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跟教父大人的约定(一)
坐在直升飞机上,沈轻眉心情愉悦地望着脚下的青山绿水,嘴角无可自抑地向上扬起,勾勒成傻笑的弧度。
兴奋!太兴奋了!鸡冻!太鸡冻了!
就连荣获第一个医学博士学位的时候,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兴奋和鸡冻!
因为,接下来,她马上就可以……
回到大本营,见到教父大人,然后“狠狠地”完成她这二十多年来梦寐以求的夙愿了!
教父大人,那个从小把她带大,一手将她训练成杀人利器的男人。
永远都是那么的强大,冷漠,高贵,像是神祗一样高高在上,无可企及!
在七岁那年,从第一眼见到那个男人开始,沈轻眉就暗暗发誓,一定要把这个男人征服,一定要把他拐上床,一定要把他从那高不可及的云端拉下来!
所以,在三年前,那个男人为了继续留住她当他的锋利武器,而不惜出卖色相诱惑她,跟她签署约定的时候,沈轻眉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
尽管他开出的条件足以让她九死一生,命丧黄泉,但是他抛出的诱饵同样让人无从拒绝——
只要沈轻眉能圆满地完成他交待的九十九个惊险任务,那个绝美而尊贵的男人就乖乖地被她压在身下,随她予取予求,做任何她想对他做的事情!
玩!s!m!也!可!以!哦!
艾玛,这多么诱人的条件啊!哪怕她是个男人都无法拒绝啊!
只要一想到那样的场景,沈轻眉就忍不住浑身燥热,鼻血上涌,兽血沸腾!
而今天,她的人生即将圆满!
看着不远处的海岛越来越近,沈轻眉兴奋得几乎坐不稳,脑子里忍不住对教父大人遐想非非,幻想着他躺在超大size的大床上,袒胸肌,露大腿,勾唇浅笑百媚生的撩人模样,直觉得欲火焚身,心痒难耐,恨不得马上跳下飞机冲到他的卧室去,来个狼扑!熊抱!虎摸!蛇吻!
好不容易煎熬着捱到了直升飞机停靠在海岛内城堡的草坪上,不等直升机停稳,沈轻眉就迫不及待地拽起身边的背包跳了下去。
城堡内,早有侍者恭候在旁。
“大小姐,您回来了。”
“嗯!”沈轻眉喜不自禁,眉飞色舞,抬头左右转了一圈,却没见到那个每次在她完成任务之后都会亲自出来迎接她的教父大人,“怎么没见royi?他在哪里?”
royi是教父大人的英文名,作为沈轻眉的专有特权之一,她是城堡内唯一一个可以直呼其名的人。
当然,这样的特权也是沈轻眉以“血”的代价换来的,只不过不是她自己的血,而是别人的血。
与其说教父大人是个工于心计,城府甚深的黑道枭雄,不如说他是个斤斤计较的商人。
在他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等价或不等价的交易。
无论想要得到什么,都必须付出相当的代价。如果可以,你甚至可以命令教父大人低下那高傲的头颅,屈起那金贵的膝盖,给你下跪提鞋,只要你能够拿出他想要的筹码。
不过,这种事情想想就可以了,像教父大人那么傲慢的个性,再加上几乎是无所不能的强大背景,想让他做出哪怕是半分的屈服和妥协,也绝对不会比让太阳倒着转来得简单。
所以,当初教父大人一口答应下那样的条件,就连沈轻眉本人都觉得意外至极,不敢相信。
因为那种条件,对于教父大人而言,非常的过分!
尽管沈轻眉是他最为偏宠的一枚棋子,但从小到大,她除了受到最严苛的训练之外,并没有感受到来自教父大人的一丝丝人性的关怀。
而之所以说教父大人是最宠爱她的,大概是因为那个男人所派发给她的任务,往往都是最为艰巨并且至关重要的,在承受随时都可能丧命的威胁之外,还要时刻谨记一旦任务失败,就将受到非人惩罚的警戒!
对于这样的“关爱”,沈轻眉每每在遇到千钧一发的危机之时,都忍不住要对教父大人“感激涕零”一番。
尼玛,真是对她太好了,好到她想死有没有!
侍者并不知道教父大人和沈轻眉之间的约定,对于教父大人没有像往常一样出来迎接这位他最看重的“女儿”,也觉得有些奇怪,不过教父大人的心思不是他们这些下属可以揣度的。
听沈轻眉这么问,侍者只微微一笑。
“先生在房间里,大小姐有事的话,可以上楼找先生。”
“在房间里?”
沈轻眉挑起眉梢,若有所思,继而觑起眼睛凑到侍者面前,小声询问:“royi今天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不一样?”侍者微蹙眉梢,想了想,又问,“大小姐指的是哪方面?”
“就是他有没有做出什么和平时不一样的举动啊?”
“好像……没有吧。”
沈轻眉颓然,心头熊熊燃烧的火焰瞬间被浇灭了大半,无端生出几分沮丧来。
特么丫不是想要耍赖不认账吧?!
要真是那样就糟糕了,如果教父大人抵死不从,只说那是跟她开的玩笑,三言两语把她打发了,她也完全无计可施好吗!
虽然她深知那个男人言出必行,不屑于出尔反尔,但一想到会有这个可能性,沈轻眉的心就免不得凉了一大截,没有了最初的兽血沸腾,变得忐忑不安了起来。
“哦,对了……”侍者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先生今天一大早就让人从冰岛运了沸水温泉过来,泡了一个多小时,还在泉水里撒了依兰花……这个,是不是有点奇怪?”
“依兰花?你确定是依兰花?”
沈轻眉眼睛一亮,瞬间又因为侍者的一句话而变得烈焰熊熊!
“是的,我确定。因为现在距离依兰花的花期还有半个多月,想要采集到新鲜的依兰比较困难,听说幽影花了大半天的时间,才从当地居民的手里收集了七百克。”
“噗——”
沈轻眉闻言不由得失笑。
“royi竟然让幽影去采花?要不要这么夸张?!”
“因为先生要得比较急,而幽影刚好又在缅甸执行任务,所以才让他帮忙带的。”
侍者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不仅仅因为幽影是教父大人手下的金牌执行者,同时也注意到了依兰花这种并不常见的花种,有着别具一格的功效。
那就是——催情。
得到侍者肯定的回答,沈轻眉简直要心花怒放了!
又是空运温泉水泡澡,又是洒催情花花瓣,教父大人之心,路人皆知啊!
“好了,我知道了!你忙去吧,我去找royi,跟他报告任务完成情况。”
掩不住满心欢喜,沈轻眉抓紧了肩头的背包,抬眼望向不远处红瓦白墙的房子,一颗心早就穿透墙壁飘进了房间里面。
侍者不疑有他,对这个自出道以来从未失手过的女人怀着很深的敬畏和忌惮,一个杀手能做到零失误,那跟幸运无关,靠的全是实打实的能力。
蹦蹦跳跳地迈着轻快的步伐,沈轻眉整个人都轻飘飘的,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楼上,从窗户外偷窥教父大人的绝美之姿。
在教父大人卑鄙阴险的色诱之下,沈轻眉被任命那九十九个任务完全没有任何放水的嫌疑,每一次刺杀都是出生入死,危险重重,尤其是最后那个压轴大戏,耗费了沈轻眉整整三个月的准备时间,才敢拔枪出鞘。
古人云,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眼下,沈轻眉已经有三个月时间不见她家那位高贵傲慢的教父大人了,简直就要思念成疾了啊!
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楼梯,飞快地奔向教父大人的卧室,不到两分钟的时间,沈轻眉就从花园瞬间转移到了房门口。
抬手握住门把,沈轻眉的胸口跳得剧烈,贴在门把上的指尖微微颤抖,竟然生出几分紧张来,犹疑着不敢开门走进去。
一早就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royi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谁回来了。
然而,他还在开口问了一句。
“是谁在外面?进来。”
熟稔的,磁性的,带着冰雪般寒凉的温度,又有着无可比拟的性感,是那个男人十年如一日不曾改变分毫的音色。
沈轻眉耳根一动,心跳猛然间就漏了一拍。
小心翼翼地转开门把,好像一使劲就会打破眼前这美好的幻境,一秒钟的时间被延伸至无限长,抓着门把的五指紧紧地握着,好借以分散紧张的心绪。
“咔嚓——”
从来都没有哪一扇门,打开得这样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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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跟教父大人的约定(二)
就连银行钱库的密门在沈轻眉眼中也是形同虚设,可是教父大人卧室的这扇没有上锁的门,却在短短几秒钟之间,耗费了沈轻眉大半的心力。
好紧张!而且好害怕!
教父大人真的肯乖乖躺在床上任她上下其手予取予求吗?还是说为了不让她脱离组织流落敌手,而在她完成了契约上的所有任务之后,故意设了这么一个圈套,来等她自投罗网?!
那个男人,冰川似的眸子里,除了他自己,从来就没有别人的影子……
沈轻眉陡然间生出了丝丝的后悔,当初怎么会那样大胆狂妄地,提出那么过分的要求!
她还清楚地记得,当时教父大人点头应下的时候,一贯面无表情的脸上,隐约勾起一丝阴森的笑意,仿佛在看一个不自量力的跳梁小丑一般……
但是,沈轻眉不得不承认残酷的现实——
如果不抓住这次机会,她永远都不可能再有时机近距离地触及那个男人!
也就是说,机会只此一次!
不管是生还是死,不管前方是天堂还是地狱,她都豁出去了!
“royi,我回来了!”
砰的推开门,沈轻眉昂首挺胸,拽着背包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
教父大人的卧室大得出奇,分为内室和外室,一般而言,他很少会允许人进他的卧室,除了几个极亲密的下属,沈轻眉作为从小在城堡里长大的孩子,自然有幸获得了这个权利。
但即便如此,所有的人的脚步,除了他自己,仅止于外室。
沈轻眉在城堡里呆了十余年,进出教父大人的卧室来来回回不下百余次,却也没有那样的特权,可以进到内室窥探一二。
那个地方,就像是一个山间隐蔽的花海,无人可以踏足,却因为跟教父大人的私生活关系甚密,而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而且,那种求而不得,窥而不见的局面,更是叫人心痒难耐。
沈轻眉走近卧室,在外间转了一圈,却是没有看到教父大人的身影。
很显然,他在内室。
刚才的声音,也是从内室传出来的。
做贼似的拿视线朝内室的门口瞄了一瞄,沈轻眉忍不住屏住了呼吸,那扇神秘的雕刻着繁复花纹的木质门果然微微开出了一道细缝,璨亮的白光透过窗户铺洒在地上,远远的投射在了门扇与地板之间的狭缝,闪烁着隐隐的光泽。
“royi……”
沈轻眉不确定地唤了一声,如果没有教父大人的允许,她可不敢贸贸然闯进去。
即便她非常想进到内室一睹风光,但小命要紧,保险起见还是得悠着点儿。
“嗯,”听到沈轻眉征询的口吻,royi淡淡地应了一句,“进来,到内室里来。”
“呃……”沈轻眉顿时喜出望外,然而还是忍不住犹疑,“让我进内室?真的可以吗?”
“你知道,我不喜欢把话重复第二遍。”
royi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没有任何多余的热忱,也并没有显得不耐烦,让人完全无法摸透他现在的情绪和内心真实的想法。
正因为如此,沈轻眉无从确定他的态度,心里七上八下,忐忑非常,连脚步都变得沉重,似有千钧之力。
忐忑之外,却又是无可抑制的欣喜与好奇。
教父大人竟然允许她进他的卧室!
那个全城堡最为隐秘的地方,终于要在今天揭开那层神秘的面纱了吗?
那里面,究竟会是怎么样一个场景捏?
抬手缓缓推开厚重的木门,沈轻眉的一颗小心脏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内室的格局并不是全封闭的,三面实体墙,一面落地窗。
在阳光的照射下,亮白的光线洒满了整个房间,看起来特别的明媚璀璨。
出乎沈轻眉的意料,教父大人最为隐秘的卧房内间,并没有太多繁杂累赘的摆设,布局出奇的简约,比起外间镶满了各种高科技仪器的布局来,内室简直寡淡得像寻常人家的住宅,毫无任何引人瞩目的物件。
这样的地方,若是间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闯进来偷东西,怕是要失望而归了。
殊不知,这间屋子里面最珍贵的宝贝,不是别的什么东西,而是那个长身玉立,背对着门口站在落地窗前的男人。
沈轻眉第一次见royi的时候,他还很年轻,二十出头的样子,那个时候他还不是黑道上讳莫如深的黑道教父,但也足够让人忌惮。
一头冰紫色的长发不知道是天生的,还是后天造成的,在黯淡的光线下透着蓝紫的颜色,如同笼罩在他的周身冰薄光晕,而一旦照射较为强烈的光线,就会变成雪白透亮的银色,耀眼眩目,叫人无法直视。
教父大人的海拔很高,沈轻眉每次抬头跟他说话的时候,脖子都要遭受煎熬,然而一米九三的身材却不显得有多么的魁梧强壮,他的身形十分匀称,宽肩窄腰,双腿笔直而修长,整个人从上到下的线条都非常流畅,有着异常养眼的视觉效果。
沈轻眉曾经有一回无意间闯进了教父大人的卧室,刚好碰上他沐浴完出来。
那个时候这个拥有绝世容貌的男人没有像往常一样穿戴整齐,只在腰腹处裹了浴巾,那身材,那质感,那半裸的身躯……咳,沈轻眉很没出息的当场就喷了鼻血,并且至今回想起来的时候,都能瞬间心潮澎湃,天崩地裂!
绝对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虽然教父大人基本上只负责幕后的工作,运筹幄决胜千里,很少离开海岛亲自出任务,但沈轻眉很清楚,他才是这个岛上最厉害的王牌高手,因为她一身的本事,全部都是他教的。
面对这样一枚天生的尤物,哪怕是最严苛的禁欲主义者,也是忍不住要破戒的,更何况是垂涎了他十多年的沈轻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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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跟教父大人的约定(三)
顿在门口处,沈轻眉傻傻地望着那个笼罩在灿烂光晕中的男人,几乎在刹那间被夺走了呼吸。
太美了,连背影都这么美,还叫别人怎么活?
听到房门被推开的声音,站在落地窗前的男人缓缓回过身,不苟言笑的面容上一如既往的冰冷如霜,淡漠而凉薄,却丝毫无法掩盖他的绝世风姿。
这样的容貌,就算是皱着眉头露出痛苦的表情,也一样可以让千万男女为之疯狂。
“第九十九个任务,完成了?”
寒凉的声色像是在冰水里过了一遭,无悲无喜,无愠无怒,却同时又捎着撩人心弦的磁性,一下一下击打在沈轻眉的耳膜,心尖。
“嗯,贝利尔死得很透,就是神仙下凡也救不活了!”
被教父大人那抹仿佛能看透人灵魂的目光一烫,沈轻眉立刻回过神来,迅速收起看向他的贪婪视线,垂头收腹,双腿并直,恭谨地汇报战果。
“我要的东西,找到了吗?”
“找到了,”为了防止把宝贝弄丢,沈轻眉特意将那枚从克朗木齐山庄的密室里找到的翡翠戒指套上银链,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除非她死,否则不可能有人将其从她手中抢走,“这个戒指贝利尔藏得很隐秘,加了不下十道防护,其中有三道指纹,三道瞳孔对焦,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骗他进的密室……”
“嗯,做的很好。”
教父大人点点头,却没有急着要戒指。
他今天的着装跟平素并没有太大的差别,就是一个人呆在房间里,也习惯性地穿得整齐,上身是暗蓝色的衬衫,下身是米色的长裤,裤脚紧紧包裹在最喜欢穿的马丁靴里,整个装扮干净利落,非常的俊酷。
沈轻眉从脖子上摘下戒指,抽出链子抬手递了过去。
“就是这个,您要不要检验一下,是真是假?”
royi款步走了过来,厚重的靴子踩在木地板上,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轻巧得像是猫在走步一样。
沈轻眉抬眸看着他,目光贪恋地游移在那张俊美得人神共愤的脸上,不论是五官还是轮廓,都完美得无可挑剔,尤其是那一双像是画师用工笔描绘出来的眼睛,连卷长的睫毛都让人惊叹不已,看着那张脸,大概所有人都会生出那样的感受——
只要他肯对你笑一次,就是赴汤蹈火,万箭穿心,被一脚踹入阿鼻地狱也心甘情愿!
走到沈轻眉跟前,royi伸手接过那枚传说中拥有魔力,被奉为无价之宝的翡翠戒指,对着阳光仔细看了一眼。
戒指很精致,巧夺天工,对着白光可以隐隐看出东方民族古老图腾——凤凰的形状,首尾相接,展翅翱翔,像是随时都可能会飞出来一样。
沈轻眉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精巧的翡翠戒指,只知道这玩意儿价值连城,很多贵族巨富都想得到它。
但是教父大人并没有特殊的收藏癖好,对首饰之类的东西更无贪求,对他来说,真金白银,或者军火毒品,都比这些收藏品要来得更加有吸引力。
所以她很好奇,这次教父大人指定要她弄到这枚戒指,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对着阳光看了一阵,royi即便收回了手。
“是真的。”
沈轻眉暗自松了一口气。
尽管她早就确定那是货真价值的戒指,但在没有得到教父大人的肯定之前,心里总忍不住会有些惴惴不安,生怕搞砸了他交待的任务。
royi捏着戒指,回眸瞥了一眼沈轻眉,忽然拉起她的手腕,摊开她的五指,将翡翠玉戒轻轻套在了她右手的食指上。
沈轻眉受宠若惊!
“royi……”
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教父大人便淡淡地打断了她。
“这枚戒指你先帮我保存,放在别的地方我不放心。这个凤形玉戒其实是枚对戒,除此之外,还有一枚龙形玉戒,至于我为什么要找这对玉戒,等拿到了那枚龙形戒指,我再告诉你。”
“嗯……”
沈轻眉弱弱地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对于教父大人的想法和谋算,身为一名下属,沈轻眉从来都只有执行的义务,而没有任何质疑与问询的资格,这次教父大人能够耐着性子跟她说这么一大大段话,已然是了不得的恩赐了。
抬手摸了摸右手食指上圈着的翡翠玉戒,上面还留着教父大人的体温和特有的香味,沈轻眉抑制不住心跳加速,有种迫切的心情藏无可藏,匿无可匿。
然而那话一到嘴边,却又不知该如何启齿。
如果她真的那么说了,难保教父大人不会恼羞成怒,一枪崩了她!
怀揣着忐忑不安、七上八下的心情,沈轻眉小心翼翼地微抬眼眸,用余光偷偷打量教父大人的神色。
却见那个整整高出她一个头的男人正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素来冰冷的目光中似乎隐隐透露着几丝罕见的灼热,英俊的面庞上是好整以暇的表情,没有想象中那么冷锐锋利,反而在光线的照射下,显现出隐约的柔和……
呃,这是幻觉么?
他竟然没有一星半点儿的抗拒和愠怒……
还是说,教父大人根本已经忘掉了他们当初的约定?!
嗷呜!这可怎么办是好?她要怎么开口,跟他说——我!想!s!m!你!
沈轻眉不动,教父大热亦不动。
沈轻眉不是沉得住气的人,教父大人却是万年不动声色的冰山,如果给他一亿美金,他估计可以睁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你三天三夜。
比耐性,沈轻眉绝对不是教父大人的对手。
他不说话,沈轻眉完全无法猜透他心中所想,只在他那平静的注视下,觉得脸颊越来越烫,越来越烫,险些自己把自己给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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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文)
4、跟教父大人的约定(四)
终于,在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的静默之后,教父大人才缓缓开了金口,说的却是——
“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次奥!
这货绝对是故意的!
明知故问有没有!不带这么坑爹的!
但是——
既然你诚心诚意地发问了,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为了防止世界被破坏,为了保护世界的和平,贯彻爱与真实的邪恶,可爱又迷人的反派角色……劳、劳资,豁出去了!
“咳……这个……那个……之前不说说好了,如果我完成了你派发的九十九个任务,你就……可以……咳……让我……”
点到为止,点到为止!
沈轻眉一边说着,一边已经把头埋到了胸口,恨不得嵌进去。
好紧张!而且好害怕!她说了!真的说了!真是不要命了!
断断续续微颤的话音缓缓在房内尘埃落定,和煦的阳光透过窗子照射进来,在地板上、被子上、枕头上,洒下一片闪闪的白光,落地窗外,一颗遒劲古老的樱花树绽满了绚烂繁茂的粉红色花朵,阵阵微风拂过,将不少樱花瓣吹进了屋子里,旋转着落在教父大人的身侧。
颀长的身影斜斜落在地板上,雕塑般一动也未曾动,沈轻眉咬着嘴唇死死盯着教父大人在地板上的投影,胸口跳动的频率逐渐趋于极限,脑中乱哄哄的一团浆糊,坐如针毡的焦灼感袭遍全身。
可是该死的!
教父大人在听她说完之后,竟然一点回应也没有!
太坑爹好吗!好歹吭一声也行啊!就是让她滚,她也认了!
紧紧捏着拳头,沈轻眉忍无可忍,深吸了一口气正要来个鱼死网破,教父大人却淡淡悠悠地反问了一句。
“有这回事吗?我怎么没印象了。”
一头草泥马在面前呼啸而过,两头草泥马在面前呼啸而过,三头草泥马在面前……一万头草泥马在面前呼啸而过!
马勒戈壁!他果然反悔了!食言了!赖账了!
话音一落,沈轻眉当场就愣在了那里,两眼发傻,神色酸楚,目露悲愤,委屈得像是刹那间失去了一切的孩子,就差“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狠狠咽了一道口水,沈轻眉连眼皮都没有精力再抬一下,连开口质问教父大人的心情也没有,只自嘲地笑了一声,却又透着浓浓的鄙夷。
“呵呵,是我记错了,我走了。”
说着,不等教父大人回话,沈轻眉就头也不抬地转身大步往外走。
然而没等她走出两步,手腕就被某人一把拽住,尔后不轻不重的一拉,直接将她拽回了身边,继而顺势搂!入!怀!中!
“骗你的。”
教父大人凉薄而有磁性的声音在头顶淡淡响起。
“那个约定,我记得。”
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几个字,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一句话,听在沈轻眉耳里,却比任何甜言蜜语都要来得动听,直抵胸口,令人怦然心动,刹那疯魔。
沈轻眉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地接触过教父大人,从来没有碰触过他的半寸肌肤,陡然间被他强而有力的手臂拥入怀中,一时间完全无法反应。
等慢慢回过神来,那种感觉……啧,幸福得简直想要死掉!
缓缓抬起手臂,她甚至不敢碰触他,不敢拥抱他,生怕这只是一场华美的梦境,一不小心就会破碎。
大概是泡了依兰花澡的缘故,教父大人身上味道比平时要浓郁许多,却并不刺鼻,馥郁的芬芳沁人心脾,让沈轻眉着迷不已,忍不住多嗅了两下,即使明明知道这种花的香气有致幻迷情的作用,她也甘之如殆。
教父大人毕竟是教父大人,那座无情无爱,无欲无求的万年冰山,总是在关键的时刻冷静得几近残忍。
才短短半分钟不到,他就松了手。
沈轻眉抬起在半空的手臂还没来得及搂上他的小蛮腰,就被迫放了下来,后悔得她想要剁手——真他妈没出息!活该吃不到豆腐!
“说吧,你打算怎么玩弄我?”
噗——!
听到这句话,沈轻眉简直要喷鼻血了!
教父大人你敢不敢不要这么刺激人?!你知不知道从你口中说出这样的话,杀伤力有多大?!
好吧,虽然当初约定的时候,她用的就是“玩弄”这个词,但是当时她说的时候只是自己一个人在哪里瞎yy,没想到被教父大人真情上演这么一说,魅力指数立刻直线飙升,尼玛这就是神和凡人的差距啊!
亲口得到了教父大人的同意,沈轻眉的小宇宙顿时又熊熊燃烧了起来,仿佛拿到了一块可以上天入地畅通无阻的金牌令箭,然而眼前这个男人太阴险了,对于刚才他破天荒的“戏弄”,沈轻眉那叫一个心有余悸。
“你确定,无论我对你做什么,你都配合我?”
教父大人云淡风轻,气定神闲。
“嗯。”
沈轻眉眉开眼笑,灿若春花:“那好!”
看着沈轻眉猴急着扑上来的模样,royi以为她会直接把他扑倒在大床上,没想到她却只是抓起了他的手腕,将他拉到了一边的椅子上。
“你先坐下,我得准备准备……”
royi依言落座,抬眸看着沈轻眉卸下肩头的背包,放在桌子上,然后在里面噼噼啪啪翻了一阵,一件接一件地拿出鞭子、蜡烛、手铐、丝带、脚镣、铁链,以及一些按摩球之类的性虐玩具……
在看清沈轻眉整整齐齐排列在桌子上的一大堆工具之后,教父大人冰白的脸色终于慢慢笼罩上了一层暗黑的阴影,深潭一般的眸子斜入鬓角,在眼尾处微微上扬,散发出精亮的锋芒。
摆弄好道具,沈轻眉走到落地窗前,拉上最薄的那层白纱,将房内与外界隔绝开来。
虽然她很清楚,在这座城堡里,不可能会有人偷窥到教父大人私生活的一星半点,但她就是不愿意泄露哪怕一丝一毫的春光,就算是被樱花树上的鸟雀看到,也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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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文)
5、跟教父大人的约定(五)
回身,沈轻眉那个微单相机打量着房间,试图找到一个最佳的视角进行拍摄。
三面环墙的内室,一面是书架,一面摆满了各式精密的武器枪支,还有一面,正对着水蓝色的大床,挂着一幅巨型油画。从不同角度,可以在油画上看到不同的画面,沈轻眉刚进门的时候,看到的是中古世纪的欧洲贵妇,直至走到床边,她才意外的发现,那副油画上的人……
看着,很是面善。
“这幅画……”诧异的扬起眉梢,秀气的脸庞上缓缓溢出复杂的神色,有惊喜,有忐忑,有迷惑,甚而还有一丝丝的羞恼,“是谁画的?怎么会在这里?!”
教父大人微抬下颚,顺着沈轻眉的目光望去,黑羽翎似的睫毛投映在眼睑上,迷蒙了冰一样的墨眸。
那副油画上,以正对的视角看去,呈现出来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在漫山遍野的春花中,一个人独自在山涧洗浴。刚刚成熟的身躯曼妙窈窕,修长的双腿白如璧玉,一只脚踩在溪水中的石头上,一只脚没入流淌飞溅的溪水中,裙裳半解,露出光洁的肩头,以及褪到一半垂挂在手臂上内衣肩带,微裸的娇胸若隐若现,非常的迷人。
“我画的,”教父大人轻启朱唇,看着油画目不斜视,极其难得地赞叹了一句,“你很美。”
……!
沈轻眉打死也想不到,第一次被教父大人夸奖,居然是因为她的相貌!
不是她枪枪命中靶心的准确率,不是她以一当百的战斗力,不是她辉煌而惊人的零失败战绩……却是她那算得上上等,却算不上极品的外貌……次奥!
沈轻眉忍不住往油画上多瞄了两眼,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惹眼的地方……教父大人的审美,真是不敢恭维!
然而被一个帅哥夸奖,尤其是被眼前这位堪称是全世界最俊美的男人,她一直心之向之,神之往之的教父大人夸奖,沈轻眉的脸皮就是再厚,这时候也忍不住滚烫了起来,心头一阵恍惚,甚至忘了去追究,他画这幅画之前,是不是偷看过她洗澡?!
微风拂动窗纱,扬起下摆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沈轻眉的小腿,好一会儿她才恍然醒悟过来,手忙脚乱地把微单相机架好,对准教父大人的位置,按下拍摄的按键——
对于她这种“出格”的举动,教父大人虽然有些许错愕,却也没有阻止,非常的信守诺言。
走到教父大人的面前,沈轻眉微微一笑,忽而俯身从他的靴子里抽出一把黑金匕首,截下一段丝带举到他面前,在某人微冷的眸光中,一圈一圈封住了他的唇齿。
沈轻眉很清楚地意识到,她这是在找死……
但是她已经……欲罢不能了。
沈轻眉的手法很巧妙,丝带缠在脸上勒住了嘴巴,并不会让人觉得难受,只不过这么一来,教父大人就不能说话了,不会在她玩得尽兴的时候,脱口而出“住手”两个字。
笑话,在这种时候叫她停手,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好吗?!
之所以没选择用胶带,是因为用那玩意儿封住嘴巴,到时候可就听不到……教父大人那性感到让人心神荡漾的呻一吟了。
那么美妙的,天籁般的声音,她就连自己一个人在那儿瞎yy都鸡冻不已,如今大好的机会摆在眼前,怎么可以错过呢?
冰紫色的长发如丝绸般流淌而下,划过棱角分明的脸颊,掩盖住了教父大人狭长的眼角,那双冰泉似的眸子此时此刻正倒映着一个兴奋得有些过头的女人。
只见沈轻眉勾起嘴角,衔着邪恶的笑意,像是事先早就练习了千百次,颇为轻车熟路地拿起手铐将他的两只手臂一左一右拷在了椅子的扶手上,紧裹着小腿肌肉的马丁靴也被她脱下扔在了一边,白皙的脚腕被脚镣锁在了椅腿上,稍稍动一下,就会发出叮当的铁链撞击的响声。
“啪!”
拣起桌上的骷髅打火机打亮火光,沈轻眉竖起三支蜡烛逐一点亮,璀璨的光芒散发着微微的热度,打在人的脸上隐约反射出柔和的暖光,打在匕首上面,却是叫那锋利的寒光更加的骇人。
沈轻眉捏着匕首,在蜡烛的火焰山来回烫,这一幕落到教父大人的眼里,那张俊美如神祗的面庞上,神情随之又霜寒了三分。
在火焰上烫了差不多一分钟,沈轻眉才拿开匕首,转眸笑盈盈地看向教父大人。
“千万不要动哦,不然会不小心划到你的。”
教父大人的这把黑金匕首,锋利到了极点,用它杀人的话,几乎不会见血,因为匕首中的寒气会封住从伤口处涌出的热血。
苏瑾年拿火烫它,倒不是出于别的什么目的,完全是为了营造气氛。
目光掠过教父大人精致的眉眼,浅淡的唇瓣,微微抬起的下颚,沿着他弧线优美的颈项一路下滑到被暗蓝色衬衣严整包裹着的胸口。
教父大人是个很自律的男人,再加上体质偏寒,就是在最炎热的酷暑,也是长袖长裤,大部分时候还习惯性的戴手套,很少会裸露除了脸庞之外的部分。
沈轻眉早已对那严密装束之下的满园春光垂涎三尺,奈何十多年来,除了那次偶然中撞见了教父大人沐浴后的绝美之姿后,就再也没有那样的眼福。
紧紧捏着手里的匕首,对准教父大人精壮的胸腹,沈轻眉深吸一口气,继而凤眸一凛,抬手以台风过境之势席卷了教父大人的上身!
刹那间,破碎的暗蓝色碎片纷纷飘洒,蝴蝶似的旋转着落到了地板上。
royi没想到,当初他教给沈轻眉的古武招式,有朝一日竟然会以这种形式用在他自己的身上,真是让人啼笑皆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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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文)
6、跟教父大人的约定(六)
沈轻眉不愧是他教出来的最优秀的杀手,半分钟的时间,她便在他身上划了七十二刀,每一刀都恰到好处地割裂了他的衬衣,却没有一刀刺上他的肌肤,手法绝妙得令人惊叹。
扯下被手铐卡住的最后一片破布,沈轻眉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贪婪的视线肆无忌惮地扫荡教着父大人俊酷绝伦、无可挑剔的身子。
滑腻的肌肤因为常年没有照射阳光,白皙得像是用牛奶浸泡出来的一样,却又不是那种孱弱的白,隐隐透着随时都可能会爆发的巨大力量。
健硕的胸膛上一眼就能看见紧实的肌肉,即便是半躺式的坐姿,小腹上的六块肌肉也是隐约可见,蕴含着无穷的魄力,没有一丝丝多余的赘肉,完美得无懈可击。
出于执行任务的需要,沈轻眉见过裸男无数,有几个还是世界顶级的极品男模,但没有谁的身材可以跟教父大人相媲美……
啧,老天真的太眷顾这个男人了,幸亏他是男人不是女人,否则她注定要嫉妒到死。
但正因为教父大人绝美如斯,征服起来,才更能获得巨大的快感!
丢掉匕首,沈轻眉俯身凑到他的胸口,贴着肌肤深吸了一口气。
“好香,这是我闻过的最纯澈的……依兰花香。”
依兰的香气十分独特,明明是很浓郁的香气,却还能在其中有变化,而不会给人很艳俗的感觉,可以说是一种非常高贵而雅致的气味。
教父大人平时几乎不用香水,如今泡了依兰花浴,并不显得突兀,反而透露出一种叫人心惊的妩媚。
联想起那副油画,电石火光的瞬间,沈轻眉忽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眼角处的笑意愈发幽深。
这个千山暮雪般无从揣度的男人,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才会用依兰花这种浓艳而迷情的花沐浴泡澡,等她归来……?
他是不是……暗恋她?
陡然间,沈轻眉被自己一闪而过的妄念吓了一条,当即否决。
教父大人不可能会爱上任何人,因为他是无懈可击的,没有任何的弱点,他大抵只是比较“宠爱”她这个从小被他一手带大的工具而已。
一想到他对自己那么狠,每次有棘手的任务,第一个就丢到她头上,沈轻眉就忍不住恨得咬牙。
拽起桌上的蛇皮短鞭,沈轻眉眸光微寒,笑如鬼魅。
“royi,如果觉得疼,不要忍着……我想听你的呻一吟。”
教父大人抬眸,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依兰花已经开始发挥了作用,冰泉般的眼眸隐约可见几分潋滟的光泽。
对上那撩人的眼眸,沈轻眉心头猛的一颤,手里的鞭子立时甩了出去,“啪”的打在那光滑如雪的肌肤上,瞬间就印出了一道红色的印子——早就说了她要sm教父大人,你以为她是开玩笑的?!
一鞭子下去开了荤,沈轻眉即便一发不可收拾,连着落下了第二鞭,第三鞭……
谁让他那么高高在上,无可企及!
谁让他对她那么冷淡,连笑都吝于对她笑一下!
谁让他那么不在乎她,不仅对她的追求置若罔闻,就连她故意移情别恋的,也没有生气!
简直太可恶了!
既然他不能给她想要的,干嘛还不肯放她走,还要用各种手段把她拴在他的身边,还要千方百计勾引她,还要这么卑鄙无耻的……色诱她!
魂淡!
恨归恨,沈轻眉却是不敢下重手,每一鞭子听起来噼啪很响很脆,实际上却不会伤害到肌肤。
当然,毕竟是被鞭子抽,疼痛感是难免的。
只可惜,教父大人的忍耐力太好了,沈轻眉甩得手都酸了,却没能如愿以偿地听到教父大人的——口!申!口!今!
艾玛,累死她了!
丢掉鞭子,沈轻眉走过去放平椅子,好让男人平躺在上面。
她甚至都不敢去看教父大人的脸,生怕从他的眼睛里看到鄙视的目光……真的好没用,竟然下不了手,她就是天底下那个最悲催的娃子,给机会都把握不住!
摇摇头,沈轻眉深吸一口气,重振旗鼓。
点燃的蜡烛已经烧到了一半,蜡液滚落垂坠下来,凝固在蜡烛周围形成花的形状,沈轻眉抓起其中一支,伸到教父大人的面前晃了晃,继而对准他性感非常的锁骨,正打算将滚烫的液体滴下去。
不料教父大人忽然伸出手来,握住她的手腕制止了她。
沈轻眉一愣,完全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弄开的手铐!
尼玛!
谁告诉她,他是怎么弄开的!明明钥匙都在桌上放着!手铐完全是上锁的!
一手拽着沈轻眉的手腕将她手里的蜡烛移到边上,一手摘下嘴里的丝带,教父大人缓缓坐起身:“不要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弄到我身上。”
哐——
沈轻眉险些栽倒在地上。
她太大意了!竟然忘了教父大人有洁癖!
手指一松,蜡烛啪的掉了下去。
身体一轻,某女倏地被抱了起来!
一阵天旋地转,一阵香气袭人,沈轻眉只觉脑子里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瞬间炸了开。
等她反应过来,人已经在大床上躺着了……
而身上压着的那个男人,不是她刚才正在sm的教父大人又是谁?
卧槽!这姿势不对啊!
沈轻眉脸色骤变,不能接受这种逆转而下的形势,那种感觉,就好像被人耍了一样。
“royi!你玩我!”
教父大人老神在在,有恃无恐:“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
沈轻眉抗议:“可是我还没玩够!”
教父大人目光如水:“就是给你再多的时间,你也玩不出花来。”
沈轻眉:“……”
尼玛!不要这么犀利行不行!就算那是事实,好歹也要给她留点面子啊!
憋屈了半晌,沈轻眉左看右看,就是不去看教父大人的眼睛。她从来都没想过,有一天教父大人会以这样的姿势拥着她滚在床上……光是想着这一点,沈轻眉就无法控制脸颊发烫。
但同时,她又不甘心就此认输,不由得银牙一咬,回眸哼了他一声:“那……我也要在上面!”
出人意料,教父大人竟然出奇的好商量:“好。”
说着,教父大人双手拥着她的腰,陡而翻了个身,将两人的姿势对调过来。
这么一来,沈轻眉就等于是坐在了教父大人的身上!而且还是小腹上!而且身下的教父大人,还光裸着上半身!洋洋洒洒的冰紫色长发丝绸般铺散开来,美得惊心动魄。
“呃……”
沈轻眉无从下手,某个瞬间,竟然还闪过想要从他身上跳下去夺门而去的冲动。
看着她手足无措,坐如针毡的样子,教父大人忽而扬起嘴角,笑着叹息。
“有贼心,没贼胆。”
然而,他说了什么,沈轻眉完全没有听进去。
因为她看到,那个万年冰山般拒人千里的男人,仿佛冰雕般永远都是面无表情的男人,竟然笑了……
他笑得并不明显,很浅很淡,却足以颠倒众生,妖惑万物!
沈轻眉只觉得鼻尖一热,一股腥血冲天而上,席卷了她所有的感官——
艾玛,血崩了!
考虑到教父大人有洁癖,沈轻眉立刻捂着鼻子,扭头滚到床边,谁料还来不及爬起身下床,便就两眼一黑,一头栽到了地上。
瞬间消散的意识最后,听到的是教父大人惊惧的疾呼:“轻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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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编辑说过了,换文)
7、这是要穿越的节奏吗?
冬末春初,凤城的天还十分寒冷,前夜才停的大雪积了三尺有余,厚厚的一层,到现在还没消去一半。
无欢宫内的镜湖也不能幸免于难,水面结了一层薄薄的冰,衬着黯淡的晚霞显得愈发死谧,湖面上偶尔掠过一两只老鹜,发出孤寂嘶哑的悲鸣。
“嘎——嘎——”
这样冷的天,大伙儿都紧闭门窗躲在屋子里头围着炭火取暖,连一向兴盛的街市都冷冷清清地干晾着,宫里头虽然有侍卫在来回巡逻,但比起往日来清静了不少,更别提这偏僻的花苑一角了。
远远的,瞅见那个疾步走近的圆乎乎的小胖墩,像是一不小心就会在雪地上打起滚儿来,很是滑稽。
一身荷翠的丫鬟见状不免露出鄙夷的神色,俯身提醒坐在亭子里的少女。
“郡主,‘太子殿下’来了。”
着粉裙披白貂坎肩的少女闻言缓缓抬起眉梢,漫不经心地朝来路瞟了一眼,提起抱着火炉子的纤纤素手轻轻拉了一下套在最外头的暗蓝袍子,嘴角勾起一丝轻蔑的笑意。
从远处摇摇摆摆地走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夜郎王朝那个举国耻笑的废物太子,皇甫长安。
只见那个滚圆如球的太子殿下裹着一身厚厚的夹袄,偏生最外头还套着一袭灿黄色的裘袍,活像一个会蹦跶的大柚子。大概是因为走得远了,那个球状物踉踉跄跄的步伐有些吃力,不是很稳当,好像随时都会跌进一旁的湖里。
一路从寝宫走过来,再加上走得快,皇甫长安气喘吁吁,忍不住停下来休息了一小会。
抬头朝着不远处的亭子瞅去,只见身姿倩丽的主仆二人正笑着看她,娇美的面容上毫不掩饰嘲讽之色,刺得皇甫长安心头一痛,不由加快了步子走上前。
“你终于到了,”坐在亭子里的少女扬眉浅笑,光华动人,“我可是等得都快睡着了呢。”
“我……”
皇甫长安抬手扒开绒帽,胖嘟嘟的双颊被冻得通红,额前发丝凌乱,看着十分狼狈。因为这一路走得急,也没好好喘口气,一个字才出口,就接不下去了。
娇娆的少女却不再给他解释的机会,敛了笑意正了神色,不善地看着他。
“说吧,太子殿下专程遣人约我来,是为了什么?”
要不是父侯特意嘱咐,她才懒得搭理这个恶心巴拉的太子殿下,真是多看他一眼都觉得脏了眼睛,多听他说一句话都觉得作呕。
皇甫长安刚刚缓过一口气,闻言又是一急。
“你……你不能嫁给大皇兄!”
少女的柳叶般的眉尾陡而一挑,冷冷一笑:“为什么不能?”
“因为……”
皇甫长安死死咬着嘴唇,想说又不敢说。
“呵呵,”少女忽然笑了起来,站起身把暖炉放到桌上,款步走到皇甫长安面前,眯着眼睛低低一哂,“因为,你喜欢你的大皇兄?”
虽然是问句,用的却是陈述的语气。
骤然被戳穿了心思,皇甫长安心尖一颤,抬起头来矢口否认:“我没有!”
“你没有?哈,你当别人都是瞎子吗?谁不知道你是个断袖?谁不知道你四处搜罗那些个跟大皇子长得相似的娈童?谁不知道你不止一次闯入大皇子的寝宫偷看他洗澡?谁不知道……”看着对方逐渐惨白的脸色,少女笑得更加恣意,“天底下怎么会有像你这么蠢的人,被全天下的人当成了笑话,居然一点都不自知!就凭你这样,也配喜欢大皇子吗?你只会给他抹黑,玷污了他的名声!”
“贱人!你闭嘴!”
被人这样侮辱,饶是再怯懦的人也禁不住怒火攻心,皇甫长安恼羞成怒,扬手就要去扇她的脸。
“啪!”
清脆的一个巴掌声,惊飞了湖边的一只白鹭。
皇甫长安捂着火辣辣的脸颊,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少女:“大胆!你这个下贱的女人,竟然打本太子?!”
上官婧遥甩甩手,嫌恶而轻蔑地看着他,不屑地冷哼。
“太子?凭你也配?!拿面镜子好好照照你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大街上随便拉一个人,也比你像太子啊!”
一边说着,上官婧遥步步逼近,刺在皇甫长安脸上的目光比刀子还冷,娇艳的面庞上逐渐露出狰狞的神色。
“你抢了大皇子的储君之位,我就是打你又怎么了?我还想……”
皇甫长安被她骇人的目光看得心惊,忍不住后退了两步:“你……你想干什么?!这里是皇宫……你敢乱来的话我就……”
上官婧遥懒得跟他废话,一把拽起他的胸口,猛地往一旁的冰湖里推了过去——
“蠢货,去死吧!”
“啊!”
皇甫长安尖叫了一声,还来不及叫人,就“嘭”的一声掉进了水中,在水面溅起一大片碎冰。
冰冷的湖水刺激得皇甫长安阵阵发颤,好在因为穿的衣服多,一下子没有完全浸透,转而就将他圆滚的身子托起来浮出了水面。
皇甫长安不会水,吓得魂飞魄散,拼命地在水里挣扎。
“来人!救命!快来人啊……!救……救我!”
上官婧遥站在湖边,笑着冷眼旁观,看到那个恶心的家伙在水里扑腾挣扎,心下莫名的愉悦。
这个蠢货,为了约她出来说那种没用的话,竟然真的答应她屏退了御花园所有的宫人侍卫,这么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她当然不会放过。只要他死了,储君之位必属大皇子无疑,那个男人才是夜郎王朝真正的天子!
“别喊了,‘太子殿下’难道忘了吗?一大早宫人就被您屏退了,您就是喊破嗓子也没人会听到,还是乖乖的……去见阎王吧!”
一旁的女婢幸灾乐祸,在主子的纵容下,快步走上前一脚踹开了扑腾着游到岸边抓上石块的某只圆球。
湖水冰冷刺骨,皇甫长安逐渐没了气力,喊不出声,但还是不死心地往湖边靠,双手胡乱抓着什么,企图能攀出水面。
“烟儿,”上官婧遥眉尾轻抬,转眸朝边上的用于支撑树干的木棍瞟了一眼,提示她,“用那个。”
“嗯!”
女婢点头应下,跑过去拔出木棍,回到湖边,将木棍的一端顶到湖面上那个起起伏伏的脑袋上,用力一推,皇甫长安瞬间就被推出了七八尺,再也抓不到任何可以支撑的东西。
没过多久,湖里面那个影子逐渐就没了动静,缓缓沉了下去。
上官婧遥这才勾唇浅笑,回眸同婢女对视了一眼。
烟儿立刻将木棍插回了原位,慌慌张张地往外奔了出去,一边跑一边打声喊:“不好了!不好了!快来人啊!太子殿下溺水了!太子殿下溺水了!”
望着逐渐恢复平静的冰湖睡眠,上官婧遥巧笑嫣然,目露寒霜。
“……未来的皇上,只能是无桀哥哥,未来的皇后,也只能是我上官婧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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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编辑说了,换文)
8.穿越了!坑爹!
走马观花了一个相当冗长的梦境,沈轻眉还以为自己中邪了,竟然会梦到神马太子,神马大皇子,神马储君之位……难道是古装电视剧看太多了?
昏昏沉沉的醒来,朦朦胧胧的睁开眼,沈轻眉怔怔地看着水里面漂浮的水草,一下子无法反应。
尼玛!
这是什么情况?!
发生了什么?!
她这是……在水里?!
不可能啊!她明明在教父大人的卧室里,在他超大size的睡床上,流着鼻血,冒着绳命危险,sm那个俊美得人神共愤的男人好不好?!
低头看向右手食指上那枚闪闪发光的翡翠玉戒,沈轻眉忽然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不禁伸手去摘那枚戒指,然而指尖才堪堪触到戒指表面,视野中璨亮的光芒倏地就消失了,冰冷刺骨的感觉排山倒海扑面而来,就连呼吸也在刹那间被悉数夺走,像是要溺死在水里一样。
沈轻眉心头一紧,来不及多想,本能地拼尽全力在被冻死之前往湖面游了上去。
岸边上,传来嘈杂的人声,隐约可以听到几句对话。
“遥儿,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在这里?”
“什么溺水?太子人在哪里?”
“太子殿下掉进湖里了……我看到的时候,他正在水里扑腾……可是我不会游泳,只能让烟儿去找人……可是、可是还是晚了一步,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他……沉到湖底去了……”
“什么?!”上官南鸿大惊,一挥手训斥宫人,“你们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快下去找人!”
陡然看到身边的影子一晃,上官南鸿赶忙拦住了他。
“哎!大皇子!您这是干什么……让侍卫下水就可以了!这湖水太冰了,您可不能下去,否则身子吃不消感染了风寒可就糟了……”
玄衣男子闻言冷然抬眸:“你们懂什么?不赶紧把太子救上来,你我都要死。”
“郡、郡主……你、你看那里……那个是什、什么……浮、浮上来了……”陡然间看到湖面上飘起灿金色的影子,女婢做贼心虚,吓得脸色煞白一片,忍不住小声嘀咕着拉了一下上官婧遥。
上官婧遥立时瞪了她一眼,低声轻斥:“怕什么?!没出息,不要多嘴!”
一转眼,皇甫无桀也看到了那个影子,当即疾步奔到湖边一跃而下跳入水中,朝着皇甫长安的“尸首”飞快地游了过去。
在冰水里泡得久了,再加上双手双脚那种奇怪的不协调感,沈轻眉在水里游得很是艰难,才一浮出水面喘了口气,就又没入水中,呛得几乎昏死过去。
天旋地转间,也不知道是怎么出的水,上的岸,好像有人捞了她一把,抱着她的腰——如果说那也算得上是腰的话,游到了岸边,然后在几个人手忙脚乱的拉扯下被拖到了湖边的草地上。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醒醒啊太子殿下!您可不能有事!您要出事了,我们就都活不成了……”
好几个人在边上使命的摇她晃她,秋风抖落叶似的,沈轻眉难受得要死,忍不住“噗”的吐出了一肚子的水,咳了好一阵子才缓过劲儿来。
“啊!太好了!太子殿下醒了!”
“吓死我了……还好太子殿下没死……”
那语气,在如释负重之中,又似乎隐隐透着几许遗憾。
缓缓睁开眼,沈轻眉茫然地仰头转了一圈,围在身边的几个人神态各异,着装更怪异,像极了古装电视剧中那些皇家大院里的宫人侍女,扑面而来一种古香古色的风韵,却又鲜活得触手可及。
拍电视?!
——这是沈轻眉脑中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
但这个解释很快就被她否定了。
因为穿过围聚在身边的人群,她看到了十米之外,那个着粉裙披白貂坎肩的娇娆少女,还有她身边站着的,惴惴不安的,身穿荷碧色裙裳的侍婢——那两个人的样貌装束,跟先前在身临其境般的梦境中看到的那一对主仆,简直就是如出一辙!
沈轻眉心跳在刹那间连连漏了三拍!仿佛看到了一千万头草泥马在眼前奔腾而过……
原来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不是在做噩梦的时候,感觉到有多么的真实真切,而是当你一觉醒来,发现那个噩梦——
尼玛就是真的!
回想起刚才在那场似真似幻的梦境中看到的一切,沈轻眉顿时一阵火大!
那个该死的女人,竟然敢把她推下水?!还抬脚踹她的脑袋?!还用木棍顶开她?!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穿到了这个身体里面的缘故,那种骤然而起的,熊熊燃烧的愤怒和仇恨,在刹那间就放大了一千倍,一万倍,直逼沈轻眉面门,想要处之而后快!
陡而感到一股锋芒刺骨的寒光,上官婧遥心头一惊,仿佛被蜜蜂猛的蛰了一下,不禁抬眸看向那个落水之后奇迹般起死回生的太子爷。
然而,还没等她看清楚,就只见到一个滚圆的影子像球一样冲了过来,速度之快,气势之盛,超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啊!”
上官婧遥尖叫了一声,转眼就被沈轻眉扑倒在了地上,随后重重压上来那令人惊恐的浑圆身躯,一瞬间仿佛要连她的内脏一起挤出来!
“贱人!竟敢打我!还妄图害我!老子警告你,敢惹我,你就死定了!”
沈轻眉扑坐在上官婧遥的身子上,扬手就对着她那张光滑如玉的鹅蛋脸儿“啪啪啪啪”死命猛扇,不把她那张漂亮的小脸蛋儿揍成猪头,她就不姓沈!
一时间,在场众人都被着突如其来的状况看懵了,愣怔在原地不知该作何反应。
------题外话------
(跟编辑说过了的,换文)
9.怎么可以这么胖!
好一会儿,上官侯爷才猛的反应过来,当即惊呼出声:“遥儿!”
皇甫无桀脸色一沉,冷然呵斥。
“七皇弟,住手!”
沈轻眉充耳不闻两人的阻止,一边颠着屁股把身下的女人当小马一样骑着,一边毫不留情的挥舞双臂左右开弓,发誓要为猪头事业而奋斗终身!
嗯!很黄!很暴力!
“啊!你这个疯子!给我滚开!”
连着被扇了十几个巴掌,上官婧遥才从巨大的震惊和惶恐中找回了些许知觉,本能的伸手推开身上重得几乎能压死人的死胖子。
她从小练武,要挣开一般人自然是轻而易举的,然而身上这吨位的家伙却不是一般的人,上官婧遥一连推了好几把,都没能将他从身上推下去,不由得羞愤到了极点,干脆扯着对方的手臂使劲往边上倒去,当下在草地上滚成了一团。
一下子失去了平衡,沈轻眉的猪头养成计划被迫中止,心头顿起一阵不快。
本来以她的身手,要弄死这个臭丫头易如反掌,奈何这个身体太不争气,竟是连杀人的气力都没有,动作还笨拙得可以,连打架都束手束脚,叫人非常的郁闷。
看着两人滚在地上扭打成了一团,一个是前不久刚被赐婚嫁给大皇子的郡主,一个是当朝皇帝最宠爱却是全天下最不耻的太子,这是什么组合?……围观的宫人侍卫面面相觑,看傻了眼,一时间竟忘了要上前去制止。
一般而言,只要皇甫无桀开口,皇甫长安多少都会买他的帐,然而眼下皇甫无桀连连呵斥了两声,皇甫长安却恍若未闻,兀自在那儿闹得欢腾,完全没有任何搭理他的意思。
在宫里头发生这样的事,传出去又不知道要遭多少人的耻笑,眼看着闻讯赶来的人越来越多,皇甫无桀目光沉沉,大步走上前,一把将沈轻眉从上官婧遥的身上拽了起来。
“长安!跟我回寝宫!”
沈轻眉正打得火热,哪有闲情理会他,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咬了一口,趁他吃疼的瞬间跳了下去。
“回你妹!”
说着,还欲扑过去继续殴打花容失色的上官婧遥。
不想,步子还没迈开,就被皇甫无桀像是拎小鸡一样,拎了起来。
“不要丢人显眼了!跟我回宫!”
“操!你大爷!敢管我?!”
沈轻眉怒不可遏,使劲地扭着身子,试图挣开他的禁锢。
大概是因为她的吨位太重,被皇甫无桀抓在手里的衣服撕拉一声就裂了开,沈轻眉一个不察没有站稳,皮球似的摔在地上滚了两遭,脑袋好巧不巧撞到了石块上。
这一撞,把她撞的眼冒金星,却是没有撞晕。
沈轻眉本打算爬起来,电石火光之间,突然想起了什么,干脆就死死闭着眼睛,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地挺尸。
“哎呀!不好——太子殿下又晕了!”
被人手忙脚乱的弄回到寝宫,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又请了太医过来把脉问诊开药方,沈轻眉被他们折腾的慌,嫌烦,干脆就合着眼睛睡了过去。
现在的她,极度需要休息!继续需要冷静!极度需要一个自我催眠的过程!
好不容易才把枚高贵冷艳的教父大人弄上床,眼看着就要吃到肉了,这尼玛……竟然在关键时刻,穿!越!了!
哦草!穿越你妹哦!穿越你大爷!穿越你麻痹!
沈轻眉简直要被气疯了!
全世界想要穿越的男人女人千千万,为毛要让她这么个对穿越毫无兴趣的人中奖?!
老天无眼!玉皇大帝真尼玛是个昏君啊,昏君!
不吃不喝,消极怠工,一连在床上躺尸躺了三天,沈轻眉才不得不承认,她大概、也许、真的……永远都见不到那个让她又爱又恨,完美得如同神祗一般的教父大人了!
呜呜呜,好桑心!好难过!简直生无可恋了有没有……
哎,还是洗把脸起来吃饭吧,好饿!
教父大人已成追忆,人啊,不能总活在过去的世界里。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寝宫里头没有别人,除了头一天来来往往走马观花似的来了好多客人,往后两天,她这个一国之太子就像是被人遗忘了似的,再也无人问津。
尼玛,这坑爹的待遇!
饿得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沈轻眉抬起手,看了看肥得像是被蜜蜂的毒针蛰了之后肿起来的手,就忍不住有种想要回炉重造的冲动——怎!么!可!以!这!么!胖!?
“来人啊!来人……”
有气无力的敲了敲床板,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个小太监不紧不慢地跑了进来,见到她醒了过来,也不见有多大的欣喜,脸上的表情冷淡至极,甚至还带着些许嫌弃。
“殿下,有什么吩咐?”
沈轻眉饿得慌,瞧着自己这幅人见人瞎的丑样,也就不计较小太监的怠慢了,只抬抬手叹了一声:“给我弄些吃的来。”
“是。”
小太监应了一声,便就匆匆跑了开,仿佛他是瘟疫似的,在这寝宫里多呆一阵子都慎得慌。
对于这样的处境,沈轻眉忍不住暗暗抹了一把伤心泪。
当太子当得像她这么窝囊的,估计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等……等!
按照她以前看的那些小说里面惯常的情节,穿越大致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身穿,一种是魂穿,其中魂穿分为三种,一种是穿越到同性的身体里,一种是穿越到异性的身体里,还有一种,是跟被穿越的身体进行灵魂交换。
沈轻眉摸了一下身子,庆幸自己虽然被称为太子,却是个女扮男装的西贝货,不用适应那种毁三观的性别变换。
但是,她的灵魂穿越到了这个身体里面,那原来的那个身体呢?
是死了……
还是说,这个叫皇甫长安的窝囊废占用了她的身体,然后……还特么跟她宝贝似的爱护得不行的教父大人,顺水推舟地把事儿给办了?!
卧槽!如果真的是那样,她就真的要疯了!
绝逼不能忍好吗?!
10.大皇兄是个极品
一想到很有可能就那么便宜了那个脑残的死胖子,沈轻眉就恨得牙痒痒,挠心挠肺,伤胃伤肝!一亿头草泥马在马勒戈壁上呼啸而过都不足以形容她此时此刻的伤悲!
她到底造了什么孽,老天要这么惩罚她?!
压抑着愤懑的心情,味同嚼蜡般扒了几口饭,沈轻眉才有些许力气从床上爬起来。
诺大的一个寝宫,伺候她堂堂太子殿下的,竟然只有一个太监!连宫女都没有!足以见得她是有多么不招人待见!
可是,沈轻眉非常纳罕,照理说她既然是太子殿下,不管怎么说,身份地位摆在那儿,怎么就会被人欺负到这个境界了呢?就算她生性懦弱,不懂得抗争,但至少那个将她立为太子的皇帝,好歹也得帮扶一把,对自己所选的储君负责一二吧?!
招招手,把那个原本想走,但硬是被她强行留下来的小太监叫到眼前,沈轻眉抬手捏了捏太阳穴,很是头疼:“那个……这是什么地方?我是谁?”
“呃……?!”
没料到她会这么问,小太监脸色一变,错愕得张大了嘴巴,几乎可以吞下一个鸭蛋。
为了让对方尽快回神,沈轻眉微微一笑,体贴地暗示了一把。
“咳……那个,我好像什么都记不得了。”
出乎沈轻眉的意料,小太监完全没有像穿越小说中描述的那样,投来讶异的,或者是关切的,或者是紧张的目光,来安慰她惶恐不安的心灵,而是一溜烟儿跑了出去,一边跑一边喊——
“不好了不好了!太子殿下失忆了!太子殿下失忆了!”
沈轻眉:“……!”
哦草!内牛满面,倒地不起……
小太监叫嚷一阵风似的就跑远了,沈轻眉喊都来不及喊住他,无奈之下只好自力更生,撑着床板艰难地套上了鞋。
眼下她身上只穿了雪白的亵衣和亵裤,说起来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悲哀,那天她落水之后被抬回寝宫,换衣服的时候身边就只剩下了一个小太监,那小太监估计是太子的心腹,早就知道了她是女扮男装,所以在干净利落地脱光了她的衣服之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立刻又干净利落地帮她换好了衣服。
想到这里,沈轻眉竟然莫名地觉得窝心。
艾玛……至少她不是孤立无援啊!嘤嘤……
尽管早就能猜到自己是怎样一副尊容,但是在没有见到自己的模样之前,沈轻眉难免还抱有那么一丝丝的希望,颇为忐忑不安地走到镜子前,沈轻眉缓缓抬起眼皮,从下往上,一寸一寸地挪。
几秒钟之后。
“哐!”
某球体重重地跌坐到了地上。
太尼玛绝望了……
简直惨不忍睹有没有?!难怪那些人一个个对她弃之如敝屣,厌弃非常,在看清自己的样貌之前,沈轻眉还暗暗腹诽那群家伙以貌取人,有眼无珠,在看见自己的尊容之后,沈轻眉表示……很能理解他们的心情!
一个人,胖成那样也就算了,还丑成那样,除了回炉重造,就连韩国闻名于世的整容术恐怕都不能挽救她于水火之中!
看到铜镜里的那个人,沈轻眉的第一个反应是:挖槽,还真尼玛是个球啊!
第二个反应是:长成这样不是你的错,出去吓人就是你的不对了!
第三个反应则是:艾玛,她的皇帝老爹的审美标准太坑爹了吧,居然让这种家伙当太子,节操都被狗吃掉了吗?!
沈轻眉不能忍了,为毛别人穿越不是美女就是帅哥,唯独她是一个大圆球?!没错,太子殿下的身份是很金贵,但尼玛不是所有的太子都是高帅富,人人趋之若鹜啊!也有可能是土肥圆,人人弃如敝屣啊!
可是,事实就摆在眼前,沈轻眉抗议也没用,咆哮也没用,暴走也没用!
她所能做的,就只能是像勇士一般,拿出应有的气魄,直面血淋淋的惨淡人森……
欲哭无泪地看着镜子里的那个圆球体,沈轻眉只能安慰自己,至少她长得还算正常,眼睛鼻子耳朵都以正常的数量长在了正常的地方,至少她的肤色还算正常,不是黑的红的绿的七彩斑斓,至少她的四肢还算健全,没有缺胳膊少腿或者三头六臂……
但还是,太尼玛胖了啊!胖得脸都肿了有木有!
别的穿越同仁一穿越过来,不是开外挂就是打升级,混得风生水起。
而她呢?目测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她的主要任务,除了减肥减肥,还是减肥减肥……
正当某女瘫坐在地上黯然神伤不已的时候,时隔三日,寝宫里终于又来了客人。
“太子在哪?”
“殿下就在里面。”
听到脚步声,沈轻眉暂时收起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的忧伤,转过身抬眼看向来人。
这个声音她在那天落水的湖边听到过,没记错的话,走进来的这家伙就是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偷偷暗恋着的皇兄,也就是那个劳什子郡主口口声声念叨着的“大皇子”!
那天她怒火焚身,一心只想着打击报复那个臭丫头,故而完全没理会在场的其他人,甚至连看都没有看那位大皇子一眼。
现在静下心来,承了这个身子,就必须打起精神应付,毕竟她这个所谓的大皇兄,貌似……要跟她抢储君之位来着?
很快,光影一晃,那人就绕过屏风走了进来,见床上没有人,视线在房内转了一圈,最后才落到她的身上。
沈轻眉半跪着坐在地上,微眯着眼睛瞅向他。
她还以为,这么个死胖子的兄弟大抵不会好看到哪儿去,却不料那个男人竟是英俊得很!
外头的天气很冷,他穿得却不多。
一袭暗蓝色镶白边的长衣,没有任何装饰与花哨,酷冷的气质逼面而来,散发着一种人畜勿近的气息。
泼墨般的长发简单的用簪子束在脑后,如同上等的丝绸,垂了一缕在胸前,身后的长发笔直如剑,贴在背部,延至腰际。
漠然的脸上是鬼斧神工的容颜,深邃的鹰眸,内敛中透着隐隐的锐利,高挺俊朗的鼻子,紧抿而薄的唇,仿若荒原上的狼王,霸气而孤傲。
衬着窗外投射进来的光线,沈轻眉缓缓将视线下移,欣赏着对方英挺而颀长的身姿,宽肩,窄臀,屁股紧俏而充满弹性……
啧,果然是个极品,也不枉那个蠢胖子为了他而葬送了卿卿性命。
被沈轻眉不无猥琐的视线盯了半晌,皇甫无桀微蹙眉头,非常的不自在,正要开口打破沉默,却听地上那个浑圆如球的少年,笑盈盈地开口问他。
“……你是谁?”
11、你是我的莮宠吗?
沈轻眉问了一句,那俊酷的男人却只是微蹙眉头看着自己,目光中毫不掩饰怀疑与探究,似乎在确认她是不是真的失忆。
天地可鉴,她是真的不认得他了!
即便这个身子好像对他还留有几分眷恋和敬畏,但沈轻眉在脑海中搜索了一阵,却是毫无印象,除了在那个似假而真的梦境中,那个少女对她说的一番话。
她说原先的这个土肥圆太子暗恋他的大皇兄,甚至为了眼前这个男人而不惜扛上“断袖”的美名,哪怕他心心念念喜欢着的大皇兄,正在处心积虑地想要把他踢下太子之位,跟他抢夺储君的身份!
啧,这唱的又是哪一出冤孽情债?好像很复杂,很虐的样子啊……
理不清参不透,沈轻眉便干脆懒得想了,反正现在她才是这个土肥圆之身的主人,以前发生了什么就随着她的“失忆”一并烟消云散去吧,接下来该怎么玩就怎么玩!
毕竟是“太子”,好歹是“太子”,不仗势欺人耀武扬威,如何能平复她穿越成一个土肥圆的愤怒与怨念?!
见对方不作答,沈轻眉笑如花痴,又问了一遍。
“美人,你是谁?……是本宫的男宠吗?”
后一句话是沈轻眉为了刺激那个男人故意加的,不然他一直那么高高在上不动声色,她抬头看他,脖子也扭得很累啊!
果然,听她这么一说,男人的脸色微微一变,眸中迅速聚起几分怒气,夹杂着隐忍的厌恶。
“你不是失忆了吗?”
“对啊!本宫是失忆了。”
沈轻眉笑嘻嘻地应得干脆,好像失忆了是一件非常愉悦的事情。
本来一开始她是打算学着电视剧中的表演,露出惶恐不安,战战兢兢的样子,可是后来一看那小太监那个架势,就彻底打消了装可怜的想法。
枉他贵为一介太子,还是要自力更生,艰苦奋斗啊!
男人将信将疑:“你还记得自己是谁?”
沈轻眉两手一摊:“不记得啦!”
“那你怎么称自己是本宫?”
“别人叫我太子殿下,那我就是太子喽,不自称本宫称什么?”糟糕!难道这个朝代的太子不自称本宫吗?!哎呀,不会这么快就露出狐狸尾巴了吧!早知道她就什么都不说了!
皇甫无桀默了默,像是在考量她话中的真实性。
“你还记得什么?”
“什么都不记得了……”沈轻眉垂眸叹了一口气,终于露出了几许蛋蛋的忧桑,然而那抹忧桑也只是一闪而过,沈轻眉再抬头时,一双圆滚滚的眼睛中盛满了熊熊烈焰,如狼似虎,“话说你别光问本宫啊,你还没回答本宫的问题呢!你是谁啊?是不是本宫的男宠?!”
比以前看着他的目光更加的炙热,更加的**,更加的淫邪!
皇甫无桀毫不怀疑,如果不是她行动不便,八成一早就扑上来了。
以前皇甫长安虽然喜欢他,可多半是小心翼翼的,偷着瞧他,而不会像现在这样明目张胆,肆无忌惮,他现在看着自己的那种眼神,就好像……要扒光了他的衣服一样!
被一个人在失忆前失忆后都执着地喜欢着,应该说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可是面对地上坐着的那个圆溜溜胖乎乎的少年,皇甫无桀是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尤其是当那个人对你意图不轨,用那种令人作呕的目光看着你的时候,就忍不住泛起一阵阵恶心。
男宠?亏他想得出来!
“难道你的脑子里,就只记得男宠了吗?”
沈轻眉眨了眨乌溜溜的大眼睛,一脸无辜,大言不惭。
“你长得这么好看,不是男宠是什么?”
“呵……”被口口声声认定为男宠,皇甫无桀却是不怒反笑,冷冷地打破对方的幻想,“我不是你的男宠,我是你的大皇兄。”
“大、大皇兄?!”
前一秒还被他那张俊美无俦的笑容迷得神魂颠倒,后一秒听了他说的话,沈轻眉瞬间脸色一暗,如坠冰窖,傻眼着瞪了他好一阵,才抖了抖腮帮子,表示不愿意相信。
“怎么可能?!你怎么可以是我的大皇兄!我不要你是我的大皇兄!我要你是我的男宠!你骗我的对不对……你一定是看我失忆了,才故意逗我玩的!”
没想到皇甫长安的反应会这么激烈,皇甫无桀冷睿的眼眸中一闪而过诧异,但很快便就恢复如常,甚而露出了几分刻意的嘲弄。
“我骗你做什么?你若是不信,随便找个人来问问就知道了。”
听他说得笃定,不由得皇甫长安不信,恰好这时候有一个宫娥端着药汤走进来,见到屋内的两人,先是朝皇甫无桀盈盈屈膝:“见过大皇子。”
继而才转向地上的肉球:“太子殿下,到时辰喝药了。”
一听到宫婢这么称呼,皇甫长安登时往后瘫倒在了地上,靠着身后的柜子一脸的失魂落魄,仿佛弄丢了什么了不得的宝贝,耷拉着脑袋沉默了几秒钟后,忽然间“哇”的一声就大哭了起来。
宫婢端着盘子正欲上前,被他这么一嗓子吓了一大跳,手头抖了下一个不稳就打翻了瓷碗,滚烫的药汁泼在手背上,烫得她下意识就把盘子丢了出去,一时间忘了前面不远站着的就是大皇子。
眼看着那瓷碗就要摔到皇甫无桀的脚边,宫婢在看清之后,立刻抓紧托板往边上使劲一挥,却是直接将整个瓷碗连带着烫人的盖到了皇甫长安的身上,烫得他浑身一颤,连哭声都暂停了。
尼玛!这待遇,特么差距也太大了吧!
沈轻眉激愤不已,在一顿之后,“哇哇”地嚎得更大声,更撕心裂肺了,双手抱着被打湿的胸口在地上打滚。
“呜呜……好烫!好疼!呜呜呜……你们都欺负我!都欺负我!”
12.你还能更恶心一点吗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知道自己闯了大祸,宫婢慌忙跪倒在地上,一下一下忙不迭地磕着脑袋,身子抖得像筛糠似的厉害,惊惧到了极点。
“你是该死。”
皇甫无桀冷哼一声,酷寒的墨眸不带一丝温情。
“来人,把这个贱婢拉下去打五十大板。”
“是!”
话音一落,就匆匆走进来两个宫人,一左一右架起犯了错的宫婢往外拖,不留半分情面。
“大皇子饶命!大皇子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大皇子饶命啊……”
宫婢惊恐万状地哭号叫唤,声音凄切到了极点,令人闻之心惊,又仿佛在嘲笑沈轻眉的哭诉过于虚假。
这样的场景沈轻眉只在电视里看到过,那些宫廷戏里的太监女婢,经常动不动就被掌嘴挨板子,但因为知道都是假的,所以不会有太大的感觉。但眼下,那个宫女却是真真正正被人拖出去受那五十大板,这种过分真实的感受,让沈轻眉不免有些心惊。
就算沈轻眉没有研究过古代宫廷的刑罚,也知道那板子绝对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就算是一个身强体健的男人,打上五十大板也得在床上躺个十天半月。适才那宫女瘦弱得风一吹就倒了,五十个板子打下来,没有当场死掉,也绝对不活了了。
这就是皇室,这就是皇宫,尊卑分明,人命如草芥。
而她即便是太子,倘若一个不小心,也有可能随时丢了性命。
想到这一层,沈轻眉慢慢开始正视起这个全新并且完全陌生的环境,这个地方充满了威胁与算计,绝对不是一个好玩或者有趣的地方,也不像它看起来那样富丽堂皇,作为一个政治中心,作为一个权力的角斗场,她这个“太子”哪怕当得再怎么荒唐,再怎么贻笑大方,也依然是某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依然那些野心勃勃之人最虎视眈眈的靶子!
意识到这样危险的处境,沈轻眉心中的千言万语,千思万绪,最终缓缓汇聚成了一句话——
尼玛!坑你姥姥的爷爷啊!
任凭那受罚的女婢在院子里叫得再怎么凄厉,皇甫无桀依然面如寒霜,无动于衷,只淡淡吩咐了宫人再去医药司煎一副药,转而回头看向坐在地上哭闹不止的皇甫长安,等她折腾得差不多了,才蹲下身,换上了难得的温和口吻。
“哭完了?哭完了就先起来,回床上把脏衣服换下,不然的话容易感染风寒。”
欸?
沈轻眉在心底咦了一声,丫这是在关心她?
见皇甫长安垂着脑袋一动不动,看样子还是在发脾气,皇甫无桀眸色沉然,面露厌色,一副不太愿意搭理她的神情,然而过了两秒,皇甫无桀还是在她面前伸了手。
“把手给我,我拉你起来。”
“呜呜……”沈轻眉像受了伤的小兽一样,扭了扭肥嘟嘟的身子,不情不愿地伸手抓上他的五指。
皇甫无桀反手握住她的手腕,暗暗发功使力,才能将大吨位的某只从地上拉起来。
见他对自己示好,沈轻眉却偏要恶心他。
这个男人,明摆着没安什么好心,不管是之前跳进冰湖里救她,还是刚才为她出口恶气严惩了宫婢,亦或是现在主动安抚她……他之所以忍住厌恶做到这种地步,大概全因为她是“太子”的缘故。出于某种原因,他不能动她,只能拉拢她。
抬眸对上那人关切的神色,沈轻眉不禁心头一动。
都说帝王之家出身的人都是神演技,这话果真不假。
如果不是沈轻眉在教父大人的调教下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根本就看不出他的神情态度有什么破绽。
确定她是真的失忆之后,皇甫无桀便就立刻收起了眸中的质疑,酷冷的性子自然不会表现得太过热切,然而比起他对待宫婢的冷血无情,能够主动“屈尊降贵”来关心他这个人人弃如敝屣的太子来,就已经足够让人感激涕零。
这个身子原来的主人本就是猪脑袋,遇上这么一个奥斯卡最佳男演员级别的高手,被他耍得团团转也就不足为奇了。
抓着对方的手腕站起身,沈轻眉使坏地一蹬小腿,在皇甫无桀来不及反应之前,整个人顺势猛地往他身上扑了过去!
皇甫无桀没料到她会直接扑过来,一个不察竟然被她扑倒在了地上。
被美女扑倒那是艳福不浅,被土肥圆扑倒,那就是天、灾、人、祸!
小说中常有的狗血接吻事件并没有发生,一来是碍于沈轻眉那肥硕圆滚的身躯和短小的四肢,像是乌龟一样攀在他的胸口,根本就够不到他的脸,二来沈轻眉也没想着要吃他豆腐强吻他,虽然丫长得是蛮帅的,但眼下就她这幅尊荣把人家给吻了……
沈轻眉不怕他会吐,就怕他吐完之后一掌拍死自己!
所以为了小命要紧,沈轻眉有色心没色胆,下不了那个嘴。
被偌大的一个体积压在身上,那张涕泪满面的、胖的连眼睛鼻子都被挤压变形的脸就那么近在咫尺地贴在胸口,刹那间,皇甫无桀的脸都绿了,强忍着才没露出作呕的表情。
捏着拳头压下把皇甫长安从身上一脚踹开的冲动,皇甫无桀深吸了一口气,仿若九死一生。
“长安,快起来……你太重了!”
嘿嘿……就是要压扁你,就是要恶心死你,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沈轻眉一边腹诽,一边扭着水桶腰,在他的身上蹭啊蹭的,同时还不忘伸手去摸他的俊脸,摆出一副花痴的表情。
“大皇兄……啊……你为什么要是我的大皇兄?!如果你是我的男宠该有多好……我一定会好好‘疼’你的……”
“滚……”眼见着皇甫长安的嘴角就要漏出口水来,皇甫无桀终于忍无可忍,咬牙切齿,“……开!”
被皇甫无桀从身上狠狠推开,皇甫长安顿时泪眼汪汪,爬过去抱住他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往他的衣服上蹭。
“呜呜……不要凶我!我只是……只是太喜欢你了嘛!明明是兄弟,明明是一个父皇生的,可是为什么,你长得那么帅,我长得这么丑……”
如果失忆之前的皇甫长安只是长得丑长得肥,花痴好色又蠢得像头猪,让人喜欢不起来之外,至少在他面前的表现还是比较乖顺,可圈可点的。
那么在失忆之后,眼前这个不仅好色,还痴心妄想染指他,八爪章鱼一样扑上来缠着他又摸又抓的死胖子,就实在恶心的让人恨不得一脚踹死他了!
从小在深宫内院长大,皇甫无桀的忍耐力自是超乎常人,然而从来没有那一刻,他像现在这样崩溃。
崩溃得想要杀人!
就在皇甫无桀怒火攻心,即将动手酿成惨案的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明晃晃的身影从门口飘摇着闪了进来,一开口就说了句很过分的话——
“皇甫长安,你还能更恶心一点吗?”
13、是不是本宫最丑?
皇甫长安,你还能更恶心一点吗?
还能更恶心一点吗?
更恶心一点吗?
恶心一点吗?
吗?!
卧槽!这谁啊?嘴巴这么阴毒!
知不知道他这话说得有多伤人?要是换成心理承受能力脆弱一点的家伙,还不打击到直接去跳河?
循着声音,沈轻眉一边吐槽,一边抬头看向来人。
背着光,一眼看过去不甚清晰,只能看到那人一袭橘色长袍,跟皇甫无桀一样不怕冷,薄薄的一层,走起路来衣摆飘摇,步履生风。
皇甫无桀冷哼一声,一刻也无法再呆下去了,不然他真的会忍不住把皇甫长安掐死!
只见他大步流星地从来人身边擦肩而过,气得连招呼都没打上一个。
皇甫无桀约莫一米八七的样子,来人比他稍稍矮了一些,却也足够修长英挺,只稍稍比皇甫无桀瘦削了两分。
等他走近了两步,沈轻眉才看清他的样貌。
这一看之下,又是免不得心生不平!
尼玛,又是一枚帅哥,比起表情酷冷的皇甫无桀来,这个少年的五官更为灵活生动,龙章凤姿,精致得像是韩国偶像剧中的那些整容明星!
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像是用刀子雕刻出来似的,轮廓明朗却又不显生硬,五官长得极好,无论是拆开来看还是合并起来欣赏,都非常的完美,看起来赏心悦目很是养眼。尤其是那双剑眉之下的桃花眼,轻佻、放荡、多情,一眼望去,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
高挺而秀气的鼻子下面,嫣红的双唇微微抿起,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讽刺意味十足,却依旧魅力无限。
沈轻眉坐直身体,这个男人她还没有见过,但在皇宫之中,敢连名带姓叫她,还敢说她恶心的人,无外乎是她兄长抑或是长辈。
不过,即便猜到了他大概的身份,沈轻眉还是选择装傻买愣。
“你又是谁?敢直呼本宫的名字?”
皇甫凤麟是听说太子失忆了才赶来凑热闹的,没想到一进殿门,就看到那个沉稳酷冷的大皇兄被气得险些动手打人,不由对这个失忆之后的七皇弟“刮目相看”。
看着坐在地上那个大胖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比之前还要邋遢几分,十分之不堪入目。
又见他刚才对大皇兄拉拉扯扯纠缠不休,皇甫凤麟当即退开了两步,仿佛他是什么瘟疫似的,顿时有些后悔来看这个热闹了。
垂眸瞟了两眼,皇甫凤麟摇摇头,什么话也没说,一转身就要走人。
“喂!你这人怎么这样啊!还没回来我的问题呢?!你他妈是谁啊!”
一个个在她的寝宫来去自如,不把她这个太子当回事儿,沈轻眉不乐意了。
先前那个大皇兄还好,虽然心底厌恶她,但至少表面上还装出一副友好亲善的样子,陪她玩了一阵。
眼前这个少年,不论是言行还是举止,都过分得让人牙痒痒好吗!
一来就喷了句那么刻毒的话不说,竟然只看了她两眼就要走人?!像是游人到动物园观赏什么稀有动物似的,看到了,心满意足了,高兴的话就逗弄两下,不高兴了就直接甩手离开……特么他有考虑过动物的感受吗?
还一副嫌弃鄙夷,唯恐避之不及的架势……尼玛!他以为动物喜欢被他观赏吗?
大概是从来没有被人这么呵斥过,而且还是被一个举国嗤笑的草包呵斥,是可忍孰不可忍?
只见华贵少年走了两步,听沈轻眉一喊,即便顿了脚步回过身来,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挑,射出几分凌厉的目光。
“你说我是谁?”
沈轻眉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一双眼睛紧紧盯着皇甫凤凛俊美绝伦的面庞,几乎能发光。
“看你长得这么漂亮,十有**是本宫的男宠了……我知道你生我的气,是因为我失忆了,不记得你了,所以你怕我不再像以前那样宠你,才故意说那种话来激怒我,试图加深我对你的印象……你不要担心,其实我都明白的!还有啊,你应该对自己有自信一点,虽然你年纪小,没大皇兄那么帅,但也算是千里挑一,秀色可餐了……”
“呃……”
皇甫凤麟只觉得胸口一滞,像是有什么东西汹涌而出,就要喷出来,但一下子又喷不出来那样。
男宠?!故意刺激他?试图加深印象?应该对自己有自信一点,还……
秀、色、可、餐?!
对着那张色迷迷笑盈盈,满是淫邪的肥脸,皇甫凤麟瞬间明白了大皇兄的心情。
“皇甫长安,你还能更恶心一点吗?!”
百般厌弃万般嫌恶地丢下这么一句话,皇甫凤麟一甩袖子,头也不回地摔门而去,发誓再也不会踏入这个宫殿半步!
殿内,沈轻眉无聊地砸了砸嘴巴,有些失望,又有些失落。
尼玛!怎么又是这句话?!
来的时候是这句,走的时候又是这句,他以为他是复读机啊?!
真是没创意,连变着法子骂人都不会,肯定是因为词穷,没文化真可怜。
“太子殿下,药煎好了。”
经过刚才那么一闹,再次端药进门的宫娥就慎重小心了许多,不敢再有所怠慢。
“放桌上吧。”沈轻眉一扬手,从地上爬了起来,“刚才走出去的那人是谁?”
宫娥在来的时候就听说了太子失忆的事情,因而听她这么问并没有露出太诧异的神色,只本分地回答:“那是四皇子殿下。”
四皇子?也就是她的四皇兄了?
卧槽!
沈轻眉愤怒了!
为什么她那两个哥哥长得都那么帅,而她却这样丑?简直不可理喻!欺人太甚!
“我问你,”把宫娥招至面前,沈轻眉沉下脸色,顿然威严了几分,“我有几个皇兄皇弟,皇姐皇妹。”
“回殿下,陛下一共诞有五子四女,分别是大皇子,二皇子,四皇子,七皇子和九皇子,三公主,五公主,六公主和八公主,而太子殿下排行第七。”
“嗯……”沈轻眉摸了摸下巴,这个皇帝还算有节操嘛,没想象中那么种马,“刚才本宫见着了大皇兄和四皇兄,本宫想知道的是,在本宫诸多手足之中,是不是本宫长得最丑?”
勇士,就是要敢于直面惨淡的人森!
14、你要肥死我呀!
“这……”
宫娥顿了一顿,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启齿,暗暗地拿余光偷瞄向沈轻眉的面容,揣度着怎么回答才算是合适的,不失分寸的。
否则,一个不小心惹恼了这位喜怒无定的太子爷,她这条贱命左右不过是对方一句话的事儿。
见宫娥犹豫,沈轻眉心头一沉,已然知道了答案。
“你实话实说,本宫不会怪罪你的。”
得到沈轻眉的准许,宫娥才施施然地行了一个礼,回话道。
“奴婢进宫不足三年,见到太子殿下与各位皇子公主的机会也很少,是以奴婢也不能做出太过肯定的论断。但奴婢在宫中的这些年,多少也听闻了一些事由。据说太子殿下小的时候并不是这个样子的,只是后来慢慢才长成了这样……陛下曾经召集了全太医院的御医为太子殿下诊治,但却没有找寻到任何因由,太子殿下也曾调养了一年有余,但一直没有好转,一怒之下便就放弃了。”
宫娥不敢说出口的是,为了这件事,太医院一下子被处死了好几名御医,搞得整个太医院一度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听了这番话,沈轻眉下意识挑了挑眉梢。
不是天生的?是后天原因引起的?
从现代医学的角度上看,遗传性的肥胖症是最难治疗的,但如果排除不良基因的原因,只要皇甫长安本人没有暴饮暴食,绝对不至于长成现在这幅鬼模样——不管怎么说,这货也才十四五岁的样子好吗?连中年大叔的啤酒肚都还没开始萌芽有木有!
除去正常发胖的原因,沈轻眉也不是没想过是不是有人在她身上动了什么手脚,然而连太医院都诊治不出病症,她暂时也拿不到神马确切的证据。
摸了摸那萝卜似的手臂,沈轻眉忧郁了。
该不是这花痴因为得不到自己爱慕至极却又有着血缘关系的兄长,才会在伤心绝望之下自暴自弃吧?
天呐!
她遇到的这都是什么奇葩物种啊!
明明是全皇宫最尊贵的太子爷,却奇胖无比,暴丑至极,受尽白眼和耻笑,沦为全天下人的笑柄——
沈轻眉突然有点开始佩服起这货的心理素质了,抗打击能力太尼玛强大了,长成这样还四处蹦跶,跟准嫂子抢男人,换成是一般人早就三尺白绫一挂回炉重造去了好吗!
明明是全皇族最丑陋不堪,愚钝之至的皇嗣,随便拎出一个皇子来也要比他强上一万倍,可偏偏却是他被选中成为皇储——
沈轻眉更加佩服那个还没见过面的父皇,特么这是什么皇帝,瞎了眼才会立皇甫长安为太子吧?他不知道这么做很容易引起国家动荡吗?!
正心如刀绞着,寝宫内忽然鱼贯而入一堆宫娥,端了各式各样的菜肴摆在桌面上,五光十色,琳琅满目。
为首的宫娥见沈轻眉坐在床头,虽说听闻了他失忆的消息,但还是惯例地询问。
“太子殿下,是要将吃食送进来,还是您起身出去用膳?”
吃吃吃!吃个屁啊!
就是没看到那桌上摆着什么,光听那叮叮咚咚的声音,就知道摆了不下二三十个菜色,都说皇宫里面的吃穿用度十分的铺张浪费,还真是奢侈得过分啊!
刚吃了些点心,沈轻眉并不觉得饿,再加上得知了自己是天字一号土肥圆的噩耗,她哪里还有心情吃东西,即便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都扯了,本宫没胃口!”
“……是。”
宫娥应声退下,不消片刻,叮呤当啷地便又将菜盘子端了出去。
只还有个不死心的,双手捧着一盘点心走了进来,盈盈下跪在床头,双手高举过顶:“太子殿下,这是澜依公子特意为殿下做的蟹黄膏,是殿下您平日十分喜欢的糕点,要是就这么原封不动地退回去,恐怕澜依公子会伤心呢。”
“都说了没胃口,你都听不懂人话吗?”沈轻眉心烦气躁地挥手打掉了那盘劳什子蟹黄膏,满脸的光火,“管他什么蓝衣绿衣红衣,你喜欢吃你自己吃吧!老子都胖成这样了你还逼我吃,存心想要肥死我啊!”
不曾想沈轻眉会发火,宫娥吓得不轻,当即俯身磕头,颤颤巍巍地求饶。
“殿下息怒!奴婢不敢!”
“哼!”沈轻眉冷哼一声,“还不快滚!”
这些家伙是不懂看人脸色,还是根本就不在乎她的脸色?每次说话都要她重复一遍才肯当真,尼玛她第一遍说的那些都自动消声了吗?!
太没威信了!
皇甫长安你这个太子当得太失败了!
吩咐宫娥打扫干净地板后,一开始见到的那个小太监跟着也准备开溜,沈轻眉幽幽地开口叫住他。
“站住!”
小太监走在最后头,听沈轻眉这么一喊,自然知道她唤的不是别人,不得不转过身来请示:“殿下还有什么吩咐吗?”
“过来。”
不得已,小太监不情不愿地挪回了床边。
“你叫什么?”
“奴才名昭德,殿下以前唤奴才为小昭子。”
沈轻眉坐直身体,有一个问题她很早就想问了,但一直没有机会问出口——
“小昭子,本宫问你,为何本宫发生了这么大的意外,也不见父皇来寝宫看望本宫?”
“呃……”
小昭子虽然不十分待见这个太子殿下,但就眼下而言,他实在可怜得有些过了,失去了记忆对于皇储而言意味着什么,几乎是不言而喻的。
想到这里,小昭子不免有些潸然,皇宫里的明争暗斗他早已司空见惯,以前一直是陛下顶着巨大的压力才保住了七皇子的储君之位,可是现在……就算是陛下再怎么偏袒七皇子,情势也不见得会乐观啊!
“那是因为陛下不在宫中。”
“不在宫中?什么意思?”
“陛下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出宫一趟,短则半个月,长则二三月。”
“出宫?”卧槽!微服私访去了吗?听起来好像很先进啊!“那父皇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宫?”
小昭子摇摇头:“陛下出宫的时日长短并无定数,这回陛下已经离宫一个多月了,或许很快就会回宫,但也有可能还要再等一段时间。”
闻言,沈轻眉默然。
靠山还没回来,那么她现在在皇宫里,会不会很危险?!
“你先下去吧!”忽然想到了什么,沈轻眉开口屏退小昭子,一眼瞥见边上摆着的点心和水果,不免又加了一句,“把这些吃的都撤掉!”
妈蛋!她要减肥!她要瘦!
瘦瘦瘦!瘦成一道闪电,闪瞎那群鸟人的狗眼!
等小昭子退出寝宫合上门后,沈轻眉才抬头往四下转了一圈,抱着试探地心情喊了一声:“……暗卫何在?”
——唔,电视里好像就是这么演的!
意料之中,果然有个身影从偏僻的一角闪了出来,屈膝半跪在床头:“殿下有何吩咐?”
噗——!
竟然是个女人!好稀有!
“还真有暗卫啊……”沈轻眉砸了砸嘴巴,心情瞬间轻松了许多,至少不用担心刺客神马的了,“等等,既然你一直跟着我,那为什么在我落水那一天,你没有出手救我?”
女人一身黑色劲装,单膝跪在地上,半垂着头,看不清容貌,但从冷冽的气场上看,绝逼是个御姐型的。
“那个时候,属下被人引走了。”
“唔,”对于这样的回答,还勉强有几分可信度,沈轻眉点点头,笑着道,“本宫还以为你会说去上茅厕了呢……”
闻言,白苏忍不住抽了抽眼角,殿下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真的好吗?等陛下回来,她要怎么交代?!
比起小昭子那种明面上的太监来,显然暗卫要可靠得多,沈轻眉正准备多向她了解有关这个皇室的信息,不料门口忽然响起了一个清冷的男声。
“澜依求见殿下。”
沈轻眉蹙了蹙眉头,看向御姐暗卫:“什么蓝衣绿衣,那是谁?”
白苏淡然回答:“澜依是殿下十分宠幸的男宠。”
……哦草!男宠?!
她没听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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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本宫要立威!
死胖子土肥圆童鞋皇甫长安,竟然会有男宠……?!
沈轻眉震、精、了!
就她这模样,就她这身材,那得有多辣手摧草啊!简直是祸国殃民,残害百姓!
见沈轻眉一脸不可置信的神情,再根据她刚才对大皇子的所作所为,白苏自然而然地当她这是喜出望外的表现,便十分自觉地开口:“属下告退。”
说着,一晃眼,御姐暗卫就凭空消失在了房间内,速度快得惊人,只约莫能看清一道黑影。
沈轻眉顿然又啧啧惊叹了一声。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轻功?好腻害!都快赶得上直升飞机了!
得不到沈轻眉的回应,门外的人再次询问了一遍:“澜依求见太子殿下。”
沈轻眉表示长这么大,还从来木有见过男宠!牛郎她倒是见过不少,但包养小白脸这种事……嘿嘿,如果是包养教父大人,她花多少钱都愿意,可惜教父大人不是她能包养得起的,那厮金贵着呢!
秉着对“男宠”这类生物的好奇心,沈轻眉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找了个舒适的姿势往床头一靠,小兰花指随意地那么一翘。
“进来。”
“吱呀——”
门缓缓被推了开,随后款步走进来一个青衫紫领的少年,约莫十六七岁的样子,眉眼俊俏,面容姣好,倒不像想象中那样粉面朱唇,抑或是言笑晏晏地赶着上来讨好,那名叫澜依的男宠在走到离床头五步远的地方便停了下来,浑身散发着一种萧肃的气质。
在看清他容貌的第一眼,沈轻眉不觉心头微微跳了一跳,聚起一股难言的莫名情绪。
这个少年,长得跟她的大皇兄皇甫无桀……至少有七分肖似!
哦草,这又是要闹哪样?!
在片刻的吃惊之后,沈轻眉很快就想起来了,当初在上官婧遥那个小贱蹄子推她下水之前,曾出言羞辱过她,说她是个断袖,暗恋自己的大皇兄,不仅做出了偷看大皇兄洗澡这样的无耻勾当——其实她很费解啊,男人看男人洗澡也用得着“偷”吗?——甚至还四处搜罗跟大皇子长相相似的娈童当……咳,男宠!
看来,航空母舰土肥圆同志确实仗势欺人,辣手摧草了啊!
沈轻眉抬眸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个少年的样貌确实很不错,不论是五官还是整体轮廓,都有那么几分皇甫无桀的影子,尤其是那一双冷酷无温的眼睛,跟皇甫无桀瞧着她的时候,简直就是如出一辙啊有没有!
泥煤啊!其实她很怀疑那不是特性而是共性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那小蹄子不是说她找的是娈童吗?眼前这货一看就比她年纪大,特么也能叫“童”吗?装嫩不是这么装的好伐!
沈轻眉还没开口,就见男宠小骚年澜依屈膝跪在了床前,俯身趴在地上,十足的请罪架势。
“澜依有罪,恳请殿下责罚。”
沈轻眉靠在床头,完全没有要去扶他起来的意思,也没让他起身,只随口反问:“责罚?你犯了什么错?”
澜依长伏于地,没有太子爷的赦免不敢起身,然心下已有几分不太好的预感。
这要是换做以前,太子殿下心疼他还还来不急,平日他在东宫受尽隆宠,俨然有“太子妃”的权势,太子几乎每天都要召见他。可是自从她落水失忆之后,就彻底将他忘了个一干二净,别说是召见他,甚至下令不许任何人踏进寝宫半步。
他的恩宠全是太子爷给的,倘若太子再不把他放在眼里,那么他在皇宫里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
所以,他才特意做了太子平素最爱吃的蟹黄膏让人送了进来,想要试探太子在失忆之后,是否有很大的变化。
没想到,太子不仅没有吃他做的蟹黄膏,直接就挥手打碎了瓷盘,甚而发怒把那个宫女从寝宫轰了出去。
对于这样的状况,澜依表示很惶恐,危机感骤然上升了一千倍。
思来想去,他最终决定主动请罪,以便借此机会探看皇甫长安是否真的对他毫无印象,是否真的不再眷恋她所求而不得的皇兄,是否真的不再贪恋男色?
“自殿下落水之后,便再没召见澜依,澜依心忧殿下却不得见,这才令宫人送了殿下平素喜食的点心进来,不想却因此惹恼了殿下,这是其罪之一。听闻殿下三日未进食,只在早膳食用了些许,澜依不能照顾好殿下的饮食,致使殿下食而无味,不可饱腹,这是其罪之二。殿下未曾召见澜依,而澜依却因思念殿下情切,擅自叨唠殿下,这是其罪之三……”
这男人的声音虽然好听,然而听他林林总总列了这么一大堆,沈轻眉不免觉得这货太过鸡婆,远不如那个四皇兄一句“皇甫长安你还能更恶心一点吗”来得言辞精炼,意味深远!
要是宫里面的人个个像他这么说话,沈轻眉烦都要烦死了,他说了这么一大堆,无非就是埋怨她不肯吃他做的蟹黄膏,艾玛……
尤其是听到最后那句“微臣却因思念殿下情切”,沈轻眉忍不住就乐了。
什么叫睁眼说瞎话,这就是典范!
比起皇甫无桀那个原型,这个仿制赝品不仅在容貌上稍有逊色,在演技这方面,更是远远不及——
一句话,这马屁拍得太过了!
也只有皇甫长安那个傻蛋,才会自我催眠地把他的话信以为真,还跟个宝似的宠着这个口是心非的家伙。
所以,沈轻眉决定。
既然这货自己送上门来,那么她就不客气了——
太子翻身战第一回合:立威!
“放肆!”
不等澜依帅哥把话说完,沈轻眉猛地一拍床板,震怒非常!
“你算个什么东西?本宫吃不吃饭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了?!难不成本宫一天撒几泡尿也要经过你的同意吗?!”
澜依没想到太子会是这样的反应,不由脸色一变,却是没有像宫娥那般惊慌。
“微臣不敢。”
其实他说的这番话很圆滑,滴水不漏,虽说是在请罪,但字字句句都建立在对太子爷无微不至的“关怀”上,一般情况下,轻易不会得罪人。
可惜,他运气不好,恰巧撞在了枪口上,而且沈轻眉通常不走寻常路,能耍流氓解决问题的时候,都不喜欢废话太多。
“你不过是个男宠而已,没有本宫的恩宠连屁都不是!”
“殿下教训的是。”
“本宫最讨厌自作主张的蠢货了!别以为本宫落水失忆了就当本宫是脑残,自行去领二十个板子吧!下回若是再犯,本宫定不轻饶!”
“谢殿下责罚,澜依谨遵教诲。”
自始至终,那少年伏在地上一动不动,脊背挺直,看着颇有傲骨,不像是随随便便就会给人当男宠的料子。换成那种酷帅狂霸拽的总攻也就罢了,摊上土肥圆一枚,连沈轻眉都觉得完全没有屈从的必要好吗!
枪打出头鸟之后,沈轻眉本以为可以就此打通咸鱼翻身的康庄大道。
不曾想……
她太不了解情势,太不熟悉行情,太过低估男宠军团的阵仗了!
澜依受命领走的那二十个板子还没落下,太子寝宫门口就跪倒了一大片美少年——
这回真是的娇滴滴,水嫩嫩,假一赔十,买一送一的漂亮男孩子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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