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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逃亡路上(中)

    刘半仙支支吾吾半晌说不出话来,陈浩然抬起头向他眨了眨眼睛,刘半仙慢慢的镇定下来,勉强说道:“师……师弟免礼。”陈浩然道:“请师兄到这边来说话。”说完,把刘半仙引到刚才自己坐的桌子旁,给刘半仙恭恭敬敬的倒上一杯酒,笑道:“二师兄说,大师兄这次去金山寺定会被主持法海老和尚缠住了下棋,恐怕要迟些回来,所以就带着几位师兄拿着礼物先去了峨眉,留下我在这里等候大师兄。大师兄果然迟到了,难道真的是被那个法海给缠住了吗?”

    刘半仙瞪了陈浩然半晌,才结结巴巴的说道:“是……是啊!法……法海这老和尚输了一盘又一盘,却总不死心,所以才耽搁了。”陈浩然哈哈一笑道:“果然如此,去年这老和尚把自己的法宝钵盂、禅杖都输给了师兄。今年还要用金山寺的镇寺之宝万年rǔ液来打赌。不过我看今年师兄虽然是赢了,碍着师父的面子,也不会要他这镇寺之宝吧!”刘半仙渐渐的进入了角sè,点头道:“什么镇寺之宝,我不稀罕的,不过,这老和尚欠了我一个人情。”

    陈浩然微微一笑,话题一转道:“这次峨眉掌门绝灭师太亲手写的请柬,提前了两个月就送到了茅山,比他们金山寺要早得多,咱们茅山派也算是很有面子了。”刘半仙道:“那当然,到了江浙一带,就要以咱们茅山派为尊了。”陈浩然又道:“这次如果不是师父要修炼大神通,脱不开身,恐怕就要亲自去峨眉山了。不过,派大师兄去,也算是给足她们面子了。”刘半仙顺着陈浩然的语气,哼哼道:“是啊!是啊!给足她们面子了。”

    陈浩然又道:“这次师父虽然不能去,不过据说为了送礼,师父亲自出手炼器,以咱们茅山的炼器神通,这次去峨眉的礼物可是不薄吧?”刘半仙看着陈浩然的脸sè,说道:“是啊!师父亲自出手,炼了一件上等的法宝……”陈浩然在桌子下面轻轻的用脚踢了刘半仙一下,刘半仙“啊!”了一声,说道:“是一件上等的通灵宝器……”陈浩然又在刘半仙的腿上轻轻踢了一下。刘半仙连忙改口道:“是十件……”还没说完,陈浩然却“啊!”的一声站了起来,叫道:“我的天哪!是十件通灵宝器吗?”陈浩然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旁边的桌子,只见那七八个人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般,心中暗自冷笑:“这几条鱼儿快上钩了。”

    陈浩然端起酒杯笑道:“师弟敬大师兄这一杯酒。”刘半仙喝了这杯酒,装模作样的笑了笑,说道:“师弟有什么话尽管说,你我兄弟情深,不必客气。”陈浩然笑道:“师弟我确实有一个小小的心愿。”刘半仙一挥手,道:“师弟尽管说,只要是大师兄能办得到的,绝不推托。”陈浩然笑道:“这次去峨眉,倚着咱们茅山派的礼物可是大大的露脸,我想以大师兄和咱们茅山派的面子,向那绝情老尼提出一点要求,她是断不能拒绝的了。”刘半仙哈哈一笑道:“师弟相中她们峨眉派什么好东西了,就是想要她们的镇山之宝,只要是我开了口,她们也要给我这个面子。”陈浩然道:“我听说,峨眉派有一种叫做什么草来着,对修炼大有益处,还请师兄在绝灭师太面前美言几句。”刘半仙道:“是长生草吧!”陈浩然连连点头道:“是,是,就是长生草。这种仙草稀罕得很,只有峨眉山上才有,而绝情老尼又特别的吝惜,所以就是万两黄金也买不到一株。”刘半仙又是大手一挥,道:“没问题,只要是我开了口,这老尼少说也要送上几十株。到时候,全都给你,反正我也用不上。”陈浩然笑道:“以师兄的修为,那里还用得上这些低级的宝物,师弟在这里多谢师兄了。”说完,深深的做了一个揖。

    二人又闲谈了几句,陈浩然看到火候已经差不多了,又怕言多有失,便拉着刘半仙回到了房间。回到房间,陈浩然微微一笑道:“大师兄可好啊!”刘半仙连连摇头,做揖道:“不敢当,不敢当,折杀老道了。”陈浩然又道:“母亲大人向您问好呢!”刘半仙吓得双膝一软,差点跪在地上,颤声道:“上……上仙也来了么?”陈浩然心道:“看来这老道还不知道母亲出了事。”于是,微笑道:“母亲没来。”刘半仙的心顿时落了下来,道:“上仙没来吗!”陈浩然点点头,又道:“不过,母亲已经算到了你在这里,让我在这里等你,和你做一件事。”刘半仙的心又提了起来,道:“什……什么事?”

    陈浩然笑道:“这事你刚才已经做了一半了,一会儿,会有人找上门来,还请刘道长把大师兄的角sè演完。”刘半仙连连点头道:“没问题!没问题!”陈浩然又道:“如果刘道长有时间的话,还请刘道长跟我去一趟峨嵋山。”“峨嵋山!这……这……”一听到要去千里之外的峨嵋山,刘半仙立刻面露难sè。陈浩然微微一笑,从怀里拿出了刘半仙的那柄短剑。看到短剑,刘半仙的眼睛都直了,陈浩然道:“如果刘道长辛苦了这一趟,这柄短剑自然完璧归赵。”刘半仙急道:“此话当真。”陈浩然笑着点点头。刘半仙咬咬牙,点点头道:“好,就和你去一趟峨眉山。”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陈浩然走过去,打开门,只见大堂之中的老者和那个叫做阿康的汉子站在门外。陈浩然心中一喜,脸上却不动声sè,说道:“两位是……”那老者双手抱拳,拜了一拜,说道:“我是灵兽山庄的庄主——谢长坤,这位是我的侄子——谢康。”陈浩然点点头道:“两位有什么事情吗?”谢长坤道:“请问二位是茅山派的高人吗?”陈浩然笑道:“我只是茅山派的小弟子,算不上什么高人,不过,我这位大师兄在修真界倒是有些名气。”谢长坤道:“请问二位高姓大名?”陈浩然道:“我姓刘,我这位师兄姓陈,你们到底有什么事?”

    谢长坤道:“我想拜见一下陈仙人,有一件事情相求?”陈浩然摇摇头道:“我大师兄不喜欢见外人的”。谢长坤掏出来一锭黄澄澄的金子,小声道:“还请小师父通融一下。”陈浩然掂了一下金子,足有十两之重,笑道:“我去通报一下,不过,师兄能否见你们,还看师兄的心情了。”谢长坤连连做揖道:“多谢,多谢。”

    陈浩然走到里面对刘半仙大声道:“大师兄,有几个灵兽山庄的人,想求见你。”说完,向刘半仙摇摇头,刘半仙大声道:“什么灵兽山庄,没听说过,不见。”陈浩然又道:“这些人看起来老实忠厚,又好像确有难事,而且,刚才我一时间心软,便答应了他们。”说着,向刘半仙点点头,刘半仙便道:“啊!既然师弟答应了他们,我就给师弟一个面子,让他们进来吧!”

    陈浩然走到门口,将谢长坤二人引了进来。谢长坤走到刘半仙身前连忙跪拜了下去,说道:“拜见陈仙人。”谢康看到叔叔跪了下来,也连忙跪了下去。刘半仙也不还礼,大刺刺的坐在那里,说道:“你们有什么事,快说吧!”刘半仙越是倨傲,谢长坤二人越是恭敬,也不敢站起来,跪着说道:“刚才在大堂之中,我听到陈仙人似乎和峨眉派绝情师太很熟,所以想有一个不情之请。”刘半仙道:“绝情师太和我很熟的,你们是不是想求她什么事啊?”谢长坤道:“我有一个侄女叫谢灵,今年只有一十三岁,聪明灵秀,想拜在峨眉门下,只是没有合适的人帮忙引荐,所以,想请仙人帮忙引荐。”

    刘半仙呵呵一笑道:“这事简单……”正说着,抬头一看,见陈浩然正在摇头,连忙改口道:“可是我不做这样的事,谁知道你们是不是邪魔妖道,我可不想惹上一身的麻烦。”谢长坤连声道:“我们灵兽山庄已经传承了几百年了,身世清白的很,道长打听一下就可以知道的。”刘半仙摇头道:“那也不成,跟你们这些小门派打交道,半点好处也捞不到,只会惹上一身的麻烦。”谢长坤拿出一个包裹道:“这是我们门派秘传的丹方炼制的灵丹,叫安神丹。虽然不是用来修炼的,可是安神养身很有灵效的,在修真界有一些名气的。这也是我们去峨眉派的贡礼,还希望仙人笑纳。”刘半仙眼睛一亮道:“安神丹么,很好啊!”抬头看陈浩然还在摇头,只好大声道:“以我的修为还在乎你这点丹药吗!快走吧!送客。”说完,眼睛一闭,不再说话。

    谢长坤不敢再求,只是拜了拜,便退出了房间。陈浩然将二人送出了门外,谢长坤把包裹递给陈浩然,陪笑道:“这灵丹虽然陈仙人不稀罕,公子还是用的着的,就请公子笑纳了吧!”陈浩然推辞一下,将包裹接了过来,笑道:“我虽然收了你的东西,可是,我大师兄脾气很大的,我说服不了他的。”谢长坤沉吟了一下,说道:“我听说,你们茅山派的每一位弟子都有师门传下来的一把本命剑,不知是真是假?”陈浩然笑道:“你不相信我们么?”谢长坤连连摇头道:“哪里的事,公子多心了。”

    陈浩然笑道:“这话如果和我大师兄说了,他定要大怒,说不定会一剑斩了你们,不过,我的剑倒是可以借你一观。”说完,把刘半仙的短剑递给了他们。谢长坤接过短剑仔细的检查了一翻,把短剑递给了陈浩然,说道:“得罪了,得罪了。”接着,转身对谢康说道:“把那东西拿出来吧!”谢康从怀里拿出来一个包袱,打开包袱,是一个被黄绸缎密密包裹的长条事物,在打开黄绸,是一个长条盒子,盒子十分的jīng美。谢长坤打开盒子,把盒子递到了陈浩然面前,郑重其事的说道:“公子请看”。陈浩然向盒子里一看,不由得吃了一惊,道:“这……这是什么?”

第八章 逃亡路上(下)

    原来盒子里是一个只有满月大的婴儿,这婴儿白白胖胖,五官四肢都十分的清晰,只是双目微闭,仿佛正在酣睡。看到陈浩然惊奇的样子,谢长坤微笑道:“公子不必惊慌,这不是什么婴孩,这是一株长成了人形的人参。”陈浩然仔细一看,这婴孩的头上和手脚之上长了许多细细的根须,而且身上散发着草木的清香。陈浩然笑道:“草木也可以修炼成妖,开启灵智,你这人参不会已经变成了参妖了吧?”谢长坤摇头笑道:“草木确实可以成妖,不过时间太长了,谁也没有见过。据说人参修炼成为参妖需要万年之久,我这株人参虽然形成了人形,可是只有两千年的时间,离着开启灵智,能跑能跳还远着呢!”

    陈浩然“哦”了一声,失望的说道:“已经长成了人形还需要那么久么!”谢长坤以为陈浩然瞧不上这株两千年的人参,急忙道:“公子不要小看这株人参,这两千年的人参在修真界可以算得上是一件宝物了。”陈浩然笑道:“这人参很宝贵吗?”谢长坤点头道:“那当然,刚才公子和神仙在大堂里交谈,提到金山寺和峨眉山都有他们的镇山之宝和镇寺之宝,那么这株人参可以算得上我们灵兽山庄的镇庄之宝了。”陈浩然笑道:“这株人参到底好在哪里呢?”谢长坤道:“这千年以上的人参在人世间十分的罕见,普通人用了可以续命接气,起死回生。咱们修炼之人用了,无论是练气阶段还是筑基阶段都可以平添十年的功力,就是结丹以后的强者也可以强身健体,对修为大有补益。”

    陈浩然一面把人参盒子放在手中把玩,一面笑道:“果然是好东西啊!”谢长坤拱手行了一礼道:“还请公子把这株人参献给神仙,我想陈神仙一定会用的上的。”陈浩然笑道:“好吧!我再劝劝大师兄,你们在这里等候。”说完,转身走进了屋内。谢长坤在门口细听,只听到陈神仙的声音“这些无名小派,理他们作甚。”接着是公子一阵细细的低语声,那陈神仙“啊!”的一声,又过了一阵,只听那个陈神仙道:“真是麻烦,看来我只能是勉为其难了。”

    接着陈浩然从屋里走出来,笑道:“我大师兄已经答应了,到峨眉派之后,为你们引荐。”谢长坤惊喜万分,连连拜道:“多谢陈神仙,多谢公子,咱们这一路同行,我这就去准备。”陈浩然笑道:“我大师兄脾气古怪,不喜欢和人交往,你需要备一辆空车,让我大师兄在里面修炼,不要让人打扰。”谢长坤连声道:“好说,好说,我这就去准备。”

    第二天,陈浩然和刘半仙便跟着灵兽山庄的队伍出发了。陈浩然骑马,而刘半仙这一路之上不是在车里,就是在房间里,几乎不露面,连水饭都由陈浩然送进车里。谢家的几个人被谢康告知,这陈神仙法力高强,脾气古怪,且在修炼一项大神通,千万不可打扰,否则,会有xìng命之忧。这一路之上,谢家人连看一眼刘半仙都要战战兢兢,更不要说上前攀谈打扰了。不过,这位刘姓的公子倒是和蔼可亲、平易近人,一路上和众人谈笑风生,很快便和众人打成了一片。

    陈浩然看到灵兽派这次去峨眉山,用两辆大车拉了不知什么,还需要人定时的去喂食草料,便笑问是些什么东西。谢长坤便带他到车旁观看,原来是一些飞禽走兽,有鹿、鹤,兔子之类的。谢长坤叹息道:“我们灵兽山庄几十年前最强盛的时候,在修真界是很有名气的,那时候我们培育的品种主要是豺狼虎豹和各种毒物。这些经过驯化的灵兽虽然神志未开,却有很强的战斗力,所以,深受各地的修真者的推崇。可是,近些年,山庄之中人才凋零,强力的灵兽纷纷绝种,只能培育一些鹿马之类的玩物了。”

    谢长坤又道:“这次去峨眉山带的这些鹿鹤之类的灵兽,也不过是给峨眉山做些装饰,给峨眉山的女弟子作为玩物罢了,不是真正的礼物。”一旁的谢灵已经和陈浩然混得很熟了,此时便笑道:“虽说咱们没有稀有的灵兽,咱们不是抓了一只小怪物吗!谁也认不出它是什么灵兽,不如让公子和陈神仙给咱们辨认一下。”谢长坤斥道;“小孩子家,胡说什么,人家神仙哪有功夫给咱们辨认这些玩物。”谢康插话道:“这小东西很奇怪呀,咱们藏人参的药园很隐秘的,不但有人昼夜的把守,还有阵法布在周围,连一只老鼠也钻不进去的。可是这小东西居然没有惊动任何人就进去了,等咱们发现的时候,让咱们大大的虚惊了一场,以为它把咱们的人参吃掉了,可是仔细一看,它不过是在倚着人参睡觉而已。”谢宁也道:“这小东西确实奇怪,不但我没见过,连饲养灵兽几十年的老人也没见过,后来又查阅咱们灵兽山庄的万兽谱也对不上号。但是,它身上的灵气波动很弱,不像是什么强大的灵兽。”谢灵也笑道:“何止是不强大,还懒得很,一天就是睡觉,谁也不理,我给他起了一个名字,叫瞌睡兽。”

    这时,陈浩然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笑道:“真的有这样的事吗?”谢长坤笑道:“确实是这样的,不过我看这小东西没什么用处,所以,把他一块带了来,打算送给峨眉派的姑娘们做玩物,公子好奇的话,可以看一看。”说完,让阿康从车中拿出一个铁笼来,打开盖子,让陈浩然观看。陈浩然边看边笑道:“可别让它逃掉了”。阿康笑道:“它才不会逃呢!一天除了吃喝便是睡觉。”

    陈浩然仔细看着小兽,只见它毛茸茸的,只有巴掌大小。乍一看,像一只狐狸,可是脸庞却长得和人十分的相像,两只金sè的大眼睛十分的灵动。这小兽好像感觉到了什么,眼睛从左到右的转了一圈,最后定在陈浩然的身上。它慢慢的爬出笼子抓住陈浩然的手臂,不停的用鼻子嗅着,似乎十分喜欢陈浩然身上的气味。周围的人都看呆了,谢灵笑道:“这小家伙这些天谁也不理,却想不到,和公子如此有缘分”。

    陈浩然不知怎地,一见到这小东西,就发自内心的喜欢。本想立刻和谢长坤讨要,可是随即心中一动,暗道:“这里没有人认得它,我如果立刻向他讨要,他定会以为这是什么珍贵的灵兽,到时候推三阻四的反倒麻烦,不如这样……”陈浩然上下左右仔细的看着这个小兽,口中一言不发,脸上却露出凝重的表情。谢长坤吃了一惊道:“公子,这小东西有什么来历吗?”陈浩然摇头道:“我也不敢确定,不过,这样东西有些像我师父说过的一样东西。”谢长坤道:“什么东西?可有害处吗?”

    陈浩然摇头不答,却反问道:“这东西出现之前,你们山庄周围可曾出现过大的灾祸,以至于死过很多人,像瘟疫之类的。”谢长坤皱着眉头道:“没有,我们山庄的地点虽然偏僻,但是从来没发生过大的瘟疫。”陈浩然疑惑道:“这就怪了,如果真是那东西周围应该有死人。”谢康结结巴巴的说道:“离……离山庄不远的地方有一个乱坟岗,很多穷苦人死了,没钱埋葬,都胡乱埋在那里。”陈浩然点头道:“这就对了,师父说过,有一种小兽叫yīn魂兽。专门依靠死人的yīn气而生,它到哪里,就会把晦气带到哪里,样子嘛!与它很像。不过我还要请教一下大师兄才能确定。”

    陈浩然提着笼子走到刘半仙的车前,与车内的大师兄嘀咕了一阵,一脸严肃的回到谢长坤面前,说道:“大师兄说了,这东西就是yīn魂兽。”谢长坤惊道:“真的是吗?难怪庄子最近坏事不断,原来都是它惹的祸。我还要把它送给峨眉派呢!哎呀呀!要不是小兄弟,险些闯了大祸呢!”谢康在一旁道:“快将它杀掉或丢掉吧!”陈浩然连忙摇头道:“不可,万万不可,这东西为什么叫yīn魂兽,就是因为它yīn魂不散的意思。丢掉或杀掉,晦气就永远留在你们这里了。”谢灵急道:“那……那可怎么办呢?”

    陈浩然叹了一口气道:“这东西只能靠法术来驱除,咱们都不行的,只好让我再求一下大师兄了,让他来解决这个难题。”谢家的人自然是千恩万谢。当晚陈浩然回到房间,拿出来小兽,想起白天的事心中还在暗自好笑。这只小兽看到陈浩然,一改以前慵懒的样子,上串下跳十分的活跃,还不时的做出各种各样的鬼脸。陈浩然抚摸着它的绒毛心中也十分的高兴,笑道:“小家伙,毛绒绒的,以后就叫你毛毛吧!”此后一连几rì,陈浩然白rì赶路,到了晚上训练毛毛,而对谢家的人美名其曰作法去除yīn魂兽身上的晦气。这毛毛十分的聪明,稍加训练,很快就能明白陈浩然的意图。

    众人行了二十几rì,道路两侧的平原湖泊渐渐减少,而丘陵起伏,山势也是rì渐险峻。众人便弃马改舟,沿着江水逆流而上,谢家雇了四艘大船,专门为陈浩然和刘半仙两人设一艘船,以供二人清修之用。又走了十几rì,江两侧的山势危陡,崖壁侧立,仿佛刀劈斧削一般,一直生活在平原城市的陈浩然那里见过这种景sè,不由得暗暗咋舌。这一rì,大船正在湍急的江上行使,忽然从峭壁之后,渐渐露出了一巨大的山峰的峰顶,这座山峰远超诸峰,山势巍峨,漫山碧翠,山顶之上,云雾缭绕,仿佛连接到了天上一般。

    舟子告诉陈浩然这座山峰,便是峨眉山了。当晚,谢长坤便来告知,今晚在舟上住上一晚,明rì一早,上岸骑马,离峨眉山只有一rì的路程了。接着,谢长坤又说了一些如何拜山,如何请陈神仙引荐之类的话,陈浩然含笑一一答允。待到谢长坤兴致勃勃的离开了,刘半仙苦笑道:“公子到底什么时候归还老道的剑,放老道回去啊!”陈浩然道:“明rì到了峨嵋山下,我自然有办法让你拿剑走人。”到了晚上,陈浩然盘算了一下明rì的计划,就沉沉的睡去了,月光倒映在江面上,波光粼粼,十分的静谧,忽然,几个黑影出现在船队的四周,看起来十分的诡秘。

第九章 遇袭救人(上)

    陈浩然进入到一个很香甜的梦中,又回到童年时代,在一个chūn暖花开的rì子,和父亲、母亲一起到郊外踏青。父亲是那么的年轻英俊,母亲是那么的美丽温柔,天空是碧蓝的,河水哗哗的流淌着,青绿的草地上点缀的星星点点的小花。父亲放起风筝,大步的跑在前面,自己尖声笑着跑在后面,远处的母亲笑得弯下了腰。忽然间,雾气包围了自己,母亲父亲都不见了,雾气是红sè的,像血一样的黏稠。雾气中影影绰绰的出现的很多的人,有丫环,厨子,小厮,他们的眼神冰冷冷的,仿佛死人一般,唯独不见了父亲母亲。陈浩然大声哭泣着,叫喊着,忽然又从雾气中飞出了许多蜂子,这些蜂子围住陈浩然,用长长的毒刺蜇在陈浩然的脸上,脸上的刺痛让陈浩然一下子惊醒了过来。

    陈浩然一个机灵醒了过来,只见毛毛正半蹲在自己的枕头旁边,用爪尖刺着自己的脸,同时,吱吱的叫着。陈浩然心中一惊,自己自从家中发生变故以来,这一路之上,睡觉都是非常的轻,今天怎么会如此的沉睡。陈浩然摸摸脸上,还留着刚才梦中流出的泪水,同时船舱之中弥漫着一股香甜的味道。毛毛伸着指头向外舱指着,又吱吱的叫了起来。

    陈浩然睡在内舱,外舱是刘半仙睡在那里。陈浩然掀开内外舱之间的帘子,吃了一惊。只见一股指头粗细的黄烟,像蛇一般从舱门处钻了进来,舱中香甜的味道,也是这股黄烟带来的。黄烟到了鼾声如雷的刘半仙处,分裂出来一个岔头。像一条双头蛇一般,一股黄烟钻进了刘半仙的鼻孔,另一股黄烟向内舱钻了过来。

    陈浩然看到已经无法从舱门中出去了,立刻拔出短剑,守在内舱的门口。黄烟进来后,陈浩然挥动短剑,立刻将黄烟斩成了几段。谁知道,这黄烟仿佛蚯蚓一般,被斩成几段的黄烟,每一段都好像有灵xìng一般,弯曲游动着,向陈浩然袭来。陈浩然大惊,不敢再用剑斩,只得连连后退。后退了几步,后背“嗵”的一声,顶在了舱壁之上。正在束手无策的时候,毛毛又吱吱的叫了起来,用爪尖指着陈浩然的腰间。

    陈浩然心中一动,腰间只有谢长坤送给自己的那株人参。陈浩然收起短剑,从怀里拿出人参,堵住口鼻。一股淡淡的清香吸进了肺中,立刻jīng神大振,刚才的困倦一扫而光。这回,这些黄烟好像遇到了克星,在陈浩然周围打着转,却不敢越雷池一步,似乎对人参的香味十分的惧怕。又过了一会儿,突然,舱外传来了一声轻轻的哨响。

    陈浩然从舱壁的缝隙之中向外望去,只见月光将河岸旁照得十分的明亮,在岸边的沙地上,站着四个黑衣人。一个黄sè的葫芦被摆放在地上,一个黑衣人,正围着葫芦绕着圈走,口中还在小声念着咒语。从葫芦里正飘出一股黄烟,黄烟直奔船舱而来,在途中分成几股,每一艘船都有一股黄烟钻了进去。

    这时,外舱之中又有动静,陈浩然连忙向外舱看去,只见黄烟正在原路的退回。而刘半仙已经站了起来,双目微闭,口中还在轻声的打着酣,而身体却一步一步的跟着黄烟向外走去。陈浩然心道:“留在船舱之中,定会被那几个人发现,自己不会法术,怎么斗得过他们,不如如此……”陈浩然也学着刘半仙的样子,微闭着双眼,打着酣,跟着袭击自己的那股黄烟一步步的走了出去。

    走出船舱,到了河岸边的沙地之上,只见船舱之中的人都走了出来,连舟子船工都不例外。每一个人都如同刘半仙一样还在睡梦之中。待到舱中的人全部的出来,几个黑衣人进到船舱之中搜索了一番,将所有贵重的物品全部的拿了出来,自然也包括谢家要进贡的礼物。然后,一个黑衣人举着葫芦走在前面,众人好像木偶一样跟在后面。陈浩然用眼睛的余光偷偷的看着这几个黑衣人,只见这几个人虽然身著黑衣,但是头上绾着道髻,高鼻深目,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道人。

    众人跟着黑衣人,走在山中的小路上。小路崎岖不平,众人跌跌撞撞的走了两个多时辰,翻过了一座大山,地势平坦了一些。又走了一会儿,道路突然宽广,这条小路连通着一条大路。众人沿着大路又走了一阵儿,黑衣人突然拐到了路旁的密林之中,密林之中有一座破败的大庙。黑衣人领着众人走到庙宇之中,陈浩然见到庙内门窗腐朽,佛像均已经倾倒,供桌和地上积满了鸟粪尘土,原来是一座废庙。

    黑衣人敲了一下葫芦,只听得一阵“噗通”声响,众人都躺倒在地,陈浩然也依样躺在地上。只见,那个黑衣人把葫芦放在供桌上,接着从供桌之下,拖出几个大铁箱子。其余三个黑衣人把船舱里的东西按着金银、法宝和药材分类放到几个箱子之中。只听一个黑衣人说道:“咱们这次弄到的人虽然多,可是却没有什么好东西,看来也是一个穷困潦倒的小门派。”那个放葫芦的黑衣人说道:“一会儿再搜搜他们身上,有些门派将最贵重的东xī zàng在身上的。咱们有的是时间,引魂香的效力是很强的,他们到了明天也不会醒来。”一个黑衣人又道:“咱们没弄到什么好东西,也不知道五师兄怎么样?要是他们还是像上次那么运气好,咱们可没法子向大师兄交代了。”拿葫芦的黑衣人冷哼了一声道:“我就不信,老五回回都有那么好的运气。”

    这时,庙门外突然一个人哈哈笑了一声,说道:“四师兄,这回你可猜错了,我又捞到了一网大鱼。”这人边说边走进了庙中,陈浩然斜眼看去,只见是一个瘦高的黑衣道人,这人也如同前几人一样,高鼻深目,脸上留着络腮胡子。这人进来之后,除了那个四师兄之外,另外三个黑衣人一起躬身行礼道:“五师兄好”。五师兄点点头,向着四师兄笑道:“四哥,你看。”说着,举起手中的葫芦,向庙内引去。

    只见七八个女子,排成一列,摇摇晃晃的走了进来。这群女子之中还有两个穿着僧袍戴着尼帽的尼姑。一个黑衣人笑道:“五师兄捞到的不是一网大鱼,原来是一网美人鱼啊!”四师兄冷笑道:“恭喜五弟啊!这一网居然捞到了峨眉派的弟子,真是幸运啊!”五师兄得意的笑道:“也是凑巧,这些峨眉派的弟子在山下客栈歇宿,不知为什么竟然分成两伙吵了起来,吵得正欢,居然没有发现我们引魂香的味道,被我偷袭的手,哈哈!哈哈!”这五师兄得意的笑了几声,指着这群女子中的两个说道:“哎!就是这个高个和这个圆脸吵架,便宜了我们,要不然,以她们峨眉派的修为,要想把她们一网打尽却要费些手脚。”

    一个黑衣人上前凑趣道:“这个高个的和这个圆脸的也是这群女子中长得最好的两个,四师兄和五师兄一人一个,今晚就在这里和她们圆了洞房。”五师兄摸了摸高个女子的脸,笑道:“这样的话我就成了峨眉派的女婿,咱们也算是半个峨眉派的人了。”几个黑衣人一起猥亵的笑了起来。五师兄笑了一阵儿,突然脸一板,说道:“这是玩笑话,这群女子还是要先交给大师兄,等大师兄亲近完了,才轮的到咱们。”四师兄酸溜溜的说道:“你这份大礼送上去,以后恐怕你就是四师兄了。”五师兄笑道:“四师兄过奖了,这几个女子不过是一半的大礼。她们还带了不少的仙丹、仙药、仙草,都在外面的车里,咱们还是快些搬进来吧!”说完一拍手中的葫芦,这些女子都倒在地上。四师兄将手中的葫芦也放在供桌之上和几个黑衣人一起走了出去。

    陈浩然一翻身从地上爬了起来,一个箭步跃的供桌前,拿起供桌上的一个黄葫芦,用力拔葫芦塞子。可是这葫芦需要咒语才能打开,任凭陈浩然使尽了浑身的力气,也不能让塞子移动分毫。这时,庙外传来了脚步声,陈浩然见拔不出来塞子,便拔出短剑,在葫芦的底部,狠命的刺了几下。刘半仙的这柄短剑确实锋利,居然在葫芦的底上刺出了几个小孔。一丝丝的黄烟从小孔里冒了出来,由于没用法术,所以黄烟马上消散在空中,在黑暗中看不出丝毫的痕迹。

    陈浩然刚刚躺回到原处,四师兄和五师兄便带着五六个黑衣人将几个竹筐搬进了庙中。五师兄道:“大师兄一会儿便到,咱们不必再把竹筐中的东西拿出来了,省的麻烦。”四师兄冷笑道:“不是怕麻烦,是怕我们抢了你的功劳吧!”五师兄不说话,只是嘿嘿一笑,干脆来个默认。

    一个黑衣人看到两位师兄闹得如此僵,连忙岔开话题笑道:“五师兄,这两个峨眉派的弟子究竟是为了什么才吵起来的,不会也是为了争风吃醋吧?”五师兄笑道:“那倒不是,好像是为了圣女、衣钵什么的,高个女子好像对师父选的衣钵不满意,而圆脸的女子却向着那个圣女说话,两人因为这个才吵了起来。”那黑衣人听到这两个女子吵架不是因为争男人,不由得微微失望,正想着说些别的,突然头中一晕,“嗵”的一声栽倒在地。五师兄吃了一惊道:“怎么了?”话音刚落,只见旁边的几个黑衣人“嗵嗵”几声响全都倒在了地上。五师兄“唰”的抽出短剑,指着四师兄喝道:“好个老四,你敢暗算我。”只见老四一低头,也栽倒在地上。五师兄只觉得头晕的越来越厉害,倒地之前,恍惚的看到一个俊秀少年笑嘻嘻的站在面前。

    陈浩然笑嘻嘻的看着黑衣人全部倒在了地上,这才来到供桌旁,将扎破的葫芦丢到了庙外,将另一个好葫芦挂在了腰间。接着将供桌之下的几个铁箱子全部拉了出来,拔出短剑,将箱子的锁全部砍掉,打开第一个箱子,只见里面装的全是金银珠宝,陈浩然看也不看,直接打开第二个箱子,只见里面全是丹药、草药之类的,陈浩然翻了一翻,没见到像自己人参那么好的,于是也丢在了一边,打开最后一个箱子,只见里面全是刀剑之类的兵器和各种形状的法器。陈浩然没有法力,自然对法器不感兴趣。随便拿起几柄刀剑,只觉得又大又重,使得毫不顺手。只好又丢到了一边。正在微微觉得失望的时候,只见毛毛从怀里跳到供桌下面,用爪子指着地面吱吱的叫了起来。

第十章 遇袭救人(下)

    陈浩然钻到供桌之下,只见供桌下面的土有些松软。陈浩然到铁箱里面捡了一把又长又重的剑,在供桌之下挖掘起来,挖了一阵子,听到“叮”的一声轻响,长剑似乎撞上了什么硬物。陈浩然丢掉长剑,拨开坑里的浮土,只见是一个尺许长的长条匣子。打开匣子,匣子中放着一柄匕首和一个巴掌大的圆盒。陈浩然拿起匕首,匕首外面套着发黄的皮鞘,显得十分的陈旧。拔出匕首,一股寒气扑面而来,陈浩然禁不住打了个喷嚏。只见匕首的刃是蓝sè的,接近透明,在柄上刻着三个小字“金之jīng”。

    陈浩然用匕首在铁箱子上随手划了几下,只见铁箱子仿佛薄纸一般,不费吹灰之力便割开了几个大口子。陈浩然又用匕首在那柄又长又重的剑上轻轻一切,长剑应手而断,断口十分的平滑整齐。陈浩然在空中挥舞了几下匕首,只觉得大小轻重十分的顺手,心中暗喜道:“这群黑衣孙子,知道爷爷缺一把合手的家伙,所以特意备了一把,真是乖孙子!”

    陈浩然把匕首插在腰间,又把长匣中的圆盒拿出来,只见毛毛吱吱的叫了起来,显得十分的兴奋。陈浩然心中一动,暗道:“这毛毛也不知是什么灵兽,自己一时高兴将它收养,却不料派上了大用处。不但救了自己两次,还似乎有发现宝贝的天赋,真是神奇啊!”陈浩然打开圆盒,只见圆盒之中放着大大小小十多块rǔ白sè的石头,大的有拇指大小,小的只有豆粒大小。陈浩然看到毛毛对这些石头十分的欢喜,便笑道:“你立了大功,就把这块最大的石头奖励给你。”说完,拿起最大的一块石头递给毛毛。谁知毛毛却摇着头,在盒子里取了一块最小的石头,含到嘴里,脸上露出陶醉的表情,陈浩然微微一笑将盒子放入怀中。

    陈浩然看了看一地熟睡的人,想了想,先来到刘半仙的身前。把人参放到刘半仙的鼻子前,让他嗅了几下,接着猛力的推了他几下。刘半仙慢慢的醒转过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陈浩然笑嘻嘻的脸庞,刘半仙坐起身来,向周围一看吃了一惊,只见自己处在一座破旧昏暗的大庙里,供桌上的两个火把忽明忽暗的闪烁着,周围地下躺满了人。

    刘半仙结结巴巴的问道:“我……我们这是在那里?”陈浩然嘻嘻一笑道:“我们中了坏人的埋伏,被掠到了这里。”刘半仙又吃了一惊道:“那……那坏人在那里?”陈浩然嘴向旁边一努,道:“那边地下躺着的黑衣人便是。”刘半仙吃惊道:“是你打倒了他们?”陈浩然微笑不语。刘半仙恍然大悟道:“是上仙来了吗?”陈浩然也不回答,只是笑道:“这次辛苦你了,这柄宝剑原物奉还,说着,把刘半仙的短剑递给他。刘半仙大喜过望,接过短剑激动的连话也说不出来了,只是一个劲的行礼感谢。陈浩然又笑道:“那边的铁箱子里装的都是这些坏人的东西,你尽管拿吧!”刘半仙来到铁箱子前,又大大的惊喜了一番,把金银珠宝和法宝丹药拿了一大包,他害怕陈浩然反悔,慌慌张张的拿着东西离开了寺庙。

    陈浩然又来到谢家人面前,用人参气味将他们全部唤醒。陈浩然告诉谢长坤是大师兄打倒了坏人,救了大家,而且大师兄已经先上了峨嵋山为他们作引荐人了。谢长坤自然是千恩万谢,感激不已。陈浩然又指着地上的竹筐说道:“你们拿着这些竹筐,献给峨眉派,就说是从几个黑衣人那里抢夺来的,峨眉派自然会承你们的情。”谢长坤虽然有些将信将疑,但还是让家人们背起竹筐,向庙外走去。临别之际,谢灵有些依依不舍,陈浩然笑道:“灵儿妹妹到了峨眉派好好练功,等你长大了,我会去找你的。”谢灵惊喜道:“我会努力练功的,你一定要记着去找我哦!”陈浩然看着谢灵依依不舍的样子,忽然心中一软,附在谢灵的耳边轻声道:“妹妹,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的真名叫陈浩然。”谢灵又惊又喜连忙在心中将这个名字默记了几遍。

    陈浩然笑着点点头,看着谢家人离开了破庙。陈浩然拿出匕首在衣服上割出来十多个口子,又把供桌上的灰尘抹得脸上头上都是,最后又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身上沾的全是鸟粪灰尘,又脏又臭,看起来就像一个多年未曾洗澡的小乞丐。陈浩然这才来到这群峨眉派的女弟子之前,心道:“刚才那两个黑衣人说,这个高个的和这个圆脸的是带头的,这两个人却吵了起来。我先救醒一个,免得两个人再吵起来,误了我的事。”

    陈浩然拿出人参在高个女子的脸上晃了一晃,那女子“嘤”的一声,睫毛动了一动,慢慢的睁开了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脏兮兮的笑脸,那女子吃了一惊,“啊!”的一声坐起身来。向四周一看,只见同门师妹都躺倒在地,只有这个乞丐似的少年立在身旁,那女子一面喝道:“你是谁?”一面把手伸到腰间去拔长剑,却拔了一个空。那女子一翻身站了起来,张口一吐,从口中吐出一柄半寸长的小剑。小剑迎风而大,变成了三尺长的大剑。那女子手握剑柄,剑尖指着陈浩然的喉头喝道:“快说!这是怎么回事?”

    陈浩然装出恐惧的样子,结结巴巴的说道:“神……神仙姐姐,不是我,是……是他们干的。”说着,指着躺在地上的几个黑衣人。高个女子恍惚记得自己倒下之前似乎有几个黑衣人站到面前,看来迷倒自己的就应该是这几个黑衣人。高个女子点点头,收起长剑,指着几个黑衣人说道:“他们是被谁打倒的?”陈浩然道:“他们是被我弄倒的。”高个女子斥道:“胡说八道,你一个不会丝毫法术的小乞丐,能打倒七八个法术高强的坏人吗!”

    陈浩然说道:“我在供桌下面睡觉,他们把你们拖进来。还把葫芦放在供桌上。我趁他们不注意,把葫芦扎破了,就把他们迷倒了,葫芦还在庙外面呢!”说着,向庙外一指。高个女子看了看庙外果然扔着一个葫芦,又看了看这几个黑衣人酣睡的样子,真的像中了引魂香的模样。高个女子心道:“难不成,机缘巧合,我们真的被这个不会丝毫法术的小乞丐给救了。”想到这里,脸上的神sè更加和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陈浩然装出傻呵呵的样子笑道:“我姓陈,叫叫陈二狗。”高个女子又问道:“你家住在那里?”陈浩然笑着指着供桌说道:“我家就在这里,我就在供桌下面睡觉。”高个女子问道:“那你的父母呢?”

    想的父母,陈浩然心中一酸,可是脸上却不露分毫,依然笑嘻嘻的说道:“我从小讨饭,没有父母。”高个女子心道:“原来是个孤儿。”于是又问道:“你为什么冒着危险来救我们?”陈浩然“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说道:“我想学神仙姐姐一样飞,求神仙姐姐收我作徒弟。”高个女子点头道:“你一个小乞丐,也想学修仙吗?”正说着,突然心中一动,拔出长剑,指着陈浩然喝道:“好小子,险些被你骗了!”

    陈浩然害怕的“噗通”一声坐到在地,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没骗你,我说的都是真的。”高个女子喝道:“你说谎,你刺破葫芦,迷倒这些黑衣人,可是你自己怎么不被迷倒?”陈浩然带着哭声说道:“我躲在供桌下面,用鸟粪堵住了口鼻,就清醒了,那黄烟好像害怕这鸟粪。”高个女子将信将疑,道:“你唤醒我也是用鸟粪吗?”陈浩然哭丧着脸道:“是的,你是神仙姐姐,所以我用的是最新鲜的鸟粪。”想到那些污秽的鸟粪,高个女子一阵恶心,心道:“这鸟粪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竟能克制这引魂香。”又想:“这少年身上不带丝毫的灵力波动,他就是一个普通的乞丐,看来他没有说谎”。想到这里,高个女子又收起了长剑,抖了抖衣服,说道:“这群坏蛋没对我师妹们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吧?”陈浩然夸张的张开手臂说道:“简直过分的很呢!”高个女子,眉头一拧,说道:“怎么?”陈浩然指着那个五师兄说道:“他们说了好多不三不四的话,这个人还在神仙姐姐的脸上摸了一下,还说晚上要在这里入洞房……”高个女子大怒,喝道:“别说了”,接着“唰”的一剑,将那个五师兄的头割了下来。

    陈浩然笑道:“我也是实在气不过了,才冒险救神仙姐姐的。”高个女子点头道:“你很好,很好。”高个女子心想道:“这次出来办事,可丢了一个大丑,被几个邪派的喽啰迷倒,还险些被侮辱,最后救了自己的居然是一个臭烘烘的小乞丐,如果这件事情传到师门,今后自己还有何脸面见人。”高个女子抬头看了一眼笑嘻嘻的陈浩然,忽然心中一动,道:“这件事情只有这个小乞丐和这几个黑衣人知道,我只要把他们杀掉,就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情了。”

    陈浩然看到这个高个女子沉吟了一会儿,接着眼中突然闪过一丝杀气。陈浩然心中“咯噔”一下,暗道:“不好,想不到这女子虽然是名门正派,心肠却如此狠毒,自己冒险救了她,她却要恩将仇报,想害死自己灭口。”高个女子笑了笑,说道:“二狗兄弟,你过来,到我身边来。”陈浩然一面笑道:“神仙姐姐答应收我为徒了吗!”一面向后退去,把手伸到背后抽出匕首。那女子笑道:“小兄弟,你背后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给我看看好么?”陈浩然笑道:“我的东西,神仙姐姐岂能看的上眼,我哥哥刚刚出去,咱们的事情他都知道的,他那里倒是有些好玩的。”高个女子一惊道:“你还有个哥哥么!”随即念头一转,笑道:“你骗我,你说过你没有父母的。”说完用手一指,陈浩然的两条手臂立刻好像有千斤重一般,再也动不了分毫。

    高个女子拔出剑,慢慢的走向陈浩然,脸上虽然带着微笑,可是眼中的杀气更浓。陈浩然又惊又怒,说道:“你……你……”眼睁睁的看着那女子一步步的走上前来。

第十一章 庙前激斗(上)

    正当陈浩然近乎绝望的时刻,忽然,一阵“嗒,嗒”的蹄声由远及近,向破庙这边而来。接着一个女子清脆的声音从庙外传来,道:“父亲,这里有一座破庙。”一个男子“嗯”了一声。陈浩然心中一动,高声说道:“神仙姐姐在和我开玩笑吗!我哪里有什么宝贝。”庙外那个声音清脆的女子又道:“母亲,好像庙里有人。”另一个女子说道:“咱们进庙去吧!”接着,蹄声到了庙门前止住了,在几声驴子的嘶叫声之后,从庙外走进三个人来。

    这三个人是一家三口,男主人看起来年纪很大了,有五十多岁的样子,满脸都是皱纹,眯缝着双眼,表情木讷,穿着灰sè的土布衣服,头上裹着白布,卷着袖口、裤腿,背后背着药篓,手中拿着药锄。母亲打扮和男子一样,看起来年轻一些,有四十多岁,颇为美貌,只是肤sè黝黑,看来是常年在野外采药,阳光曝晒所致。女儿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皮肤白皙,表情娇媚可爱,眼神也颇为灵动。

    高个女子心想:“这三人看来是山下采药的人家,自己杀了这无家可归的小乞丐倒是无妨,可是这一家三口却是杀不得的。”原来,峨眉派是修真界的名门正派,对门下的弟子要求严格,绝不允许仗着法术欺辱杀害无辜的百姓。所以峨眉山附近的百姓如果有无缘无故的遭到杀害的,都会被彻底的调查一番,如果是峨眉派弟子做的,一律按着门规处置,绝不姑息。

    想到这里,高个女子只好收起了长剑,笑道:“小兄弟,你不是想要拜师学习修仙吗!我先试试你的胆量如何!”陈浩然装模作样的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笑道:“我以为姐姐真的要杀我呢,我的小心肝现在还噗通、噗通的跳呢!”高个女子心中暗骂道:“该死的小乞丐,算你命大。”脸上却是一笑,转身救治师妹们了。陈浩然看到高个女子转身,知道自己的小命算是保住了,这时候才感觉到背后凉飕飕的,伸手一摸,后背的衣衫全部被刚才吓出来的冷汗湿透了。刚才多亏了这一家三口才保住了xìng命。陈浩然向他们三口人感激的一笑,那农夫一脸苦相毫无反应,那少女见他身上脏兮兮的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只有那美貌的中年妇女却好像十分的喜欢他,点点头,也向他笑了笑。

    这高个女子来到昏睡的师妹面前,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打开瓶盖,在每一个人的鼻子前嗅了一嗅。不一会儿,这七八个峨眉派的女弟子纷纷清醒过来,这些女子一见到自己突然从昏睡中醒来,又是身处破庙之中,立刻惊怪不已,大呼小叫,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那个圆脸女子走到高个女子面前说道:“刘师姐,这是怎么回事?”刘师姐说道:“秦师妹,咱们中了宵小之人的道了,被yīn魂香迷倒,掠到了这里。”一个年纪很小的女弟子道:“刘师姐,是你救了我们么?”陈浩然不待刘师姐回答,连忙凑上前去,嘻嘻一笑道:“诸位神仙姐姐都安然无恙,我的心可是放下来了。”

    峨眉派的众女弟子闻声一起向他看去,只见是一个又脏又臭,满脸傻笑的小乞丐,不禁都是一愣。刘师姐无奈,只得说道:“是这位二狗兄弟把我们救了。”陈浩然口齿伶俐,把自己如何凑巧看到黑衣人作恶,如何用鸟粪堵住口鼻,如何扎破葫芦迷晕黑衣人,救出众人的情况一一说了,最后又把自己想拜师修仙的想法也说了。众峨眉女子听了之后是又惊又怒,想到自己险些被坏人侮辱,陷入的万劫不复的境地,人人暗呼一声好险,不禁对眼前这个救了自己xìng命的小乞丐充满了感激之情。

    圆脸的秦师妹指着地上的几个黑衣人喝道:“把这几个坏人绑起来,押回山上审问,交给师父发落。”几个女子听令过去把几个黑衣人绑了。秦师妹又走到陈浩然面前,说道:“二狗兄弟,你想拜师修仙的想法,我回山之后就向师父请求,一定助你完成心愿。”陈浩然假装抹着眼泪谢道:“多谢秦姐姐成全。”旁边的刘师姐冷笑道:“一个小乞丐,却想成仙,让人笑掉了大牙。”秦师妹转身对刘师姐道:“刘师姐,你怎能这样说话,二狗虽然是小乞丐,可是也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我们怎能知恩不报呢!”刘师姐大声道:“我没说不报答他,我只是说,他一个小乞丐,却想着成仙,太不自量力了。”

    旁边的小师妹看到两人又要吵起来,连忙劝道:“二位师姐不要吵了,还是回到师门,向师父请示吧!”陈浩然在一旁怯生生的说道:“刘姐姐心情不好,全是我的错,是我下手晚了,诸位神仙姐姐当中,只有刘姐姐遭到了坏人的侮辱。”刘师姐又惊又怒,“唰”的一声拔出长剑,喝道:“你胡说什么?”看着众位师妹看自己的眼光之中都带着异样,恨不得一剑将这少年斩成两段。

    秦师妹怕她真的一怒伤人,连忙挡在陈浩然身前,慢慢的说道:“刘师姐,作为一个女人,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是这毕竟是没办法的事情。”刘师姐怒道:“什么理解,什么没办法,我……我还是个冰清玉洁的女子,你……你让他说。”说着,用剑指着陈浩然。这时,突然看到陈浩然眼中露出狡黠的目光,刘师姐心中一震,暗道:“这小子如此jiān猾,自己刚才对他起了杀心,这会儿他来报复自己了。早知如此,刚才就应该下手快些,一剑将他斩了了事。”

    陈浩然摇着头,指着被斩掉脑袋的五师兄,说道:“就是这个黑衣人,对刘姐姐……哎呀呀!”口中不停的发出啧啧的声音。看到师妹们的目光更加的异常,刘师姐怒道:“你胡说些什么!我……我醒来时,衣服可是完好的。”陈浩然嘻嘻一笑道:“那黑衣人其实也没做什么,只是把手伸进了刘姐姐前胸的衣服里,说什么,平的和男人一样,还不如窑姐小红什么的。”听了这几句话,刘师姐气的几乎要晕了过去,自己身为女人,相貌、身材都好,只是胸部太小,向来引以为憾。此刻竟然被这少年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了出来,刘师姐气晕了头,长剑挥动,斩了下去。

    只听“叮”的一声轻响,秦师妹用手中的长剑挡住了刘师姐。刘师姐怒道:“秦芳,你要一直与我作对,是不是?”秦芳也大声道:“刘敏,你疯了吗!这小乞丐虽然口不遮拦,可是他毕竟是我们的恩人,你这么做不是恩将仇报吗?”秦芳并不知道刚才刘敏要杀陈浩然的事,这句话,无意中戳中了刘敏的痛楚。刘敏“唰”的收回长剑,向秦芳怒喝道:“全都怪你,要不是你在客栈之中,与我争吵,我们怎么会着了那几个贼子的道。”

    秦芳怒道:“你说大师姐的坏话,我就是不爱听。”刘敏大声道:“周晓菲这贱人对你有什么好,你一味的替她说话。”秦芳道:“晓菲师姐法术高强,xìng格和善,我们峨眉派上上下下哪个人不喜欢,不像有些人心胸狭窄,看到大师姐成为圣女,妒忌的快要死了。”刘敏道:“怎么是我心胸狭窄,她明明就是不配成为圣女。”秦芳道:“她不配,还有谁配,连师父都说了,晓菲师姐这个年纪就结丹成功,是咱们峨眉百世不遇的天才。”

    刘敏道:“她能结丹成功还不是师父偏向,把最好的丹药全给她用了。”秦芳冷笑道:“那又怎样!晓菲师姐入门比你晚的多,可是十年之前你和晓菲师姐一起筑基成功,如今又过了十年,你才到了筑基中期,晓菲师姐已经结丹成功了。难道让师父把最好的丹药都给你么!”刘敏怒道:“她天赋高又怎样,她人品不好,早晚要成为正道的败类。”秦芳也怒道:“你一个劲的污蔑晓菲师姐的人品,你到底有什么证据?”刘敏冷笑道:“我已经抓住了她的把柄,只等着机会一到,我就会让它大白于天下。”秦芳摇头道:“我不信,你在胡说。”几个小师妹看到两个师姐吵得这么凶,也在一旁不停的劝解。

    这时,突然从庙外,传来一个尖利刺耳的声音,说道:“我说老四老五怎么不出来迎接我,原来,竟然被几个峨眉派的娘们儿给放倒了。”峨眉派的众女子吃了一惊,连忙奔出庙门,陈浩然和采药的一家三口也一起跟了出去。只见在庙外的空地上,站着一排黑衣人,有十几个人,领头的却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道人。

    刘敏是峨眉派的带头人,自然走上前去,她看到这些人身著黑衣,便“唰”的一声拔出长剑,喝道:“只会使迷香害人的无耻小人,到底是何方妖孽,快报上名来?”那年轻道人手中托着一个红的像鲜血一般的葫芦,怪眼一翻,上下打量了一番刘敏,说道:“平的像男人一般,还不如窑子里的窑姐呢!”身后的十几个黑衣人一起大声的yín笑起来。

    刘敏又羞又恼,大喝一声,手中长剑祭了出去。长剑在空中转了一个圈,直向那年轻道人的头上刺了过去。长剑马上就要刺到这人之时,忽然,从那道人手中的葫芦里,喷出一股红雾来,正中那柄长剑。长剑在空中“嗡”的哀鸣了一声,就要坠下。刘敏感到长剑的灵力大减,吃了一惊,连忙控制长剑向回转,却已经迟了。只见那年轻道人一伸手,便握住了那柄长剑。长剑在他的手中仿佛一条活鱼一般,跳跃挣扎,却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他的手掌。

    这道人手上用力,“嘎巴”一声脆响,长剑被折成了两段。这长剑已经被刘敏种下了元神之力,与刘敏的元神相连。此刻,长剑突然被毁,刘敏的元神也受到了伤害,噗的一声,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年轻道人一伸手,将手中火红的葫芦抛了出去,直向刘敏砸去。刘敏贸然轻敌,抛出了手中的长剑,此刻,没有第二件法宝可以抵挡,只好向后退去。只听得“铮,铮”两声,左右两边,各伸出两把长剑,挡住了葫芦。

第十二章 庙前激斗(下)

    原来是两位峨眉派的师妹,看到师姐遇险,从左右两侧挺剑而上,挡住了葫芦。年轻道人伸手遥空一指,葫芦直跳起来,在众女的头上,喷出一大片红雾。红雾向众女头上落去,众女见过红雾污染刘敏的宝剑,自然不敢把剑祭到空中遮拦红雾。秦芳见状喝道:“布剑阵。”众女子把手中的剑一起抛向空中。空中长剑飞舞,剑气纵横,雪亮的剑气在众女头上组合成为一张大网。红雾正落到了剑网之上,只听得“嗤,嗤”数声细响,红雾被剑气割得支离破碎,红雾随即飘散,长剑却安然无恙。

    年轻道人冷笑道:“区区一个剑阵,也想挡住我的血葫芦么!”然后,双手掐了一个法决,口中念念有辞。只见巴掌大的小葫芦突然涨大起来,变成一个一人多高的巨型葫芦,表面上泛起了金属一样的光泽。巨型葫芦向下直落,重重的砸在剑网之上,剑网一阵剧烈的晃动。秦芳吃了一惊,急忙喝道:“变阵!”只见所有的长剑都重叠到了一起,立刻剑气大涨,在空中幻化成为一柄丈许长的巨剑。

    年轻道人大喝一声,巨型葫芦猛地向巨剑撞去,“嘡”的一声巨响,两者撞在了一起。陈浩然只觉得两耳嗡嗡作响,头脑眩晕,两腿发软,几乎要摔倒在地。那采药的中年美妇,摘下头上裹着的白布,递给陈浩然,示意他缠在头上。陈浩然将白布裹在头上,说也奇怪,耳中的嗡嗡声立刻小了许多,头脑中也不再眩晕。陈浩然向那个妇人点头致谢,那妇人也笑了一笑,表情甚为慈爱。

    这时那个年轻道人口中呼喝连连,巨型葫芦像巨锤一般,一下又一下的像巨剑撞去。每撞一下都发出一声巨响,巨剑便被压下几分。一连十余下,巨剑被压得离众女的头上已经不到一尺,峨眉众女人人脸sè发白,身体发软,几乎连站也站不稳了。年轻道人冷笑道:“一会儿擒了这群女子,便在这庙中办了她们,给绝情老尼一个下马威再说。”身后的这群黑衣人一起大声的yín笑起来。众峨眉女子知道,如果败落,定会受到极其悲惨的侮辱。所以每个人都咬紧牙关,死命支撑。

    年轻道人又用巨型葫芦撞了两下,眼见这群峨眉女子马上就要败落的时候。忽然,那个采药的一家三口之中的农夫,大踏步的走到了峨眉女子的跟前,把手中的药锄向空中的葫芦抛去。又是“嘡”的一声巨响,那小小的药锄竟然把巨型葫芦整个的击落在地,发出“轰隆”的一声巨响。葫芦将地面砸了一个大坑,破庙之上的灰尘被震得簌簌而落,而峨眉派的女子本来就体力不支,这时,更是纷纷倒地。反倒是陈浩然头上带了白布,安然无恙的立在了原地。

    年轻道人吃了一惊,一招手,只见那个巨型葫芦飞到空中滴溜溜的打了个转。又变成巴掌大小,回到了年轻道人的手中。年轻道人仔细一看,只见葫芦之上被击出一处凹坑。年轻道人自然知道这葫芦有多么坚硬,可是居然被那农夫的随便的一击,就打出了一个凹坑,不由得又是心痛,又是惊惧,指着农夫喝道:“你是何人?”

    那农夫却不回答,而是反问道:“你师父血魔呢?他也来了吗?”这年轻道人心头一震,暗道:“本教地处西疆,据师父说本教已经有上千年没有回到中原了,师父和自己都是从来没有来过中原,这农夫怎么认得我师父。”那农夫见年轻道人不答,又道:“你们血魔教的祖师数千年前立过重誓,永远不再回到中原害人,否则,天诛地灭,修真者群起而攻之。你们现在回到中原,难道不怕身灭教覆么?”

    这农夫所说的话,年轻道人从来没听师父说过,自然是将信将疑,心道:“我还有厉害的招数没用呢!这农夫虽然有些邪门,可是也不能被他几句话就吓了回去。”于是,伸手指着那农夫喝道:“什么身死教灭,本道爷没听过,先接下了我这一招再说。说完,一伸手,又将手中的葫芦抛到了空中,两只手各掐了一个法决,口中念起咒语来。

    只见葫芦不停的冒出红雾,这红雾却不散去,而是越积越厚,过了片刻,红雾凝聚的仿佛液体一般稠密。这年轻道人向农夫一指,喝道:“咄!”这红sè液体幻化成一条水桶粗细,十几丈长的血红的大蛇,张着血盆大口向农夫扑去。血蛇所过之处,弥漫着一股血腥之气,闻者yù呕。农夫摘下背后采药的药篓,抛向空中,这药篓不偏不倚,正套在了血蛇的头上。这血蛇顿时好像无头苍蝇一般,在空中扭动着身体,晃动着头颅,想要摆脱药篓,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年轻道人又惊又怒,咬破舌尖,噗的一口鲜血喷在葫芦上。那血蛇立刻有了变化,不但身子粗了一圈,而且暴躁起来,拼命的甩动头颅,想要摆脱药篓。那农夫喝道:“今rì就把你们这些邪魔外道一起消灭。”一张口,一个拳头大小的白sè珠子从口中飘了出来,珠子的光华仿佛天上的星辰一般明亮。从珠子上shè出一点光芒到药篓之上,药篓瞬间光华大放,血蛇哀声嘶叫了几声,竟然整个的被吸进了药篓。

    年轻道人看到这农夫吐出珠子,顿时心中充满了绝望,万万没有想到这农夫其貌不扬,修为却如此之深,看着珠子的大小好像已经到了结丹中期,即便是师父来了也没有把握胜他。年轻道人大喝一声,只见空中的血葫芦“啪”的一声炸得四分五裂。无穷无尽的红雾翻滚而出,将整个庙前的空地笼罩其中,血腥之气直冲人脑。峨眉派的众女子纷纷软倒在地。只听农夫喝道:“哪里逃!”空中的药锄瞬间化作几十柄,飞入红雾之中,只听到红雾之中接连十多声惨叫。

    陈浩然闻到血腥之气,也是头脑一晕,可是身上的人参的清香立刻清除了血腥之气。陈浩然看到峨眉派的女子都软倒在地,心中一动,也跟着倒在了地上。那个中年美妇将背后的药篓摘下,抛到空中,药篓中散发出蓝sè的云气,将红雾迅速的驱散。等到红雾散尽,只见庙前的空地上躺着十几具黑衣人的尸体。那中年美妇看了看这些黑衣人的尸体,说道:“被他逃掉了么?”农夫点点头说道:“这年轻人虽然是邪魔之流,可是确实有些手段,他和十几个手下混在一起,借助红雾逃脱,虽然被我的药锄打了一下,却侥幸逃得xìng命。”中年美妇道:“他为了逃走毁了他的法宝血葫芦,也让他的实力大大的受损,以后也不能成气候了。”农夫点点头道:“年轻人,可惜了。”中年美妇知道丈夫说的是这年轻道人,年纪轻轻却能有如此修为,实属不易,可是,却偏偏的坠入魔道,所以说可惜了。

    这时,那年轻少女叫道:“父亲,母亲,这些峨眉派的师姐们,都被那红雾给毒倒了。”中年美妇点点头,从药篓里拿出几株草药,给那个少女道:“无瑕,你拿这几株草药让她们闻一闻就好了。”这少女拿着这草药,在每一个人的鼻子下面,让她们嗅一嗅。陈浩然心中清醒,感觉到那少女手中的草药虽然药香浓郁,却不如自己人参的香味沁人心脾。只听那中年美妇突然说道:“师兄,你看这少年是不是有些像咱们以前的无邪。”说着声音竟然有些哽咽起来。那农夫叹了口气,说道:“师妹,你怎么老是打不开这个心结呢!这对你的修行可是大大不利,你十几年来始终没办法突破结丹,就与你这个心结有关。”中年美妇幽幽的道:“当初就是因为我太专注于修行,所以才会失去无邪,而且那时,你我修为不够,不能救得了无邪,我常常为此自责。”

    那农夫叹了口气说道:“这怎能怪你,那时你正是筑基成败的关键时刻,你又怎知筑基丹有这样的后果。这不过是无邪的命不好罢了。”这时,那个少女已经把草药给每一个人嗅过了,走到二人身前,说道:“母亲干嘛流泪,是又想起无邪哥哥了吗?”中年美妇强忍悲伤,笑道:“不过是被刚才的红雾迷了眼睛。”那少女摇头道:“我不信!”农夫道:“你母亲说那边那个小叫花,很像你以前的无邪哥哥,所以勾起了以前的伤心事。”那少女闪着大眼睛,看了看倒在地上的陈浩然,做了一个鬼脸,说道:“看起来比我还小呢,还是一个小叫花,我才不要他做我的哥哥呢!”

    这时峨眉派的诸女渐渐的清醒了过来,陈浩然也装作刚刚清醒的样子,从地上爬了起来。刘敏和秦芳带着峨眉众女子一起来到农夫面前拜倒在地,谢道:“感谢前辈救命之恩!”农夫点点头道:“不必多礼,咱们都是一家人。”刘敏道:“请问前辈高姓大名?”秦芳看着农夫身上的背篓和药锄,心中一动,说道:“前辈莫不是龙虎山的赵前辈?”那农夫微笑着点点头。峨眉众女不禁大喜,连声称谢。

    原来,在修真界一般提起龙虎山,一般人只知道有龙虎天师——张天师,却不知道这龙虎天师并非一人,它指的是龙虎山的张降龙、赵伏虎师兄弟二人。张降龙是师兄,修真界一般称呼为张天师,他是龙虎山的掌教,年轻时又在修真界闯下了偌大得名头,所以广为人知。赵虎xìng格内敛,不喜欢在外面走动,所以少有人知。一提起龙虎山的龙虎天师,便以为是张天师,而不知道此号是他和师弟和合称。

    峨眉众女不禁心中暗喜,这次峨眉山如此大的面子,连龙虎山从来不下山的赵伏虎赵天师也来观礼,这算是给足绝情师太的面子了。那中年美妇自然是赵伏虎的双修伴侣,玉面观音——吴佳音了,因为两人成亲之前是师兄妹,所以,始终没有改口,始终以师兄、师妹相称。而那个美丽少女自然是他们二人的独生爱女——赵无瑕。众女子和吴师母及赵无瑕一一拜会过之后。吴师母关切的说道:“那个小乞丐也不知怎样了?”陈浩然走到吴师母之前,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第十三章 来到峨嵋(上)

    陈浩然在在地上向赵伏虎夫妇二人磕了一个头,说道:“感谢二位神仙救命大恩。”赵伏虎只是点了点头,吴佳音却摸了摸他的头,亲切的说道:“孩子,刚才我丈夫和坏人斗法,没吓到你吧!”陈浩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将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吴佳音惊道:“怎么了,孩子?哪里受伤了么?”陈浩然抽泣着摇头道:“没……没有,我就是心里热乎乎的,我是一个小乞丐,从小没父没母,别人看到我,都是打我骂我,从来没有一个人这么温柔的对待我,我心里好想叫你一声母亲。”听到陈浩然这番话,周围的人不禁凄然。吴佳音更是被触到了伤心之事,把陈浩然揽在怀里,眼泪涟涟的说道:“可怜的孩子,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此时,许多事一起涌到陈浩然的心头,母亲被抓走,父亲被杀害,家破人亡,为救母亲,自己行走千里,面临危险,担惊受怕,而且还不知道如何救出母亲。此时伤心委屈,前途茫然一起涌上心头,陈浩然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口中却道:“我不想再做小乞丐,我不想再被别人欺辱。”吴佳音轻拍着陈浩然的后背,安慰道:“好孩子,没有人欺辱你的,我们会保护你的。”吴佳音转头对赵伏虎说道:“师兄,这孩子身世如此可怜,向道之心又如此真诚,我看……”赵伏虎不待她说完,便点点头道:“让我考虑一下。”

    这时,突然从远处的空中绽放开几朵烟花,在昏暗的天空中份外的清晰。此刻,黎明渐近,东方隐隐的透出来一丝鱼肚白。赵无瑕拍手笑道:“是大师兄。”说完也不等父亲吩咐,掏出一只烟花,shè向空中。片刻之后,有四道身影从空中许许落下,原来是四个道人。这四个道人,看到赵伏虎,连忙躬身行礼,一起道:“拜见师叔。”赵伏虎点点头,还没说话,赵无瑕却失望的嚷道:“大师兄呢?怎么不见大师兄?”这四个道人中,年纪最轻的那个道人,噗嗤的笑了一声。赵无瑕恼道:“无闲,你这坏蛋,有什么好笑!”

    还没等那个年轻道人说话,吴佳音却教训道:“见了师兄也不行礼,一个姑娘家,在外人面前没半点礼貌,都是你给宠坏了。”最后一句话,却是对着赵伏虎说的。赵伏虎笑了笑却不说话。赵无瑕向母亲做了一个鬼脸,向四位道人行礼道:“二师兄,三师兄,四师兄,哦,还有八师兄,你们好啊!”四位道人也依次还礼。陈浩然见这四位道人,只有八师兄还算年轻,二十多岁的样子。另外三位道人年纪都很大了,二师兄的胡子都有些白了,看起来有五十多岁的样子。

    四人又向吴佳音行礼,吴佳音点头笑道:“无福,无禄,无寿,无闲,你们辛苦了,怎么不见……”。还没说完,赵无瑕急忙道:“快说,快说,大师兄到哪里去了?”吴佳音无奈的瞪了女儿一眼,却不再说话。八师兄无闲又是噗嗤的笑了一声。赵无瑕急道:“你怎么总是笑啊!也不回答我的话。”无闲学着赵无瑕的口气,笑道:“你怎么一见面就问大师兄,也不关心你八师兄呢?”赵无瑕笑道:“八师兄这不是好端端的站在这里么!我是见你们和大师兄一起捉坏人,唯独不见大师兄,所以……”无闲接着她的话说道:“所以你担心大师兄的安全么?”赵无瑕笑道:“大师兄修为比你高的多,你都安然无恙,大师兄岂会有事!我只不过对大师兄的去向好奇罢了!”

    无闲突然脸一板,郑重的说道:“你说错了,这回大师兄有麻烦了。”赵无瑕吃了一惊,急忙道:“大……大师兄有危险么?”随即看到旁边几位师兄笑吟吟的样子,立刻醒悟过来,一面把手伸到无闲的腋下去搔痒,一面笑道:“好你个无闲,平rì嘴里喋喋不休的没片刻空闲,这时候,却又端起架子,瞧我不呵你的痒。”无闲笑着躲开赵无瑕,说道:“这回大师兄可是扬了咱们龙虎山的威风了,你再多叫我几声好师兄,我才能讲与你听。”赵无瑕摇着无闲的手臂,哀求道:“好师兄,好师兄,我先叫这两声,其余的记下来,你快讲与我听吧!”无闲清了清嗓子,学着说书人的样子,说道:“上回说道……”眼睛却看着赵无瑕。赵无瑕笑道:“上回说到夜遇黑衣歹人,龙虎山分兵两路。”

    无闲点头道:“小师妹,你和两位师叔跟着峨眉派师妹们走了之后,客栈中就只剩下我们和那两个小门派了。”刘敏和秦芳都心中暗道:“原来我们在客栈中就被那些个黑衣人给盯上了,难怪赵师叔夫妇能够找到自己。只因为我们匆匆的离开客栈,所以,黑衣人才会选择在路上下手。”无闲接着说道:“到了深夜,这几个黑衣人在院子里,用葫芦做法,那两个小门派都着了道,都被黄烟给摄到了院子里。大师兄也让我们装出那个样子,走到院子里,自己却躲了起来。那些黑衣人到房里搜寻完东西,用黄烟引着我们到他们的巢穴。一回到巢穴,却看的大师兄高卧在他们的床上。他们都惊奇的不得了。”讲到这里,赵无瑕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无闲也微微一笑说道:“那些家伙,以为大师兄是无意中来到这里的,所以想把大师兄揪起来审问,结果,大师兄用了一张千斤符,这几个人费尽了力气,也不能移动大师兄分毫。一个黑衣人怒道‘这人吃了铁块了,搬也搬不动,不如拿刀剁了’说完,就把手里的刀子举起来,向大师兄身上砍去。”赵无瑕明知大师兄不会有事,可是脸上还是露出了担心的样子。无闲道:“大师兄早已在身上贴了一张金刚符。这人的刀砍上去,连刀刃都崩开了,这个黑衣人喃喃自语‘这人不但能吃铁,还把自己变成了一个铁人!’。”赵无瑕“格”的笑了一声,说道:“有趣,真有趣!”

    无闲笑着,接着讲道:“这群黑衣人觉察出不对头了,想逃走,大师兄一跃而起,几掌便将这些黑衣人全都打倒了。我们把那些小门派的人救醒,那些人听说我们是龙虎山的,都对咱们师门感激的不得了。我们在这个巢穴搜了一遍,却没发现什么,一个黑衣人说,他们把搜刮来的东西都放到了一个庙里。”赵无瑕指着那边的铁箱子,笑道:“都在那边呢!看来我们要发一笔小财呢!”无闲点点头道:“我们刚想离开,忽然来了一群黑衣人,领头的是黑衣人的二师兄。”

    赵无瑕道:“刚才我们在这里碰到了一个黑衣人的大师兄,被父亲给打败了,不过父亲说他的法术很厉害的。”无闲道:“这个二师兄也很厉害,拿着一个葫芦忽大忽小,还能喷出来有毒的红雾。”赵无瑕道:“大师兄收拾他,费了一番手脚吧!”无闲嘿嘿一笑道:“他可比大师兄差远了,大师兄拔出斩魔剑,一剑就将他的葫芦剖成了两半。那人吓的手下的人也顾不上了,用遁术立刻逃走了,大师兄也用遁术追了过去。后来,我们沿着大师兄给我们留下的印记,找到了大师兄的一封信。信上大师兄说,本可以一剑斩杀这个坏人,但是,他怀疑这人背后还有其他的yīn谋,所以一路追查下去,让我们几个先到这里和你们会合。”

    赵无瑕出神的自言自语道:“大师兄有勇有谋,定然可以查出来究竟的。”无闲拿出一张纸来,笑道:“大师兄在信中还提到了小师妹呢!”赵无瑕惊喜道:“真的么!说些什么?快给我瞧瞧!”无闲笑道:“大师兄说很惦念小师妹,给小师妹准备了一样好东西,还说……”赵无瑕脸上一红,一把抢过信纸,嚷道:“别念了,我自己看。”

    这时,天sè已经大明,从东方shè出了第一缕阳光。刘敏和秦芳一起在赵伏虎面前拜倒,说道:“赵师叔,此处离峨眉山还有一rì路程,离此不远,有一处传送阵,请由弟子们引路上山。”赵伏虎点点头,说道:“不必如此麻烦!此处既然离峨眉山不远,你们便跟我一起驾驭法器,顺便还可以浏览一下峨眉山的风光。”说完,拿起刚才消灭血蛇的那个背篓,口中默念咒语。只见,背篓越来越大,最后变得有房子大小,把这二十于人都容纳其中,也绰绰有余。

    背篓飞到空中,众人向下看去,只见千山万壑全在脚下,其中的秀丽景sè尽收眼底,翠绿的森林覆盖着群山,一匹白练似的河流在群山中蜿蜒,偶尔有奔跑着的鹿群和牛羊从林中跑过,各种奇峰怪石不时的映入眼帘。峨眉派众女子不禁暗暗吃惊,在修真界只要是筑基成功,便可以驾驭法器和飞剑在空中飞行,但是法器所载的人数,飞行速度的快慢,飞行距离的长短却依照法力大小有很大的不同。像这种载着几十人,飞行数百里的驭器飞行,大概只有结丹中后期的强者才能做到。

    众人飞行了两个多时辰,只见在晨雾中,数座高大的山峰渐渐清晰起来,其中有一座山峰,遮天蔽rì,极其雄伟,这便是峨眉山的主峰。此刻,季节已经接近盛夏,可是,山顶却覆盖着皑皑白雪。众人慢慢的飞近主峰,只见主峰之上林木苍翠,怪石嶙峋,从山下到山上景sè各有不同。山脚下林木茂盛,鲜花绿草,蜂蝶飞舞,清溪飞瀑,各种野生的食草动物zì yóu的奔跑,仿佛人间仙境一般。随着山势的增高,气候渐渐的寒冷,树木也渐渐的遒劲古朴。到了山顶,白雪覆盖,树木渐渐稀少。然而到了绝顶之处,忽然出现了一大片枫树,火红的枫叶覆盖了整个峰顶,仿佛在白雪之中燃烧着的一堆火焰。在火红的枫叶林之中隐约可以看到一座宏伟的寺院,寺院之前有一座很大的池塘,池塘之中荷花盛开,此处便是峨眉派的修真之所——万佛庵。之所以能在雪峰之上枫树茂密,荷花盛开也是由于万佛庵的阵法所致。

第十四章 来到峨嵋(下)

    众人向着峨眉山的主峰峰顶飞去,随着高度的上升,寒风凛冽,温度越来越低。众人都有法力在身,自然毫不在意,只有陈浩然被冻得脸sè发青,不停的打着哆嗦,吴佳音不知从何处拿出一件棉袍披在陈浩然的身上。陈浩然裹紧棉袍,感觉身上暖和了许多,抬头看到吴佳音慈和的笑容,心中感到一阵温暖。于是也点头向吴佳音笑了一笑,吴佳音点头微笑道:“此处地势太高,你又身无法力,自然十分的寒冷,一会儿进了万佛庵之中,就暖和了。”

    果然,众人飞到主峰绝顶之处,忽然好像穿过了一层透明的壁障一般。立刻阳光和煦,暖风拂面,从冰冷的冬季又回到了温暖的夏季。此刻众人已经在峨眉绝顶之上,向四周望去,只见云海苍茫,一望无际,所有的山川河流都被隐藏在云海之下。唯有脚下一片火红的林海和一座恢弘的庙宇,仿佛是在天上仙境一般。这时,从庙宇之中传来一个苍老女人的声音,说道:“贵客驾临,不曾远迎,实在是失礼之极。”此刻,众人虽已经是在绝顶之上,但离得庙宇还有几百米的距离,这声音如同在众人耳边一般,自然是借助了法力。

    只听赵伏虎笑道:“贸然闯过贵派的阵法屏障,也没和师太打一声招呼,是我们做客人的唐突了。”那苍老女声笑道:“龙虎山的赵天师从不下山应酬,此刻却给了老尼这个面子,老尼荣幸之至,岂有唐突之理,老尼立刻恭迎法驾。”只见庙门大开,两行女尼弟子快步而出,手持钵盂念珠等物排成两列,中间有三位老尼缓步而出。当中一位身材高大,长眉灰白,脸上皱纹纵横,仿佛刀刻一般,正是绝情师太。身后的两个老尼面容慈和是绝情师太的师姐绝躁和师妹绝意两位师太。

    赵伏虎控制法器慢慢的降落在池塘的另一边,然后收起法器。绝情师太用手一指,突然在池塘之上出现一道彩虹,像桥一般连接着池塘两端。一般的客人到来都要走池塘两边的甬路,而现在却在池塘之上架了一座彩虹桥,这自然是以贵客之礼相待。众人走上彩虹桥,不用迈步便自动的在桥上向池塘这边移动。池塘之中荷花盛开,荷叶翠绿,忽然之间,千万只青蛙一起鸣叫起来,叫声婉转悠扬,仿佛琴韵一般,让人陶醉不已,这峨眉派的白水琴蛙也是修真圣地中著名的一景。陈浩然第一次见到这种超自然的景象,自然是惊奇不已。

    众人过了池塘来到绝情师太的面前,绝情师太双手合十说道:“阿弥陀佛,贵客驾临,不曾远迎,惭愧惭愧。”赵伏虎稽首还礼笑道:“师太何必客气,这也是咱们修真界难得的一次聚会,快把咱们龙虎山的礼物呈上。”无福,无禄等人一起躬身道:“是。”龙虎山是千年传承的修真大派,奇珍异宝颇多,赵伏虎本身又是炼丹宗师,此番礼物自然是法宝,奇珍,丹药琳琅满目,价值不凡。绝情师太见龙虎山礼物丰盛,显然是非常重视峨眉派的这次典礼,不由得心中暗喜。表情却是淡淡的说道:“赵师兄何必如此破费,张师兄还好吧?”赵伏虎微笑道:“师兄在修炼一项神通,一直在闭关。”绝情师太点点头,张天师闭关十多年不下山,这在修真界人人知晓。赵伏虎笑了笑又道:“师兄一般不会轻易下山,可是接到师太的帖子之后,却笑道,‘这是修真界百年不遇的盛会,我这把老骨头要是错过,恐怕就没有第二回了。’所以师兄决定结束闭关,也来参加这次盛会,只是要先处理山门中的一些杂事,可能会晚来一些。”

    绝情师太惊喜道:“张师兄也会来吗?”赵伏虎点头笑道:“师兄随后就到。”龙虎山的两位真人同时下山,这在修真界是从来没有之事。绝情师太喜出望外,满是皱纹的脸上也露出微笑,道:“两位真人同时光临,老尼不胜喜悦。”接着伸手指引道:“观礼设在明rì,请赵师兄到偏殿休息。”绝躁师太伸手在前引路,绝意师太则看了刘敏、秦芳等人一眼,说道:“你们怎么与赵师叔走到了一路?”峨嵋诸女此时才有机会拜见师父,一起跪倒在地,刘敏道:“我们遭到了恶人的暗算,险些不能回来见师父。”秦芳则道:“师门的贵重药材也被我们弄丢了,请师父责罚。”绝意吃了一惊,说道:“什么?所有的万年草都丢了么?”万年草是峨眉派的最贵重的草药,需要几千年才能长成一株,原本打算做成丹药,赠给这次聚会的重要来宾,没想到竟然全部丢失了。

    峨眉诸女又惧又怕,再加上路上所受到的惊吓,有几个女子便忍不住抽泣起来。“不许哭。”绝情师太突然一声断喝,吓的几个正在哭泣的弟子立刻收起了声音。绝情师太缓缓的说道:“不过丢失了几株草药,有什么可哭泣的,跟邪魔妖道打交道,就是丢了xìng命,也不容哭泣。”看到这一幕,赵伏虎心中暗道:“修真界都知道,峨眉派绝情师太对待妖邪向来心狠手辣,今rì一见果真如此。”绝情师太又道:“客人面前哭哭啼啼,成何体统,你们一起到偏殿来把事情说清楚。”

    众人在绝躁师太的引导下向偏殿走去,经过正殿时,只见一座十多丈高的普贤菩萨骑象的雕塑立在殿心,气势宏伟。峨眉山传说是普贤菩萨的修行之所,所以庵中以礼敬普贤菩萨为主。又有数十座真人大小罗汉雕像环绕殿中,雕像栩栩如生,十分的jīng美。赵伏虎等人属于道流修真者,所以并不礼拜,只是观赏一番,忽然大殿之中有人嚷道:“我也要骑象,我也要骑象。”声音十分的苍老,语气却好像是顽童一般,只听另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听话,师弟,一会儿,给你糖吃。”第一个声音道:“你得和我拉勾,不能反悔。”随后传来第一个人的声音“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要。”接着,两个须发皆白的老者从佛像之后走了出来。

    那前面的老者一看绝情师太等人,不禁脸上一红。绝情师太指着这位老者说道:“这位便是茅山派的掌教,茅山老祖——茅天一。”众人吃了一惊,茅山派三兄弟在修真界十分的有名。茅山三君虽然修为只有结丹初期,但是在阵法、炼丹和炼器都十分的闻名,尤其是阵法,堪称修真界的第一,很多境界比他三兄弟高的人最后都败落在他们的手下。

    等赵伏虎和茅山老祖施礼完毕之后,绝情师太又指着茅山老祖身后的这个老者说道:“这是茅山老祖的师弟茅盈。”茅盈却不理众人,只是拉着师兄的袖子嚷道:“快拿糖果,快拿糖果。”原来这茅盈本来在茅山三子中最为聪慧,三人的师父本打算把衣钵传给他,可是茅盈在一次与妖怪的斗法中,中了招,被打得魂飞魄散。最后,师父牺牲了自己的xìng命,施展大神通,保住了他的魂魄。茅盈虽然功力未失,但是智力却变得只有七八岁的小孩子一般。赵伏虎暗道:“茅盈自从受伤之后从不下山,这回来到峨眉,看来与治病有关。”陈浩然因为刘道士的缘故仔细的看了看茅山这二人,茅盈见众人之中只有陈浩然年纪较小,心中欢喜,不停的向他挤眉弄眼,众人随着绝躁师太来到偏殿。

    偏殿的殿外的广场上人声鼎沸,数百人或站或坐,这些都是参加观礼的小门派或者是大门派随行的弟子。这些人看到绝情师太和赵伏虎进入,纷纷行礼致意,有的甚至跪倒在地。众人跟着绝躁师太进到内殿,内殿之中并无桌椅,只有几十个蒲团放在地上,有二十几个人正散在殿中打坐。这些人大多数是修真界大门派的掌门人或者是名气很大的散修者。这些人一见到赵伏虎进来,纷纷行礼致意。武当派与龙虎山、峨嵋派关系非比寻常,掌教紫霄真人亲自到场,看到赵伏虎自然是特别的亲近。

    陈浩然则是暗中搜寻着法海的身影,他和法海并未着相,所以也不怕与他见面。突然心中一震,原来法海果然已经到了。陈浩然立刻把目光移开,用眼角的余光暗中窥视,只见法海手中托着钵盂,身上没有带其它物品。陈浩然心道:“母亲被装进的那个灵兽袋没被他带在身上,看来不是在他弟子手中,就是被放到了住处,自己这一两rì,一定要找出机会,救出母亲。”

    绝情师太坐在殿中的蒲团上,刘敏、秦芳等人则跪在她的面前,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听完了女弟子的叙述,绝情师太不置可否,却先把目光投在了陈浩然的身上。陈浩然连忙跪在地上给绝情师太磕了一个头,说道:“弟子陈二狗,是个无父无母的小乞丐,我想学本领,像姐姐们一样作神仙,请师太成全。”说完又接连磕了几个头。绝情师太道:“你不必自称弟子,你还不是我们峨眉派的弟子。我们峨眉派也不会收男弟子的,你还有别的什么要求么?”陈浩然连连磕头,哭道:“我只有这一个要求,还望师太成全。”

    绝情师太摇摇头,忽然,赵伏虎在一旁说话道:“这小乞丐聪明伶俐,向道之心也算真诚,师太给他一个机会吧!”绝情师太看了赵伏虎一眼,慢慢的点头说道:“好吧!既然你有功于峨眉派,我就把你介绍给一个可以收你为徒的门派,我来做你的引荐人。”陈浩然连连叩头称谢。绝情师太点点头,这时,忽然门外有弟子报道:“五台山方丈智常禅师,普陀山崇信大师通过传送阵过来了。”绝情师太连忙出门迎接,两个慈眉善目的僧人带着弟子走进内殿。

    峨眉山和五台山、普陀山、九华山同为佛门修真的四大门派,声势最重,此刻,普陀山,五台山都派来了重要人物前来观礼,只差九华山还未到了。众人正在内殿见礼,忽然,又有弟子进来报告道:“昆仑派云空道长和崂山派常月道长到了。”绝情师太连忙出去迎接,满是皱纹的脸上竟然也露出了一丝笑容。峨眉派本是佛门修真,佛教同道前来观礼庆贺,不足为奇。这昆仑和崂山两派却是道家门派,而且一个在极西之处,一个在极东之处,竟然也能派人前来观礼,可见峨眉派影响力之大,难怪绝情师太心中高兴。

    待到众人见礼完毕,绝情师太才道:“把那几个黑衣然押上来吧!”几个峨眉女弟子把那几个黑衣人提了上来,这几个黑衣人早已经从迷香中醒了过来,但是不知被峨眉派用了什么法术,既不能说话,也动弹不得。刘敏指着一个黑衣人说道:“这就是他们的四师兄。”绝情师太用手一指,四师兄立刻恢复了说话的功能。刘敏喝道:“你这恶人,到底属于那个邪派,师父是谁?快如实招来。”这四师兄恶狠狠的眼神盯着峨嵋众人说道:“等我师父来了把你们这些个娘们,都炼化成我派的**,到时候……”绝情师太突然用手一指,四师兄“啊”的惨叫了一声,七窍流血而死。绝情师太用手连指,所有的黑衣人全都一声不吭的死去了。

    刘敏惊问道:“师父,不再审讯他们了?”绝情师太冷冷的说道:“这些邪魔外道有什么可审讯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一个杀一个就是了。”五台山的智常方丈说道:“我刚才听龙虎山的赵道长说,这些妖道是西疆血魔教的,我看他们高鼻深目,却也有些相像。”昆仑派的云空道长说道:“我们昆仑派地处西疆,都很少见到血魔教的人,他们数千年来不踏进中原,可是竟然会到这南方来与峨眉派为敌,真是让人不敢相信。”绝情师太冷笑道:“来了正好,一网打尽。”

    普陀山崇信大师道:“云空道长久在西域,这血魔教教主是何人,法力如何应该有些了解吧!”云空道长摇头道:“这血魔教地处西疆,行踪诡秘,与我们佛道两门从不接触。教主是谁,法力如何,我也不知。我只知道这血魔教是个邪教,以炼化人的血液提升功力,修真的等级越高,对他们的功力提升越有帮助。他们教内以法力强弱为尊,最强的就是大师兄,师父去世之后,就由大师兄接替,成为新的血魔。”武当派的紫霄真人说道:“我派虽然在南方,不过,几年之前我的一位师弟却去过西疆,并且与这血魔有一些争斗。我师弟说,这血魔功力在结丹中期左右,可是法宝,法术十分的诡异,让人防不胜防,十分的难缠。”智常方丈道:“这血魔教即便有些实力,也敌不过我们如此多的人。他们想找峨眉派的晦气,应该等到无人之时,此刻出现,实在让人费解。”

第十五章 峨嵋惊变(上)

    绝情师太冷哼了一声说道:“这群妖魔之流,不可以用常理揣测,我们只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何必费此脑筋。”崇信大师刚想说话,忽然,一名峨眉派的弟子急匆匆的闯进殿来,大叫道:“师父,不好了。”绝情师太却喝道:“天塌了么!慌了慌张,一点规矩也没有。”那弟子定了定神,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说道:“青城派观礼的车队到了。”绝情师太点点头说道:“请他们进入殿中。”那弟子脸上露出惊惧的面容说道:“车队是到了,可是人却……却全死了。”

    绝情师太和诸位掌门都吃了一惊,说道:“什么?全都死了么?”那弟子说道:“刚才,两架马车驶到了山门之前,守山的弟子见是青城派的车子,连忙下去迎接,却许久不见动静,只好打开车门,没想到里面全都是青城派道友的遗体。”这弟子显然还沉浸在刚才的血腥场面之中,跪伏的身体微微的抖动起来。常月道长颤声道:“青城派的余观主也……也不幸罹难了么?”常月道长和余观主是多年的老友,自然是倍加关心。

    那弟子摇头道:“余观主不在其中。”绝情师太道:“余观主修炼一项大神通,正到了关键时刻,所以不得脱身,他特意写了书信给我解释过了,这次来的都是他的弟子。”云空道长道:“尽管只是弟子,这也是咱们修真界多年不曾发生过的惨剧了。”智常方丈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妖孽横行,我辈有愧哉!”崇信大师也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不知是何方妖物,在此横行?”绝躁师太脾气急躁,只是碍着师妹绝情师太是掌门,所以很少说话,此刻,忍耐不住,大声道:“定是该死的血魔教,昨rì若不是龙虎山的赵师兄,连我们峨眉派的人都着了他们的道。”

    绝情师太说道:“把青城派的遗体抬上来,如果真的是血魔教恶人所为,也一定让他们把xìng命留在峨嵋山下。”绝情师太面无表情,一字一句的说出来,语气斩钉截铁,充满了杀气。一会儿,青城派弟子的尸体,便被抬到了大殿之中。青城派弟子的遗体表情平和,面带笑容,显然临死之前并不痛苦。每个人的致命伤口都在心脏之处,大殿之中所有的掌门耆宿围着遗体检查了一番。

    紫霄真人皱眉道:“这伤口不像是血魔教所为啊!据我师兄说,血魔教常用法术一般与鲜血有关,惯用的法器是一个葫芦。”云空道长也道:“这创口明明是剑伤,邪派之徒使剑的较少。”绝情师太道:“咱们凭空猜测也是无济于事,不如让智常方丈用一下五台山的佛门绝技——还魂术,来看一下究竟。这些弟子死去的时间不长,临死前的一瞬间一定还深印在脑海之中。”智常方丈说道:“这还魂术一般只用在恶人身上,这些青城弟子都是我辈中人,我如何再忍心打扰他们已经安息的魂魄。”崇信大师双手合十,说道:“除妖降魔,我辈义不容辞,这些弟子便是在天有灵也不会推辞的。”

    智常方丈点头道:“是我多虑了,老衲这就献丑了。”说完,盘膝坐在地上,手上结出一个法印,口中念起咒语来。不一会儿,几点金光从智常的手印之中飞出,没入尸体之中。渐渐的这几具尸体表面泛起金sè的光芒。又过了一会儿,尸身上的金芒大涨,只见金sè的光芒之中出现了一个长身玉立,英俊潇洒的青年道士,正在挥舞长剑,逐一的刺到每一个人的身上。众人都不认识这个道人,只有龙虎山的众位弟子惊愕的长大了嘴巴,赵无瑕更是“啊”的失声叫了出来。

    龙虎山的众弟子因为要解释黑衣人的缘故,一直没有离开大殿,此刻看到这个金光中显现的道人,脸上都露出不能相信的表情。绝情师太盯着赵无瑕说道:“这人你认得么?”赵无瑕刚从惊讶中缓过神来,点点头,随即“啊”了一声,又摇摇头。绝情师太喝道:“到底是认得还是不认得?”赵无瑕只好低下头,一声不响。

    绝情师太把目光投到赵伏虎的身上,赵伏虎叹了口气说道:“这人我认得。”赵无瑕连忙向赵伏虎摇摇头,叫了一声“爹。”赵伏虎却不理她,说道:“这个道人便是我师兄的大弟子——李无真。”云空道长眼睛一亮说道:“龙虎山的李无真么!我在昆仑山上都有耳闻,据说是我们道门修真中的天才,不到三十岁便修到了筑基后期的顶峰,离结丹只有一步之遥,很厉害的。”崇信大师点头道:“峨眉派的周晓菲,龙虎山的李无真这两人是近年来佛道两门的两大修真天才。晓菲施主不过三十五岁就结丹成功,打破了修真界结丹年龄的记录。李无真如果这几年结丹成功的话,将打破这个记录,都是天才啊!”

    绝情师太冷哼了一声,说道:“天才又怎样?如果天才勾结邪恶,遗害师门,我看还不如一个一无是处的庸才呢!”常月道长与青城派素来交好,于是轻咳了一声,说道:“赵真人,李无真虽然是你派的佼佼者,但是他不知何故,违背了咱们正派的侠义之道,对同道中人大开杀戒,不知道按着你们龙虎山的山规该如何处置。”常月担心赵伏虎袒护本门弟子,所以,所以一开口就抬出了龙虎山的山规。赵伏虎正sè道:“我们龙虎山是侠义为先的正道门派,李无真虽然是师兄的大弟子,也决不会姑息养jiān的。此事按着门规处置,无真最轻也要废去修为,逐出门派的。一会儿如果查明属实,我一定当着诸位的面清理门户。”

    常月道长最怕把李无真带回山门处置,到时候张天师念及师徒之情,草草了事,青城派的人可就是白死了。听得赵伏虎同意在众人面前处置李无真,常月和绝情师太都微微点头。赵无瑕含着眼泪,说道:“爹,大师兄不会无缘无故的这样做的,他……他定是被恶人逼迫,身不由己,才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绝情师太冷冷的说道:“被恶人逼迫又怎样,舍身取义是我辈之愿,如果贪生怕死,残害同道,那就更应该杀无赦。”赵无瑕不敢回嘴,只是低声嘤嘤的哭泣起来,吴佳音把女儿拉到怀里轻声的安慰起来。

    这时,忽然刚才报告青城死讯的那个女弟子又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大声叫道:“师父,大事不好了。”绝情师太眉头一皱正要训斥,只听那名弟子道:“九华山的金莲大师遇害了。”绝情师太脸上变sè,吃惊道:“你……说什么?”一时间大殿之上鸦雀无声,人人都被这个消息惊呆了。

    这时从殿外传来一阵哭声,几个和尚抬着一副担架,边哭边走进来。几个和尚噗通一声跪在了绝情师太的面前,哭道:“我师父被恶人所害,求师太主持正义。”绝情师太已经平静下来,点着头说道:“金莲大师圆寂,我同你们一样悲伤,我一定会为你们报仇的。”绝情师太来到金莲大师的尸身之前,掀开盖在尸身之上的白布,只见金莲大师双目圆睁,胸口有一个拳头大小的窟窿,显然内丹已经被人夺走,除此之外,身上还有几处较轻的伤口。

    大殿之中的佛门修真者,趺坐在金莲大师的身前,念起往生咒,超度灵魂,崇信大师和智常方丈都脸含悲伤。绝情师太走到尸身之前轻声道:“此仇我一定会为你报的,你就安心的走吧!”说完,用手合上金莲大师的眼睛,接着转身对金莲大师的弟子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弟子哭道:“我们和师父来峨眉山这一路之上都十分的顺利,可是就在离峨眉山还有一rì路程的时候,在一个崎岖的山道之中忽然越出来三个人。左面一个人高鼻深目,还拿着一个火红的葫芦……”听到这里,大殿之中几位领头的掌门人情不自禁的对视了一眼。

    这个弟子接着道:“右面的一个人装扮奇特,像是南疆人的打扮。中间的一个大汉是最可怕的,又高又壮,赤手空拳,几拳就把师父打的吐了血……”智常大师忍不住插话道:“你是说他赤手空拳么?”那弟子点头道:“是啊!他也不使什么法器,就用一对拳头,可是师父却不是他的对手。师父见状不妙,高声叫我们先走,我们不肯,师父就把这些人引到了山中。等我们追到了山中,师父已经圆寂了。”说到这里,那个弟子又大哭起来。

    智常方丈摇头道:“竟然有人能够用赤手空拳打得金莲大师吐血,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崇信大师点头道:“确实让人难以相信,九华山的金莲、金蝉两位大师多年来一直是结丹中期的境界。但是,九华山的修炼法门以淬炼肉身著称,金莲大师的金刚伏魔身已经修炼到了十成的境界。身体堪比jīng钢,即便是最锋利的法器,都不能伤他,仅凭一对拳头就可以做到,这怎么可能?”

第十六章 峨嵋惊变(下)

    正在检查伤口的云空道长突然倒吸了一口凉气说道:“何止是用拳头打得吐血,连大师身上的伤口都是被硬生生的抓出来的。”大殿之中的诸人一起上前查看,果然胸口上的大洞是被手掌硬生生的掏出来的,不禁人人咋舌不已。常月道长道:“拿血葫芦的人定是血魔教的教主了,那个南疆打扮的人也不知是谁!既然能和血魔教教主和那个厉害大汉一起,估计也是个结丹期的角sè,一下聚集了这么多的邪魔外道,难道他们真想在峨眉山与我们决一雌雄。”说完,脸上不禁现出忧虑的神情。

    绝情师太突然纵声大笑起来,说道:“邪魔外道大举进攻么!那太好了,咱们修行之人以身殉道,以身殉佛,正是求之不得之事,常月道长,咱们慷慨一战之后,一起去见西天佛祖和三清祖师,岂不是妙事么?”常月道长勉强笑着点了点头,心道:“这老尼也有一百多岁了,可是却老而弥坚,老而弥辣,狠辣丝毫不逊于少年。”

    检查尸身的云空道长突然有了新发现,叫道:“金莲大师的身上还有别的伤口。”众人一起围了过来,云空道长指着尸身的腿和臂上的几处伤口说道:“这几处的剑伤和青城派的弟子所受的剑伤一般无二。”云空道长仿佛怕别人不相信一般,又补充道:“创口留下了轻微的灵力波动,我不会感觉错的。”绝情师太攥紧了拳头,一字一句的说道:“好个李无真,好个天才。”语气之中的杀气,谁都听得出来。

    常月道长指着尸体向赵伏虎说道:“赵真人,李无真竟然勾结妖魔道,对德高望重的金莲大师下手,这你作何解释呀!”赵伏虎面容严肃,说道:“李无真如果真的勾结魔道,那就不是简单的同道争斗了,而是有关正邪立场的根本,如果查明真相,无真确实坠入魔道,我赵伏虎便在诸位面前取他xìng命,决不姑息。”紫霄真人等人听了赵伏虎这番话纷纷点头,不再说话。赵无瑕眼泪汪汪的看着父亲,却不敢再说什么。

    大殿之中的各派高手大多数都露出了惋惜的神情,毕竟李无真在近些年修真界的年轻人当中是佼佼者,这样优秀的人才堕落了,实在可惜。也有一些人在心中幸灾乐祸,修真界资质优秀的年轻弟子实在太少了,拥有像李无真这样的天才弟子更是被很多门派所妒忌。吴佳音说道:“李无真是大师兄的得意弟子,从来没听过他与邪魔妖道有什么来往,今天忽然做出这些事来,难不成他失心疯了不成?”赵伏虎摇头叹息道:“我也不知他为何如此,无真平rì里沉稳谨慎,持戒更是十分的jīng严,怎么会突然如此,实在让人不解。”赵无瑕小声哭泣起来,说道:“你们冤枉好人,我不相信大师兄会做出那样的事。”

    这时,两次进来通报凶信的那个峨眉弟子突然又慌了慌张的跑了进来。峨嵋的三位老尼情不自禁的站了起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那弟子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全真派遭到了坏人的伏击……”绝情师太脸sè一变,说道:“这回是全真派么?”全真派是北方道门的一大门派,门派中的高手却并不多,教主王全阳据说也不过是结丹初期而已。但是,全真教在道教教义的宣讲不惜余力,所以门下信徒甚多,堪称道教的第一大门派。大殿之中的大多数道门都与教主王全阳有交情,一听到全真派有事便一起围了上来。

    云空道长与王全阳关系较好,抢到前面,颤声问道:“全阳……死了么?王真人还有救么?”在他的心中王全阳已经是没命了,连金莲大师那么高的修为,都丢了xìng命,而王全阳远不如金莲大师。那弟子一愣,说道:“没死人,王真人也不过是受了些轻伤而已。”

    这时,一群人拥簇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道走进殿来,这老道胡须道袍上还溅着点点的血迹,形容颇为狼狈。这老道一见到云空道长等人,上前一把握住云空道人的手,叹气道:“刚才好险啊!我老道险些见不到诸位了。”绝情师太道:“王真人刚才到底遇见了何事?”王全阳看到绝情师太连忙上前见礼,然后说道:“刚才我和门下弟子走到离峨眉山不远之处,从远处已经能看到峨眉山的峰顶了。这时忽然出现一个年轻道人,这道人拦住我们的去路,说前面有危险,让我们绕路而行。我问他是何人,他说他是龙虎山张天师的长徒李无真……”

    这时,绝躁师太忍耐不住,喝道:“果然又是这个李无真!”王全阳吃了一惊,说道:“这个李无真怎么了?”云空道长在旁边说道:“这个李无真勾结邪教,自甘堕落,先是害死了青城派的道友,接着,又和邪教高手一起害死了金莲大师,他师叔便在这里,还等着与他算账呢!”王全阳听到金莲大师死了,先是吃了一惊,道“九华山的金莲大师圆寂了么?”绝情师太点点头道:“是的,是李无真勾结邪教做的。”王全阳愣了一下神,说道:“到底有几个李无真,我刚才能逃得xìng命,全靠了这个龙虎山的李无真。”众人听到此言一起愣住了。

    王全阳接着道:“我虽然听说过龙虎山有个李无真,可是从来没有见过,所以将信将疑,便对他说‘此地离峨眉山如此之近,哪有什么危险,再说,绕道就要耽误时间,错过了明rì的典礼怎么办?’说完我就继续前进,没听那年轻道士的话。走了不多远,忽然从山道里跳出来一个拿着火红葫芦的黑衣道士,一句话不说,上来就与我斗法,我与他拼斗了一阵,竟然不是他的对手,多亏那个李无真上前帮忙,我们两人才能与他斗个平手,只好边斗法,边后撤。这时,突然从山上跑下来一个极高极壮的大汉。”说到这里,王全阳的脸上现出了恐惧的神情。

    大殿中的人互相看了看,绝情师太问道:“这人长得什么样子?”王全阳道:“这人有近九尺高,满脸络腮胡子,眼睛圆圆的,瞪得仿佛铜铃一般,浑身肌肉虬结,从山上凌空而下,好像恶魔临世一样。我的几件法器抛到空中,被他随手抓住,一掰两半,我就是因为那时法器被毁,震荡了元神,才吐了几口血。”说着,指了指自己胡子和衣服上的血点。绝情师太点点头道:“这巨人如此厉害,你究竟是如何逃脱的?”王全阳道:“这人速度快的惊人,也不见他驾驭法器,几步便越到了我们身前挡住了去路,我的法器都被他给毁掉了,我以为我必死无疑了,便冲他喝道‘要杀要剐快动手,我老道决不屈服。’那人冷笑了一下,伸手向我抓来,我自知不敌,闭目等死,这时,忽然,从旁边伸出一柄剑来,架住了这人的手臂,救了我一命。”

    云空道长道:“又是李无真么?”随即自己摇摇头,自言自语道:“不会是他,他就是有这个好心,也没有这个本事。”王全阳道:“救我xìng命这人是峨眉派的一位弟子。”众人又是吃了一惊,云空道长道:“峨眉派的三位师太不是都在这里么?”常月道长则道:“这人的实力我看只有绝情师太才可以抗衡一下,除此之外峨眉派哪里还有这样的高手。”常月真人的话虽然贬低了绝躁绝意两位师太,可是,却和众人心中所想的一样,峨眉三尼之中只有绝情师太到了结丹后期,绝躁、绝意二位师太只有结丹中期的修为。这个大汉的实力实在恐怖,结丹后期的强者中从没听说过有这样一个人物,真不知道他从何而来。

    王全阳道:“这位峨眉派的弟子就在此处。”说完一指身旁的一位女子,众人这才注意到他身旁的一位美貌女子,这女子穿着峨眉派的装束,背后背着一把长剑。看到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连忙走上前去,跪在绝情师太的面前说道:“拜见师父。”绝情师太点点头,对周围的人说道:“这就是我的爱徒周晓菲,也是我选中的圣女。”周晓菲三十五岁结丹成功,创造了修真界最快结丹的记录,所以名头颇响。众人见她果然年纪轻轻就已经结丹成功,不愧被绝情师太选为自己的衣钵,不禁都在心中暗自赞叹。

    云空道长对王全阳道:“那么,你们最后是如何逃脱这大汉的毒手的呢?”王全阳道:“那大汉只是怔怔的看了我们三人一会儿,突然,长啸一声,转身向山上奔去,瞬间就不见了身影,那个拿着红葫芦的道人也随着他转身离开了。”云空道长皱眉道:“你们三人,你和晓菲施主是结丹初期,李无真不过是筑基后期,你们三人可比他差远了,他怎么会不战而走呢!”王全阳道:“我也不知,难不成是因为那里离峨眉山很近,他惧怕了峨嵋派的声势。”大殿之中无人说话,众人都心中暗想,这人连金莲大师都打死了,还会惧怕什么峨嵋派的声势,不过碍着峨嵋派的名气,都不说出口罢了。

第十七章 李无真的解释(上)

    常月道长最关心的是李无真的去向,连忙问道:“那李无真与你分手之后又到哪里去了?”王全阳一愣,说道:“李无真没与我分手啊!”说着,就向身后望去。这时,从王全阳身后的人群中走出一位身材修长,面貌英俊的青年道士。这道士走到常月道长之前稽首行了一礼,说道:“李无真在此,拜见诸位前辈。”李无真进来时混在王全阳身后的道士之中,众人把注意力都集中在王全阳身上,所以没有注意到他。

    赵无瑕见到李无真,忍耐不住,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拉住李无真的袖子,嘤嘤的哭泣起来,说道:“大师兄,他们都冤枉你,说你干了那些坏事,他们说的不是真的,是不是?”李无真用袖子擦去赵无瑕的眼泪,笑道:“难道,你还信不过你大师兄么?”茅盈突然“嗤”的一声笑了出来,道:“师兄,他们两个唧唧我我的,是小两口么?”茅山老祖瞪了师弟一眼,说道:“我怎么知道?”

    赵无瑕闻言,脸上一红,松开了李无真的袖子。李无真向众人团团拜了一礼,朗声道:“李无真拜见众位前辈。”说完昂首立在原处,气宇轩昂,潇洒不凡,大殿中一时无声,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众人心中暗道:“这李无真不愧是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果然不同凡响。”

    绝情师太冷哼了一声,说道:“李无真你胆子不小啊!”李无真拜了一拜,说道:“小道不明白师太的意思?”绝情师太道:“你先杀了十几位青城派的弟子,后来又勾结妖魔道暗算金莲大师,你作何解释?”李无真叹息道:“金莲大师的逝世是咱们正道的一大损失,我也很痛心,恳请师太让我从头解释一番?”绝情师太眼中jīng光一闪,说道:“如果你的解释不能服众,却又如何?”李无真从背后摘下斩魔剑,双手平托,说道:“如果殿中有一人不服我的解释,我愿意用此剑在此殿中自行了断。”茅盈突然又嘻嘻笑道:“我就是不同意,你岂不是只有死路一条了。”茅山老祖断喝道:“住口!”茅盈看到师兄真的怒了,吐了吐舌头,不再说话。

    绝情师太缓缓点了点头,说道:“好吧!”李无真道:“昨rì,我和师弟们分手之后,我跟踪受伤的血魔教二师兄,先是到了一座县城。在县城中和几个黑衣人会合之后,又向城外走去。我担心师弟们来了会有危险,所以只把师门追踪的标记留到这里,并且留下了一封信,让师弟们去和师叔回合。”李无真说到这里,把目光投在无福等人的身上。无福点点头道:“我们看了信之后,就和师叔们会合了。”

    李无真点点头,继续道:“我跟着这几个黑衣人走了半个时辰,来到一座荒凉的山谷之中。此时已经是深夜,山谷之中雾气蒙蒙,看不清里面的状况。这几个人在山谷外打出了信号,山谷里走出来两个黑衣人,撤掉了山谷的禁制,放那几个黑衣人进入。我用了师门的隐身符,跟着他们混进了山谷内。山谷内弥漫着一股呛人的血腥味,在山谷口有一排简易的竹屋,有十几个黑衣人住在里面。这些黑衣人进了左边第一间竹屋,我溜到竹屋的后面窃听。只听那个二师兄抱怨道:“今rì好险啊!连本命葫芦都被人打破了,要不是我见机的快,恐怕连xìng命也丢在了那里。”一个黑衣人惊道:“二师兄也吃亏了么?大师兄刚刚回来不久,受了很重的伤呢!”二师兄惊道:“老大也受伤了么?”另一个黑衣人道:“可不是么!据说是和一个很厉害的人斗法,最后只能靠自爆了本命葫芦逃命,还是让人用法宝给打了一下,连脖子都打断了,师父施展了大神通才勉强保住了xìng命,不过,师父说,大师兄的功力复原以后也只能有以前的一半了。”

    那个二师兄听了大师兄受伤,不但不关心,反而用幸灾乐祸的语气说道:“老大仗着师父的宠爱,平rì里谁都不放在眼睛里,今rì让他吃了一个瘪,看他以后还那么狂不!”一个黑衣人叹道:“咱们在西疆呆得好好的,也不知师父怎么想的,跑到这里找峨嵋派的晦气,赶上现在峨嵋派强者聚会,咱们兄弟这点小命都不够人家塞牙缝的。”另一个黑衣人讪笑道:“大师兄这回伤的动不了,以后就是二师兄主事了。还望二师兄看在平rì里的关系,多多提拔我们两个。”二师兄笑道:“好说,好说。”

    一个黑衣人又道:“师父走时候交代过了,这次血魔大阵就由二师兄接着布置。”二师兄道:“师父到哪里去了?”黑衣人道:“师父说,我们捉回来的人,修为等级太低,恐怕会影响大阵的威力,所以师父亲自出去捉人,据说已经捉到了。”另一个黑衣人道:“好像是青城派的,据说大部分都是筑基以上的。”二师兄道:“那可太好了,师父亲自出马,必定马到功成,咱们还是先去布阵吧!”两个黑衣人连忙称是。”

    李无真讲到这里停了下来,说道:“诸位前辈,你们可听说过这个血魔大阵么?”众人纷纷摇头,最后将目光投在了常月道长的身上,常月道长摇着头说道:“我师兄和血魔争斗之时,只是比拼了法宝和法术,没有涉及到阵法。”茅山老祖突然插话道:“这个阵法我知道,这是一个用修炼之人鲜血布成的阵法,主持阵法的人可以从阵中召唤出来一个魔头,魔头的能力视施法人的能力、阵法的规模和鲜血的等级而定,魔头可以用来战斗、护法或者修炼之用。这个阵法的难处在于释放鲜血之人必须是自愿的,才不会流失血液中的法力。”云空道长道:“岂有人自愿牺牲鲜血去布阵?”茅山老祖嘿嘿一笑道:“所以说是难处么!”茅山宗的阵法修真界第一,众人自然信服。

    李无真接着道:“这几个黑衣人从竹屋之中,拉出了十几个人,这些人穿着一样的服饰,但是看不出他们的门派。不过从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灵力波动都不是很强,也就是炼气初期或中期的样子。这些人睁着眼睛,脸上笑嘻嘻的,好像还有意识。黑衣人每人发给他们一柄短剑,带着他们向山谷中走去,这些人顺从的跟在后面。我远远的跟在他们后面,越接近山谷中心,血腥气越浓。到山谷中心,我顿时吃了一惊,只见山谷中心挖着上百个圆坑,每个圆坑里都积满了鲜血。而在每个圆坑周围都倒着几具尸体,尸体穿着不同门派的服饰,有的已经开始腐烂了,放眼看去,整个山谷中到处都是尸体。这几个黑衣人把这些人摆在不同的血坑之前,一个黑衣人念了几句咒语,忽然,这些人拿起短剑疯了一般向自己身上刺去,鲜血从他们的身上喷出,可是他们脸上还带着微笑。他们身上的鲜血正好落在了身前的血坑之中,不一会儿他们流尽了鲜血,便纷纷倒在了血坑之旁。”

    绝躁师太突然一拍大腿,怒道:“我说许多小门派只送来了书信,人却没有到,原来都把xìng命丢在这山谷之中了,这该死的血魔教。”常月道长叹道:“这些个妖魔在峨嵋山下摆下如此大阵,看来是想与我们一决高下了。”绝情师太道:“这群妖魔来得正好,省的我到处寻他们费事,正好一网打尽。”常月道长道:“话虽如此,我们也要早作准备,以免有额外的损伤,也不知这大阵的威力如何?”说着将目光又看向了茅山老祖。茅山老祖道:“血魔阵分为小阵、中阵和大阵三种,小阵需要十二个人的鲜血,招来的魔头有筑基中期的能力,中阵需要四十八个人的鲜血,魔头有结丹初期的威力。大阵需要一百九十二个人的鲜血,魔头有结丹后期的威力。据说还有超级大阵,需要十二个大阵的人数,不过这样逆天的阵法,只是传说罢了,我想山谷中的这个应该是个大阵。”

    李无真道:“我看山谷中的情形如此诡异,所以并未现身,等到这几个黑衣人走开了,我来到血坑之前,忽然发现一个人还有轻微的呼吸。我抓住这人的手,想向他身体里输入一点真元力,来救活他。突然,从这人的眼睛里shè出来一点绿芒,直向我的眼中shè来,由于距离太近,我竟然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幸好斩魔剑通灵,感应到了我的危险,自动挡在我的眼前,帮我挡住了这闪电般的一击。这点绿芒随即向空中飞去,想要逃走,我施展了浑身解数终于捉住了这点绿芒。”

    李无真说完,从怀里拿出来一个小瓶,递给了离自己最近的紫霄道长。紫霄道长打开小瓶,一点绿芒闪电般的直向他的眼中shè去,紫霄道长岂能由它shè中,一口真气喷了出来,将它包裹在其中。这绿芒在气团中左突右闯却无法飞到气团之外。

第十八章 李无真的解释(下)

    紫霄真人大袖一挥,气团裹着绿芒在大殿之中转了一圈,让每一个人都看了个清楚,最后到了绝情师太的面前。绝情师太用两根手指一夹,气团破碎,绿芒已经被绝情师太的两根手指夹住。原来是一只米粒大小的绿sè小虫,背后生着六对肉翅,圆圆的躯体上没有眼、耳、鼻,只有一张大嘴,嘴里面长着细细的,像锯齿一样的白牙。这小虫子被绝情师太的两根手指钳住,虽然奋力震动背后的翅膀,却无法挣脱,便用牙齿咬啮绝情师太的手指,竟然发出金属摩擦一般,吱吱的声音。绝情师太冷哼了一声,手指一用力,“啪”的一声将小虫捏成了粉末。

    绝情师太道:“这东西应该是黔地南疆人的巫蛊了,想不到连南疆的妖邪也到了,难道我们峨嵋派如此好欺么!”紫霄真人道:“围攻金莲大师的那个南疆人就是这巫蛊的主人了,想不到这巫蛊之术在中原消失了近千年,这回居然也出现了。”绝情师太对人群中的一个儒生打扮的人说道:“桃源洞主,你们武陵派与黔地十分的接近,应该知道这种蛊术吧!”那儒生走上前来,对绝情师太施了一礼,说道:“黔地南疆人和咱们中原人从不来往,不过,我派因为地处南疆,所以人人都要了解这巫蛊之术,以备防身之用。刚才,袭击师太的这只蛊虫应该是南疆蛊中的银蚕蛊。”

    绝情师太点点头道:“是用蚕虫做成的蛊么?”桃源洞主微微一笑道:“制蛊的方法是南疆人的秘术,这蛊物由何制成,咱们不得而知。不过,制成的蛊物五花八门,可以是蛇蝎毒物,蜂蚁昆虫,也可以是石头竹片,甚至是几种蛊物相互融合,这银蚕蛊是十分高级的蛊术,在蛊术排名中排在第二位,应该是由几种蛊物合制而成的。”紫霄真人道:“那排名第一的蛊术是什么呢?”桃源洞主道:“南疆蛊术中据说有一种金蚕蛊,是用近万种毒虫、毒物合制而成,奇毒无比,连结丹期的修真者都会中招的。”绝情师太道:“中了这蛊物会怎样?”桃源洞主道:“蛊术就是为了害人而用,中了蛊术的人,轻者生病受伤,功力大损,重者散功死亡,被人控制。刚才听无真小道长所说,那些人应该是被这蛊物所控制,丧失了意识,所以才会自杀。”

    云空道长叹道:“刚才我还疑问岂会有人心甘情愿的放血布阵,原来,这些邪教竟然利用了蛊术控制人的心智,实在是歹毒。”绝情师太道:“中了蛊物的人还有救么?”桃源洞主摇摇头道:“低级的蛊术是可以解除的,像银蚕蛊这种高级的蛊术是没办法解除的,因为蛊物沿着人的经脉,侵入人的大脑,吞噬人的脑浆,所以才能控制人的意识。人的脑子已经被破坏,自然无法复原,变成了一具无意无识的蛊尸,终身受人控制,不能解脱。”

    紫霄真人一脸怒容道:“这些可恶的妖邪,实在该杀。”绝情师太却将目光投在李无真的身上,说道:“这么说,你杀死青城派的弟子,也是因为他们中了蛊术了。”李无真鞠了一躬,说道:“正是如此,我从山谷中溜出来,正想着回峨嵋派来报信,忽然碰到两辆青城派的马车,驾车的人却是黑衣人。我上前斩杀了两人,发现车里全是青城派的弟子,这些人虽然还活着,可是却全都同我在山谷中碰到的那些人一般,面带笑容,表情痴呆。我无法将他们全部带回,又怕他们再被黑衣人发现,利用他们的血液增加邪阵的威力,所以只好将他们全部杀死,任由马匹自行走路。”绝躁师太点点头道:“那些马匹是在峨眉山附近养大的,所以马车会自行的回到峨眉山。”

    紫霄真人对绝情师太道:“看来青城派的弟子之事,实在怨不得无真。”绝躁师太和绝意师太同时点头,绝情师太却伸手一指远处青城派弟子的尸体,只见一具尸体蓦然睁开眼睛,一点绿芒从尸体眼中跳出,直上殿顶弹去。绝情师太用手又是一指,那绿芒在空中炸了个粉碎。绝情师太对弟子道:“把这些尸体火化了了吧!免得这些蛊物再去害人。”待到弟子将这些青城派的尸体搬走,绝情师太对李无真道:“青城派的事,我可以不追究你了,不过,金莲大师的事你又怎么解释,金莲大师死在那个恶人手中,并没有中银蚕蛊,却在尸身上发现你的剑痕?”

    李无真道:“我离开青城派的车子之后,便急速向峨嵋山赶去。我害怕在空中御器飞行会被血魔教的教主发现,所以只是在山间小路上飞奔。行了没多远,忽然从山中传来几声大响,远处有法器在空中飞舞,似乎有人正在斗法。我慢慢的接近,原来斗法的几人是在一个山涧之中,斗法人的法力之强,我除了师父、师叔之外,从未见过。我伏在一块大石之后,悄悄的向下张望,只见一个老和尚和一个高大汉子正在斗法,还有血魔教的教主和一个南疆人打扮的汉子站在一旁,并未参与。那老和尚在空中的最后一件法器正被那个高大汉子一拳打落在地。老和尚的元神似乎受到了震动,从嘴角流出了一丝鲜血,嘶哑着声音说道:‘你到底是何方妖孽,与老僧有何冤仇?’那大汉道:‘我姓扈,与你无冤无仇,只为你的内丹而来,大和尚,你就自认倒霉吧!’

    说完,呼呼几拳打了过去,老和尚勉强挡住,但是连吐了两口鲜血,脸上露出了绝望的表情。忽然从身上散发出七sè的光芒,光芒忽明忽暗。那大汉喝道:‘想要自爆内丹么?那可不成。’说完,仰天长啸起来。”讲到这里,李无真脸上露出了恐惧的表情,说道:“我平生第一次听到这么可怕的啸声,啸声里面所蕴含的力量简直无法想象,我紧紧的捂住耳朵,可是仍然无法阻止啸声对我的伤害,我感觉我的灵魂都要被震散。幸好啸声只持续了几秒钟,就停止了,我想如果啸声再持续下去,我一定会被杀死在岩石后面。啸声停止后,我全身大汗淋漓,酸软无力,我勉强支起身体向山涧中望去,只见那老和尚已经瘫倒在地。那姓扈的大汉把手掌插进老和尚的胸膛,掏出血淋淋的内丹,递给了旁边穿南疆人衣服的汉子,喝道:‘这是给你的,咱们两清了。’

    那南疆人汉子也被刚才的啸声震得不轻,脸sè苍白,勉强接过内丹,笑道:‘扈庄主的修为如此之深,实在让人钦佩。’扈庄主也不理他,忽然用指甲在手臂上一划,鲜血流出。扈庄主用小瓶接满鲜血,扔给血魔教的教主,说道‘这是给你的,还差你一枚内丹。’血魔教的教主接过瓶子,脸上露出欢喜的神情,说道:‘扈庄主说过的话,一定会兑现的,早上,我的一个弟子报告说,一个全真教的老道会从这里经过,这个老道也是结丹期的,不如这枚内丹就从他那里取吧!’扈庄主点点头却不说话。

    那个南疆人汉子笑道‘这老和尚的尸体也不能浪费,交给我处理吧!’那扈庄主突然怒了起来,一把抓住南疆人汉子的衣领,将他拎了起来,喝道:‘住口,这和尚虽然是被我杀的,可是也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强者,不容你这鬼鬼祟祟的小人侮辱他的尸身。’那南疆汉子吓坏了,连连摆手道:‘扈庄主息怒,我只是想把这和尚的尸身炼化在血魔教主的阵中,增加大阵的威力,来助扈庄主完成大事。’那血魔教主也在一旁说道:‘这老和尚的已经把自己的身体炼化成金刚不坏之身,相当于一件厉害的法器,确实有助于增加大阵的威力,完成庄主的心愿。’

    扈庄主这才松开了南疆汉子,那南疆汉子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被一些灰sè的东西涂在老和尚的四肢上,口中则是喃喃不停的念着咒语。一会儿,老和尚的尸体竟然自己从地上站了起来,南疆人汉子jiān笑道:‘这灰sè的银蚕蛊是银蚕蛊的变种,专门吞噬新死之人还未曾散去的魂魄,这老和尚是咱们现在最厉害的尸蛊了。’血魔教主让两个黑衣人牵着老和尚的尸体回山谷,又对扈庄主说道:‘咱们在这里再等一会儿,那个全真派的老道就会过来了。’扈庄主冷笑道:‘也好,今rì把答应你们的一起兑现,省得你们总是提心吊胆。’我不敢再偷听下去,悄悄的下山,正巧碰到了牵着金莲大师的那两个黑衣人。我悄悄走上前去,斩杀了那两个黑衣人,又从金莲大师的身体里,取出了这只银蚕蛊。然后我又到山路上拦截全真教的教友,下面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说完,李无真从怀里又拿出一个瓶子,恭恭敬敬的递给了绝情师太。只见瓶子里有一个银灰sè的光点,正在瓶中不停的飞舞,看来李无真所说的话不假。桃源洞主叹道:“这巫蛊术真是诡异,我与南疆人住的如此之近,居然没听说过还有变异银蚕蛊这种东西。”绝情师太接过瓶子,看着李无真,眼中jīng光一闪,开口道。

第十九章 窥探金山寺

    只听绝情师太质问道:“金莲大师的死确实与你无关,可是金莲大师是我们正道门派,他被邪派之人围攻。你作为正派弟子,却违背了侠义之道,躲在山石之后围观,你这见死不救之罪你又如何解释呢?”大殿之中寂然无声,大家都在心中暗道:“绝情师太这老尼好不讲理,那种情况之下去救人,岂不是送死么!”众人碍着峨嵋派的面子都不说出口。大殿之中却有一人小声道:“让人白白送死,还拿侠义的大帽子压人,真不讲理!”只听吴佳音一声断喝:“死丫头,一点教养都没有!”说完一把将赵无瑕拉到身边,原来,赵无瑕气不过绝情师太的话,在小声的发着牢sāo。

    李无真却噗通一声跪在了绝情师太的面前,朗声说道:“我李无真并非是贪生怕死之辈,金莲大师殉难之时,我未现身,一方面是为了给诸位前辈报告大师的死因,不让jiān邪之辈逍遥法外。另一方面也是实力悬殊,想留下有为之身,为大师复仇。不过,确实是犯了同道有难,见死不救之罪,还请师太惩罚,在下心甘情愿,绝无怨怼。”李无真这番话说得光明正大,正义凛然,大殿之中的众人无不暗自点头。

    绝情师太满是皱纹,从无表情的脸上也露出一丝微笑,道:“我自然知道你的本事是救不了金莲大师的,我这样说,不过是考验你的心xìng,看你能不能心甘情愿的接受惩罚,你很好,心存正义,有勇有谋,你可以站起来了!”李无真磕了一个头站起身来,回到龙虎山众人之旁,不禁脸上带着一丝喜sè。能得到向来严峻的绝情师太的赞扬,实在难得。而赵无瑕看到大师兄安然无恙的回来,更是开心不已。

    绝情师太道:“我们正道弟子,心xìng品质比能力更重要,如果只要法力高强,便一切都好,那我们又与邪道何异?”大殿之中的众人不是各派掌门,也是各派中的前辈,听到此言,纷纷点头。绝情师太又道:“这几年,妖魔道rì渐猖狂,我预感正魔两道要起一场大纷争了。是以身殉道还是和妖邪同流合污,这是考验我们正道各派每一个人的时候了。我们每一个人都要心中惕惧,时刻jǐng醒自己。”

    听了绝情师太这番话,大殿众人纷纷点头赞叹。几位高僧更是双手合十,赞道:“阿弥陀佛,善哉此言。”紫霄真人道:“眼下这三个妖邪,我们要怎生处置,还请师太示下。”常月道长插话道:“咱们已经发现了他们布阵的山谷,何不由无真小道长带路,趁着他们不备,先摧毁他们的大阵,抢得先机,岂不是妙计么?”崇信大师道:“偷袭固然是妙计,可是万一那三人不再谷中,咱们打草惊蛇,让那三人逃掉了,岂不是糟糕。”常月道长道:“刚才这茅山老祖说了,这血魔大阵布成之后,也相当于一个结丹后期的魔头。咱们摧毁一个大阵也算是大大削弱他的实力了。”

    众人见他二人各执一词,便将目光投在绝情师太的身上,绝情师太缓缓的道:“常月道长你可知咱们这里有多少人是结丹后期,有多少人是结丹中期?”常月道长一愣,道:“我没查过。”绝情师太道:“咱们这里有四位结丹后期,十八位结丹中期,还有二十二为结丹初期的道友。”常月道长道:“那又怎样?”绝情师太道:“我们有四十多位高阶修真者,妖邪只有三个,这三人向用阵法光明正大的向我们挑战,我们四十多人却要鬼鬼祟祟的偷袭,我们正派的脸面何在?”常月道长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说道:“我不过是怕我们正道受到无谓的损失罢了!”绝情师太冷笑道:“死几个人又怕什么?关键是不要坠了我们正道的威风,连三个人我们都要害怕,以后正邪大战,千百人在一起血战,如果我们没有勇气面对,又如何取胜呢!”

    大殿之中的众人听到绝情师太的这番话又是纷纷点头。绝情师太道:“今rì我们聚会到此结束,明rì按时典礼,如果那三个妖人敢来挑战,我们就先与他们一战之后再进行典礼。”众人听到绝情师太这番话,自然再无话说。

    此时,时间过了正午,rì影西斜,众人离开大殿,来到后山峨嵋派为众人准备的客舍之中。这是正殿之后的一大片院落,院子中心有花园、假山和池塘,院子四周便是各派所住的房屋。陈浩然自然和龙虎山的人住在一起,李无真看到一个穿著破烂的少年混在自己门派之中,奇道:“这是谁?”赵无瑕道:“这是路上遇到的一个小乞丐,叫陈二狗,他救了峨嵋派的人,母亲很喜欢他,所以把他带在身边。”

    陈浩然看到李无真注意到他,连忙拜了一拜,道:“拜见李道长。”说完,抬起头来,向着李无真嘻嘻一笑。李无真点点头,看着陈浩然的面貌表情,突然心中升起一阵没来由的烦恶,好像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李无真定了定神,心中暗自好笑道:“我怎会见过一个小乞丐。”摇摇头,不再想了。

    吃过饭之后,陈浩然见龙虎山的人都在修炼,便信步走出房舍。花园之中小径纵横,但是陈浩然早就把金山寺诸人的位置记清楚了。陈浩然慢慢的向金山寺的方向走去,此时天气晴朗,花园之中花香扑鼻,景sè可人,可是修炼之人大多勤奋,都在房间中修炼,所以花园之中并无人迹。陈浩然走到金山寺的房舍之前,站在一株花树之后,装作欣赏花树的样子。眼睛却向房舍里面斜睨,过了好一阵子,也不见一个和尚出来。陈浩然心道:“这群和尚都在房里不出来,自然没办法救出母亲,看来只有等到明rì大典时才有机会,只是不知这次来了多少个和尚,房舍之中会不会布下什么禁制。”

    想到这里,陈浩然向四周打量,只见不远处有一个池塘,池塘上有一个小小的凉亭,几条木桥架在水面上,连接着凉亭。池塘中荷花盛开,密密麻麻的布满了荷叶。陈浩然心中一动,慢慢踱到池塘边,看四周无人,纵身跳入池塘之中。池塘只有半人深,陈浩然钻进凉亭之下,蹲在水中,拉过几片大荷叶盖在头顶。只在水面上留下一丝缝隙。这里正对着通往金山寺的小径,隐约可以看到金山寺房舍。

    陈浩然观察了好一会儿,也不见金山寺的人有什么动静。陈浩然正在失望,忽然木桥之上,传来了人语声。陈浩然吃了一惊,这小亭的位置十分的偏僻,不知谁会到这里来。只听得声音越来越近,原来是赵伏虎和吴佳音夫妇。只听吴佳音笑道:“无瑕和无真也不知到哪里去了,咱们不要与他们撞见才好。”赵伏虎道:“不会的,我见他们到那边去了。”吴佳音又嗔道:“瑕儿你也不管一管,整天的粘着无真,没有一点女孩子的样子。”赵伏虎“嘿”的笑了一声,却不说话。

    二人慢慢的走到凉亭之上,吴佳音又道:“我说的让陈二狗拜进咱们龙虎山,你考虑的怎么样了?”赵伏虎笑道:“你既然和他投缘,我岂有不允之理。”陈浩然心中一阵温暖,暗道:“这赵伏虎夫妇倒是对自己十分的关怀,只可惜自己和他们没有缘分,为救母亲,欺骗了他们两人。这次救母亲如果成功,自然和母亲远走高飞,如果失败,自己全家死光光,倒是辜负了这对夫妻的好意了。”只听吴佳音叹道:“什么投缘,我只是觉得他和咱们苦命的无邪有些相像罢了!”赵伏虎道:“你就是忘不了无邪……”两人说着渐渐的走远了。

    过了一会儿忽然从池塘的一边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一个女子笑道:“大师兄,快些啊!不要碰到了爹和娘。”那男子“嗯”了一声,原来是赵无瑕和李无真二人。两人快步踏上木桥,向小亭走来。陈浩然心中暗笑:“你们还想躲开爹和娘,却不知他们早就避开了你们。”两人走到凉亭,停了下了,只听赵无瑕笑道:“大师兄,你刚才看到陈二狗,怎么表情怪怪的,难道你以前见过他么?”李无真道:“没见过,只是他长得像我多年未见的一位故人罢了!”赵无瑕道:“怎么没听你说过?”李无真道:“我们之间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已经不联系了。”赵无瑕“嗯”了一声,就不再问了。陈浩然却在心中暗骂道:“小爷从小在杭州城中长大,岂会与你有什么过节!难不成,你也像吴师母一般,你也有一个死去的朋友,与我长得相像。”想到这里,陈浩然又觉得有些不吉利,连忙又在心中“呸,呸”的吐了两声。

第二十章 峨嵋派的秘密

    赵无瑕语气一转,笑道:“大师兄,昨rì给我们留下的信中说,要给我带回一样好东西,是什么呀?”李无真笑道:“你猜猜?”赵无瑕笑道:“是一件新衣裳。”李无真道:“不是。”赵无瑕又道:“是我爱吃的糖果么!”李无真道:“也不是。”赵无瑕笑道:“那是什么呢!”赵无瑕此时斜倚着栏杆,侧脸映在池塘的水中,陈浩然刚好可以看到她。只见她歪着头,用一根白葱似的手指支在面颊上,漆黑的眼珠转了一转,笑道:“难不成是一件法宝?”李无真微笑不语。

    赵无瑕笑道:“我猜对了,是么?”李无真道:“只对了一半,既是一件法宝,也是一件饰品,你瞧!”说着,拿出来一件什么东西。只听赵无瑕“啊!”的惊叹了一声,道:“真美啊!从来没见过这么美的法宝!”接着又惊叹了一声,道:“它还会飞么,真好看!”陈浩然被勾得好奇心大起,偷偷的把头从水中又抬起了一点,借着水面的倒影,只见一只巴掌大小的彩sè斑斓的蝴蝶正在翩翩飞舞。

    李无真伸出手,蝴蝶停到了他的手中,说道:“师妹,这是一件防御xìng的法宝,可以在你受到攻击,来不及抵御的时候,自动的为你抵挡一次攻击,平时它可以作为一件头饰。”说着,把蝴蝶轻轻的放在赵无瑕的头上。赵无瑕道:“大师兄,你在外面的时候,常常惦念我么?”李无真道:“是啊!我总是想你,想你的笑容,想你的表情,连梦中也忘不掉你!”说完,李无真握住了赵无瑕的手,轻声道:“师妹,你知道我的心吗!”赵无瑕低下头,白皙的脸颊上,升起一抹飞红,轻声道:“大师兄,我知道你的心,因为,我也是rì里梦里都有你的身影。”说完,抬起头,看着李无真的眼睛。

    陈浩然躲在凉亭之下,将二人的情话听得一清二楚。陈浩然年龄尚小,对男女之事朦朦胧胧,但是,他从小在富贵大族中长大,多见男女调笑之事,所以在心中哼唱道:“摸摸妹妹的小嫩手,让哥抱一下,亲一口,跟着哥哥快活去!”可是,李无真和赵无瑕只是深情的对视着,并没有其他的举动。陈浩然心中暗自鄙视道:“这李无真看起来英俊潇洒,也不过是个银样蜡枪头,谈恋爱还不如自己家的小子下人勇猛,真是无用。”过了一会儿,李无真道:“师妹,咱们回去吧,要不然吴师母又该说你不守女孩子规矩了。”赵无瑕“嗤”的笑了一声道:“每当母亲这样说我时,我就会觉得好笑。”李无真道:“怎么好笑?”赵无暇和李无真一面走出凉亭一面笑道:“母亲和父亲结为双修伴侣的时候,可是和我现在的年龄差不多的。”两人说说笑笑的走远了。

    陈浩然在水中蹲了一个多时辰,阳光从西面渐渐的倾斜下来,照耀的水面波光粼粼。陈浩然只觉得腰酸背痛,可是始终没有见到金山寺的人出来,心中暗暗失望,正想着站起身来,再想其他的办法。突然,头上凉亭中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就在这里说吧!”听声音,正是峨嵋派掌门绝情师太。陈浩然大吃了一惊,一动也不敢动,暗道:“这老尼难道是鬼魂么!怎么无声无息的就出现在凉亭之中。”转念一想,道:“是了,定是从空中飞了下来,她是峨嵋派的自然不受峨嵋派阵法的禁制。”

    只听绝情师太又道:“你不用左看右看了,这里已经被我用神识探查过了,没有其他人的灵力波动。”陈浩然心中又庆幸了一下,心道:“幸好自己没有丝毫的法力,不然肯定会被这老尼给发现了,到时候就不好搪塞了。”只听到一个年轻的女子说道:“师父,我去了镇子上的那户人家打探过了,那妇人说,晓菲师姐是十四年前的一天把孩子送过去,寄养在她那里有两年左右。”这年青女子的声音正是陈浩然在庙中碰到过的那个刘敏。

    只听绝情师太慢慢的说道:“是十四年前么!那时她应该刚刚筑基成功不久,想不到在那个时候,她就和那个男人有了关系。”刘敏道:“可不是么!那个妇人说她送来的是个女婴,那时候她常常过来探望。女婴两岁的时候,她和一个男人一起过来的,那个男人一脸络腮胡子,又高又壮,就是师父说的那个人。”绝情师太道:“原来她跟那个祸害生了一个孩子。”刘敏道:“可不是吗!那个男人后来领走了那个孩子,可是他们一定是经常联系的。”绝情师太道:“你怎么知道?”刘敏道:“晓菲师姐经常借故下山,我猜想她一定是去找那个男人。”绝情师太“唔”了一声。

    刘敏道:“晓菲师姐和一个妖怪生了一个孩子,真是不知廉耻,把咱们峨嵋派的脸面都给丢光了。”绝情师太道:“你下去吧!让晓菲来见我。”刘敏道:“师姐做出了这么丢人的事,咱们峨嵋派的圣女无论如何也不能选她了。”绝情师太一声断喝道:“我说‘下去’,听见了么!”刘敏连声道:“是,是。”接着一阵脚步声,沿着小桥渐渐的远去了。

    陈浩然只听到又一个苍老的声音道:“晓菲这孩子,唉!怎么这么傻呀!”另外一个苍老的声音道:“是啊!,真是难以相信。”这两个声音第一个是绝躁师太,第二个则是绝意师太,陈浩然心道:“原来峨嵋派的三个老尼都在这里。”只听绝意师太道:“师姐,晓菲做出这样的事来,应该怎么处置她呢!”绝情师太道:“自然是按门规处置,勾结妖邪,背叛师门,格杀勿论。”绝躁师太颤声道:“真的要这么做么!晓菲这孩子是个孤儿,我们从小把她抱过来,一把屎,一把尿的养大她,她就如我们的亲生女儿一般,我们又怎能忍心要她xìng命。”

    绝情师太道:“你心疼晓菲,我又何偿不是,这些年我对她的栽培花费了我不少心血,可是,她却辜负了我们对她的期望。”绝意师太道:“晓菲会不会是被那个妖人逼迫,不得已做出这样的事来!”绝情师太道:“面对这些邪魔妖怪,连xìng命都可以不顾,又岂会被人威胁,就算最开始是被那个妖人胁迫侮辱,可是后来的事却是她自愿的。她这是自甘堕落啊!”绝躁师太外刚内柔,忍不住道:“掌门师妹,这么些年我从未求过你什么!这件事算我求你,只废掉她的修为,逐出师门,让她作为一个普通人如何?”绝情师太叹了口气说道:“师姐不必如此,自古正邪誓不两立,斩妖除魔,维护正义,是我们做人立世的根本,这一点是含糊不得的。”

    绝意师太道:“晓菲是个修炼天才,这样的人才在我们峨嵋派再也没有第二个了,就这样废掉她,是不是可惜了。”绝情师太冷哼了一声道:“自甘堕落的人修为再高,又有什么用?那rì在大殿上,我们以为李无真堕落的时候,赵伏虎师兄说过不管他有多么天才,都要清理门户,决不容情。他龙虎山能做到,我们峨嵋派就比他们差了么!”绝躁师太道:“这次选圣女,我们峨嵋派搞得如此隆重,最后却成了这么一个样子,真是丢人丢到家了。”绝情师太道:“丢人事小,毕竟可以解释,正邪不分,姑息养jiān才是有关生死的大事。”这时小桥的一边传来响动,一个人沿着小桥慢慢的走了过来。

    这人走到凉亭处,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叫了声:“师父。”原来是周晓菲到了。绝情师太缓缓的说道:“周晓菲,这是你最后一次叫师父了,咱们的师徒情份也就到此为止了。”周晓菲抽噎着哭泣起来,又叫了一声师父。绝情师太道:“晓菲,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我是如此的喜爱你,不惜余力的栽培你,甚至选你继承我的衣钵,我希望你能把峨嵋派发扬光大,可是,你深深的让我失望了。”周晓菲泣道:“师父,我错了。”绝情师太道:“你没有错,是我错了,我太相信你了,你一直都在瞒着我们。要不是我把你选为圣女,把咱们峨嵋派的至宝圣女之心的项链挂在你的脖子上,它暴露出你不是处女的秘密,至今还会被你蒙在鼓里。”周晓菲哭道:“师父,给我一次机会吧!我愿意废去一身的修为,出家为尼,伴着青灯古寺用一辈子的时间去忏悔。”

    绝情师太断喝道:“住口,你也配出家为尼么。机会我不是没有给你,我发现你的事情之后,我就对你说过,我给你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只要你把那个妖孽引到峨嵋后山的诛邪大阵中,我就不会惩罚你,你依然是我的徒弟,我甚至可以信守诺言,依然把你选作圣女,当时,你也答应了,可是你做到了么?”周晓菲哭道:“我没有做到,是我的错。”绝情师太道:“不是你错了,你还爱那个男人对不对?今天你去骗那个妖孽,可是你却两手空空的和李无真他们回来,我就知道你是下不了手。”

第二十一章 救母(上)

    周晓菲哭道:“师父,我下不了手,我真的下不了手。”绝情师太冷哼了一声,说道:“你下不了手吗!可是你知道我的师父是怎么死的么,就是被这个妖孽一把掏去了内丹。”周晓菲泣道:“可是,他说师祖把他的全家都杀了,他是为了报仇,他还说从今以后不再碰峨嵋派的任何人?”只听啪的一声脆响,绝情师太重重的打了周晓菲一个耳光,怒喝道:“你信那个妖孽的话么!他们都是妖,既然是妖,就应该被杀掉,这难道也错了吗?”周晓菲道:“他们虽然是妖,可是他们也有喜怒哀乐,也有自己的感情,我实在是下不了手啊!”绝情师太yīn森森的说道:“你以为我不会杀你么!为了他,你连自己的xìng命也不顾了,是不是?你以为我在你身体里种下的生死符只是吓吓你吗?”

    周晓菲哭道:“师父,你杀了我吧!我的xìng命本来就是你救的。”绝情师太:“好吧!我现在就引发你身体里的生死符,你就安心的去吧!”这时,绝躁师太忽然急声道:“掌门师妹,手下留情!”绝情师太冷冷的道:“师姐,没什么好说的了,这孽障必须除去。”绝躁师太道:“我不求掌门师妹饶她xìng命,不过典礼的时间还没有到,再给她最后一次机会,让她去取那个妖孽的xìng命。”绝情师太沉吟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好吧!我再给你三个时辰的时间,你去办这件事,三个时辰一到,你体内的生死符自动发作,夺走你的xìng命。”接着,只听周晓菲“啊!”的一声惨叫,似乎又被绝情师太做了什么。只听绝情师太说道:“师姐,师妹你们带这个孽障去后山竹屋中休息,等她恢复体力,让她自己决定生死吧!”绝躁和绝意两人答应了一声,带着周晓菲离开了。

    陈浩然半蹲在水中,又过了好一会儿,始终听不到绝情师太离开的声音。陈浩然只觉得两条腿像灌了铅一般沉重,不停的发抖,却不敢移动分毫,心道:“这老尼也不知道走了没有,她能悄没声息的飞进凉亭,自然也能悄没声息的飞走。”尽管心中这样想,却不敢站起来探查。忽然,只听头上绝情师太道:“你这小子,到底要在水里蹲多久?”

    陈浩然浑身一震,知道已经被绝情师太发现了。陈浩然从水里站起身来,爬进凉亭,身上满是水草泥水。陈浩然嘻嘻一笑,跪在地上,拜了一拜道:“拜见师太。”心中却道:“这老尼不是用神识探查不到我么!”绝情师太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说道:“我用神识探查不到你,可是以我的听觉,三丈之内,飞花落叶我皆有感应,你在水中不停的发抖,我怎么会听不见。”陈浩然笑了一笑,心中却在懊丧道:“想不到自己蹲得久了,腿上抖一抖都会被她听到。”

    绝情师太脸一板,道:“你躲在凉亭下面偷听我们说话,你是邪教混进来的jiān细么?”陈浩然脸sè不变,笑道:“我怎么知道师太会来这里说话,再说,邪教怎会用我一个不动法术的小孩子来做jiān细。”绝情师太脸sè一缓道:“那你在这里做什么?”陈浩然道:“我在这里监视金山寺。”绝情师太道:“你与金山寺有仇吗?”陈浩然心念电转,暗道:“我要不要说实话,绝意师太与法海这老秃驴都是佛门,也不知关系怎样?这老尼会不会也如同法海一般贪图我的宝镜。哎唷!不好,我母亲是妖怪,这老尼最恨妖怪,我怎么能告诉她实话呢!”陈浩然念头转了几转,笑道:“是赵前辈派我来的。”绝情师太奇道:“赵师兄为什么要监视金山寺,还派你一个没有法力的小孩子。”陈浩然笑道:“金山寺在杭州做了一个滥杀无辜的大案子,据说是为了抢人家宝贝。赵前辈想探查个究竟,派自己的弟子又不方便,我是一个没有门派的小乞丐,所以我就来了,赵前辈还说这件事我要做好了,就收我为徒呢!”陈浩然说道这里,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神情。

    陈浩然半真半假的一番话,倒是让绝情师太有些信了。绝情师太叹了一口气,道:“赵师兄连杭州的那件事也告诉你了么?”陈浩然点点头道:“这件事传得沸沸扬扬,都说是金山寺的人做的,但是,谁也没有证据。”绝情师太道:“我们正道门派中就是有这些败类,他们迟早会遭到报应的。”说完看着陈浩然道:“你一点法力也没有,又能打探出来什么?”陈浩然笑道:“不过凭运气而已,打探不出也没关系。”绝情师太点点头,过了一会儿说道:“金山寺在他们屋子周围设置了禁制,外人是进不去的。”陈浩然点点头。绝情师太又道:“再过一刻钟我约好了与法海和几位佛门方丈谈禅,还要给他们的弟子赠送礼物。”

    这时,太阳西沉,整个西面的天空上的云彩,都被染成了红sè。忽然,从西方升起一朵红云,这朵红云与众不同,红得仿佛鲜血一般。红云迅速的扩大,转眼间就遮住了太阳,将整个峨眉峰顶染得血红。陈浩然吃了一惊,连忙向西方望去,只见那朵红云还在不断的扩大,最后遮蔽了整个西方的天空,形成一个巨大的血红sè的骷髅。

    忽然从空中传来了紫霄真人的声音,说的:“绝情师太,想不到这群妖人真有胆量,居然敢明目张胆的向我们挑战。”绝情师太站起身来,向着空中朗声说道:“妖人猖狂,还望各位道友援手。”说完,“呼”的一声,身体化作一道白光,向西方飞去。这时,同时从空中传来几个声音道:“好说,好说。”其中便有龙虎山赵伏虎的声音,随即几道不同颜sè的光芒也跟着绝情师太向西方飞去。又有几人念着佛号“阿弥陀佛”,随即几朵白云升起,也像西方飞去。这时从金山寺的住处也升起一朵白云,一个声音道:“金山寺法海在此。”接着又有数道声音响起“林屋山幽虚道长来也”,“西玄山极真洞主来也”“玉泉寺慧rì在此”。先后有几十道不同颜sè的光芒向西方飞去。

    陈浩然心中暗喜道:“想不到,机会这么快就来了。”陈浩然等了一会儿,待这些光芒都消失在西面天际,这才行动起来。陈浩然先从池塘之中用手捧起一捧乌黑的泥沙,倒入口中,一股恶臭立刻从腹中冲上来。陈浩然强压下呕吐的yù望,又掏出匕首在自己的腿上,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流出,立刻殷红了裤管。陈浩然痛得咝咝的直抽凉气,然后,一瘸一拐的走到金山寺住处前的花树旁,倒在地上,大声的哭喊道:“救命,救救我啊!”

    不一会儿,从房间里走出来两个和尚,到陈浩然身旁问道:“怎么了?”陈浩然哭泣道:“我是龙虎山的记名小弟子,我迷了路,跌落到池塘中,还被划破了腿。”一个和尚皱眉对另一个和尚说:“师弟,你扶他回龙虎山的住处。”陈浩然大哭道:“痛死我了,我动不了。”那个师弟心肠较好,说道:“你看他的腿不停的在流血,不是已经把腿摔断了吧!”陈浩然哭道:“求求师兄看在同道的份上,先给我止血吧!”那个师兄无奈,只好点头道:“好吧!先把他抬进屋吧!”

    两个和尚将陈浩然抬进屋里,只见大厅中有七八个和尚在蒲团上打坐,一个胖大和尚似乎身份很高,问明了情况,说道:“先抬到里面止血吧!一会儿峨嵋派的道友要过来赠送咱们礼物!”两个和尚把陈浩然抬进了里屋,里屋有一张通铺,似乎是众和尚居住的地方。那个师弟拿出止血用的药物,正要给陈浩然止血,突然,陈浩然身体剧烈的抽搐起来,接着大口的呕吐在地上,一股奇臭无比的味道弥漫在屋子里。

    那个师兄捂着鼻子躲得远远的,埋怨师弟道:“就怨你,非得把他抬进屋子里。”那个师弟也捂着鼻子不敢靠前。陈浩然有气无力的道:“不必麻烦二位师兄了,这止血药我会用的,等我止住了血,这地上的秽物,我自己清扫吧!”这两个和尚巴不得陈浩然这样说呢!连忙称是,躲到了门口。这时,门外一个人大声道:“峨嵋派送礼物来了。每个人都有份的,不到场的就没了。”两个和尚慌了起来,师兄对陈浩然道:“你老老实实的躺在这里,不要乱动,我们去去就回。”陈浩然喘着气道:“两位师兄尽管去吧!你看我这个样子能动吗!”两个和尚点点头,出去了。

    陈浩然等两个和尚出去了,立刻从床上跃了起来,在屋子里搜寻起来。屋子里都是这些和尚的杂物,没发现装母亲的那个袋子,陈浩然又在柜子里搜寻了一番,也没有发现那个袋子。陈浩然推开后窗,只见屋后还有一个小小的院落,陈浩然从后窗跳了下去,只见后院还有一栋房屋。陈浩然走到房前,推开虚掩的房门,只见这里是一个小小的禅房,桌几明亮,干净整洁,墙上挂着一排黑sè的皮袋,正是那rì,捉走母亲的皮袋。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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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家公子陈浩然一夜之间,家破人亡,父亲被害,母亲被擒,凶手是修真界赫赫有名的大门派的掌门。他这个不会丝毫法术的少年能完成救母报仇的任务吗?他的依靠只有一面镜子,一面可以帮助他纵横天下,无敌修真界的神奇仙镜。仙狐奇镜缘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仙狐奇镜缘,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仙狐奇镜缘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