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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大力金刚掌     茅山后裔txt下载     茅山后裔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不死传说 第一部 廖氏迷冤 第三章 尸检报告

    “遗嘱就是没有梁小兰他儿子的份儿?”老刘头道。

    “不,有!”廖若远道,“梁小兰的儿子叫廖刚,田产都分给他了!”

    “那他还不满足?想你廖家的田产应该有个千八百倾了吧?”

    “问题就出在这!我廖家的田产相当一部分都在大陆,四九年以后,国民党政府的田契跟废纸没什么区别!”廖若远道,“廖刚等于没分到什么东西!”

    “等等…!”听廖若远一提四九年,老刘头眉头立即就是一皱,把仍在床上的那几张私人侦探偷拍照片又拿起来了,“你这个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

    “前几年吧…大概在八六年到九〇年之间。”廖若远道。

    “你说四九年的时候,这个梁小兰已经有孩子了…?得二十多岁了?”老刘头一张一张的看照片,照片上的梁小兰怎么看也就三十多岁不到四十,如果四九年都二十多岁了,那倒现在怎么说也应该六十了啊,怎么可能这么年轻?

    “立遗嘱的时间应该在四五年左右,日本投降前后…”廖若远道,“四九年的时候,廖刚已经好几岁了…”

    “那就更不对啦…”老刘头拿着照片继续看,“按理说,你拍这照片的时候,这梁小兰,六十岁有了吧?”

    “应该有六十多了…”廖若远道。

    “你肯定你没找错人?”老刘头疑惑道,“你不觉得她的年龄跟她这个相貌,搭不上?”

    “我可以肯定这个人是梁小兰本人!如果连这点都弄不清楚,我还查个什么劲?”廖若远似叹了口气道,“刘前辈,她为什么会这么年轻我也搞不清楚,女人有可能不惜血本去做什么整容手术的…但我能肯定这个人就是她…!”

    “有钱人真他娘的会保养…”老刘头虽然觉得不大对劲,但也没往深处想,只能暗自嘟囔,“接着说吧,你爹妈到底怎么死的…?”

    “当时大陆的形式已经是明摆着的了…国民党军队连连失利…”廖若远道,“就在解放军过长江的时候,我爷爷死了,梁小兰本想去找我爷爷理论,但那时候我爷爷病重,根本说不出话来,一直到我爷爷死,遗嘱也没改过…!”

    “然后她就怀恨在心,盯上了你父亲的财产?”老刘头问道。

    “应该是吧…”廖若原叹了一口气,“刘前辈,其实我父亲不是做生意的料…”

    “话别这么说,做生意也有很多偶然性的,你大爷现在的成就,也充满了偶然性…”老刘头道。

    “刘前辈,你不知道,我父亲和我大伯绝对不一样…”廖若原似乎挺委屈,“我四岁开始便被寄养在我姨妈家,直到前不久卧大伯接我回香港…我姨妈是个很怪的人,我父亲生前每月给他三万英镑的寄养费,但她却都捐给了教会…她对我很刻薄…”

    “廖少爷…你堂哥廖思渠的事迹,你应该知道吧…”老刘头一笑,“说句不中听的话,你那个堂哥不争气啊…我觉得,刻薄未必是件坏事…”

    “刘前辈您别说了…”廖若原一摆手,“希望你能听我说完…其实我并不恨他们把我寄养在姨妈家…但作为父母,把孩子生下来就再也没管过,是不是有点过分…?”

    据廖若远所述,自己在很小的时候便被寄养在了英国的姨妈家,从此很少见到父母,据姨妈透露,自己的父母很喜欢游山玩水,尤其是自己的父亲廖冲,经常跟着一些国外摄影队去亚非国家探险,到最后甚至自己花钱成立了一个摄影队,而这个爱好最终也断送了夫妻俩的性命。

    自从中国改革开放后,中国五千年的灿烂文明也再度向全世界开放,大批的港澳旅游者与国外探险者纷纷涌入中国,而自己的父母也是其中之一。廖冲曾经先后三次到过大陆,一次是去罗布泊,一次是去西藏,第三次也就是最后一次是去甘肃,之后便音信全无,一年后,甘肃省渭源县的一个山民在莲花山找到了夫妻二人的尸体,经大陆警方尸检,夫妻二人均死于机械性窒息,而杀死他们的,正是他们自己。

    “杀死他们的,是他们自己…?”老刘头一皱眉,“这话什么意思?”

    “这是大陆警方尸检报告的复印件…”廖若远从箱子里拿出了一张纸递给了老刘头,“我父母的尸体保持着掐对方脖子的姿势…他们感情很好,我觉得不管出于什么理由,他们都不可能伤害对方…”

    “时间:1989年7月15日13时,地点:莲花山东北山口,死者:罗美君,女36岁,英籍华侨…这是你母亲?”老刘头道。

    “嗯,对!”

    “好几年前的事啦…?”老刘头一嘬牙花子,心说这身骚算是惹上了…

    “刘前辈,我不是已经说过这件事是很久以前的事么?”廖若远一皱眉,“连解放前的事您都能查出来,现在才三四年,应该不成问题吧?”

    廖若远这话一出,老刘头差点哭出来,马思甲老爷子跟云凌子的事,跟眼前这件事有可比性吗?

    “…尸表检验:1989年7月15日18时检验见,死者罗美君,尸长168厘米,无尸斑,尸僵未形成,颈部有明显缢痕,角膜透明,双瞳等大,直径4毫米,球睑结膜苍白,嘴唇苍白,口鼻腔及双耳腔内未见明显异常…”老刘头越念越觉得不对劲,“1989年7月17日10时检验见,尸体呈高度腐败状,全身皮肤可见腐败性表皮剥脱及腐败气泡、霉菌斑形成…才隔了两天,怎么就成这样了…?”老刘头暗自嘟囔,“廖少爷,这其中细节你知道多少?”

    “不知道…这件事通知我大伯以后,他也很吃惊,但他不同意在大陆解剖尸体,沟通这件事耽误了两天,此后,我父母的尸体便被被空运回了香港,当时尸体腐烂更加严重,法医说死亡时间至少有一年…”廖若远道。

    “大陆的尸检报告你怎么拿到的?”老刘头问的还挺详细。

    “我有一个大学同学是大陆人…”廖若远道,“这件事都是他替我跑的…”

    “廖少爷,我看这事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我得见见你那个同学,最重要的,最好能见到当时检验尸体的法医和发现尸体的山民!”老刘头道,“香港的尸检报告有没有?”

    “没有…”廖若远摇头道,“这件事我大伯不让我介入,所以…”

    “廖少爷,你手头上的材料…太少!这件事得从长计议,是不是他杀还有待研究…”老刘头道,“单凭这点东西,怎么能确定凶手就是梁小兰啊?”此刻老刘头也犯愁了,你父母去的哪、都干了些什么,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人家梁小兰跟你父母又没来往,怎么可能知道他们的行踪?

    “我就是怀疑他!”廖若远斩钉截铁道,“我父母去甘肃的前三天,戴金双忽然回国,往常他通常会和梁小兰住最少一周,但那一次只待了三天就回去了,这里面肯定有问题!肯定是他尾随杀人,然后伪造现场!”

    “啊?”老刘头一瞪眼,“这事你怎么早不说?”

    “还有…前不久,梁小兰竟然拿出了原本只有我父亲才应该有的廖氏企业的股票!”廖若远恶狠狠道,“就连我大伯也很吃惊,这已经是明摆着的事了!”

    “明摆着?”老刘头一笑,“那还找我干吗?”

    “厄…刘前辈…请原谅我的失态…”廖若远也发现自己有点失态了,“那些股票是不记名的,在法律上不能当证据…我需要的是…他们杀人的直接证据…”

    “嗯…”老刘头也陷入了沉思,“廖少爷,你先别激动,这件事,我看不那么简单…这样,你现在去联系你的中国同学,尽量联系当时的法医和发现你父母尸体的山民,我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弄来香港的尸检报告…”

    “您?弄香港的尸检报告?”廖若远也是一脸的吃惊,想不到这老爷子在香港还有这关系?

    “嘿嘿…我有我的办法…”老刘头虽然表面上笑呵呵的,心里却也是烦的要命,秦戈啊!看来这次不求他是不行了…“对了廖少爷…你那个小媳妇,什么时候能过来给我开箱子?”

    “我明天给她打电话…顺利的话…大概三天后能到…这个请您放心…”廖若远道,“我会让她带着技师过来的,先办您的事!”

    “嘿嘿…好…那敢情好…对了,廖少爷,打听个我不该打听的事,我就不明白,以你的身家,怎么还整‘私定终身’那套事?莫非她家里不同意?你大伯要是有意见不要紧,这件事包在我老刘头身上!我去跟你大伯说!我就不信他不给我这个面子!”这事老刘头纳闷半天了,这廖若远可是廖氏企业未来的接班人啊,家里金山银山的,小伙子长的又帅,哪家姑娘追不到啊?

    “刘前辈…你误会了…”廖若远一笑,“您的好意我心领,其实不是家里的原因,我父母死不瞑目,我怎么能结婚呢?听我大伯说调查这件事可能会有危险,我虽然不怕,但我不想连累青青…所以,我想等这件事办完再和她完婚…”

    “哦…”老刘头呵呵一笑,想不到这小子还挺重情义。

    “再说…再说…”廖若远有点不好意思,脸忽然红了,“再说我们定终身的时候…她…才15岁…”

    这句话一出,老刘头差点一头栽的地下,好你个小王八羔子啊,刚想夸你小子孝顺,你就蹦出来这么一句,敢情是早恋啊…

不死传说 第一部 廖氏迷冤 第四章 曲青青

    第二天起得最早的是七叔,第一件事便是让阿光安排了一辆车,送张国忠去拜会香港的道门名流,而且按张国忠的安排,七叔还写好了几封亲笔信,信中的内容大概是以廖七的私人名义邀请几位大师出席新闻发布会,同信还附上了早已准备好的为云凌子平反的文字材料复印件以及由张国忠手书的邀请函,落款分别是:香港廖氏企业董事局主席:廖七;茅山第一百五十三代掌教、全真第一百零四代掌教:张国忠。

    见到信后,这群大师也有点犯傻,茅山不是早没了么?怎么此时又蹦出个掌教来?而且这个茅山掌教还兼着全真的掌教?还这么年轻?不过怀疑归怀疑,出于礼数,大多数的大师基本上还是热情的招呼了张国忠,虽然对这个身兼两教掌教的年轻人身份有所怀疑,但大多数人在看完了平反材料后,出于对整个事件细节的好奇与对廖七的信任,还是痛快的答应了出席的事(在当时,社会名流的公信力还是很高的,尤其是像廖七这样家财万贯无欲无求的名流人物)。

    发布会就定在三天后,也就是廖若远的未婚妻曲青青将要到港的日子。要说这廖七虽然人老,但社会活动的精神头可是一点也不小,报纸、电台、电视台的记者,只要能想到的几乎全通知到了,听说是廖七有陈年迷冤要揭示,而且还与道教先人有关,所有记者的反映跟诸位大师一样——好奇,一个混迹商圈多年的老财主,怎么忽然开始研究起宗教事件来了?故此,一些嗅觉敏锐的记者在刚接到邀请后就开始来廖家骚扰,希望能提前探到一点口风做第一手的报道,对于这帮如饥似渴的新闻工作者,七叔的意思是由张国忠来作主,起初,出于对记者的尊重,张国忠很痛快的答应了接受采访,但没想到这帮香港记者和大陆记者可完全不一样,什么都问,起初的问题还和云凌子占点边,但到后来干脆问起张国忠自己的私生活来了,什么结没结婚有没有孩子、修行道术是否影响夫妻生活一类的,搞的张国忠真是一头撞死的心都有,这还不算,好不容易把这帮记者打发了,七叔又想出来新花样了,准备找一些演艺圈的明星来助阵,发布会结束顺便搞一个西式酒会,想借此机会向香港社会介绍一下张国忠,而且白话的唾沫横飞煞有介事,最后连阿光都看不过去了,一个劲的拽七叔衣服:“老爷…那些老道最小的也有七十岁啦…”

    “哦…七十岁…我也七十岁啦…这不是挺健康么?”七叔还满不在乎,“那些人开完发布会肯定会回去的啦,咱们的酒会与他们无关啦,是为张掌教和刘先生准备的…张掌教,你意下如何?”

    “这…”张国忠头都大了,“廖先生,酒会的事,我看还是算了吧…”

    回到自己屋里已经是晚上了,张国忠把发言材料拿了出来,一遍一遍的念,以前自己朗读天赋还算可以,但这么多年没操刀,可千万别出丑啊,毕竟有那么多高人看着呢…

    就在这时候,老刘头开门进来了,第一句话便听的张国忠头皮发麻,“国忠啊,我活不了几年啦…”

    “师兄你胡说什么呢?”张国忠放下手中材料,斜眼看着老刘头。

    “这箱子开不开,你说我活着还有啥意思?”老刘头一脸哭丧。

    “廖少爷昨天晚上找过我,他说可能能帮忙…”虽说昨天晚上也喝大了,但张国忠多少有些记忆。

    “帮啥呀…孙少爷找美国特务都没开开,他能有辙?”老刘头继续一脸哭丧,“国忠啊,我刘凤岩不求别的,但求有生之年能看看箱子里的东西,不管是不是兰亭序,就算死,也死个心安啊…”

    “师兄你别胡说!”张国忠道,“你放心,办法一定会有的!”

    “国忠啊…,你说要是真有办法,你肯帮忙不?”老刘头没精打采道。

    “当然啊,尽我所能!”想起老刘头曾经多次救自己,张国忠此刻怎能拒绝?

    “那好…这可是你说的…”老刘头的表情立即变了,一连的坏笑。与此同时张国忠也反应过来了:他娘的,又上了这老不死的套了…

    三天后,香港丽晶酒店。

    各大报纸、杂志、周刊、电台、电视台的记者,到场共计七十五人,各大道派掌教、大师及其派出的代表到场共计十四人,发布会进行的很成功,张国忠和孙亭轮流回答了记者的各种怪异问题,当然,一些关于超自然话题的提问被孙亭巧妙的回避掉了。发布会最后,相当一部分的记者还对孙亭的身份产生了兴趣,问了一大堆关于孙氏家族历史与孙氏企业的问题,甚至问到了孙亭交没交女朋友,有没有私生子的问题,这是事先万万没想到的,搞的孙亭也很头大…

    另一边,老刘头并没有参加这个发布会,而是和廖若原在机场足足等了一下午,由于英国那边机场大雾,所以航班延误了三个小时,等的老刘头简直就是五饥六瘦的,就在老刘头靠在椅子上睡闷觉的时候,一架英航747班机终于到港了,旅客通道中,老远就看见一个漂亮的华裔女孩带着两个五大三粗的华裔男子往外走。“刘先生…他们到了…”廖若原拍了两下老刘头的肩膀,“嗯…!?哪呢?”老刘头蒙的睁开眼,只见廖若远已经迎上去了。

    老刘头站起身,挺起了腰板,手背后的微笑而立,前辈吗,当然要拿出点前辈的派头来…要说老刘头瘦,那是有相对性的,比张国忠当然是干吧很多,但在同龄的老人中,老刘头还算是有点肉的,尤其配上这一身的唐装,加上满脑袋的白发,还有那两撇八字胡子,倒真是有点黑社会幕后老大的感觉。

    “阿远…你…你怎么跟这种人勾搭上了…!?”曲青青听说有人要开锁,本来心里就有疑虑,这种锁一般人谁接触得上啊…但出于未婚夫的苦苦哀求,还是破例带了两个技师过来,但没想到第一眼看见的便是老刘头这个“黑社会老大”,香港向来以黑社会出名,廖若远的身份又不一般,此刻看见老刘头,曲青青自然是幻想连篇,什么威胁恐吓、敲诈勒索、枪战、爆炸、恐怖袭击什么的,全都跟老刘头靠上边了…

    “哎?你说什么呢?”廖若远也是一愣,心说自己媳妇压根就不认识老前辈啊,怎么听这话的意思,好像挺熟似的?

    “这人干什么的?”曲青青停住了脚步,一脸的警惕。

    “哎?我不是跟你说了么!他就是帮助我大伯对付赵昆成、找会地契的刘前辈啊!”廖若远也不知道曲青青到底怎么想的。

    “他?”曲青青似乎有点不信,“他那个箱子哪来的?”

    “宝贝儿,拜托哦!”廖若远面子上似乎有点挂不住,“这个问题回家再议论怎么样?给我留点面子…”

    老刘头见这小两口站在原地嘀嘀咕咕不动地儿,干脆径直走到了曲青青跟前,微微一笑,“南京曲氏后人,果然不一般啊…”

    “您…听说过我们曲家?”听老刘头一说话,曲青青也是一愣,老爷子言辞和蔼口气真诚,字里行间带着一股文气,不像是做坏事的人啊…

    “呵呵…南京曲氏自前朝便得朝廷器重,我等也是略有耳闻…(其实这‘耳闻’全是从廖若远那闻来的)”老刘头捋了捋自己那两撇八字胡。

    “不知前辈是…?”听老刘头这么一捧,曲青青的敌意减少了许多。

    “在下刘凤岩,天津卫刘子威之后,幸会幸会…”老刘头微笑道,“姑娘顾虑不无道理,但此事事出有因,还需详述,希望曲姑娘不要多想…”原来刚才曲青青的顾虑,老刘头早就看出来了。

    “哦,原来您是刘子威前辈的后人啊…见到您很荣幸…”还别说,这曲青青还真听长辈提过刘子威这么个人,据说比较仗义,但很财迷,就是找我办事可以,让我出钱免谈这么个人,清末的时候,天津港曾是中国较大的贸易口岸,作为买办头子,刘子威和洋人的关系那是没得说的,当年自家先人好像也和这个刘子威打过交道。

    “哦?原来你们认识啊…”廖若远呵呵一笑,“看来不用我介绍啦…”

    “傻子…只是祖宗上认识而已…”曲青青偷偷拽了一下廖若远的衣角…

    廖氏祖宅,廖若远的房间。

    大队人马都去开新闻发布会还没回来,所以老刘头就先跟这个曲青青聊起了这个箱子的来历,当然,箱子里的东西被其形容成了是先师秘传给自己的,但被王四照这个卖国求荣的师兄利用见不得人的手段给骗走了,之后又装在了那个高科技的箱子里,自己此时请求曲青青帮忙开箱,只是完璧归赵而已,为了证明自己的话,老刘头还拿出了当年师傅给的那块掌门大弟子玉佩…

    “丫头,你看这个…”老刘头拿出玉佩,“哪家掌门可都是把东西传给大弟子啊…没有说传给老二的…”

    曲青青早就被老刘头里出外进的历史故事给绕迷糊了,此时看见了这个玉佩,也就信了:完全没想“箱子里的东西究竟是不是他师傅传的”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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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传说 第一部 廖氏迷冤 第五章 秦戈入伙

    当晚,张国忠等人班师回朝,个个满面春风的,看来这个发布会倒是蛮成功的,尤其是孙亭,想当年凭自己在香港和内地的关系,想请到这么多的记者是不可能的,想请到这么多的高人更是不可能,眼下这个张掌教竟然两三天就办到了,虽然这其中七叔的名气占了一半的功劳吧,但张国忠这两教掌教的头衔更是功不可没啊…

    回到家里,七叔才发现廖若远有“同学”到访(以前七叔从来没听说过更没见过曲青青),打听之后,才知道他老曲家在英国上流社会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虽说七叔自己没怎么听说过吧,而至于曲青青与廖若远的关系以及其来香港的目的,廖若远形容的很简单:同学而已,来玩两天…

    曲青青随行的两个男子一个姓陆,是保镖,一个姓王,是公司的总工程师助理,这时正在休年假,被曲青青威逼利诱的骗来了,提到开锁,这位王助理起初也有点犹豫,但看着大小姐都点头了,为了以后在公司能吃得开,也就没说什么。开始,老刘头想象的开锁应该是戴个放大镜,用个什么钢丝什么的伸进去,但一看人家这种开锁方式算是彻底服了,此次这个曲青青为了万无一失,不但带了技师,还把整套设备都带来了,此次曲青青来香港一共带了三个大好的旅行箱,其中一个箱子里是衣服,另外两个装的全是工具与设备,这些工具与设备并不是开锁用的,而是制作“钥匙”用的。为了不引起其他人注意,廖若远专门给这位王技师安排了一间隔音效果非常好的地下室,老刘头则把这次出门带的几千美元一分钱不剩的裹了个个大红包全塞了过去,这王助理开始还不好意思要,但用手一摸,这红包貌似挺厚啊…也便稀里糊涂的接了。

    王助理制作钥匙足足用了一礼拜,按曲青青的说法,这个王助理勤奋好学,是公司员工里爬的最快的,也便被父亲选中当了这一任的手艺传人,准备等原来的总工程师退休后接替其位置(曲氏锁技历来是传男不传女,但受现代男女平等意识的影响,到了二十世纪中期,家中男女后裔都可学习,只不过曲青青懒得学而已,后来因公司业务需要,家族又开始把手艺传给一些外人,不过“传华不传外”的宗旨是爷爷亲自订下的,到现在一直遵守,公司中掌握核心技术的高级技师清一色是信得过的华人)。

    看着这王助理夜以继日做出来了九把“钥匙”,连秦戈的眼睛都瞪直了,只见这些金属质地的“钥匙”薄厚仅与一张纸无异,每个钥匙长约七八厘米,宽大概半厘米左右,也不知道用的什么金属,每个钥匙的侧面边缘有凸出有一排异常细密的锯齿,每个锯齿旁边还有一个非常小的椭圆形小孔,据王助理讲述,这种密码锁却是是曲氏向瑞士供应的专利产品,实际上并不是真正的锁,而是一个出发器,九个按键其中有真有假,真假键均直接联动着电子传感装置,假键允许按错几次,要看制作箱子的公司如何设置传感器的程序,很可能只要按错一个键,整个箱子里的东西就完蛋了…这种钥匙的功效就是实验那些键是真键那些是假键。

    “拿真键实验出来了…排列顺序又如何确定?”秦戈对这种方式仿佛有点怀疑。

    “秦先生,你放心,这些圆孔就是测试顺序用的…”王助理小心翼翼的把“钥匙”伸入按键旁边的孔隙,“公司在设计这种密码触发器时也留了后路,不能说自己做出的锁自己开不开啊…”

    “您可千万加小心…”老刘头生怕这个王助理触发机关让箱子自毁…

    大概经过了一上午的折腾,王助理终于把所有的案件都用“钥匙”实验完了,要说不服不行,插入过按键边缝以后,这九把钥匙的“锯齿”各有缺失,但缺失的位置完全不一样,按照缺失位置的不同,王助理得出了箱子密码的正确顺序:931267。

    “你确定?”老刘头一脑袋汗,想按却不敢下手。

    “如果您不信,就另请高明吧…”王助理似乎有点不高兴。

    “这么简单?”孙亭也有点怀疑,如果这个按键触发器直接会对这些薄金属片产生损坏的话,干吗要做上这么多的锯齿啊,直接用金属片往下捅不就完了?

    “我说过,这种触发器,我们公司自己也留了后路,想测出来就必须有锯齿!”王助理似乎有点不耐烦。

    “得…该是你的就是你的…”老刘头念叨着这几个数字,深吸了口气,小心翼翼的按动了按键,9、3、1、2、6、7…刚按完最后一个键,只听箱子内啪的一声,老刘头的心律立即加快了一倍,用手轻轻的搬动箱盖,啪的一下,箱盖竟然开了一道缝…

    “看来没错…王先生你真是厉害…!”孙亭不由得开始鼓掌,在孙亭的带领下,一屋子的人,包括张国忠、秦戈、阿光、曲青青、艾尔讯都开始鼓掌,老刘头则面带微笑的向四周抱了抱拳,就好像当街耍猴演马戏的一样…

    掀开箱盖,只见一个两尺多长,半尺来宽的檀木盒子被“嵌”在了箱子正中间,四周为全是按箱子轮廓打造的泡沫塑料垫板。

    “这就是兰亭序?”老刘头小心翼翼的那起盒子,掀开了盖子,只见盒中有一卷丝绢画轴,看绢布的颜色,似乎念头也不少了。

    “这是什么?”孙亭一直探头探脑的观察,此时看到了丝绢质地的东西,脑袋里的第一反应便是:这不是兰亭序!王羲之所处的东晋时期,造纸术应早已普及,作为与朋友言欢醉酒时即兴书写的作品,王羲之是不可能用昂贵的丝绢作书写材料的,按孙廷的经验,若是东西写或画在丝绢上,在古代来讲,只有两种可能,一是皇室的闺房秘史,二便是其书写年代早于东汉!

    看到是丝绢的东西,老刘头的心也凉了一半,兰亭序不可能写在绸子上啊!这一点老刘头也是知道的,不过好在老刘头也有心理准备,顺了两下胸口,老刘头一把拿出丝绢,啪的一下打开平摊在了王助理的工作台上,把王助理弄的也是一愣,这老头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高兴啊,相反的,怎么好像很沮丧啊?

    “这…是什么…?”孙亭和秦戈身不由己的凑到了跟前,只见丝绢上的东西正如想象中的一样,果然不是什么兰亭序,而是密密麻麻的画了一大堆东西,像地图,也向现代房地产的户型图,但经过老刘头与张国忠的眼睛一看,也好似某种阵法。

    “刘先生…这是你要找的东西么?”廖若远在老刘头耳根子底下嘀咕道。

    “呃…这个…就算是吧…”老刘头也不像让别人看哈哈,只能把苦水往肚里里咽。

    “这…到底是什么…?”秦戈拿着这个丝绢图,一脸的惊愕,“真是奇迹…这…”

    “哎…哎…看什么呢…看什么呢…?”老刘头蹿到秦戈跟前一把抢过了丝绢图,“这是我的东西…我现在有个事…同意给我帮忙的能看,不同意给我帮忙的不能看…”老刘头忽然想起来廖若远求自己的那个事了,不管箱子里是不是兰亭序,既然答应了人家,就得想辙啊…

    “我帮你…!我帮你…!”孙亭对这个古图可是太好奇了,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凭他考古十几年的见识,还没碰到过这么复杂的古代地图,其繁复程度甚至可以和纽约国际机场的建设筑规划图相媲美,究竟是某处失落的古城还是某朝的秘密宝藏?或许自己可以名垂史册啊…

    “哎,孙少爷,你帮我是吧?”老刘头偷眼看了看秦戈,“来来,孙少爷,咱俩研究,千万别让别人看见…”老刘头把孙廷拉到了一边,假模假式的打开丝绢指指点点,只见秦戈干脆把眼往别处一移,不看自己这边。

    “哎,孙少爷…你看这个…这不是和氏璧吗?国忠,来来…你看…这里也画着和氏璧呢…”老刘头忍着笑,把张国忠也拽了过来,“哪呢?”张国忠一个劲的往这一段古代丝绢上看,怎么看也看不出来哪像和氏璧,“哪呢师兄?”张国忠一个劲的使劲看,“这不吗,你抬起点头来,看我手指的这块…”老刘头一个劲的偷看秦戈,“你看…这块…孙少爷啊,亏你还是干考古的,连我都看出来了,你怎么看不出来呢…?”

    “师兄,你说的是哪啊…?”张国忠也是瞪大眼睛仔细的盯着看。说实在的,秦戈开始是不想沾老刘头的事的,但听老刘头一提和氏璧,也是有点按耐不住,心里就像有几百条毛毛虫在爬一样,此时张国忠这么一问,算是彻底忍不住了,“刘先生,能…给我看看么…?”

    “哎…?不帮忙不给看…”老刘头假装若无其事,“来孙少爷,来,咱俩研究…”

    “哪有和氏璧?”孙亭让老刘头指了半天,还是没见看这个丝绢上有什么地方像和氏璧…

    “刘先生…我可以帮你…!”秦戈实在忍不住了…

    “啊,你帮我啊…来来…让秦爷一块研究…”老刘头道。

    “刘先生,和氏璧…在哪里?”秦戈看着这段丝绢道。

    “秦爷,你看,这个形状像不像和氏璧?”老刘头忍着笑用手指头在丝绢的地图上圈出一块图形。

    “你…你使诈…!!”秦戈眼珠子都气出血丝来了…这哪是什么和氏璧啊,自己简直比在电视购物上买东西上当上的还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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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传说 第一部 廖氏迷冤 第六章 旧案重提

    虽说生气,但秦戈还是被这张古图吸引住了,凭借自己的经验,眼下这张图虽说不是兰亭序,但如此复杂的古代地图自己还真没见过,也许隐藏着比兰亭序更大的秘密也说不定啊。

    “秦教授,你觉得…这应该是什么图?”孙亭凑上来边看边问,“不像是藏宝图啊…”

    “不像是藏宝图…但我觉得…这个东西对于王四照应该很重要…”秦革转眼看了看被打开的箱子,“当初我那张后晋藏宝图,是我秦家祖孙三代努力的结晶,也只不过放在了一个民用保险柜里,而这个王四照竟然用这种国防级的保险箱来装这东西…”

    “有道理…”孙亭接触过美国陆军的专家,在那些美国专家的眼里,打开这个箱子的难度并不亚于打开美国军方遥控核弹引爆用的箱子,这一点自己是深有体会的,“如果不是藏宝图…那你觉得应该是什么图…?”

    “如果不确定图的比例,很不好说…但我觉得…像个城市!”秦戈将丝图举过了头顶,逆着灯光看了半天,之后遥了摇头又把图摊开在了工作台上,“要是有文字就好了…”

    “是啊…”老刘头早就纳闷了,如此一张细致如麻的丝图,为什么一个字都没有呢…?

    “对了…刘前辈你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其实作为孙亭来讲,帮老刘头的忙并不需要什么好处,救命恩人啊,报答还来不及呢。

    “是这样…”老刘头探头看了看屋外,小心翼翼的把门关上了,之后把孙廷父母的事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凶杀?”孙亭看了看艾尔讯,“阿讯,这个你应该在行吧?”

    “呃…我是缉毒出身的,不过我会尽力…”艾尔讯也没辙,身为保镖,东家去哪自己也得去哪啊,总不能天天喝茶看报就领工资吧?

    “不是凶杀那么简单…”老刘头道,“这两天我一直在捉摸这件事,之所以廖家二当家的跟他媳妇的尸首烂的快,可能有两种解释,一,他们被什么东西冲了体,互相掐死了对方,但死的地方是聚阴池,所以尸身不烂,二就是他杀,凶手行凶之后在夫妇尸体周围布了什么阵,所以尸身不烂,但不管是哪种可能,只要尸身一离开那块地方,烂的速度肯定是变本加厉…这就能解释为什么中国的公安的两次尸检只隔了两天,尸身烂的就跟死了两个月一样…”

    “那我能干什么?”秦戈也纳闷,自己又不懂那些歪门邪道,这个老不死的为什么非费尽心思骗自己入伙啊…?

    “嘿嘿…秦爷,你得发挥你的特务本色,把当年廖氏夫妻尸体运到到香港时的尸检报告给我弄来…有解剖报告或照片最好…我记得,你好像认识警察吧…?”老刘头想起来了,当年斗倒赵昆成那会,这个秦戈好像说自己认识一个什么陈督察。

    “这…”秦戈皱了一下眉头,“这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应该已经过了警方的存档期了…难道有大陆的报告还不够?”

    “唉呀秦爷呀,大陆那个才隔了两天啊!烂的不彻底!尸体运到香港烂透了,我才好确定死亡时间和死因啊!…我老刘头这辈子就麻烦您老这一回,有没有放一边,找找试试成不?实在不行就找找当时的法医…”老刘头也知道自己诱骗人家入伙的方式方法不占理…

    “嗯…好的…但这件事我必须通知七叔,陈督察也是七叔的朋友,如果我私下调查,恐怕会引起误会!”秦戈道。

    “唉…!别!”还没等廖若远开口,老刘头先说话了,“这件事事关廖家祖上的作风问题…别让廖爷下不来台…你要么就别管,要管就偷着管…”

    “认识你…真是我的荣幸…!”秦戈狠狠的瞪了老刘头一眼,一屋子人都答应帮忙了,自己也不好意思驳这个面子不是…

    众人约定,由老刘头、张国忠、孙亭和艾尔讯奔赴甘肃寻找线索,而秦则留在香港查找当年的尸检报告,当然,秦戈身上还有一个任务,便是找古建筑专家来分析这张古代地图。在大陆地区为云凌子昭雪的事则暂时推到了此事之后。

    回到天津后,张国忠先回了一趟家,旁敲侧击的表露了一下自己不久后即将奔赴甘肃的安排,李二丫也习惯了,基本上没怎么反对,但出乎李二丫意料的是,老头子竟然主动要求张毅城陪同前往,往常出门躲儿子都躲不及,怎么今天自投罗网啊?说实在的,张国忠其实还是看上张毅城那个鹞子好使了,灵敏度和智能性可比罗盘强百倍不说,碰上个长虫什么的没准都不用人亲自动手…

    第二天晚上,张国忠又来到了柳东升家,把案情简单描述了一下,希望柳东升能帮忙查查这个戴金双的老底儿…

    “戴金双…是吧?是这仨字么?”听张国忠说要全国查这个人,柳东升脑袋也有点大,不过好在公安系统已经建立了计算机数据库,城市居民的身份信息已经录入电脑管理了,虽说那时的设备也不咋地,但查起来毕竟比以前省事多了,这种事如果放在八十年代,除非是省级的大案,否则是很难实现全国调档的。

    “应该是这仨字…”张国忠道,“英文机票,用英文拼啊,姓戴应该是没跑的…后面两个字,别的可行性也有,但不是很多…”说罢,张国忠又在纸上写了“金霜、金爽、今双、今霜、尽双、尽霜”这几个名字,“如果是男的,霜字的可能性不大…”张国忠道。

    “好…!我明天就去查!结果出来立即给你打电话!”柳东升道,“张大掌门,怎么你现在也干起侦探来了?”

    “受人之托啊…”张国忠道,“死者家属给我们看了当时大陆公安的验尸报告,两份报告就隔了两天,但尸体变化很大!可惜当时死者家属不同意解剖尸体!我和我师兄从那两张报告的描述分析,发现尸体时死者的死亡时间至少已经超过半年了,现在更是连尸体都火化了…不用点特殊手段恐怕查不出来…”

    “唉…没见过这样的家属…竟然不配合破案!哎…!!”柳东升眼睛一亮,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张掌门,我手头上也有一个类似的案件…一直是我心头一块病啊!你看你忙完了这次的事…能不能抽点时间帮帮我的忙…?你们道教不是讲究恶有恶报么?你就当代表神仙们给这些罪犯来点报应!”柳东升基本上还没分清佛教和道教…

    “报应…是佛家的理论…”张国忠此刻真想找个每人的地方抽自己两巴掌,正事说完赶紧告辞不就结了么,非多这两句嘴干嘛啊…

    “其实这个事,当初想找你来着…后来不是…”柳东升尴尬一笑,“当时毅城给我破案帮了那么大的忙,我还怀疑你是幕后主谋找你麻烦,后来没好意思找你啊(外篇故事,尚未写到-_-!!)…后来时间一长,我觉得就算找你应该也无济于事了,不过你要说五年前的案子都有手段解决,我倒把那案子想起来了…”

    “你是说…当初那个盗墓团伙的案子?”张国忠也想起来了,“不是说案破了么?”当时张国忠是想插手的,但一是人家警察不开口,二是自己无缘无故蹲了一天的局子,一肚子气,也便没上赶着帮忙,后来听张毅城说好象案破了,也便没再想过。

    “破什么呀…抓住几个喽啰,追回点文物而已,上边倒是给了个嘉奖记了个功…”柳东升叹气道,“但主谋狡猾的很,从头到尾也没露过面,甚至那些喽啰里有一个号称是他徒弟的都没见过其真面目,至今也没再案发过,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但我能想象得到,这段时间他肯定没闲着,没准又招了一帮碎催*另起炉灶了,你说这么多年,得往国外折腾多少国宝啊!”柳东升皱了一下眉头,“张掌门,我也知道不是每个案子都有可比性,但听你所形容的细节,死者的情况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啊…”

    “相似?”张国忠一皱眉,“哪里相似?那个徒弟还在不在?”

    “那个徒弟早毙啦…当时那个尸体,通过胃中残留物化验已经死了七天!但血液化验显示其死亡时间不到十二小时!外表看上去也跟刚死一样,但尸体在公安局就放了一宿,浑身就开始腐烂了!这个情况跟你说的很像啊!”柳东升皱眉道,“还有,那个尸体晚上复活了!我和毅城…”柳东升刚想说自己和张毅城勇斗起尸的事,忽然感觉不对劲,跟人家家长说自己带着人家十来岁的儿子去斗僵尸,这不是找抽呢么。

    “你和毅城…!?”张国忠脸都绿了…

    “我是说…我和毅城说过这事…”柳东升不由得一阵后怕啊,倘若顺着刚才的话茬子把真相说出来,对面这个掌门非跟自己动刀不可…

    “有这事…你怎么不早说啊!”张国忠一拍大腿。

    “我不是说我忘了吗…”柳东升心里话,现在说还差点打起来呢,早说…?“后来还有一个人,死因跟上一个完全一样,因为害怕他也复活,所以让我们当天就安排火化了…发现他们尸体的地方,都有一些神秘的符咒,从第一个死者的身体里,我们还找到一个东西…一个玉石的柱子…根牙签差不多粗细,这些东西现在还在局里放着…”

    “哦?我能看看么?”听柳东升详细一说,张国忠才觉得这个案子远不止张毅城当初支支吾吾形容的那么简单,当今天下懂得此种奇门异术的人本就不多,万一真能找到点线索呢…?

    “对了!我们单位的法医可是全系统有名啊!你说的那个验尸报告,最好能拿去给他看看…”柳东升一看张国忠好象挺有兴趣,自己也挺高兴…

    注解*:

    碎催:即跑腿、跟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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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传说 第一部 廖氏迷冤 第七章 缢痕

    第二天下午下班,张国忠和老刘头开车来到了分局门口,只见柳东升夹着手包已经在门口等了,身边还站了一个满头白发的民警,想必就是柳东升嘴里的那个有名的法医吧。

    求人办事么,怎么说也得请个像样点的馆子,接上人后,张国忠开车直奔国民饭店*,弄的法医老陈也有点不好意思,不就是帮忙看看尸检报告么,用得着这么破费吗…?

    饭桌上,几人先是寒暄了一阵,老刘头把案件线索简单说了一遍后,把当时那个尸检报告的复印件递给了老陈,“陈师傅,按我和国忠的分析,这两个人被发现时,死亡时间应该已经超过半年了,希望您能帮着看看,以您的经验,这种情况应该如何解释。”

    “颈部有明显缢痕,角膜透明,双瞳等大…”接过验尸报告念了几句,老陈的眉头立即就皱起来了,“唉!当时的这个法医…唉…!”

    “怎么了?”看老陈唉声叹气的,柳东升也纳闷,“记录的不详细?还是违规操作了?”

    “没经验而已…净写些没用的…”老陈摇摇头。

    “这话怎么说?”张国忠不解,这老陈又没看见尸体,怎么就知道人家没经验呢。

    “首先,缢痕是个很笼统的词汇,不论是被人用绳索从后面勒死还是被吊死,脖子上都会有缢痕,但这两种缢痕的深浅、角度、痕迹的长短粗细等等特征都有很大的区别!而一般被人用手掐死的人,虽说也是窒息,却通常不会有很明显痕迹,就算有痕迹,跟被绳索勒过的痕迹也完全不一样,如果说有明显缢痕的话,那么死者有可能是被人用绳索勒死或是吊死的!”老陈无奈道,“现在这个报告上只是写着有明显缢痕,其他什么都没说,真正的死因都不能确定啊!再有,如果凶器不是金属绳索而是尼龙绳、麻绳甚至线绳之类的东西,伤口肯定会留有一些碎屑,这一点对调查凶器的来源,从而圈定凶手的职业范围或居住范围、甚至对圈定第一作案现场的范围都很重要,但这份报告里一点都没提到!干法医就怕这种含糊其辞的报告,很可能会把办案人员带进死胡同啊!如果说死者的死亡形态是互相掐住对方脖子的话,按缢痕这个特征推断,死者自相残杀的姿势很可能是伪造的!”

    “这一点我也有怀疑…”老刘头道,“他们的孩子向我透露,他们两口子甜蜜的很,不可能自相残杀,但我没想到这个所谓的‘缢痕’能有这么大的学问…”

    “还有就是…报告上没说身体上还有没有其他伤口,尸体的指缝也没检查,更没有体液和血液的化验结果…这么重要的细节统统漏掉了!就算家属不同意解剖,难道收集一点体液也不行吗?”老陈道。

    “没写…应该说明尸体一切正常吧?”张国忠皱眉道。

    “不!”老陈斩钉截铁,“如果是被人杀死,那么肯定会有搏斗的迹象,最少也要有挣扎的迹象,他们的死亡地点如果是山里的话,死者的被勒死的时候手指肯定会不停的乱抓,身上多少也会有些擦伤,如果手掌与指缝完好无损且全身无任何伤痕的话,那说明死者很可能死于被麻醉后或昏厥期间,甚至有可能是中毒失去行动能力后又被勒死的,但现在这个报告,一无体表细节,二无化验结果,写的跟散文似的,基本上和废纸没什么区别啊!”

    “您觉得…缢痕是致命伤?”老刘头问道。

    “我只能说,很有可能!”老陈道,“我没看到那个缢痕究竟什么样,所以不能确定!”

    老陈这番话以后,张国忠和老刘头大眼瞪小眼的看了半天,一个字也没说出来,没想到这有一搭无一搭的找个专家问了两句,竟然问出这么多疑点来,按老陈这么一分析,廖氏夫妇脖子上的缢痕成了案件的焦点,这么一来老刘头也纳闷了,如果那个所谓的“缢痕”真是致命伤的话,那很有可能尸体不烂只是偶然情况,放尸体的地方是聚阴池而已,如果他们真碰上了王四照这类懂得摆阵的高手,杀两个人也就是两刀的事(孙亭拿着枪都差点让王四照杀死),干嘛非要费那么大劲把人勒死呢?再有,人都杀了,为啥要摆阵让尸首不烂,还要伪造现场?身上的证件一个都没碰,好像唯恐警察查不出死者身份似的,天底下有这么仁义的凶手吗?

    “我不明白啊…”这时一直沉默的柳东升开口了,“如果尸体真的在山里都放了半年了,蚂蚁咬也咬烂了啊,为什么会嘛事都没有?”

    “嘿嘿柳老弟,山里有‘聚阴池’这么一说,聚阴池内不见蝼蚁爬虫…”老刘头把聚阴池的原理给柳东升简单讲了一遍,这样一来柳东升又开始继续沉默了(准确的说是听迷糊了)。

    “对了陈师傅,那这两次尸检报告之间的区别…”

    “这个…”老陈也是一个劲的皱眉,“其实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科学解释不了的问题,当年马王堆汉墓出土的女尸,历经两千多年尸体不腐,很多科学家把原因归为在其棺材中液体的防腐作用与墓葬环境良好的密封,但我看却未必,人的尸体直接埋在土里也会腐烂,难道土的空气会比墓里多?就算把人的尸体直接泡在福尔马林溶液里过两千年都会腐烂,古代难道有比福尔马林效果还好的防腐液?马王堆汉墓埋的只是个官儿太太,如果古代真有这么好的防腐技术,为什么连皇帝都没福消受,一个官儿太太却用上了?所以我觉得…应该另有原因…”老陈其实也是个好面子的人,为了给自己找台阶,不惜把马王堆的例子都举出来了。

    “行了国忠,现在基本上可以推断,这应该是普通的凶杀,不烂只是巧合,陈法医已经把咱们的调查范围缩的很小了…”老刘头倒是挺会说话,“过几天咱跟廖少爷的同学一接上头就去立即甘肃,搜集点证据,如果真是一般的凶杀,就交给公安局处理,如果是邪道,那咱就先把凶手撂趴下再交给公安局处理,现在咱啥也没看见,再怎么瞎猜也是白搭…”

    “对了…这个是当年那个文物案的死者身体里的东西以及现场发现的符咒,你看看吧…”柳东升从手包里取出了一个小纸袋递给张国忠,里面似乎装着厚厚一打子照片。

    接过照片后,张国忠的眉头又皱起来了,“这都是什么玩艺啊…”只见两种自己从没见过的图案被从各种角度拍了个遍,图案上的文字可以确定都是殄文,但大部分不认识,零星有几个认识的其内容也是驴唇不对马嘴,另外,纸带里还有一个小塑料袋,里面装着一个玉石的小石柱子,表面被刻的密密麻麻的,但看不清刻的什么。

    “我用显微镜观察过这些文字,大体上和那些照片上拍的风格一样…”老陈道,“我也描了其中的几个,也在那堆照片里,太多了,都描的话估计描到现在都描不完啊…局里的同志请教过历史学家,他们都不认得…”

    翻了几张照片以后,张国忠看到了所谓老陈对着显微镜描出来的殄文,别看只有短短几个字,但已经可以肯定是“驭鬼桩”了,“师兄,你看…”张国忠把老陈描的殄文照片递给了老刘头,“把这个东西放在死人身体里,啥意思?”

    接过照片,老刘头也是一个劲的犯嘀咕,“想让死人起尸,办法多的是,干嘛费这么大劲弄这个啊…”碰到玉雕的东西,老刘头还是比较内行的,引魂经的经文有几千字,倘若都刻在这么大个柱子上,肯定得找专门搞微雕的艺术家来弄,当初赵昆成家财万贯,弄在廖家祖宅的那个“驭鬼桩”尚且比这个大了不止一倍,这个凶手也不知道什么来头,竟然能弄出这么小的东西来…“柳老弟,国内搞微雕的行家,你应该查查啊…”

    “早查过了…!”柳东升道,“不查还没事,越差头越大!”

    “为什么?”张国忠不解。

    “国内搞那行的没几个人!我们走访了几个比较有名的,其中一个号称大师的,作品在故宫都展出过,一个作品在老外那能卖几十万,你猜他看了这东西说什么?”柳东升的眉头皱的就跟包子一样,“他说他没这手艺!”

    “什么意思?”张国忠也是一愣。

    “他把他师傅在世时最得意的作品让我们在显微镜底下看了看,字的大小比这个上边大了少说两倍!他说那应该是圈儿里的最高水平了!已经不可能再小了!虽说他自己也不排除有世外高人的可能,但让我们去哪找这位高人呢?”

    “我能把这个东西拿出来看看么?”老刘头问道。

    “当然!”

    拿出了小玉柱,老刘头戴上老花镜一通看,不由得撇了一下嘴。

    “您看出什么来了?”柳东升问道。

    “嗯…没有。柳老弟,我们能不能把这些东西带回去研究研究?”

    “嗯…可以,但最好别弄丢了,这个案子没准还得查…”柳东升道…

    回家的路上,老刘头一个劲的嘬牙花子,“国忠啊…,知道刚才我怀疑啥不?”

    “你看出门道来了?”张国忠问道,“那当时怎么不说啊?”

    “我不说,是因为我怀疑那个凶手的真正目的,绝对不止倒卖文物那么简单…!”老刘头陷入了沉思,“我得找个借口把这东西暂时拿回来,找行家帮忙瞧…!因为我怀疑…”

    “行家?谁啊?”张国忠也纳闷,心说莫非师兄还认识搞微雕的?

    “研究玉的,你说我还能找谁啊?”老刘头脸上又是一股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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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传说 第一部 廖氏迷冤 第八章 被隐瞒的细节

    “什么?去天津?”秦戈拿着电话一个劲的运气,“那香港这边的事怎办?当时的记录警方已经销毁了,当时的法医也移民去了澳洲,我要是去天津,这边怎办?”

    “移民去了加州?”老刘头一听这消息,不但没沮丧,反而高兴起来了,“让廖少爷自己去查!咱们忙的都快吐白沫了,他小子倒挺清闲,让他自己去!他要不方便去,就让他那个小媳妇去!反正啊,秦爷,我们这发现一个奇怪的古玉啊,你得过来看看…”

    “古玉?你们查凶案怎么查出古玉来了?”秦戈跟老刘头说的每句话都加着一万个小心,生怕有什么圈套,“刘先生,你能不能大概形容一下,什么样的玉?哪里奇怪?”

    “哎?我就知道你得说这个…知道哪奇怪那还叫奇怪吗?我要是在电话里形容几句你就能明白,那要那么多先进仪器是干啥吃的?你要是不信,问国忠啊…来来国忠,告诉秦爷…”

    “哎,秦先生,是有个奇怪的玉…”张国忠刚想往下说,电话又被老刘头抢了回去,“秦爷,听见了吧?信不过我,你得信国忠吧?”

    “嗯…我会尽快过去…”说实话,秦戈对张国忠还是比较信任的,此时一听真有连张国忠老刘头都闹不明白的古玉,自己还真想见识一下。

    把赴澳洲走访法医的事丢给廖若远后,秦戈直接订了第二天的机票。因为廖若远身为公司董事不方便出国,所以这件事还真就交给曲青青负责了。

    两天后,首都国际机场。

    因为香港机场有雾班机不能起飞,所以秦戈搭乘的航班晚点了七个小时,把张国忠等的头发都白了,车里就一盘郑智化的录音带,反过来调过去听了不下十遍,里边的歌都能倒着唱了。就在张国忠百无聊赖买了份北京地图准备观摩一下的时候,才看见秦戈拎着包跟着人流走出机场出口,“唉呀…秦先生你可算来了…”张国忠简直比见了亲爹还高兴,“秦先生,吃饭没有?机场附近没什么可吃的…等会咱上北京吃顿好的去…”

    “我在飞机上吃过了…”秦戈一笑,“张掌教,我很好奇,你们究竟找到了什么东西非要让我过来?莫非大陆没有这方面专家?”

    “大陆的专家…公安局好几年前就走访过了,但看不出什么来…”张国忠简单把几年前的文物案跟秦戈说了一下,“本来,那件文物案是朋友所托,准备放到这件事之后办的,但这两个案子有一点相似之处,就是人死后一段时间内尸体不腐烂,但如果移动尸体,尸体就会以十倍甚至更快的速度腐烂,我和师兄觉得,如果不是自然界巧合的话,那么尸体周围一定有什么阵法…”

    “嗯…那古玉是怎么回事?”秦戈问道。

    “这个古玉就是当年法医从尸体的身体里取出来的,我们怀疑是阵法的一部分…”张国忠道,“古玉上雕的是殄文,但非常小,连国内顶级微雕艺术家都叹为观止,坦言以现代国内微雕水平雕不出那么小的字…所以…我们怀疑…”

    “怀疑那不是现代的东西?”秦戈微微一笑。

    “对!包括尸体周围的那些符咒,虽说是殄文,但我们基本上都不认识,说明那是一些不常用且已经失传的殄文,不晓得现代怎么会有人懂那些东西…”张国忠道,“其实…我也有一些隐隐的感觉,这两个案子前后相差也就一年,会不会是同一伙人干的?如果真是,那就太巧了…!”

    “呵呵,世界本来就很小…”秦戈笑道,“也许大陆公安要抓的人就是咱们要找的人…对了,我这边也有一个消息…就是关于刘先生箱子里的那张图…”

    “哦?秦先生你有什么新发现?”张国忠对这个事也挺好奇。

    “我请教了香港大学古建筑专家刘裕教授,他说这应该是一个地下宫殿!”说这话的时候,秦戈眼神里忽然闪出一阵诡异,“张掌教,这件事情我会继续调查,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听秦戈这么一问,张国忠差点当场休克,“秦先生…这个…咱们从长计议好么…?”

    “是这样的…”秦戈压根就没注意张国忠的表情,而是一厢情愿的继续叨叨,并从包里拿出一张古图的照片,“图里这些圆的,刘教授认为应该是承重的柱子,这些柱子要承受封土堆的重量!如果这个建筑在地面以上的话,是没必要弄这么粗的柱子承重的,还有,这些线条像是通道,如果宽度按一米五计算的话,整个地宫的占地面积应该在三万平方米左右,且很有可能是上下两层,中国历史上并没有哪个朝代拥有建造如此巨大的地下建筑的技术力量,如果这个地宫是真实存在的,那应该列为世界第八大奇迹了…”

    “地宫?封土堆?”这几个字眼张国忠可是听说过,“秦先生,您不是要去盗墓吧…那个我可不干,茅山有祖训啊!”

    “如果…不是墓呢?”秦戈诡异一笑,“刘教授觉得这不大可能是墓葬,因为没有任何一个朝代有这样的墓葬…”

    “那是什么?仓库?”

    “究竟是什么,找到了才知道…”秦戈道,

    “那您准备怎么找?”张国忠心理压根也没拿这事当个正经事,巴山那个破地图,有山水当参照物,你老秦家祖孙三代找了还足有一个世纪呢,这个图啥参照物都没有,你从哪找起?

    “怎么找,是我的事…”一看张国忠仿佛有些松口,秦戈也挺高兴,“张掌教,我只是想问你,如果我真的找到了,你有没有兴趣…”

    “嗯…这个我得回家跟我老婆孩子商量一下…”吸取以前冲动的教训,张国忠也长心眼了,凡事都别把话说死,虽说自己也有那么一点点想去吧…

    天津凯悦饭店,孙亭的房间。

    接过老刘头递过来的所谓的“古玉”,秦戈一个劲的运气,就这么个比牙签还细的东西,还敢号称是“古玉”,把人从香港折腾到天津,菲佣也没这么好说话啊…

    “秦先生…你别看这东西小…但的确很奇怪…”张国忠也有点不好意思,毕竟秦戈是冲着自己的面子过来的…“秦先生,我们主要是想找你鉴定一下,这是古代的东西还是现代的东西,如果是古代的,哪应该是哪朝的?”

    虽说心理有火气,但秦戈发现眼下这个玉石柱确实有些与众不同,从颜色看还真不像是新出产的玉石,而且上面密密麻麻的雕刻不借助显微镜根本就看不清,举起玉柱仔细看了看,在玉石柱表面似乎有些血迹,而在那些密密麻麻的雕纹中,三三两两还有一些的黑色颗粒,“鉴定这个东西…要去美国…”秦戈一叹了口气,特意强调了一下“美国”。

    “哎…秦爷,俗话说,能者多劳吗…谁让你本事大呢?”老刘头嬉皮笑脸道,“我要是你,为了帮朋友,火星也得去啊,但我没这个本事啊对不对秦爷?”

    “刘先生…你…的确很够朋友…”秦戈气的眼珠子里渗的全是血丝…

    稍微休息了一天之后,刚从香港折腾过来的秦戈同志订了最早的一班机票直飞华盛顿…

    一天以后,老刘头接到了廖若远的电话,当年帮自己在中国打听情况的同学已经联系上了,并给了老刘头一个北京的电话号码。拨通电话之后,老刘头发现此人竟然是个磕巴,中国话都说不利索,也不知道是怎么去英国混的。

    约好碰面时间地点之后,张国忠开车拉着老刘头又折腾到了北京。见面地点就在天安门广场(老刘头也不知道北京还有哪比较醒目),到地方后,老刘头老远就看见一个矮胖子东张西望的乱学摸,出了长相出乎意料之外,其他一切均符合约定的见面特征:浅黄色体恤衫、戴墨镜、白皮鞋…

    “您好…您是…庞大洋庞先生?”张国忠上前试探性问道。(此人叫庞大洋,据廖若远介绍此人十分迷信,原来叫庞小明,因为算命先生说其五行缺水所以改了这么个名字,本来想叫庞大海的,但与一味中药的名称太像了,不过要说也怪,自从改完名字以后,这个庞大洋还真走上狗屎运了,回国开公司赚的盆满钵盈的)

    “哦…您…您就是刘…刘老先生?”庞大洋握着张国忠的手一脸的热情。张国忠都快哭了,心说这个人说话怎么不过脑子呢?自己有那么老吗?

    “我是刘凤岩…”老刘头上前跟庞大洋握手,“这是我师弟,张国忠…”

    “师弟?”庞大洋摘下墨镜仔细打量了一下张国忠,心说这师兄弟岁数差的也忒大点了吧?“不知道…您二位是学什么的师兄弟…?”

    “哦,我是道教茅山派的掌教…”张国忠道,“我们都是…道门弟子…”

    “哦!!道…道门弟子!!?”一听和道教有关,好像还是个掌门,这庞大洋就跟见了亲爹一样,根本不加怀疑(廖若远介绍的人想必不会有错)“唉呀!!幸…幸会…”握着张国忠的手,这庞大洋激动的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二…二位在北京,一切我…我做东!我…我的车在那边…咱…咱们去吃饭!!”

    看来这庞大洋也不是省油的灯,开的是一辆凯迪拉克,可比张国忠这桑塔纳高级多了,也不知道怎么左拐右拐的,庞大洋的车停在了一处东来顺饭庄门口,“来北京就…就要吃东…东来顺!涮…涮锅子就二锅头…”庞大洋舔着大肚子指挥张国忠停车,“二…二位今天晚上我…我安排舞厅,咱们一…一醉方休”

    别说张国忠,就连老刘头都郁闷了,廖若远怎么还认识这么块料啊?舞厅;一醉方休…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饭桌上,这个庞大洋还打手机约来个几个尖嘴猴腮的朋友,听说张国忠是香港廖氏企业少东家介绍的茅山掌教以后,这几个人纷纷想请张国忠和老刘头去自家看风水帮自己挑选商品房,弄的张国忠都快死了,一再强调阳宅风水方面自己不在行,但那个庞大洋还是不罢休,非得让张国忠给自家的镇宅宝剑开光,张国忠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好了,宝剑本就是煞器,那东西用开光吗?

    几轮酒下肚以后,张国忠开始问正事,一提这件事,只见这个庞大洋忽然一脸的神秘,偷偷把脑袋凑到了张国忠跟前,“张…张真人,有…有些事我没告诉廖…廖若远…,怕…怕他不信说我找理由不帮他办事…,但你是…专门研…研究这个的…,所以我…我跟你说实话…”

    听这个庞大洋说话,张国忠浑身上下真是说不出来的别扭,没喝酒的时候都像喝多了的,就更别提喝了点酒了,自己什么时候又成真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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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传说 第一部 廖氏迷冤 第九章 健民诊所

    “当…当时,因为他爹妈死的事…有…有个法医辞职不干了…”看来这个庞大洋的酒量也不咋地,其实喝了也没多少,脸已经红的像猴屁股了。

    “有个法医不干了?这话什么意思?”张国忠一愣,听庞大洋这话茬子莫非尸检的不只一个法医?

    “可…可不是嘛,开始说有…有死人,县公安局去的,后来听说是外…外宾,上头好像挺…挺重视,省里又…又派了一帮人过去,重…重新尸检的…省里人检出来的结论…和开始那个法医不…不一样,为这事开始那个法医好像还挨了处分,为…为这事,那哥们儿一气之下不…不干了…”庞大洋虽说脸红,但语气好像和喝酒之前没什么区别。

    “哦…那两份报告…是不大一样…”这么一听,张国忠明白点了,那两张尸检报告的确太不一样了,一个说是没有尸僵,一个说是重度腐烂,中间才隔了两天,换谁谁都不信啊。

    “哪…哪两份报告?”庞大洋自己好像有点记不清了。

    “这两份…”老刘头递过了廖若远提供的尸检报告复印件。

    “这…”庞大洋叼着烟眯缝着眼看了看,“这两份报告都…都是公安局给我的…开始那个法医等…等我去跑这事时早…早就辞职了…,他写的报告当年就销…销毁了…根本没往上报”

    “他是第一个见到尸体的?”张国忠问,“他的报告写的什么?”

    “他不是第一个…第一个是…是个山民…”庞大洋道,“他…他负责现场尸检,据说邪的很啊…当时我找了那个法医一趟…,他…他说尸体身上写了不少怪字,前胸后背都是…,但一抬到公安局就没…没了,他还以为是运输的时候被…被衣服给蹭掉了,但衣服都是干净的,一点颜色都没…没有…,嗨…不好意思,张…张真人…,大伙吃着饭呢我说这个…呸呸…!”

    “怪字…?写的什么?”老刘头问道。

    “这…这我就不知道了…,您们得去问…问他自己。”庞大洋吃的满嘴冒油,“这个事太…太邪了…,您二位也能看出来,我…我这人就信这个…,我也没跟廖若远说…,人家信法律…,跟人家说这个不是添…添堵么?”

    听完这番话,张国忠和老刘头对了一下眼,看来以前关于巧合的猜测是错的,好像这廖氏夫妇死的还真挺邪门,不烂的原因很有可能是什么阵法,但杀人的人为什么要布这种阵法让被自己杀的人不烂呢?

    吃完饭后,庞大洋醉醺醺的还想拉老刘头和张国忠去舞厅,被二人婉拒了,问出当年那个法医的名字之后,张国忠花钱雇了个出租司机开着庞大洋的凯迪拉克将其送回了家,而后就在这个东来顺附近找了家招待所住了一宿,第二天便赶回了天津。

    和孙亭简单介绍了一下到北京了解到的情况后,几人准备前往甘肃,而巨阙、七星这类的“管制刀具”则由张国忠和艾尔讯用透明胶缠在身上带上了火车,为了这个事,二人还每人买了一件大号的圆领体恤。本来张国忠还在为张毅城这个鹞子发愁,老刘头则出主意穿个大衣藏衣服里混进去,张毅城一听就乐了,“大爷,现在是夏天,我倒不怕把它闷死,穿个大衣您不怕把我闷死啊…?”

    后来张毅城自己想了个孤注一掷的办法,就是在站外边先把鹞子放了,自己上火车后吹哨,看看它能不能自己找到主人的车厢,结果这招还真灵,几人上车放下行李后,张毅城一个飞哨,这鹞子还真就扑扑啦啦的飞过来了。“大侄子,你就不怕它飞丢了?”老刘头对自己这个侄子的训鸟技巧到挺佩服。“没事…大不了自己飞回家去…”对这点张毅城自己倒是不担心…

    一路上,最受罪的是张国忠和艾尔讯,虽说是卧铺车人少吧,但这大刀大剑的也不能拿出来耍啊,这明晃晃的刀刃要是露出来,恐怕用不了三分钟就得让乘警铐走。两人睡觉不能拖衣服,身子不能蜷着,必须跟木乃伊一个姿势在床上躺着,为保险起见大热天的还得盖上点毛巾被,这一身白毛汗起的…,身子底下硬梆梆的剑柄把肉都硌青了…

    甘肃省,临潭县。

    莲花山,位于甘肃南部康乐、临潭、卓尼、渭源四县交界处,俗称西崆峒,自古就是佛道两教的圣地,但向往者大多限于教内一些追求“世外清静之所”的高人,所以这里的香火和五台山武当山这些地方是不能相提并论的,尤其到了解放后,最尤其是文革期间,干脆就被当作野山处理了,直到改革开放后才被定为省级自然保护区,在当时(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期),老百姓还没有太强烈的旅游欲,加之交通条件有限,所以这里也并没有什么游客,环境绝对可以说是纯天然无污染。

    严格意义上讲,莲花山位于临潭县境内,当时的凶案也是临潭县公安局派人处理的,所以几人从兰州下火车后雇了辆面包车直接杀到了临潭县城,找了个旅社住下后,张国忠和孙亭第一件事就是外出打听庞大洋嘴里那个辞职的法医。

    按庞大洋交待的,辞职的法医名叫崔立严,当地公安局的民警背地里都管他叫一只眼,原因很简单,那个人只有一只眼,另外一只是眼是假的,长相比死尸还吓人。临潭本就不大,老百姓对外乡人也比较热情,不到半天的工夫,二人便找到了崔立严开的“诊所”。

    来到诊所门口,张国忠还真是一愣,只见一个小门脸房的上边挂着一个和门脸面积差不多大的招牌:健民诊所。开始听老百姓说那个人是大夫,开诊所的,还以为是故意找乐开玩笑呢,现在一看果真是诊所,我的娘啊,以前处理死人的人现在处理起活人来了…

    走进诊所后,就连孙亭也是一惊,这小诊所别看门面不大,设备倒是五脏俱全,不到三十平米的屋里摆了两个大药柜、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一个诊床、甚至还有显微镜工作台、心电图仪以及化验用的试管若干,就是这个心电图仪稍微旧了点,不知道还能不能用。此外,屋子角上还有个小门,门上挂着一扇齐腰的门帘子,也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洗过了,看底色应该是白布,但从孙亭这个角度怎么看怎么像迷彩的,帘子上还用红漆歪歪扭扭的写了三个字:住院部。

    “请问…崔大夫在么?”张国忠边喊边观察这个小诊所的陈设。

    “在…在…”听见喊声,“住院部”的帘子一掀,从里边出来一个少说一米八五的大个儿,一看见这个人,张国忠和孙亭不约而同的往后退了两步,好在是白天,倘若放在半夜,恐怕张国忠就要抽巨阙咬舌头喷血摆阵了。

    看见张国忠和孙亭,崔立严也是一愣,工厂的工人都有公费医疗,一般都是去县卫生院看病,来自己这的一般都是周边的农民,就算是城里人,也是跑到农村偷着生第二胎*的,而眼前这两位既不像是农民更不像是来生第二胎的,不但穿着打扮都挺时髦,还拿着大哥大,看着像俩大款,这种人来这干嘛?

    “您…您就是崔立严大夫?”张国忠勉强挤出一点笑容,说实在的,活人能长成这样的确有一定难度。

    “哦…是我!不知道两位…?”崔立言一脸的纳闷,伸出一只差不多能拿住篮球的大手。

    和崔立言握了握手,张国忠简明的阐述了一下来意。一听二人是为了几年前那个“荒山抛尸”案来的,崔立严立即一脸的警惕,“你们是谁?问这个干嘛?”

    “我们受受害者家属所托来查这个事…”张国忠又把廖若远的事简单说了一下,顺便把那两张尸检报告的复印件递了上去,“我们请教过一位专家,他认为这两份报告写的不准确,我听说您是第一个到现场的法医,所以想来问问当时的具体情况。”

    一听“专家”两个字,崔立严脸上显得极不自然,接过报告看都没看就扔在了桌子上,“都找到专家了,还来问我干嘛?”

    一听这话张国忠也是恍然大悟,当初这个人不就是因为和省里的专家意见不一样才辞职的吗?接着跟人家提“专家”不是揭人家伤疤吗?“哦,是这样的,我从天津来,这位孙先生是专程从美国赶过来的,要是信得过那边的专家,我们就不会千里迢迢来请教您了…”张国忠反应还挺快,看来这几年确实跟老刘头学油了不少,至少这嘴头子上的功夫是练出来了。

    “美国?”崔立严打量了一下孙亭,好像有点不信,孙亭倒也实在,直接把护照拿出来了,崔立严接过护照看了看,真是美国人。

    “崔先生,我们是听庞大洋先生提起您的,听说您坚持自己的观点,甚至不息以辞职的方式去捍卫科学,我们非常敬佩,而且我们坚信您的观点是正确的!”看来这孙亭拍马屁的本事也不是盖的,就这两句话,已经把这个崔立严抬到布鲁诺*的高度了…

    听两个人这么一拍,崔立严的脸色顿时由怒转喜,连忙给两人搬来两把凳子,“来来,二位先坐,里边还有个病人,我先去处理一下…”

    注解*:

    第二胎:自1971年起,中国开始实行计划生育政策,1980年起,一胎化强制计划生育政策全面推行。后出于对农村劳动力问题的考虑,自1984年起,在部分农村地区做了一些调整,即实行所谓的“一胎半政策”,一对夫妇第一个孩子是女孩的,可以在一定的间隔期(通常是4年)以后,再生育一个孩子,但在城市,仍然只允许一对夫妻生育一个健康子女,如果一对夫妻在第一个子女身体健康无先天性疾病或残障的情况下生育第二胎,街道将不予办理准生证(部分地区还会对孕育第二胎的夫妇进行经济处罚或动员其堕胎)。故此,许多想生第二胎的城市夫妻通常采取到农村私自生育的办法来逃避法律。

    布鲁诺:意大利哲学家和思想家,因宣传哥白尼的日心说而被捕入狱。1600年罗马教廷宣判其为“异端”,并将其烧死在罗马鲜花广场。

不死传说 第一部 廖氏迷冤 第十章 长生殿

    约么过了有十来分钟,崔立严带着一个大婶掀帘出屋,从诊床底下拿出一个编织袋,大把抓了三四把中药材,用报纸包了给大婶拿着走了。

    “唉!!现在这些工厂啊!经济效益上去了,就不顾老百姓的死活了!”崔立严愤愤了搬了把椅子坐在了张国忠对面。

    “您这…到底是中医还是西医啊…?”张国忠有点哭笑不得,药柜里放的明明是西药,这崔立严却给病人抓中药,刚才抓的那几大把药材自己还真认得,是甘草。

    “他们的病,最好是用中药慢慢养…!”崔立严皱眉头道。

    “刚才您说的工厂?是怎么回事?”孙亭自小在美国长大,对中国内地的情况充满了好奇,此时天色还早,便也想借机深入了解一下。

    “唉!!甭提了!”崔立严叹了一口气,“刚才那个大姐两个多月没来(月经)了,还以为自己怀上了呢!结果我一检查,根本就不是怀孕,很可能是慢性重金属中毒引起的经期紊乱!最近这个造纸厂啊、农药厂啊、什么这个厂那个厂的,到处乱开,废水直接往地里排,能不中毒吗?”崔立严一脸的无奈,抬起手指了指周围的陈设,“我怀疑是慢性铅中毒或者汞中毒,但不能确定,只能让她回家熬点甘草绿豆汤调理一下…”

    “不能确定,那您怎么开药啊?”孙亭一皱眉,这在美国可是违法的。

    “咳!这位兄弟看来你不懂中医啊!”对于孙亭的质疑,崔立严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微微一笑,只不过这笑比哭还难看,“我给她开的是甘草,没有什么毒副作用的,咱们平时吃的酱油里就有甘草,解毒的!”

    “这么说,您那一大麻袋甘草都是为了这个?”张国忠也不好意思上来就问正事,多少得扯扯闲篇套套关系啊。

    “可不是吗,每个月都得三四个人来看病,都是重金属中毒…”崔立严无奈到。

    又攀谈了一阵,张国忠得知,这个崔立严就是临潭县本地人,原本是医科大学学胸外科的,由于对自己的长相缺乏自信,所以在学胸外科的时候还兼学中医和内科,希望通过能力来弥补自身外表的缺憾。

    本来,以他的成绩,毕业后分配到兰州或天水的大医院应该没什么问题的,最少也得是个主治大夫,但没想到就在大学最后一年,一场车祸让其失去了一只眼睛,只有一只眼是不能去给别人动手术的(两只眼还得开无影灯呢…),这使得崔立严本就自卑的内心更是雪上加霜,毅然放弃了胸外科专业,向校方申请从零开始学习法医,死人总不会笑话自己了吧?鉴于其一直以来的优异成绩与遭遇的特殊情况,学校党委通过了崔立严的申请,不但如此,还在校内组织了一次“向崔立严同学学习”的研讨会,以鼓励其他学生学习其不屈不挠的精神。

    此后,崔立严仅用了两年的时间便完成了一般学生需四年完成的课程,以优异的毕业成绩被分配回了临潭县公安局干起了法医,这可好,活人的主刀没当成,倒给死人当起主刀来了。

    “重金属的事,难道政府不管?”孙亭问道。

    “政府压根就不知道!”崔立严道,“就那几个村有事,别的地方都没事,前后也就百十户人,还不是人人都中毒,就算中了,症状也不严重,就是偶尔头疼脑热的,他们自己都不当回事啊!今天这个大姐要不是怀疑自己有了,还扛着呢…!”

    “自己身体有病,自己不着急?”孙亭问道。

    “唉,你不知道,去公家医院看病,不少老乡没地方报销医药费啊!光挂号就得五毛钱,在我这都够抓药了!”崔立严道,“其实像我这样的小诊所倒是也有不少,药费掏不起啊!我也不图挣钱,就图个糊口…药能便宜就便宜,碰上实在穷的,干脆就不要钱了…我可是党员啊!所以虽说我是干法医出身的,水平也一般,但在临潭还算有点小名气…连上滩、长岭的人都来找我看病,光赶车都得赶两天…”说到这,这个崔立严倒是挺自豪的。

    听到这,张国忠对这个崔立严倒是有点肃然起敬的感觉,刚才那个大婶抓的那几大把甘草少说够吃两个月的,而崔立严才要了她三毛钱,检查干脆就是免费的,看来这人跟《巴黎圣母院》里那个敲钟的卡西姆渡差不多,长的虽然难看点,但心地倒是蛮善良的。

    “您太谦虚了!”孙亭的眼睛里也满是敬佩,“您才是真正的医生!”听语气,这句话倒不像是为了拍马屁。

    被张国忠和孙亭轮流捧了一通以后,崔立严简直就是史无前例的高兴,有生以来还没几个人如此夸过自己呢,“对了,两位还没吃饭呢吧?附近有家腌肉馆不错,今天我做东!”心血来潮之下,崔立严倒请起客来了。

    饭桌上,张国忠开始向崔立严询问正事,崔立严也不隐瞒,一五一十把当时的情况说了一遍。

    临潭县长岭村位于莲花山边上,村里有个“大手刘”,之所以叫大手刘,是因为此人的手掌大小与身体明显不成比例,一米七的身高,却长着一双几乎能拿住篮球的大手。此人力大无穷,就因为这个,在县里也算小有名气,关于他的传说有很多,最邪乎的便是有一次他背着母亲去兰州探亲,等赶到县城车站的时候,正好汽车要开,大手刘背着母亲拼命的追汽车,司机就是不给停,最后大手刘急了,干脆把母亲放在了地上,自己冲上去一把拉住了汽车后面的行李梯子,此时这辆大客车就好像急刹车一样,一下就停在了原地,无论司机怎么踩油门,发动机轰声震天,汽车就是纹丝不动。

    下车后,司机发现大手刘已经把行李梯子拉得开焊了,两只脚陷下地面一尺多深,吓得这个司机赶紧作揖道歉,亲自把大手刘的母亲架上了车。

    改革开放后,不少采药的山民开始承包大篷种药材,但这大手刘却仍然上山采药,大伙都说他傻,但在崔立严看来,这却是真正聪明的做法,没人采药,山里的药材都是他一个人的,况且真正的野生中药材大都供应出口,收购价比那些种植的药材贵了不止一倍,人家忙活三个月挣的钱,够这帮种药材的忙活半年的。

    发现廖氏夫妇尸体的就是这个大手刘,但其采完药材就把尸体的事给忘了,一个月后上山采药又看见了这两具尸体才想起来,然后到村委会打电话报的警。

    “这种事都能给忘了?”张国忠哭笑不得。

    “那个人有点先天性弱智…”崔立严道,“知道报警就不错了…”

    “我听说您在尸体上发现了一些字,但等尸体到了公安局以后就没有了?”张国忠道。

    “对啊!就是因为这个我才和上面的人打起来的!”崔立严愤愤道,“其实那个大手刘和当时办案的几个同事也看见了,但上边派来的‘专家’不信啊!要说是写上去被蹭掉的,衣服上也没有啊!我是法医,最后责任都是我一个人的!”

    “您看看是不是这种字?”张国忠从手包里拿出了一张写着殄文的纸。

    “像!!”拿过纸,崔立严一个劲的点头,“对了张同志,你怎么认得这种字?”

    “这…”张国忠一愣,“他!是他!他知道,他认得!他是考古学家!”张国忠指了指孙亭。

    “哎…这个…对!这是一种古代文字!”孙亭反映倒也是快。

    “哦…”崔立严看了看殄文,并没继续问。

    “能不能…请您带我们去当时发现尸体的地方看看?”张国忠问道。

    “可以啊!不过事隔这么多年,我也忘了具体在哪了,不过我可以带你们去找那个大手刘,他要是也忘了,我就没办法了…”

    介绍崔立严和艾尔讯、老刘头、张毅城认识后,张国忠从县城雇了一辆东风牌货车,拉着众人直奔长岭村,货车从早晨一直开到了中午,直到没有汽车能开的路了,几个人才下来,“这有山村?”孙亭看了看周围,荒山野岭,怎么看都不像有人住的。

    “从这里再走二十里的山路才是长岭!”崔立严开门下车,“我跟司机师傅已经约好了,明天这个时候来这接咱们!”

    “这山不错!”老刘头手搭凉棚往远处看了看,发现这层层山峦气势磅礴、阴阳有致,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不亚于茅山啊!”

    “刘老先生好眼力!”崔立严从旁边也凑合上来了,“这莲花山也称西崆峒,自古就是风水宝地啊!有不少神话传说!相传当年秦始皇在这里修过‘长生宫’,也叫‘长生殿’,是为自己祈寿的祭坛!骆玉笙骆老的《剑阁闻铃》*里有句唱词,‘再不能,玩月楼头同玩月;再不能,长生殿里祝长生’,她唱的那个长生殿,传说就是唐玄宗仿照秦始皇的这个长生殿修的祈寿祭坛!元朝的时候,崆峒派的道士也在这里建过道观!只不过文革的时候被人拆了!”说着半截,崔立严还唱了几句,看来这个人还挺有艺术细胞。

    “长生殿?祭坛?”张国忠笑道,“我看八成是给秦始皇治疑心病用的…”

    “古代人啊!什么都信!”崔立严道,“我是学医的,别的我不知道,这个可骗不了我,人体细胞的衰老,是由dnA决定的,怎么可能长生不老呢?”

    “崔叔叔,秦始皇修的不是阿房宫么?”张毅城也有点奇怪,历史课上总讲秦始皇修阿房宫,什么时候修起长生宫来了?

    “阿房宫是真正的宫殿,但这个‘长生宫’可不是什么宫殿,就是祭祀用的地方而已,估计也没多大,叫‘宫’也就听着好听吧…”崔立严倒是挺喜欢张毅城的,小伙子聪明伶俐,还挺有礼貌…

    注解*:

    骆玉笙:艺名“小彩舞”,京韵大鼓“骆派”创始人,一代宗师,《剑阁闻铃》是其成名作,词作者是清代的韩小窗,可谓登峰造极。由骆玉笙大师演唱的《剑阁闻铃》唱腔凄美,词句动情,推荐大家听听。

不死传说 第一部 廖氏迷冤 第十一章 山洞

    翻过了两座山,不远处山坳子里星星点点的几间房子,映入大伙眼帘。“前面就是!再有一个钟头就能到!”看来这个崔立严体力还不错,除了脑门子上见了点汗外,连大气都不喘。

    “那几间房子…是个村?”张国忠拿起望远镜粗略数了数,十二间房,就算一间住五口人,也就六十人,比巴山的席子村还小啊…

    “长岭是临潭最小的村,全村就43口人!行政上归上滩村管,但基本上也没什么可管的…”崔立严挥了下手,众人继续赶路。

    俗话说望山跑死马,看见长岭村以后赶的路,甚至比先前翻那两座山都多,而且山路崎岖异常,大部分路根本就不能算路,至多算是平坦一点的草丛而已,张毅城新买的白色耐克鞋没一会就蹭花了,“我说让你穿个球鞋!你非得穿这个!脏了吧?”张国忠一个劲的挖苦,“我告诉你,两年之内你甭想再买新的…!”

    “切!你爱买不买,我让我妈给我买!”张毅城还不服。

    “你妈!?嘿嘿,我还就不信了!”当着崔立严的面,张国忠也没好意思说这双鞋多少钱,但总而言之,李二丫要能舍得花一千四百多块钱买一双鞋,这地球都能倒着转。

    下午三点左右,长岭村村口。

    虽说远处看着小,但离近了一看这个村至少占地面积还是蛮大的,要按现代房地产的“容积率”而言,每个住户房子的容积率估计0.1都不到*,村子周围还有一圈篱笆,据说是上滩村派人来给修的,看高度也就是摆设,更况且这深山老林的,家里敞着门都没人偷,修篱笆防谁啊?

    村里没几个人,也不知道是外出了还是呆在屋里不出来,在村边上一个最破、最小的院子里,一个人正躺在屋门口的草席上呼呼大睡,离远了看就跟停着一具死尸一样,“喏,那个人就是大手刘!”崔立严笑呵呵的走道院子边上,卯足了劲一声大吼,这一声哨说80分贝,听的张国忠耳膜都是一阵,心说离的这么近用得着这么大声吗?这小子以前是不是唱美声的?

    让众人没想到的是,这大手刘并没像想象中一样忽然惊醒,而是翻了个身,蹬了两下腿——接着睡。无奈,崔立严直接拉开栅栏门走到院里,蹲下身子推搡了足足有一分钟,这大手刘才缓缓的坐了起来,看见崔立严,脸上立即就是一阵傻笑,站起身子从门边拿了一个大麻袋药材递了过去。

    “不是收药材!”崔立严皱眉道,“前几年你在山里看见的那两个死人,还记得在哪不?”

    “死人?”大手刘贼眉鼠眼的想了半天,“哦…!!记得记得!还来警察了!”

    “这几个人想见见他们,你带我们去一趟吧!”崔立严道。

    “哦!好好!我先穿鞋…!”说罢大手刘推门进了屋。

    “您和他很熟?”张国忠上前道。

    “算不上熟,我从他这收过一次药材,他就记得我是收药材的了…”崔立严道,“其实说他弱智,只不过是逻辑思维比普通人差,依我看,除了力气大以外,这人的记忆力比一般人强得多!这样的例子在医学上也屡见不鲜!不少人虽然在逻辑思维上被归为弱智,但却拥有超群的记忆力,比那群背圆周率的专家记性还好;有的则是机械反应能力特别快,跟昆虫有一比,有的甚至拥有电子计算机一样的大脑…”一谈到学术问题,这崔立严话还不少。

    “对!达斯廷霍夫曼演的那个《雨人》,就是这类的人,看上去傻乎乎的,实际却是天才!”张毅城一个劲的跟着搭茬。

    “雨人?”崔立严一皱眉,“科幻片?…”

    “您就跟他打过一次交道?”张国忠一皱眉,“那他怎么答应的那么痛快?”

    “这个人就这样啊!谁找他干什么都行,也不问为什么,也不管找他的是谁,只要能到这找到他,一般情况下不会被拒绝…”崔立严道,“不少人说他傻,但我觉得这是人家热心肠…”

    就在这个时候,大手刘已经从屋子里出来了,脑袋上多了顶草帽,脚底下多了双绿色解放球鞋,“走吧…”大手刘话也不多,从屋子边上拿起一条麻袋卷起来用绳子捆在了腰里,看这意思是想顺便采点药材。

    几个人从村边的小溪中喝了点水,开始跟着大手刘爬山。

    要说这大手刘爬的山路,跟先前众人来时的路可是天壤之别,来时的山路虽说崎岖,但凑合着叫“路”也不算太过分,但大手刘爬的这个“路”可绝算不上是路了,不但到处是丛林巨石,动不动就要用绳子,甚至有的地方真的有可能出现生命危险(例如,悬崖峭壁旁边一条一尺宽的小石崖,多少还带点下坡,人必须后背贴着石崖慢慢蹭过去,一不留神掉下去就是粉身碎骨),好在这个大手刘“意识”还不错,知道这几个人都不是爬山的料,每每遇到有危险的地方,总是自己先过去,然后把绳子固定好以后再抛过来给众人当安全带…

    大概翻了三座山,此时天色已经渐渐黑下来了,众人跟着大手刘来到了一处山洞,洞外,大手刘抬头看了看天上隐约出现的点点繁星,又看了看周围的山势,然后仔细在地上找了起来。

    “他找什么呢?”张国忠偷偷问崔立严。

    “应该就是这吧…?”崔立严道,“我也记着附近好像有个山洞,但我们来的时候走的可不是今天走的路,我们足足走了一天半,中途还在山里住了一宿…”

    “这!”大手刘找到了一颗半高不高的树,脸上呵呵的傻笑,看来这树像是个参照物。

    “这!?”老刘头一愣,来的时候路过了好几个“聚阴池”,都不是,而眼下的地方既不是聚阴池,也不像布过什么阵法的样,怎么可能是这?

    “是啊,好像是这…”崔立严也一个劲的回忆。

    “刘兄弟…你能不能告诉我们,具体位置在哪?”张国忠走到大手刘跟前道。

    大手刘抬眼看了看张国忠,眉头一皱,看了看树,又看了看草丛,干脆自己躺进了草丛里,翻来覆去换了好几个姿势,最后躺着告诉张国忠:“就是这么躺的!…”

    “就是这?”张国忠看了一眼张毅城,“你那个鸟,有什么反映吗?”张毅城摇头。

    绕着大手刘躺倒的位置仔细的找了一圈,张国忠什么都没发现,一马平川都是草地,连个突出的石头都没有,就算布阵,也得有个石头香蜡什么的吧?“崔大夫,你当时尸检的时候,有没有发现周围有什么香、蜡、石头之类的东西?”

    “香、蜡?”崔立严一皱眉,“什么香蜡?”

    “就是庙里烧的那种香,点的蜡烛?”张国忠道。

    崔立严摇头,“当时几个同事把周围好几百米地毯式搜索过一遍,除了他们身上有一个旅行包,里面装了点野营用品和相关证件以外,什么都没发现!”

    “这就怪了…”老刘头把罗盘掏出来了,看了看阴阳的走向,即不聚阴也不聚阳,人若是死在这,干尸湿尸都没可能,怎么这廖氏夫妇就能不烂呢?更何况据崔立严所说,这大手刘两次发现尸体,中间隔了一个月,尸体竟然没有任何腐烂的迹象…如果按照此处山峦的阴阳走势,又怎么可能?“国忠啊,你上去看看有什么歪门邪道没有…”

    顺着山坡往上爬了大概二三十米,张国忠仔仔细细的把周围的地势看了一遍,一无聚阴之势,二无布阵之基,尸体如果在这不烂的话,在茅山术中是没办法解释的。

    “不像是巧合…”从斜坡上下来后,张国忠开始和老刘头合计,“这个地方压根就不可能聚阴气,连流都不从这流!”

    “也不像是布阵!”老刘头也是眉头紧皱,“倘若是聚阴的阵,百布以外就没用了!但这个地方百步以内全是草,连块石头都没有,而且到处都是蚊虫蝼蚁,不像布过阵的样啊!除非是王四照布的那种开山挖穴的大阵!但…倘若真把阵布在对面山上,这个距离若想有效,怎么说也得是个开山凿壁的大工程,那也说不通啊,杀人还得带着个石匠班子?有这么杀人的吗…?”

    “你们在这呆着,我去挖药了…”大手刘忽然从草坑里站了起来,冲着几个人摆了一下手,连跑带颠的顺着山坡爬上去了。张国忠开始还想喊住他,但喊了几声发现其根本就不理,也只好作罢。

    晚间,几个人就住在了旁边的山洞里,这个山洞不大,充其量有十几米深,点起篝火拿出面包,张国忠开始和老刘头猜想各种各样的意外可能,什么也被人在身上施了法术啦,什么死前吃过什么奇怪的东西啦…崔立严就像听天书一样,挺想插两句嘴,但却不知道插什么…

    注解*:

    容积率:建筑业专用名词,计算公式大概为项目建筑面积除以项目占地面积,一般的高层住宅,容积率大概在3以上,也就是说,小区的住房面积是占地面积的3倍。而别墅小区的容积率一般都在1以下,容积率越小,证明小区的居住环境越宽松舒适。

不死传说 第一部 廖氏迷冤 第十二章 野鹞子

    “小兄弟,敢问…你爸和你大伯都是干什么工作的?”崔立严见自己和张国忠老刘头实在是没有什么共同语言,便开始跟张毅城搭话,“怎么说的好像都是五行八卦什么的?”

    “我爸是茅山掌教…茅山派您知道么?不少香港电影里演的那些抓鬼什么的,干那个的…”张毅城假装喂鹞子,也没用把头回过来,这黑灯瞎火的和崔立严对视,恐怕晚上得做噩梦。

    “茅山?抓鬼?”崔立严呵呵一笑,心说真是没天理了,这年头跳大神的都用上大哥大了…“你爸是老道?不像啊…”

    “哎?”张毅城也怕这个崔立严误会,毕竟这种事不是一句两句能解释的清的,“哦,我爸起事是开养鸡场的,抓鬼,业余爱好,纯粹业余爱好。他不是老道…他师傅是,他也就算个俗家弟子…”

    “哦…!”崔立严眉头一皱,怎么天底下还有爱好这玩意的?“那你呢?你也喜欢抓鬼?”

    “嗯…大鬼不好说,小鬼小怪的倒是也抓过…”张毅城硬着头皮回头道,“崔叔叔,你看我这个鸟怎么样?”

    “呃…不错…!”崔立严心说这几个人怎么都神经兮兮的呢?问他抓鬼的事,怎么拐到鸟上了?

    “这就是我抓鬼用的警犬!”张毅城神秘道,“您原来在公安局呆过,见过警犬吧?”

    “哦?警犬…?”崔立严倒是经常见警犬,公安局犬队的警犬大都是狼狗,立起来前爪能扒着人的肩膀,倘若是一般的小偷小盗,根本就不用警察出手,几只大狼狗往上一扑,罪犯也就尿了,但眼下这个小雀鹰,怎么也成警犬了?“小兄弟,你真的觉得,这世界上有鬼?”

    “嘿嘿,我知道您不信…”张毅城道,“好多人都不信。”

    “我只信我亲眼见到的东西,这是唯物主义世界观啊!”崔立严倒是喜欢上纲上线,边说边伸出手指头,指了指自己的假眼。

    “那您信有外星人吗?您想啊,宇宙是无限大的,要是告诉您,除了地球以外,还有别的生命,您信不信?”张毅城一个劲的诱导。

    “那倒是有可能…国外有好多报道啊…”崔立严道。

    “那您见过外星人吗?”见崔立严上套了,张毅城一脸的坏笑。

    “这…”崔立严没词了,对着张毅城噗嗤一笑,差点把张毅城吓着,“小伙子年纪不大,逻辑思维很严谨啊…”

    “您看对面那个艾叔叔,他跟您一样,原来也当过警察…还当过兵!他就差点被鬼弄挂了,还是我大爷救的他…还有那个孙叔叔,也一样。”张毅城指了指闭目养神的艾尔讯和正在看地图的孙亭,“您要真想见鬼,回旅馆我就能想办法让您见见…不过您可别后悔…”

    “真…真有鬼?”见张毅城一脸的认真,崔立严也有点动摇,原来在医科大上学的时候,这样或那样的怪谈多的是,医科大不趁别的故事,就鬼怪传说多,什么解剖室血手印啊,什么被鬼上身跳楼啊,什么看见有人自己吃自己啊,什么标本室福尔马林池子里的尸体自己翻身什么的,本来毕业这么多年,那些邪乎传说早都忘了,但今天听张毅城这么一说,一下子又都想起来了。

    “鬼怎么害人?掐脖子?”小时候大人不让孩子到山里玩,就骗孩子说山里有小鬼,被抓住会被掐死,所以在自己印象里鬼的唯一本事就是掐人。

    听崔立严这么一说,还没等张毅城答茬,张国忠的眼珠子瞪大了,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周围环境上了,而忽略了死者本身的情况,当初公安局陈法医分析的那个可疑的缢痕的事忘了问了,“对了崔大夫,当初那个尸检报告上写着,死者经部有明显的缢痕,您在尸检的时候看见没有?当初尸体除了体表有字以外,依您看,还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哦!是这样的!”一看可算能施展一下专业知识了,崔立严还挺高兴,“当初那两个尸体侧身躺在草丛里,互相掐着对方的脖子,就像这样…”说着崔立严还伸手掐住张毅城的脖子示范了一下,“掐的非常紧,掰不开啊,当时我们都想动钳子了,后来还是大手刘给掰开的…但是,手掰开后,双方的脖子上没有任何痕迹,后来尸体抬到公安局以后,身上的字没了,脖子上的印也出来了…”

    “在这没有印,抬过去出的印?”张国忠一皱眉,受伤当时没痕迹,过个一两天就青了紫了,这种事放在活人身上还说的通,但死人血液已经不循环了,怎么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这个啊…我也没太注意…”崔立严道,“死者是外宾,这件事都惊动省厅了,直接派过来的专家,尸体抬到县局,就没我什么事了,我的现场报告人家专家看都没看。”

    “那群专家对那个缢痕怎么看?”老刘头问到。

    “他们也没看出个门道来,好像到最后连什么东西勒的都没弄明白,我粗略看了一眼,那个痕迹的形状和粗细很不规则,不像是绳子勒的,甚至说…”崔立严一皱眉,“甚至说死前所致还是死后所致都不好说,最后那帮什么什么专家得出结论,很可能是罪犯在拖拽尸体的时候留下的痕迹…估计也就是糊弄上面人,哪个罪犯能傻到勒着死人脖子拖尸体啊…”话里话外,只要一提到专家,崔立严就显得极其不以为然,言外之意不让我检,你们检照样没查出什么名堂啊?

    “对了,还有一点很可疑…”崔立严一个劲的回忆,“出了尸体上的字外,还有一点是我与专家分歧最大的地方!”

    “哦?”张国忠眼睛一亮,“快请说!”

    “当时发现尸体的时候,尸体肚子很大,男女都是…和身体明显不成比例…用手摸上去还挺有弹性的…”崔立严用手隆着衣服示范,“开始我以为是尸体体内的腐败气体,就没注意,但到了公安局,尸体肚子明显小了很多,弹性也没了,但其腹部、肛门等部位并没有明显的创口,说不通啊…但是死者家属不同意解剖尸体,也没要求破案…这事最后就不了了之了…外籍人士啊…背景调查、社会关系摸排,连来这里的动机都不知道,案也没法破…”

    张国忠和老刘头一边听一边撇嘴,这种死法也忒怪了啊…简直就是闻所未闻啊…看来目前只能指望秦戈和曲青青这两边能有点线索了,倘若再不行,这件事也只能作罢,摆明就是无头案啊…

    “对!动机!”一直没说话的艾尔讯忽然灵机一动,“这荒山野岭的,他们夫妇不可能是来这旅游的吧?他们来这的动机是什么?侵犯了谁的利益?”

    “艾同志说的有道理,不如换个角度查…”崔立严道。

    “这个我问过廖少爷,他也不知道…”老刘头犯难了,“不过他说他是在姨妈家里长起来的,回头等找个有信号的地儿…问他能不能跟她姨妈打听打听…”

    看了看表,快十点了,“咱们快睡吧,明天一早得往回赶,中午前得赶到公路边上…”崔立严伸了个懒腰道…

    张毅城倒是也想睡,但眼下这几位除了孙亭以外个个打呼噜的动静都跟开矿有一拼,加上这个山洞的拢音效果,简直就把睡觉现场整得跟工地一样闹,加上洞里有潮又冷,虽说自己倒是挺困,但翻来覆去就是睡不踏实。就在自己强闭着眼迷迷糊糊刚要睡着的时候,洞外忽然隐隐约约传来一声鹞子叫,这一声叫的张毅城一惊,莫非鹞子跑了?

    睁开眼,张毅城往拴鹞子的地方看了看,只见鹞子仍然拴着,并没逃跑。“他妈的…野鹞子啊…”张毅城翻了个身接着睡,但过了没半个钟头,只听扑啦啦一声,张毅城赶忙一睁眼,正看见鹞子从山洞飞了出去,而原本拴鹞子的绳子已经被其自己啄断了。“哎…我操…”张毅城一翻身站了起来,赶忙追出了洞。

    山洞外,到处漆黑一片,伸手不见无指,这鹞子早飞没影了。“我操…”张毅城急的直跺脚,转身跑回山洞翻开张国忠的包就找手电。一嫁大叔桃花开

    “你干吗?”张国忠睡的迷迷糊糊的。

    “鸟跑了…我出去看看…”张毅城也没多说,拿起手电就冲出了山洞。

    “别走远了…!”张国忠也没怎么在意,心想外边是山坳子,全是草地,应该也没什么危险。

    拿手电照了半天,张毅城才发现不远处的石崖子上落着一只大个野鹞子,足足比自己那只大了两圈,野鹞子旁边落着的,正是自己养的那只。

    “回来!”张毅城一个劲的吹哨,但自己养的那个鹞子就跟没听见一样,“他妈的…敢勾引我家‘枣花’(张毅城给鹞子起名叫枣花)!?”张毅城气呼呼的掏出了弹弓,捡起一个小石块就瞄准了野鹞子。

    啪的一下,石块打在了石崖子下面,野鹞子喳喳叫了两声,两个鸟扑啦啦全飞了,“真他妈是招了女婿忘了爹啊(张毅城的鹞子是母的)!给我回来!!”拿起手电,张毅城大跨步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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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传说 第一部 廖氏迷冤 第十三章 小山洞

    也不知道这两只鸟是存心和张毅城作对,还是那母鹞子对主人有所留恋,飞飞停停、停停飞飞的,每次落地,飞得总是不太远,就二三十米,把张毅城肺都快气炸了,心说要么你就彻底飞没影,要么你就回来,这飞飞停停的算咋回事?

    拿着手电,张毅城蹑手蹑脚的往前凑和,什么吹哨啊,打响指啊,各种方法都试便了,要放在往常,自己这鹞子早就回来了,可是这次却跟没听见一样,只要自己稍微靠近一点就跟着那个野鹞子一块飞走。

    就这么折腾了少说半个多小时,也不知道走了有多远,张毅城实在是气急了,干脆从地上捡起了一块比拳头还大的石头,哐的一下砸了过去,“我去你妈的,当我没养过你…”张毅城的脾气让李二丫惯的没个样,哪被这么耍过?尤其是这个鹞子,往常被掐来捏去只有受虐待的份,这次却反过来开始耍自己了…

    这一下可真把这两只鸟吓着了,扑拉拉一下就飞没影了,张毅城用手电四外仔细照了照,再没看见其落地。“他妈的畜牲就事畜牲!没人性…”张毅城叹了口气,说实话心理是舍不得,但也没辙,“他妈的等回去老子再买一只…”

    调过头,张毅城开始往回走,却感觉越走越不对劲,“他妈的这是哪?”张毅城心里一惊,只见四周雾气腾腾漆黑一片,以手电的照明距离连个山坡都看不见,四周一马平川全是乱草,完全不见露营的山洞(山洞内有篝火,虽说已经几近熄灭,但隐隐的亮光至少在一两百米外还是能看见的)。

    要说山里有雾,那倒不新鲜,来的时候和崔立严闲聊时,崔立严倒提到过这个事,山里植被多湿度高,昼夜温差也比较大,尤其是山坳子里,到了夏天或初秋,到了后半夜基本上全是雾气昭昭的,不过这种雾对能见度的影响不是很大,普通手电少说也能照30米远。

    张毅城拿的手电,全是孙亭带来的美国军用战术手电,理论上讲应该比普通手电强的多,但此刻的光照距离好像并不怎么远,“他妈的,从山洞出来的时候这雾好像没这么大啊…人要倒了霉可真是喝口凉水都塞牙…”张毅城按着来时的回忆,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回走,但走了得有十来分钟后,发现两边的环境仿佛似曾相识,用手电仔细往地上照了照,原来又回到刚才用石头扔鸟的地方了,从地里抠出石头的那个坑都在。

    “妈的…怎么这深山老林的也有这玩意…!?”张毅城虽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但此刻也难免有点心虚,虽说自己从来没碰到过,但老刘头却时常提起,这种现象叫鬼打墙,在农村比较多,一般都发生在坟地附近,茅山术对这种情况的解释是:阴气或怨气过重所致(当年张国忠、老刘头和秦戈在巴山的那个阴气很重的溶洞中,也曾碰到过)。

    “怪了…”张毅城虽说年纪不大,但思维却很缜密,按张国忠和老刘头白天观察地形得出的结论,露营山洞附近的地形既不聚阴也不聚阳,山里的阴气甚至都不流经那里,而自己此刻所处的地方,距离山洞走走停停的也就半小时的路程,怎么可能会有这玩意?莫非古代是坟地?不过质疑归质疑,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先离开这个鬼地方才是真格的…

    掏出钥匙,张毅城低头围着自己画了个圈,然后再圈中央以自己两肩的方向为“横”、以面背朝向为“竖”画了个“十字”,之后两肩改面背、面背改两肩,转头九十度继续往前走*。

    “他妈的这是哪啊…?”往前走了大概又有十几分钟,虽说已经出了鬼打墙的圈了,但张毅城却越走越郁闷,眼前的地方虽说是刚才没来过的地方,但仍然不认得,四周仍然雾气昭昭的,看了看表,还不到两点呢,这要耗到明天早晨,大人着急是小事,光是让这小凉风吹上一宿也够人一呛的…

    又走了几分钟,隐隐约约的能看见山坡了。快跑了两步,张毅城到了山坡下,深呼了口气后开始往上爬,来的时候听崔立严说过,山坳子的雾气也就二三十米高,只要爬得高一点,到了雾气之上,打开手电一公里外都能看见,张毅城的想法也很简单,自己出来不回去,张国忠肯定得出来找,而当初露营的山洞也是在半山腰上,只要自己爬高点在山坡上用手电晃,一出山洞应该就能看见,这荒山野岭的一点亮光都没有,手中军用手电的强烈白光是再明显不过了。

    山坡上,张毅城用手电一个劲的绕着圈晃,希望能看见点回应,如果真有人出来找了,看见亮光至少也得晃两下啊,可是自己晃的胳膊都酸了,四外却一点回应都没有。山坡上,山风比山坳子里可是大了不少,冻得张毅城直打哆嗦。“八辈子没睡过觉啊…”张毅城一肚子的牢骚,但没辙,这山里伸手不见五指,自己乱走很可能越走越远,眼下看来只有找个避风的地方暂时挨到天亮了。

    打起手电,张毅城开始在山坡上寻找能避风的地方,不找则矣,一找才发觉,这个山坡根本就是个“秃坡”,不但没有任何凸出的岩石能挡风,更连棵粗点的树都没有。打着手电,张毅城在山坡上深一脚浅一脚走了足足二十分钟,才看见一个约么有一人多高的小山洞,里面至多有三米深,洞内旮旯处有一个喇叭口形状的小地洞特别明显,用手电照了照,只见小地洞直径大约有四五十厘米,深不见底,仿佛是个天然的地洞。

    进到小山洞里,山风小了不少。张毅城低头看了看表,两点半。“他妈的…真是他妈倒八辈子血霉了…”张毅城骂着街,干脆就将手电亮着摆在了洞口,心想万一爸爸和几个叔叔找自己也容易发现啊…

    又过了大概一个多小时,张毅城实在有点熬不住了,干脆把胳膊缩到了短袖体恤衫里开始睡觉。迷迷糊糊中,忽然感觉一只手抓自己的脚脖子。

    “唉呀…谁呀!?…让我在这睡会!明天早晨叫我!”起初,张毅城还以为是大人找到自己了,在叫自己起床,但吼了两声后却发现不对劲,大人叫起床,往往都是推身子,哪有往死里拽脚脖子的!?

    “谁!?”张毅城反应倒是快,睁眼第一件事便是伸手抓手电,但就在自己伸手的一刹那,只感觉拽自己脚脖子的手忽然加力,整个身子砰的一下就卡在了刚才那个喇叭口形的小地洞口上。

    “我操…!”张毅城一声尖叫,整个身子扑拉一下被拖出去一大块,一条腿直接就进了那个喇叭口的小山洞了。“救命啊…!!”出自本能,张毅城喊的都跑调了,两只手拼命的扒住了洞里几块岩石,把被拽进小山洞的那条腿往外抽,但不论张毅城怎么使劲,这条腿就好像被铁链子拴在了洞里拽一样,就是抽不出来。“爸爸…!大爷!!救命啊!!”毕竟是孩子,此刻的张毅城眼泪都下来了,身上什么家伙都没有,四外是哪都不知道,这种情况下这要是碰上什么歪门邪道,恐怕连尸首都落不下…

    要说那个小山洞的宽窄,正好能容纳一个人的身子,虽说张毅城的双手在不停的乱扒,但还是被一点一点的拽进了小山洞,一条腿虽然是一直蹬着洞口,但这点力道根本就起不到什么作用。“救命啊!!”张毅城脸都青了,两只手拼命的抓着一切可以抓的东西,但却一点用都没有,脚脖子上的拖拽力量太大了,就算双手抱住了岩石,没过几秒钟也得被迫松开,最多也就十几秒,张毅城的大半个身子差不多都被拽进小山洞了。“爸爸…”张毅城有气无力的哭着,两只手尽量扒着洞口的边沿…

    就在这时候,张毅城忽然感觉有两只超大号的手抓住了自己的脖领子,只听兹拉一下,身上的衣服被拽了个粉碎,朦胧中,只见眼前出现了一双粗腿。

    “救命啊…!救命啊!”张毅城也顾不得撕自己衣服的是什么人了,两只手狠命的抱住了眼前的这双粗腿。也就是此刻,刚才拽自己衣服的那两只手仿佛又搂住了自己的腋窝…

    “啊呀!!”张毅城一声嚎叫,只感觉浑身一抻,被拽进洞的那条腿差点被抻断了。不过说来也怪,虽说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拽出了那个小山洞,但脚脖子被攥着的感觉却还是存在,莫非拽自己进洞的那东西也被一块托出来了?

    注解*:在《传国宝玺》的《巴山藏宝洞》一卷中,本文曾提到过,离开鬼打墙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转90度的弯,但转弯的前提是手中一定要有罗盘之类的方向工具,按茅山术解释,人体受阴气影响会产生一定的错觉(鬼打墙本身就是这种错觉造成的),遭遇鬼打墙时,如果在没有任何参照的情况下原地转90度,实际转的角度很可能并不是90度,所以有些地方的农村会流传这种方法,就是在身体周围的地上画个圈,圈里画上个十字,以这个为参照物转90度的弯,会比较准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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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传说 第一部 廖氏迷冤 第十四章 字尸

    漆黑之中,张毅城感觉自己似乎被人抱了起来,然后扑通一下被狠狠的摔在了地上,这一下差点把骨头摔折了,好在摔这一下之后,拽自己脚脖子的感觉倒是没了。情急之下,张毅城也顾不得疼了,挣扎着伸手去拿洞口的手电,就在这工夫,忽然觉得一团东西从自己脑袋顶生呼的一下飞出了小山洞。

    “谁啊…?”张毅城擦了两下眼镜,赶忙追出了山洞,用手电往山坡上照,只见一团黑影正顺着山坡往下滚。

    “坚持住!!”张毅城四外找了找,从地上捡了块顺手的石头追下了山坡。

    山下,雾气比刚才更浓了,能见度已经降到了不足二十米,“人在哪呢!?”拿着石头,张毅城小心翼翼的边找边喊,要说也怪,就算被那东西弄死了,临死也得喊一声吧?但这山坳子里除了张毅城一个人的喊叫声外,什么声音都没有,连虫子叫都听不见,四外安静的让人窒息。

    就在张毅城准备回到山坡上居高临下再看看的时候,忽然听见不远处的草坑中哗啦一声,仿佛是什么东西砸在里面了。“坚持住!!”张毅城咬破舌尖,扑的一口血喷在石头上,顺着声音跑了过去,不一会,发出声响的地方已经进入手电的光照范围了,只见两个人正扭打在一处,确切的说,是一个人正在单方面被打。

    之所以说是被打,是因为压根就没有还手的余地,正对着张毅城的,是一个脏兮兮的后背,脑袋上的头发乱糟糟的全是土,就跟刚从地里钻出来的一样,此人半蹲半跪的骑在另一个人的身上,用两只膝盖顶着被骑者的胳膊,而其自己则正抡圆了胳膊狂揍下边这位。

    看到这一幕,张毅城也是一楞,以前听父亲和大爷说过怨孽害人的方法,自己也见到过几次,至多的是用嘴咬或用手掐,还真没见过用“大铁炮*”生砸的,但奇怪归奇怪,此时此刻救命恩人被压在下面挨揍,自己哪还有时间思考?

    “敢拽我脚…!?”张毅城快步蹿到打人者的背后,狠命抡起带着“童子眉”的石头照着这位的脑袋就是一下,要说这下可够狠的,只见打人这位身子一震,扑通一声就歪倒了。

    “这么简单?”张毅城楞在了当场,自己听张国忠和老刘头说过巴山的事,在自己印象里,山里的玩意应该很厉害才对,斩铁都不好使,最起码也得用龙鳞,怎么这回让自己碰上,一块板砖就解决了?

    就在张毅城一楞的工夫,刚才挨打的这位从地上噌的一声就蹿了起来,敏捷程度就如同猴子一般,还没等张毅城看清其到底什么样,便消失在了浓雾中。“哎…别跑啊…你谁啊!?”张毅城也傻了,看这位的速度不像是人啊…这到底…

    蹲下身子,张毅城仔细的看了看挨砸的这位,只见其腰里拴了个麻袋,半鼓不鼓的,往下是一条脏兮兮的破裤子,裤裆已经裂了,裤腿挽着,再往下看,则是一双旧了吧唧的绿色解放球鞋…“这…”张毅城一下傻在了当场,原来被砸的不是别人,正是外出采药的大手刘…

    摸了摸鼻子,还有气,但不论张毅城怎么推摇,这大手刘就是不醒,急得张毅城都快疯了,人家好心救自己,却被自己砸晕了,这阴山背后的连个人都没有,万一人死了,蹲监狱是小事,这份恩将仇报的内疚可是要背一辈子啊,况且听崔立严说,此人好像还有一个瘫痪的母亲,怎么向老人家交代啊…

    “刘叔叔…你快醒醒啊…”张毅城把手电放在了一边,把身上残留的烂衣服脱下来捂在了大手刘的伤口上,一个劲的按人中顺心口,折腾了少说二十分钟,只见大手刘浑身一颤,呼的一下坐了起来,下意识的用手捂了捂头上的伤口,一转头看见了张毅城。

    “刘…”看见大手刘忽然醒了,张毅城还挺高兴,刚想说两句什么,便发现一只拳头已经抡到了自己的眼前…

    迷糊中,张毅城只感觉两耳生风,就好像在游乐园坐转盘飞机一样,虽说还有点意识,想醒过来,但这两只眼却怎么睁都睁不开,直到感觉有人用针扎自己…

    睁开眼,张毅城第一个看见的是老刘头,旁边是崔立严和大手刘。

    “你这个小兔崽子…人家好心救你你用石头砸人家…”来刘头嘿嘿一笑。

    “不不…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他们是一伙的…我不是故意要打他的…”大手刘傻乎乎的拼命解释,“小娃子,对不起,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

    “没事没事…我还得谢谢您…要不是您把我从那个洞里拽出来,我就不只是挨一拳头那么简单了…”张毅城从地上挣扎着爬了起来,“对了,刘叔叔你真厉害…我还是头一次看见人打鬼的…”

    “鬼…?”大手刘两只眼睛瞪的圆圆的,“原来那个就是鬼?”

    “到底怎么回事?”虽说听大手刘说了半天,但老刘头也没听明白他支支吾吾驴唇不对马嘴的到底想说什么,此刻倒挺想听明白人形容一下当事的情况。

    “我去找鹞子,迷路了…”张毅城把事情经过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听的老刘头和崔立严眉头直皱,“毅城啊,你可瞅准了,那东西到底是不是人?”老刘头也是不大信,出道这么多年,就没听说过那东西能被活人压在身子底下用拳头砸的,“会不会是山里的土匪什么的你看错了?”

    “这山里不可能有土匪…”崔立严搭话了,“解放前都没有,就别说现在了…”

    “是啊,那个小地洞也就这么大…就算是土匪,也不可能跟耗子一样往那里钻啊…”张毅城用手比划着地洞的大小,“而且我用石头把刘叔叔砸倒以后,那东西嗖的一下就没影了,我都没看清他长的什么样…人的动作怎么可能这么快?”

    “我看清了!我看清了!”听到这,大手刘傻呵呵的笑了,“跟这娃子差不多,也光着身子,特别瘦…长的像…像…”大手刘傻乎乎的回忆,一眼瞅见了崔立严,“长的有点像他…”

    崔立严听的脸都白了,但大手刘可不在乎,继续绘声绘色的形容,“但嘴再大点…眉毛比他浓…”听大手刘这意思,那东西长的好像比崔立严还强点…

    正在这时,张国忠打着手电从外边进来了,一看儿子没事,心才放下。“你这是跟谁打架啦?”虽说人没事,但张国忠也纳闷,这荒山野岭人迹罕至的,想挨顿打都不知道找谁,怎么这大半夜的还能让人打成五眼青?

    “不是打架…!”老刘头把事情经过简要说了一遍,张国忠一听立即对大手刘千恩万谢,从口袋拿出一打子钱要塞给大手刘。

    “我不要钱…”大手刘一把推回了张国忠的钱。

    “那…也得让我谢谢您啊…”张国忠道,“那您家里缺什么?”

    大手刘也倒实在,张国忠这么一问,还真琢磨起来了,但琢磨了半天也没想到家里缺什么,“我裤子破了,你把裤子给我吧…”大手刘看了看张国忠身上穿的裤子不错,把自己的裤子脱下来就要换。

    “没问题…”一看这大手刘说风就是雨,张国忠汗也下来了,大手刘身上这条裤子刚才打架打的裆都开了,从肚脐眼一直裂到后腰,都快成两条裤子了,难不成让自己穿着这条超级开裆裤回县城?

    绿着脸穿上大手刘的开裆裤,张国忠开始详细询问刚才的事,“刘老弟,你说你看清那东西长的什么样了?”张国忠紧了紧皮带,还不错,腰围倒是挺合适。

    “对…”大手刘来到崔立严跟前,又要拿崔立严当模特,吓的崔立严赶紧站起来了,“我出去方便一下,你们先聊…”

    一看模特走了,大手刘又开始形容那东西身上的特征,“那个人身上花花绿绿的…我在兰州见过…我娘说身上写字的都不是好人,所以我在山里看见就打…!”

    张国忠听着脑袋都大了,这大手刘说的想必是那些纹身的流氓,流氓大半夜的跑山里来干嘛?

    “看得清写的什么字么?”老刘头也是听了个莫名其妙。

    “我不认得…但我记得啥样!”说罢大手刘找了块石头在地上画了起来,写了一大堆,张国忠和老刘头看的眼珠子都瞪出来了,这大手刘写的全是殄文,一笔一划竟然丝毫不差。

    “记性真不错…”张国忠都惊呆了,当年上学时背“荷塘月色”,全是认识的字,没个一下午都背不下来,这大手刘就趁跟那东西打架这么会功夫,竟然把自己压根就不认识的殄文记得如此一丝不差…

    仔细看了看地上的殄文,虽说都认识,但却驴唇不对马嘴,大部分是一些标明方位与五行的信息,也好像是咒文,但究竟是什么咒还真没见过。

    “师兄…你觉得…廖氏夫妇身上的,会不会是这些字?”张国忠道。

    “不好说…”老刘头此刻也捡起了一块石头,在地上画了两个人形,“刘老弟,你看,这是人的前胸,这是后背…你还记得这些字都写在什么位置么?”

    注解*:

    大铁跑:即拳头。

不死传说 第一部 廖氏迷冤 第十五章 无底洞

    看了看地上的人形,大手刘皱着眉头想了想,而后一一指出了各段殄文在人身上的位置。蹲在人形旁边,老刘头和张国忠大眼瞪小眼的琢磨了半天,也不知所以。“对了毅城,你说的那个小山洞在哪?”张国忠问道。

    “我要是知道在哪就不叫迷路了…”张毅城一怂肩。

    “我知道,我带你们去!”大手刘紧了紧腰里的麻绳就要出发。

    “刘老弟…天亮再说…天亮再说…”老刘头赶忙一把拉住了大手刘。这时候崔立严从外边进来了,一看见崔立严,大手刘立即把带人去小山洞的事忘了,两步蹿上前一把抓住了崔立严的手腕子,速度之快简直比真正的“千魂魈”还夸张,“那个鬼长的像他!”崔立严还没来得及反应,大手刘已经“先下嘴为强”了,“但嘴再大点…眉毛比他浓…”刚才的话一句没差又是一遍。崔立严也认头了,为了躲这事,专程跑到洞外吹了半个钟头的山风,这一劫竟然还是没躲过去…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大手刘便带领众人来到了张毅城遇险的那个小山洞,张毅城差点气死,原来这个小山洞距离露营的山洞仅有几百米远,从山坡上走了最多十分钟就到了,只不过绕着山丘拐了几道弯而已,昨晚自己找鹞子时虽说走了四十多分钟,但大部分功夫是在山坳子里兜圈子。

    “这个洞…是炸出来的…!”小山洞内,爆破专家艾尔讯同志仔细的观察着洞内断裂的岩壁,从岩缝里扣出了几撮碎土用鼻子闻了又闻,“炸的很专业,而且用的不是普通的勘探用雷管,而是专业的军用炸药!”

    “这洞在这多久了?”听艾尔讯这么一说,张国忠转头问大手刘。

    “我不知道,以前没有,后来就有了!”大手刘道。

    “什么时候有的还记得么?”

    “我不怎么来这啊!我发现那两个死人的时候,好像已经有了…之前我得有一年没来过。”

    “怪了…”一听大手刘说道那两个死人,张国忠下意识的把这个洞与廖氏夫妇的死亡联系到了一块,“炸个山洞干吗?莫非想藏尸?没道理啊…”

    “就是这!那东西就是从这钻出来的,还想把我也拽进去!”小山洞的旮旯处,张毅城指着一处地洞喊道。

    凑上前,几个人围着地洞好一通观察,这是一个形状比较特殊的地洞,大概有点梯形的感觉,上宽下窄,从小山洞的旮旯里斜着通下去,洞的直径大概有六七十厘米的样子。用手电往洞内照了照,发现这个洞虽说角度很陡,却并不是很深,洞尽头的角度也似乎由陡坡变成了水平,黑糊糊的不知通到哪。

    “鬼就住这里?”崔立严的语气似乎带有一些玩笑语气,在他印象里,鬼都是无影无形的,怎么此时也跟兔子一样掘洞而居了?

    “这…好像是个盗洞…”孙亭用手摸了摸洞壁,又用眼睛瞄着洞口观察了一下角度,“挖的太专业了!”

    “盗洞?”张国忠和老刘头不约而同一皱眉,盗洞想必应该是盗墓贼挖的,这荒山野岭的也没有古墓,谁吃饱了撑的跑这来挖盗洞?

    “在山上挖盗洞的难度,要不在平原地区大很多,所以这个盗洞是四边形的…”孙亭继续分析道,“相比圆形盗洞,四边型的洞穴更省力,要挖的面积更小,而且倾斜的角度应该是人在不借助外力的情况下能够攀爬的最大限度,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在这炸开一个小山洞后再挖盗洞,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些人好像不是传统的盗墓贼…”孙亭伸手摸了摸地洞光滑平整的洞壁,“他们不但用军用炸药炸山洞,我怀疑这个盗洞也是出自一些更加现代化的装备,甚至可以说…是科研级的装备!”

    “您懂考古?”听到这,崔立严仿佛挺好奇,“您看这山里有古墓?”

    “说不好…”孙亭摇了摇头,“中国历史上,盛行开山为墓的朝代只有唐代,在山中造墓工程量浩大,所以只有达官贵人才造的起,他们选择的墓址往往都是名山大川,不大可能选择这种矮山造墓…”

    “有道理!”老刘头在一边搭腔,“就算在山里造墓,也得看风水,这里的风水狗屁不是,要阳没阳要阴没阴,再有钱也不可能干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啊!”

    “既然没有墓,他们下去干吗?”崔立严问道。

    “不知道…”孙亭用手比了一下洞口的直径和自己的腰围,“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想要的一定不是什么大件…以这个洞的直径,稍微大点的东西都很难弄上来…”

    张国忠一直在洞口用手电往里照,听孙亭这么一说,忽然想起来自己去巴山找传国玺的事了,此时听说里面藏的也是小件,加上自己总觉得这个洞和廖氏夫妇的死有关,好奇心也上来了,“有绳子么?我下去看看…”

    “我这有绳子!”大手刘听张国忠问有没有绳子,立即把腰里的麻绳解下来了,绳子不算粗,跟手指头差不多,但承受一个人的冲量还是没问题的,别看在大手刘腰里缠了仿佛没几圈,但都解下来足有七八米长。

    为了节省绳子,张国忠干脆把绳头系在了腰带上,撩裤腿抽出了“天律”,一猫腰钻进了洞。“爸,里边有东西,你可小心着点!”张毅城仿佛有点不放心。

    “大白天的应该没啥事…”老刘头倒是不怎么担心,大手刘虽说力气大,但毕竟是人,在大半夜打不过人的怨孽,放在白天又能有多大本事?

    钻进洞后,张国忠着实后悔前些日子在孙亭家的胡吃海塞,腰围足足粗了一圈,钻这个洞还真有点费劲,好在这个洞的斜坡还真如孙亭说的那样,有点人体工程学的意思,头朝下用力扒着洞壁,感觉还是能吃上劲的。

    就在离洞底水平处还有一米多远的地方,绳子到头了,搞的张国忠心里这个痒痒啊,解开绳子继续往前吧,洞太窄没法转身,倒着蹭上去太费劲了,现在让人把自己拉回去吧,又想看看底下到底是什么东西,“他娘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没准廖家命案的谜底就在下面呢…”一通自我安慰之后,张国忠解开了系在皮带上的绳子,“绳子到头了!我再下去看看,绳头就留在这,别往上拽!”冲着裤裆后边喉了几嗓子后,张国忠开始继续往下爬。

    到了洞底的平缓处,张国忠不禁一愣,水平的盗洞挖了至多两米长,便通到了一个足有一米半见方、近80厘米高的天然小石洞,不但足够正常人转身,甚至蜷着腿躺在这里睡一觉问题都不大,从空间四周的洞壁看,仿佛完全是天然形成的,顺着下来的方向往前,在小石洞的正前方,一条黑漆漆的盗洞竖直通了下去,用手电往下照了照,绝对是深不见底。“看来这是个中转站啊…”张国忠捡起一块石头顺着盗洞扔了下去,什么动静都没听见,“真他娘的深…”

    看见张国忠头朝下下去的,而此刻又头朝上上来了,在场的人都挺奇怪,“爸,你练过杂技啊?”张毅城第一个按耐不住问了起来,“身子怎么扭过来的?”

    “底下有个空堂儿!”钻出盗洞,张国忠拍了拍身上的土,“我知道他们为什么非在这炸开个山洞挖了,就是为了底下的那个空堂儿!”

    “什么空堂儿?”孙亭一愣。

    “山里边的天然的石洞,大概这么宽见方,这么高…”张国忠用手比划,“还有,石洞的边上有个垂直的盗洞,深不见底!我就纳闷,他们是怎么知道山里边有空堂儿的!挖的太准了!如果挖垂直的盗洞,那个空堂儿可以当中转站!”

    “风水学能不能看出山里有石洞?”孙亭问道。

    “能!”老刘头斩钉截铁道,“但像国忠比划的那么小的洞可看不出来!”

    “那就是了…”孙亭又想了想,“他们不但拥有先进的钻探设备,更有先进的勘探设备!这绝不是普通的盗墓贼!他们的目的想必也不普通!”

    “我觉得也是!”张国忠道,“这山里边全是整块的岩石或碎石,一般盗墓的拿洛阳铲挖非挖死不可,根本不是人能干的活!尤其是下边的那个垂直的盗洞!”

    “几位,咱得快点!司机等不了多久!”虽说开始还挺好奇,但听到此时,崔立严已经没什么兴趣了,毕竟是干法医的,“走回去少说得一两天呐…!”

    临潭县城,旅社中。

    回到家后,张国忠第一件事是换裤子,而老刘头则拿出手机拨通了廖若远的电话。在得知老刘头一行并没发现什么关键线索后,廖若远的语气多少有些失望,得知老刘头想知道父母来大陆的动机时,廖若远显得极其为难,“刘先生,这件事我很久以前就问过我姨妈了,她不肯说啊!她是个很固执的人,我了解她!”

    “这么说她知道!?”老刘头问道。

    “好像是,但我也不确定,每次问到这件事,她都会很不高兴!一言不发,我也不清楚她是否真的知道!”

    “这样,廖少爷,你再想办法问问她!我们这边再想想办法,你媳妇那边怎么样了?”

    “她还没有找到那个法医,等找到了我会第一时间通知您的!…”

    挂上电话,老刘头头都大了,心说这是什么姐姐啊,自己妹妹死的不明不白的,怎么还不说实话呢…?“国忠啊,你说那个盗洞,跟那两口子的死有什么关系么?”

    “不好说!”张国忠道,“我觉得可能有点关系,至少洞里钻出来的东西和他们夫妻俩的尸体一样,身上有字!”

    “要不…,咱下去看看?”老刘头也有点好奇,如果真像孙亭说的那样,挖洞的是一群懂得用先进设备的科学家,那洞里会藏着的会是什么东西?而那些科学家又是谁?

    “现在恐怕不行…”老刘头刚说完想下去,孙亭端着杯水进屋了,“咱们身上只有手电,没带任何设备,下去很危险啊…”

    “设备?”听罢孙亭的话,老刘头哼哼一笑,呼的一把抽出了七星剑,“这就是设备…!”

不死传说 第一部 廖氏迷冤 第十六章 万事俱备

    “刘先生,我知道那把剑很厉害,但咱们没有通讯系统,更没有强有力的照明工具,甚至连转业的绳索都没有,这么去未免有些鲁莽…”说句实话,虽说孙亭作为考古学家,对这个奇怪的盗洞也是充满了好奇,但自从去过代得夫拉的倒金字塔后,行事风格便也慎了许多,“我看不如这样,我们可以先在这住几天,同时联络秦教授过来这里,从美国捎会一些设备来,这样也比较稳妥。”

    “是啊师兄,孙先生说的有道理!最起码的,步话机得有吧?”作为唯一亲眼见过那个竖直盗洞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张国忠总是觉得那个洞没想像的那么简单,“师兄,这些年咱也经过不少事,去巴山,你去埃及,还有前些日子去缅甸,哪次少得了先进设备?我看过那个竖直的盗洞,扔个石头都听不见响!深不见底啊!万一这两把家伙也不好使呢?至少,得让秦先生弄两把打夹心子弹的枪啊!”

    “我说你们怎么啥事都非得叫着那个姓秦的呢…?”听完张国忠的一番话,老刘头也是一阵犹豫,但转念一想又得和秦戈共事,心里便有一股说不出的烦,完全忘了当初恰恰是自己亲自骗秦戈入伙的。

    给秦戈打电话的同时,众人也得知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消息:由秦戈带到美国进行进一步检验的小玉柱已经有了一些初步的结果,经过对小玉柱上血迹的dnA取样化验,发现上面的血迹至少来自于两个人的身体,且两种血迹之间似乎存在巨大的时间差,其中时间较近的血迹大多存在于玉柱表面,而时间较远的血迹则存在于刻文的缝隙之中,而具体的数据则要等待碳14同位素的测定结果。

    “看来那玩意…确实不是现代的东西!我得给老柳打个电话…”挂上打给秦戈的电话后,张国忠从孙亭手中拿过手机,拨通了柳东升的电话,“位…柳大哥…对…是我…”

    “你干吗去啦?前两天给你打电话死活打不通…”看来在张国忠进山这两天,柳东升没少打电话,“那个叫戴金双的,发音相同或近似的一共查出四个人来,一个高位截瘫的,一个三年前死了,一个报失踪了,还有一个服刑犯人,抢劫杀人未遂,判的死缓。”

    “哎…?”张国忠也是一皱眉,心说怎么叫这个名字的混的都这么惨啊,“他们的年龄籍贯,方便查么…?”

    “最大的就是死了的那个,死时87岁,江苏江宁人,家里人为了多领几年退休金所以一直没去消户口,这次我委托江苏那边的同志帮忙了解情况时才查出来这个人已经死了三年了,死缓的那个25岁,海南人,残疾的30岁四川人,失踪的45岁,有精神病史,河北人,我说张大掌教,这几个人,哪个也不像能去甘肃杀人的啊…我怀疑你们要找的人可能不是中国国籍,没准是从英国来中国旅游的,你最好再确定一下!”电话那边,柳东升的语气近乎开玩笑。

    “哎…”张国忠也郁闷了,“能不能想办法查查这些人谁出过国?”

    “厄…这个…”柳东升似乎有点犹豫,“八几年的出境记录,没有大案的话不是特别好查,这样吧,我委托当地的同志走访一下,但不一定有结果!”

    “那…也行!”张国忠也不好意思在这件事上让亲家过于为难,“对了柳大哥,告诉你个事,你给我的那个玉石柱,我让朋友带到美国去化验了,现在那边得出一个结果,上边有两个人的血,一个是近期的,但一个要早很多!”

    “哦?”一听这话柳东升来精神了,“早很多,是早多少?”

    “不知道,但据我那位朋友讲,已经得用碳14同位素来化验了,至得个千八百年的…我们也怀疑那根本就不是近代的东西,现在看来很有可能啊!”

    “哎!没准是他们盗墓盗出来的,什么时候你那边完事回来咱们见面谈吧!有什么要帮忙的随时给我打电话!你那边漫游我也不浪费你电话费了…”说罢,柳东升挂上了电话。

    “柳东升这边还得等,而且不一定有结果!”挂上电话,张国忠把柳东升的调查结果跟老刘头大致说了一遍,“还是等等曲青青那边的消息再说吧…”

    “我看不见得…”老刘头捋着胡子若有所思,“我觉得那个失踪的嫌疑比较大…”

    “我说师兄啊,那个人是个精神病患者!而且只有45岁,廖少爷的爷爷纳妾的时候他还没生出来呢!怎么可能跑的英国跟廖少奶奶偷情啊?”张国忠也算服了老刘头了,“从年龄上讲,可能性最大的就是那个死了的,那家人的家属为了多领几年老爷子的退休金,连户口都不消,这种经济条件可能跑到英国住高级别墅去吗…?”

    “没准路费是廖少奶奶提供的呗…”老刘头仍然继续分析,连艾尔讯都听乐了…

    “英国…英国…对了!”一直没说话的孙亭忽然开口,“咱们光顾顺着好几年前的线索查了!干吗不找李约帮忙?看看那个戴金双现在还去不去英国不就完了么!”

    “对呀!”老刘头也是恍然大悟,“孙少爷,给秦爷打电话!让他找李约!”

    “师兄,人家出手得十万英镑…这钱谁出啊…”对于张国忠来说,买两个大哥大都心疼,就别提花十万英镑请特工了。

    “廖家啊!难不成让我出啊…没事,这钱先让秦爷给垫上,反正廖少爷总有继承祖业的一天,到时候让他连本带利还给秦爷不就完了么…”在老刘头的一番策划下,秦戈莫名其妙又搭进十万英镑去…

    一周后。

    秦戈的办事效率是没得说的,这天,就在张国忠正在和老刘头下棋的时候,秦戈忽然推门进屋,把满屋人都吓了一跳。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想先听哪个?”放下手中大得出奇的旅行箱,秦戈满面春风。

    “好消息是你老小子痔疮犯了,坏消息是让我知道了…”老刘头头也不抬,“哎哎国忠,愣什么愣,我这将着军呐…”

    “秦教授,有什么好消息?”看见秦戈来了,孙亭到是蛮高兴的。

    “那个玉柱上面的血迹,监测结果出来了,证实是两千年前的东西,但误差可能比较大,可供采样的样本太少了。”

    “两千年?”张国忠一愣,看来两千年前那东西就往人身子里放过了,“那坏消息呢?”

    “李约那边也查过了,戴金双最后一次在英国入境是1990年,此后便失踪了。”

    “失踪了?”张国忠一愣,“怎么个失踪法?”

    “失踪了就是失踪了!持旅游签证非法偷渡的,经常这么失踪!英国只有他的入境记录,没有出境记录!”秦戈道。

    “莫非跟王真江一样,换证件?”张国忠道。

    “我说了,人是在英国本土失踪的,李约以警察的身份问过梁小兰…据她自己说,这个人只是他的一个普通朋友,最后一次来她家做客后便再也没见过他…”秦戈顿了顿,“还有一件事非常奇怪,李约说那个女人看上去至多三十多岁,但证件上的年龄已经接近六十了,连女王陛下保养的都没那么好!”

    “中国这边我也委托公安口的朋友查过…”张国忠把柳东升的查询结果和秦戈说了一遍,“公安口的朋友怀疑这个人不是中国国籍,李约能不能帮忙核实一下?”

    “这…”听了柳东升查出来的结果后,秦戈也是一皱眉,也确实,中国仅存的这四个“戴金双”还真没哪个像能跟梁小兰交上朋友的,“好的,我让他尽量去查…对了,我听说你们发现了一个神秘的高科技盗洞…?”

    “你看…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老刘头扒拉了一下张国忠喃喃道,“我就知道这老小子不是真心来帮忙的…”

    “这是咱们可能用得到的装备…”秦戈咔咔两声打开了旅行箱的锁,只见箱内满满当当装了一大堆东西,“对讲机、雷管、照明弹、绳索、武器,能带的就这么多。”

    “亲爷…你带着这堆东西,是怎么过境的?找特务同事帮忙?”拿起比孙亭提供的美国陆军装备更为先进小巧的微型对讲机,老刘头一个劲的嘬牙花子,心说这秦戈和孙亭是准备搞军备竞赛是怎么的?怎么搞来的家伙式一回比一回先进啊…(此次秦戈搞到的装备大部分由李约提供,英国特工部门的专用装备)

    将所有设备准备就绪以后,众人一早雇车再次赶往长岭村,第一站是大手刘家,在张国忠看来,此人不但对山里地形熟悉,且连鬼都能揍,不论是带路还是帮忙都是必不可少的人选。

    大手刘也倒是实在,跟崔立严形容的一样,只要能找到他,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一不问目的二不要报酬。就这样,算大手刘在内,张国忠一行七人又在上一次呆过的那个山洞里扎了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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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传说 第一部 廖氏迷冤 第十七章 水下祭坛

    下洞的时间被安排在了第二天午时,不过说实在的,按张国忠的预估,以此盗洞的深度,白天下与晚上下区别不大。按照孙亭的分析,此盗洞不但是某种高科技发掘工具的产物,更有一些专业考古学的痕迹,至少小山洞中那个倾斜的盗洞就很像用“汤姆逊简易爆破法”弄出来的,按理说,这是一种欧美(尤其是欧洲)专业考古学家惯用的方法,倘若在埃及,这种方法开掘古墓可以防止对古迹的过渡破坏,但若放在深山的话,其作用无外乎节省时间与工程量。

    第二天中午十一点三十分,小山洞外。

    将绳索在洞外固定好后,张国忠拿着巨阙剑第一个下了山洞,之后依次是老刘头、艾尔讯、孙亭和秦戈,大手刘和张毅城则被安排在洞外等候,为了避免意外,“天律”匕首则留给了张毅城。

    和孙亭猜想的差不多,这个竖直的盗洞有很明显的机械发掘的痕迹,洞的直径大概80厘米左右,四壁很光滑,必须手脚并用才能撑住,倘若不是秦戈带来的专业登山绳山索带有一种可调控的机械式卡扣,下这个洞可真要费老鼻子劲了。

    也不知道下了多深,直到洞口预留的照明灯变成黄豆粒那么大点的时候,张国忠才下到一个较大的空间内,打开手电一瞧,此处仿佛是个密室,高度大概十几米,和巴山的藏宝洞差不多,仿佛也是就合着天然溶洞修的,密室底部全是水,阴森森的也不知道有多深。洞内潮气拂面,就跟进了澡堂子差不多。“他娘的…这么深的洞还有水…”张国忠心理暗暗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按茅山术的理论,水越深,阴气就越大,万一这水要是过腰了,手里的家伙必须在水里耍的话,威力岂不是会大打折扣?有心回去吧,脑袋顶上老刘头已经下来了,“师兄,底下全是水,深浅也不知道,要不咱回去吧…?”冲着头顶上,张国忠一阵大吼。

    “你看看有多深!”听见张国忠喊,老刘头一紧卡扣,身子悬在了盗洞中间,“要是太深了就回去!”

    听老刘头这么一说,张国忠一按卡子,身体缓缓下降到了水中,没想到水面刚刚没过脚脖子,两脚便感觉到了地面。“真他娘的浪费感情…”张国忠解开卡扣,用手电仔细照了照密室四周,发现下来时的盗洞正好打在了整个密室的中间,整间密室面积大概有两个篮球场大小,和巴山藏宝洞一样,空气中仿佛也弥漫着一股雾气,但浓度比巴山要小很多,用手电能照到四壁。

    “下来吧!水刚没脚面!”张国忠冲上边喊道。不一会,老刘头、艾尔讯、孙亭和秦戈悉数下到了密室之中。

    “不会也是个藏宝洞吧?”老刘头打起手电开始在密室中乱照。“不像!从盗洞的大小而言,咱们之前的那些人也不像是为了宝藏来的。这个小洞除了人能上去,什么都带不走!”孙亭道,“但也绝不是古墓!一来古墓一般没这么大,二来这里一无壁画二无雕刻,如果真花费如此巨大的工程量来修墓,不可能这么粗糙!”

    “不是古墓我知道!”老刘头道,“哪国皇上把自己埋这,可就真是嫌自己阳间的日子过的忒舒服,死后想下基层体验生活了…”

    “哎…我发现个怪事…”老刘头和孙亭说话的时候,张国忠则用手电不停的照四周,“这连个门都没有,他们下来干嘛?我怀疑他们是不是挖错了…”正说着半截,忽听旁边扑通一声水响,“谁!?”张国忠和老刘头不约而同的抽出了家伙,秦戈和孙亭则端起了枪,差点就扣扳机了,几束手电光瞬间集中到了发出声响的地方,“我!别开枪!”手电光下,艾尔讯扑腾了几下从水里“爬”了上来,“吓死我了,这边的水很深…!”

    “有多深?”张国忠上前一把拉起艾尔讯。

    “不知道,反正没了我了…”艾尔讯边说边脱衣服,“我说这帮古代人可真够损的…”

    “我看…不只是损那么简单…”秦戈收起枪,走到艾尔讯跟前,把手电伸到了水里,大家伙这才发现,脚底下的水仿佛比自己想象的要清亮一点,手电光在水下至少能照出半米来远,“我认为咱们呆着的地方应该是一个高台,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这里可能是古代的祭坛,应该有楼梯通下去!而这里的出口,则应该在水下!”说罢,秦戈开始顺着艾尔讯掉下去的地方寻找所谓的“楼梯”,听秦戈这么一说,众人也开始学着秦戈的样子猫着腰找了起来。

    原来众人站着的地方确实是一个正方形高台,两侧深水区域大概有四五米宽,而前后则要多一些,就在艾尔讯落水的反方向,张国忠还真找到了所谓的“楼梯”,约么有二十多厘米宽,但陡的很,用胳膊伸到水里试了一下,每级台阶的落差至少有三十厘米。

    “找到了!”随着张国忠一声喊,众人呼拉一下聚了过来。“我下去试试!反正衣服已经湿了!”艾尔讯二话不说便要下台阶。“等等!”张国忠一把拉住了艾尔讯,“水太深了,恐怕有危险,况且这个洞还钻出去过那东西,咱们还是先回去吧…”

    “应该不会有事吧…”秦戈道,“张掌教,你觉得,那些东西是否可能会游泳?”

    “这…?”秦戈这一问,还真把张国忠问住了,除了雾灵山那个三口孽魄仿佛能扑腾几下以外,茅山术里还真没有那些怨孽会游泳的记载,况且尸体若真泡在水里,恐怕起尸之前就泡烂了,哪还可能出去祸害别人呢?

    “我觉得,咱们之前那些人应该是全身而退的,如果他们没出去,那至少他们下来时的绳子应该留着…我觉得,那东西很可能是别处的,巧合钻进了那个洞而已…”

    “有道理…”老刘头倒是破天荒的支持了秦戈一次,“这里阴气重,开个口漏了阴气,没准会把那些东西引过来…来,艾老弟,话虽这么说,但小心不是错,把这个拿上…”还没等张国忠说话,老刘头一把把七星剑塞给了艾尔讯,而秦戈则从背包里拿出了登山绳给艾尔逊捆上了。这么一来张国忠也没词儿了,本来是为调查廖氏夫妇的死因下来的,这可好,唯一和其死因有关系的“字尸”倒让这老哥儿俩说成别处偶然进来的了…

    拿起七星剑,打开手电,艾尔讯一步一探的下了水,没下几阶台阶,水便没到了脖子。“拉好绳子,我下去了!”深吸了口气后,艾尔逊一猛子扎进了水下,只见一片手电的光韵在水面晃来晃去的越来越暗。也就过了十几秒,秦戈手里的登山绳已经让艾尔逊带下去十几米了,“好像挺深啊…”秦戈边松绳子边皱眉,“这个里到底是干什么的?古代怎么会把祭坛设在如此之深的地下?祭坛那边是什么?古代人怎么进来的?”

    “等会艾老弟上来的时候,咱们问问他水大概多深,就不难推测这个坛的朝代…”老刘头点上烟,开始人模狗样的白话,“祭坛之法由西周而兴,后汉而衰,相传武王罚纣之前,周公曾于太白山设‘千纛*坛’以窥天意,高三十仗,方十二仗,而到后汉之时,诸葛孔明借东风曾于南屏山设七星坛,高仅九尺,九尺为汉尺,合到现在也就两米左右,再往后干脆就不弄那东西了…就跟这大哥大一样,当年八路军打日本鬼子的时候,报话机都得背着,现在能揣的兜里…”

    “原来如此,刘先生果然高明…”光顾跟老刘头说话了,秦戈也没注意这手里的绳子,只见绳子越走越快,直到张国忠发现不对劲,“艾先生怎么这么久还没上来?”一般人憋气最多也就两分钟,此刻已经差不多了,可水下非但一点动静都没有,秦戈手下的绳子反而越走越快。“噢!”秦戈这才注意自己手里的绳子,这一卷绳子是五十米,此刻已经被放下去一大半了。

    下意识的一叫劲,秦戈想把绳子往回拽,这一用力不要紧,只见原本松弛的绳子瞬时绷了起来,只听扑通一声,一股巨大的力量把秦戈也拉进了水里。“秦先生!”等张国忠反应过来,秦戈已经沉入水下了。“你们在这等我!我要是五分钟没回来就自己上去!”说罢张国忠扑通一下也跳下了水。

    下了水才知道,这水下的能见度可比想象中差得太远了,虽说跟秦戈是前后脚下来的,但此刻却一点秦戈的影子也看不见,无奈,把头探出水面换了口气后,张国忠也顺着“台阶”向祭坛的正前方潜了过去。

    “他娘的,这是什么?”向下潜了四五米以后,张国忠探到了最后一级楼梯,而楼梯的两侧仿佛放着一些笼子,栏杆大概有手指头粗细,长宽高都和棺材相仿,里面黑渣渣的也看不清是什么东西,虽说心有好奇,但此时此刻两个大活人生死未卜,张国忠也没心思仔细观察了,用脚狠蹬了一下楼梯沿,尽可能快的向前游去…

    注解*:

    纛:读音dao,四声,古时军旗之意。

    周公:即周文王四子姬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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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山后裔介绍:
这是一本描述中国传统秘术—茅山道术的小说,故事说的是张国忠、张毅城父子运用茅山道术踏足天下的故事,从驱鬼镇邪到探秘寻奇无所不及,民间冤案、千古谜团将被一一揭开,他们的足迹甚至遍及亚欧异域,不同的文化、不同的地域、不同的信仰,中国最厉害的茅山道术,是否能一展全长?
书中没有刀光剑影的打斗,没有飞檐走壁的神功,这不是一部虚张声势的视觉大片,而是一本真正的玄幻小说,他将带你领略博大精深的茅山道术,将带你在异域神迹破解谜团,真正的思想盛宴,将从这里展开!
目前,好多读者问我关于书中的内容是否属实,本人在此郑重声明如下:本书一切内容与人物皆为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另:本书中所涉及到的一切阵法、动作,请大家切勿模仿,否则一切后果自负!茅山后裔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茅山后裔,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茅山后裔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