世风姿。似是视而不见。

    “小女子江南云,是苏妹妹的好朋友!”江南云抿嘴微笑道。

    “江……南……云?”苏英重眉头皱得更紧,沉吟着,若有所思。

    身为武林世家,虽然近些年来销声匿迹,但毕竟根底雄厚,消息极是灵通,江南云如今大名传武林,他自是听闻。

    “清平帮的江帮主?”苏英重脸色沉肃下来,缓缓问道。

    “正是小女子。”江南云微微点头,笑道:“苏妹妹在这儿玩得极愉快,望九叔莫要打扰才是!”

    苏英重沉默不语,脸上神情变幻,晴暗不定。

    江南云地威风,他闻名已久,心狠手辣,武功绝顶,至今尚无敌手,苏家诸长老在评论此女时,用了“深不可测”四个字。

    对于家族中的长老,苏英重极为尊敬,也极信任,虽然他们进取不足,但论及目光及老辣,绝非小一辈可相较。

    “这是苏家地家事,江帮主也要插一脚?”苏英重斟字酌句,慢慢的问道,神色凝重。

    宋梦君在一旁看得叹气,虽然身为好友,但她性子好强,也常拿江南云鞭策自己。

    自己身为青花帮的帮主,这位九叔毫不放在眼中,可能在苏家人的眼中,小小的青花帮不足挂齿吧。

    但江南云甫一出现,九叔便脸色沉重,如临大敌,说话之时,也郑重而小心,显然江南云带给他极大地压力。

    她虽然稍感吃味,却无可奈何,论及武功,自己差得很远,而青花帮与清平帮相比,也是差了许多。

    江南云对苏英重嫣然一笑,笑眯眯地道:“按理来说,你与苏妹妹是一家子,我不应该多管闲事,但苏妹妹既然向我求救,我岂能袖手旁观,……实在对不住啦!”

    苏英重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转头狠狠瞪了缩头缩脑地小香一眼,又望向苏青青:“青青,你要让咱们苏家颜面尽失么?!”

    “九叔……”苏青青嗫嗫嚅嚅,神色不安。

    她身为苏家的小公主,自小耳濡目染,对于家族有根深蒂固的忠诚,以维护家族为己任。

    她咬着下唇,想了半晌,摇头道:“九叔,恕青青不孝,不能跟你一起回去!”

    “好!……好!”苏英重脸色难看至极,阴沉得像要下雨一般,死死盯着苏青青,冷哼道:“你翅膀硬了,就不把咱们苏家当回事了!”

    “九叔!”苏青青忙唤道,眼中露出哀求之色,似是恳求他不要再说下去。

    苏英重冷哼,铁青着脸,却终是不忍,停了下来。

    江南云一直静静的观看。没有插嘴,明眸瞧着苏青青,不想干扰她的选择。

    苏英重看了苏青青半晌。又转头看了一眼江南云,对苏青青哼道:“如今。你有强援在手,我也不丢人现眼了!”

    说罢,他一挥手,转身便走。

    赵小四他们缓缓后退,次序井然。手按剑柄,蓄势待发,似是戒备江南云与宋梦君的突然发难。

    宋梦君见状冷哼一声,剑柄动了动,惹得他们浑身一紧,绷似弓弦,她却松了下来,似是无意为之。

    赵小四他们没有放松,紧绷着身子,缓缓站在船头。待画肪渐渐离开,他们方才松弛下来。

    “九爷,为何不动手?”赵小四凑到苏英重跟前,小声问道。

    他并非不知这个时候,问这个问题,实在不适宜,正是九爷怒火熊熊之时。

    但他心中实在搔痒难耐,不问出来,仿佛几只猫在挠个不停。只能硬着头皮,慢慢问道。

    苏英重阴沉着脸,看了他一眼,没有言语。

    “九爷……”赵小四被他扫了一眼,如被一柄剑刺中,却仍旧硬着头皮,小声问道。

    苏英重脸上的乌云似是散去一些。抚须沉吟。片刻之后,长长叹了口气。摇摇头。

    “九爷,难不成,这个江南云惹不得?!”赵小四迟疑地问,脸上笑着,似是自己也不相信。

    “你是不是觉得,咱们苏家就天下无敌了?!”苏英重瞥他一眼,冷冷问道。

    赵小四用力点头:“咱们苏家,剑法卓绝,高手无数,若是出世,哪有嵩山派地出头之日?”

    对于嵩山派,赵小四极是看不对眼,认为左冷禅太过猖獗,视天下英雄如无物,他心中不服,总觉得是其侥幸。

    苏英重重重一哼,摇摇头。

    “九爷,我年少无知,若有不对之处,还请九爷指点!”赵小四嘿嘿笑道,嬉皮笑脸。

    “你这般想法,却是要不得,要知天下武林,卧虎藏龙,嵩山派能够如此威风,难道没有隐藏的高手?!”苏英重摇着头说道。

    赵小四点头,若有所悟。

    他又嬉皮笑脸,恬着脸道:“九爷,那这个江南云,又是何等人物,很厉害么?”

    “何等人物?!”苏英重冷笑一声。

    赵小四更加好奇,定定的望着他。

    苏英重抚须想了片刻,似是在整理思绪,半晌过后,慢慢说道:“小四,你没听说过江南云,但惊鸿一剑地大名,你应听过吧?”

    “惊鸿一剑?!”赵小四惊讶的问。

    见萧月生点头,他忙道:“自是晓得,惊鸿一剑萧一寒,剑法绝顶,奇快无比,号称天下间无人躲得过他一剑!”

    对于惊鸿一剑地大名,他如雷贯耳,听闻他仅是一个年轻人,更是多了几分敬佩,已变成了崇拜。

    “江南云,便是惊鸿一剑的入室弟子!”萧月生淡淡说道。

    “啊----?!”赵小四惊讶的睁大眼睛。

    萧月生没好气地扫了他一眼,哼道:“这有何大惊小怪的?!”

    “不是……,听说惊鸿一剑年纪不大,江南云呢,看起来与他差不多,这……”赵小四嗑嗑巴巴地道。

    “达者为师!”萧月生淡淡说道:“华山派的劳德诺,比令狐冲大了许多,还是二师兄呢!”

    赵小四点头受教,若有所思,想了想,道:“原来,江南云是萧先生的弟子呀,怪不得!”

    “江南云的武功已得惊鸿一剑的三昧,剑法卓绝,至今未逢敌手,况且,即使打败了江南云,你还能打败萧一寒吗?!”苏英重漠然说道,眼中寒光闪烁。

    “是----啊----!”赵小四点头不迭,如小鸡吃米,道:“萧先生地剑法,高明之极。确实不宜与之为敌。”

    “正是如此,且不说他如今地武功,已是很高。少有人敌,单论其年纪。若是到我这般年纪,那天下岂能再有敌手?!”苏英重缓缓说道,脸沉如水。

    赵小四忙点头:“还是九爷想得远,想得深!”

    他只想到萧一寒武功高极,不能与他动手。却没有想得更多,所以自己不如九爷!

    苏青青看着画肪缓缓离去,渐渐消失不见,秀脸上的神情极为复杂,是喜非喜,似悲非悲。

    “苏妹妹,不要胡思乱想啦,你做得好。”宋梦君温声安慰道。

    “宋姐姐,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做错了!”苏青青幽幽地叹息一声。脸色沉郁。

    江南云在一旁看得捂嘴一笑,摇了摇头。

    “江姐姐,你笑甚么?!”苏青青娇嗔道。

    江南云嫣然轻笑,摇着头,道:“你呀,想得太多啦!”

    见苏青青咬着下唇,满脸的不以为然,江南云笑道:“你九叔都来抓你,难不成。你要乖乖地跟他回去?!”

    她喘了口气,继续说道:“若是跟你九叔回去,你爹爹一定以为,你是敌不住你九叔,逼不得已,只会看轻你。”

    “若是你抵住了你九叔,却大是不同。若是心中的那一关实在过不去。可以回去,也可不回去。”

    不等苏青青说话。她接着又道:“苏妹妹,依你想来,你爹爹会善罢干休吗?”

    苏青青毫不犹豫的摇头:“爹爹脾气更倔,从来都是说一不二,断不会放过我地!”

    江南云点头:“那就好,下一次,派更厉害的人物过来,你仍得抗住,直到你爹爹亲自出面,若是再将他打败,到那时,看他还舍得将你嫁给那个范东方?!”

    苏青青想了想,脸上露出笑容,欢快起来,被江南云所勾画地前景所迷。

    但过了一会儿,她脸上的笑容渐渐散去,黛眉皱了起来。

    “又怎么啦?”宋梦君笑问。

    苏青青摇头苦笑,道:“好是好,但却是不大现实,我岂能对付得了我爹爹?!”

    宋梦君一笑,抿嘴点头。

    江南苏家,乃是武林世家,身为一家之主,若是武功不济,怕是根本不能服众。

    “要不,去求求我师父,让他指点你几招?”江南云巧笑嫣然,随即一拍巴掌:“哎呀!……不成!”

    “怎么啦?”苏青青忙问,对于江南云提议,她颇是心动。

    江南云迟疑了一下,想了想,苦笑着慢慢说道:“……我们要归隐了!”

    “归隐?!”苏青青与宋梦君同时惊叫,露出不可置信之色。

    江南云慢慢点头,低声道:“这个消息,切莫外传,我可不想让师父责骂。”

    两人一齐点头。

    “好端端的,归隐做甚?!”苏青青皱着眉头,大是不解的问。

    宋梦君也道:“就是就是!……若年纪大了,武功退步,归隐山林,未尝不是明智之选,但你师父年纪轻轻,怎么像一个老翁一般?”

    江南云笑着摇头,不再多说,究竟为何归隐,她其实也并不明了,只是知道,若师父归隐,自己也要跟随,绝不会离开师父左右。

    “江姐姐,那我怎么办呀?”苏青青秀气地眉头挑动,娇嗔着问道。

    江南云想了想,道:“我且去跟师父说说,看看他能不能改变主意,先帮你一把再说。”

    “那你跟萧先生多说说好话。”苏青青无奈地点头。

    “放心放心!”江南云笑道。

    当天晚上,吃过晚饭,江南云便将此事说出。

    寒烟阁内,凉爽如初秋,与外面火热郁闷的天气截然不同,仿佛两个天地。

    窗户是敞开着的,外面的风景呈现在窗口,仿佛一幅活着图画。

    一阵晚风掠过夜晚的湖面,自窗口吹入,屋内低垂的幔帐轻轻飘动,众人脸上一片清凉。

    “大哥,苏妹妹也可怜得很,母亲早亡,爹爹又不疼她,非要将她嫁给一个花花公子!”刘菁摇头叹道。

    “……”萧月生默然不语,只是端着白玉杯,轻轻晃动,打量着外面地夜景。

    “师父……”江南云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

    “嗯,”萧月生答应一声,仍有些心不在焉。

    江南云轻声问道:“师父,咱们要不要帮苏妹妹?”

    “你想帮?”江南云抬头看向她。

    江南云用力点头:“苏妹妹不幸,我怎能放手不管?!”

    “嗯,那好,你先留下来,待将此事解决,再来观云岛罢。”萧月生点点头。

    “……”江南云一怔,却与自己原来所想不同,想了想,迟疑道:“师……师父,咱们一起走,不成吗?”

    “那你不帮她了?”萧月生挑了挑眉头,轻笑着问。

    “师----父----!”江南云听出师父是故意装傻,娇嗔着剜他一眼,轻哼道:“咱们将苏妹妹也带一起走罢。”

    “真是胡闹。”萧月生轻飘飘的斥了一句,摇摇头。

    “那……,咱们等等再走?”江南云盯着他,小心地问。

第236章 来访

    “菁儿,你说呢?”萧月生转头问刘菁。

    刘菁一身粉色罗衫,娇艳而妩媚,明眸一扫,见江南云眼巴巴的望着自己,不由笑道:“既然南云这般说了,咱们就留一阵子,大哥觉得可好?”

    “嗯,好罢,暂且留下半个月。”萧月生慢慢点头。

    江南云大喜过望,执勤的上前帮萧月生揉肩膀。

    萧月生大模大样,毫不拒绝,还眯上了眼睛,一脸享受状,刘菁抿嘴微笑,摇了摇头,这师徒二人,师父不像师父,弟子不像弟子。

    清晨,阳光明媚,道道金光照在身上,温温暖暖,整个心也变得明快起来。

    萧月生在后花园当中的练功场上练功,旁边紫藤缠着的秋千轻轻晃动,一片宁静。

    他动作舒展,拳法绵绵,宛如一道涓涓溪水,观之神清气爽。

    江南云一身淡粉色宫装,袅袅而至,淡淡幽香围绕在她周围,阳光照在她脸上,脸庞如同白玉,无瑕温润,仿佛散发着莹莹的光泽,容光逼人之极。

    她见师父练功,便径直来到秋千上,坐着秋千,明眸专注的盯着萧月生,脸上不时露出若有所悟之色。

    随着清心诀的精进,她心性越发的清澈如水,万物皆映心中,却不留半分痕迹。

    心性清彻,悟性水涨船高,虽然练功不见得勤奋,但往往应物有悟,见得一草一木。有时也大有触动。

    萧月生此时的拳法,重意不重力,如行云流水,飘逸而洒脱。如舞如蹈,江南云乍然一看,便隐隐生出难言的感觉,似乎师父的动作带着一股独特的韵律,令自己的玉虚诀随之缓缓运转,心头一片清明,周身温暖舒适。

    缓缓收势,圆转如意,全身上下,说不出地优美。他悠悠送出一口气。身形定住,转头望向萧月生。

    “师父,你练的这是太极拳吧?”江南云自秋千边的紫藤上拿起毛巾,走上前去。帮萧月生拭汗。

    萧月生额头有密密麻麻的汗珠,在阳光地照耀下,闪着亮光,他稍稍低头,让江南云帮自己拭去。

    江南云动作轻柔,神情认真,全神贯注,仿佛不是拭汗珠,而是什么珍宝一般。

    待她拭完,萧月生鼻间满是幽幽香气。摇头道:“不是太极拳。”

    “不是?”江南云惊诧,眨了眨明眸,想了想,点头道:“唔,确实与太极拳不一样。”

    “此拳曰弱水。”萧月生迈步,出了花圃,踏上回廊。慢慢悠悠踱到弱水亭中。

    弱水亭中央的木桌上。摆着玉杯与玉壶,散发着温润的光泽。

    “弱水拳?”江南云紧跟在他身后。低声喃喃着拳名,上前两步,执壶将白玉杯斟满,动作优雅,坐下来问道:“为何有这个名字,难不成,是因为这座亭子?”

    “嗯,便是根据此亭名,创了这套拳法。”萧月生点头。

    江南云嫣然微笑,容光焕发,令人不可直视,声音糯软如蜜,娇声笑道:“师父,那这套拳法何时传于弟子呀?”

    “你----?”萧月生瞥她一眼,摇摇头道:“你功力不纯,尚不适合修习这套拳法!”

    “哦。”江南云失望的点头,却也没有太过伤心,师父的绝学,自己如今仅承了数种而已,差得太远。

    江南云忙又抬头:“对了,师父,外面有一个小和尚在等着呢,法号觉空。”

    “觉空?”萧月生一怔,放下白玉杯,站起身来,道:“唔,倒也算是一位故人了,我去看看。”

    两人来到大厅时,却见小荷正与一个小和尚说话。

    小和尚浓眉大眼,神正气清,一看即知是个憨厚正直之人,见得萧月生进来,他从容起身,神色端肃,宝相庄严,合什一礼,低声道:“阿弥陀佛……,见过萧施主!”

    “觉空小师父,久违了!”萧月生合什一礼,呵呵笑道,没有一丝怠慢之色。

    他伸了伸手,坐了下来,觉空和尚也知机的坐下,对江南云仅是瞥一眼,便转过头去,不再看她。

    两人也是相识,只是却不如小荷识得久,故更对小荷更亲近一些。

    萧月生接过小荷递上的茶盏,轻啜一口,放到桌上,抬头笑道:“觉空小师父前来,莫不是特意来看看我?”

    觉空和尚一滞,脸上露出尴尬神色,摇摇头:“说来惭愧,小僧乃是奉掌座之命,前来临安城,顺路经过,便来拜见萧施主。”

    “掌座,小师父如今在哪一堂?”萧月生一怔,笑问道。

    “小僧如今身在罗汉堂。”觉空和尚从容回答。

    萧月生眉头一皱,露出沉吟之色。

    “师父,怎么了?”江南云见他神色有异,轻声问道。

    萧月生摇摇头,默不出声,沉吟了一番,抬头问觉空小和尚:“可是因为岳掌门的引荐之故?”

    觉空和尚摇摇头:“师叔觉得我武功尚可,便拨到罗汉堂。”

    萧月生一摆手,叹了口气,道:“在罗汉堂也好,有机会实践武学,对于修为的提升极有益。”他想了想,自怀中掏出一个瓷瓶,递过去:“这是我刚刚炼制的伤药,虽不能起死回生,也略胜于无。”

    觉空和尚忙摇头,推辞不迭,他已受过大恩,得传清心诀,对于武功地修炼。益处极大,已深有体会,岂能再贪得无厌。

    “拿着罢,跟我还客气甚?!”萧月生哼道。将瓷瓶按到他怀中。

    觉空和尚讷讷接住,脸色恢复了从容,合什一礼,什么感谢地话也没有说。

    这般做派,萧月生却是喜欢,笑道:“甫一踏入少林,便能进到罗汉堂,固然是因为岳掌门的推荐,更重要的却是你武功出类拔萃。”

    “小僧愧不敢当,同门师兄弟中。比我武功高的。比比皆是,我地武功,实在不算什么。”觉空和尚正色说道。

    “他们那些是从小出家,一直住在寺内。你自是不能与他们相比,到了后来,你会越来越快,追上他们地。”萧月生摆手笑道。

    觉空和尚点点头,没有反驳,他也有这般感觉。

    自从习了清心诀,耳聪目明,心神清朗,宛如一轮明月悬在脑海之中,体会到了智珠在握之感。

    不仅是悟性极佳。对于武功招式领会更深,且每次入定,其程度更加深沉,也更加容易,比起往常,相同时间内所练得的内力更为深厚,照这般速度下去。追上师兄们。易如反掌。

    但他性子谦逊内敛,心下同意。却不会表现出来。

    江南云开口,声音糯软如蜜,娇声笑问:“小师父前来临安城,想必是有什么事情?”

    她的笑容嫣然如花,圣洁如莲,与往常的妩媚柔美大迥,却是故意以玉虚诀运转佛门心法。

    玉虚诀玄妙异常,隐隐带着媚功之性,变化气质,难以言表,当运起佛门心法,便圣洁如莲,道门心法,则温润如玉,变化由心。

    她却是起了调皮之心,见觉空和尚敛神恭敬,看也不看自己一眼,便想戏弄他一番。

    觉空和尚见她如此气质,不由一怔,忙双手合什,宣了一声佛号,又恢复了庄严肃重,从容说道:“小僧前来,却是因为敝派遗失地辟邪剑谱。”

    江南云讶然道:“小师父寻到辟邪剑谱的线索了?”

    觉空和尚摇摇头,脸色沉重,一幅深沉气度:“至今没有线索,小僧想起萧先生的神通,前来求助。”

    “哼哼,难不成,你们少林派是怀疑我师父盗得辟邪剑谱?!”江南云顿时黛眉蹙起,明眸中晶芒一闪,大厅内陡然一亮。

    觉空和尚心中凛然,不由的运功戒备,随即恍然,忙又松驰下来,若是她真有心动手,自己根本不必挣扎。

    他神态仍旧从容:“江施主误会了,小僧岂能如此想?!”

    “哼,辟邪剑谱我早就瞧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对旁人来说,那是宝贝,在我们观云山庄看来,却是一片破烂布而已!”江南云玉脸不善,重重一哼。

    觉空和尚合什一礼,宣了一声阿弥陀佛。

    “南云,莫要胡闹了!”江南云见弟子欺负人家,看不过眼,出声打断。

    江南云显得不情不愿,兀自气哼哼地瞪了觉空和尚一眼,闭嘴不言。

    “小师父,照我看来,剑谱是落到了嵩山派的手上。”萧月生缓缓说道。

    “果真落到了嵩山派?”觉空和尚庄肃的脸上露出讶然,声音急切。

    萧月生点点头:“我听闻了你们遗失辟邪剑谱,曾算了一卦,卦象显示,正是嵩山派的人干的。”

    觉空和尚一怔,没想到竟是算卦得来,便有些犹豫。

    “你这个小和尚呀……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江南云在一旁忍不住开口,摇摇头,叹了口气,娇哼道:“我师父地卦,可是百算百灵,未曾错过。”

    “小僧相信,但此事重大,却不知跟掌座如何说……”觉空和尚挠了挠头,露出一分憨相他毕竟年少,虽然平常一幅宝相庄严地模样,却难泯青年心性,难免活泼一些。

    “就这么回复罢。”萧月生摆摆手,笑了笑,信不信由他们,况且,此事稍加分析,便能断定是左冷禅动地手脚,天下高手中,也就他有这般本事。

    “小僧遵命。”觉空和尚双手合什。

    随即,萧月生又与他说了一阵子地闲话,将他留在山庄住了下来。

    一连数日,萧月生都与觉空和尚呆在一起,江南云随侍在身边,两人谈论的乃是佛经。

    觉空和尚自幼通典,后来习练清心诀,学习派内地佛经时,更加迅捷,声名已传于寺内。

    此时与萧月生论佛,方知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萧月生对于佛经的精通,觉空甚至有些惶恐的感觉,萧月生的佛法修为,比寺内任何一位长老更加精深。

    江南云在一旁听着,也觉受益匪浅,佛法奥妙,至精至微,更能激发人的思维与悟性。

    她平常练功,其余时间便是处理帮务,忙碌得很,虽有清心诀之辅,毕竟有些欠缺,此时听得萧月生与觉空和尚论佛经,感悟极深,仿佛醍醐灌顶,悟性大增。

    七日过后,觉空和尚告辞。

    “师父,看不出,这个小和尚学问如此渊博!”将觉空和尚送走,返回庄中之际,江南云对萧月生说道。

    “嗯,觉空未来成就,不可限量。”萧月生点头。

    江南云抿嘴微笑:“师父看重的人,岂能平常?!”

    萧月生摇头,横她一眼,没好气的道:“可不见得,总有走眼的时候,例如……你!”

    “师----父----!”江南云娇嗔,恨恨瞪他。

    萧月生呵呵一笑,转身而过,两晃之间,消失于寒烟阁中。

第237章 失踪

    觉空小和尚走后,观云山庄再次平静下来。

    这一日傍晚,萧月生坐在寒烟阁的上方吞云吐气。

    夕阳西下,余晕残照,天地万物皆被涂上一层红晕,柔和而温馨。

    萧月生坐在寒烟阁上,稳如泰山,阵阵清风吹过,他衣袂飘动,宛如欲凌风而去。

    随着他的吞吐呼吸,洒在身上的日晖仿佛一明一暗,被吸入了他身体中。

    江南云自后花园的月亮门蓦的出现,款款而来,沿着回廊,袅袅娜娜,似是一朵白云。

    她本去了清平别院,因为慕容玉婉刚刚抵达临安城,她要去见上一面,亲自指点一番。

    慕容玉婉虽然武功算不得最高,但颇受江南云的器重,因为她性子沉稳,且智谋多端,委实难得。

    “师父。”见萧月生在那里吐纳,江南云开口娇唤,声音圆润糯软,仿佛绵软香甜的糯米。

    萧月生双手在胸前结印,周围的光线一暗,余晖皆被吸纳,身形一动,飘然落到江南云跟前。

    “师父,我去苏妹妹那里了,她不在,可能去了宋姐姐那里。”江南云禀报道。

    萧月生一身青衫,磊磊落落,右手负于后,点点头:“嗯,想必宋帮主也想到了。”

    将觉空和尚送走之后,萧月生忽然想起了苏青青,便让江南云去请她过府,有个照应。

    显然,宋梦君也想到了这个地步。

    “既然在青花帮,就不必担什么心了。”萧月生点头。目光温润,扫了江南云一眼:“帮中的事务,可交待好了?”

    “师父放心,一切都安排妥当。”江南云嫣然笑道,风姿诱人。

    欲要归隐,但并非武林之事撒手不管。清平帮仍不能脱离江南云的掌握,萧月生深知势力的重要,若东方不败不是日月神教之主,早已被人联手做掉。

    天下第一高手,是人不是神,被几个高手围攻,也难以招架,但有了强大的势力为基,却让人忌惮。不敢乱来。

    “嗯,莫要出什么岔子。”萧月生微微颌首。

    江南云明眸一睁,眼波闪动,娇声嗔道:“师父忒瞧不起人,我何曾出过差错?!”

    萧月生摇摇头:“你性子有失沉稳,行事不周,需得多加磨炼。”

    江南云立刻闭上檀口,玉脸通红。仿佛白玉上被涂了一层淡淡地胭脂。

    上次在去白马寺的路上被人暗算,一直是她的奇耻大辱,萧月生偏偏不放过,逮着机会便提上一提。

    见她吃瘪的模样,萧月生心中暗自一笑,江南云如今武功高绝,武林之中罕有对手。若自己不勤加打压,尾巴早就翘到了天上。

    不过,江南云很快也恢复过来,与萧月生说说笑笑,谈起了她帮中的事务,萧月生偶尔提点两句,算是对她的教导。

    第二日清晨,观云山庄处于朦胧地睡意之中,上所喜焉,下必从之。萧月生睡觉往往需要自然醒,整个观云山庄的下人们也随着起床很晚,常常是要太阳完全升起之后。

    大门忽然咚咚的震天响,整个山庄的人都惊醒。

    看门的福伯忙推开门,见到外面站的人,一怔之后,毫不迟疑。转身进去禀报。

    萧月生已经醒来。正躺在床上,大手揉搓着刘菁的**。微眯着眼睛,与刘菁说着闲话。

    刘菁懒懒躺在他怀中,明眸微微眯起,似睁非睁,宛如阳光下的白猫一般,眸子露出的缝隙中波光荡漾,粼粼闪光,仿佛西湖之水,芙蓉般地脸颊布满红晕,娇艳欲滴。

    “大哥,是谁来了?”刘菁懒懒的问。

    萧月生大手一停,摇头叹道:“是宋帮主,你且歇着,我去看看。”

    说罢,他抽出大手,犹带余香,自床头扯起睡袍,裹着身子,下了榻,径直走出卧室。

    他身上所穿的睡袍,乃是月白的丝缎,光滑而柔顺,贴在他身上,说不出的舒服。

    福伯没走几步,耳边传来萧月生的声响,让他放宋梦君一行人进来大厅。

    小荷早已醒来,他刚坐到大厅中,她便端盏送茶,随后,江南云也走进来,手执长剑,身着一身粉红色的劲装,曲线玲珑曼妙,凹凸有致,足以惹人喷血。

    萧月生脸色沉稳,仅是抬眼瞥她一眼,仍旧慢条斯理的品着茗,似是一切都不放在心上。

    脚步声响起,急促而轻盈,到了门前,停了一下,脚步变得缓慢而沉稳,跨进了大厅。

    宋梦君玉脸冷峻,迈步进厅,抱拳对萧月生道:“萧先生,贸然打扰了!”

    萧月生放下茶盏,抱拳一礼,然后一抬手,示意请坐,神色郑重地道:“宋帮主毋须客气,可是出了什么事?”

    宋梦君脸色更冷了几分,冲江南云点点头示意,缓缓回答:“苏妹妹不见了!”

    “苏妹妹怎么会不见?!”江南云讶然问道。

    宋梦君苦笑一声,缓缓道来。

    原本,苏青青呆在青花帮的总坛,宋梦君长了个心眼,生怕江南苏家再来人时,无人陪在苏青青身边,便一直带她在身边。

    青花帮总坛戒备森严,却仍旧出了事,她今天早晨醒来时,照例去寻苏青青,想要一起练功,切磋剑法,但到了房中,却见窗户紧闭,无声无息,人影杳然。

    她开始还以为苏青青自己出去散心,但一打听周围的人,却皆不知道苏青青去了何处,好像她从未出去过。

    宋梦君心知不妙,忙一探察,总坛中无人见到苏青青,像是忽然凭空消失了一般。

    她细察了一番苏青青的房间,却是没有什么打斗的痕迹,不像是有外人闯进来。

    若是遇到危急,凭着苏青青的机智,应能留下印记,但却什么也没留下。

    她心中一思忖,便猜得大概,苏青青是被人一招之下制住,然后点了穴道掳走。

    青花帮戒备森严,即使她自己,也无法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来人武功之高,远胜自己,想必是苏家来人。

    她没想到,江南苏家竟这般行事,施展这般不光明正大之事,委实有失武林世家地威名。

    实在无法可想,她便想到了萧月生,事关重大,由不得她耍脾气,便径直来到了观云山庄。

    “嗯,如此说来,应是苏家下的手。”萧月生神情专注的听完,点了点头。

    “果然不愧是苏家,手段不凡。”江南云抿嘴笑了一句。

    宋梦君瞪她一眼,如今苏青青被掳,江南云竟有心思笑,实在惹她不满。江南云冰雪聪明,捕捉到了宋梦君的眼神,笑道:“宋姐姐,放心罢,师父出马,岂会失手?!”

    宋梦君瞥了萧月生一眼,他正慢条斯理的品茗,一点儿不着急,也让她大是不满。

    “南云,你将苏姑娘夺回来罢。”萧月生放下茶盏,缓缓说了一句,便转身离开了大厅。

    “是,师父!”江南云大声说道,绝美的玉脸满是兴奋。

    宋梦君微微蹙了蹙眉头,紧盯着慢慢消失的萧月生,这般紧要关头,他竟然撒手不干,委实气人!

    临安城郊的一条大道上,一辆马车夹杂在来来往往的行人旅客之中,并不显眼。

    这是一辆破旧的马车,车厢颇显宽敞,可容五六个人坐在里面,此时却仅坐了两个人。

    这二人一个面色红润,眉毛与胡子雪白如霜,另一个秀美无比,五官精致得令人嫉妒。

    两人对面而坐,中间是一个棋盘,两人俱低下头,在手谈。

    “青青,你不必指望了,无人能查得到咱们地踪迹。”老者抚着雪白如霜的胡子,笑眯眯的道。

    “六爷爷,武林中藏龙卧虎,奇人异士数不胜数,若是真追上咱们了,又该如何?”苏青青嘴角带笑,谈笑甚欢,丝毫没有身为囚犯的自觉。

    “哦----?我倒要瞧瞧究竟有何奇异之士!”老者一怔,摇着头呵呵笑道。

    苏青青嘴角一翘,不再出声,专心对付眼前的棋局。

    看似笃定,但她心中极为担忧,六爷爷人老成精,自己的一切小手段皆被看穿,用不上,故她如今根本不能做下暗记待宋梦君识路。

第238章 付帐

    况且,如今,她形象大变,不复原本的花容月貌,变成一个面色枯黄,一脸病容的普通女子。

    虽然心中发虚,她却性子倔强,不想在六爷爷跟前露怯。

    她的六爷爷,乃是苏家的长老之一,武功高明,在苏家之中数一数二,苏青青暗中思忖,爹爹果然行事狠辣,一下便派出六爷爷,将苏家最顶尖的高手派出。

    “青青,小心啊!”老者捋着雪白银须,眼睛眯着,呵呵笑道,手指点了点棋盘。

    趁苏青青分心之际,他迭出狠手,转眼之间,棋盘之上,风云突变,苏青青原本的优势丧失无遗,形势岌岌可危。

    皱了皱秀气的眉毛,苏青青含嗔的瞪他一眼,哼道:“六爷爷可是狡猾!”

    “哈哈……”老者得意的大笑,抚髯更频,红光满面。

    对于他而言,赢一盘棋,远比用武功打败一个高手更得意,但苏青青天资聪慧,他偏偏无法胜得过。

    这一次机会难得,他自是要不遗余力的扰乱其心,但使心神大乱,无所不用其极。

    “哼哼!”苏青青轻哼两声,白了老者一眼,低下头,专注于棋盘上,偏偏不让六爷爷如愿,是怪他来捉自己。

    她要专心下棋,老者偏偏不让她如愿。

    “青青,你这次回去,可有罪受啦!”他抚着银髯,呵呵笑道,似是幸灾乐祸。

    “最不济。嫁给那个花花公子呗!”苏青青小手托着下颌,低头打量棋盘,嘴中敷衍答道。

    老者抚须的手一段,“嗤”的发出一声冷笑:“嫁给他?!嘿嘿,你可想得太简单啦!”

    苏青青怔了怔,慢慢抬头,清亮的眸子露出疑惑,想了想,道:“六爷爷。怎么啦?”

    “这次地事。你可闹大啦!”老者摇头感叹,一幅沉重的模样。

    苏青青黛眉皱起,对他的卖关子大是不满,娇嗔道:“六爷爷!……究竟怎么回事?!”

    老者呵呵一笑:“那个范家小子登门拜访啦,……唉,这个小子,着实厉害得紧!”

    一边感慨着,他又接着说道:“在你爹爹面前,他说了好一通气人的话,……什么自知配不上你啦。若是你实在不愿意,可以取消婚约啦,……唉,可将你爹爹气得七窍生烟!”

    “范----东----方----!”苏青青咬着牙,恨恨道。

    “行啦,这件事,也怨不得他,若是换成我,也会这般做。让你难受一下,……嘿嘿,谁让你给他难堪啦?!”老者摆摆手。

    随即,又呵呵笑了起来,露出赞许之色,道:“行呀,青青,能将这个小子气成那样,本事不小!”

    “他----?”苏青青精致的脸庞露出不屑之色,娇哼道:“绣花枕头一个!”

    “这你可错啦!”老者摇摇头。拿起一枚棋子,潇洒的拍下一子,笑道:“这个小子,却是扮猪吃老虎呢!”

    “他----?!”苏青青露出难以置信之色。

    老者点点头,低头看着棋盘,漫声说道:“这小子的内功不俗,剑法更高明得紧。……这却是我偷偷瞧来的。在外人面前,他却装作一个花花公子。所图不小呀!”

    “六爷爷,你又去偷瞧人家啦?!”苏青青明眸大睁,娇声哼道。

    这个六爷爷,为老不尊,最喜欢偷瞧一些隐秘之事,但好在他并不低下,只是好奇心重,没有做出什么伤风败俗之事。

    “嘿嘿,这个小子一进门,我便发觉不对劲,便在暗处仔细瞧了瞧,果然被我瞧出了端倪!”老者挠了挠头,红润的脸上微微一红,随即岔开话题,道:“他武功既高,心机又深,你跟他斗,不是六爷爷我小瞧你,……青青,你怕是斗不过他呢!”

    “我却不信!”苏青青一撅嘴,娇哼一声,横了他一眼,低头看棋盘。

    老者笑了笑,抚须而道:“若论内功与剑法,青青,你与他怕仅是半斤八两!”

    “真有这般高明?”苏青青讶然地抬头。

    她在苏家,之所以有公主般地位,并非是因为她是家主地女儿,而是因为她天资卓绝,惊才绝艳,乃是苏家青年一辈的第一高手,无人可以挑战。

    故,她心高气傲,听到要嫁一个花花公子,大是恼怒,愤而离家,与家中闹翻。

    此时,听得六爷爷说,那个范东方竟与自己相差仿佛,她心中委实惊讶。

    老者抚须笑眯眯的道:“年轻一代,如他这般高手,可谓凤毛麟角,青青可莫要错过才是!”

    “六爷爷,他是一个花花公子,我是绝不会嫁给他的!”苏青青娇哼道:“况且,像他那两下子,还差得远呢!”

    老者自小看着她长大,自然知道她宁折不弯的性子,却故意如此说,是为了让她分心。

    “你若不嫁给他,你爹爹可不答应!”老者笑眯眯的打量着棋盘,嘴上兀自说道:“他的剑法精妙,我看,已得东海剑派的精微大义,着实了得,未来成就不可限量!”

    “嗤----!”苏青青冷笑。

    “怎么,难不成,还有比他更高明的年轻人?”老者拿起一枚棋子,慢慢放下,一边放棋子一边抬头问道。

    “六爷爷,我在西湖上交了几个朋友,皆人中龙凤,范东方仅是跳梁小丑罢了!”苏青青娇声哼道“哦----?!”老者状似不信,笑着摇头。

    苏青青却也不急,笑盈盈的瞥了他一眼,纤纤玉指拈起一枚棋子,笑道:“待他们追过来,我再帮您引见。”

    “呵呵,青青,这你就甭指望啦,他们是追不上来地!”老者抚须一笑,对于自己的轻功,他极具信心。

    “咱们拭目以待罢!”苏青青也不辩解,只盼望萧月生他们能够找到自己。

    爹爹的性子,她颇是了解,若真的被捉回苏家,那往后自己可就不会有好日子过了。

    到那时,自己不想嫁人怕也不成,他总会有法子让自己屈服的,想到此,她忍不住心中发冷。

    两人在车厢中下棋,马车慢腾腾的往前走,下完了一盘棋,老者将苏青青的穴道点上,然后打开车厢的前后门,形成一个车棚,前后窜风,颇是凉爽。

    苏青青心中时而激动,时而恼怒,周身的穴道被点,不能动弹,不能出声。

    期间,很多个骑士自她身边经过,身上地衣衫是青花帮所有,让苏青青心中激动。

    但他们仅是瞥一眼苏青青,便不再去看,望向别的车驾,仿佛在寻找什么人。

    她心中明白,这些人定是宋梦君派出来找自己的,可惜,自己近在眼前,偏偏不能出声,这般滋味,实是一种莫大的煎熬。

    整整一天,他们的马车旁不时经过青花帮的骑士,却偏偏没有认出她来,白白错过,且是她眼睁睁看着。

    到了后来,她已经麻木,也死了心,看来,这些人是无法认出自己的,只能寄希望萧一寒也出动,看到自己,应能认得出来。

    傍晚时分,他们来到了一个小镇中,投宿于一间平常的客栈,要了一间房。

    屋内,灯光明亮,老者坐在桌旁,笑眯眯的道:“青青,这一下,你可是死心了罢?”

    “嗯。”苏青青点头,无奈的道。

    她心中仍存在希望,毕竟萧一寒他们还没出现,但在表面上,她却是一番灰心失望地模样。

    “听说,你的朋友之中,有一个惊鸿一剑的弟子?”老者忍不住开口问道。

    “不错,江姐姐武功高明,乃是萧先生的弟子。”苏青青点点头,脸色郑重。

    “青青,那你一定见过惊鸿一剑啦?”老者急切的问。

    “嗯,自然是见过。”苏青青点点头。

    “那……他的武功究竟如何?”老者带着几分迟疑之色。

    苏青青想了想,缓缓说道:“深不可测,实在难以说得清,咱们苏家没有一个是他的动手。”

    “果真这般厉害?!”老者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全然失去了平静气度,仿佛年轻了十几年。

    “比这更厉害!”苏青青缓缓说道。

    老者陷入沉默之中,久久不语。

    第二日清晨,当老者与苏青青到柜台前结帐时,却被告知,他们地帐已经有人帮忙帐清了,却不知道这个人的名字。

第239章 现身

    老者脸色阴沉,并不觉得兴奋,走回苏青青跟前,哼道:“也不知哪个家伙,闲得无事可作,竟将咱们的帐结了!”

    “哦----?”苏青青微眯明眸,似笑非笑。

    她俏生生的站在客栈门前,身穿湖绿襦袄,素白的百褶群,一阵风飘过,衣袂飘动,裙裾荡漾,宛如湖水泛波。

    看她一幅幸灾乐祸的神情,老者冷哼一声,默然不语,转身踏上了马车车辕,转身道:“上车罢!”

    苏青青明眸转动,顾盼四周,略有些阴沉的天空下,大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两旁是一些小贩,摆着小摊,叫卖声,讨价还价声,吵闹声,交杂在一起,喧闹得很。

    她没有看出什么异状,老者催促道:“青青,莫要再存什么希望啦,上车罢!”

    苏青青只能无奈的上了车厢,此时,她周身的内力已被封住,行动之间,不复平时的轻盈敏捷。

    上了马车,苏青青仍在不停的四处打量,心中总有一股直觉,好像萧先生便在不远处看着自己。

    但她凭着直觉,想要搜寻萧月生时,却杳无所踪,心中不由躁动不安,在希望与失望之间摇摆不定。

    老者武功高明,直觉也极敏锐,觉得有些不妙,马车走得极快,也顾不得进车厢与苏青青一起下棋。马车疾行,大道宽敞而平坦,中午时分,她们只是寻了一处路旁的树林,挡一挡阴凉,让马车吃一些草,他们便在车上吃过午饭。

    到了下午,太阳偏移一些时,他们继续上路。

    此时。他们容貌再次变化。

    老者面色枯黄,一脸病容,似是久病未愈,苏青青则变成了一个黑瘦的姑娘,看起来比她原本更瘦小了几分,这便是老者易容术的奇妙所在。让人产生错觉。

    苏青青坐在车厢中,嘟着樱唇,郁郁不乐,暗恨六爷爷太过狡猾,心中的希望越来越渺茫。

    “六爷爷,咱们今晚不会是露宿郊外罢?!”苏青青坐在马车中,生了一阵子的气。忽然开口说话。

    “前面不远,还有一个镇子,咱们在那里落脚。”老者一捋银髯,缓缓说道。

    “六爷爷。说不定。还会有人帮咱们付帐呢!”苏青青抿嘴娇笑。宛如一朵娇艳的玫瑰怒绽。

    老者眸子一睁,寒光四射,沉声哼道:“若是如此,最好不过!”

    苏青青吐了吐舌头,臻首缩回车厢,不再逗老者,他脾气不甚好,免得真的动了真火。

    傍晚时分。暮色初上。他们的马车缓缓驶进了一座小镇中。

    这座小镇位于官道旁,乃是必经之处。镇子虽小,却繁华得很,客栈林立,酒馆酒楼也有数家。

    他们地马车径直驶到镇上最大的客栈前。

    “青青,下车,咱们今晚便住在这里!”老者停住车,转身来到车厢后面,对苏青青说道。

    “嗯。”苏青青懒洋洋的道,坐了半天的车,又没有内功护身,她浑身酸疼,精神越发的不济。

    老者伸掌接住她的小手,趁机一掌拍中她地背心,一股醇厚绵绵的内力涌了进去。

    醇厚的内力在她身上运行一周,她只觉周身一畅,精神焕发,疲劳消失无遗。

    “多谢六爷爷!”苏青青抿嘴笑道。

    老者手掌离开,横了他一眼,冷哼道:“你呀……,少花些心思捣蛋,就算谢我啦!……进去罢!”

    “嘻嘻。”苏青青娇笑一声,迈步盈盈进入客栈。

    在他们说话间,不停的有人涌进,这间最大的客栈来来往往,极是热闹,很多人直接奔过来。

    他们乍一踏进客栈大厅,便有一个俊俏的小伙子迎上来,笑容满面,亲切无比,似是遇见老朋友一般。

    “来一间雅院!”老者沉声道,威严深重。

    “好嘞,一间雅院!”小伙子眉眼带笑,殷勤的在前带路,绕过客栈地大厅,转到后院。

    后面,是一排一排的小院,各自成间,虽然不大,环境却清幽,青竹籁籁作响。

    这一次,老者却是上了心,要提前结帐。

    那俊俏的小伙却笑道:“不知老先生是否姓苏?”

    老者顿时皱眉,看了看小伙子,缓缓点头,面色不善:“老夫确实姓苏,怎么啦?!”

    “敢问这位姑娘,是否是苏青青姑娘?”小伙子又笑问苏青青。

    苏青青抢在前头,点头道:“不错,我就是!”

    “已经有人先前过来结帐,两位尽管住便是。”俊俏的小伙子热情地说道。

    老者地眉头攒聚在一起,紧抿着嘴唇,冷冷地盯着小伙子,看了半晌,哼道:“说,是谁结的帐?!”

    “难道不是老先生的朋友?”小伙子疑惑的问。

    “他是何模样?”老者双眼精芒四射,宛如迸射出两道剑光,让人骨子里发冷。

    小伙子虽然阅历颇丰,见人极多,但这般冷冽的眼神,却是并不多见,心中寒气直冒,忙道:“好像是一位姑娘!”

    “什么样的姑娘?”老者步步紧逼,冷冷看着他。

    “这位姑娘很美,穿着一件月白的罗衫,像仙子一般。”小伙子眼神中露出迷离之色,喃喃说道。

    “难道是江姐姐?”苏青青低声沉吟。

    老者顿时转头望向她,沉声道:“是谁?!”

    “江姐姐,江南云,她平时喜欢穿月白罗衫。”苏青青抿着嘴,笑盈盈的说道。

    “江南云?”老者眉头皱得更紧。

    “正是!”苏青青笑得甚欢。

    “真地是她?!”老者沉重地道。

    苏青青看向四周,笑道:“若是真的江姐姐来啦,六爷爷,我可就不跟你回去啦!”

    “哼,未必见得!”老者冷哼,转身回到了正房中。

    苏青青摆了摆手,将俊俏地小伙子打发走,在小院中走来走去,心中兴奋。

    她心中思忖,若不是江姐姐,便是宋姐姐来了,如此说来,已经寻到了自己。

    坐到竹林前的石凳上,她沉吟着,应该是宋姐姐,她定是在等着江姐姐到来。

    想到此,她精神振奋,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明亮起来。

    “啵啵”外面忽然传来敲门声。

    苏青青忙起身,扬声问道:“谁呀?”

    “苏妹妹,是我。”一道糯软如蜜的声音悠悠响起。

    “江姐姐!”苏青青大声道,急忙起身,一路小跑着来到院门前,拉开了门。

    “青青,是谁?!”老者自厅中走出来。此时,院门被拉开,一身月白罗衫的江南云盈盈进来,芙蓉般的脸上带着笑意。

    “江姐姐!”苏青青惊喜的娇唤,扑到了江南云的身上。

    江南云搂着她,迈步进来,远远抱拳,向老者道:“小女子江南云,见过苏老爷子!”

    “江南云,江帮主,久仰了!”老者抱拳,脸色恢复如常,抚须呵呵笑道。

    “苏老爷子客气了,小女子愧不敢当。”江南云笑道,来到了他跟前。

    “江帮主此来,不知有何贵干?”老者侧身一伸手。

    江南云往里走,嘴里笑道:“小女子前来,是来见苏妹妹的,……家师有请苏妹妹前去一见。”

    “令师是……?”老者眉头动了动,慢慢问道。

    江南云微微一笑,转头对苏青青道:“苏妹妹,怎么样,想不想见一见我师父?”

    “萧先生召见,是小女子的荣幸,自然不能推辞!”苏青青兴高采烈的道。

    转头对老者道:“六爷爷,你不是想见一见惊鸿一剑的尊容嘛,何不一同前去?”

    老者的脸色一阵变幻,狠狠的瞪她一眼,对江南云道:“江帮主,青青离家已久,其父甚是思念,萧先生若想见他,不妨探家过后,……想必,江帮主也能了解父母的一片拳拳之心!”“哎呀,这个可难办了,……家师也甚急!”江南云露出为难之色,明眸笑盈盈的望着老者。

    老者眉头皱起,盯着苏青青。

    “还是先去见萧先生罢,让我父亲等一等无妨的。”苏青青笑道:“是吧,六爷爷?!”

    “不成!”老者摇头,淡淡说道。

    “唉……”江南云摇头叹息一声,芙蓉般的脸上一片惆怅:“小女子实在不想动手!”

第240章 隐离

    老者脸色忽然变得晴朗,似是忽然之间想通了什么,抚须呵呵一笑,道:“老夫久仰江帮主大名,今日得见,切磋一下,也算是一种难得的机缘!”

    “六爷爷!”苏青青轻唤一声。

    “青青,这不正是你所希望看到的?!”老者重重哼了一声,狠狠瞪她一眼。

    苏青青露出怯怯的表情,一脸无辜。

    “老爷子,咱们不是你死我活的敌人,不如来一个文比罢!”江南云嫣然微笑。

    “何谓文比?”老者抚须笑问。

    “我演示一招,老爷子看能否接得住,若是接不住,则算小女子胜,苏妹妹便随我走。”江南云笑盈盈的道。

    老者稍一沉吟,想了想,点头答应。

    这算是对他的尊重,是相信他的人品,不会耍赖。

    见他点头,江南云笑着来到场中,身形一晃,剑光蓦的一亮,仿佛一道闪电划破长空。

    剑已归鞘,剑光似乎仍在眼中闪现,袅袅不绝。

    “老爷子,如何?”江南云按剑而立,风姿绰约,轻声问道,声音说不出的圆润柔和。

    老者沉默不语,闭上了眼睛,仿佛陷入思索之中,手指微微颤动,慢慢的,他浑身上下都在轻轻颤抖。

    在江南云与苏青青的注视下,他的头上渐渐出现了腾腾的白气,袅袅上升。仿佛不停蒸腾地水气。

    良久之后,他慢慢睁开眼,目光迸射,凌厉如剑,亮得刺眼,他望向江南云,脸上神色复杂,苦笑一声,慢慢摇头:“这一剑。老夫……接不住!”

    “这是家师的惊鸿一剑。”江南云郑重说道。

    “难怪!”老者点头,有些释然,吁了口气,叹道:“惊鸿一剑,天下轰传,果然名不虚传!”

    能败在惊鸿一剑之下,他心中反而一轻,如此剑法。实在非是寻常高手能及。

    “江姐姐,若是萧先生施展这一剑。威力如何?”苏青青精致绝伦的玉脸也变得郑重,慢慢问道。

    江南云笑了笑,道:“我的武功与师父相差十万八千里,他一根小手指我也应付不来。”

    “这般厉害?!”苏青青睁大眸子。似是不信。

    “家师的武功。渊深如海,不可测量!”江南云缓缓说道,明眸中一片热切,眼波流转,似是湖水泛起了涟漪,神采奕奕。

    老者微一撇嘴,听得颇是不入耳,萧一寒固然武功高明。但这般形容。却有些过了吧?!

    江南云明察秋毫,将他的神情尽收眼底。微微一笑:“若是家师施展这一剑,比闪电还快,避无可避。”

    “比江姑娘你的剑法快上几分?”老者沉声问道。

    “快得无法看清,不知快多少。”江南云摇头叹息,芙蓉般的玉脸神情复杂,似是激动,又似是惆怅。

    老者默然,武林中有一个传说,便是惊鸿一剑无法接住,唯有在他出剑之前,或躲开剑光笼罩之处,或逼他不能出剑。

    但萧一寒的轻功高极,躲却是躲不开地,想逼他不能出剑,更是一件艰难之事。

    故惊鸿一剑实在棘手,加之他出手狠辣,更不能与之为敌。

    “好,好!”老者抚掌笑道:“惊鸿一剑凌厉无比,老夫败得心服口服!”

    “那老爷子,苏妹妹我可领走啦!”江南云嫣然笑道。

    老者点头,转头深深看了一眼苏青青,语重心长的道:“青青,先去看萧先生罢,然后快些回来,莫要让你父亲等得太急!”

    “六爷爷放心罢!”苏青青乖巧的点头。

    老者摇头一笑,转身迈进客厅,朝手摆了摆手,不再理会二女。

    江南云一揽苏青青柳腰,两人身形蓦的一晃,待老者回头时,已然消失不见。

    他微微一怔,心头凛然,又摇头笑了笑,这个江南云,倒是会做人,给足了自己颜面,凭她这般轻功,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靠近,悄悄的将青青接走,并非不可能。

    但他稍稍一想,又觉恼怒,这个江南云,分明是不把自己放在眼中,毫无顾忌!

    江南云与苏青青的身形出现在另一间雅院中。

    这间雅院内正有两个人,并肩站在一起,欣赏着簌簌作响的青竹,一阵风吹过,吹动两人地衣角。

    萧月生依旧一身青衫,宋梦君则穿着一身湖绿色的罗衫,素淡优雅,脸若冰霜。

    “萧先生!宋姐姐!”甫一落到地上,苏青青便娇唤一声,声音激动。

    “苏妹妹!”宋梦君霍然转身。

    两人抱到一起,欢笑几声,坐到假山下面说话。

    “啊,怪不得呀!”苏青青打量四周,咯咯笑道。

    她打量几眼之后,便发觉这里是他们地隔壁,怪不得能够将他们的一举一动弄清楚。

    “苏妹妹,我们一直跟在你身后。”宋梦君清冷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说道。

    “你们是怎么寻到我的呀,我六爷爷地易容术可是了不得。”苏青青好奇地问。

    宋梦君露出一丝微笑,明眸瞥萧月生一眼,淡淡道:“是萧先生算出来的。”

    “嗯----?”苏青青歪头看萧月生。

    “一点儿卜算之术,小道而已。”萧月生摆摆手,露出不以为然。

    这并非是他故意谦虚,对于他而言,非到万不得已,他绝不会妄动神算之术,这确实对于修行有碍。

    “原来是真的呀!”苏青青一脸惊叹之色。

    她并非见过其中真实情形,所受震撼并不太大,宋梦君却是亲眼所见,心中滋味更胜一筹。

    “这一次好悬,姜还是老的辣,我根本没想到,爹爹竟然直接派六爷爷过来,悄悄将我带走。”苏青青秀脸露出心有余悸。

    “你六爷爷的轻功了得,入我青花帮,如入无人之境。”宋梦君淡淡说道。

    “嘻嘻,我六爷爷武功确实不俗,尤其轻功,更是冠绝我们苏家。”苏青青笑道。

    她又笑嘻嘻的问道:“宋姐姐,生气啦?”

    “我是生自己的气。”宋梦君叹息一声,摇头道:“亏得平日还以为自己的青花帮不凡,你六爷爷让我如梦初醒。”

    “都怨我……”苏青青笑容敛起,满是歉然。

    “苏姑娘脱离苦海,乃是喜事,咱们应该高兴才是。”萧月生打断了她们地话,温声说道。“对对,先要恭贺苏妹妹呀!”江南云附和道。

    临安城南地一座宅子中,院中竹林幽幽,房间是以青竹所制,看上去淡雅质朴。

    院中竹林前,一座六角小亭子中坐着一个身形曼妙的女子,身着玄色罗衫,正低着头,葱白似地手指拈动琴弦,琴声琮琮,悠悠飘散。

    “吱”的一声,院门被推开,绿竹翁缓缓踏入,稀疏的头发随风飘动,萧萧然。

    “姑姑,这是观云山庄送来的信。”他进了小亭,来到曼妙女子身前,双手递上一封信。

    琴声戛然而止,女子抬头,露出一张宜喜宜嗔的绝美容颜,正是任盈盈。

    她接过信,折开看了几眼,洁白的脸庞阴沉下来。

    绿竹翁见她这般神情,好奇的问:“姑姑,怎么?”

    “他走了!”任盈盈淡淡说道。

    绿竹翁一怔:“萧先生走了?”

    任盈盈点点头,抬头看向天际,明眸盯着天上的浮云,神情专注,似是上面有什么东西。

    “萧先生去了哪里,姑姑?”绿竹翁忙问。

    “没有说,不想告诉我罢。”任盈盈仍旧神情淡然,无喜无悲,似是毫不在意。

    “萧先生这唱得是哪一出啊?”绿竹翁喃喃自语。

    半晌之后,绿竹翁低声问道:“姑姑,怎么办?”

    任盈盈瞥他一眼,没有说话,继续转身坐下来,嫩白修纤的手指伸出,慢慢拨动着琴弦。

    琴声空旷,悠悠如白云,飘出很远……

第241章 重现

    临安城难得的下起了雪。

    一场雪下来,纷纷扰扰的世界顿时变得圣洁起来,放眼望去,天地之间一片雪白。

    西湖如西子,此时,仿佛披上了一层貂裘。

    观云山庄方圆一里处的树林,却苍翠如夏日,树上没有一丝白雪,仿佛从未下过雪。

    这般异常,自然引得人们好奇,但人们却知道,观云山庄的主人乃是武林中鼎鼎大名的惊鸿一剑萧一寒,武功精绝,心狠手辣。

    虽然如今惊鸿一剑已踪迹渺然,杳杳不见,据说已归隐山林之中,但谁又能知,他是否会忽然出现,故无人敢踏足观云山庄。

    夜晚,西湖上仍旧***盏盏,画肪星罗棋布,整个西湖一片喧嚣,热闹非凡,浮世繁华,灿如烟花。

    一艘中型画肪停在湖心处,周围空荡荡的,没有一艘画肪靠近,仿佛如避蛇蝎。

    这艘画肪能得如此清静,亦是因为惊鸿一剑萧一寒故,因为这艘画肪上,有萧一寒所赠的字。

    萧一寒乃是归隐,但并非仙逝,若是有人冒犯,说不定,他会再次出山。

    世上之人,多是聪明人,极少是傻子,他们会心中推测,萧一寒固然是归隐了,看起来,这个消息不假,他一直不再出现,但他又没有广发英雄帖,召集武林群豪进行金盆洗手大典。若是有人惹到了他。说不定,又会出山,且会拿此人立威。

    这般想法之下,自是无人敢冒犯那艘画肪,武林中人,难得如此齐心,也算得上咄咄怪事。

    画肪之内,***通明。宛如白昼,两个身形曼妙地女子对面而坐,一女按着一张瑶琴,另一女吹箫,不时双目相对,露出会神一笑。

    另有一个少女,坐在一旁,小手托着下颌,入神地看着两女抚琴弄箫。听得入神。

    琴声与箫声相应和,似是两人站在高山之巅,仰看浮云。俯视众生,壮怀激烈,豪气干云,惺惺相惜。

    这三人正是宋梦君、苏青青,还有小香。

    小香自幼受苏青青的熏陶,虽不精于乐理,却对乐理有着极高的欣赏力,听出了这首曲子的美妙。

    她秀美的脸庞通红。明眸闪亮,激昂无比。

    半晌过后,“铮”的一响,琴声戛然而止,萧声也随之停了下来,两双妙目对视一下,摇头叹息。

    “唉。不成。还是上不去。”苏青青摇头,她穿着一件月白罗衫。素洁淡雅。

    “这首笑傲江湖,委实太难了些。”宋梦君神情淡漠,玉脸似是一张寒玉所雕,淡淡的安慰她。“当穿听萧先生抚此曲时,如履平地。”苏青青不甘心的嘟囔一声,恨恨地瞪了一眼手下的瑶琴。

    宋梦君淡淡道:“莫要焦急,依我看,还是按江妹妹的话,先练控制力,再抚琴吧!”

    “这法子也太怪了些……”苏青青叹道。

    宋梦君抿嘴一笑,脸上的淡漠如冰雪涣散,摇了摇头。

    “宋姐姐,咱们一起练罢?!”苏青青露出哀求之色,眼巴巴的望向宋梦君。

    宋梦君摇头笑道:“这是江妹妹给你的独家妙法,我若修习,怕是不妥!”

    苏青青抱住她玉臂,用力摇动,大声嗔道:“她明明是跟咱们两个人说话!”

    “……好罢好罢!”宋梦君略一迟疑,吃不住她摇晃,点头答应。

    两人所修习的法子,确实独特。

    江南云听到两人借了师父的笑傲江湖曲谱,当时心下便暗自发笑,此曲之难,她深有体会。

    苏青青这才罢休,想了想,起身推开窗户,一阵清冷的风迎面而来,让她不禁一缩,又坐回案前,叹道:“江姐姐在信上说,这个月末,她会过来,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一天。”

    “就是这两天了罢。”宋梦君把玩着手上地玉箫,不紧不慢的说道。

    苏青青一抬头:“萧先生会不会也跟着过来?”

    “不会。”宋梦君平淡说道。

    “那倒说不准呢,”苏青青皱了皱眉子,哼道:“他这一归隐,转眼已是半年啦,也应静极思动了!”

    “听江妹妹说,萧先生每次入定,至少十天半个月。”宋梦君道,放下白玉箫:“十天对他而言,仅是一弹指罢了,哪会觉得日久?!”

    苏青青伸手压过白玉箫,放在眼前把玩,仔细欣赏,笑道:“这只玉箫,可是极品呐!”

    “拿来!”宋梦君瞪她一眼,冷哼道。

    她素来清冷,对于她的冷言冷语,苏青青毫不以为异,并不理她,仍在眼前翻来覆去地看。

    宋梦君“呼”的站起,脚步踩出,一晃而已,便到了她的身前,劈手便夺。

    苏青青一扭身,恰到好处,避过宋梦君的手,藏到身后,笑道:“宋姐姐何必如此着紧?!”

    “快拿来!”宋梦君脸色更冷,身子再次一晃,速度更快,骈指为剑,疾点她右肩井。

    “咯咯,宋姐姐是要动真的啦?!”苏青青一脸笑意,脚下踩着独特的步伐,在案几与绣墩间辗转腾挪,衣袂飘动。

    宋梦君默然不语,只是一味的追她,想要将她制住。

    只是苏青青家传身法精妙,宋梦君的武功固然胜于她,但论及身法,却也相差不多,一时之间,拿她无可奈何。

    身形挪动间。苏青青娇声笑道:“宋姐姐一向辱宠不惊。不萦于外物,为何如此着紧这只玉箫呀?”

    宋梦君忽然停下,扶着矮几,明眸狠狠瞪她,冰雪一般地脸上露出一抹绯红。

    “呀,宋姐姐脸红了呀!”苏青青惊诧,似是见到了不得地大事。

    “小妮子,看我不撒烂你的嘴!”宋梦君狠剜她一眼。索性不再费事,拿起琴旁的曲谱,作势欲撕。

    “慢!”苏青青脸色顿变。

    宋梦君紧抿着嘴,瞪着她道:“怎么啦?!”

    “嘻嘻,宋姐姐,来,玉箫给你!”苏青青讨好的凑过来,双手呈上玉箫。

    玉箫通体雪白无瑕,精致无比。云纹缭绕其上,似是神龙缠柱,玉箫内似有清亮的泉水在缓缓流动。

    宋梦君一手拿着曲谱。一手接过玉箫。

    玉箫入手,温润细腻,似有一道清凉的气息自手心传入,通体一畅,头脑顿时清明了几分。

    “小妮子,算你识相!”宋梦君狠狠瞪她一眼,慢慢放下曲谱。

    “嘻嘻,好姐姐。再也不敢啦!”苏青青继续讨饶,双手小心翼翼地去接曲谱。

    两人厮闹了一番,坐下来歇息。小香过来,递上两盏茶,茶盏雪白细腻,正是雪瓷。

    “嗯,桃花茶果然不凡。”苏青青轻呷一口。微闭明眸。一幅陶醉之色。

    宋梦君虽然没有这般夸张,却也微微叹息一声。享受不已。

    “宋姐姐,这可得省着点儿喝,马上便要喝完了。”苏青青道,轻轻放下茶盏。

    宋梦君端着雪瓷茶盏点头:“嗯,明年让江妹妹多捎一些来。”

    “不成啊,江姐姐说,这茶种在大石头上,岛上本就不多,萧先生喜欢喝,这些还是她偷偷藏下来地呢。”苏青青无奈地道。

    “她何时说地?”宋梦君抬头看她。

    “你那里出去啦,江姐姐来信,你没能看到。”苏青青吐吐香舌。

    “信呢?”宋梦君皱眉问。

    “嘻嘻,被我不小心,吹到湖里了,怎么捞也捞不到。”苏青青小心的道。

    宋梦君狠狠瞪她一眼,不再追究,她也想起,那一阵子,青花帮遇到了麻烦,她忙着解决,顾不得过来苏青青这里。

    苏青青讨好的笑道:“宋姐姐,萧先生的手艺确实不错,这只玉箫,我也羡慕得很呐!”

    “你也求他做一只便是啦!”宋梦君淡淡说道。

    “唉……,萧先生可不会答应。”苏青青无奈的道,露出苦恼之色。

    萧月生平常并不慷慨大方,赠宋梦君一只白玉箫,却是为了化解她与潘吼的仇怨,而那一册曲谱,也算是赠送苏青青,算是见者有份,再却不会有什么。

    宋梦君抿嘴一笑,一幅爱莫能助的神情看她,惹得苏青青愤愤不已,娇哼道:“我偏不信,……日后我求江姐姐便是啦!”

    “好吧好吧,走,咱们去练一练抚琴之法罢。”宋梦君道,说罢,走了出去。

    “好啊!”苏青青顿时雀跃。

    画肪缓缓驶动,靠近旁边不远处的一艘画肪,三人上了宋梦君地画肪,离开西湖,到了观云山庄。

    敲开大门,“吱”的一声,大门被拉开,露出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脸上皱纹深刻,纵横交布。

    “福伯。”两女笑道。

    老者忙答应一声,拉开大门,让三人进来。

    观云山庄如今仍有人,但也仅是两三个而已,是福伯与他地老伴,还有一个小孙女。

    两女是观云山庄的熟客,自萧月生他们离开之后,便允许她们二人自由出入,可以当成自己的家。

    整个观云山庄被几座大阵笼罩,温暖如春,寒气无法侵入,平常不必打扫,自然无尘无垢,几间屋子也被禁闭,消失不见,无人可以看得到,闯得进。

    二女曾经好奇,转遍整个山庄。却没有发觉萧月生地卧室与书房。仿佛从来没有过一般。

    三人进来,直接到了后花园。

    后花园中,百花齐放,似是争春,一幅盛夏气象。

    “还有露珠呢!”苏青青双眼放光,娇声笑道。

    宋梦君打量四周,点头:“正好,开始练罢!”

    两人身形一闪。进了花圃之中,各自凑近一株玫瑰,屈指慢慢靠近花瓣。

    鲜艳地花瓣之上,几颗露珠凝聚,宛如一颗颗宝石,在明媚的阳光下,熠熠闪光。

    纤巧的手指一弹,露珠顿时消失,花瓣随之轻轻颤动。其余露珠则被震落下来。

    “唉,果然不易!”苏青青摇头叹道。

    “这可是少林拈花指的练法,岂能这般容易?!”宋梦君淡淡说道。手指再次慢慢凑近一朵玫瑰。

    以手指轻弹,将花瓣上地露珠弹飞,却不惊动花瓣,这才算是登堂入室。

    她们虽然极为小心,动作缓慢,却仍惊动了花瓣,实在差得太远。

    “江姐姐说,她一指弹出。能够同时弹飞数十朵花瓣上的露珠,花瓣丝毫不动,才是初步达到萧先生的要求。”苏青青叹道。

    “现在才知,这看似容易,确实极难。”宋梦君摇了摇头,有些惆怅,没想到。自己与江南云的差距如此之大。不可道以理计。

    这一上午,两人便在后花园中。拿十几株玫瑰练习,弹碎了数片花瓣,因为这是萧月生地花,她们极是小心,宁肯碰不到花瓣,也不想出手太重,将花瓣弄碎。

    到了中午,这里可不管饭,福伯两口子吃饭极是简单,远没有继承观云山庄的传统,而且,饭菜极淡,毫无味道,她们三人实在吃不惯,便告辞离开。

    回到了画肪之中,小香做饭,苏青青也帮忙,她厨艺极精,下厨亲自做饭,乃是她平日排遣孤闷的方法。

    她身为苏家地大小姐,公主一般,偏偏做下人地活儿,将她父亲气得直瞪眼,却终于拗不过她。

    小香聪慧,对厨艺也颇有天分,两人素手调羹,做得极美味。

    三人正围在一张桌上吃饭,外面忽然传来高声喊道:“苏小姐……”

    小香放下碗筷,一扭小柳腰,挑帘出去,站在船头,声音娇脆:“是你呀!”

    外面一艘小船,站着一个人,身形挺立,英俊过人,正是潘吼的大弟子齐元翰。

    他长身玉立,风度翩翩,似是一株玉树临风而立。

    “小香姑娘,奉家师之命,前来送信。”齐元翰抱拳,微微含笑,含蕴而不张扬,恰到好处。

    小香顿时眉开眼笑,忙道:“是江姑娘地信么?”

    “正是。”齐元翰点头,也露出笑意,道:“正是江师姐的信,请接住。”

    说罢,自怀中掏出一封信,屈腕用力一甩,信封顿时破空而来,宛如一柄利刃,带着“嗤”“嗤”之声,气势凌厉。

    这般功力,在年轻一代高手中,已是不俗。

    他极是知趣,苏青青两女虽是绝色,他却丝毫未生杂念,知道她们与萧师叔关系不浅,故并不登上画肪,免得见到她们的容貌,心中蠢蠢欲动,难以自抑。

    “多谢你啦。”小香微一颔首,转身便走,似是迫不及待地挑开门帘,进入舱内。

    苏青青与宋梦君两人在舱内已然听得,当小香进来,她们已站在门口相候。

    “小姐。”小香毫不犹豫的将信递过去。

    苏青青急急的拆信封,一边笑道:“我上一次问江姐姐,萧先生究竟回不回来,这一次就能知道啦。”

    宋梦君点点头,默然不语,紧盯着她手上地信。

    拆开了信封,两人坐到一起,仔细的读信。

    薄薄的素笺,仅有两页,并不多,很快便读完。

    两人对视一眼,苏青青强抑笑意,嘴角却翘了起来:“真是难得呢,萧先生也回来!”

    宋梦君用力点头:“嗯。难得!”

    两人各怀心思。皆默然不语,仿佛都没有了说话地兴致,小香看着两人,心思转动,却不明**与宋小姐究竟在想些什么。

    苏青青与宋梦君站在画肪地二层。两人皆盛装打扮,平日里从不施粉黛,今日画了素淡的妆扮。

    本就绝美的两人,此时更是容光逼人,让人不敢逼视。

    “该到了吧?!”苏青青坐立不安,遥遥望着远方。

    她们的画肪靠近岸边,恰能看到观云山庄前面地路,若是有人出入观云山庄,能看得一清二楚。

    “快了罢。”宋梦君冷若冰霜。淡淡答道。

    “会不会今天有事耽搁了,不回来了啊?”苏青青黛眉皱起。

    宋梦君摇头不语,世事无常。万事皆有可能,说不定,真的被苏青青说中了。

    “真是急死人啦!”苏青青跺着脚,娇声哼道。

    宋梦君清冷的脸庞露出一丝微笑,摇头不语,明眸却一直望向远方,观云山庄的方向。

    太阳一旦靠近西山,下坠得格外快。刚才尚还差了一大截,转眼之间,已是仅剩下一半。

    余晖更加地柔和,苏青青精致的脸上越来越失望,呆呆的望着远方,看着观云山庄地方向。

    她地脸在夕阳的辉照下,白里透红。似是白玉被涂了一层胭脂。娇美难言。

    “看来,今天真地来不了了!”她摇头叹息。慢慢转回身去,仍不时的转头看一眼。

    “算了,咱们回去!”宋梦君有些恼怒的哼道,“砰”地一下将窗户关上。

    “小姐,小姐,快看!”两人刚在案前坐下,小香激动的声音响起,自一层跑了上来。

    “小香,怎么啦?!”苏青青忙问。

    “小姐,是萧……萧先生!”小香秀美的脸上激动无比。

    “什么?!”两人一惊,转身打开窗户,远远望去,几道人影出现在了通往观云山庄地拐弯处。

    “真是萧先生……江姐姐他们!”苏青青大喜过望,转头说道。

    宋梦君直直的盯着那里,用力点头:“嗯,是他们!”

    “宋姐姐,苏妹妹,快过来呀!”圆润柔和的声音响起,悠悠而来,不疾不徐,却凝而不散,清冷的风无法令其改变方向。

    拐弯处,萧月生他们已经消失不见,唯有江南云一人立在冷风之下,衣袂飘动,宛如仙子凌尘,远远的望着,出尘之气扑面而至。

    江南云穿着一身月白罗衫,脚下靴子一尘不染,仿佛从没有踏足泥地一般。

    “江姐姐!”苏青青娇唤一声,玉手一按窗格,身形飘起,自窗户钻出去,仿佛一只灵燕,轻盈的掠过湖面,落到了岸上,然后几个起落间,来到了江南云身前。

    宋梦君的轻功亦不俗,紧跟她身后,来到江南云跟前,玉脸微微含笑,宛如阳光下的雪莲花,容光如雪般照人。

    苏青青扑到她身上,娇笑不已,宋梦君仅是以目光示意,浅浅微笑,没有做这般亲密地动作。

    江南云也是笑靥如花,两女抱在一起,仿佛两朵并蒂莲,艳光四射,转眼之间,周围已是围了一圈的人,个个双眼放光的盯着她们三女看,似乎迷了魂魄。

    对于这些目光,江南云视而不见,其余二女,也已经习惯了周围众人的围观,丝毫不以为异。

    “江姐姐,你可是来了,怎么这般晚呀?!”苏青青放开手,打量着江南云,秋后算帐,娇嗔着问道。“唉,师父起得晚啦,我这个当弟子的,又不打扰他睡觉!”江南云无奈的叹息,摇了摇头。

    她穿着一身月白罗衫,脸庞似是由一整块儿白玉雕成。雪白无瑕。她五官轮廓颇深,琼鼻挺直,不仅正面迷人,风情万种,侧面亦是梦幻一般。

    “啊----?!”苏青青讶然,从未想过这般情形。

    江南云摇头一笑,瓠犀微露:“睡觉睡到自然醒,这一向是我师父奉行地。旁人若是强行惊扰,可要受他地气。”

    苏青青与宋梦君对视一眼,同时缄默不语,不予置评,心下却在幻想着将他叫醒,他会怎么发脾气。

    江南云扫了两女一眼,暗自一笑,道:“这次过来,我师娘也跟着一起。咱们一起去拜见罢。”

    “好呀。”两女同时答应,进了山庄。

    山庄之内,多了四个人。整个庄子顿时生机焕发,原本空荡荡地感觉消失无遗。

    苏青青与宋梦君拜见刘菁时,发觉刘菁越发的美丽,肌肤越发地细腻莹白,身上散发出的光芒越来越盛,即使身为女子,在其容光之下,也不由的不敢直视。隐隐生出自惭形秽之感。

    萧月生没在一旁,说是已经回了寒烟阁,正赶着练功,这一次回来,也是强拉着他。

    几女叽叽喳喳,说了好一通话,道尽别后的情形。天色昏暗时。她们告别刘菁,去见萧月生。

    踏上回廊。便看到萧月生站在弱水亭中,低头打量着两排灯笼倒映在湖水中的影子。

    “见过萧先生。”苏青青上前盈盈拜见,若非他亲自出手,自己早已被捉回了苏家,说不定已经被逼着嫁进了东海范家。

    而且,事后,萧月生亲自登门苏家,不知道与苏家家主说了些什么,但自此之后,苏家地人却再没有寻苏青青的麻烦,似是已将她忘得一干二净,并不知道她现在何处,是生是死。

    苏青青明白,看似父亲宠着她,让着好,让她做自己喜欢做的事,但父亲一旦认真,谁也改变不了他的决定,自己被逮回去,便身不由己,即使自杀,也会被送到范家。

    故她对萧月生感激之极,神情恭敬。

    “苏姑娘,不必客气。”萧月生摆摆手,神情平和,目光温润,让人如沐春风。

    宋梦君定定看他一眼,缓缓道:“恭喜萧月生,武功大进。”

    她此时再也感觉不到萧月生的气息,仿佛眼前并没有人,空荡荡的一片,颇显诡异。

    “宋帮主的武功亦大有进益,佩服。”萧月生微微一笑,投桃报李,道:“如此苦修,世人罕及。”

    宋梦君微微一怔,诧异的望他一眼,没想到他一眼看透,自己这一阵子用功刻苦,修练起来极为疯狂,但一直是私下里,外人不知。

    “若是宋帮主有什么奇遇,我会知晓,既无奇遇,再有这般大的进境,自然是用功甚苦。”萧月生温和笑道。

    宋梦君恍然,自己有些钻牛角尖了。

    这些话说过之后,萧月生不再多说,只是打量着湖面地倒影,似是那里有无穷奥秘,让他对身边两个活色生香的美女视若不见。

    很快,江南云过来,四人凑在一起,萧月生喝着青玉酿,其余三女则喝果汁。

    后来,刘菁与小荷也过来,几个人凑在一起,低声说着话,欣赏着天空高悬的圆月,月如冰轮,在夜幕上静静旋转。

    他们兴致极高,直到午夜时分,几个人才未尽地散去。得的好天气,萧月生破例,陪着刘菁、江南云、宋梦君、苏青青,还有小荷与小香,前去逛临安城。

    诸女撒了欢儿般的买东西,衣裳、首饰、胭脂,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让两个大汉抱着,仍有些吃力。

    最终,太阳斜坠西山时,他们方才出了临安城,回到观云山庄。

    萧月生神采奕奕,没有一丝疲态,他入定的功夫精深,心念能够保持清净,远非武林高手可比,很难达到精疲之境。

    “公子,任姑娘在等着你呢。”甫一踏入大门,福伯便低声对萧月生禀报。

    “任盈盈?”萧月生低声问。

    福伯慢慢点头,看了刘菁她们一眼,见她们走在前头,已然转到了后院,低声道:“正是。”

    “嗯,我去瞧瞧。”萧月生飘然到了后花园,看到了弱水亭中一个曼妙的身影。

    此时,任盈盈正背对着他,山庄被阵法笼罩,一直处于春天,轻风柔和而温暖,自湖面上掠过,带了几丝凉意。

    任盈盈穿着一件素淡的白衫,轻风吹过,衣袂飘动,将婀娜曼妙的身形凸现无遗。

    她似是正在怔怔出神,萧月生地脚步声没将她惊醒。

    “咳,任姑娘。”萧月生发出一声清咳,沉声招呼道,迈步慢慢踱向弱水亭。

    任盈盈霍的转身,明眸如秋水,映照在萧月生的脸庞,他刹那间竟有身陷深潭之感。

    他定力精深,心神牢固,仅是稍一失神,马上省悟过来,忙收慑心念,抱拳温和笑道:“任姑娘,好久不见。”

    任盈盈绝美的脸上一片平淡,无悲无喜,只是淡淡看他一眼,声音淡漠:“好久不见。”

    “嗯----?”萧月生虽心下一动,却顾不得,身形飘飘,来到她身边,一皱眉头,沉声问道:“你受伤了?!”

    “无妨!”任盈盈摇摇头,岔开话题,道:“萧先生这一次,难不成是重新出山了?”

    “出山?……这是何意?”闻着她身上传来的淡淡幽香,萧月生略有不豫,她说话的语气,倒带了几分讽刺的味道。

    “萧先生不是已经归隐山林了么?”任盈盈斜看他一眼,声音与神情俱是淡漠。

    “嗯,算是罢。”萧月生点头。

    “既已归隐,为何还出来?”任盈盈轻哼。

    萧月生摇头一笑:“我想归隐,便归隐,想出来,便出来,谁又管得着我?!”

    “那倒也是!”任盈盈点点头,转头瞥他一眼,目光冷冽,嘴角一撇,淡淡哼道:“惊鸿一剑地大名,天下轰传,无人不知,谁又敢掠其锋?!”

    萧月生眉头紧锁,强抑怒气,只觉极别扭,任盈盈每一句话,都带着浓浓地讽刺,似是满腹的怨气。

    他稍微一想,沉吟了一下,却没有想到究竟。

    但对于任盈盈,他总有一些莫名地感觉,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无奈的摇了摇头,不再开口说话,免得被她呛个不停,纯粹自讨苦吃。

    两人静静而立,看着湖上的风景,弱水亭中的气息古怪得很。

    最终,呆呆站了半晌,没再说话,任盈盈淡淡告辞,两人看上去冷冷淡淡。

    “南云,你去查查,到底是谁了任姑娘!”任盈盈乍一离开,萧月生便将江南云召来,阴着脸,沉声吩咐。

    江南云点头答应,马上行动,出了观云山庄,径直往临安城,去了清平别院。

    如今的清平别院,专理情报,与当初观澜山庄中,小玉亲自负责的清秘阁相似。

    江南云很快回来,前来向萧月生禀报,脚步迟疑,绝美的玉脸满是古怪之色。

第242章 道歉

    “怎么啦?”萧月生见她玉脸满是古怪,皱眉淡淡问道。

    江南云脚下迟疑,脸色似是强忍着什么,凑到他跟前,轻声细语的道:“师父,你不是吩咐,让我查一下谁伤了任姑娘嘛?”

    “嗯,可有结果了?”萧月生点头。

    “查到了……”江南云迟疑了一下,索性一口气说出来:“是潘师伯。”

    “嗯,”萧月生漫不经心的一点头,随即又抬头,眉头皱起来,目光一紧:“……嗯----

    江南云重重点头,慢慢说道:“潘师伯与任姑娘有了冲突,他手下的高手们齐出,任姑娘不敌……”

    萧月生的眉头皱得更紧,站起身,负手走两圈,摇了摇头,苦笑一声转身坐下,叹息道:“唉……,说说,究竟为了什么事?”

    “任姑娘吃饭时,长沙帮的一个帮众见她貌美,出口调戏了几句,被任姑娘打了两巴掌……”江南云娓娓道来,声音圆润柔媚,悦耳之气,口气公正,不夹杂一丝偏倚。

    “然后,潘大哥为手下找回场子,与任姑娘起了冲突?”萧月生接着道,脸色阴沉。

    “师父英明。”江南云点头,住嘴不再说。

    萧月生再次站起,负手走来走去,久久不语。

    江南云神情淡定,似是万事不萦于怀,明眸如水,站在那里,说不出的优雅动人。

    她目光紧跟着萧月生移动。见他半晌无语,开口问道:“师父,潘师伯不知道任姑娘的身份,所以,出手没有什么顾忌……”

    “长沙帮……”萧月生无奈摇了摇头,瞪了江南云一眼,哼道:“驭下不言,可为之戒。你的清平帮,莫要如此,免得不知不觉间惹下天大地麻烦!”

    江南云知道他无处撒气,迁怒到自己身上。谁让自己是他的弟子呢,只能忍了,娇哼道:“师父放心罢!”

    “嗯。”萧月生摆摆手,揉着自己的眉头,似是要把紧攒一起的眉峰揉开,声音放缓:“……事后任姑娘没报复?”

    “任姑娘没甚动静。”江南云摇头,脸上露出疑惑之色。

    任盈盈的身份,江南云知晓,日月神教,乃是如今天下第一大教。身为圣女,地位尊崇无加,被人这般冒犯,若是被日月神教的人知道,潘吼早就被人撕成了碎片儿。

    日月神教被称之魔教,并非无因,他们行事之狠辣,更胜自己一筹,是不死不休的疯狂。令人心寒。

    萧月生眉头一直紧锁,沉吟不语,半晌之后,问道:“依你看,任姑娘为何如此?”

    江南云摇头,疑惑道:“确实古怪得很……”临安城绿竹巷中

    虽位于繁华的临安城,但此处却是安静得很。仿佛与临安城地大街是两个世界。偶尔响起犬吠声,带来几分生气。

    竹林之旁。小亭之前,有一块儿平坦的空地,嗤嗤的轻啸声中,寒光闪烁,一个曼妙的身影正在舞剑。

    她穿着一身玄黑地劲装,黑缎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与她手上的剑光相映成趣。

    身为日月神教的圣姑,任盈盈地武功不俗,只是甚少在外人面前显现,万事自有人代劳,不必她亲自动手,她仿佛也忘了会武功之事。

    剑光闪烁,颤动不已,宛如灵蛇吐信,带着森森的寒意,她身法轻灵迅捷,一看即知非是凡品。

    月亮门被拉开,随即传来脚声,绿竹翁自隔壁的小院中过来,动作缓慢,前来见任盈盈。

    这间宅子有数个小院,绿竹翁与任盈盈并未住在一间院子,而是选了另一间相邻,以随时听得到任盈盈的吩咐。

    见任盈盈正在练功,他脚步一顿,想要退回去。

    剑光蓦的一敛,任盈盈停下来,倒持寒剑,转身望他,道:“有什么事么?”绿竹翁摇摇头,苍老的脸上露出慨叹,顿了顿,道:“刚才萧先生送来了一件礼物。”

    “嗯----?”任盈盈寒光四射的长剑归鞘,步履轻盈,袅袅来到小亭中。

    “刚才,萧月生派人过来,送上这个,说是给姑姑你的。”绿竹翁将手上地木盒递上来。

    这上木盒仅有巴掌大小,颜色微褐,没有什么花纹,方方正正,看上去颇不起眼,任盈盈一眼认出,似是用檀木所制,淡淡的檀香缭绕,心神为之一清。

    “是什么?!”任盈盈眉头皱起,仅是这个檀木,便价值不菲,香气幽幽,却不浓郁,煞是难得。

    绿竹翁摇头,他也不知,好奇的很。

    “姑姑,我来打开罢。”他缓缓说道,双手伸出。

    任盈盈明眸如水,瞥他一眼,摇摇头,道:“不必,我自己就行。”

    任盈盈知道绿竹翁是担心盒子里有什么古怪,怕万一有暗器或毒药,会伤到自己。

    绿竹翁犹豫一下,见她神态坚决,再者,这个盒子乃是观云山庄的小荷姑娘送来,必无差错,想到此,收回双手,由得她。

    木盒严丝合缝,找不到找开机会,她摸索了半天,竟然打不开,翻来覆去的看,却毫无所得。

    绿竹翁早在一旁看得心痒难耐,急得搓手不止,半晌之后,任盈盈终于绝望。将木盒递给了他。

    绿竹翁兴奋的研究,出了小亭,拿到阳光下,将它举到眼前,映着阳光,寻找蛛丝马迹。

    微褐的木盒在阳光下丝毫没有光亮,仿佛将阳光吸纳进去,透不出来。观看此盒,深沉厚重之感顿时弥漫心头。

    绿竹翁的脸色越来越郑重,半晌之后,用力摇晃。一丝声音也没发出,似乎里面是实心地一般。

    “姑姑,真是古怪。萧先生不至于送这么一个无用地东西啊!”绿竹翁疑惑道。

    “莫不成,这并非盒子?”任盈盈思索着说道,修长入鬓的双眉微蹙,神情动人。

    “……”绿竹翁摇头,拿在耳边,仔细倾听,随后放下,摇头不已。实在找不出究竟来。

    任盈盈伸手,接过木盒,定定的打量,玉掌忽然拍出,轻轻击中木盒,想要将其直接击碎。

    她掌劲柔和,仅伤其外表,不涉及内里,不伤外面掌内里。乃是绵掌的功夫,难度相差很大。

    “啪”的一声,木盒忽然裂开,像是鸡蛋被磕开一个裂缝,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咦,有香气!”绿竹翁赞叹一声,动了动鼻子。努力嗅取淡淡的香气。盯向木盒中之物,却是一个小球。

    这个小球颇为古怪。约有龙眼大小,通体发紫,浓得如墨一般,乍看上去,几乎以为是黑色。

    龙眼大小地紫珠静静停在那里,透出一股神秘地气息,仿佛亘古存在,身上藏着偌大的秘密。

    “这是……?”绿竹翁眼睛一眨不眨,紧盯紫珠,喃喃问道。

    “好像是紫檀珠吧?”任盈盈盯着看了半晌,拿到鼻前嗅了嗅,一股幽香直钻入心底,浑身顿时一轻,似是浊气尽消。

    “对,是紫檀珠!”绿竹翁也是见识广博之人,只是刚才一时没想到而已。

    “这般香气,可不是寻常檀木珠发出地。”绿竹翁打量着紫檀珠,摇头赞叹。

    “他为何送我这个?”任盈盈入鬓地眉头微蹙,低声问道。

    绿竹翁想了想,道:“莫不是,萧先生知晓了姓潘做得好事?!”

    任盈盈想了想,点头,探手取下紫檀珠,放在鼻前,沉浸在幽幽香气中,心情一片安宁喜乐。

    “姑姑,姓潘的如此可恶,为何不惩戒一番?!”绿竹翁皱着眉头,略带不平的问道。

    “算了,何必与他一般计较?!”任盈盈明眸一转,瞥他一眼,略带不满地道。

    她不想再听到这件事,实在算不上什么愉快的经历,从小到大,她虽然无父无母,但身为日月神教的圣姑,东方不败对她百依百顺,宠爱之甚,更胜父母,日月神教弟子,对她又敬又畏,无敢拂逆,何曾受过什么委屈?!

    这一次,潘吼竟然令手下人动手,打伤了自己,她心中愤怒,直冲脑海,却终究没有动手,反而让绿竹翁不得喧扬,压下了此事。

    绿竹翁一直愤愤不平,对潘吼敌意极重。

    他更怨自己,那一天竟没有陪在任盈盈身边,所以才会被人欺负,否则,即使不敌,一声呼啸,神教弟子现身,小小的长沙帮,须臾之间便可铲平。

    即使他是萧一寒的结义兄弟,若是神教成心对付他,潘吼早就命丧黄泉,故他并未将其放在眼中。

    即使身为萧一寒的结义兄弟,他仍是无足轻重,不值一提,但这么一个小人物,竟然伤了圣姑,实在罪不可赦!

    “姑姑,萧先生送这般贵重礼物,莫不是陪罪的?!”绿竹翁忽然一震,忙道。

    “嘿,陪罪……”任盈盈嘴角一撇,露出一丝自嘲的笑意,绝美地脸上,神情复杂莫名。

    绿竹翁闭嘴不言,看到了任盈盈的神情变化。

    他心中暗自叹息一声,情关难过,自古皆然,圣姑虽然睿智冷静,毕竟是年轻女子,哪个少女不怀春,看起来,对这位萧先生,却已是情根暗种了。

    他露出一抹担心之色,萧一寒已然有了夫人,况且,看他平常低调。却不声不响中,身边周围皆是美貌女子,应是个风流人物,圣姑喜欢上这样的人,实在不是什么幸事。

    “把它送回去罢!”任盈盈收回迷离的目光,将紫檀珠递到绿竹翁跟前,淡淡吩咐。

    绿竹翁点头,毫不犹豫的收起。放到木盒之中,这个木盒极是奇特,仍然找不到机关,但一合上。却自然地紧闭,再也打不开。

    “这个应是用内力开启。”见他好奇的望着木盒瞧个不停,任盈盈开口淡淡说道。

    “还有这般玄妙的机关?”绿竹翁好奇的问。

    任盈盈点头:“这涉及到阵法之学。我曾在一本古书上看到过。”

    绿竹翁右掌按上木盒,轻轻吐出内息,注入盒中,但却如石沉大海,声息全无。

    木盒没有什么动静,绿竹翁不死心,内力催动,更加刚猛浩荡。但木盒仿佛无底洞,内力注入,毫无反应。

    “我来。”任盈盈信手抄过木盒,轻按其上,慢慢注入内力。

    “啪”一声清响,一道裂缝出现,露出里面地紫檀珠。

    绿竹翁老眼瞪大,露出惊诧之极的神情,他一直以来。沉稳而从容,很少露出这般夸张的模样,这次实在太过惊讶。

    任盈盈也觉得神奇,这个木盒,显然能够识别出自己的内力,而别人地内力,却无法开启。

    “姑姑。真的要送回去吗?”绿竹翁紧盯着木盒。迟疑的问。

    任盈盈点头,将木盒递过去。转身便走,转眼间迈步进了屋子,消失不见。

    观云山庄大厅

    萧月生亲自接见绿竹翁,拿着木盒,沉吟着道:“这一枚紫檀珠,乃是寒月大师所赠,既然任姑娘不喜欢,我也不勉强。”

    绿竹翁一怔,眼中目光闪动。

    寒月大师,乃禅宗一代高僧,宇内闻名,对武林群雄而言,可能所知不多,因为他并非武林中人。

    这位寒月大师,天下扬名,乃是人所其钦地高僧大德,不仅棋琴书画,诗文医术俱是精通,罕有人及,更是佛法精深,据说已修至不可思议地大神通。

    这般人物,寻常的凡夫俗子,想见一面而不可得。

    这枚紫檀珠,竟是寒月大师所赠,其珍贵可谓无价之宝,若是佛家弟子见了,定会双眼放光,心中大羡。

    绿竹翁心思敏锐,随即一想,这个萧一寒,竟能得寒月大师亲赠紫檀珠,可见不凡,圣姑地眼光果然不差。

    “我姑姑说,无功不受禄,担不得萧先生如此大礼。”绿竹翁抱拳客气地说道。

    萧月生将木盒随意的放到桌上,端起茶盏,轻呷一口,慢慢说道:“任姑娘受伤,在下心中惭愧,只能略表一份心意。”

    外面的天气晴朗,阳光明媚,已快要升至当空,阳光透过窗户照到大厅中,一片柔和温暖。

    绿竹翁端茶的手一停,脸色顿时沉了下去,目光凝住,抬头望向萧月生,双眼锐利,紧盯着他,缓缓说道:“这么说……,萧先生也知晓了事情的经过?”

    “略知一二。”萧月生点头,对他咄咄的目光不以为意,摇头叹息一声:“唉,我大哥做得有些过了,在下替他致歉了,……望任姑娘大人大量,莫要与他一般见识。”

    绿竹翁脸色稍霁,萧月生如今的身份非比寻常,他金口一开,替潘吼道歉,实是面子不小。

    “姑姑她并不想计较,反而压着别人,不让他们去找潘帮主。”绿竹翁缓缓说道。

    “萧某多谢了。”萧月生抱拳正色说道。

    这个情形,他也知道,凭任盈盈的身份,若是被日月神教地人知晓了这个消息,早就将潘吼杀了。

    绿竹翁摇头叹气,不再多说,喝了一盏茶,便告辞离开。下大祸了!”萧月生沉声说道。

    潘吼坐在他对面,一手拿着大碗,脸上带着兴奋的笑意,为他们兄弟二人的重逢而兴奋。

    “闯什么大祸?”潘吼不以为然的笑道,大碗凑到唇前,轻轻一送,喝了一大口青玉酿,顿时脸色一红。似是一道红气闪过。

    “你是不是与任姑娘起了冲突?!”萧月生沉声道,淡淡看着潘吼,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见他如此,潘吼渐渐收起了笑脸。知道兄弟不是跟自己开玩笑,忙道:“任姑娘?嗯,好像前两天。确实有一个任姑娘,脾气极大,打了小五,咱们可不能袖手旁观,但教训了她一通。”

    “小五为何挨打!?”萧月生沉哼,不满地看了他一眼,道:“……大哥,帮纪松散。终究难成气候!”

    “我已经回去好好罚他啦!”潘吼呵呵笑道,放下大碗,摆摆手:“他这个家伙,没有别的毛病,就是好色,嘴花花!”

    “大哥你不是不打女人的么?”萧月生缓缓问道。

    潘吼点头,随即摇头叹道:“我本不与女人纠缠,但那天小五被打,由不得找回颜面。”

    “不弄清深浅。贸然行事?……大哥,你可是老江湖了!”萧月生言语如刀,毫不客气,也不怕潘吼生气。

    两人相识已久,彼此知道各自的性情,知道事过则无,不会真正的往心里去。

    “兄弟。那女人究竟是什么大人物?”潘吼忙问。萧月生都觉得此人不简单,那想必厉害得很。

    “日、月、神、教、圣、姑!”萧月生缓缓说道。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脸色沉凝。

    “啊----?!”潘吼惊叫一声,忙转身四,见周围没有别人,方才放心下来,忙凑到萧月生身边,低声道:“她竟然是魔教的圣女?!”

    “如假包换。”萧月生点头,没好气的瞪他一眼。

    见潘吼耷拉下了脑袋,萧月生仍不放过他,沉声道:“若是魔教地人知道你打伤了他们的圣姑,你想,他们会如何做?!”

    潘吼毫不犹豫的道:“他们定不会饶了我!……可是,为何……?”

    “是任姑娘压了下来,没传出去!”萧月生哼道。“这又是为何?”潘吼疑惑的问,脸上神情已变,想到要承受来自魔教地追杀,实是死路一条,即使有着结义兄弟,却远水解不了近渴,说不定,他来到这儿时,自己已成了冰冷地尸首。

    想到此,他不由打了个冷颤,暗怕不已。

    “人家宽宏大量,不想与你一般计较呗!”萧月生哼道。

    潘吼疑惑的望了他一眼,他可不是三岁小儿,仍把品格看得极重,若是换成自己,早就派人将自己收拾了。

    萧月生继续说道:“今天,等一会儿,你就去,登门拜访任姑娘,说上几句致歉之语。”

    “我……”潘吼登时不愿,向一个小女子低头,尽管她身份尊贵,却极不习惯。

    “快去快回,莫要惹什么波折。”萧月生殷殷吩咐,眼神淡漠,似是并不当成一件大事。

    “……好罢!”最终潘吼只能无奈地妥协。

    “快去快回!”萧月生站起身来,便是让他立刻出发之意。

    “喝下这一碗,如何?!”潘吼无奈的叹道,仍在磨蹭,心中实在不愿,但兄弟的话又不能拂逆。

    “南云,你陪潘师伯走一趟!”萧月生扬声说道。

    俄尔,一道月白身影飘然而入,带来一阵幽幽清香,泌人心脾,心血浮动不已。

    “师父?”江南云一身月白罗衫,飘然来到了萧月生跟前,恭声问道。

    “你潘师伯境况不佳,可能有人害他,你千万小心。”萧月生缓缓说道,语气郑重,紧盯着江南云。

    “师父放心!”江南云嫣然一笑,明眸清亮,似是西湖之水,顾盼之间,波光流转,足以勾魂摄魄。

    “潘大哥,走罢!”萧月生摆摆手。

    “唉……,真是命苦,”潘吼放下大碗,慢慢站起来,叹道:“好罢,陪一个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自从出了观云山庄的大门,宋长老如一团影子,紧跟在潘吼身后,免得有什么暗算。

    三人出了观云山庄,纵身上马,驱马而行,疾向城门的方向。

    此时,刚过了晌午,人们喝得酒足饭饱,纷纷出来游玩,大堤上人来人往,极是热闹。

    “南云,你师父武功那般高,行事却那般谨慎,直接找上那人便是了,何必如此防范?!”潘吼不以为然的对江南云说道。

    江南云皱了皱眉头,容不得别人批评自己的师父,淡淡说道:“师父行事,从来算无遗策。潘吼摇头不语,这个问题,实在难以解答。

    他们进了城,直接奔着绿竹巷而来,似是怕有别人抢进来一般,带着兴冲冲地意味。

    “小心!”江南云忽然一晃身形,挡在潘吼身前,转身去瞧,一道银梭似是带着威严,似是突破了人们的景像,转眼即到了目标。

    “雕虫小技,不足为凭!”江南云如是说道。

    潘吼接住这些暗器,好一番劳累,有些暗器,上面所附力量,不敢随意御力。

第243 苦心

    第三部 笑傲 第243 苦心

    巷子拐角处站出一人,身形瘦长,一阵风能吹走一般,容貌平常,约有四十余岁,正冷冷看着他们。

    “尔是何人?!”潘吼大喝一声,直扑过去,腰间长剑随之出鞘,寒光四射,乃是萧月生亲赠的宝剑,吹毛断发,削铁如泥。

    那人冷笑一声,肩头一动,潘吼眼前蓦然出现三点寒芒,像是突然出现,毫无征兆。

    潘吼心中戒备,见寒芒来至身前,心下不慌,手腕翻转,长剑一卷,幻出一道剑花,将三点寒芒卷入。

    “叮”一声脆响,三点寒芒尽化为齑粉。

    潘吼心中得意,刚要大笑,眼前再次出现三点寒芒,速度更快,无声无息,若非他机警,大意之下必然中招。

    “好手法!”潘吼大喝,手剑挥动已是不及,身形一矮,忽然后仰,使出一招铁板桥功夫。

    三点寒芒擦着他脸庞飞过,差之毫厘,他能感到丝丝寒意,鼻间有淡淡腥气缭绕。

    潘吼心中大怒,这暗器有毒,委实可恶。

    身形后仰,头顶几乎触地,长剑一点地面,弯成一个弧度,随即恢复原状,其弹力带动潘吼身形,他宛如一只龙虾,陡然跃起,直扑那瘦高的中年男子。

    手臂一动,一团星光迸射,罩向潘吼,逼得他停下身形,长剑挥动,舞成一团,护住自己。

    他长剑锐利无比,暗器一触即溃,但对方暗器上的劲力,他却尽受无余,虎口处发麻,长剑几乎脱手。心下大惊,没想到此人竟有这般雄厚的内力。

    “大哥,你带着潘大哥却道歉,有些过了罢……?”刘菁坐在萧月生怀中,低声说道。

    她粉颈微弯,头几乎靠到高耸的胸脯上。玉脸绯红,虽是老夫老妻,这般亲密,她仍感羞涩。

    “嗯?”萧月生一手揽着她纤细而弹性的柳腰,另一手按在她后背,头近在她胸脯上,轻轻挤压。感受着玉峰的柔软与幽香。

    他们二人正在寒烟阁的二楼,坐在窗前地紫藤椅中,刘菁坐在他的大腿上,萧月生感受着大腿传来的柔软,一片陶醉。×

    窗户敞开,放眼望去。一片银白,雪尚未完全融化,一阵阵清风微微吹来,拂面不寒。

    “潘大哥会不会认为你重情轻义?”刘菁玉脸绯红,娇艳欲滴,却强忍着浑身的酥软,轻声说道。

    萧月生抬起对,离开她饱满的酥胸,脸色沉重。摇头叹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解铃还须系铃人,若是被日月神教地人知晓此事,千方百计的报复,我又不会分身术,很难护得他周全!”

    刘菁心身俱软,如一团棉絮,电流在周身窜来窜去,自己似变成一滩软泥慢慢软下去。

    她却仍不清明。清心诀流转不停。头脑维持着一丝清朗,轻摇臻首。慵懒说道:“那也不见得呢,……让潘大哥去岛上住便是,他不是老早就想御去帮主的担子吗?”

    “他做惯了帮主,位高权重,前呼后拥,贸然归隐,住在咱们岛上,与坐牢无异!”萧月生摇头,轻轻一笑,道:“他呀,就是嚷嚷而已,不会静下来的。”

    刘菁点头,对于丈夫洞察人心的本事极是钦佩,皱着弯弯的黛眉,露出担忧之色:“这次的事,大哥你应该更委婉一些地。”

    “不然。”萧月生摇头,大手自她衣襟处插了进去,在她高耸的玉女峰上揉捏,享受着手心传来的温软细腻,妙不可言。

    揉捏之下,刘菁更是不堪,身子软软的贴在他胸口,脸庞娇艳如滴,媚眼如丝,眼波如春水,吁吁娇喘惹人心弛神荡。

    萧月生一边揉捏着高耸挺拔的**,一边说道:“这件事,若是委婉的说,反而更易惹他不满,不如索性光明正大,毫不顾他颜面地说,事后即了,不会一直藏在心里。”

    “唔……”刘菁勉强振奋精神,轻点臻首。

    萧月生抬起头,望向远方的西湖,漫声而道:“况且,我还有一层心意……”

    “大哥还有什么心思?”刘菁忙问道,顺势轻轻挣了一下,免得再玩火下去,会忍不住,羞煞人也。

    萧月生也放开她,转过头来,轻叹一声:“菁儿,你觉不觉得,潘大哥的摊子越铺越大啦?”

    刘菁坐到他旁边的绣墩上,露出深思之色,半晌后,点点头:“嗯,是啊,现在的长沙帮,可是了不得,快要盖过宋姐姐的青花帮,成为临安第一帮啦!”

    她随即问道:“怎么,大哥,有什么不妥么?”

    “他的武功不够高,有些驾驭不了,……而南云仅是一个客卿长老,很难插手帮中之事,为免潘大哥别扭,也没想参与。”萧月生眉头皱起,抚着鼻翼,慢慢说道。

    “那……?”刘菁疑惑的问。

    萧月生缓缓说道:“我从前一直在临安城,还可震慑一二,但归隐之后,若潘大哥再不知收敛,后果难料。”

    “大哥所言有理!”刘菁忙点头。

    她忽然一笑,细腻的嘴角微抿,竟有一丝调皮地味道,笑眯眯地看着他:“这一次,潘大哥没有事情,实是侥幸得很呢!”萧月生缓缓点头,神色凝重。

    “大哥,你难道不好奇,任姑娘究竟为何忍辱?”刘菁笑盈盈的盯着萧月生的双眼,似要看出什么蛛丝马迹。

    “可能任姑娘胸怀宽广,不屑与大哥一般见识罢。”萧月生摸了摸鼻子,含糊的说道。

    刘菁摇头。抿嘴笑道:“女人家都是小肚鸡肠的,即使她胸怀再宽广,被人打伤,也难忍得下这口气。”

    “那依菁儿之见,任姑娘为何反常?”萧月生笑问。

    刘菁似笑非笑:“想必是因为某人,宁愿自己受辱。唉……,又是一个痴情之人呐!”

    萧月生摇头一笑,岔开话题,刘菁也不强求,轻轻放过。

    “南云,就这么放过这厮?!”潘吼不甘的问江南云,狠瞪一眼倚在墙上。呆呆不动的中年男子。

    这个男子正是发出暗器之人,暗器之技极高,防不胜防,更兼内力深厚。

    潘吼觉得此人极具威胁,刚才若非江南云机警,挡在自己跟前。定难逃暗算。

    如此高手,且是敌人,有机会除去,自不应手软,故见江南云只制住他,却没有下杀手之意,颇有不甘。

    “潘师伯,杀不得。”江南云道,明眸盈盈。照在潘吼脸上。轻声解释道:“未弄清底细,万一杀错怎办?”

    潘吼想说宁杀错,莫放过,随即想到此次前来致歉之事,将到嘴边地话咽了下去。

    这一次便是因为逞一时之威风,结果惹了惹不起地大人物,即使武功通神地兄弟,也要逼着自己前来道歉。

    他如今恍然。即使自己的兄弟。也非无所不能,英雄难过美人过。自苦皆然。

    恨恨瞪一眼中年男子,潘吼转身便走,免得受不了那人地眼神,自己一气之下,真将他宰了。

    曲曲折折,弯弯绕绕,他们来到了一处小巷子深处,在一个宅院前停下,门旁有一丛竹子,萧萧疏疏,懒洋洋的没有精神,已入冬天,它们也要休眠。

    虽然看上去颇是简朴,大门斑驳,像是有很久地时间,但这已是难得,在这一片巷子里,如此大的院门,并不多见,多是些狭门低户。

    江南云到了这边,便停下来,站在一旁,如同朝马,一动不动。

    潘吼看了看她,见江南云没有前去敲门之意,只能亲自上前,叩动门环。

    “吱”的一声,斑驳的大门露出一个小缝,露出绿竹翁稀稀疏疏的散发,眼睛一珠,顾盼四周,抱了抱拳,温和有礼的问:“这位壮士,不知有何贵干?”

    他看到了江南云,微一颌首,算是打过招呼。

    潘吼也抱手为礼,温声说道:“烦请老丈通禀一声,潘吼特意拜见任姑娘,登门请罪来啦!”

    他将绿竹翁看作仅是个看门的,见他苍老萧瑟,颤颤巍巍,不由心泛同情,语气越发地温和。

    “你是潘吼?!”绿竹翁顿时色变,苍老而温和的脸庞沉下来,如同寒冰罩了一层。

    潘吼毕竟是帮主,极为敏锐,见他色变,心中戒备,缓缓点头:“在下正是潘吼,老丈识得我?”

    “嘿嘿,不识,不识!”绿竹翁冷笑一声,看着他摇头不已,冷淡说道:“我家小姐正在练功,你且进来,等一等罢。”

    潘吼心中一怒,随即忍住,点点头,沉着脸迈步向里走。

    江南云道:“潘师伯,我在外面等,就不进去啦。”

    潘吼一怔,想了想,点头道:“嗯,南云先回去罢,不必等我。^^?君?子??堂?^^”

    江南云摇头,抿嘴笑道:“不用,我去那边看看。”

    她指了指那中年男子所在的方向,潘吼知道她想必是有什么花招,也不勉强,点头答应,走了进去。

    潘吼与宋长老来到大厅中,喝着茶茗,等了半天,任盈盈袅袅而来,脸前遮着一层黑纱,白皙如玉的脸庞若隐若现。

    黑纱遮面,将一双眸子衬得越发秀美,目光清亮,似是盛夏炎炎烈日下的一泓清泉。

    “任姑娘!”潘吼起身抱拳,脸上露出笑意。

    “潘帮主大驾光临。不知有何指教?!”任盈盈袅袅进来,优雅的坐下,淡淡说道。

    她一身玄黑地罗衫,似纱似缎,材质非凡,朦朦胧胧。又偶尔一闪光,曼妙的身形被勾勒得清清楚楚,丰姿动人。

    “任姑娘,潘某前来,乃是陪罪。”潘吼慨然说道,眼神清正诚恳,脸上露出歉意。

    他苦笑一下。摇头叹息:“在下性子急躁,那日见到属下受伤,一下子发怒,蒙蔽了灵智,做出昏沉糊涂之事,万望姑娘海涵!”

    任盈盈秀眸一眯。看了看潘吼,又低下头,露出沉吟之色。

    接过绿竹翁递上来的茶盏,她揭盏轻呷一口,动作从容而优雅,抬头看了看潘吼,神情冷淡:“没什么,我学艺不精罢了。”

    见她如此神情,显然让她消气并不容易。潘吼暗自头疼。又说了一番好话,无外乎自己莽撞,后悔不迭,让她莫要生气,大人不记小人过,笑一笑便过去啦。任盈盈静静坐在那里,细心地品茗,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任由潘吼在那里口干舌燥的说话。

    半晌过后。任盈盈放下茶盏,语气淡漠:“潘帮主。好了,不必再说,我不会计较的。”

    潘吼顿时舒了口气,忙抱拳起身,郑重一礼,赞叹了她一句巾帼女豪,心胸宽广,若有什么事情,需要长沙帮,他必尽力而为。

    走出大门时,潘吼只觉周身疲惫,这般事情,遇到萧月生以前,也遇到过不少,那时的长沙帮,仅是末流的小帮派而已,在夹缝中生存,要委曲求全,战战兢兢,常陪人笑脸。

    自从与萧月生结拜以来,他便忘了陪笑脸是什么滋味,今天却是重温了一回,实在身心俱疲。

    但谁让自己倒霉,竟然撞了大奖,街头的一点儿小冲突,竟然能够得罪了魔教地圣姑,委实离奇了一些。

    “帮主,她不会明着答应,暗中布置吧?”宋长老一直沉默不语,此时站在大门口,却忽然开口说道。

    潘吼转身看了一眼紧闭着地大门,叹息一声:“不会,她虽年轻,身份却了不得。”

    说罢,转身迈步,沿着巷子往外走,一刻也不想呆。

    江南云盈盈站在巷子中,静静思索,宛如一朵荷花绽放,随风摇曳,风姿绰约“放走了,”江南云抬头,嫣然一笑:“是任姐姐的人。”

    潘吼点头,没有说话,一声不响的往前走,似是一腔的心思,差点儿撞到墙上。

    江南云隐隐猜得他的心情,想想也是,顺风顺水惯了的,忽然之间,竟要折腰,委实不是什么愉快之事。

    竹林前地小亭中,任盈盈静静坐在木墩上,静静看书,粉颈修长圆洁,姿势优雅高贵。

    绿竹翁走到近前,脚步无声无息,怕打扰到她,躬身,轻声道:“姑姑,他们已经走了!”

    “嗯,知道了。”任盈盈明眸盯着书,眼皮抬也不抬,随口说道。

    “……要不要让他们出手?”绿竹翁迟疑一下,暗自打量任盈盈的脸色,低声问道。

    陡地抬头,明眸目光清冷,淡淡望向绿竹翁,任盈盈轻哼道:“我不是说过了么?!……我地话不管用了?!”

    “……是!”绿竹翁无奈的点头,见任盈盈脸色不善,轻轻地退下,不敢再说。

    待他退出,不见了影子,任盈盈放下书卷,起身迈步,来到栏杆前,扶着褪漆地木栏杆,呆呆而立,明眸幽幽,目光自竹林掠过,投向远处,遥遥是观云山庄的方向。

    “唉……”她长长叹息一声,目光一片迷离,脸上神情变幻,忽然兴奋,忽然转阴,飘忽不定。

第244章 麻烦

    天气明媚,白雪消融,又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萧月生一众人离开观云山庄,到临安城内逛街。

    临安城繁华依旧,让人目不暇接,一条街一条街的游逛,一天下来,也逛不完。

    刘菁、江南云、小荷,苏青青与宋梦君也在,加上苏青青的丫环小香,诸女各个姿色过人,走在一起,仿佛一道亮丽的风景线,惹得行人们频频注目。

    这些女人身边,仅有一个男人,已是惹得众人眼馋心恨,而且,这个男人貌不惊人,实在平庸得很,更惹得旁人心中不忿,恨不得将此人赶走,取而代之。

    天下间的男人,见到美色,都有据为己有,只有自己配得上这个美人儿的心思。

    江南云走在前头带路,她对临安城的各个店铺极是了解,似是俱在指掌之间。

    她清心诀有成,已至过目不忘之境,加之有意的了解周围的一草一木,故对于临安城的了解,即使在城中生活数十年的人,也远远不如她这般细致全面。

    三个女人一台戏,即使美貌惊人,也难除女人的特性,说起话来,莺莺燕燕,或圆润绵软,或清脆如玉,或柔和如春风,她们声音各有特点,皆悦耳动听。

    如此的美妙嗓音,加之她们刻意将声音柔和下来,萧月生伴在左右,并不觉得聒噪,反而如闻天籁,陶醉不已。

    如今他洒脱自如,仿佛将心灵的束缚脱掉,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丝毫不会顾忌旁人的目光。

    脸上的表情一幅陶醉之色,大街上周围的人男人们见了,恨不得一拳打下去,让他醒过来。

    世间并非所有人都精明过人。有些人见到萧月生一人独伴这几个绝顶的美人,虽然心中不忿,却不敢造次。

    另有一些人,却是将不忿发泄出来,嘴上不干不净。还偏偏凑过来。想占一占便宜。

    萧月生暗自摇头,凝耳倾听,右侧倾后有两个人,皆是青年。神采奕奕,眼神逼人。带出一丝丝煞气。

    “找死。看到那个穿蓝衣衫的女人了么?!”一个嘴角有颗痣的青年拉住同伴,他的同伴正往诸女身边凑,脸上长满了青春痘,疙疙瘩瘩,看上去颇为吓人。

    “哦,看到了,是一个冷美人!”满脸青春痘地青年转头一看,点点头。嘻嘻笑道:“这样的美人儿。更有味道!”

    “快住嘴!”同伴急忙喝止,狠狠瞪着他。低声叱道:“你不要命啦?!”

    “怎么啦?”青春痘有些疑惑,自己的这个同伴一向胆壮,天不怕地不怕,很少见到他这般受惊的脸色。

    “那是青花帮的帮主宋梦君!”嘴角有痣地青年声音低沉,似怕旁人听到,带着叱喝地语气:“那可是个女罗刹!”

    “什么,她就是宋梦君?!”青春痘惊诧,脱口问道。

    “嘘----!”嘴角有痣的青年急忙竖指于唇前,焦急的制止,狠狠瞪他一眼,低声喝道:“小点儿声!”

    “对对,小点儿声。”青春痘也恍然,知道自己失态,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这个宋梦君,美貌如花,杀人如麻,据说,仅比江南云稍差一筹,都是女杀星!”嘴角有痣地青年摇头感叹,一幅心有余悸的神情。

    青春痘好奇地问:“难不成,李兄见过宋梦君杀人,……若不然,怎能吓成这样?”

    “没有,没有!”那位李兄急忙摇头,一幅欲盖弥彰地模样。

    青春痘虽然好奇,但见同伴不想多说,但不再追问,低声道:“没想到,宋梦君果然这般美!”

    “这可是一朵带毒刺的玫瑰,哪个男人能降得住?!”姓李的青年男子摇摇头,一幅敬而远之的模样。

    他们二人已经停下,但周围却满是不停的往前挤的男人们,看着他们,姓李的青年冷笑一声:“真是一帮不知死活的东西,惹急了宋梦君,小命都得丢!”

    “这些无辜之人,她不能杀罢?”青春痘不信地道。

    “他们也算无辜?!”姓李地青年哼道:“一旦惹怒了宋梦君,她哪会管你无辜不无辜?!”

    “那咱们还是退开为妙!”青春痘忙道,身子往后退。

    两人本是前挤,此时周围的人不停地前挤,将二人挟裹当中,想退却退不出去。

    二人大急,忙喝道:“让一让!让一让!”

    一边说着,两人施展功力,双掌撑,身体撞,拼尽全力的往外挤,在他们周围的人一片跌跌撞撞,被二人挤了出去,二人终于突破重围,能够喘息。

    站在人群后面,远远看着周围的众人仍在不停的往前挤,两人幸灾乐祸。

    “两位小哥怎么不去进去?”一个身穿葛衣的老者笑眯眯的问道,手上拿着一个鸟笼中,笼中的画眉清鸣不已,极是机灵可爱。

    “老丈难道不识得宋梦君?!”姓李的青年抱了抱拳,呵呵笑道,遥指身穿天蓝罗衫的宋梦君。

    老者鹤发童颜,红光满面,看上去比年轻人还有结实,扫了一眼被人群包围的众女,点头笑道:“呵呵,宋帮主,老头子自然识得,我还识得江帮主。”

    “江帮主?!”满脸青春痘的青年忙问,睁大眼睛,咽了咽唾沫,嗓子有些发干:“莫不是清平帮的江帮主?!”

    “自是那位江帮主!”老者抚髯一笑。

    “她……她也在?”满脸青春痘的青年结结巴巴的问。

    “喏,正在与萧先生说话的,便是江帮主!”老者抚髯的手一指,呵呵笑道。

    “萧……萧先生?!”青春痘结巴得更厉害,似有战战兢兢之态,仿佛不堪重负。

    “呵呵,不会是惊鸿一剑萧一寒罢?”姓李的青年呵呵笑道。

    青春痘却一丝笑意没有,直勾勾的望着他,然后缓缓转向老者。露出恳切之色。

    “小伙子倒也颇有些见识,那一位正是惊鸿一剑萧一寒!”老者抚髯一笑。

    他说完话,见两个年轻人呆呆而立,面面相觑,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大觉无趣。便提着画眉,悠悠离开。

    半晌过后,人群已经渐渐远去,两人慢慢回过神来。彼此对视一眼,摇头叹气。

    “好险!好险!”青春痘拍着胸口。满脸庆幸。

    “可惜!可惜!”姓李的青年摇头。脸上满是遗憾,抬头望远方,似乎想看到些什么。

    “可惜什么?!”青春痘问道。

    “唉……,可惜,没能近前一睹惊鸿一剑的风采!”姓李地青年摇头叹气,郁郁不乐。

    对于年轻人而言,彗星般崛起的惊鸿一剑,可谓是他们崇拜的人物。光芒万丈。一睹为荣。

    “咱们再去看看?”青春痘也有些心动。

    姓李的青年摇头,叹息道:“唉……。算了,人这么多,根本靠不了前,况且,那两位女煞星都在,还是躲开为妙!”

    萧月生陪在众女身边,耳边是她们议论与笑闹的美妙声音,远处两人地说话,仍旧一丝不漏地传入。

    他微微一笑,看来江南云的名声远扬,虽然不是什么善名,却也足以震慑群雄了。

    人们跟在他们身后,尽情欣赏着众女的美貌,不可自拔,不知不觉间,已是长长的一众人。

    江南云诸女对于众人地围观早已习惯,不以为意,径自做自己的事,权当做他们不存在。

    但到了后来,太阳升得越来越高,阳光明媚,照在身上,生出懒洋洋地倦意,而身后众人议论纷纷,形成莫大地噪音,令她心烦。

    “师父,将这些赶走,如何?”她转向萧月生,笑盈盈的问,但语气淡泊,似有杀气。

    萧月生也觉心烦,皱眉看了看身后如狼一般的男人们,暗自冷哼,点点头:“嗯,莫要伤人性命。”

    这一句话,平平淡淡,却带着凛凛的煞气,江南云心领神会,盈盈一笑:“遵命!”

    她转身对宋梦君她们窃窃私语,似是说什么高兴这事,不时传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听得身后的男人们心痒难耐,若不是因为大庭广众之下,难保做出什么出格之举。

    小香首先行动,转身向后,叉着腰,明眸圆睁,大声娇喝道:“喂,你们该干嘛干嘛去,莫要跟着我们!”

    小香秀美动人,叉腰大声说话的神情,更显可爱,声音又圆润清脆,似乎玉珠滚玉盘,悦耳之极,男人们看得心痒不已,纷纷哄笑,有一丝调笑的意味。

    小香见众人如此,俏脸一沉,如罩一层寒霜,娇叱道:“你们若是再放肆,莫怪我们不客气!”

    “呵呵,小姑娘,不客气,是怎么个不客气法呀?”一个声音响起,笑嘻嘻地,似是调笑一般。

    “对呀对呀,不客气,会怎么不客气呀?……说来听听!”众人纷纷附和,一时之间,喧闹不已,令整个街上地人侧目而视。

    小香鼓着香腮,恨恨的瞪他们。

    众人皆是一脸兴奋,终于有美女上前搭话,若在平常,怕也不会这般肆无忌惮,但此时人多,胆子壮了不少,说话也放得开,尽情地调笑起来,心中说不出的畅美。

    在小香眼中,这些人的笑容说不出的丑陋,令她心烦而又厌恶,不由转头不看,娇哼道:“若是你们再不走,我便赶你们走!”

    她这个样子,众人看在眼中,却是觉得她说话没有底气,似乎并不敢这般做。说说而已。

    人们哄然而笑,更觉这个小姑娘秀美娇人,惹人怜爱,恨不得搂在怀中细心呵护。

    小香恼怒不已,感觉到了他们几乎想吞了自己一般的火辣目光。怒哼一声。转头望向江南云。

    江南云对小香微不可察的点头,细腻如雪瓷的嘴角微翘,露出一丝笑意。

    小香得她授意,精神一振。胆气立壮,娇哼道:“你们如此放肆。我可动手啦!”

    说罢。她脚下一点,飘飘来到最靠近的一个男人身前,探手一抓,将此人抛起,落到了后面的人群中。

    这个男人身形高大,魁梧结实,一看即知不是善类,况且。他能够挤到最前面。也说明有一身不俗的功力。

    被抓起来时,他脸上犹带着几分冷诮地笑意。似乎是笑小香不自量力,说大话而已。

    小香的一掌探出去,干净利落的抓到大汉衣领处,毫无阻碍,仿佛大汉乖乖的等她去抓一般。但周围的众人却都知道,这绝不可能,定是小香地手法太过精妙,而自己看不出来。

    唯有大汉心中明白,却有苦说不出,心中之憋闷,恨不能吐出一口热血来。

    因为,他是中了暗算,在小香抓到他之前,身体蓦地一麻,内功尽散,浑身无法动弹一下,只能任由小香抓住,抛到人群中。

    好在,人们并未落井下石,况且,人太多,挤在一起,一时之间想要让出一块儿地方,大有难度,故他被抛起后,被人们接住。

    但他也是有身份的高手,被这般羞辱,颜面荡然无存,从此之后,有何脸面再立足于武林?!

    他心中愤恨,难以言表,站在人群中,冷冷看着小香,目光中满是怨毒。

    小香与他的目光一触,感觉如被毒蛇盯住,心中极不舒服,不由看了一眼江南云。

    江南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圆润柔和:“小香,不必怕。”

    她地声音仿佛带着莫名的魔力,小香闻听之下,心中一定,气势顿时充足,狠狠回瞪了那男子一眼。

    那男子身形落地时,身上地穴道已是解开,一来一去,倏然无形,他自己都有些怀疑,是否是自己地错觉。

    小香露的这一手功夫,顿时镇了众人一下,但色迷人眼,他们已经失去了理智,况且,这么多人,情绪互相影响,他们变得更加狂烈,恨不得扑到江南云她们身边。

    “你们还不散开?!”小香娇声喝叱,狠狠瞪着众人,却令他们更加的兴奋。

    萧月生微皱眉头,看了江南云一眼,哼道:“你要做甚?!”

    “师父,这一次,要狠狠杀一下他们的威风!”江南云声音糯软如蜜,笑靥如花:“……这帮人如此放肆,岂能轻饶?!”

    萧月生横她一眼,哼道:“你还没发觉有什么不对劲儿么?!”

    “嗯,是有人暗中挑动!”江南云有些恍然,哼道:“不知是什么人,手段委实卑鄙得很!”

    “你能不能揪出来?”萧月生斜睨她一眼,神情似笑非笑,好像不信她能做到。

    江南云心中暗恼,怨他瞧不起人,脸上却笑靥如花,娇声道:“这些贼子如此狡猾,真说不准呢!”

    说罢,腰肢一扭,来到宋梦君身边,低声窃窃,宋梦君不时点头,明眸如水,朝萧月生这边扫来扫去。

    “好,开始!”江南云娇喝一声,身形蓦的一闪,倏然出现在人们之前。

    众人只觉一阵幽香袭来,顿时色魂授于,浑不知身在何处,心神一片朦胧,随即身体一麻,动弹不得。

    这般境况,周围众人皆是大同小异,只觉眼前一道白影闪过,淡淡幽香飘入鼻中,如同进入最美的梦境之中,难以自拔。

    远远看去,江南云与宋梦君两人仿佛两道光,在人群中倏然来去,本来拥护的人群,她们二人却如游鱼无异。

    一转眼的功夫,周围众人尽皆定住,似是一尊尊雕像立在那里。只能眨动眼睛。

    江南云施展地是兰花拂穴指,宋梦君使地也是独门指法,名叫幻梦指,缥缈如梦,不可捉摸。制人于不知不觉中。

    两人身形同时离开人群。回到萧月生身前,相视一笑,江南云抿嘴笑道:“江姐姐,承让啦!”

    “嗯。还是江妹妹你技高一筹!”宋梦君清冷的玉脸露出一抹笑意,微微点头。

    “宋姐姐。你们做什么呀?”苏青青好奇地上前问。略带一分不满,明眸紧盯着两女。

    “刚才,我与宋姐姐比试,看谁点中的人多。”江南云抿嘴笑道,小手搭上苏青青地肩膀。

    苏青青顿时气消,微微一笑,道:“真是个好主意呢,怎么不叫我一起?!”

    “杀鸡焉用牛刀。不必劳烦苏妹妹啦!”江南云笑道。扫了众人一眼,轻哼:“一群土鸡瓦狗罢了!”

    “不成。你这柄牛刀都用啦!”苏青青不依不饶,娇哼道。江南云无奈苦笑,想了想,道:“这些人中,一定有些图谋不轨者,苏妹妹觉得如此处置?”

    “哦,怪不得呢!”苏青青恍然大悟。

    并非她没想到,而是因为从未几女一起在街上出现,自己也知道自己的姿容绝顶,对男人而言是一种难以拒绝的诱惑与折磨,几女一起出现,让他们出现这般狂热的场面,也可想像。

    她想了想,道:“这些人都是傻瓜而已,不必理会,咱们走罢!”

    “好!”江南云抚掌赞叹一声,笑道:“苏妹妹果然不愧是大家出身,心胸不凡!”

    “江姐姐!”苏青青忙道,愧不敢当。

    “师父,如何?……就将他们放掉算了。”江南云转身望向萧月生,笑吟吟的问。

    “嗯,走罢,去酒楼歇歇脚。”萧月生点头,不置可否。

    众人一起离开,场中留下那些人,被点了穴道,临走之际,江南云不知是忘了,还是故意如此,没有解开他们地穴道,只能老老实实地在这里罚站。

    走在繁华喧闹的街上,众女容光逼人,神采飞扬,说不出的动人,惹人注目。

    萧月生伴在她们身边,仿佛是群花中的一丛绿叶,衬托着她们地美丽与风情。

    “就在这里罢。”来到一间大酒楼时,萧月生指了指,停步不动。

    于是众女跟着他,进了这间大酒楼,高高悬挂的布上,两个字龙飞凤舞,端地是不凡。

    “云腾,嗯,这两个字写得不差呀!”江南云打量了一眼,笑吟吟地道。

    其余诸女也在打量这几个字,啧啧赞叹。

    “咦,怎么觉得这两个字有些眼熟呢?!”苏青青忽然叫道,脸色惊讶。

    众女仔细一看,也觉得似曾相识。

    “嘻嘻,这是师父所书!”江南云笑了出来。

    众女回头看萧月生,萧月生微微点头:“献丑了,这两个字确实是我所写。”

    “这是萧先生的酒楼?”宋梦君心思电转,低声问道。

    萧月生摇头:“我仅是识得酒楼的掌柜的罢了。”

    几人正说话之间,大厅的门帘一动,自里面钻出一个中年男子,矮矮胖胖,圆圆的脸上,红光满面,微眯着眼睛,未语先笑,令人大生亲切之感。

    “哈哈,萧先生,快里面请!”矮胖的中年人抱拳躬身,热情万分,矮腿飞快,来到萧月生跟前。

    “朱掌柜的,生意可是兴隆?”萧月生抱拳,呵呵笑道,神情一片温和,给人如沐春风之感。

    “托萧先生地福,生意大好!”朱掌柜地笑得合不扰嘴,一边笑着说话,一边拉起门帘,请萧月生几人进入。

    门帘拉开,喧闹声顿时涌过来。

    云腾酒楼乃是临安城最大的酒楼之一,身为掌柜,家财万贯,可谓是镇得一方地大富豪。

    位高权重之下,为人打起门帘的举动,人们几乎从未看到,今日算是开了眼界。

    厅内之人纷纷住嘴,喧闹平复。目光热切,定定看着萧月生几人,不知他们是何方贵人,竟能令朱掌柜的亲自打门帘。

    “萧先生,不知是到三楼的雅居。还是二楼的雅座?”朱掌柜的低声问道。殷勤无比。

    “到二楼罢。”萧月生扫了众人一眼,他们望向江南云诸女的目光**裸露出贪婪,想要据为己有,心中反感。懒得跟他们呆在一起。

    朱掌柜走在前头带路,将几人引到二楼。在窗口前地桌子旁落座。可以打开窗,欣赏外面大街上的风景。

    坐下之后,萧月生摆摆手,笑道:“朱掌柜的,你去忙吧,不必招呼我们。”

    “那好,那好,有何吩咐。尽管支使小的门。不必客气。”朱掌柜的点头,转身下去。

    由刘菁她们点了几个佳肴。她们接着窃窃私语,翻看上午买来地东西,甚是欢快。忽然之间,一个青年公子慢慢走了过来,脚步沉稳踏实,有龙镶虎步之态,鹰扬野视。

    这个青年公子端着银杯,慢慢靠过来,站在萧月生身前,抱拳一礼,道:“在下朱四,不知几位姑娘芳名,可否赐告?”

    他举止之间,文质彬彬,偏偏身上带着几个薄薄地刀片,发怒时,又声势惊人。

    “这位朱公子,不知有何贵干?!”江南云黛眉一蹙,却并未生气,只是淡淡问道。

    “无他,只是初次见到这般貌美之人,一时之间惊为天人,情不自禁的过来了。”朱四公子微微一笑,神态洒脱。

    “贱名不足闻,朱公子的好意,只能心领了。”江南云未等他再开口,马上拒绝,斩钉截铁。

    朱四公子一怔,似是有些意外,摸了摸鼻子,笑道:“在下唐突佳人了,莫怪莫怪!”

    江南云一摆手,有些无礼的道:“好了,还是请公子回去忙罢!”

    这显然是逐客,若是一般人物,早就忍不住,转身离开了。

    但这位朱四公子却并不在意,只是笑吟吟地看着江南云,待江南云有些不耐烦,他笑道:“这位,莫不是清平帮的江帮主罢?”

    江南云目光陡然一亮,宛如发出两道寒芒,直刺朱四公子,语气却发地轻淡:“我便是江南云。”

    “幸会幸会,在下朱四,武林中地无名小卒罢了,不值一提。”朱四公子神情感慨,笑道:“在下一直以为,江帮主武功如此之高,年纪也应该大得多。”

    “你究竟有没有事情?!”江南云神色冷淡,不为其扰,淡淡问道。

    “这……”朱四一怔,没想到这么多。

    “若是无事,还是先吃饭罢。”江南云语气淡漠,似是毫不关心一般。

    “放肆!”一声断喝响起,却是一个身形枯瘦的和尚,约有五六十岁,脸上无肉,颧骨顶人,极精神,若是营养能再跟上去,不知多般可怕!

    江南云转头望去,那个和尚喝完之后,缓缓起身,步履沉稳,站到朱四身后,重重一哼:“在下公子好言相商,女施主却如此相待,委实有失礼仪!”

    江南云盯着这个和尚的脑袋,冷着的脸忽然一动,笑了笑:“这位大师,不知法号如何?”

    “老纳正音。”和尚一抚光洁的脑袋,缓缓说道。

    江南云面容忽冷,哼道:“出家之人,六根不净,想要成佛,无异登天。”

    “阿弥陀佛……”正香和尚顿时双掌合什,高宣一声佛号。

    “怎么,老和尚你想动手出头?!”江南云似笑非笑的盯着他。“老衲……正有此意。”正香和尚缓缓说道,对江南云道:“久闻江帮主的武功,老衲一直想请教,今天终于碰到了机会!”

    “好呀,求之不得!”江南云猛的点头。

    “请----”“请----”

    两人直接在桌椅前地空地上,两人对峙了半晌。

    江南云眉头一皱,轻喝道:“得罪了!”

    说罢,身形一晃,出现在正音和尚身前,探手出爪,萁张如锋,煞气凛凛。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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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世间何为无敌?
他,风华正茂,他,身患绝症,他,无奈修道,他,修道有成。他成为金庸世界中的一个小道士。于是,天地变了……。
年纪甚轻,却是商界佼子,雄心勃勃,却骤然倒下,无奈而死,却柳暗花明,修道有成,元神未死,于是,金庸的世界里是从此多了一个至高无上的存在。
当世间武功在他眼中变成顽童打架,当无情时间在他身上无效,问世间何为无敌?永生无敌!
金庸的世界里有英雄,乔峰、郭靖、杨过、张无忌、令狐冲,金庸的世界里有美女,黄蓉、小龙女、赵敏、周芷若、盈盈,金庸的世界是虚幻的,金庸的世界又是真实的。一个现代人,在金庸的世界中真实的生活着,让主角引领你在金庸的世界里悠闲散步。
主角元神未灭,附体于金庸世界里一个道观中的小道士身上。他在荒山之上,独自一人,艰苦修道,终于回复如前世。他坐着马车,一路向北,欲见郭靖夫妇。华山之巅,逆天行法,救北丐西毒于既死,救程英完颜萍,数言惊退李莫愁,从此,他进入了神雕的世界。
倚天、笑傲,他的身影总在其中闪烁,他是这个世界的看客,他又是这个世界的主人,他傲啸山林,他偎红倚翠,他隐于山林,他出没于闹市。他是无所不在的。
会尽天下英雄与红颜,做个逍遥神仙,这便是本书的主旨。金庸世界里的道士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金庸世界里的道士,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金庸世界里的道士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