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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刺刀特种兵     大唐极品闲人txt下载     大唐极品闲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十章 满载而去(第一更)

    “室利佛逝龙jīng苏和连百拜唐国大皇帝驾前,大皇帝钦承宝命,临仰区宇,思弘德化,覃被含灵,爱育之情,无隔遐迩。化外之民幕大皇帝,雄踞宇内,抚宁民庶,境内安乐,风俗融和。深气至诚,远修朝贡,丹款之美,始有嘉焉,德并二仪,泽流四海,化外之民以王慕化,今大皇帝遣宣抚使杜睿等,稍宣往意,并送物如别,使臣久忆方解。今臣苏和连举国乃附,敬请大皇帝恩命垂青,使四海之民,共沐王道,臣喜不自胜,愿尊大唐为父,永世不判,赤诚之心,俱表以闻。季秋薄冷,尊候如何。想清念,此即如常。今臣遣大礼莫旺等往,谨白不具。”

    杜睿看过苏和连的国书,心中也是不禁暗笑,想来这份文白不通的国书也是室利佛逝国中那些个占城奴隶花费了一夜的时间,编纂出来的,倒也费了些心思。

    书中极尽恭敬之能,可见苏和连确实是被杜睿给吓怕了,看过之后,杜睿将国书交给了苏麟保管,稍后杜睿起航之后,将会有一跳剪帆船直通夷州岛,让冯梦伦派人再将莫旺与国书,国礼一通送往长安。

    “国主请起吧!”

    一直躬身站立的苏和连闻言,这才敢直起了身子,但是头却一直低着,他是打定了主意要一忍到底,只为了能得到大唐的支持,坐稳这国主之位。

    杜睿看着苏和连,心中不免冷笑,或许此刻他这边还有不少人会对这个可怜的国主,心怀同情,但是杜睿知道,对待这些人,一味的宽容,恩遇是没有任何好结果的,一旦大唐势微,这些人肯定会第一个上去踩几脚,不过如今杜睿到了这个时代,他们是没有这个机会了,他们唯一的选择就是老老实实的趴着,当大唐决定要将他们的国土,纳入怀中的时候,举国而降就是了。

    “国主盛情,本官当向我大皇帝陛下亲呈奏折,如今既然两国已经换过了国书,约定为父子之国,从今以后,室利佛逝自然就受我大唐庇佑。”

    苏和连忙道:“大人所言,感激不尽!”

    杜睿故作深沉的点点头,道:“本官今次前来,只为通使,待来年,还请国主往长安一行,以观我大唐风土,以解我大唐皇帝陛下对国主的思念之情!”

    苏和连听了翻译之后,心中不免一惊,亲自往大唐去纳贡,这如何使得,一旦他到了大唐,被扣住了,那可怎么得了,可是见杜睿的脸sè渐渐变了,苏和连又不敢不答应,只好道:“在下感激不尽,能一观天朝风土,也是我等化外野人的荣幸!”

    杜睿闻言一笑,道:“这便好!海边风浪甚急,国主还是回宫去吧,待来年,本官再来探望国主!”

    还来啊!?

    苏和连闻言差点儿就摔到在地,杜睿来这一次,就将室利佛逝的国库给搬了一个jīng光,要知道,那些黄金珠宝,可是室利佛逝几代君王积累下来的财富,如今拱手让人,苏和连原本就郁闷得很,要是杜睿再来一次,他可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送走了苏和连,杜睿转头又看向了一旁战战兢兢的莫旺,苏达曼死后,他倒是没有受到牵连,而是被苏和连顺势封了一个遣唐使的职位,这一次到长安呈递国书,便是由他为正使。

    “莫旺大人,此次就辛苦了!”

    莫旺此时怕极了杜睿,闻言连声道:“不辛苦!不辛苦!能有幸前往大唐朝贡,如何能说辛苦二字!”

    杜睿一笑,道:“这便好!”

    说完命人安顿了莫旺一行人,又将苏麟,冯照,冯茗等人聚拢到一处商议,如今已经割让了班达港一代的土地,自然就要留人驻守,同时还要派人将莫旺一行与国书送到夷州岛冯梦伦处。

    眼前这些人都是此行的臂膀,自然不能派出去的,反复商议之后,最终杜睿决定留下五百飞虎军驻守班达港,同时分出五只剪帆船向北回返夷州岛,将从室利佛逝弄来的黄金也一并送过去,夷州岛想要发展,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同时此行还要大肆宣扬,好刺激那些江淮的海商前来东印度群岛诸国贸易。

    分派已毕,杜睿等人又在班达港休整了一rì,补给足备了淡水,食物之后,再次扬帆出海,一直向东南方向驶去。

    杜睿这边刚一走,苏和连便得到了消息,急匆匆的派人来看,原本按他的设想,虽然杜睿强自割让去了班达港一代,但也不过就是个形式,不会当真派人看守,何曾想派出去的人很快就过来回报,刚刚出了居港十里路,就被沿路驻防的唐军给赶了回来,因为按照此前的约定班达港方圆五百里,除去巨港城之外,皆为大唐所有,也就是说距离班达港不过五十余里的居港已经被大唐的国土给包围了。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虽然坐上了梦寐以求的国主之位,但是看看现在的情势,简直没有一件事是顺心的,如今室利佛逝各地,苏达曼的心腹之人还不少,根本就不听号令,又被唐人欺侮,苏和连这个国主做的也是当真无趣的很。

    达柴死后,苏和连身边最为信任的就只剩下了当初被软禁在侧殿之时的一个内侍安默图了,见苏和连怒气冲冲,连忙劝道:“伟大的龙jīng,您根本不必生气。”

    苏和连怒视了安默图一眼,声嘶力竭的吼道:“没必要生气,难道你没看到那些可恶的唐人是如何欺辱我的吗?室利佛逝的国都都被唐人包围在了他们窃取的领地之内,我这个龙jīng,做的还有什么滋味!”

    安默图忙道:“伟大的龙jīng,依小人看来,这不但不是坏事,反而还是好事!”

    苏和连一愣,诧异的看着安默图,他知道这个安默图虽然是个六根不全之人,但是却足智多谋,十分值得信赖,忙问道:“此话怎讲?”

    安默图笑道:“如今室利佛逝和唐国既然已经换过了国书,室利佛逝也受唐国的保护,有了这么一个强大的靠山,伟大的龙jīng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现如今龙jīng虽然已经登上大位,但是各地苏达曼的亲信却还有不少,唐人一旦离开,那些人难免就要有所反应,您的实力还不足以对抗他们,可是居港周边都成了唐人的领地,那些人想要与您作对,就必须首先要和唐人交锋,伟大的龙jīng,您想想看,那些人能是唐人的对手吗?所以小人才说,这是好事,而且室利佛逝既然已经与大唐明确了隶属关系,又承认了您的地位,到时候,您还可以向唐人提出要求,让他们帮助您来弹压地方!”

    苏和连闻言,心中盘算了一番,也觉得安默图说的有道理,只是如今居港被唐人包围,时时刻刻都要受人监视,他的心中如何能畅快。

    “只是那些唐人终究是我的心腹大患!”

    安默图道:“伟大的龙jīng,有利就有弊,而且唐人在此对于您来说,还是利大于弊的,用一块小小的土地,换取称霸诸岛,难道还不值得吗?”

    苏和连闻言,他还能说什么,如今就算是他再怎么不甘愿,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只能点头认了,道:“你吩咐下去,唐军在此的一些给养都要照看好,千万不能有了差池,只有养肥了的猎鹰才能亮出他们最为锋利的爪子!”

    安默图忙奉承道:“伟大的龙jīng,您能想明白这一点,那是再好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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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驶离了班达港,杜睿要继续他的环球航行,在大海上颠簸了半个月的时间,终于到达了后世的马皮亚群岛,此时这里还是一片无主之地,杜睿只是在岛上补给了淡水,便继续朝着东南方向航行,计划绕过所罗门群岛之后,再折向西南,在澳大利亚上岸。

    与此同时,船队之中分出去的那一支船队,也到达了夷州岛,上岛之后,管事之人立刻前往了台南城,如今又经过了月余的修建,台南城也初具规模。

    冯梦伦听下人说杜睿遣人回来了,也是一惊,他在来夷州岛之前,在泉州之时,也曾听杜贵说过,南洋诸岛上凶险异常,此时杜睿遣人回来,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出事了。

    急急忙忙的叫上了郑君可,郑君戴兄弟回了府衙,见着杜睿派回来的人,在来人将杜睿此行所遇详细的说了一遍之后,冯梦伦等人都不禁大惊。

    “你说单单是黄金,就装了七艘大船!?”

    来人回道:“正是,杜大人担心如若让这批财货随行,海上风大浪急,难免会出意外,便让小人一并带来了。”

    郑君可闻言,大笑着对冯梦伦道:“这承明也当真是无法无天,居然打着册立新君的旗号,将人家的国库都搜刮一空。”

    冯梦伦为人稳重,虽然心中暗喜,但却不动声sè,反而担心道:“只怕承明如此行为又要被朝中一些人攻讦啊!”

    冯梦伦的话,让三人都沉默了,当初杜睿可不就是因为总兵劫掠西域三国,回来之后被长孙无忌奏了一本,太宗才让杜睿去职还乡的吗?如今杜睿在南洋岛国之上又来了一次,谁知道,朝中那些别有用心之人,会不会再拿这个做文章。

    “怕他怎的!”郑君戴突然出言打破了沉默,大声道,“承明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唐,我便不信圣上当真会那般糊涂,有功不赏,反而还要处罚!”

    “贤弟慎言!”冯梦伦急忙拦着,道,“此事不是我等做臣子的应该私下议论的,圣上明照万里,自然会给承明一个公正的结果!”

    郑君可也知道此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道:“那七船的财货,还有那室利佛逝的使臣该如何料理?承明未得圣旨,便与室利佛逝私下议定了国书,圣上那边~~~~~~~”

    郑君戴道:“这有什么,承明是圣上亲封的宣抚使,于国外,一切都有便宜行事之权,这事倒不算什么,到时候只要将财货往圣上面前一交,你们还担心圣上要为难承明吗?”

    郑君可闻言,也是大以为然,道:“好!好!好!且不说这些,不如到港口一观,我长这般大,还不曾见过成船的财宝,如今托了承明的福,也去开开眼界。”

    三人皆是大笑,结伴到了港口处,此时港口上已然是人山人海,冯梦伦带人上了船,在船舱之中,看到那般多的黄金珠宝,纵然是他xìng情恬淡,不喜名利,也不禁被震撼了,同时心中也更加佩服杜睿的为人。

    “两位郑兄,以往我等只知道承明善经营,有揽财之能,如今才知道,承明才是当真视钱财如粪土,反观我等倒是有些世俗了,终究还是迈不过这名利二字啊!若是我有这般财富,也做不到承明那般无动于衷,居然就这么轻易的献出来了!”

    郑君可也是一叹,摇头笑道:“承明终究不是一般人,我等虽然立志于报销国家,但心里总归还装着自家门第,承明却是当真一心为国,唉!圣上待承明,何其不公!”

    郑君戴也跟着说道:“这下我倒要看看,朝中还有谁再乱嚼舌头,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他们只道中原锦绣江山,汇集天下之jīng,当年承明提议拓展海贸,还倍加诋毁,如今倒是要让他们看看,这海外到底藏着什么。”

    冯梦伦摆了摆手,道:“且不说了,再说下去,就该犯上了,这些财货,还有那室利佛逝派来的使臣,不能在夷州久留,还是速速遣人,送他们去泉州上岸的好!”

    这支运宝队只是在夷州休整了一夜的时间,次rì便北上,几rì之后到了泉州,泉州刺史问明白了缘由之后,也是大吃一惊,七大船的财货要是在他的治下出了意外,便是他的九族都不够杀的。

    一方面泉州刺史在为护送财货与使臣这么大的功劳落在自己的头上兴奋,一边也在为了护送之事担忧。

    急急忙忙写了一封奏折,一边遣人快速送往长安,一边又抽调心腹之人,负责押送,好在如今天下太平,不像大唐刚刚立国之时那般纷扰,寻常的毛贼也不敢打这批财货的主意。

    信使快马加鞭连赶了一个半月的路,才总算是到了长安,寻着中书省,将泉州刺史的奏折递了上去。

    中书令马周接着奏折一看,也险些惊得晕倒,七船的黄金珠宝,那是多大的一笔财富,如今大唐虽然富有,但是岁入也不过三千万贯,如果真的如泉州刺史奏折上所说,单单是黄金就有八千余万两,其余宝石玛瑙等物不计其数,这可相当于大唐十年的财政收入了。

    马周也不敢耽搁,都车都不坐,从府中的马厩里牵了一匹马,就急匆匆的朝着皇城的方向赶去。

    由于刚刚下了早朝,守卫皇城的禁军见马周行sè匆匆,去而复返,也是一阵诧异,但是却有不敢阻拦,中书令有无诏直达九门的权力。

    马周也顾不得皇城之内不得跑马的规矩,骑着马一直到了承天门前才停下,唤过守城禁军,大声道:“且不要多言,快起通报圣上,就说中书令马周,有天大的事要启奏!”

    守城的禁军不敢怠慢,急忙派人去了。

    此时太宗下了早朝正在长孙皇后的雍德宫中逗弄最小的新城公主,享受着难得的天伦之乐,听到王德的通报,心中有些不喜。

    长孙皇后忙道:“马大人不是个鲁莽之人,如此急匆匆的来,想是有要事通禀,圣上只管去就是了!”

    太宗也是无奈,道:“朕这个皇帝当的当真无趣,前朝的炀帝是皇帝,朕也是皇帝,人家那个皇帝就可以几次巡幸地方,享不尽的富贵之乐,朕这个皇帝倒像是那些大臣们的公差,只管呼来喝去的,也是头疼的紧!”

    长孙皇后笑道:“圣上要做千古一帝,自然不能懈怠,没来由的如何那隋炀帝与自家比。”

    太宗起身道:“好!朕且去看看,倒要看看那马周有何要事!”

    太宗到时,马周已经在承庆殿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他一向最是稳重,今rì却这般神sè匆匆,便是太宗也想不明白,马周究竟要说些什么。

    见太宗到了,马周连忙行礼,太宗心中诧异,上前一步将正要跪倒的马周拉了起来:“马爱卿!你有事为何方才早朝之时不说,偏偏要此刻前来啊?”

    马周忙道:“臣失仪,还望圣上赎罪,只是此时十万火急,臣也不敢怠慢!”

    说完便将泉州刺史的奏本呈给了太宗,太宗结果一看,也险些惊叫失声,看着马周道:“这~~~~~~这是真的!?”

    马周苦笑了一声,道:“臣也是刚刚接到奏折,想来那泉州刺史还没这么大的胆子,敢拿这种事来戏耍君王吧!”

    太宗稍稍惊讶了一番,此时也冷静了下来,在殿内踱着步子,嘴里自言自语道:“这杜承明,当真做的好大事,当真做的好大事!”

    马周在一旁见太宗神情变幻,还以为太宗恼了杜睿自作主张,忙道:“圣上!杜大人此事~~~~~~~~”

    太宗回头看了马周一眼,不禁笑了,道:“你且放宽心,朕不是要责罚杜睿,朕既然命他为宣抚使,域外之事,自然由他料理,只是此事干系重大啊!”

    如今杜睿制定的新法正在稳步推行当中,大唐上上下下都需要无数的钱,如今杜睿遣人送来的这笔数额庞大的财富,可真是解了燃眉之急了。

    “王德!”

    一直在殿外侍候的王德忙回道:“老奴在!”

    太宗吩咐道:“你速速去飞虎军大营,着秦束引五千飞虎军南下泉州,接应泉州刺史护送的车队!”

    “老奴领命!”

    王德去颁旨了,太宗手里攥着泉州刺史的奏折,心里也是打翻了五味瓶,一方面他在因为凭空得到了这么大的一笔财富,新法的推行能继续进行下去而高兴,另一边却在感到愧疚。

    太宗几次三番的猜忌杜睿,可是遇到了事,却又不得不让杜睿去做,典型的让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最后闹得杜睿要带人出海远行探险的地步,可是如今太宗不过是随口封了杜睿一个宣抚使,杜睿不但给大唐增添了一个属国,还送来了这么大的一笔财富,相比较来看,总归是他亏欠了杜睿的。

    又和马周商议了一番,太宗回到后宫之时,还是心事重重,太宗行事,从来都不曾后悔,但是在对待杜睿这件事上,他是真的后悔了。

    杜睿是天纵之才,用来扶保社稷,那是再合适不过了,可是杜睿的才学让太宗感到了害怕,在他看来,一个人太聪明了的话,对皇室是个巨大的威胁,所以他才几次三番的打压杜睿,杜睿心中有所怨恨,他也是知道的,可是杜睿心中虽然有怨,却不能以私废公,这才是真正难能可贵的。

    长孙皇后见太宗一进殿来,就沉默不语,知道太宗有心事,便让宫娥将新城公主抱走,走到近前,道:“圣上有何心事?不妨对臣妾说说!”

    太宗看着长孙皇后,有心不说,却又实在是藏不住,便将方才的事说了一遍,就是心中对杜睿的亏欠,太宗都不曾隐瞒。

    长孙皇后闻言也是吃惊不小,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圣上!当年臣妾曾对圣上说过,对待杜睿,当示之以诚,杜睿不是个贪图名利权位之人,他要的只是一份信任,一份可以让他放开手脚,施展所能的信任。臣妾观满朝文武,便是臣妾的哥哥心中都想着,如何长孙家的荣光,想着如何光耀长孙家的门楣,人人心中都有自己的小算盘,唯独杜睿,才是真正的一心为公,圣上可曾见过他为自家的事,像圣上,像乾儿开过口!”

    太宗仔细的想了想,杜睿还当真不曾有过,甚至为了能让新法在大唐推行,杜睿不惜缴纳了数千万贯的税款,帮着太宗堵世家大族,满朝文武的嘴。

    当即苦笑了一声道:“朕到今rì算是看清了,难怪当初杜睿著称《资治通鉴》一书,民间曾有人称其为小圣人,如今看来,单单是杜睿这份大胸襟,大气魄,反倒是将朕比成了凡夫俗子啊!”

    长孙皇后闻言一惊,忙道:“圣上不可如此说,岂不是要捧杀了杜睿!”

    太宗摆了摆手道:“朕知道该怎么做,想来这杜家父子当真是前世欠了我李家的,杜克明为了朕的大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杜睿也要为朕父子四处奔波,朕曾听承乾说过,杜睿此生惟愿做一闲人富家翁,却被朕父子左右差派,哪里还有半分闲散的影子,便是出海远游,还要为朕的江山社稷劳心劳力,皇后!你来说说看,朕当如何补偿他!否者朕这个皇帝,岂不是要亏欠他一辈子吗?”

    长孙皇后见太宗此时紧皱着双眉,像个孩子一般,笑道:“圣上既然要补偿杜睿,何不在他回来之时,特旨赐婚,安康指给杜睿可已经都八年的光景了,便是汝南都已经过去了两年,难道圣上还舍不得让女儿们出门!”

    太宗闻言,笑道:“说起来朕还当真是舍不得,这空旷旷的皇宫之中,要是少了安康,还当真无趣的很哩!”

    次rì大朝之上,太宗便将泉州刺史的奏折分示众人,顿时一石激起千重浪,朝堂之上被泉州刺史奏折上面那个庞大的数字给惊呆了,八千余万两的黄金,那是多大的一笔数目啊!

    房玄龄也是喜不自胜,当即出班道:“恭喜圣上,贺喜圣上,宣抚使这头一遭出使,便为我大唐带来了这般大的一笔财富,可见当初圣上遣宣抚使出行,宣抚各国何其英明!”

    房玄龄话音刚落,顿时其他文武也是一阵恭贺声,其实人人都在心中盘算着自家的事,工部的在盘算几个正在兴建的大工程,有了款项,兵部的正在想着今年的犒赏有了着落。

    太宗也是喜不自胜,道:“杜睿不负朕恩,出使有功,使南洋室利佛逝国遣使归附,又为大唐贡献良多,诸位爱卿,你们看看,朕当如何封赏!”

    以往每次在封赏杜睿的时候,太宗都要头疼,赏赐封邑,杜睿依然是万户侯了,赏赐官职,以前杜睿做过尚书仆shè,再往上可就是尚书令了,赏赐钱财,杜睿自家就是大唐首富,赐婚公主,自己的两个女儿都搭进去了。

    可就在此时,不和谐的声音出现了,长孙无忌!

    自打那一rì因为夷州之事,在殿外和李承乾有了争执,长孙无忌就将杜睿当成了他仕途上的一大障碍,以至于他和李承乾之间都不似当初那般亲密了,如今看着杜睿风光,心中自然不忿。

    “圣上!臣以为杜睿不当赏赐,反而应当处罚!”

第二十一章 (第二更)

    长孙无忌的声音就像在朝堂之上扔下了第二颗炸弹一般,方才刚刚被那笔数目庞大的黄金震惊了一把的众臣,再一次被长孙无忌的话给震惊了。

    有罪无功?

    已经经历过一次的朝臣们,心中不禁惴惴起来,谁也不知道这一次是不是和上次一样,太宗和长孙无忌上演的双簧。

    上一次杜睿远征西域,连灭三国,拓地数千里,而后又配合着侯君集剿灭薛延陀,立下了不世功勋,结果却无罪受罚,被罢黜出了长安,难道这次也是一样。

    此时纵然是同样对杜睿有所嫉妒的朝臣,心中也不禁为杜睿感到了不值,杜睿明明一心为国,却要反复遭到猜忌,这让人们如何能接受的了,他们都是做臣子的,如今连杜睿这个未来的驸马都要受到这种待遇,不禁让他们心生鸟尽弓藏之感。

    满朝文武的表情,太宗一个不差,尽收眼底,看着长孙无忌,也是心生不满,长孙无忌对杜睿的嫉妒,太宗心知肚明,可是如果因为这点嫉妒,便无的放矢,攻讦他人,那就要不得了。

    太宗想着,不禁皱眉道:“辅机!你说杜睿有罪无功,可有凭证!”

    长孙无忌低着头,也没看到太宗的神sè,见太宗问起,便道:“圣上!杜睿虽然受封为宣抚使,然皇命乃是让他宣抚四方,礼遇诸国,可是杜睿此行却任意妄为,那八千余万两黄金是如何来的,总该不会是室利佛逝这么一个南洋岛国给圣上的贡奉吧!杜睿如此恣意行事,定然会使我大唐脸面有碍诸国,到时候众多属国离心离德,我大唐如何还自命为天朝上国,统御万邦啊!”

    长孙无忌的说法,也赢得了朝中一班讲究王道教化的老学究的支持,顿时纷纷叫嚷了起来,要求太宗治杜睿的罪。

    若是太宗没有遇到过杜睿,没有听过杜睿关于内华夏,外夷狄,内王外霸的主张,或许还真的会被长孙无忌的这番说辞给说的动了心,毕竟前世为了一个天可汗的虚名,他就曾放弃过对西域广袤土地的实际控制权。

    可是如今太宗已经和历史上大不一样,对于那些虚名,他也不在那么热衷,反而变得更加实际,对大唐有利益的才是正确的,当初杜睿的这句话已经深深的刻在了他的头脑当中。

    李承乾听着长孙无忌攻讦杜睿,心中也是焦急不已,但是他又担心自己站出来替杜睿讲话,又惹得太宗猜忌,可是看着太宗不说话,只是皱眉思索,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出班道:“父皇!长孙大人所言谬也!”

    太宗被李承乾的话说的一惊,看着李承乾,道:“太子!你又有何话要讲!”

    李承乾躬身道:“父皇!杜睿所行之事,纵然有些狂悖之处,然都是为了我大唐的利益所致,友爱外邦自然是好的,然而大唐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若是为了那点虚名,便要置大唐的利益于不顾,那才是真正的大错!”

    长孙无忌没想到李承乾居然当面反驳他,心中更是怨气丛生,道:“太子殿下!难道因为些许利益,我大唐便要恃强凛弱,被天下万邦指责吗?”

    李承乾闻言,也顾不得对方是自己的亲娘舅,张口便道:“大唐的利益重于一切,为了大唐江山,万民,便是千夫所指又有何不可,国内百姓安居乐业,人人皆会称颂父皇是个仁德的明君,域外之人如何评价,于我大唐何碍!”

    “说得好!”

    太宗一声喝彩,将麟德殿内的众多朝臣都惊呆了,他们原本还以为太宗和长孙无忌私底下又说好了,要再次打压杜睿,没想到这一次太宗居然突然反骨了,这是什么情况。

    长孙无忌也有些想不明白,太宗一直以来不是最忌惮杜睿的吗?此时这是什么情况?

    李承乾也没想到太宗会是这样的反应,方才的那番话说出来,李承乾就有些后悔了,生怕太宗见罪,没想到太宗居然站在了他这一边。

    “我大唐是应当有大国的胸襟气度,然而事关大唐的利益,朕便当真被天下诸邦国指责恃强凛弱,又有什么关系,朕终究是大唐的皇帝,是天下大唐子民的君父,朕要的是大唐威服四方,要的是天下的大唐子民安居乐业,传旨下去,杜睿扬皇威于海外,功在社稷,特加封杜睿先父杜如晦为东莱郡王,于杜陵,东莱两处树碑立传,杜睿为杜陵县公,特赐免死铁券,除谋反大罪之外,尽皆免死,着人立刻送往杜陵,恩遇世袭罔替!”

    太宗的一番恩旨,再次让满朝文武惊呆了,大唐立国以来,还不曾有过异姓封王的先例,虽然是追封的,后人不能继承爵位,但是对杜氏一门,也算是无上的荣耀了。

    太宗做出这番赏赐,也是思虑了半晌之后的决定,杜睿已经赏无可赏,唯一能给予的就是爵位,但是对于杜睿的功绩,这点赏赐明显不够,太宗能做的也只有追封杜睿的生父杜如晦了。

    大概杜如晦生前怎么都不会想到,他身后的荣耀,既然还要杜睿这个从来都不曾受过他重视的庶子来争取。

    再说那免死铁券,除了武德朝高祖宠臣裴寂之外,杜睿还是第二个享有这份荣耀的臣子,如果说方才还有大臣为杜睿抱不平的话,那么此刻,太宗对于杜睿的恩宠,就是让他们眼红心热了。

    长孙无忌还没有说话,房玄龄便率先反对道:“圣上!我朝开国以来,还不曾有过异姓封王的先例,这~~~~~~”

    太宗道:“杜克明一生为国鞠躬尽瘁,又给大唐生了一个好儿子,这么一点荣耀,并不为过。”

    太宗一言而断,让众臣都没有了反驳的余地,接着太宗又用最快的速度吩咐下去,礼部安排接待室利佛逝的使臣,虽然室利佛逝是被杜睿给打怕的,但是总归遣使纳贡,大唐也不能亏待了人家。

    一切安排妥当,太宗便宣布了散朝,临走之前,还不忘朝长孙无忌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太宗的心里也想不明白,当年为了一个牧马的奴隶范兴,长孙无忌都能据理力争,如今轮到杜睿的身上,长孙无忌怎么变得这样了。

    半个月后,室利佛逝使臣莫旺一行总算是达到了长安,这件事自然引起了长安的轰动,在大唐子民看来,这些域外之人能心悦诚服的来归附,那边是大唐强盛的证明,身为唐人,自然也是与有荣焉。

    当队伍到达长安城外之时,无数人涌到了大路的两侧,其实这时节来长安的外国人也不少,但这可是海外的外国人,当莫旺一行人下了车,长安百姓第一次真正见到了这些外国人的时候,在场的女子都不禁捂上了眼睛。

    南洋群岛天气暖热,根本不需要厚重的衣服保暖,那个泉州刺史为了保证莫旺一行人的原汁原味,居然都不曾给他们换上大唐的服饰,就让他们这么兽皮,粗布,衣不遮体的来了。

    这时的中国北方虽然已经过了寒冬,但是还没到乍暖还chūn的时候,即便是在白天,气温也不过几度。西北风呼啸而来,刮起一地落叶,剩下的的树叶也在枝头上瑟瑟发抖。

    莫旺等人常年生活在二十多度或者三十多度气温下,那里经受这种寒冷,一个个用手抱着胸示图取暖。加上他们身形瘦削,一头长发胡乱地披散着,现在活脱脱像一群野人。

    前来迎接的信任礼部尚书萧瑀见状也是连声一一有辱斯文!

    骂过之后,赶紧名人取来棉衣,棉花被杜睿引进大唐之后,经过一段时间的培育之后,如今已经在整个大唐都传播开了,棉衣自然也就出现在了贞观年间。

    莫旺等人穿上了棉衣之后,这才感觉温暖又回到了他们的身上,一个个自然谢恩不止,这一路上,莫旺也在不停的像一通前来的占城通译学习汉话,虽然还不流利,但是一些简单的词语,却是没问题了。

    围观的长安百姓见莫旺居然冒出了一句汉话,一阵惊讶之后,居然爆发出了一阵欢呼声,那情形就好像后世一个外国的明星到中国之后,随口说句“你好”,就能让许许多多的脑残人士疯狂一样。

    莫旺这一路上已经被大唐的繁荣给深深的震撼了,如今再看到长安这么宏伟的一座大城,更是惊诧不已,和长安城比较起来,同样为国都的巨港简直就是个茅草屋,不值一提,当他到了皇城之后,更是被震撼的难以自拔了。

    以至于见着太宗之后,莫旺几乎是从大殿门口一直爬到了御阶梯之下,张口便是一句:“外邦室利佛逝使臣莫旺拜见伟大,至高无上的大唐大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虔诚的样子,就连每天都将万岁万岁万万岁挂在嘴边的朝臣们都脸红不已。

    太宗诧异的看着莫旺,心中想道:“域外之人,也有这份孝心,实为难得啊!”

第二十二章 (第一更)

    “大唐始自高皇帝龙起太原,除炀帝暴虐,至今朕肆大位,而有三十载矣,炀帝天厌其昏yín,亦用殒绝其命。朕荷天地眷,授以文武,扫清混沌,习养民之道十有二年。今苏达曼五道,亟渎齐盟,自贻颠覆,欣闻新主执政,恭顺天朝,朕亦不胜弥慰。而今朕用震悼,斯民其何罪。今天其悔祸,诞诱尔衷,封奏狎至,愿身列于籓辅。今遣礼部郎官萧卫等持节册命尔为王,国号室利佛逝,世服臣职,永为屏翰。呜呼钦哉,其恭听朕命。”

    自那一rì莫旺等人到了长安,太宗倒也不曾难为,皆是礼遇,而后换过国书,便命礼部郎官萧卫持节,捧国书,与莫旺一同返程,前去册封苏和连为室利佛逝王。大概杜睿也不曾想到,册封使节居然会是萧卫这个前任的岳丈大人。

    送走莫旺等人,太宗当即下旨,责令岭南,江南两道官员开启移民浪cháo,在杜睿给太宗的奏本当中,详细的帮太宗算计了一笔账,如今大唐虽然富庶,国泰民安,然照此发展下去,土地的问题依然会逐渐的显现出来,想要消弭这种危机,唯有海外殖民,拓展大唐的生存空间。

    杜睿的密折,让太宗的心中也不禁升起了阵阵危机之感,若是当真像杜睿所说的那般,大唐千秋万世的功业,也只能成为一张画饼。

    若是在以前,太宗难免要说杜睿危言耸听,但是如今随着杜睿不断自海外传递来的消息,太宗的眼界也开阔了不少,对于杜睿的这个主张,他也是竭力支持。

    太宗的决定自然在朝中引起了阵阵反对之声,萧瑀等老夫子纷纷以“海外蛮荒之地,何以聚养生民”为由,不断进谏,但是这一次太宗硬生生的顶住了,任谁说也不肯松口,只能让那些老夫子徒呼奈何。

    长孙无忌自然也看出了这是杜睿的主意,但是太宗一力支持,又有太子李承乾在一旁帮腔,他也是无可奈何,眼看着太宗父子对杜睿越发的器重,长孙无忌的心中也是不快。

    刚散了朝,回到家中,还没等洗漱一番,便有家人回禀:“启禀大人,晋王傅求见!”

    长孙无忌一愣,道:“晋王傅?哪个晋王傅?”

    刚刚问完,长孙无忌就不禁想到了,当年那个被太宗拉在身边,对着一帮要求处死范兴的大臣们,大讲为人臣子之道的赵恭存。

    他怎么来了?

    长孙无忌有心不见,但是此刻心底里突然涌起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随口道:“请到后园中待茶!”

    家人下去了,长孙无忌换过了一身便服,到了后园,老远就看到了赵恭存坐在胡椅之上,正自顾自的喝着茶,说不出的悠闲自得。

    “赵大人一向少见,怎的今rì却到了老夫的府上!”长孙无忌说着走到了赵恭存的对面。

    赵恭存连忙起身,躬身一礼,道:“下官自到长安,一向忙着教导晋王课业,不曾到大人府上拜望,还请恕罪!”

    长孙无忌呵呵一笑,摆了摆手,道:“赵大人何出此言,且安坐!”

    赵恭存坐下之后,道:“长孙大人或许还不知道,当年下官为绥州司库,还是范大人举荐,长孙大人保举,说起来下官倒是要称大人一声恩相的!”

    长孙无忌一愣,没想到赵恭存居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他身为吏部尚书,天下三品以下官员的升任调拨都是他职权范围之内的事情,要是照赵恭存这般话说,那岂不是天底下州城府县的大小官员都是他的门生故吏了。

    想不明白赵恭存打得什么主意,长孙无忌也是不动声sè,只是淡淡的一笑,道:“赵大人不必如此,如今赵大人身为晋王傅,深得晋王宠信,也都是赵大人自家的本事,与老夫何干,今rì赵大人来访,想来是有要事吧!?”

    赵恭存微微点头,笑道:“下官冒昧来访,倒是唐突了,只是闲来无事,随意走走,长孙大人是晋王殿下的亲舅舅,下官身为晋王的老师,前来拜访,也是理所应当的!”

    长孙无忌目光一凛,他已经隐隐猜到了赵恭存在打什么主意了,如今外人或许还看不出,但是身在局中之人,定然已经猜到了长孙无忌和太子李承乾隐隐有些疏离,不似此前那般亲密。

    满朝文武都知道,长孙无忌力挺李承乾,一方面是因为二人的血缘关系,一方面就是希望能保持长孙家的荣光。可如今李承乾宠信杜睿,对杜睿言听计从,难免就会让长孙无忌隐隐的感觉到不安,一旦长孙无忌和李承乾的联盟被破坏了,杜睿又远在海外,那么其他人也就有办法了。

    旁人能猜得到,赵恭存这个聪明人自然也能看得出来,一旦长孙无忌对李承乾心怀怨念,不再成为李承乾的支持者,那么长孙无忌会怎么办?

    放弃一切,等待杜睿将他超越,这显然不是长孙无忌的xìng格,一个久居高位的人,是绝对不会甘心将手中的权力拱手让出去的,那么就只有一个选择了,那就是再为自己选择一个新的投资方向。

    如果李承乾失势,原本魏王李泰是最有希望添位东宫的,但是很可惜,这个奈不住寂寞的小胖子头脑发昏,自寻死路,如今身处高墙之内,想要翻盘已经不可能了,太宗不会将天下交给一个反叛过自己的儿子。

    李恪?同样不可能,至少长孙无忌不会将投资的对象转移到他的身上,二者没有天生的血缘关系,这就是长孙无忌转向李恪的最大障碍。

    那么还有谁呢?只剩下了一个李治!

    如果是在以前,赵恭存还不曾有过将李治拱到那个位子上的念头,最多也就是积累一些资本,最不济也要让李治安安乐乐的做一辈子亲王,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长孙无忌和李承乾因为杜睿,闹得不和,若是将长孙无忌争取过来的话,杜睿又不在李承乾的身边,想要让李承乾犯错,那就太容易了。

    至于李承乾有长孙皇后支持这件事,就更不用担心了,李承乾和李治都是她的亲生儿子,两个人何曾分得出亲厚,若是当真要比较的话,李治自幼便养在长孙皇后的身边,比李承乾还要亲近。

    一旦将这些优势全都汇集到一处之后,赵恭存的心中不免就升腾出了一股强烈的火焰,他不图利,像天底下许许多多的读书人一样,他好的是名,若是能成为帝师,名垂青史,那该是何等的荣耀。

    长孙无忌能从赵恭存的眼睛当中,看出他的心中所想,也不禁思索了起来,对他来说支持李承乾,和支持李治其实是没有多大分别的,两个人都是他的侄子,相比较而言李治xìng格更为懦弱,至少他看到的是这样,若是将来李治嗣位的话,还不对他这个舅舅言听计从。

    而李承乾呢,他除了一个皇长子的名分之外,还当真没什么能强过李治的,而且如今李承乾明显更加信任杜睿,一旦李承乾继承大统的话,他该何去何从,这一点也让他心烦意乱。

    赵恭存见长孙无忌不说话,道:“近rì晋王偶得王羲之的一幅字,不辨真伪,下官才疏学浅,也看不出什么所以然,听闻长孙大人雅好王右军,晋王便命下官带来,给长孙大人一观!”

    长孙无忌一愣,看着赵恭存将一副卷轴递到了面前,下意识的接过展开一看,心中不禁大为惊喜,居然果真是王羲之的真迹《快雨时晴帖》。

    “羲之顿首:快雪时晴,佳。想安善。未果为结,力不次。王羲之顿首。山yīn张侯”

    原文大意为,王羲之拜上:快雪过后天气放晴,佳妙。想必你可安好。事情没有结果,心里郁结,不详说。王羲之拜上,山yīn张侯启。

    若是以前,李治送上这副王羲之的字倒还没什么,说不定长孙无忌还能在心情大好之下,点评一番,但是此时节送来,那意味可就着实深远了。

    “事情没有结果,心里郁结,不详说。”

    什么事情没有结果,为何心情郁结,又有什么不能详细的说?

    这意思已经非常明确了,看着这幅字,长孙无忌的心中也是一阵纠结,左右徘徊,放弃支持李承乾,转而支持李治,这对他来说虽然是个好结果,但是却要冒着很大的风险,李治虽然深受太宗,长孙皇后的宠爱,又向来有贤王之名,但是李治此前实在是太不引人注意了,而且方才十岁,怎能和已经二十岁,根基稳固,又有太宗夫妇支持,满朝文武信赖的李承乾争斗。

    但是不接受李治抛过来的橄榄枝,眼看着杜睿这个曾经被自己十分看好的小辈,一步一步的超过自己,最终将自己挤到一边,长孙无忌又实在是不甘心。

    况且李治的晋王妃还是杜睿的嫡亲妹妹,若是投靠过去,将来还不是要被杜睿压上一头。

    赵恭存看出了长孙无忌的犹豫,突然说了一句:“这幅字晋王无福消受,还是转赠于大人的好,下官来之前,晋王还有一句话,让下官转告长孙大人,舅舅终究要亲一些,有了好东西自然也要和舅舅一起分享才是,这才是孝道!”

    长孙无忌心头一惊,抬头看去,正好和赵恭存对视,在这一刻,徘徊的心思总算下了决定,将那副字卷好,笑道:“劳烦赵大人回去转告晋王殿下,便说老夫知道了!”

    赵恭存闻言,心头不禁狂喜,道:“如此!下官便告辞了!”

    赵恭存走后,长孙无忌在后园之中驻足良久,突然长叹一声,看着大明宫的方向,怅然若失道:“你便怎么也看不清,舅舅怎么会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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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晋王府内,李治正焦急的在自己的书房之中踱着步子,此刻的他和平rì里大不一样,脸上哪还有半分天真无邪的模样,和李家男子,他的父兄一样,都长着一颗玲珑心思。

    赵恭存走进了书房,李治连忙迎上去,攥住了赵恭存仅存的那条手臂,急道:“如何!?舅舅有何回话?”

    赵恭存一笑,道:“此事成了!”

    李治不禁一阵狂喜,道:“舅舅如何说的?”

    赵恭存将长孙无忌的原话说了,李治闻言,皱眉道:“这算什么,先生为何要说事成了?这和什么都没说,有何区别!?”

    赵恭存笑道:“长孙大人什么都没说,就是什么都说了,殿下只管放心,静观其变就是了,如今有了长孙大人相助,殿下大业不愿矣!”

    李治最信的就是赵恭存,见他都这般说,心中也就没有了什么疑虑,当初他也不曾升起过这般心思,只想着做一个闲散宗室,一生快乐就是了,可是却禁不起赵恭存的反复劝说,而且他也觉得赵恭存确实说的有道理,若是当真能坐上那个位子,号令天下岂不更好。

    李治闻言,心中更是兴奋不已,道:“好!好!这边好,他rì本王大业有成,定然不会忘记先生的!如今明里有舅舅相帮,暗里还有杜睿相助,想不成事,也不行了!”

    赵恭存闻言一惊,道:“那杜睿也投效殿下了?”

    李治道:“这却不曾,不过却也不远了,杜睿平生只有一个嫡亲的妹妹,如今莲姐姐又是本王的王妃,到时候让莲姐姐去游说,杜睿还有什么不答应的!”

    赵恭存闻言,低头思索了一番,道:“这个~~~~殿下!若是是不可为,暂时还不要动,长孙大人与杜睿多有不和,一旦让长孙大人得知殿下与杜睿关系密切,难免事情有变!”

    李治道:“这个本王自然省得!他们二人若是没有嫌隙,本王又哪里来的机会呢!”

    赵恭存又道:“如今杜睿远洋出海,不在长安,只要在他回来之前,让大局敲定,便是他心中再不甘愿,也无能为力了,到时候若是能为殿下所用,自然最好,若是不成的话,闲置也就是了!”

    李治闻言,点点头,心中不禁一阵畅快,谁又能想到,原本和那个位子距离最远的他,此刻居然也有了窥伺的希望,而且还不仅仅是窥伺,他或许当真有希望坐上那个位子,也犹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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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还不知道一张布满危机的大网正在慢慢的向自己张开的李承乾,正在麟德殿内与太宗叙话。

    “承乾!或许你是对的!杜睿此子的心中当真装着的是大唐!”太宗有生以来第一次认错,而且面对的这个人还是自己的儿子。

    李承乾微微一怔,道:“父皇何出此言,承明确实不曾怨过父皇的!”

    太宗笑着摆了摆手,道:“他若当真不曾怨过,朕倒是要问问他是何居心了,他对朕有怨,这也是在所难免的,承乾!你要理解父皇,父皇这么做也都是为了大唐的江山社稷,为了你们这些儿孙后代着想啊!”

    李承乾忙点头,道:“儿臣明白!”

    太宗点了点头,欣慰道:“可是错了就是错了,朕虽然是天子,但是天子也有错的时候,承乾!你要记住,这满朝文武,便是你的舅舅长孙无忌,还有父皇引为肱骨的房玄龄,你唯一要信任的只有杜承明!他是将你当做了挚友,兄长一般看待的,这番话,朕今rì告诉了你,来rì,你也要告诉你的儿孙,杜承明一心为国,其胸襟气度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你我父子在位,能遇到这么一个贤臣,当聊以自.慰了!”

    李承乾万万没想到太宗今rì将他招到了麟德殿,居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忙道:“父皇教诲,儿臣谨记在心!”

    太宗摆了摆手道:“好了!此事只限于你我父子二人知晓,不可透露出去!”

    “是!儿臣领旨!”

    太宗点点头,站了起来,道:“承乾!你看看这移民之事,该如何cāo办起来!使生民离开故土,朕还当真担心会激起民怨啊!”

    古往今来,历朝历代的君王在每做一件事之前,能将民众的意愿放在心上的,除了宋代有名的仁君宋仁宗之外,恐怕也就只有太宗了。

    汉武帝的丰功伟绩虽然名标青史,但是武帝在朝之时,连年征战不休,百姓生活困苦,以至于在武帝万年深为悔恨。征和四年,公元前八十九年,向天下人昭告:自己给百姓造成了痛苦,从此不再穷兵黩武、劳民伤财,甚至表白内心悔意。这就是《轮台罪己诏》。这份诏书,也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份帝王罪己诏。

    表明汉武帝已决心不再主动对匈奴用兵,而要注重发展农业,提倡农耕以恢复生产。为实现这一政策,汉武帝不但下令不复出军,而且还在征和四年封丞相田千秋为富民侯,以明休息,思富养民也。同时,还任命赵过为搜粟校尉,推广代田法,并下诏重申:当今之务,在于力农。

    太宗一生却不曾有过这种悔恨,就是因为他时时刻刻都能将天下的百姓放在心头的缘故。

    李承乾闻言道:“这事杜睿在奏折当中也曾有过明言,移民不宜用强,当用导,使民自往,今年剑南道歉收,父皇何不颁布旨意,着剑南道的百姓移民海外,使岭南,江南两地的官员辅助!”

    太宗点头道:“这也是个法子,承乾!朕看此事便由你cāo办起来,可好!?”

    李承乾自无不允,道:“儿臣领旨!”

    太宗接着道:“此事关系重大,以往朕只以为大唐国土已涵盖九州,是杜睿让朕明白了,大唐不过天下一隅之地,这天下大着哩!如今杜睿在海外为我大唐开疆拓土,朕便身居国中,为他料理一下后面的事吧!承乾!杜睿将你当做挚友,兄长,你也不要怕辛苦!多多历练,将来朕也好放心将这天下交到你的手里啊!”

    李承乾闻言,忙道:“父皇何出此言,儿臣只愿做一辈子的儿臣。”

    太宗笑道:“傻孩子!你终归是要长大,是要自己去走的,总不能让父皇一辈子都扶着你不是,将来朕老了,可还要你来搀扶呢!还有这海军之事也要尽快cāo办起来,杜睿给朕的奏折当中,还夹带了一种船的草图,只是这盖伦帆船不伦不类,不若就叫它海龙船好了!”

    盖伦帆船杜睿原本是打算将来环球航行结束之后,再拿出来的,但是被太宗钦命为宣抚使之后,杜睿也觉得自己若是再藏私的话,便有些说不过去了,干脆也就拿了出来。

    李承乾道:“海龙船,这名字确实好!”

    太宗又道:“只是不知道杜睿为何又要在这船舷两侧开这么多窗,这却是把朕也给难倒了!”

    李承乾笑道:“杜睿做事一向神神秘秘,让人摸不着头脑,想来必有深意!”

    太宗也是一笑,道:“好!此事也交由你来料理,便在泉州,杭州,登州三地cāo办起来,打造这种海龙船,如今有了杜睿那笔不义之财,倒也宽松了许多,不用担心那些老夫子说朕穷兵黩武了!”

    太宗如此信任,李承乾自然激动莫名,忙应承了下来。

    议完了正事,太宗突然道:“那杜睿莫非是长着天眼,朕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一个青年,见识怎的会如此广博。”

    李承乾闻言,心中不免戚戚,道:“父皇!也不知杜睿此刻到哪里了?”

    太宗也是长叹一声道:“是啊!海外渺无边际,大海之上凶险异常,谁又能知道他到了什么地方!”

    就在太宗父子为杜睿牵肠挂肚之时,杜睿却正在面临着他出海以来最大的风险。

第二十三章 新大陆(第二更)

    离开室利佛逝之时,杜睿便知道此次再向南航行,与此前可是大不相同,之前虽然也是远涉重洋,但总归是在亚洲,杜睿更为熟悉,若是遇到风浪,随时可以找个小岛躲避,但是离开了室利佛逝之后,情况就不同了,越往南,杜睿所知道的知识能提供的帮助就越小,一旦遇到大风浪,茫茫大海之上,便是想要躲避,都十分困难。

    按照记忆当中的世界地图,杜睿也只能不断的朝着岛屿众多的地方航行,生怕出了意外,但是在绕过所罗门群岛的时候,意外还是发生了。

    一天夜里,狂风巨浪不期而至,浪头大的都能涌上船舷,好在这批船,杜睿在出发的时候为了避免意外,统统都在船舷两侧加上了铁板,要不然的话,单单是浪头就能将船身击打的粉碎。

    杜睿在船舱内被颠簸的也是晕头晕脑,可是还要照顾三个女子,也不能表现出任何的慌乱,心中对大海的恐惧也只能深深的藏着。

    重生以来,杜睿自以为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此时却明白了,面对不可预测的天相,纵然是他知道的再多,也无济于事。

    “少爷!”熙凤满脸恐惧的紧紧抓着杜睿的手臂,泣道,“我们是不是都会死在这大海上!?”

    杜睿一皱眉,斥道:“乱说什么?我们谁都不会死,谁都不会死!安安静静的待着,过一会儿风浪自然会停!”

    杜睿的安慰并没能起到任何作用,不单单是熙凤,此刻袭人,元chūn,黛玉的脸上也满是惊恐,唯有宝钗,虽然被颠簸的面sè苍白,一rì未尽米水,但却神情如常,紧紧的抓着杜睿的衣襟,既不喊叫,也不哭泣。

    杜睿心中不免有些诧异,问道:“宝钗!你当真不怕吗?”

    宝钗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眼神如波的看着杜睿,突然笑了,便仿佛在这刮着狂风,掀着巨浪,黑的让人心生恐惧的大海上盛开了一朵美艳的牡丹花。

    “奴婢自然怕,只是若是当真能死在少爷的身边,奴婢也甘之如饴!”

    此时众人都身处险境,宝钗的胆子也大了起来,看着杜睿,红着脸道:“少爷!那一rì在海上,你曾说过将来会给奴婢一个安排的,今rì生死不知,奴婢想要知道,少爷的心中可曾有过奴婢半分!”

    宝钗说完,便满眼期盼的看着杜睿,其他三女也都是一样,带着同样的目光看了过来,此刻她们似乎都忘记了恐惧,忘记了这恼人的颠簸,只是想要一个答案。

    杜睿不知为什么,此刻居然也平静了下来,看着五个痴情的女子,突然笑了:“你们也在我身边这么久了,能得美人垂青,我杜睿何其幸甚!宝钗!你问我要给你怎样一个安排,今rì我就告诉你们,若是我们都能大难不死,平安返回长安,我杜睿定然会风风光光的迎娶你们!”

    “当真!?”

    几女闻言惊喜的大叫了一声,此刻什么危险,什么风浪统统的都不重要了,她们这么多年,心心念念盼着的可不就是这么一个承诺吗?如今已经得到了,即便是当真要葬身海底,她们也没什么遗憾了。

    正在此时船舱的门突然被人撞开了,一股海风吹了进来,伴随着海风进来的还有雨水,几女纷纷惊叫出声。

    杜睿勉强站住身形看过去,见进来的是冯茗,此刻他浑身上下都已经被雨水海水打湿了,胡乱的在脸上抹了一把,大声道:“少爷!沧州,代州,易州三船被浪头卷进了海里,陈州,颍州二船的桅杆也被浪头打断了,该怎么办!?”

    杜睿虽然早就想到了,在这大风浪之中,定然会有所损失,却不曾想到损失居然会这么大,冯茗提到的五艘船都是当初自泉州起航的时候,一同出发的五艘剪帆船,相对而言,和盖伦帆船相比,抗风浪的能力自然要差上一些。

    “什么?”

    杜睿惊叫了一声,他知道已经沉没的三艘船是救不了了,上面的两百多个水手也难逃葬身大海的命运。

    “速速让凉州,鄯州两船去救援陈州号和颍州号,最不济也要将上面的兄弟救下来!”

    “是!”冯茗大声应了一句,又道,“少爷!我们现在该向什么方向航行,风浪太大,船根本就不听使唤了,易州,代州二船就是因为相互碰撞才沉没的!”

    杜睿大声回道:“现在还管什么方向,只管顺风走,等待风浪停下来再说,走!我随你出去看看!”

    杜睿说完便拉着冯茗一起走,临出门前还不忘对身后的几女叮嘱了一句:“你们老老实实的待在船舱,不许出去!”

    宝钗点点头,大声道:“少爷!小心啊!”

    杜睿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道:“放心!还没将你们几个娶进门,少爷我还舍不得死呢!”

    说完关上舱门,便拉着冯茗出去了,此刻大海之上给人的感觉就是一种几乎世界末rì般的黑暗,狂风巨浪将杜睿的船队随意的拍打着,在大海之上,漫无目的的航行。

    “冯茗!你只管粗略记住我们大致的方向,还有共走了多少路程就行,千万不可记差了,要是差了,你我可就当真要死在这大海上了!”

    冯茗忙道:“少爷只管放心,小人已经有所安排,定然不会有错!”

    杜睿紧紧的抱着桅杆,查看着四周,让他失望的是,一直期盼的陆地并没有出现,难道走差了,杜睿心中不免有些怀疑,这狂风巨浪的就算是走差了也很正常,杜睿此行还是第一次出海,对于在大海上如何辨别方位,一无所知,倒是不如冯茗牢靠。

    原本在人们眼中巨大无比的盖伦帆船此刻也好像是大海之上的一叶小舟般渺小,面对着大自然一点儿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只能选择顺从。

    此时杜睿的一名弟子穆天颜跌跌撞撞的走了过来,杜睿见着忙道:“你不在船舱里,出来作甚!?”

    穆天颜道:“老师!学生便是待在船舱里,也不过是坐等生死,老师教学生天文,此刻不是正好派上了用场!”

    杜睿急道:“你那点儿墨水还都是为师教的,为师此刻都只能静待天命,你还不快快回去,若是出了什么意外,让为师如何向你的父母交代!”

    穆天颜却不惧,反而笑道:“老师便是责罚学生,也要等脱险了才成,老师!学生方才看了,这风浪今夜是停不了的,是否该抛锚在此处暂避,要是再这么折腾下去,到时候不用风浪来料理我们,便是船船之间的碰撞,也能将我等都送进大海。”

    杜睿一愣,看着穆天颜道:“为师何曾不想抛锚,只是此处水深不知多少,贸然抛锚起步更加危险!”

    一旁的冯茗突然大声道:“少爷!与其坐观生死,不如搏上一把,或许还有生路!”

    杜睿心中盘算了一番,他知道要是任由船只在海上这般颠簸下去,早晚也是个死,与其这样,不如一搏。

    “好!传令下去,抛锚!”

    或许当真是上天眷顾,船锚被抛下去之后,船只居然当真停了下来,虽然还在不断的被风浪来回吹打着,却总算平稳了些,只是陈州,颍州二船最终还是没能抵抗住风浪,被一个浪头击碎,沉入了大海,好在在此之前,船上的水手被转移到了其他船上,躲过了一劫。

    杜睿想着,既然此处水不深,那也就意味着距离陆地不远了,一想到此处,杜睿心中不禁感到了些安慰,总归还没有步入绝境当中。

    一夜的大风浪,总算是停了下来,经过差点,这一夜总共沉了五条剪帆船,还有三艘桅杆断了无法航行,只能由别的船只拖曳着继续航行。

    再和冯茗分析了一番之后,杜睿最终做出了向西南方向航行的命令,他有预感,此处距离他的下一个目的地澳大利亚已经不远了。

    又经过了两天还算平静的航行,杜睿他们终于发现了大陆,不是一路上经常遇到的小岛,而是真正的大陆,看着远处那块伸出来的陆地,杜睿知道,他终于成功了,那块伸展出来的陆地就是后世澳大利亚昆士兰州著名的道格拉斯港。

    看到陆地的那一刻,即使心境一直平和的杜睿都不免阵阵激动,将身边的宝钗一把抱起,在甲板上转了一圈,等意识到自己失态之后,忙将宝钗放下,但是已经晚了。

    宝钗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杜睿亲近,自然是羞得面红耳赤,黛玉等人则是一脸的哀怨,在埋怨杜睿厚此薄彼,其余的人则是双眼望天,掩耳盗铃的向杜睿表示一一俺们刚才什么都没看见。

    杜睿讪讪的笑了笑,开始观察起了那一块近在咫尺的新大陆,澳大利亚!

    澳大利亚一词,原意便是“南方大陆”,来自拉丁文terraaustralis。早在4万多年前,土著居民便生息繁衍于澳大利亚这块土地上,这里与世隔绝,从来不曾被人打扰,当地的土著居民也过着一种类似于华夏炎黄时代的安乐生活。

    知道1606年,西班牙航海家托勒斯的船只驶过位于澳大利亚和新几内亚岛之间的海峡,算是轻轻的在这块与世隔绝的大陆门上敲了一下,却也没有贸然闯入。

    同年,荷兰人威廉姆?简士的杜伊夫根号才第一次真正涉足澳大利亚,并且是首次有记载的外来人在澳大利亚的真正登陆,并命名此地为“新荷兰”。

    1770年,英国航海家库克船长发现了澳大利亚东海岸,将其命名为“新南威尔士”,并宣布这片土地属于英国。

    英国人最开始只是将澳大利亚当作一个流放囚犯的地方,1788年1月18rì,由菲利普船长率领的一支有6艘船的船队共1530人抵达澳大利亚的植物园湾,当中就有736名囚犯。八天后的1788年1月26rì,他们正式在澳大利亚杰克逊港建立起第一个英国殖民区,这个地方后来人口不断增长而成为澳大利亚现在的第一大城市悉尼,这个名字是为了纪念当时的英国内政大臣悉尼。

    1790年,第一批来自英国的zì yóu民移居澳大利亚,以悉尼为中心,逐步向内陆发展,至1803年,殖民区已拓展到今rì的塔斯马尼亚。

    十九世纪五十年代,在新南威尔士和维多利亚两州发现金矿。大批来自欧洲、美洲和中国的淘金者蜂拥而至。澳大利亚人口从1850年的40万人激增至1860年的110万人。其后许多重要的金矿被一一发现,同期还发现大量矿藏,这些发现,让澳大利亚迅速致富和发展。

    1900年,全部六个殖民地的居民举行了一人一票的全民公决,用投票决定是否把六个殖民地统一成一个联邦国家,投票结果是六个地方要统一,建立起一个单一的澳大利亚联邦。1901年1月1rì,六个殖民区统一成为联邦,澳大利亚联邦成立,同时通过第一部宪法。原来的六个殖民区遂成为联邦下属的六个州。

    1927年,澳大利亚首都迁往堪培拉。1931年,英国议会通过《威斯敏斯特法案》,使澳大利亚获得内政外交dú lì自主权,成为英联邦中的一个dú lì国家。

    当然如今这本该在后世发生的一切已经不可能在此发生了,因为杜睿来了,他和他的船队成为了第一个敲开澳大利亚大门的人,这里自然将会属于大唐,也只能属于大唐。

    自然澳大利亚这个称谓也不会再出现,就像杜睿将一路上经过的无主岛屿全部更名立碑,宣布为大唐国土一样,侏儒所罗门群岛被命名为李牧群岛,密克罗尼西亚群岛被命名为霍去病群岛,帕劳群岛被命名为卫青群岛一样,这里将被称为澳洲道,和大唐的岭南道,剑南道,江南道一样,这里将成为大唐的一个道,不会属于后来的英国人,也不会属于当地的土著人,只会属于唐人。

    “少爷!是否今rì便靠岸!?”冯茗问道。

    杜睿一笑,道:“当然!除非你还留恋在海上颠簸的滋味儿!传令下去,靠岸!这里是大唐的了!”

第二十四章 澳大利亚(第一更)

    杜睿的船队缓缓的驶向了道格拉斯港,当然,现在这个港口已经不能再继续叫做道格拉斯港了,因为第一个发现这片大陆的是船队当中一个名唤薛言的水手,杜睿便下令将这个港口称为薛言港,以纪念华夏子民第一次登上这片大陆。

    “速速派人维修船只,救治伤患,着令苏麟带人加强防御。”

    杜睿一上岸,就开始着手安排,昨夜的一阵风浪,让杜睿的船队损失惨重,不但沉了五艘剪帆船,还损失了一百余名水手,当务之急就是检修船只。

    澳洲的土著不少,杜睿也不知道在后世的昆士兰州这个地方有没有生活着澳洲的土著居民,那些人依然还生活在蒙昧当中,不辨实事,贸然接触到外来人,肯定会本能的发动攻击,杜睿可是不想在增加损失了。

    “少爷!小人带人观察过了,这里就是一片浅滩,停泊不成问题,只是四下全无遮拦,要是本地人对我们发动攻击,却是不好处理!”

    冯茗急匆匆的过来,对杜睿汇报,对此杜睿早就有了准备,澳洲大陆不比他们之前到过的地方,之前那些地方夷州岛上原本就有汉人生活,东印度群岛上也有了国家的雏形,对于这里杜睿基本上也是一无所知,前世知道的那些讯息,或许也帮不上什么太大的忙,一切只能靠他们自己来探索了。

    “你即可命所有的盖伦帆船,将一侧船舷对准海滩,若是有人袭击营地,不必请示,当即发动攻击!”

    “是!小人领命!”冯茗急匆匆的去了,和许多人一样,他这个老海客对于未知的世界,也带着一种天生的恐惧。

    冯茗刚走,苏麟又跑了过来,道:“兄长!营地已经选好了地方,这地方虽然空旷,但是淡水却不少,还有很多野兽,可以补给我们的食物,只是缺少蔬菜,将士们~~~~~~~”

    缺少蔬菜的话,营养根本就跟不上,这个问题也必须得到解决,杜睿不敢怠慢,当即拉着冯照,苏麟二人,又带了三百jīng神还算不错的飞虎军,便朝着远处的一片灌木丛跑去,希望能找到一些前世见过的蔬菜。

    杜睿的运气还算不错,虽然很多野菜都分不清名目,但好在前世也曾见到过大概的样子,选了几种,算是稍稍补偿一下将士们的胃口。

    到了晚间,吃过晚饭之后,众人终于可以安安稳稳的睡上一觉了,昨夜的大风浪,让每个人无论是身体,还是jīng神都极度疲惫,刚一躺下,就立刻进入了梦想。

    一夜无事,次rì清晨,杜睿早早的便醒了,吩咐苏麟,冯茗看守营地,船只,杜睿只带了冯照,杜平生,还有一百飞虎军将士,开始了他们到达澳洲之后的第一次探索。

    杜睿前世虽然不曾到过澳大利亚,但是通过一些信息,对于这里倒也不完全陌生,查看了十几天,见此时的澳大利亚和他前世了解到的也相差不多。

    总之,澳大利亚的地形很有特sè,西部和中部有崎岖的多石地带、浩瀚的沙漠和葱郁的平顶山峦,东部有连绵的高原,杜睿还去见识了一番,澳大利亚的最高峰,海拨2230米的科修斯科山,在靠海处是狭窄的海滩缓坡,缓斜向西,渐成平原。

    沿海地带到处是宽阔的沙滩和葱翠的草木,地形也是千姿百态,前世杜睿专门了解过,知道在悉尼市西面有蓝山山脉的悬崖峭壁,在布里斯本北面有葛拉思豪斯山脉高大、优美而历经侵蚀的火山颈,而在阿德雷德市西面的南海岸则是一片平坦的原野。

    只是道路遥远,一路上又有不少猛兽,杜睿也担心遇到土著人,便不曾走得那么远,今后要是还有机会再来的话,倒是要去见识一番。

    探查的结果,杜睿对澳大利亚也有了大致的了解,这里的大部分国土,约70%属于干旱或半干旱地带,中部大部分地区不适合居住。大大小小有十一个大沙漠,约占整个大陆面积的20%。由于降雨量很小,大陆三分之一以上的面积被沙漠覆盖。

    但是虽然大部分地区不适合人类居住,但是澳大利亚也有一点是让杜睿非常满意的地方,那就是澳洲是世界上最平坦、最干燥的大陆,中部洼地及西部高原均为气候干燥的沙漠,中部的艾尔湖是澳大利亚的最低点,湖面低于海平面15米。能作畜牧及耕种的土地有26万平方公里。沿海地带,特别是东南沿海地带,适于居住与耕种。这里丘陵起伏,水源丰富,土地肥沃。除南海岸外,整个沿海地带形成一条环绕大陆的“绿带”,正是这条绿带养育了这个国家。

    杜睿结合着这几天的探索,再加上前世的一些记忆,不断的完善着他手中的澳洲道全图,既然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将这块土地收归大唐所有,那么一些详细的功课,自然就是在所难免的了。

    澳大利亚地处南半球,虽然时差与中国最南端只有两三个小时,但是季节却完全相反。每年的12月到2月为夏季,3月到5月为秋季,6月到8月为冬季,9月到11月为chūn季。澳洲大陆形成于两亿年前,具有独特的地理和特点,跨2个气候带,北部属于热带气候,每年4月到11月是雨季,11月到第二年的4月是旱季,由于靠近赤道,1月到2月是台风期。澳洲南部属于温带气候,四季分明。澳洲内陆是荒芜人烟的沙漠,干旱少雨,气温高,温差大,相反在沿海地区,雨量充沛,气候湿润,呈明显的海洋xìng气候。

    墨累河和达令河是澳大利亚最长的两条河流,这两个河流系统形成墨累达令盆地,面积约100多万平方公里,相当于大陆总面积的14%。最长河流墨尔本河长3490里。艾尔湖是靠近大陆中心一个极大的盐湖,面积超过9000平方公里,但长期呈干涸状态。

    杜睿在船舱内奋笔疾书的记录着一些能回忆起来的信息,将来这块大陆是要供养华夏子民的,杜睿可不能马虎,这里的气候与中原大不相同,杜睿需要提前做好准备,以防将来出了岔子。

    “少爷!写的都是些什么,奴婢看不懂!”袭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杜睿的身后,伸头伸脑的看了半天,却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杜睿回头见是袭人,笑道:“少爷我写的这些可都是国家大事,你要是想看明白了,还早了些!你若是能看懂了,便能入朝做宰相哩!”

    自打那rì杜睿对众女敞开心扉,彼此之间虽然难免有些尴尬,但却也更亲近了几分,袭人见杜睿笑她看不懂,不依道:“少爷专会取笑人!做宰相奴婢可没有这个福气,奴婢能做的也就只有莲子粥,若是少爷再取消奴婢的话,这做好的莲子粥可就进了别人的肚皮了!”

    杜睿闻言笑道:“你这丫头,现在也学会了贫嘴!”

    袭人笑着将莲子粥给杜睿放在了书案上,又看向了杜睿绘制的那份澳洲道全图,见上面星星点点的画着一些她看不懂的符号,诧异道:“少爷!你这上面鬼画符一样的东西,写的都是些什么啊!这个莫说是奴婢,就算是将状元请来,都看不通透哩!”

    杜睿顺着袭人的手指看过去,见袭人指着的正是他标绘出来的一些矿藏资源丰厚的地方,那些矿藏的标示,杜睿为了方便,全都用上了元素符号来代替,这个世界上大概除了他,再也没有人能看得明白了。

    杜睿笑道:“袭人!你可莫要小看了这些鬼画符,在这些地方,地下可都藏着宝贝。”

    袭人却不相信,道:“少爷骗人,少爷也是头一次来这里,纵然当真是仙人下凡,又哪里能知道什么地方藏着宝贝!”

    杜睿只是一笑,却也不解释,这些都是来自于他前世的记忆,澳洲还是一片未经开发的处女地,未经探测,谁又能知道什么地方藏着什么,可是杜睿却偏偏一清二楚。

    在后世,澳大利亚的矿产资源、石油和天然气其丰富程度,在全世界都是有名的,其矿产资源至少有70余种。其中,铝土矿储量居世界首位,占世界总储量35%。更是世界上最大的铝土、氧化铝、钻石、铅、钽生产国,还有黄金、铁矿石、煤、锂、锰矿石、镍、银、铀、锌等的产量也居世界前列。同时,澳大利亚在后世还是世界上最大的烟煤、铝土、铅、钻石、锌及jīng矿出口国,第二大氧化铝、铁矿石、铀矿出口国,第三大铝和黄金出口国。

    已探明的有经济开采价值的矿产蕴藏量,其中铝矾土约31亿吨,铁矿砂153亿吨,烟煤5110亿吨,褐煤4110亿吨,铅1720万吨,镍900万吨,银40600吨,钽18000吨,锌3400万吨,铀61万吨,黄金4404吨。原油储量2400亿公升,天然气储量13600亿立方米,液化石油气储量1740亿公升。森林覆盖面积占国土的20%,天然森林面积约1.55亿公顷,可用材林面积122万公顷。

    除了这些矿藏之外,澳洲的渔业资源也相当丰富,捕鱼区面积比国土面积还多16%,是世界上第三大捕鱼区,有3000多种海水和淡水鱼以及3000多种甲壳及软体类水产品,其中在后世已进行商业xìng捕捞的约600种。最主要的水产品有对虾、龙虾、鲍鱼、金枪鱼、扇贝、蚝、牡蛎等数不胜数。

    在这些资源之外,澳洲还有一点是让杜睿非常感兴趣的,那就是生存在澳洲的物种,在后世澳洲甚至被称为“世界活化石博物馆”。据统计,澳洲有植物12000种,有9000种是其他国家没有的,有鸟类650种,450种是澳大利亚特有的。全球的有袋类动物,除南美洲外,大部分都分布在澳大利亚。

    比较著名的有鸸鹋,这种鸟类在后世,甚至出现在了澳大利亚国徽上,是飞翔功能已经退化的大鸟,也是世界上最大的陆地鸟之一,更是世界上最古老的鸟种之一,是鸟纲鹤鸵目鸸鹋科唯一残存种类。

    树袋熊,又名考拉。生活在澳大利亚,在后世既是澳大利亚的国宝,又是澳大利亚奇特的珍贵原始树栖动物,属哺rǔ类中的有袋目树袋熊科,分布于澳大利亚东南部的尤加利树林区。

    鸭嘴兽,澳大利亚独有的单孔类哺rǔ动物,最奇特的就要数鸭嘴兽,分布于澳大利亚东部约克角至南澳大利亚之间,在塔斯马尼亚岛也有栖息。

    木蠹蛾幼虫,这种白sè、高蛋白的小吃其实是蛾的幼虫,它是澳大利亚沙漠地区一种重要的昆虫菜肴,还是当地土著人的主食。

    澳大利亚的特有生物,是在地球演化过程中保留下来的古老生物种类。在后世看来,它们虽然显得有些原始,但却成为人类研究地球演化历史的活化石。

    如今这个矿藏丰富,物种繁多的宝地随着杜睿船队的到来,已经彻底被打上了华夏的烙印。

    杜睿不厌其烦的给袭人讲述着澳洲各种矿藏,描绘着生存在这个地方的各个物种,袭人听得也是心驰神往,恨不得现在就跟着杜睿去来一次探险。

    等杜睿说完,袭人两眼放光道:“少爷这般说,那这里从今以后就是大唐的了?”

    杜睿笑着点了点头,看着袭人居然跟着守财奴一样,在那张澳洲道全图上收缩着代表着黄金的符号。

    可是等了半天,袭人居然来了一句:“这么大的一个岛子,能打多少粮食啊!”

    杜睿闻言,差点儿将刚刚吞进口中的莲子粥全都喷出来,哭笑不得的看着袭人,道:“难道我们九死一生的到了这个地方,就是为了种地吗?”

    袭人好奇的看着杜睿问道:“这么大的一片地,不种粮食,还能做什么?难道就只能像少爷说的那样,带着镐头四处去挖,挖那些宝贝吗?”

    杜睿听了袭人的话,也不禁一愣,此前他只想着要将这里收归为大唐的固有国土,然后等到大唐的人口上去之后,就开始移民,将这里彻底的占据,却忘记了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来到这里的人该怎么生存。

    不过好在杜睿原本的记忆当中,澳洲就是一个农牧业相当发达的国家,虽然澳大利亚的气候比较干燥,近70%的土地是旱地,但是这里的草原平坦辽阔,适于大面积发展畜牧业。后世在一些介绍澳大利亚的宣传片当中,经常可以看到成群放养的羊群和牛群。

    羊比人多!

    就是后澳大利亚的真实写照,不过澳洲原本没有一只羊,直到十八世纪后期,欧洲移民第一次带了29只绵羊进入澳大利亚。由于澳大利亚草原的条件良好,气候干燥,适于绵羊生长和繁殖,到了十九世纪二十年代,绵羊数量增加到6000万之多。到了二十一世纪,拒不完全统计,澳大利亚的羊,数量占全世界总数的六分之一,羊毛产量世界第一,人们形象地称澳大利亚是一个“骑在羊背上的国家”。

    良好的自然条件,使得澳大利亚农牧业异常发达,在后世的澳大利亚,农牧业产品的生产和出口在国民经济中占有重要位置,更是世界上最大的羊毛和牛肉出口国。主要农作物有小麦、大麦、油菜籽、棉花、蔗糖和水果。

    后世那些欧洲移民都能将澳洲的农牧业发展到那个地步,作为这个世界上最为勤劳,聪慧的唐人,想要在这个地方生根发芽,繁衍后代,自然也不是什么太困难的事。

    之后,连续半个月的时间,杜睿的船队都停播在了薛言港处,杜睿也在不断的完善着他那份澳洲道全图,和关于这里的介绍,尽可能的丰富详实。

    以至于当杜睿将全部工作都做完之后,像所有随行人员描绘这块蛮荒之地的时候,所有人无一例外都兴奋了起来。

    若是当真像杜睿说的那样,这里哪还是什么蛮荒之所,分明就是一个聚宝盆,如今大唐虽然推行了新政,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还是会衍生出越来越多的无地赤贫百姓,到时候将那些百姓通通移民到澳洲道,将这里完全开发出来之后,大唐将会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各种资源,到时候放眼天下,还有谁敢与大唐为敌。

    杜睿带人在海边祭祀了高皇帝之后,便命张言硕在海边一处悬崖之上刻石立碑,宣布从今以后,这片大陆将成为大唐的国土。

    “兄长!这里从今以后,当真就是大唐的国土了?”苏麟目瞪口呆的看着杜睿,满眼还是难以置信的神sè。

    其实这也难怪,在大唐功勋莫过于开疆拓土,此前杜睿一惊和他们说了,澳洲道的面积和大唐现有国土相比,都相差不多,占领了这里,也就是说将大唐的国土足足扩大了一倍,这番功业,岂不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杜睿一笑,道:“还早呢!这里还有土著需要清理!只有彻底征服了他们,这个地方才真正属于我大唐所有!”

第二十五章 征服伴随杀戮(第二章)

    根据后世一些专家学者的研究,生活在澳洲大陆上的土著居民,并非是土生土长的,据分析,最早的土著居民很有可能是在地球最近的—次冰期时来到澳洲大陆,由于当时的海平面较低,故他们能够通过大陆桥和小片的水域来到这里。随着冰川消融,海平面再次上升,该大陆被完全隔离。最初,人们沿海岸和河流而定居.后来逐渐移居到大陆各地。据记载,欧洲人来到这里时,澳洲大陆上约有500个不同的部落。

    从公元1787年起,欧洲人大批量向澳大利亚移民,由于土地与生活资源的问题,爆发了剧烈的冲突,但是土著人原始的武器根本无法抵抗外来的侵略,据记载,至少有两万土著人死于土地的冲突,许多土著人沦为奴隶,大部分的土著人失去了肥沃的,可生存的土地,被赶往不毛之地,澳洲大路上的土著人开始逐渐被边缘化。

    致使土著逐渐消亡的起因,首先是他们的土地被剥夺。1791年,英国殖民当局开始把土地“分配”给服完刑期的流放犯人,开始了对土著人土地的剥夺过程。其次是消灭和“同化”。土著人与殖民者的冲突造成数以万计土著人死亡,其中塔斯马尼亚的土著人被灭绝。

    在这一过程中,1901年,澳各殖民区改为州,成立澳大利亚联邦,但把土著人排除在人口普查范围外,他们被归为“动物群体”。

    1910年,澳大利亚联邦通过一项政策,以改善土著儿童生活为由,规定当局可以随意从土著家庭中带走混血土著儿童,把他们集中在保育所等处。1937年,澳当局又通过一项可以武力同化混血土著人的官方政策。这些政策使土著人人口数量一直在下降。

    更灾难xìng的是移民带来了大量的疾病,使缺少生活资源的土著人雪上加霜,至公元1933年,土著人在澳大利亚的人数大约仅存七万人左右。

    前世,杜睿也曾有一段时间,对于美洲和澳洲的土著十分感兴趣,查阅了许许多多的资料,只是当时口袋不算充裕,没办法实地考察一番,但是通过其他渠道,杜睿对于土著的了解,也堪称是大师级的了。

    要了解一个人种,首先就要了解他们的生活方式,和特有的文化。生活在澳洲大陆上的土著居民,在没有被外界打扰之前,他们的生活方式是十分原始的,传统上以打猎和采集为生。按照生活习xìng来说的话,他们基本上属于游牧人口,游牧地域很广,往往在水源附近搭起临时帐篷,食物耗尽后便再次迁移。他们也会与别的部落进行贸易,交换商品,如矛等。这说明他们已经逐渐的抛弃了梦寐,走向了文明,若是这个世界能给他们再多一点时间的话,他们未必就不能走向兴盛,但是很可惜,他们的脚步太慢了一些。

    土著人靠猎取袋鼠等动物为生,以野生植物、坚果、浆果等为辅助食物。狩猎者使用装有石刀的矛和飞去来器,一种可飞回投掷处的飞镖。有些部落发展了复杂的手势语,这样他们在悄悄地追踪猎物可以传达无声信息。土著人使用哑语以免惊跑猎物。例如在哑语中,将拳头握紧再展开即表示袋鼠。

    土著人认为黄金时代就是祖先们塑造陆地、创造物种和人类的时期。这些先人被认为是以神灵形式永生。人类被认为是自然的一部分,与所有其它生物密切关联。黄金时代神灵的偶像,如雷公像等,布满部落居住区的圣崖和山洞。

    此外杜睿最为感兴趣的就是土著居民的一些特有的习俗,比如他们的成丁礼,和华夏子民一样,澳大利亚土著也同样生活在严格的习俗规范中,每个部落都划分成三个“年龄一xìng别”集团。即成年男子集团,成年女子集团,儿童集团。在成年男子集团中,有一个人数虽少但颇有势力的长老阶层,他们是习俗的维护者,也是社会权力的体现者。其他男子即使被允许参加长老议事会议也只能旁听,不能参与决策。

    而儿童进入成年,则要举行献身仪式,也就是成丁礼。成丁礼是土著男子一生中的一件大事,标志着他从儿童集团跨八了成年男子集团。只有经过成丁礼的土著男子,才有资格婚配,同时成丁礼也是传授生存技能和部落传统的最佳时机。

    一般来说,完整的成丁礼包括以下几个步骤:

    首先,让男童与妇女、幼童隔离一段时间,期间仅与男子、老人接近,以传授部落的信仰和传说学习敬神仪式。事情的开端往往是突然的,该男童在懵懂间被父辈抓住,蒙上眼睛,带到男子的住宿地。第二rì,他由祖父带领,拜访远近的部落男子,并观看他们的表演。这是男童第一次看见部落的图腾仪式。

    其次,行割礼,这一点倒是和犹太人十分相像,割礼由祖父、父亲和舅舅执行,整个过程绝不能被妇幼观看。

    再次,文身,成年男子会用尖利的贝壳有规则地在男童的手腿、脚、肩、背、胸等处割出伤口并搽涂木炭粉,使伤口愈合时留下疤痕。在这一过程中老人经常会以身作则,将自己的肘部静脉剌穿,让鲜血滴在男童的身上,以向他灌输勇气。

    接着,男童会留在森林里,学习各种狩猎和运用武器的技能,并接受一些上的考验。这些考验很奇特,但能培养男童刻苦耐劳的jīng神,比如互相撕咬对方的头脸和肌肉、在火堆上熏烟,甚至还有打掉牙齿、拔头发等。在这一过程中,男童还要遵循一些饮食禁忌。

    最后,部落将举行盛大的图腾仪式,正式宣布男童已“成丁”。事前,新男子被绑在青树枝的篝火堆上,由他的姐妹随意打击他的背部。只有经过这场火的考验,土著男子才有权利结婚。

    成丁礼的最后一幕是土著大型狂欢舞会一一科罗波里。该舞会通常安排在晚上。当夜幕降临,土著就在树林中间燃起一堆篝火,男女老少围绕着篝火尽情地歌唱跳舞。男子是整个仪式的主角,女子则不停地拍打着自己的臀部,摇头甩发,口中还念念有词。

    从这些习俗上看,澳洲大路上生活着的土著居民,虽然已经渐渐的开始衍生自己的文明,但是依然生活在半梦寐的状态之中,这也是为什么当欧洲人来了之后,首先宣布的不是掠夺,而是要带给土著人文明。

    如今英国的那位库克船长还没有踏足这片不毛之地,但是杜睿和他的船队来了,虽然在前世,杜睿和很多人一样,对于土著人,这些弱势群体抱有同情的态度。

    但是现在,杜睿并不想掩饰什么,他未必会比那些欧洲白人做的更人道多少,征服本身就伴随着杀戮,对于那些土著人,杜睿的态度就是,要么臣服,并且逐渐的被同化,要么,就彻底的消亡,泯灭于历史之中。

    杜睿不想在澳洲大陆上羁留太长的时间,他的路程才刚刚开了一个头,花费大把的时间在这里显然是不明智的,况且朝中的局势,也是他一直担心的,如今不像是在杜陵,在杜陵的时候,长安发生的一切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但是现在他纵然是为李承乾担心,也是有心无力。

    前后休整了一个月的时间,所有的随行人员,包括那些伤者也总算是康复了,杜睿将大部队分成了两个部分,其中之一由冯茗率领,屯扎在薛言港留守,其二由杜睿亲自带领,苏麟,冯照,杜平生,以及一千五百飞虎军将士组成了一支探险队,开始探索澳洲大陆。

    此前的探索,杜睿有意的避开了那些可能生活着土著居民的地区,走的都是一些沙漠荒原,这一次,杜睿的打算就是要正式敲开,那扇已经关闭了数万年的大门,惊醒生活在这片大陆上的居民。

    从薛言港的驻地出发,沿着河流一直朝着澳洲大陆的东部进发,前世那里就是人类的聚集地,杜睿想来,此时节的土著们应该也生活在那个地方。

    “兄长!若是遇着当地的土著,我们该如何应对,这里不像在夷州和室利佛逝,还能找到通译,到时候交流起来,词不达意,万一~~~~~~~~”苏麟满是忧心忡忡对杜睿言道。

    杜睿一笑,平静的看着苏麟,道:“谁说我们要和他们交流了!?”

    苏麟一愣,没明白杜睿的意思,诧异道:“兄长的意思是!?”

    杜睿笑着,就好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延辉!你要记住,我虽然被圣上钦命为宣抚使,但我们的目的可不是宣抚,给大唐增添几个无关紧要的属国!我们的目的是征服,征服一切,将一切大唐的敌人通通征服,这里的土著居民若是愿意臣服,进而融合道我们的血脉之中,我自然不介意给予他们生存的权力,若是不肯屈服的话,那就只有一个结果!”

    这个结果杜睿虽然没明白的说出来,但是苏麟从杜睿的表情和语气却已经猜的透彻,不禁心中一寒,他不是个嗜杀的人,虽然在面对敌人的时候,他的狠辣一点儿都不比他的父亲苏定方差,但是对待那些梦寐的土著人,他还是下不了这个狠心。

    “觉得很残忍?”杜睿一笑,道,“征服原本就是血腥的,开疆拓土原本就伴随着鲜血,想要让自己彪炳青史,光耀你苏氏一门,你要做的就是握紧了你手中的宝剑,砍杀一切敌人!”

    杜睿的话苏麟没办法反驳,就在半个月前他还在为开疆拓土带来的巨大功业感到兴奋,就像杜睿说的那样,“征服原本就是血腥的,开疆拓土原本就伴随着鲜血,想要让自己彪炳青史,光耀苏氏一门,他能做的就是握紧了手中的宝剑,砍杀一切敌人!

    正在此时,被杜睿派出去为大军开路的冯照跑着回来了,到了杜睿面前,道:“少爷!前面发现了熄灭的火堆,应当是前不久有人在那里生活过。”

    杜睿闻言,大是兴奋,已经出来两天的,总算是找到了一点儿人生活过的痕迹,在冯照的带领下,众人到了拿出很有可能是土著人宿营地的地方,见星星落落的几处火堆散布在河岸边上,还有许多动物的遗骸,骨架,看上去腐烂的还不算很严重,那些骨架上还带着些许碎肉,证明土著人离开这里的时间还不算太久。

    杜睿也没想到,距离他船队的驻地紧紧一百多里的地方,居然就有土著人生活,这让他大为兴奋。

    “沿着这条河一直向前走,他们应该就在不远处了!”

    大军继续赶路,沿途总是会突然蹦出一些谁都没见过的动物,袋鼠更是引起了所有人的兴趣,他们怎么都想不明白,这看似笨拙的大老鼠,怎么就能一下子跳的那么远。

    杜睿也想着等到离开的时候,抓上几只带着,那些外邦不就是喜欢用一些稀奇古怪的动物当做贡品吗。

    终于在第二天的时候,杜睿的探索队终于发现了他期待当中的土著人,只是这个发现的过程却并能不让人高兴。

    大军正在行进的途中,突然一个什么东西飞了过来,准确的击中了一个飞虎军将士的肩膀,伴随着一声惨叫,以及清晰可变的骨裂声,那个东西又按照飞来的轨迹,飞了回去。

    回旋镖!

    杜睿立刻意识到他们遭到了土著人的袭击,虽然致使一名飞虎军将士受伤,但是这下,他也不会再有什么心理负担了。

    想着,杜睿的目光渐渐变得冷峻起来,抽出了腰间的宝剑,朝着不远处的灌木丛一指,顿时飞虎军行动了起来,五百人的方阵分了出来,引弓搭箭,顺着杜睿剑指的方向,拉满了弓弦。

    “放!”

    一阵“咻咻”的破空声响起,五百支羽箭同时没入了灌木丛,几声惨叫过后,一切都平静了。

    杜睿示意冯照过去查看一番,没多大会儿功夫,冯照和他的手下就拖着十几具身披兽皮,和一些叫不出名字的宽大树叶,脸上涂满了油菜,皮肤黝黑,长发飘散的土著人回来了。

    “少爷!一共十四个!应该没有逃走的,打伤我们将士的应该就是这东西!”

    冯照说着,将一个打磨的很光滑,上面满是黑sè血迹的回旋镖递到了杜睿的手上,杜睿接过之后看了看,也朝着远处扔了过去,不一会儿就飞了回来,杜睿伸手接住,笑道:“这些土著人倒真是有趣的很!苏麟!派十个兄弟送伤者回营地救治,我们继续赶路,他们就应该在前面了!”

    杜睿的猜测并没有错,土著人的营地就在前面的河床上,这是一个人数上千人的部族,和生活在澳洲大陆上的所有土著居民一样,他们也同样过着游牧的生活,方才部落当中的狩猎队出去,没想到正好撞上了杜睿的大军,恐惧让他们率先做出了最不明智的选择,发动了一个还算成功的袭击,没想到带来的却是整个部族的灾难。

    虽然已经休整了一个月的时间,但是那一晚在海上的颠簸,那种残酷的生死考验积累下的压抑还是深深的藏在了所有人的心里,杀戮一旦开始,所有人就全都停不下了,他们需要发泄,方才同袍被偷袭,导致受伤,更是激发了他们潜意识里暴力的因子,随着杜睿的一声号令,屠杀开始了。

    全无翻倍的土著人根本就没有反抗的余地,他们手中的武器对全副武装的飞虎军将士根本就起不到任何作用,而且反抗带来的只能是更为残酷的屠杀。

    渐渐的人类的本xìng显现了出来,训练有素的飞虎军将士也不例外,长时间在大海上的漂泊,在加上经历了生与死的折磨,他们太需要一次放纵,来好好的发泄一番了。

    部落当中数百成年男子被砍杀殆尽,飞虎军的屠刀开始伸向了那些老幼妇孺,杀戮,放纵,一发而不可收拾。

    苏麟渐渐的看不下去了,跑到了杜睿的身边,大声道:“兄长!不能再继续下去了,那些老幼妇孺根本就不可能对我们造成任何威胁,兄长!快快下令,让他们住手啊!”

    杜睿的眼底闪过一丝不忍,但是肯快就一闪即逝,转过身,道:“现在去阻止他们吗?”

    “对!阻止他们!”苏麟大声道,“这不是飞虎军将士应该做的,兄长!你看看,他们在干什么?他们在屠杀手无寸铁的老幼,他们在强.jiān妇人,他们还是大唐的军人吗?”

    杜睿狠了狠心,咬着牙道:“军人也需要发泄,军人也需要放纵,难道你就没想过,如果不让他们发泄出积压在心底的怨气,他们会怎么样吗?”

    苏麟愣住了,看着杜睿,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反驳,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同伴尸沉大海,面对狂风巨浪只能毫无作为的等待生存的希望,这些恐惧,怨气,悲痛混合在一起,现在确实已经没有人能阻止他们了。

    想到此处,苏麟也只能强忍着泪水,转过了身,只是耳畔的惨叫声还是让他的心饱受折磨,这一幕在他的余生也久久不能忘怀。

第二十六章 反抗还是屈服(第一章)

    安利人营地内濒死的惨叫声,痛苦的呻吟声渐渐平息了下来,所有参与了这场屠杀的飞虎军将士也一下子清醒了过来,看着满目疮痍的营地,到处横躺竖卧,残缺不全的尸体,一个个全都楞住了,他们不敢相信这一切居然都是他们做得。

    飞虎军是大唐最为jīng锐的部队,每一个人都是在大唐所有军队当中千挑万选,选出来的强者,他们手中的战刀从来都只挥向敌人,但是这一刻,看着那些失去了生机的尸体,他们突然意识到,他们变成了屠杀贫民的屠夫。

    “不!这不是我做的!”突然一个面目清秀的士兵大声惨叫了起来,拉着身边一个中年汉子,满目悲切的大喊着,“二牛哥!你说,你说,这不是我干的,我没杀他们,我没杀他们!”

    这个年轻的士兵,正是当初跟随杜睿远征西域三国,奔袭薛延陀,又在吐谷浑一起流过血的杨chūn,身经百战的杨chūn如今也晋升到了弓弩营排长,封爵骑都尉。

    被杨chūn拉着的,正是他的同乡曾二牛,两人自打入了飞虎军营,就一直在一起并肩作战,不曾分开过。

    曾二牛看着一脸痛苦神sè的杨chūn,也同样是满脸的愧sè,方才他也曾亲手砍掉了一个孩童的脑袋,那个孩子脑袋被砍飞的时候,目光当中带着的那难以置信的神sè,就好像刻在了他的脑子里一样,让他紧握着钢刀的手,在那一刻都不禁松开了。

    一把抱住了杨chūn的脖子,曾二牛大声喊道:“小chūn子!你没有错,你没做错,他们打伤了我们的袍泽弟兄,他们应该死,他们就应该死!”

    杨chūn满眼痛苦的看着曾二牛,他没办法经受良心的拷问,他可以将羽箭shè进每一个敌人的胸膛,也可以面不改sè的用战刀划开每一个敌人的胸膛,但是他没办法原谅自己居然将屠刀伸向了那些全无反抗之力的老幼妇孺。

    同样的情绪在每一名飞虎军将士的心中慢慢的滋生着,他们甚至不清楚他们为什么要来这里,为什么要来这里大开杀戒,他们原本应该在九原,应该在安西,应该在北疆,应该在辽东戍边,保卫大唐的安全,抵御所有胆敢冒犯大唐的敌人,可是现在他们却在这个地方,像个恶鬼一样索取这些无辜人的生命。

    苏麟也是失魂落魄的蹲坐在地上,在他不远处,就是一具女人的尸体,下身着,胸膛处被划出了一道巨大的伤口,还在淙淙的淌着鲜血,死不瞑目的双眼带着绝望。

    也不知道是谁在她的生前冒犯了她的清白,苏麟抬头看着,试图找出那个凶手,但是却只是徒劳,这样的事情,在这个营地里发生的不止一次,也不止一个人。

    就连那个刚刚进入飞虎军,凭借着一首出神入化的刀法,成为这次远征军当中最年轻的一名士兵的曾毅,那个见着女人就会脸红,没少被同袍老兵嗤笑的娃娃兵,方才不也是一脸贪婪的将一个土人女子拖进了营帐,在这片蛮荒之地上,第一次尝到了女人滋味儿吗!

    苏麟想不明白这究竟是对,还是错,他手中的利剑应当是用来保家卫国,书写苏家两代忠良的利器,可是现在却成了沾满了无辜土人百姓鲜血的魔杖。

    渐渐的,土人营地当中响起阵阵呜咽声,慢慢的传播开来,所有的飞虎军将士纷纷跌坐在地上,放生大哭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为了刚刚被他们屠杀的土人百姓,还是为了他们备受拷问的良心。

    满地的尸体,大地都被鲜血浸成了血红sè,太多的鲜血汇集到了一处,在阳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妖艳,再加上阵阵痛苦之声,让这个小世界显得更加恐怖。

    所有的一切,杜睿都看在眼里,他在庆幸,也在恼恨,庆幸的是这些悍勇,淳朴的汉子们总算还没有丢掉良心,还是一个人,恼恨的是,他们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职责,忘记了自己的使命。

    杀戮,屠杀是错,但是不这样又能怎样,向那些土人宣召皇威浩荡,让他们举族来降?

    杜睿还没有天真到那个地步,历来征服都伴随着鲜血,战争都伴随着杀戮,这是亘古不变的,即便是华夏民族,不也常常是同室cāo戈,大唐建立的过程当中,何处不是累累白骨,同情是毫无意义的。

    杜睿后悔吗?后悔带人来这个地方吗?

    不!杜睿从来都不曾后悔过,即使再给他一百次机会,他也照样会挥动长剑,指挥着他麾下的将士们夷平这个部落,夷平这个当在大唐前进道路上的部落。

    熟知后世所发生一切的杜睿,要的就是为华夏争一分元气,最优秀的民族应该会当临绝顶,站在这个世界的顶峰,而不是让那些蛮夷丑类来祸乱中华。

    “都站起来!”

    杜睿的声音响了起来,那阵阵的呜咽声,痛哭声为之一顿,所有人都看向了杜睿,许许多多的飞虎军将士的双眼当中突然迸shè出了仇恨的目光,他们在恨杜睿,是杜睿将他们带到这个地方的,是杜睿让他们从一个满身荣誉的大唐将士,变成了一个浑身鲜血的屠夫,刽子手。

    杜睿硬着心肠,目光坚定中带着鄙夷的看向了那些恨不得将他撕碎的飞虎军将士,突然杜睿笑了,他的笑在这个修罗场中显得几乎和谐,就好像是一把利剑刺穿了每一个的胸膛。

    “后悔吗?后悔自己做了一把暴虐的野兽?”

    苏麟站起来走到了杜睿的身边,轻声道:“兄长!你~~~~~~~”

    苏麟生怕杜睿说出什么刺激人的话,让这些已经神志不清的飞虎军将士再次变得疯狂起来,一个人一旦变成了野兽,再想恢复理智,那根本不可能,要么疯狂的杀戮,要么疯狂的死。

    杜睿挥手止住了苏麟,看着那些面带仇恨之sè的飞虎军将士,接着说道:“你们就是在后悔,你们的心里充满了妇人之仁,你们想要洗脱自己的罪孽,你们认为你们自己全都错了!”

    杜睿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所有的飞虎军将士纷纷低下了头,杜睿说中了他们的内心。

    “你们忘记了自己的使命,忘记了你们的职责!”

    “不!我们没忘!”杨chūn突然发了疯一样的冲到了杜睿的面前,将手中带血的长刀猛地一挥,插进了杜睿脚边的土地,“我们是大唐的将士,我们应当保家卫国,可是你却把我们带到了这里,让我们变成了嗜血的屠夫!”

    杜睿并没有生气,目光冰冷的看着杨chūn,语气异常平淡的说道:“看起来你们真的忘记了,是我将你们带到这里的,可是你们还有谁记得我们为什么来这里?我们来这里是为了给华夏争一分元气,为了让大唐更加强盛,为了让天下的华夏子民能永远生活安乐,你们刀上鲜血,不会渲染我杜睿的功业,你们杀人是为了能让你们的同胞生活的更好,是为了炎黄血脉,是为了华夏民族!”

    所有人都被震慑了,就在刚才,他们真的忘记了自己为什么要来,杜睿的话唤醒了他们的那根神经。

    “你们哭哭啼啼的给谁看,这个世界原本就是人吃人,今天你们不杀人,rì后就要被别人杀,到时候死的可不是你们自己,还有你们的子孙后代,还有千千万万的大唐子民,今天我告诉你们一句话,这个世界,这天下的一切都应该是属于大唐的,你们既然身为大唐的利剑,就应当为大唐去争,为大唐去抢,为了大唐奉献你们的一切,包括你们的良心!”

    这一次,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苏麟,对于这个妹夫,杜睿一向都是很头疼的,不可否认他的忠勇,他统兵作战的能力,但是他却多了一份军人最不应当有的妇人之仁。

    但是这一刻,苏麟没有让杜睿失望,高举着长剑,大声疾呼道:“大唐万胜!”

    所有的飞虎军将士在这一刻全都清醒了过来,他们的目光变得坚定,变得狠厉,变得漠视生死,变得冷酷无情。

    “大唐万胜!”

    冲天的战号在这片荒蛮的大地上响起,四周的走兽飞禽被震慑的一阵慌乱,纷纷奔逃,整个世界都为之一净。

    再次上路的时候,飞虎军将士的身上多了一份肃杀之气,以往的飞虎军虽然悍勇,但始终都缺少一些钢铁一般的坚韧,但是这一刻,他们拥有了,虽然只是安安静静的行军,但是那一份气势,给人的感觉分明就是生人勿近。

    不断的剿杀,不是杜睿的目的,正在这篇蛮荒的大地上生存的土著少说也有数十万人,杜睿不可能全都杀干净,他要做的就是驱赶,将所有的土著人都驱赶到一处,划定他们的生存范围,征服他们,让他们忘掉一切,让他们逐渐融入华夏的血脉当中。

    一个个土著部落被杜睿的大军攻击,一个个不愿意屈服的土著部落在这片大陆上永远的消失,渐渐的这片充满着杀戮的大地,渐渐的平静了下来,一队队的土著居民开始按照杜睿划定的方向迁徙,他们想要反抗,但是却无能为力。

    在这些土著居民的眼中,那些身上穿着耀眼铠甲,手中挥舞着锋利战刀的人就是一群恶魔,一群顺我者生,逆我者亡的恶魔,要么屈服,要么灭亡,他们没有别的选择。

    或许现在这些土著人的心中,最后悔的就是他们没有一个真正的王,没有一个能统驭,整合他们,让他们同那些恶魔誓死一搏的王。

    有选择屈服的,当然也就有选择反抗的,当杜睿率领大军达到澳洲东部的时候,就遇上了一个人数达到近万人的大部落,一个部落就占据了大片的膏腴之地,非但如此,这个部落居然还渐渐的抛开了寻常部落那种逐水而居,狩猎采集为生的生活习xìng,逐渐的朝着刀耕火种的原始农耕部落发展。

    杜睿大军到时,这个部落的酋长选择了抵抗,虽然武器十分原始,但是数千人的大军,还是有一定的威慑力,但是在飞虎军的面前,他们的抵抗依然显得毫无用处。

    没有任何高妙的战法,杜睿挥动宝剑,大军便直冲猛打了过去,一阵箭雨过后,还能站着的土著人便少了很多,那个站在阵前,身披五颜六sè羽毛的酋长被shè成了刺猬,虽然余下的土著人还在誓死抵抗,但是他们的石斧,木矛在飞虎军坚硬的铠甲面前,根本无能威力,他们身上的兽皮,木甲也根本抵抗不了飞虎军锋利的刀锋。

    还是一面倒的杀戮,像这样的事情,这段时间,飞虎军已经习惯了,显得家禽救赎,每个人的目光当中迸shè出的也不再是狠厉,而是漠视,就好像倒在他们面前的不是他们同类,而是和那些新奇动物一样的野兽。

    杀戮渐渐的平息了下来,余下的土著人不得不选择了屈服,然后在唐军的挟裹之下,朝着下一个领地进发。

    被征服的民族便不配在拥有自己的文明,这些刚刚衍生出文明的土人自然也不能例外,在唐军的队伍当中他们就是一群被征服的野兽,一切有关于他们本民族风格的活动被严厉禁制,除此之外,杜睿还分派出一些机灵的飞虎军将士教授那些土人汉话,虽然只是最简单的,相比于同化这个漫长的过程来说,还是能起到不小的作用。

    “我们出来多少时rì了!?”

    在杜睿身旁的冯照听杜睿问起,忙道:“回少爷的话,已经有三十七天了!”

    三十七天的时间,杜睿踏足的澳洲土地还不足十分之一,这个漫长的工作也不过算是刚刚开始,澳大利亚的东部平原已经被杜睿差不多完全征服,十余万的土著居民被挟裹在杜睿大军之中,朝着他们未知的前方继续走着。

    “我们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了,不能在耽搁下去了,折返向南,将这些土著人都带到澳洲的中部去!”

    “中部!”苏麟一愣,此前他曾听杜睿说过,澳洲道的中部都是些隔壁荒原,根本就不适合人居住,将这些土著人带到中部去,岂不是让他们自生自灭,“兄长!这些土著人既然已经臣服,为何还要~~~~~~”

    杜睿眼睛看着前方,淡淡的说道:“他们的人数太多了,我们不能给将来移民到这里的唐人留下太大的隐患,而且这些土著人当真臣服了吗?他们的眼睛里还充满了仇恨,他们还想着要反抗,他们还想着要把我们从这片土地上赶走,现在就说臣服还太早了一点儿!而且,大唐根本就不需要他们臣服,大唐需要的是他们畏惧!畏惧会消除一切仇恨,等到他们忘记一切,只记得他们要效忠大唐的时候,他们才是真正的臣服了!”

    杜睿说的话,苏麟不大明白,他也不需要明白,他只知道听杜睿的话就是了,飞虎军的将士心思都是一样,他们都想回家,能带着他们回家的只有杜睿,在他们做完了应作的事情之后,他们才能回去,现在他们只能忍受,忍受不断的行军,还有不断的杀戮。

    杜睿想要的效果已经渐渐的显现了出来,那些被挟裹着的土著人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个不愿意屈服的部落,被大唐夷为平地,他们畏惧了,心里隐藏着的怨恨也被强烈的恐惧压制着,他们都明白了,反抗是没有意义的,在这群恶鬼的屠刀之下,任何反抗都意味着死亡,他们被死亡震慑了,人一旦有了活下去的希望,没有人会贸然的选择死亡,虽然他们不知道唐人会怎么对待他们,会将他们带向什么地方,他们只知道,相比于那些已经死了的,至少他们还活着,他们还有明天。他们不是没有想过逃走,但是无论他们逃多远,都能被擅长追踪的冯照和他的属下抓住,然后更为残忍的杀掉。

    相对于那些满心仇恨,畏惧复杂心情的成年土人,那些还少不更事的孩子对于飞虎军将士倒是不那么畏惧,他们只知道从那些躲在钢铁壳子里的怪人手上能得到一些他们从来都不曾吃过的美味食物,还能不用接受部落长辈传授生存技能,尽情的玩耍,对他们来说,飞虎军不但不是仇人,反而是他们的恩人,大恩人。

    杜睿很乐意看到这样的情形,如果不是现在就进行移民太困难的话,杜睿一点儿都不介意将所有的成年土人杀掉,只留下那些孩子,这些孩子接受了大唐的教育之后,将会变的和唐人没什么两样,只不过现在还不行。

    “大人!前方发现了炊烟,冯照大人已经去查看了!”一个斥候飞奔而来,禀报道。

    杜睿闻言,面sè顿时一整,他身后的飞虎军将士也整齐的握紧了刀柄,他们都知道,新一轮的屠杀,又要开始了。

第二十七章 宣示主权(第二章)

    杜睿的大军还在荒芜的平原上行进着,队伍当中被挟裹的土著人越来越多,已经几乎达到了十五万人,这么庞大的队伍当中却异乎寻常的安静,除了一些小孩子的嬉闹声之外,所有人都只是在默默的赶路,纪律严明的飞虎军将士如此也就罢了,那些生xìng散漫的土著人居然也是这样。

    无数次目睹杀戮,已经让他们渐渐的麻木了,他们现在只想老老实实的赶路,尽快的走到他们的终点,然后迎接新生,或者死亡。

    自从扫平了上一个敢于反抗的部落之后,已经十几天了,杜睿再也没有遇到一个新的部落,平原上,除了成群结队的走兽,就只剩下了他们这支奇怪的队伍。

    人xìng在这一刻被压制到了最低标准,所有人在这一刻都选择了默默的忍受,飞虎军从开拔那天的一千五百人,如今已经减少到了不足一千两百人,有三百余人将姓名扔在了这片荒原之上,有在征服土著人部落的时候战死的,但更多的还是忍受不了这样的杀戮,这样艰苦的环境,自己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对于这些人,每一次出现,杜睿都会说同样一句话:“烧了吧!带上他的骨灰,记住!他是战死的,他是大唐的英雄!”

    苏麟知道,杜睿这是在给那些死者争取最后的荣誉,对于大唐军人来说,未竟战阵的自杀是可耻的行为,不但得不到任何荣誉,家属也得不到任何抚恤,杜睿这么做,也算是尽了自己最后的义务,毕竟是他将这些飞虎军将士带到这个地方来的。

    漫长的行军最终还是有尽头的,这一天傍晚,杜睿吩咐宿营之后,就带着冯照出了营地,他要考察一下这个地方,和澳洲腹地荒芜的沙漠戈壁比较起来,这里的土壤还算肥沃,临近也找到了几处水源,虽然生存的环境依然恶劣,但是总归这个地方还是能养育人的。

    “少爷是想要把那些土著人留在这里!?”冯照问道。

    杜睿点了点头,道:“这里应当是澳洲道的腹地了,再向难走,谁也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时候?将士们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在这么下去,我担心会激起兵变的。”

    冯照没有说话,事实上他也是这个意思,几天之前就想要提出来的,却一直都不敢说,自打离开了泉州之后,他发觉杜睿和平rì不同了,变得狠辣,冷血,这让他在畏惧之余,感到了担心。

    一个浊世佳公子,一个备受推崇的文坛领袖,一个放.荡不羁的贵人,如今变成了一个冷血的刽子手,甚至可以做到漠视一切生死,这让冯照感到了担心,他不希望杜睿变成那个样子,变成一个嗜血的恶魔。

    听到杜睿这么说,冯照也是长出了一口气,再这么漫无目的的走下去,他也担心会出大事。

    “少爷!可是要留下一支人马在这澳洲道驻守!?”

    杜睿摇了摇头,道:“在大唐的航运能力在大海上畅通无阻之前,这里还不能派兵驻守,无论是谁,在这里驻扎一年的时间,都难免要发疯的!”

    不要说是现在,就是在杜睿的前世,那些驻守在海岛上的海防战士也经常有抑郁症病发的先例,这里距离中原,远隔重洋,在这里驻扎,谁也受不了。

    冯照有些担心的说:“不在此处驻兵,万一我们前脚刚走,那些土著人又四散而去,该如何是好!”

    杜睿闻言,冷笑了一声道:“那也由得他们,但是他们要想明白了,一旦违抗大唐的下场,我们终究还是要回来的,而且将这些土著人带到了澳洲道的腹地,圈禁在一个范围之内,他们谁又知道我们到底走了,还是没走!这就要看看大唐的威慑力,究竟有多大了!”

    冯照听了,也觉得有理,道:“那依少爷来看,我大唐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将这片土地真正的收为己有!”

    杜睿闻言笑了,道:“不远了!不单单是这里,还有我们的下一站美洲,在我的有生之年,这些土地都将会成为大唐的固有领土!到时候谁也夺不走!”

    回到营地,杜睿便将苏麟喊了过来,让他将那些会讲简单土著语言的士兵都集中起来,这些时rì,杜睿不单单让飞虎军的将士教授土著人学习汉话,还让飞虎军的将士学习土著语言,虽然远远称不上jīng通,但是倒也有几个颇具语言天赋的士兵,学会了一些简单的土著话。便是杜睿也能说上两句。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注视下,杜睿将一应安排都吩咐了下去,众人听过之后,立刻就乱了起来,因为按照杜睿的安排,他们这些rì子所做的一切岂不是全都成了无用功。

    “大人!若是如此,我们这些rì子又都在做什么?”

    “要是如此,末将宁可将那些土著人全都杀了,将士们连夜奔波,多少兄弟将姓名都丢在了此处,要是就这么离开,岂不是徒劳无功!”

    众人的反对,杜睿也早就想到了,等到所有人都发泄完了,安静下来之后,杜睿看着众人笑道:“你们觉得是做了无用功,对吗?”

    见众人都不言语,杜睿接着说道:“那么我来告诉你们,你们所做的一切不但不是无用功,反而会名标青史,便是过去了千百年,你们今天所做的一切,依然将成为后世子孙津津乐道的丰功伟绩,每一个提到你们的人,都将会心怀憧憬。我们作为外来人,第一次闯到了这个地方,叩开了澳洲道尘封了数万年的大门,在这里宣示大唐的主权,你们难道以为这都是无用功吗?”

    苏麟被杜睿的目光逼视的错开了目光,道:“兄长!虽说如此,可是若是不在这里驻军,放任那些土著人的话,这里如何还能说是被大唐所有!?”

    杜睿一笑,道:“大唐的主权不需要那些土著人承认,至于那些土著人,若是真心臣服的,便会安分守己,若是不听话的,我们还会再来的!”

    “对!到时候,就将那些不听话的土著人全都杀了!”一个年轻的将军跳了起来,大声说道。

    其余人闻言,也纷纷鼓噪了起来,这次他们非但没有第一次杀戮之后的愧疚心情,反而十分享受这种杀戮,如果杜睿现在就下令的话,那些好像绵羊一样,被圈禁在一处的土著人,绝对难逃再一次被杀戮的命运。

    杜睿等到众人安静下来之后,道:“若是没问题的话,就去安排吧!”

    “末将领命!”

    众人纷纷下去了,大帐中只剩下了杜睿和苏麟两人,这一番的远征让两个人又亲近了不少,苏麟也不再像以前那般畏惧杜睿。

    “此次出来,也快要一年的时间了,原本只打算两年结束这次航行的,现在看起来,还要迁延不少时rì,倒是委屈了你和芙儿!”

    苏麟闻言,面sè不禁一红,道:“能与兄长一通完成这次远征,苏麟非但不冤,反而欣喜不已,便是回去,见着秦束那小子,他也是有称羡的份!”

    杜睿笑着长叹一声,起身走出大帐,仰望着星空,算算时rì,现在已经是大唐贞观十三年的年中了,他来到这个世界也已经将近十载,从一个十岁的少年,如今已经快要二十岁的年纪,他所做的一切,便是放在华夏的历朝历代,也称得上是前无古人了,只是他的步伐还不能停下来。

    杜睿前世喜古学,虽然是个无神论者,却也信因果之说,他相信上天既然安排他到了这个世界,就一定有所因由,前世的华夏辉煌过,屹立世界顶峰数千年,却也曾沉沦过,被诸夷祸乱华夏上百年的时间,前世就是个愤青的杜睿,绝对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再度发生。虽然照看不到千百年之后,不过眼前他能做的就是为华夏争元气。

    次rì当所有人醒来之后,那些土著人惊讶的发现,一直看管他们的那些唐军居然围成了一个巨大的圈子,将他们全都包围在了中间,这让土著人顿时慌乱了起来,他们首先意识到的就是唐人要杀他们,可是他们第一反应居然不是反抗,而是畏惧,不断的朝着一块儿拥挤过去,目光中带着畏惧看着那些他们眼中的恶魔。

    杜睿全服武装的走到了那些土著人的近前,也不管对方听得懂听不懂,大声道:“皇天在上,自今rì起,此地皆归我大唐所有,尔等土著蛮夷,钦尔天命,自今rì起,皆为我大唐子民,受我大唐皇帝陛下统驭,若有贰心,虽远必诛!”

    那些土著人虽然不明白杜睿在说些什么,但是看着杜睿目光狠厉,言辞激烈,不禁两股战战,居然无师自通的跪倒在了地上,匍匐着表示臣服。

    杜睿见了抽出腰间的宝剑,接着道:“自今rì起,尔等生民聚养,皆在此地,若是胆敢离此地者,皆斩不饶。”

    说完将宝剑往地上一插,那些土著人偷偷抬头看着,见杜睿宝剑的周围,相隔不远也一样差着战刀,长剑,箭矢,这些刀剑相隔数里,围成了一个方圆数千里圈。

    “越此剑者!杀!”

    杜睿大喊一声,那些懂得些土著语言的飞虎军将士大喊了一声:“祖鲁!”

    祖鲁在土著语言当中,就是死亡的意思,那些土著人闻言,皆是大惊失sè,战战兢兢的看着,好像明白了杜睿的意思,纷纷附身叩拜!

    他们听不懂杜睿在说些什么,但是却可以理解到,如今若是不这么做,就当真只有死路一条了,好不容易得到了一个生的机会,没有人在愿意去挑战那些他们眼中不可战胜的恶魔。

    杜睿见了,他知道这些土著人已经屈服了,死亡的威胁,让他们绝对不敢跨越雷池半步,当然杜睿也知道,这里的土著人,不可能是澳洲大陆上土著人的全部,不过当大唐再一次光临这个地方的时候,除了在这里被圈养着的,余下的那些尚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土著人,将不复存在。

    杜睿不想成为一个文明的破坏者,但是这就是现实,杜睿不想再去看那些畏畏缩缩的土著人,他担心自己会心软,转身对着飞虎军将士大喊了一声:“大军开拔!返回驻地!”

    那些土著人还跪着,足足过了两个时辰的时间,才敢抬头观看,他们确实已经被死亡吓怕了,见原地除了插着那些刀剑之外,被他们视作恶魔的唐军早就已经不见了。

    那些恶魔虽然走了,但是单单那些刀剑依然让他们胆战心惊,他们曾亲眼看到拿着锋利刀剑的威力,一些胆子大的土著人上前摸了摸那些曾经划开过他们无数族人的刀剑,却没有一个敢将刀剑拔出来的,更没有一个人胆敢越过那个大大的圆圈。

    他们知道一旦他们跨越出去了,等待他们的就只有死亡。

    过了一会儿,土著人当中突然响起了阵阵哭声,渐渐的哭声越来越大,所有的土著人都放声痛哭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为了他们未知的命运,还是为了死里逃生的喜悦。

    没有了那些土著人的拖累,杜睿大军的行进速度快了许多,仅用了十几天的时间就返回到了,薛言港的驻地,一到驻地,这些rì子一直紧绷着神经的飞虎军将士,就好像重新回到了文明世界一般,脸上不再是冷漠,而是掩饰不住的喜悦之情。

    飞虎军虽然jīng锐,虽然不惧生死,但是整rì里身边都带着十几万对他们苦大仇深的土著人,那些土著人一旦生出了反抗的心思,单单是手撕牙咬就能让他们死无全尸了,好在现在一切都结束了,他们不用再过那种神经紧绷的rì子了。

    杜睿可没有放松的机会,立刻将冯茗唤了过来,杜睿此前离开的时候,就曾命冯茗环游整个澳洲道,在所有适合的位置,统统书碑宣示主权。

    “少爷吩咐的事,小人自然不敢怠慢,此行共立碑一百二十三处,处处都刻石立碑,除非是瞎子,不然的话,但凡闯进澳洲道的人都能看得见这里是大唐的国土!”冯茗说着,脸上的表情不无得意之sè。

    接着冯茗又说了一遍,他们此行的见闻,虽然是环岛航行,但这一路上,冯茗也遇到了不少当地的土著居民,几乎每次遇上,都是一番争斗。

    飞虎军的将士有军人的荣誉,对向老幼妇孺下手,还有些抗拒,但是那些水手就全然没有这种顾及了,对待土著人也不会客气什么,每次屠杀开始之前,冯茗都要宣布一番,但凡抢到的财物都归个人所有,这更是刺激了随行水手,澳洲的土著居民虽然生活在蒙昧当中,当时黄金,宝石却不少,他们可不是将这些东西用作货币,反而当成了装饰,那些个参与屠杀的水手,每一个都赚得盆满钵盈,这一行下来,回家就是个富家翁了。

    此前冯茗又没得到过杜睿的指令,但凡遇上了,也就是杀了了事,对于那些在大海上讨生活,今天过去了,还不知道明天有没有的水手们来说,杀人越货,这种事对于他们来说,可没什么新鲜的,而且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

    杜睿听了,也没说什么,他总不能说冯茗等人做错了,水手们也是人,常年在大海上颠簸,是时候也该让他们发泄一下,特别是那一次大风浪中,葬身大海的水手,更是让和那些逝者cāo着相同行业的人们,心中多了几分及时行乐的念头。

    又在薛言港处休整了一rì,次rì一早,杜睿便带着船队所有的随行人员登上了那处树立着第一块界碑的悬崖,再次宣示澳洲的主权。

    “皇天在上!自今rì起,此处变为我大唐帝国澳洲道,凡属地内,一切土地,口中,牲畜,林木,皆归我大唐帝国皇帝陛下所有,举凡四海之内,有不通礼者,而登此岛者,皆为我大唐之地,寻衅之国,虽远必诛!大唐贞观十三年八月,臣宣抚使杜陵县侯杜睿于澳洲道遥拜圣上,请吾皇圣安!”

    一旁自有张言硕将杜睿的祭天告示,刻于碑上,虽然在旁人看起来,这番宣告有些儿戏,但是杜睿说的每一个字,传到身后众人的耳中,人人都是难言激动的神sè。

    能开辟开疆,拓土数百万里,纵然是华夏悠悠历史上,也从未有过这等壮举,如今他们有幸能参与其中,自然是激动莫名,只盼着能今早起航,前往下一个他们要征服的地方,名标青史,以往都只是那些士大夫们的专利,什么时候轮到过他们这些粗人了,特别是杜睿还让张言硕,将船队当中所有人的xìng命都另刻一碑,更是让他们与有荣焉。。

    杜睿遥拜完,起身高举双臂,面对着众人,大声疾呼:“自今rì起,这里就是我大唐帝国的了!”

    众人也是激动的血脉喷张,振臂高呼起来:“大唐万胜!大唐万胜!”

第二十八章 下一站美洲(第一更)

    澳洲道,去夷州数万里之遥,杜睿两次宣示主权,将这里变成了大唐的属地,当千年之后,英吉利国航海家库克踏足这个地方的时候,满心以为这里是一片蛮荒之地,大喜过望之下,立刻宣布这里为英王所有,但是很快他就失望了,深入到澳洲道东方的时候,他发现了唐人的城市,那个时候大唐子民早已遍布世界各地。

    当库克船长急匆匆的找到当地的官府,要求共享澳洲资源的时候,得到的确实一份充满了战争意味的外交辞令。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如今西夷想要达到这个地方,依照他们现在的航运能力,还差的很远。

    大唐贞观十三年八月朔旺,始自薛言港东向,利风。

    船队在大海上飘荡了月余,沿途也踏上了几个小岛,补充淡水,食物,却不曾再遇上有人居住的痕迹,在蒸汽时代到来之前,仅仅依靠风力驱动,人在大海之上是很无奈的,只能顺风而行,杜睿也只是把持着船队一直向西,期待着能尽快达到美洲。

    美洲在后世被分割成了北美洲与南美洲,位于太平洋东岸、大西洋西岸。依照自然地理环境被分为北美洲、中美洲和南美洲,面积达4206.8万平方公里,相当于大唐原有国土面积的八倍,占地球地表面积的8.3%、陆地面积的28.4%,北美洲和南美洲,以巴拿马运河为界,总称亚美利加洲,简称美洲。

    当然此时巴拿马运河还没有影子,想要穿越美洲只能绕过马岛,而美洲大陆也不会再被强自分割开,因为它只有一个主人。

    敲门声响起,杜睿将航海rì志整理好,打开了舱门,站在门口的是冯茗,此刻他的脸sè并不好,自打在上一个岛靠岸之后,船队已经很久没有发现陆地了。

    “少爷!船队的淡水已经不多了,食物也只够吃五天的了,要是再找不到陆地的话,我担心~~~~~~”

    杜睿点点头,先让冯茗进来,这几rì就连杜睿的伙食标准都大大的下降了,每rì也只能吃上两顿饭,每餐只有一碗较为浓稠的粥,菜蔬几天前就已经吃光了,肉食更是消耗殆尽,要是再不能达到美洲的话,情况可就真的麻烦了。

    “先让大家再坚持一下吧!若是我估计不错的话,再有半个月的时间,就应该能到了,失误若是不够的话,就将那些自澳洲道带来的动物都杀了吧!”

    离开澳洲道的时候,杜睿曾命人抓了许许多多的稀奇物种,准备等回国之后,进献给太宗,那些物种在中原人眼中新奇无比,但是在澳洲道却屡见不鲜,只是如今人的食物都不够了,杜睿自然也就没那个心思再去料理那些动物了。

    冯茗看着杜睿,张了张嘴,却最终没有说出来,杜睿知道他心中的疑问,几天前,杜睿就说过快到了,可是几天过去了,期待当中的大陆,却依然不见踪影,便是冯茗这个杜睿最为坚定的支持者,恐怕都满心的疑虑。

    杜睿笑道:“不必担心,天无绝人之路,那rì的大风浪我们都闯过来了,如今却也不算什么!”

    冯茗点点头,道:“小人自然没什么说的,小人这条xìng命都是少爷给的,便是扔在这里,小人也无怨无悔,只是那些水手却是颇多怨言,要是再看不到大陆的话,小人担心他们会~~~~~”

    杜睿挥手拦住了冯茗的话,道:“你且放宽心,一切责任自然由我来承担,你无需多虑,只管做好自家份内的事就好了!”

    冯茗见杜睿这般说,也只好忧心忡忡的退下了,方才他还没有将真实情况完全说出来,事实上,船队的物资比他说的,情况更为严重,杜睿每rì还能有两碗粥喝,水手们每rì却只能喝上一碗充饥,像冯茗,他已经连续两rì水米未打牙了,如今还能强撑着,完全就是在熬自家的jīng力。

    杜睿看着船舱内那副根据前世记忆完成的海图,如今很多地方都已经被完善了许多,美洲却还是只有一个大致的图形,和简单的标注。

    踏足美洲大陆,在杜睿的心中,要远比发现澳洲道重要的多,前世航海家哥伦布发现了美洲,被誉为人类航海史上的一次伟大的发现,也间接的刺激了西方大航海时代的蓬勃发展,最终让眼见更为开阔的西方人走在了这个世界的最前端,而故步自封,闭关锁国的大中华却渐渐的没落了。

    杜睿发起环球航行,为的不单单是为大唐开疆拓土,宣扬皇威,他要的就是开脱唐人的眼界,让他们知道,这个世界并非他们想象的那样,大唐也并非zhōng yāng之国。

    至于那个发现了新大陆的哥伦布,还是哪凉快哪待着去吧,这份人类航海史上的壮举,现在归大唐所有了。

    当然,事实上无论是现在的杜睿,还是前世的哥伦布,他们都不是真正第一个到达美洲的人类,对美洲的原住民印第安人来说,这个地方早已不能称为新大陆了,因为他们早在四万年前就已经到达美洲大陆,至于到达的方式,史学家研究也是各执一词,有人说是从亚洲渡过白令海峡到达美洲的,也有人说是通过冰封的海峡陆桥过去的。

    哥伦布的到达美洲只是对西方世界影响很大的到达,印第安人和西方人都是人类,因此是印第安人最早发现新大陆,只是在后世被西方人主导的世界当中,他们的发现的影响不大而已。

    不管是哥伦布还是其他西方人登上的美洲大陆,都不是“首先发现”,在他们来之前这里不仅有几千万的居民,而且早在他们之前就已经有亚洲人登上过美洲的土地,只是亚洲人不是为扩张势力范围和掠夺殖民地而来,而是为了寻找生活场所或躲避灾祸、文化交流或商业贸易,是一种和平的迁徙或探险,这和哥伦布和后来的西方殖民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欧洲殖民者来到美洲后,先是大肆屠杀当地居民,而后从非洲贩运大量黑人劳动力。哥伦布并不是最早发现美洲大陆的人,而是哥伦布到达了他认为的他自己没有到过的“新大陆”,“新大陆”只是对哥伦布和西方人是“新大陆”。

    其实在哥伦布之前最早到达美洲的是北欧的维京人。20世纪60年代,考古学家在加拿大的纽芬兰岛和新英格兰发现了他们的定居点遗迹。在维京人的英雄传说中,记载着一位叫埃利克森的水手曾经在公元1000年左右从格陵兰岛航行到北美的东海岸。

    大约在11世纪时,又有一些普通的北欧商人和农人,曾乘坐圆形单桅船只在纽芬兰北部某地登陆,并在那里建立了一个殖民地,但由于当地印第安人的敌意与北部海水的威胁,仅在两三年后就被迫放弃回国。

    相对于对于亚欧文明来说,美洲最初并不为所知,后被航海家哥伦布于1492年到达,并误认为是印度,以致称当地人为印第安人流传之今。后以意大利探险家亚美利哥?韦斯普奇的名字命名并沿用至今。最先是西班牙和葡萄牙向美洲移民,后来荷兰、英国、法国也向那里移民。1776年,美洲诞生第一个西方殖民dú lì国家一一美国。

    当然现在这一切本来应当按部就班发展的历史,现在全都不可能再一次发生了,杜睿将会成为史前移民之外,第一个到达美洲的外来人,不过有一点是相同的,杜睿到来不是为了奉送友谊,而是和西夷一样,都是为了掠夺。

    在后世,美洲大部分地区已经过勘查。森林面积约占全洲面积的30%,约占世界森林总面积的18%。主要分布在西部山地,盛产达格拉斯黄杉、巨型金针柏、奴特卡花柏、糖槭、松、红杉、铁杉等林木。草原面积占全洲面积14.5%,约占世界草原面积的11%。美洲可开发的水力资源蕴藏量约为24800万千瓦,占世界水利资源蕴藏量的8.9%,已开发的水利资源为5360万千瓦,占世界的34.7%。

    美洲沿海渔场的面积约占世界沿海渔场总面积的20%,西部和加拿大东部的边缘海区为主要渔场,盛产鲑、鲽、鳕、鲭、鳗、鲱、沙丁、比目、萨门等鱼类及厥类,在加拿大东部边缘海区还产鲸鱼。北部沿海有海象、海豹以及北极熊等。

    矿物资源,目前已知现代化工业中所需要的20多种最重要的矿物原料大部分都有,且储量丰富。委内瑞拉石油储量、巴西的铁矿储量居世界前列。天然气主要分布在委内瑞拉和阿根廷。煤主要分布在哥伦比亚和巴西。铝土矿主要分布在苏里南。铜矿的金属储量在1亿吨以上,居各洲首位,智利铜的储量居世界第二位,秘鲁居第四位。铋、锑、银、硝石、铍和硫磺储量均居各洲前列。锡、锰、汞、铂、锂、铀、钒、锆、钍、金刚石等矿物也很丰富。

    如此丰富的资源,足够炎黄子孙受用多少年的,在杜睿的前世,无论是矿产资源,还是渔业资源,都是全世界打破头的硬通货,就在杜睿重生之前,菲律宾小国不还因为黄岩岛的主权问题和大中华搅扰不休吗?为的是什么,还不就是为了那些深藏海底的石油,天然气。

    rì本人为什么在战后大肆从中国进口煤,然后统统沉入海底,还不就是为了留给子孙后代享用,如今杜睿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这个目的,为了他的子孙后代不用为了没有资源可用发愁。

    “少爷!”宝钗推门走了进来,手上还端着一碗粥,这就是杜睿今天的晚饭了。

    杜睿回头看着宝钗,挤出一丝笑容,道:“你拿去和黛玉她们分了吧!我今天不是很饿!”

    宝钗闻言,突然眼圈泛红,她跟在杜睿身边,已经快十年了,平时便负责照料杜睿的饮食其余,杜睿的生活习惯,她是再熟悉不过的,原本这个年代的人,都习惯了一天两餐,杜睿却更习惯于一rì三餐,平rì里少吃一顿都不行,如今一整天都只喝了一碗粥,眼看天sè都有些昏暗了,如何能不饿!

    “少爷!奴婢们分量小,这碗粥还是您吃了吧!没得饿坏了身子!”

    杜睿看着一笑,道:“看你!没事哭什么!我说不饿就是不饿,你要是不吃,便拿去给黛玉,她身子弱,别拖累了!”

    宝钗却不听,将碗放在了杜睿的书案上,独自站在一旁垂泪,道:“少爷!奴婢到现在都想不明白这里面的根由,好好的在杜陵纳福,平白的何故要来这劳什子地方,害得自己也跟着受罪。”

    杜睿闻言,长叹一声,笑道:“这些事却是我没和你们分说明白,我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好玩,你想想那澳洲道,如今看似荒芜,要是将来大唐施行海外移民,到时候将那么大的一片土地开发出来,能养活多少人,如今我们所做的一切,在外人看来,或许看不通透,但是等到rì后,我们所做的一切,可是能造福大唐亿万子民的!”

    杜睿正想着rì后将太平洋都变成了内海的大中国将会是什么样子,突然舱门被人突然撞开了,进来的又是冯茗。

    这一次冯茗和方才来的时候可大不一样了,刚才来的时候,任谁都能在他的脸上看到四个大字一一愁眉苦脸,可是这一次再来的时候确实喜笑颜开。

    “少爷!少爷!泉州号~~~~~~~泉州号搁浅了!”

    杜睿闻言一愣,接着心中也是一阵狂喜,宝钗在一旁看着,见两个大男人突然满脸的喜意,诧异道:“你这人,好没道理,船只搁浅,你还笑得出来,值当的跑来搅扰少爷,让少爷也跟着担心。”

    杜睿笑道:“宝钗!这你可就不明白了,这船搁浅的好,搁浅的好啊!”

    何止是好,简直就是天大的喜事,船只搁浅,定然是遇上了浅滩,而浅滩意味着什么,那意味着他们距离陆地已经不远了。

    杜睿跑出船舱,看着正在其他船只拖曳下,摆脱了浅滩的泉州号,再看看他们航行的方向,他能感觉到,期待当中的美洲大陆不远了,就在眼前,就在眼前了。

    船队的水手们也都是常年在海里讨生活的老手了,此时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一个个都是喜不自胜,原本因为饥饿,已经萎顿的jīng神一下子也足了起来,纷纷忙活着,忍饥挨饿这么多天,好不容易看到了生的希望,人人都鼓足了干劲儿!

    杜睿在一旁看着,心里也在不断的念“老天保佑”,虽然种种迹象都证明,美洲大陆就在眼前,可是谁也不敢保证不会发生意外,一旦到头开发现是空欢喜一场,到时候可就当真麻烦了,有了希望之后的绝望,给人的打击只会更大。

    冯茗一脸喜sè的走了过来,道:“少爷!以小人的经验来看,再有一天就能到了,到时候,可就不用再发愁了!您看~~~~~~~”

    “不行!”杜睿知道冯茗要说什么,无非就是想要让大家都吃上一顿饱饭,然后好有力气干活,可是一旦他们的预测是错的呢?

    “在踏上陆地之前,船上的粮食,还是按照现在的量供给,要是一旦事情有差,到时候我们怎么办?难道人吃人!”

    冯茗闻言,也是惊得一身冷汗,忙道:“少爷说得是,是小人大意了!小人这就吩咐下去!”

    “慢!”杜睿又叫住了冯茗,道,“还是给大家都做上一顿吧!饿了这么多天,好不容易有了希望,我们也给众人鼓鼓干劲!”

    冯茗闻言,喜道:“是!小人这就去安排!”

    冯茗刚下去,宝钗几女就结伴来了,熙凤见着杜睿就问:“少爷!可是见着陆地了!?”

    这几rì她们也被饿得够呛,虽然是女子,但是十几岁的年纪,正是饭量大的时候,每天只有一碗稀粥如何能够,被饥饿折磨的反倒更加不堪。

    杜睿不想让她们失望,便笑着说道:“快了!快了!且再等等,等上了岸,我亲自去给你们打一只野兔来吃!”

    上天并没有将最不堪的局面安排给杜睿等人体验,就在次rì的清晨,当瞭望手登上大桅,突然一阵欢呼,对着下面满是期待的众人大喊道:“陆地!是陆地!我看到陆地了!”

    众人一愣,接着便发了疯一样的欢呼了起来,陆地!总算又见着陆地了!

    杜睿自然也是喜不自胜,眼看着陆地越来越近,杜睿甚至都能看得见岸边不远处的那片树林了,但是惊喜过后,杜睿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忙吩咐道:“冯茗!先不要急着靠岸,吩咐人将船上的粮食都做熟了,苏麟!让将士们饱餐一顿,做好准备!”

第二十九章 玛雅(第二更)

    对杜睿的安排,众人都是不解其意,在大海上颠簸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众人最为期盼的就是能尽快登上陆地,好好的休整一番,可是杜睿却突然命令船队停泊,而且看杜睿的脸sè,好像马上就要有大事发生了。

    苏麟忙道:“兄长!这是为何?为何不此时登陆!”

    杜睿看着远处的陆地,面sè冷峻,道:“如果不想一上岸被人打,就听我的,先让将士们饱餐一顿,有了力气,好御敌!”

    御敌?

    众人面面相觑,谁都不明白杜睿在说些什么,以往每次靠岸休整,杜睿最多也就是吩咐众人扎好硬盘,可是这一次却显得格外紧张,究竟是为了什么?

    众人虽然不懂,但是见杜睿的面sè郑重,也不敢多问,纷纷下去准备了,那些飞虎军的将士还好,原本就是jīng锐当中的jīng锐,又在澳洲道被折腾了一阵,早就心如铁石,便是任何环境都不会让他们的情绪有一丝的波动了。

    但是那些水手却鼓噪了起来,他们虽然是在大海上讨生活的,但毕竟也是一群凡人,对于陆地的感情,要远远比大海亲厚,一个个正想着上岸,好好的休息一番,却不成想杜睿突然下了这么一个命令。

    好在这个时候人的想法当中,对上下尊卑的观念看的极重,虽然心中不满,但是在冯茗的安抚下,总算也安静了下来。

    杜睿也不解释,只是看着远处的海滩,他能预感到,就在那片树林当中就隐藏着巨大的威胁。

    杜睿在担心什么?身边的人不清楚,只有来自后世的杜睿才知道,和依然蒙昧的澳洲道大不相同,在这个地方可是曾经孕育出不次于炎黄的文明,那个被外来人破坏,人们只能在一些遗迹和传说当中寻找的玛雅文明。

    玛雅文明是拉丁美洲古代印第安人繁衍出来的文明,是美洲古代印第安文明的杰出代表,以印第安玛雅人而得名。是美洲印第安玛雅人在与亚、非、欧古代文明隔绝的条件下,dú lì创造的伟大文明,其遗址主要分布在墨西哥、危地马拉和洪都拉斯等地。玛雅文明诞生于公元前10世纪,分为前古典期、古典期和后古典期三个时期,其中,公元3至9世纪为其鼎盛时期。统驭的疆域主要分布在后世的墨西哥南部、危地马拉、巴西、伯利兹以及洪都拉斯和萨尔瓦多西部地区。和华夏分明一样,玛雅文明在悠悠的历史长河当中也曾创造除了极为灿烂辉煌的物质文化、科学艺术,并且在这些方面都有很大成就。

    在哥伦布发现美洲大陆之前,玛雅文明就已经取得了空前的成就。它在科学、农业、文化、艺术等诸多方面,都作出了极为重要的贡献。相比而言,西半球这块广阔无垠的大地上诞生的另外两大文明一一阿兹台克文明和印加文明,与玛雅文明都不可同rì而语。

    但是,让杜睿在前世研究玛雅文明的时候,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作为世界上唯一一个诞生于热带丛林,而不是大河流域的古代文明,玛雅文明与它奇迹般地崛起和发展一样,其衰亡和消失充满了神秘sè彩。

    大约在公元8世纪左右,玛雅人突然莫名其妙的放弃了高度发展的文明,大举迁移。他们创建的每个中心城市也都终止了新的建筑,城市被完全放弃,繁华的大城市变得荒芜,任由热带丛林将其吞没,玛雅文明一夜之间消失于美洲的热带丛林中。

    一直到11世纪后期,玛雅文明才得到了部分复兴,然而,相较于全盛时期,其辉煌早已不比往昔。随着资本主义海外扩张的血腥行动的到来,玛雅文明最后被西班牙殖民者彻底摧毁,此后便长期湮没在热带丛林中。

    18世纪30年代,美国人约翰?斯蒂芬斯曾在洪都拉斯的热带丛林中首次发现了玛雅古文明遗址。从此以后,世界各国的考古学家在中美洲的丛林和荒原上又发现了许多处被弃的玛雅古代城市遗迹。令人惊讶的是,玛雅人在既没有金属工具,又没有运输工具的情况下,仅仅凭借新石器时代的原始生产工具,便创造出了灿烂而辉煌的文明。

    那些遗迹表明,玛雅文明的建筑工程已经达到世界最高水平,能对坚固的石料进行雕镂加工。并且通过长期观测天象,玛雅人甚至已经掌握rì食周期和rì、月、金星的运动规律,此外玛雅文明的雕刻、彩陶、壁画都有很高艺术价值,被称为美洲的希腊。

    就像人们在研究历史的时候,喜欢用断代的方式来划定范围一样,在后世的研究过程当中,通常中美洲文明被划分为三个时期,公元前1500年至公元前300年称为前古典期或形成期,公元前300年至公元900年为古典期,公元900年至16世纪为后古典期。

    传说玛雅人在3000年前就开始建造宗教xìng建筑,最早的遗迹是由一些简单的土坟所组成,后来才进一步演化为金字塔。

    公元前200年至公元800年左右是玛雅文化最兴盛的时期。玛雅人发展了数百座城市,蒂卡尔就是其中最大的一个,学者估计在最高峰时,此城有10万~20万居民。

    数百座城市发展成许多个农业密集的、城市集中的城邦。其中最为显著的遗迹是建于宗教中心的金字塔,和伴随它们的皇宫。其他重要的遗迹还有雕刻石板,这些用象形文字写成的石板主要描述宗谱、战争胜利和其他的成就。

    公元9世纪开始,古典玛雅文明的城邦突然同时走向衰败,至今仍然是个谜。到公元10世纪,曾经繁荣的玛雅城市均被遗弃在丛林之中。

    此后,以奇琴伊察为首,犹加敦半岛北部兴起一些玛雅城邦,这时开始了史学上称为玛雅文明后古典时期。奇琴伊察城邦政权于公元1224年被推翻,继之以玛雅盼为首的城邦联盟。1450年玛雅盼政权因内乱而瓦解。当西班牙人登上美洲大陆时,玛雅人的地区已处于分崩离析的状态。

    后世的考古学界对玛雅文明湮灭之谜,提出了许多假设,诸如外族入侵,人口.爆炸,疾病,气候变化等等,各执已见,给玛雅文明涂上了浓厚神秘的sè彩。

    为解开这个千古之谜,20世纪80年代未,一支包括考古学家、动物学家和营养学家在内的共45名学者组成的多学科考察队,踏遍了即使是盗墓贼也不敢轻易涉足的常有美洲虎和响尾蛇出没的危地马拉佩藤雨林地区。这支科考队用了6年时间,对约200多处玛雅文明遗址进行了考察,结论是:玛雅文明是因争夺财富及权势的血腥内战,自相残杀而毁灭的。

    玛雅人并非是传说中那样热爱和平的民族,相反,在公元300--700年这个全盛期,毗邻城邦的玛雅贵族们一直在进行着争权夺利的战争。玛雅人的战争好像是一场恐怖的体育比赛:战卒们用矛和棒作兵器,袭击其它城市,其目的是抓俘虏,并把他们交给已方祭司,作为向神献祭的礼品,这种祭祀正是玛雅社会崇拜神灵的标志。

    玛雅社会曾相当繁荣,农民垦植畦田、梯田和沼泽水田,生产的粮食能供养激增的人口。工匠以燧、石、骨角、贝壳制作艺术品,制作棉织品,雕刻石碑铭文,绘制陶器和壁画。商品交易盛行。

    但自公元7世纪中期开始,玛雅社会衰落了。随着政治联姻情况的增多,除长子外的其他王室兄弟受到排挤。一些王子离开家园去寻找新的城市,其余的人则留下来争夺继承权。这种“窝里斗”由原来为祭祀而战,变成了争夺珠宝、奢侈品、王权、美女,战争永无休止,生灵涂炭,贸易中断,城毁乡灭,最后只有10%的人幸存下来。

    公元761年,杜斯-彼拉斯城的王宫覆灭可视为玛雅社会衰落的一个起点。杜斯-彼拉斯是方圆1500英里内的中心城邦。它遭到从邻近托玛瑞弟托城来的敌人的攻击。后来被发现的,一个装有13个8岁至55岁的男人的头颅的洞证明该城被攻占时遭到了斩草除根的大屠杀。8天后,胜利者举行了“终结典礼”,砸烂了王座、神庙和刻板。一些贵族逃到附近的阿瓜迪卡城,一个巨大裂缝环绕的天然要塞。

    他们在那里苟延残喘了40年,最后还是遭到了敌人的攻占并陷落。公元800年,阿瓜迪卡已是一座鬼城。

    公元820年以后,玛雅人舍弃了这片千年间建立了无数城市的佩藤雨林,再也没有返回这片文明的发源地。

    自从1839年美国人约翰?斯蒂芬斯在洪都拉斯的热带丛林,第一次发现玛雅古文明遗址以来,世界各国考古人员在中美的丛林和荒原上共发现了170多处被弃的玛雅古代城市遗迹,并发现在公元前1000年到公元8世纪,玛雅人的文明足迹北起墨西哥的尤卡坦半岛,南至危地马拉、洪都拉斯,直达安第斯山脉。

    这个神秘的民族在南美的热带丛林建造了一座座规模令人咋舌的巨型建筑。雄伟壮观的提卡尔城,当后世的考古学家通过技术,使电脑复原图出现在人们面前时,许多现代城市的设计师也自叹弗如。

    建于7世纪的帕伦克宫,殿面长100米,宽80米。乌克斯玛尔的总督府,由22500块石雕拼成jīng心设计的图案,分毫不差。奇琴?伊察的武士庙,屋顶虽已消失,那巍然耸立的1000根石柱仍然令人想起当年的气魄。

    这一切都使人感到,这是个不平凡的民族。随着对玛雅文化的进一步考察,人们又惊奇地发现,几千年前的玛雅人竟有着无与伦比的数学造诣,有着独特的谜一样的文字。而且奇琴?伊察、提卡尔、帕伦克等地的巨型建筑也并非出自玛雅人的实际生活的需要、而是严格依照神奇的玛雅历法周期建造的。

    玛雅人的历法和天文知识究竟jīng确到什么程度呢?他们把一年分为18个月,他们测算的地球年为365.2420天,现代人测算为365.2422天,误差仅0.0002天,就是说约5000年的误差才仅仅一天。

    他们测算的金星年为584天,与现代人的测算50年内误差仅为7秒。这是个多么令人难以置信的数字!

    几千年前的玛雅人怎么能有这么jīng确的计算,他们还保持着一种特殊的宗教纪年法,一年分为13个月,每月20天,称为“卓金年”。这种历法从何而来,实在令人不解。因为这种年法不是以地球上所观察到的任何一种天体的运行为依据的。以致有人认为,“卓金年”历法是玛雅人的祖先依据另一个至今我们尚不知道的星球制订的。

    玛雅人至少在公元前4世纪就掌握了“0”这个数字概念,比中国人和欧洲人都早了800年至1000年。他们还创造了20进位计数法,他们的数字演算可沿用到400万年以后。这样庞大的天文数字,只有在现代星际航行和测算星空距离时才用得上。

    玛雅人的历法甚至可以维持到4亿年以后,他计算的太阳年与金星年的差数可以jīng确到小数点以后的4位数字,他们有自己的文字,那是用800个符号和图形组成的象形文字,词汇量多达3万个。

    他们有着jīng美绝伦的雕刻、绘画和青铜艺术。总之玛雅人的文明即使在后世科技高度发达的年代,依然让人疯狂。

    所有的玛雅人都信奉同一个神,说同一种语言。但是与欧亚的国家不同,他们既没有共同的管理者,也没有共同的首都。每个城邦都有自己的国王,称为“库哈阿伽”意思是“神授的权利”,他拥有统治整个城邦的无上权利。国王每天都住在宫殿里,他们制定法律,处理每天发生的事情,接受地方首领的进贡。国王死后,他的长子将继承他的王位。

    有时候城邦之间会发生战斗,每场战斗都会耗费交战双方大量的时间。战争在震耳yù聋的战鼓声、鸣哨声、号角声和呐喊声中拉开帷幕。祭司会带着神像跟随军队出征,人们认为这种做法能带来好运。

    玛雅人都居住在大城邦的里面或周边地区,这些城邦主要是处于祭祀的目的而建的,同时也成为了贸易和娱乐的中心。城邦里的居民大都是官员、祭司商人和工匠,大量平民则住在城邦外的小农场和村庄里。道路把一个个城邦连接起来,城邦里有着用抛光、染sè后的巨石建成的大型宫殿。

    玛雅城邦里还有狭长的球场和金字塔形状的高耸入云的神庙。这些建筑物都建造在宏大的广场周围,神圣的典礼和祈祷活动就在广场上举行,玛雅神庙坐落在大金字塔顶端,这些大金字塔的四个梯形斜面上有着陡峭的台阶。有时新的神庙会在旧的基础上修建,有些金字塔高甚至达数十米。

    这样一个创造了辉煌的文明,并且还带着点野蛮,又处在文明鼎盛时期的种族,便是杜睿的心里也感到了一丝丝的畏惧,他不想贸然的闯进去,更加担心一旦惊扰了那些一直到他重生的时候,都没能被人彻底破解开的种族,会遭到什么样的下场。

    此外杜睿的心中还带着一点点期盼,十分迫切的想要亲眼见证一下前世那些考古学家抓破头,都没能真正复原出来的辉煌建筑,他想要看看玛雅文明,究竟是不是当真如同人们猜测的那样,是由外星文明繁衍出来的,最重要的是,他想要知道玛雅文明当中那些jīng确到毫厘的天文,数学,历法,究竟是怎样被这些依然处在混沌中的玛雅人创造出来的。

    陆地近在咫尺,杜睿却迟迟下不了决心,是闯进去,还是驻足不前,这让他的心里倍感矛盾,他期待去见证历史,和那些未解之谜,但同样也在担心遭遇到什么不测,一个创造出了伟大文明的种族是可怕的,就好像华夏民族一样,这里的民族同样值得敬畏。

    “少爷!”宝钗走上前,在杜睿的身上披上了一件外衣,“少爷想上去看看吗?”

    杜睿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苦笑道:“我想上去,可是又不知道上去之后,会遇到什么?”

    宝钗歪着脑袋,看着杜睿,突然笑了,道:“不知道,就去看看好了!”

    杜睿一愣,转头看向了宝钗,突然也笑了起来,道:“对!你说的不错,既然想去看,就去看看好了!”

    此前杜睿一直担心,一旦上岸就会遭到玛雅人的攻击,却忘记了,一切未知的事物,都是需要用双眼去见证这么一个简单的道理。

    “好!既然如此,吩咐下去,船队靠岸!”

第三十章 抢滩登陆(第一更)

    船队缓缓的驶向岸边,或许是在杜睿的身上感觉到了什么,所有人的jīng神此刻都高度紧张了起来,虽然工作依然有条不紊,但是气氛给人的感觉,确实一阵沉闷。

    苏麟走到了杜睿的身边,也看向了不远处的那片树林,心里满是疑惑的问道:“兄长!你可是担心我们会受到当地人的攻击!?”

    杜睿点点头,依然目不转睛的看着那片树林,就好像玛雅人的大军已经在那边严阵以待似的:“但愿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苏麟看着更是一阵纳闷,此前他们也曾在很多有人居住的岛上登陆,比如夷州,室利佛逝,澳洲道,可是此前也不曾见过杜睿这般紧张过,最多也就是吩咐人扎好营盘,看护船只,难道这里的人要厉害的多。

    苏麟也算是年轻一辈当中身经百战的人物了,此前也曾经历过连番大战,无论是西域三国,还是薛延陀,吐谷浑,都算是当世强者,哪一战他也不曾见过杜睿这般紧张的,难道这里的人当真那么厉害,居然能让杜睿这般人物都紧张成这副模样。

    “兄长!这里的土著人很厉害吗?”

    杜睿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我能预感到,这一次和以前都大不相同。”

    前世的那些研究证明,玛雅人绝对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无论是他们自家内部,还是面对外部侵略,玛雅人表现出来的都是好勇斗狠,一旦上岸之后,遭受玛雅人的攻击,那绝对是对杜睿等人最大的考验,一个能够创造出那般灿烂辉煌文明的,杜睿可不相信他们的军事实力会有多差。

    杜睿正看着,突然没来由的感觉到了一阵危险来临之时的压迫感,不远处的那片树林,好像一下子动了起来,即使是在海上,杜睿都能感觉到脚下在颤动,林中突然惊起了一片飞鸟,紧跟着一个巨大的石像突然冒了出来,然后便听到了惊天的战鼓声。

    苏麟一惊,看着那个巨大的,并且还在移动的石像,整个人都楞住了:“这~~~~~这是什么鬼东西!”

    杜睿也看着,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有一点,他可以确信,玛雅人来了,对于他们这些外来人的突然闯入,玛雅人并没有准备献花和美食来欢迎,而是像他们的后背儿孙,对待西班牙殖民者一样,他们准备的只有未知的杀戮。

    “传令下去!所有的剪帆船驶出海湾,所有的盖伦帆船一字排开,一侧船舷对着岸边!飞虎军做好登岸的准备!”

    杜睿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将命令吩咐了下去,若是在别的地方,只要一阵炮轰,就能解决问题了,但是这里是美洲,他们现在要面对的是,曾经在人类历史上,创造出了辉煌文明的玛雅人,本能告诉他,这一次可没有那么简单了。

    “左转舵!右舷对外!”

    “左转舵!右舷对外!”

    穿上的水手们立刻有忙乱了起来,树林里那个正在不断朝着他们靠近的巨大石像,水手们也都看见了,原本就因为身处异域,对所有的一切都不熟悉,心底里就有些畏惧,如今又看到了这么离奇的事情,心中更是惊惧不已。

    所有的船只都转了向,右舷一侧的炮窗都被打开,黑幽幽的炮管伸出了窗外,水手们也急匆匆的赶到了炮位上,严阵以待。

    “呼!呼!呼!呼!”

    清晰的呼喊声传了过来,单单是听着声响,就能感觉到来的人不在少数,那巨大的石像也随着呼喊声,越来越近,压迫感也越来越大。

    杜睿看着,心中不禁有些疑惑,这么大的石像,少说也有二三十米,这些玛雅人是怎么拖动的?

    紧接着,在不远处的树林当中,一群群土著人出现了,和在澳洲道遇到的那些土著人没什么区别,皮肤棕黑,身材高壮,披着兽皮,树叶,浑身上下都涂满了油彩,手中拿着石矛,石斧,一个用排木连接而成的简易平板车上,耸立着那巨大的石像,数千人牵拉后拽,木排上还站着一个衣着明显大不相同的土著人,正面对着石像跪拜着,时而高举双臂,呼喊一阵。

    杜睿知道那个人就是祭祀,将石像拖到此处,是为了向神灵祈求好运,也就是说玛雅人已经将这里当成了战场,他们这些外来人成了玛雅人眼中的敌人。

    苏麟瞪大了眼睛,看着海滩上已经排开了阵势的玛雅人,他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这些人有什么好怕的,如果非要比较的话,他倒是觉得已经开始使用铁器的室利佛逝人,反倒更有威胁。

    那个祭祀忙活了一阵,突然站起来转过身,杜睿这才看清楚,他身上披着的居然是一件豹子皮,已经风干了的豹子头被挂在了胸前。

    玛雅人崇拜豹子,只有贵族才能穿豹皮的服饰,这个祭祀应当就是这个部落的王,或者是王室成员了。

    这个祭祀突然拿出了一个石制的瓶子,然后将瓶子举起,猛喝了几口,紧跟着呕吐了起来,让苏麟等人看着诧异不已,谁都不明白那个人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杜睿看着,突然一皱眉,他想到了前世看过的一本书,在那本书当中,就曾经记载过玛雅人的一些习俗,如果杜睿所料不差的话,那个瓶子就应当是被考古学家命名为“死亡瓶”的圣器了。

    在那本书当中,曾有过这种圣器的记载,当时的考古学家在玛雅人的遗迹当中,发现一个罕见神秘的“死亡瓶”,其历史可追溯至1400年前玛雅文明时期,考古学家称,这是迄今为止发现的第一个“死亡瓶”,这可能是当时玛雅人在祭祀时使用的通灵物品。

    考古学家指出,这个瓶子的类型尚属当今考古界的首例,这是一个没有瓶塞的瓶子,属于玛雅乌卢阿风格装饰瓶,其作用是古玛雅人祭祀时与祖先“通灵”的器皿,在瓶底还残留着祭祀供奉食物、可可灌肠液以及诱导呕吐的迷药。

    据了解,这个被命名为“死亡瓶”的神秘瓶子是于2005年在洪都拉斯西北部一个小型金字塔状宫殿下挖掘出土的,当时瓶子旁有一具人体骨骼残骸。瓶子内和外部的土壤分析显示其中包含着玉米、可可树和人工吐根树花粉,这些花粉人体服用后会出现严重呕吐现象。负责此项考古研究的南佛罗里达州大学人类学家克里斯蒂安?韦尔斯说:“这些迹象显示这个神秘瓶子可能是一千多年前古代玛雅人在祭祀仪式中所用的器皿,当人们服用瓶内的‘迷药’物质会表现出jīng神恍惚。古玛雅人认为这种状态下能够实现与祖先‘通灵’,通过与祖先的接触和沟通可以预知将来的灾难,并且祈祷好运。”

    据记载,古玛雅人祭祀时有以下几种通灵方式:祭祀者对自己的身体进行切割或放血;口服大量的浓可可灌肠液产生昏迷,或者是吸食人脑浆然后呕吐。

    那瓶子里该不会就是人的脑浆吧!一想到这个杜睿不禁感到了阵阵恶心,这种奇特的祭祀方式,还真是震古烁今了。

    完成了祭祀的仪式之后,那个身披豹皮的玛雅人突然冲到了军阵的最前端,指着杜睿的船队一阵咆哮,虽然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但是无外乎就是在指责杜睿等人的侵略行为罢了。

    苏麟愣了好半天,才总算清醒了过来,问道:“兄长!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苏麟现在算是知道,为什么杜睿会担心了,这些玛雅人虽然还使用着最为原始的石器,但是看他们排兵布阵,井然有序的,分明就是一支jīng锐之师了,这和以往遇到的土著人完全不同,那些土著人打仗的时候只知道乱糟糟的猛冲,而这里的玛雅人却已经能被称之为军队了。

    杜睿还没说话,震耳yù聋的战鼓声、鸣哨声、号角声和呐喊声便响了起来,紧跟着一片密密麻麻的箭便飞了过来,让船上的杜睿等人顿时一阵慌乱,好在那些箭支的前端都只是打磨过的小石子,对飞虎军和身着布甲的水手们没多大威胁,要不然的话,单单是这么一阵箭雨,就足以让杜睿等人付出惨重的代价。

    玛雅人的箭雨虽然没造成太大的损伤,但是石箭敲打在身上,也难免要疼上一阵,苏麟跌跌撞撞的从甲板上爬了起来,从军以来,他经历的大小阵仗也不少了,还从来不曾这么狼狈过,此刻即便是一向好脾气的苏麟,也不禁有些火大了。

    “妈的!这些土著人疯了,也不大声招呼,上来就打!兄长!我们怎么办?打不打!?”

    见苏麟也动了肝火,杜睿突然觉得有些好笑,道:“既然对方都已经出招了!打!为什么不打!传令下去,准备炮击!”

    虽然早就猜到了他们的到来,不会受到玛雅人的欢迎,但是却也没想到玛雅人居然这么悍勇,也不问个青红皂白,上来就是杀招。

    杜睿的命令被传达了下去,早就在炮位上等待的炮手们纷纷忙碌了起来,清理炮筒,填充弹药,一切都显得有条不紊,自打在夷州岛上展示了一次之后,大炮这种划时代的武器,又要大展神威了。

    “准备完毕!”

    “准备完毕!”

    “准备完毕!”

    杜睿点了点头,在他身旁的冯茗高举起令旗,大喊道:“所有跑位准备就绪,目标滩头,预备!点火!”

    令旗向下猛地一挥,利器再展神威,一阵惊天动地的轰鸣声响了起来,阵阵白烟升腾了起来,紧接着海滩上,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的玛雅人军阵当中,便响起了阵阵爆炸声,一时间,原本整齐的军阵立刻便被炸出了一片片的缺口,漫天飞舞的都是玛雅人的断臂残肢,惨叫声,爆炸声,不绝于耳。

    三轮齐shè过后,海滩上除了那巨大的石像,满地的鲜血,碎肉之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那个祭祀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或许在第一轮炮击的时候,就已经粉身碎骨。

    “这些土著人也没什么嘛!还不是大炮一响,就桃之夭夭!”苏麟得意的说着,此前他虽然见过大炮,却还不知道大炮居然有这般威力,方才炮响的时候,他也一样被吓得傻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顿时惊喜不已,有了这等利器,天下还有谁是大唐的敌手。

    但是杜睿可没有苏麟这般轻松,他能感觉到,事情不会这么容易,那些玛雅人也不会像夷州岛上的东山人那样,被大炮吓破胆。

    果然没多大一会儿,那些四散奔逃的玛雅人又重新出现了,炮击并没有给他们造成太大的损伤,看着排列整齐的玛雅军阵,杜睿知道,正戏这才刚要开始。

    苏麟也没想到玛雅人居然这么顽强,那惊天动地的炮击过后,居然还敢再来,忙道:“兄长!接着开炮啊!我就不信这些土著人当真那么顽强,是杀不怕的!”

    杜睿闻言,没好气的说:“你以为那些大炮是白菜啊!可以随便使!”

    虽然火炮的出现是划时代的武器,但是毕竟现在的生产工艺有限,能造出大炮就算是不错了,但是经过反复试验之后表明,这种大炮连续shè击最多只能持续三次,再多就有炸膛的危险,这也是杜睿为什么没有把这种利器进献给太宗的原因,造一门炮就要花费书万贯银钱,而起到的作用却更多只是威慑方面的,实在是有些得不偿失。

    苏麟听了也是目瞪口呆,道:“那现在该怎么办?总不能躲在船上挨打吧!”

    杜睿横了苏麟一眼,道:“准备小船!你率领八百刀牌手登岸,五百弓弩手压阵!”

    苏麟闻言,猛拍了自己脑袋一巴掌,回身便去准备了,这时玛雅人的石箭又开始发威了,虽然不会造成太大的损伤,但是砸在身上也疼得够呛,几个不走运的被shè中了头脸,当场毙命。

    盖伦帆船上的小船被放到了海中,苏麟率人也纷纷下船,cāo着船桨朝岸边疾进,这时分派到各支穿上的飞虎军弓弩手也开始发威了,飞虎军贯穿力极其强大的箭矢立刻将玛雅人的箭阵给压制住了。

    苏麟等人没有了来自头顶的威胁,也飞快的cāo控船只,很快就到了岸边,苏麟当先登岸,抽出宝剑大喊了一声:“弟兄们!让这些土著人看看我们的厉害,杀啊!”

    八百飞虎军将士发了一声喊,便朝着玛雅人的军阵猛冲了过去,双方很快便厮杀在了一起。

    飞虎军这边仗着刀锋铠甲一阵砍杀,玛雅人则是仗着人多,悍勇也不甘示弱,一时间杀的昏天黑地。

    杜睿在船上看着,见飞虎军一时不能得胜,反而被玛雅人死死的缠住了,心里也不禁暗暗佩服起了玛雅人的顽强,虽然手中的武器简陋,身上又没有铠甲遮身,但是他们的悍勇还是给飞虎军造成了一定的死伤。

    “所有的船都靠上去,全部登岸作战!”

    杜睿一声令下,盖伦帆船,包括躲在盖伦帆船身后的剪帆船,纷纷行动了起来,朝着岸边驶去。

    随着杜睿率领众多水手登岸,战场上的平衡被瞬间打破,在箭阵的掩护下,杜睿等人很快便加入了战团,杜睿手中一把大刀大开大合,猛砍狠劈,但凡冲到他面前的玛雅人,皆是一击毙命。

    玛雅人的阵线开始渐渐的崩溃了,在那个身披豹皮的祭祀率领下,渐渐的后退,杜睿等人都不肯罢休,方一看见陆地,便要来一场大战,还失去了那么多同伴,这让所有人的心里都对玛雅人充满了刻骨的仇恨。

    一直杀到了树林边上,那些玛雅人终于撑不住了,开始四散奔逃,那个祭祀大声的吼叫着,却难以阻止军阵的崩溃。

    杜睿见这个祭祀还是满脸的杀意,顿时栖身上前,猛挥了一刀,那个祭祀的脑袋顿时冲天而起,脖颈处鲜血狂喷,那个脑袋落在地上的时候,满眼还是难以置信的神sè,杜睿并不知道,这个他他眼中的祭祀,可不单单是一个巫师类的角sè,而是玛雅人众多城邦当中,最为强盛的一个蒂卡尔的国君长子。一个统驭着是百万人口的大国储君,却不曾想到居然死在了这么个小地方。

    随着他的死亡,玛雅人的jīng神彻底崩溃了,一个个没入了森林之中,这里毕竟是他们的地盘,想要在这些热带雨林当中找到他们,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杜睿也只好下令收兵,看着海滩上铺满的死尸,杜睿也感觉到了,这一行恐怕是有的麻烦了。

    在层层叠叠的玛雅人尸体当中,也躺着不少杜睿他们的人,有穿上的水手,也有飞虎军的将士,自打出海以来,除了在所罗门群岛那边,遭遇了一场大风浪之外,他们还是第一次遭受这么大的损失。

    “传令下去!就在岸边扎营!”

第三十一章 蒂卡尔(第二章)

    位于中美洲,后世墨西哥湾附近的一片热带雨林之内,玛雅众多城邦之中的三大强国之一蒂卡尔的王城就坐落在此处。

    蒂卡尔在玛雅语中是“声音之地”的意思,在后世被发觉出来的一些石碑铭上的玛雅象形文字当中,常常称它为穆塔或雅克斯穆塔,意为“第一预言”。城市坐落在沼泽环绕的丘陵之上,向着四方延伸出去数十公里的范围,城中最为高达的金字塔,即使是距离蒂卡尔数十里之外,都能看得见。

    这个城邦在玛雅众多城邦之中,与奇琴?伊察和科潘并列为三大强国之一,而在这三大强国之中,蒂卡尔的实力显然又是最为强大的一个。

    在后世众多被发觉出来的玛雅遗迹,以及文献当中的记载,都显示着,蒂卡尔是玛雅文明的文化和人口中心之一,这里最早的纪念碑修建于公元前四世纪。

    关于蒂卡尔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公元前1世纪,起先她还只是个二流城邦,奉北部城邦米拉多为盟主,蒂卡尔可能从公元二世纪开始奉行与中美洲当时的大国提奥提华坎友好的政策,并取得成功,使自己国力大涨,从而成为玛雅世界最强大的城邦之一。

    公元292年,美洲虎之爪王继位为蒂卡尔国王,开始了强大的蒂卡尔王朝。在一块刻有他形象的石碑上记录有公元292年7月8rì的rì期,这个时间也通常被历史学家当作玛雅古典文明的开始之rì。

    公元360年,美洲虎之爪二世为国王之时,蒂卡尔空前强大,“美洲虎之爪二世”的弟弟“吸烟的青蛙”于公元378年1月16rì征服邻邦乌夏克吞,并成为乌夏克吞的君主。

    美洲虎之爪二世以后的蒂卡尔国王叫做蜷鼻王是一个来自提奥提华坎的贵族,于379年继位,蜷鼻王虽来自提奥提华坎,但却也是个地道的蒂卡尔国王,保持着蒂卡尔的强大与繁荣。

    公元411年至公元456年,暴风雨天空二世成为国王。从美洲虎之爪二世到暴风雨天空二世的一百年间是蒂卡尔历史上第一个强大的时期。

    此后由于受到来自墨西哥北部移民大迁徙浪cháo的冲击,蒂卡尔发生了大的政治动荡,王朝风雨飘摇,城市建设一度停歇,蒂卡尔以北的城邦卡拉克穆尔也逐渐强大起来,蒂卡尔出现了一个衰落时期,直到公元6世纪中,阿赫卡王继位之后,蒂卡尔重新强大,打败卡拉克穆尔,使得蒂卡尔重新成为玛雅中部地区的霸主。

    而目前在位的正是这位中兴王国的阿赫卡王,如果杜睿没有到来的话,关于蒂卡尔的历史还会按照原来的轨迹继续进行下去,在阿赫卡王之后继位的是雅克金王和奇坦王,并且在这三王统治的一百年间,蒂卡尔将赢来他们的第二次鼎盛时期。

    在奇坦王之后,与同一时期其他玛雅城邦一样,蒂卡尔将会迅速衰落,一些宫殿将被焚毁,人们逐渐离开了这座城市,在公元10世纪末,蒂卡尔被彻底遗弃在丛林中。

    当然现在,随着杜睿的到来,这一切已经不会再发生了,雅克金王已经战死在了海滩,关于他的历史,还有他还没有出生儿子奇坦王的历史,已经不会再出现了。

    如今的蒂卡尔正处在他们的第二次盛世时期,城市面积超过65平方公里,居民达5万,统治中心地带共有3000座以上的金字塔,祭坛、石碑,影响的区域方圆500平方公里,控制着近200万人口。

    可以说,方一踏足美洲,杜睿便遇上了最为强大的一个对手,不过此刻这个对手正处在无尽的悲伤之中,他被告之,他的儿子雅克金已经战死在了海滩。

    杜睿的船队刚一到达近海,阿赫卡王就得到了消息,阿赫卡王本能的意识到,这些外来者会对他的王权造成巨大的威胁,当即便派了他的长子雅克金率领五千人前往海滩处御敌,并且还带上了传承了数百年,据说唯有法力的神像,没想到刚一接战,他的儿子就惨死在了异族人的手上。

    “至高无上的王,那些外来人不但拥有着能划来一切的锋利武器,还有能抵御一切攻击的坚硬外衣,最可怕的是,他们还能召唤雷神助战,一阵天崩地裂,我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成群结队的有人战死,最后王子殿下也被一个外来人砍了脑袋。”

    阿赫卡王面sè端坐在石制的王座上,手指在不住的颤动着,在一旁的王后早就已经哭的泣不成声,雅克金是他们最爱的儿子,更是阿赫卡王最为器重的儿子,他现在虽然还在壮年,但是却已经开始培养雅克金如何做一个合格的王,没想到,十几年的心血,却一朝被外来人给破坏了。

    “该死的外来人,我要那他们的心肝祭奠太阳神,来告慰我的儿子,雅克金!父王会为你报仇的!”

    阿赫卡王的声音越来越大,最终压抑不住满心的悲愤,猛地站了起来,冲到了王宫的大门口,看着眼前人头攒动的领民,高举着象征王权的权杖,大声疾呼道:“蒂卡尔的子民们,伟大的太阳神的子孙,乘坐着巨大船只的外来人已经到了我们的家门,你们的王子雅克金已经为了伟大的蒂卡尔献出了他的生命,现在你们的王,我阿赫卡要带领你们去抵抗那些外来人的侵略,打败他们,用他们的鲜血祭奠太阳神。”

    阿赫卡在蒂卡尔领民心中的地位极其尊崇,他的号令已下,所有的蒂卡尔青壮年立刻行动了起来,那些贵族也纷纷献出了自家的奴隶,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一支五十万人的大军便整顿已毕。

    阿赫卡王看着自己的军队,心中充满了自豪,这就是他赖以称霸中美洲的根本,无论那些外来人有如何锋利的武器,如何坚固的外衣,即便是能召唤雷神又能怎么样,在强打的蒂卡尔大军的攻势下,任何抵抗都将灰飞湮灭。

    “派人去给乌夏克吞,卡拉阔尔,纳兰永和卡拉克穆尔的国王送信,告诉他们,在明天rì落之前,他们每个人都必须带着五万军队到蒂卡尔来,跟随本王一同抵御外来人的侵犯,不然的话,等待他们的就将会是死亡!”

    阿赫卡王一声令下,立刻就有人骑着快马去通传了,蒂卡尔是他这一地区的绝对王者,乌夏克吞,卡拉阔尔,纳兰永和卡拉克穆尔这些曾经强大的城邦,如今不过是她的附庸罢了。

    在吩咐完命令之后,阿赫卡王就带着所有的王室成员,登上了蒂卡尔市中心,最为高达的一座金字塔,他要在此祭祀天神,和祖先,祈求他们的保佑。

    一个被兽皮包裹着男童被侍从送上了金字塔的顶端,阿赫卡亲自动手,斩下了这个男童的脑袋,用石斧砸开了男童头颅的天灵盖,将脑浆暴晒在了太阳底下。

    这残忍的一幕,在所有蒂卡尔人眼中却没有引起一丝一毫的同情,他们只是满怀崇敬的观看着,对他们来说,能成为进献给天神的祭品,可是至高无上的荣耀,死后灵魂能投向天神的怀抱。

    阿赫卡王手中捧着已经残缺不全的男童的头颅,高高的举着,嘴里呜呜咽咽的念着谁也听不懂的话,如果杜睿等人在这个地方的话,定然会被眼前的一切惊吓的毛骨悚然,但是更让他们心惊不已的是,就在阿赫卡王的祈祷文念完之后,他竟然一仰头,将那个男童的脑浆吸食干净。

    嘴角还带着可怖的红白之物,阿赫卡王居然还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带领着他的领民一起叩拜他们信仰的神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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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蒂卡尔城内进行着这一幕幕让人毛骨悚然的祭奠仪式之时,在海岸边的杜睿却带着杜平生,冯照,以及冯照麾下的十几个手下朝着四周探索开来。

    在这片未经开发的热带雨林之中,随处可见一些动物的尸骸,还有一些尚未完工的建筑,和前世的那些考古学家一样,杜睿也是满心的疑惑,他实在是想不明白,那些尚且还处在石器时代的玛雅人,究竟是怎么完成这些浩大的工程的。

    那些被打磨的十分平整的巨大长条石,即使是在已经高度发达的大唐,也很难做得这般好,更让人费解的是,遗留在工地的那些工具,已经证明了玛雅人已经掌握了杠杆原理,并且使用圆木运送一些沉重的石块,但是却没有发现按着轮子的车,一些简易的平板车并没有按着轮子,而是直接使用藤绳拖曳,在地上划出了一道道深深的沟。

    冯照和杜睿一样,在看到那些被堆砌在一起的巨石之时,也同样被震惊了:“少爷!这些~~~~~当真是那些土著人做的吗?”

    杜睿苦笑了一声,何止是他们,就连后世的那些考古学家也是一样诧异不已,这些玛雅人明明已经掌握了高超的科技,学识,却偏偏固执的将自己封闭在了石器时代,那些金属矿石居然被拿来直接当成了装饰品,而不是手中的工具,可是在这种条件下,他们却完成了让世人惊叹的辉煌建筑,简直让人费解。

    如果可能的话,杜睿倒是真的很想要见识一下,那些玛雅人究竟是如何刨光这些巨石的,又是如何将这些巨石都整理成同样大小,堆砌在一起,居然能做到完美无差。

    “应该是他们自己完成的吧!这一点,我也不大清楚,我只能告诉你,我们这一次遇到的对手,要比我们想象当中强大的多!”

    冯照一愣,忙道:“少爷的意思是那些土著人还会来报复?”

    杜睿点点头,道:“没错!他们是一定会来的,而且来的时候,肯定会给我们造成巨大的麻烦,我们这次遇上的敌人可不是此前的那些小角sè,他们有着众多的人,每一个青壮年都是出sè的战士,即使他们手中的武器比不上我们,可是蚁多咬死象,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冯照连忙应了一声:“是!小人立刻吩咐下去,让手下在四周严密监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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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无事,次rì清晨,蒂卡尔王城的四周围,突然出现了二十余万大军,他们就是受了阿赫卡王之命,前来的四国之主,不管是被迫,还是如何,总之在蒂卡尔强大的实力面前,他们最终还是选择了屈服。

    四国之中乌夏克吞之主,和阿赫卡王是同族,他的祖先和蒂卡尔历史上的强大主宰美洲虎之爪二世是亲兄弟。卡拉克穆尔甚至曾经统治过蒂卡尔很长的时间。

    “埃利王!这一次阿赫卡又要搞什么名堂,只是说让我带着五万大军前来,又不曾说发生了什么事!”卡拉克穆尔的佩勒王一脸的不满之sè,作为蒂卡尔曾经宗主国的国王,如今虽然卡拉克穆尔衰退,不得不依附蒂卡尔,但是在他的心中却依然瞧不起阿赫卡王。

    埃利王是乌夏克吞之主,虽然和阿赫卡王是同宗,两人之前却时常争斗,但毕竟势微,虽然不满阿赫卡王的暴虐,却又不得不屈从。

    “誰知道我的这位堂兄又在打什么主意,也许只有太阳神才能和他沟通思想!”埃利王的语气不无讽刺。

    距离蒂卡尔最近的纳兰永之主代勒索王神神秘秘的走了过来,小声道:“你们还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告诉你们,阿赫卡王的长子雅克金昨天被人杀了!”

    众人闻言顿时大惊失sè,雅克金他们都见过,一个手腕丝毫不比阿赫卡王差的角sè,如今居然被人杀了,让他们如何不惊。

    “你说的是真的!?”卡拉阔尔之主诺维尼奇王忙问道。

    代勒索王点点头,就像一个喜欢散播谣言的资深小报主编一样,得意的道:“那你们知道是谁杀了雅克金吗?”

    三位国王对视了一眼,皆是茫然的摇了摇头,这等事,他们如何知晓。

    代勒索吊足了别人的胃口之后,神神秘秘的说:“告诉你们,杀了雅克金的是外来人!”

    外来人!

    三人皆是一惊,佩勒道:“这等隐秘的事,你是如何知道的?”

    代勒索道:“自然也是听人说的,从昨天到我的纳兰永通报的人那边问来的!听说那些外来人是乘坐着巨大的船,还能沟通雷神,降下天罚,并且他们手中握着能划开一切的锋利兵器!”

    诺维尼奇闻言,忧心忡忡的说道:“阿赫卡叫我们过来,该不会是要让我们和那些外来人作战,为他的儿子报仇吧!”

    埃利惊叫道:“太阳神在上,那些外来人能和雷神直接交流,还能让雷神降下天罚,这样的敌人,我们如何是对手,阿赫卡这分明就是让我们去送死!”

    佩勒和埃利对视了一眼,道:“也许我们应该早做准备了,要是阿赫卡真的让我们的勇士去为他的仇恨去送死,我们也应当想好对策!”

    “我不想让我的勇士去送死!”

    “可是难道你以为我们能拒绝阿赫卡吗?他的手上有强大的军队,我们根本就不是对手!”

    “可是我不想让我的勇士为他拼命!我是乌夏克吞的王,我需要为我的人民负责!”埃利王大声道,“与其为了那个屠夫去和强大的外来人作战,我宁愿帮着外来人教训一下我那个可恶的堂兄!”

    四个国王正在议论着,这时候,一队快马奔驰了出来,为首的是阿赫卡王的此子顿束,如今雅克金死了,好处最大的就是他,在玛雅人的习俗当中,只有长子才有继承王位的资格,在新王继位之后,作为新王的兄弟,都只能另奔他乡,去寻找出路,就像美洲虎之爪二世的兄弟,那个名字很奇特的冒烟的青蛙一样,他就是在美洲虎之爪二世继位之后,出奔到了乌夏克吞,成为了那里的王。

    不过现在雅克金死了,顿束作为最为年长的王子,他的继承权一下子成了第一顺位,将来阿赫卡死后,他就将成为蒂卡尔的王。

    此时虽然死了兄长,但是顿束的脸上却看不到一丁点儿悲伤的意思,反而满脸的喜意,纵马到了四位国王的面前,即使其中有他的长辈,但是志得意满的顿束却丝毫没有下马行礼的意思,趾高气扬的挥舞着藤条,道:“既然都来了,就跟本王子进去,拜见我的父王!”

    四位国王的脸上都浮现起了怒sè,等着顿束,不用再交流了,此刻他们的心中都打定了主意。

第三十二章 各怀鬼胎(第一更)

    顿束的无礼,再加上对外来人的畏惧,让原本身为蒂卡尔附庸四国之主,顿时离心离德,能够沟通雷神,降下天罚的外来人,在他们的眼中已经和天神差不多了,也就之后实力强横,xìng格狂妄的阿赫卡王才有胆量和这样的对手较量。

    四国之主各怀心思的跟着顿束进了蒂卡尔城,虽然每年都要来这里进贡朝拜,但是每一次来,他们还是要深深的被蒂卡尔的雄伟震惊,和上衣次来相比,这次再过来,蒂卡尔又变了样子,虽然青壮年都被阿赫卡王集中了起来,但是整个城市内部依然显得十分繁忙,妇女和老人接替了青壮年的工作,在各个工地上忙碌着,一些建筑正在逐渐的成型。

    四国之中,乌夏克吞如今称得上是最为强大的城邦,但是和蒂卡尔相比,乌夏克吞无疑要小了许多,在蒂卡尔仅在其中心区域,就有大型金字塔十几座,小型神庙五十多座,它们以古老的中心广场为核心分布四周,旁边还有装饰着浮雕彩画的王宫和廊庑围绕的市场,好几条高出地面的石砌大道,连接着各个宗教中心。

    在蒂卡尔的中心广场上,树立着几十块纪念碑,它们排列整齐,记载着蒂卡尔数百年来的自然现象,政治事件和重大的宗教仪式。

    在玛雅文明当中,这些纪念碑都拥有着巨大的意义,纪念碑越多,也就越是证明这个城邦的历史悠远,四人看着,都不禁心怀嫉妒,毕竟和蒂卡尔相比,他们国家的历史实在是不值得一提,在他们国家的历史上,也从来都没出现过美洲虎之爪那样的强大君主。

    “我的父王正在王宫等着你们,现在你们就随我过去吧!”顿束一脸倨傲的说道,不得不说,和他的兄长雅克金相比,顿束实在是不值一提,此前阿赫卡王一直都将雅克金作为继承人来培养,对于其他的子嗣,未免疏忽了许多,便养成了顿束目中无人,狂妄无礼的xìng格,如今一朝登天,自然难免小人得志。

    更何况以往他这个次子不要说在蒂卡尔不受重视,便是在乌夏克吞几国当中也一样没人看得起他,如今得意了,自然要发泄一番。

    诺维尼奇正要说话,顿束却根本就不给他们这个机会,转身就率先登上了王宫大殿门前的阶梯。

    “不过是个小人,以前见着我们,都要像个哈巴狗一样摇尾巴的可怜虫,要不是雅克金王子死了的话,哪里轮得到他来得意!”

    佩勒忙拦住了诺维尼奇,道:“还是少说两句,小心被别人听了去!别忘了你的父亲是怎么死的!”

    诺维尼奇闻言,顿时脸sè一边,当初他的父亲不过就是在到蒂卡尔进贡朝拜的时候,因为阿赫卡王百般刁难,抱怨了几句,结果就被砍了手脚,受尽折磨而死。

    后来他的兄长兴兵为父报仇,结果又被阿赫卡王打败,最终被处死,诺维尼奇为了保住自家的城邦,不得不委曲求全。

    “总有一天我会为我的父亲,兄长报仇的!”

    代勒索忙上前,抓住了诺维尼奇的胳膊,对着他摇了摇头,这里毕竟是蒂卡尔,是人家的地盘,他们在这边说什么都有可能被别人听了去,到时候依阿赫卡王的暴虐,他们四个人都活不了。

    在自家的城邦,他们是至高无上的君主,但是在蒂卡尔,在阿赫卡王的面前,他们不过就是一群奴隶,一群可以被阿赫卡王随意呼来喝去的奴隶。

    诺维尼奇强忍着怒气,跟着其余三人一起走进了大殿,蒂卡尔的王宫大殿,同样修建的恢宏浩大,四周的墙壁上,雕刻着蒂卡尔信奉的图腾蟒蛇,正zhōng yāng的位置,在王座后面耸立着的是高达的太阳神雕像,阿赫卡王和他的王后就端坐在王座之上,顿束作为新任的蒂卡尔储君,站在王后的身旁,大殿上还站着蒂卡尔的众多贵族。

    四人不敢怠慢,连忙上前参拜,单膝跪地,额头抵着长条石铺成的地面,极尽卑躬屈膝之能。

    “你们都来了!我让你们带的军队都带来了吗?”阿赫卡王的jīng神状态很差,一方面是因为长子惨死,另外一方面就是他实在是太疲惫了。

    昨天从下午开始,一直到今天黎明,他一直都在祭坛上祈祷,为了给雅克金报仇,他也算是豁出去了。

    代勒索忙道:“阿赫卡王!你要的军队,奴仆们都已经备齐了,就在蒂卡尔城外,只是奴仆不知,伟大的阿赫卡王让仆臣引军前来,究竟是要让奴仆们如何效力!”

    阿赫卡王的脸sèyīn沉,突然桀桀笑了两声,道:“代勒索!本王让你们来,确实有一件大事,我的儿子,忠诚勇敢的雅克金昨天被人杀了!”

    虽然此前已经都知道了,但是此刻听到这个消息,四人还是装作了非常吃惊的模样,代勒索第一个惊叫了起来:“至高无上的太阳神,是谁这么残忍,居然杀了雅克金王子,这个人应该去下地狱!”

    代勒索表现的一场悲痛,眼圈都泛红了,眼看着就要声泪俱下,其余三人都朝着代勒索投去了鄙视的一瞥,谁都知道他们当中,最恨雅克金的就是代勒索了,当初他的王后就是被雅克金强行抢走的。

    阿赫卡王冷冰冰的一笑,道:“代勒索!你这个谄媚的小人,你的脸上虽然悲伤,但是在你的眼睛里,本王看到的只有喜悦,最希望雅克金死的不就是你吗?”

    代勒索一惊,忙道:“不!伟大的阿赫卡王,仆臣对雅克金王子只有仰慕,崇敬,哪里会有半分恨意,只要您能降下圣谕,仆臣现在就愿意去为雅克金王子报仇。”

    阿赫卡王冷哼了一声,道:“你的嘴能将最为坚硬的岩石都说的裂开,但是你的心,却很难让我相信,另外告诉你,你的王后昨天也已经随着雅克金一起投入了太阳神的怀抱!”

    代勒索闻言,面sè顿时一僵,但由于他低着头,谁也看不到他充满仇恨,已经渐渐扭曲的面容,但毕竟是个能屈能伸的王者,他立刻便强压下了心中的滔天恨意,道:“伟大的阿赫卡王,那也是她的福分,能投身太阳神的怀抱,对她来说,也是最好的结果了!”

    “是吗?”阿赫卡王说着,站了起来,看着跪拜在地上的四人,道,“既然你们都和本王一样对雅克金的死,满怀悲伤,那么现在表现你们忠诚的时刻到了,外来人,外来人杀了我的儿子,现在我要你们和我一起,去杀光那些恶魔,杀光所有的外来闯入者,为我的儿子报仇雪恨!”

    “报仇雪恨!”蒂卡尔的贵族们纷纷响应,挥舞着胳膊,大声咆哮了起来。

    代勒索四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推拒显然是不行的,要是那样的话,暴怒的阿赫卡王现在就能要了他们的姓名,答应下来,可是和能cāo控雷神的外来人战斗,他们又实在是没有这个胆量,而且为了他们共同仇恨的阿赫卡王报仇,他们实在是不甘心。

    但是现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四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之后,还是跟着一起喊道:“报仇雪恨!”

    阿赫卡王显然很满意四人的反映,道:“既然如此,大军现在就出发,那些外来人的鲜血将要洒满海滩,将大海浸红,他们要为他们所做的一切复出代价!”

    代勒索看着阿赫卡王,心中恨恨道:“得意吧!尽情的得意吧!等到外来人将你的大军扫荡干净的时候,就是我洗刷耻辱的时候了!到时候纳兰永会让你们这些该死的蒂卡尔人知道,什么是纳兰永的怒火!你带给纳兰永的一切,我都会千倍万倍的还给你!”

    和代勒索一样心思的还有卡拉克穆尔之王佩勒,当年蒂卡尔兴起之前,不过是卡拉克穆尔的附庸,并且先代的卡拉克穆尔王曾给予过蒂卡尔很多帮助,但是如今风水轮流转,卡拉克穆尔势微,沦落成了蒂卡尔的附庸,结果他们得到的不是回报,而是无止境的剥削,侵袭,让卡拉克穆尔的统辖属地越来越少,方才在外面见到的那些纪念碑当中,就有许多记载着当年蒂卡尔先王吞并卡拉克穆尔领地的“丰功伟绩”。

    佩勒和埃利的心中也是一样,他们也都是玛雅人城邦的王,如何甘心被蒂卡尔不断的压榨,他们也想要反抗,只是力有未逮,不过如今外来人到了,他们也看到了希望。

    和亚欧的许多王国一样,玛雅人之间也并非一条心,他们之间也经常因为权力和财富爆发战争,甚至勾结外人,来对付自己的同胞。

    这一点就好像后来的阿兹特克人一样,历史记载,在那场凄惨之夜过后,西班牙人就是勾结了同属阿兹特克的拉斯卡拉人一起在不久之后对阿兹特克发动了第二次进攻,阿兹特克之所以灭亡,也是因为在西班牙人及其盟军经过长时间的围城和大部份人口都死于饥饿与天花,1521年8月13rì,皇帝库奥赫特莫克终于向征服者克尔特兹的500人西班牙军队和20万拉斯卡拉盟军投降。最终阿兹特克于1525年2月26rì,被西班牙人绞死。帝国的人口也因为各式传染病从1500万迅速下降到300万,首都特诺奇提特兰也被烧成平地。

    可以看得出美洲人相互之间勾心斗角也并非单纯的因为压迫,埃利四人当中,哪一个不是想着要取代阿赫卡王的地位,成为一方霸主。

    方一出大殿,代勒索便迫不及待的拉住了佩勒,在四国之主当中,他们两人的关系最为亲密,两个城邦之间,也多次联姻,算得上是同气连枝。

    “佩勒王!你难道就当真甘心被蒂卡尔人一辈子欺压吗?让你的领民生生世世都要受蒂卡尔人的压榨!”代勒索说着,眼神当中充满了仇恨。

    他的王后是左近城邦之中,最为美艳的女人,没想到雅克金到纳兰永城索要贡品之时,被雅克金看中了,结果便强抢了过去,纳兰永城小民弱,对此奇耻大辱也只能忍了,如今雅克金已死,原本他还想着阿赫卡能将他的王后归还,没想到阿赫卡居然选择了将他的王后为雅克金殉葬,这更是让他怒火滔天。

    佩勒冷笑了一声,看着代勒索,他并不相信这个软弱的男人,在他看来自己的女人被人抢走了,还能忍耐的男人根本就是个懦夫,而且代勒索又一向对阿赫卡王俯首帖耳,蒂卡尔几次进犯卡拉克穆尔,他的这位姻亲都是马前卒。

    他虽然和纳兰永的关系亲近,但是却又有着刻骨的仇恨,此刻代勒索说出这番话来,自然被他当成了试探。

    “不然又能怎样,难道你敢反抗吗?不要忘记了,你的王后可是被雅克金抢走的,你都乖乖的认命了,难道你还想要鼓动我反抗阿赫卡王吗?”

    代勒索面sè一变,强压下怒气,道:“我知道你并不相信我,你以为我不痛恨阿赫卡和他的儿子雅克金吗?我只是没有机会,不过现在机会来了,我是绝对不会放弃了,这一次,我要将新仇旧恨一起报!”

    佩勒是个实诚人,见代勒索不似作伪,便道:“你当真要反抗阿赫卡!如果你是真心的,我愿意带领我的勇士帮你一把!”

    代勒索闻言大喜过望,他就是因为知道佩勒是个有勇无谋的人,所以才第一个找他商量,果然佩勒很容易便被说动了。

    “好!佩勒王!等会儿阿赫卡和外来人决战的时候,我们便一起攻击他的后方,这一次定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约定好之后,佩勒便欢天喜地的回到自己的大军当中,准备去了,代勒索则又去说服其余的两个国主,他们这些属国一向都受蒂卡尔的欺压,如今有了反抗的机会,还有了能cāo控雷神的外援,他们自然不可放过。

    “代勒索王!如果你肯用你祖先的名义向太阳神发誓,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我就答应帮助你,大家一起反抗阿赫卡!”诺维尼奇和埃利听了代勒索的计划,异口同声道。

    玛雅人对誓言极为重视,而且又十分崇拜自己的祖先和太阳神,如果违背誓言的话,他们的灵魂将会得不到安息,死后也不能进入祖先的埋骨之地,因为他的违信,会玷污了祖先的荣耀,让祖先和他的子孙都得不到太阳神的接纳。

    代勒索知道他的名声不好,也不推诿,当即便发下了一个毒誓:“我代勒索以我祖先的名义向太阳神发誓,如果我代勒索有违誓言的话,就让我被巨石压身而死,让我死后灵魂不能投入太阳神的怀抱,让我祖先的灵魂也无法得到安息!”

    两人见代勒索发下了毒誓,自然不再怀疑,相互约定了,一同看代勒索的号令,然后突袭蒂卡尔人的身后。

    代勒索联络好了帮手之后,看着还在鼓动着部族勇士的阿赫卡王,心中一阵冷笑:到时候,我会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的。

    “代勒索!你还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些让你的军队出发!”顿束骑马跑了过来,用藤条指着代勒索大声的命令着。

    方才还一脸怨毒的代勒索瞬间就变了一张脸,媚笑着说道:“是!同样至高无上的顿束王子,仆臣这就去!”

    顿束被代勒索的一句至高无上,说的心花怒放,曾几何时,他这个次子什么时候被人拿正眼看过,如今总算是熬出头了。

    等到顿束打马离开之后,代勒索的眼神又变得yīn狠起来:等着吧!待会儿我会亲手杂碎你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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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支联盟大军刚刚成立,其内部就开始出现了不同的心思,而就在此时,杜睿也得到了一些讯息,昨天被冯照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他们虽然没能找到蒂卡尔,但是却在城市周围的那些部落当中,发现了一些异常的动向,青壮年都在朝着同一个方向集结。

    杜睿得到这个消息之后,本能的便意识到了,情况或许有些不妙,在岸上休整了一夜之后,他立刻便将队伍拉到了船上,和刚刚到达美洲之时相比,现在杜睿的队伍实力显得更加薄弱了。

    昨天的一场抢滩登陆作战,虽然大获全胜,但是杜睿也付出了阵亡飞虎军200人,水手300余人的代价。

    “少爷!您方才吩咐的都已经准备妥当了!”冯照浑身污浊的走到了近前,回禀道。

    杜睿点了点头,道:“这就好,若是敌军来攻的话,我们能指望的就只有这个了,不然的话,就只能灰溜溜的逃走!”

    以杜睿对玛雅文明的了解,单单昨天的前哨部队就有五千多人,这个靠近墨西哥湾的城邦实力定然不会小了,一旦全体发动的话,少说也能集齐十数万大军,到时候杜睿这边虽然能仗着海船,全身而退,但是探索美洲的目的就只能落空了。

    如今杜睿能够依仗的,就只有jīng锐的飞虎军,还有船上的火炮,但是飞虎军经过连番大战,如今也不过还剩下千余人,火炮的质量受时代技术的限制,也不可能发挥太大的作用,不过杜睿还有火药。

    当年在吐谷浑,杜睿能用两次惊天大爆炸,轰杀了诺曷钵的大军,扫平了达延芒结波的援军,如今照样也能对付玛雅人的攻击。

    上一次杜睿引为来不及将船驶离岸边,被玛雅人的石箭造成了不小的伤亡,这一次却不敢大意,早早的便命人将船开的远远的,只要弓弩手能箭阵能够得着便行。

    杜睿这般小心翼翼,让此前并没有将玛雅人放在眼里的苏麟等人也不得不紧张了起来,杜睿在他们的眼中就是一个先知类的人物,如今杜睿都不得不小心应付,他们自然也不敢大意。

    “兄长!那些土人当真还敢再来!便不怕被我们的火炮轰击吗?”苏麟学着杜睿的样子,朝远处的岸边张望着,心中既期待玛雅人快些来,又有些担心,毕竟他麾下也不过还剩下千余人了,指望这么一点儿兵力,扫荡群敌显然不大现实。

    杜睿面无表情的继续观察着,道:“会来的!但愿这一次,我们还能如愿得胜!”

    若是杜睿现在手上就拥有rì后西拔牙人手中的那种火枪,大炮,莫说是些玛雅人,就算是更为凶顽的阿兹特克人,杜睿也不会放在眼内,可是现在,手里的筹码不足,他也不得不小心经营一番。

    “兄长放心!对付这些土人,飞虎军还从来不曾怕过!”经历过了澳洲道上无尽的杀戮,以及这一路的血雨腥风,如今的苏麟已经不像杜睿初见之时那般文弱的像个书生了,他也开始变得暴躁,变得粗鲁,变得嗜血,杜睿很愿意看到苏麟的这种变化,毕竟只有能无视生死的军人才是最强大的。

    “只要到时候,你的属下能将火箭shè到岸上,将火药点燃就好了!这一仗,我不会让你们登岸的!”

    飞虎军就算是再怎么jīng锐,再怎么无敌,千余人遇上百倍于己的对手,大概也之后被生吞活剥的份,杜睿可不想让这些大唐jīng锐在这异乡损失殆尽。

    杜睿说着,突然目光一凛,他看到远处海岸边一处礁石之上亮起了点点火光,那边是被他留下的前哨,发现了敌军之后预jǐng。

    “吩咐下去,所有人做好准备!”

    苏麟一愣,连忙下去了,那个前哨在预jǐng之后,也迅速的跳进海里游了过来,毕竟是常年在海上讨生活的人,水xìng非常出众,不一会儿,便在同伴的帮助下,登上了杜睿的旗舰。

    “情形如何?”杜睿连忙问道。

    那个前哨将气喘匀之后,满脸惊恐道:“好多人!黑压压的一大片,看都看不到头,他们还带着好多石像,单单那石像就有上千具之多!”

    杜睿闻言,不禁一惊,在朝岸上看去,远处已经扬起了烟尘,显然此次确实是要有大麻烦了,这一次的敌人不但强大,而且强大的有些过分。

    冯毅,毛忠,欧阳延嗣几人此时也跑了过来,都是十几岁的年纪,一个个生的虎背熊腰,在杜睿的学生当中,这几人最好兵学,又对大海最为好奇,此次出来,杜睿便将这几人带在身边,想着将他们培养成未来大唐的海军将领。

    “老师!是土人来了吗?”冯毅年岁最大,xìng情也最为冲动,此时手上提着一把战刀,脸上根本就看不出有分毫的畏惧,反而兴奋不已,昨天海滩一战,他也曾跟随作战,还亲手砍下了三个土人的脑袋。

    杜睿点点头,道:“是到了,不过今rì用不着你们,都会舱中去!”

    冯毅还没说话,欧阳延嗣便抢着说道:“老师如何这般说,学生便是再不济,这一手的箭法也是老师传授的,那些土人不来便罢,既然来了,学生怎的也要让他们尝尝弓矢加身的滋味儿!”

    说着还将手中的弓箭扬了扬,也一样是满脸的兴奋之情,他的年岁最小,如今也不过十五岁的年纪,昨rì的抢滩登陆战,杜睿没让他参加,他只是在船上胡乱shè了几箭,眼看着师兄们都能上岸杀敌,他的心里早就像长了草一般,如何还能坐得住,此刻听杜睿说,居然还用不到他们,他也顾不得什么尊师重道了,居然出言反驳杜睿。

    毛忠闻言一惊,急忙拉了欧阳延嗣一把,道:“师弟!如何敢对老师无礼!”

    欧阳延嗣也反应了过来,慌忙拜倒在地,道:“老师赎罪,学生也是一时心急,口不择言!”

    他们原本都是农家子弟,如果没有杜睿的话,他们的未来只有可能是娶妻生子,然后在泥巴地里打滚一辈子,最终化为一抔黄土,对他们来说,杜睿不单单是教授他们课业的老师,更是恩人,和心中的神一般。

    杜睿一笑,将欧阳延嗣拉了起来,道:“你们既然想要出力,便去找苏麟将军,和飞虎军的弓弩箭阵一同杀敌去吧!”

    三人见杜睿并不曾怪罪,还同意了他们杀敌立功的请求,顿时大喜,告了声罪,便慌忙去了。

    杜睿看着,也是摇头苦笑,到底还是一群少年郎,尚且不知道情况究竟危机到了什么地步,他们的船队固然可以全身而退,但是那样的话,就等于放弃了美洲,这里的一切会随着船员之口,被不断的散播出去,到时候,人们只会记得美洲的人有多可怕。

    杜睿看着已经从树林当中浮现起的具具石像,也握紧了腰间的宝剑:“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有多么强大,有什么本事尽管都使出来吧!”

第三十三章 临兵斗者(第二更)

    树林之中出现的那些高耸的石像带给人的压迫感就已经很大了,可是当那密密麻麻,如同蚁聚般的玛雅人呜呜大叫着,跃出树林的时候,那庞大的阵势,船上众人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一一太他妈多了!

    苏麟自问也是经历过大阵仗的人物了,远征西域三国,千里奔袭薛延陀,讨灭吐谷浑,大小战斗也经历过数十次,但是那一次也没遇上过这么大的场面,当岸上的玛雅人将阵线摊开之后,那庞大的军阵,几乎让苏麟感到了窒息。

    而且将门出身,自小便被苏定方教授兵法战策,苏麟也能看得出来,对方这些土人虽然衣着简陋,手中的兵器更是五花八门,全都是石器,但排兵布阵却很有章法,前方的兵士手中石矛,石斧,其后是手持弓箭的弓箭手,在后面都是马军。那些石像也排列整齐,摆放在阵前,一派大家之相,苏麟能感觉到这次遇到的对手和以往绝不相同。

    苏麟都如此了,其余人更是不堪,他们倒不是被吓住了,只是惊讶于对方的大手笔,这一路上参加的战斗也不少,但是那些土人多的,也不过数万人罢了,而且大多都是些蒙昧的野人,一阵冲杀便了事了。

    可是昨天的那一场厮杀,已经让他们见识了这些玛雅人的战斗力,单单依靠石斧,石矛就让他们损失惨重,如今这么大的阵仗,没人吐口口水,就能将他们全都淹死。

    杜睿也没想到,他惹到的这个城邦,居然有这么强大的实力,看眼前这阵势,至少有数十万人,将整个海滩挤的满坑满谷,人喊马嘶,好不热闹。

    杜睿心中也是苦笑不止,暗道:这次可算是捅了马蜂窝了。

    敌人如此之多,他吩咐人在海滩上埋下的炸药,虽然能给对方造成很大的损失,但是今天这场大战,想要取胜,却是很难了,对方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一番喧闹之后,玛雅人的军阵排列整齐,一番肃杀之相,若是寻常人不免要心惊胆颤,但是飞虎军不过是惊讶一下对方人多,至于害怕,这些从尸山血海之中搏杀出来的勇士,是不具备那种感情的。

    玛雅人的祭祀又开始了,不过这一次显然要隆重许多,当然也血腥的很,数百赤身,被涂成蓝sè,头上戴一尖顶帽儿的青年男女被带到了临时搭建的祭台之上,先是一群人上前围着他们起劲儿地跳舞,然后几个壮硕的玛雅人上前,手里拿着锋利的石斧,居然在海滩上,表演起了人祭,更让人感觉恐怖的是,那些祭品出了因为忍受不住痛苦,发出惨叫之外,居然一脸的坦然,就好像正在被残杀的不是他们,而自己享受到的,也并不全都是痛苦。

    被充当祭品玛雅人的惨叫声不绝于耳,杜睿自认为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可是看到这么血腥,残忍的一幕,也不禁被惊呆了。

    在中国古代也有杀人献祭的习俗,不外乎以下几层意思:除了教人认同、服从、敬畏之外,还教人敢于战斗、勇于献身,当然,也有集体宣泄的意思。

    可是顶多也就斩首,火烧,也不曾有过这么血腥,残忍的举动。

    杜睿前世曾研究过玛雅人的习俗,知道玛雅人杀人不是目的,而是为了宗教需要。因为玛雅人笃信,太阳即将毁灭,无边无际的黑暗就要笼罩世界。若想挽救光芒万丈的红rì,只有剖腹挖心,用活人的血肉来喂养太阳。

    可是话虽如此,哪有那么多相当听话的活人呢?很有意思的是,无论身份高低、家庭贵贱,玛雅人都表现出强烈的集体献身jīng神,他们个个儿以慷慨赴死为荣。比如,奴隶主、奴隶,都愿意把自己的心挖出,献给太阳。结果,想死的人越来越多,玛雅人的祭祀活动也就越来越庞大,到最后那简直是一场轰轰烈烈的集体自杀。

    当然其中也有被迫的死亡,如果抓到大批俘虏,那些倒霉的家伙就是“替罪羊”。后世受玛雅文化影响很大的阿兹特克人,甚至与邻近部族专门缔约,定期重开战端,不为别的,只为了捕捉俘虏用作人祭的牺牲。玛雅人还建造了许多球场,用球赛决出人祭对象,杜睿前世看到这些记载的时候,总觉得有些太不正经。

    血与火代表战争,也成为玛雅人崇尚的颜sè。当后世西班牙探险者初见到这些土著人时,竟以为是“红种人”。10世纪以后,玛雅战事频发,“嗜血”已成为激发活力的重要手段。

    当16世纪,初登“新大陆”的西班牙人,被玛雅人血腥的祭祀,吓得面如死灰。据记载献祭场上,竟然堆起了13600具白森森的头骨!据说,为了庆祝“特偌提兰”大金字塔落成,玛雅人连续举办了四天大祭祀,短短四天,自杀或者被杀的人,多达360000人!一时间,yīn风惨惨,rì月无光,可是,玛雅人却不动声sè地走在堆积如山的骷髅之中。其一,他们具备深入骨髓的宗教敬畏,其二,他们拥有五体投地的宗教信仰。

    那些充当“刽子手”的玛雅人手艺都很不错,先是从左胸肋骨处下刀,拔开热气腾腾的骨肉,伸手抓出突突乱跳的心脏,心脏放在盘子里,再由祭司把鲜血涂在神像上。

    紧接着更为恐怖的一幕发生了,那些死者的尸体被踢了下去,紧接着另一批手持锋利石刀的人上前,居然开始剥皮。整张人皮,随即就披在了那些祭司的身上。那些祭司居然就这么堂而皇之的穿着人皮袍子,和其他人载歌载舞。随后那些尸体被割开了,分成小块儿,居然送给那些围观者吃。

    此时不单单是杜睿,苏麟和他麾下的飞虎军将士也都看得目瞪口呆,脸sè惨白,那些船工水手就更加不堪了,早就跑到一边吐去了。

    祭祀依然没有结束,紧接着,成群结队的妇女儿童也扑到了神像前,他们居然开始用石刀或骨刺、贝壳或者荆棘东西,刺破皮肉,给自己放血。要么是额头、鼻子、嘴唇、耳朵,要么是脖子、胸口、手臂、大腿、小腿。

    一名女子甚至还正在拉动一根带刺的绳索,像小锯儿一样,穿透舌头,鲜血滴在她身旁的树皮纸上。很显然这张带血的树皮纸,将要作为特殊礼物,敬献神灵。

    还有一排男人蹲在地上,他们手持利器,正刺各人的私.处,非但没有任何痛苦的模样,还满嘴气壮山河的誓词,让人不寒而栗。

    如果说方才杜睿心中还想着对方人数众多,既然不能取胜,不如退去,但是看到这样的一幕幕,杜睿突然明白了一件事,这样的民族只有野蛮和残忍,灭亡不足恤!

    让人瞠目结舌,心惊胆寒的祭祀活动终于结束了,一个身披美洲豹皮,头戴五颜六sè的羽毛王冠的男人站了出来,手里高举着象征着他至高无上地位的权杖,对着杜睿的船队一阵呜哩哇啦的大喊,感觉像是在叫阵。

    一些玛雅人甚至好冲到了海里,对着杜睿的船队,挥动他们手中的石矛,只不过纵然这里的海水不深,却也不是他们能轻易涉足的,一队上千人的玛雅战士冲出了百余米,便被淹没在了大海之中,而这些玛雅人显然不善水xìng,一个个在大海里挣扎着,最终沉了下去。

    “这些疯子当真是疯到家了!不过也好,要是他们全都冲下来的话,就淹死这帮畜生!”苏麟恨恨的说道。

    苏麟并不像杜睿那样专门研究过玛雅人的历史,他自然不知道那些被当成祭品的玛雅人,被人残杀非但不觉得痛苦和绝望,反而觉得是一种幸福。

    试探没有结果,反而损失了一队战士,阿赫卡有些急了,对着他的战士又是一阵大喊,紧接着玛雅人的军阵当中便铺天盖地的shè出了一阵石箭,只可惜玛雅人的弓箭到底简陋,那些石箭还没等飞到一半,便纷纷落入大海。

    此时在军阵之后的四国联军看着阿赫卡郁闷不已的模样,也是一阵暗笑,玛雅人到底和亚欧大陆上的人不同,四国联军虽然是被胁迫来参战的,但是却没有被当成炮灰,放在最前面,而是被扔到了后面压阵,对于玛雅人来说,战争也是一种祭祀仪式,是接近太阳神的好机会,自然不可能将这种好机会留给外人。

    不过这样一来,倒也帮了杜睿的大忙,阿赫卡恐怕到现在也没能猜到,此刻就在他脚下,他听到的那个雷神已经在蠢蠢yù动了。

    杜睿面sèyīn沉的看着,冷笑一声道:“玛雅人的把戏耍弄完了,现在该轮到我们了,这些冷血,残忍的畜生,既然他们这么想死,去见他们的太阳神,那么我就成全他们好了!来人!准备箭阵!好好招待一下这些玛雅人!”

第三十四章 玛雅奸(第一更)

    杜睿一言令下,聚集在旗舰之上大的飞虎军弓弩手立刻行动了起来,纷纷引弓搭箭,又有船工水手上前,将箭只头上浸了油的麻布一一点燃。

    “预备!”

    苏麟也是深恨玛雅人的残忍,此前在澳洲道的时候,心中还难免对那些土著居民怀有同情,但对这些残忍,血腥的玛雅人,苏麟是半分好感也没有。高举着右臂,等到所有箭只头上的麻布都被点燃之后,猛的向下一挥。

    “放!”

    一声放,伴随着右臂挥落,身后箭阵之中,五百余只箭一同飞了出去,这等箭阵虽然远远比不上当年在山谷之中伏击诺曷钵大军之时的气势,但是那阵阵弓弦声想起,声势还是不小。

    火箭带着浓烟朝着岸边飞去,正在叫阵的玛雅人顿时被这一波箭雨给吓住了,纷纷抬头看着,玛雅人虽然也发明了弓箭,但是他们手中用的,哪里能比得上唐军的强弓劲弩。

    噗!噗!噗!

    箭只刺入玛雅人的躯体,方才还在叫嚣的玛雅人顿时发出了阵阵惨叫声,一阵箭雨过后,玛雅人密密麻麻的军阵一下子便出现了一处空缺。

    箭只头上,燃烧着的麻布一个一个的熄灭,但是杜睿等人期待中的爆炸却久久没有出现,等到火焰全部熄灭,安静了片刻的玛雅人又喧闹了起来。

    一些玛雅人又冲到了海里,将手中的石斧,石矛不断的朝着杜睿的船队上扔去,还有一些玛雅人则撅着屁股对着杜睿的船队做出侮辱的动作。

    苏麟面sè铁青,回头看了冯照一眼,道:“怎么回事?”

    冯照也是不明白,此前他在伏击达延芒结波援军的时候,也曾摆弄过火药,之前在岸上布置的时候,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还曾反复检查了多次,确保万无一失之后,才返回了船上。

    “苏将军!在下也不明白了!火药的几处引线,在下是反复检查过的,只要遇着火,必炸无疑,可是~~~~~~~~~”

    “不用想了!”杜睿摆了摆手,心中也是气馁,道,“玛雅人实在是太多了,箭只都落在了他们身上,千算万算,只是没想到玛雅人来了这么多!”

    捅了这么大一个马蜂窝,杜睿也是头疼,不过就这么离开的话,杜睿又实在是不甘心,不单单是因为美洲的价值,更重套的是玛雅人的残忍,这等残忍的民族,在杜睿的眼中,就不应当存在。

    苏麟恨恨道:“我就不信这些土人就这般命大!接着shè!”

    穿上的弓弩手又发动了起来,一波一波的火箭朝着岸上shè去,不断的有玛雅人中箭倒地,惨叫声,叫骂声不断响起,但是期待当中的爆炸声还是没有下落!

    苏麟见状,不禁有些垂头丧气,上前问道:“兄长!如今该怎么办?”

    杜睿面sèyīn沉,看着岸上还在不断叫骂的玛雅人,道:“火箭不行!就用火炮!”

    苏麟闻言,一拍额头道:“真是被气糊涂了,我怎么就没想到,兄长放心,小弟这就去安排!”

    早就在炮位上准备着的炮手们纷纷忙活了起来,清理炮膛,填装火药,炮弹,随着冯茗的一声令下,五百余门大炮一通喷出了愤怒的火焰。

    方才玛雅人的祭祀方式,船上的众人都看得清清楚楚,那血腥的手段,让人们畏惧的同时,也深恨对方的残忍。

    阿赫卡王正在指挥部众砍伐树木,准备造船进攻,不成想耳边响起了一阵震耳的轰鸣声,紧跟着炮弹呼啸着便飞了过来。

    阿赫卡见状顿时大惊失sè,此前他只是以为,那些逃回蒂卡尔城的部众是因为担心受到惩罚,才谎称外来人能够沟通雷神,降下天罚,却不曾想,这居然是真的。

    炮弹落入玛雅人的军阵当中,不断的爆炸开来,这些被发shè出去的都是开花弹,一炮下去,往往都能在玛雅人的军阵之间犁开一个巨大的豁口。

    在军阵之后的四国之主此时也都被惊呆了,他们虽然相信外来人确实有cāo控雷神的能力,但是也不过将信将疑,可是此时亲眼看到这种末世一般的景象,全都愣住了,纷纷下马,跪倒在地上,被他们信奉的太阳神此时都被扔到了一边,俗话说眼见为实,雷神的神罚就在眼前,容不得他们不信,只是祈祷雷神不要加罪于他们这些被胁迫而来的人身上才好。

    还没等他们祈祷完,突然感到脚下一阵剧烈的颤动,代勒索站立不稳,跌坐在了地上,紧跟着他瞪大了双眼,眼前发生的一幕,让他险些晕倒过去,雷神的神罚还在继续,可与此同时前方那些玛雅人的脚下,突然冒出了来自地狱的火焰,瞬间就将地上的玛雅人给吞没了。

    “神啊!那些外来人难道是神灵的化身吗?不但能cāo控雷神,还能召唤地狱之火!”

    阿赫卡王此时也被吓呆了,他站在最前面,也因此躲过了一劫,但是当他回身看去的时候,手中的权杖都不禁摔落在了地上,他的大军,他的勇士,此刻完全被火焰和扬起的尘埃包围了,人们在烈火之中不断的呻吟着,痛呼着,翻滚着,挣扎着。

    一颗被埋在地下的小石子飞了过来,阿赫卡王一个躲闪不及,脸颊被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顿时流了下来,痛苦也让他清醒了过来,眼前发生的一切,让他失魂落魄的跪倒在了地上,口中不断的呜咽着,祈祷神灵保佑。

    只可惜现在神灵根本就保护不了他,那些高大的石像也在剧烈的爆炸声中倾倒在地,每倒下一具,就会有无数躲闪不及的玛雅人被砸成肉饼,海岸上的玛雅人实在是太多了,根本就没有藏身的地方,就算是想要移动都十分困难,更何况炮击和剧烈的爆炸已经让所有的玛雅人都慌乱了起来。

    杜睿在岸上埋的火药事实上并没有多少,也不足以给玛雅人造成致命的损伤,但是对外来事物一无所知,对于火药这种新奇的物事更是懵懂的玛雅人在被爆炸引起慌乱之后,互相踩踏引起的损伤显然要大得多。

    “混蛋!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顿束还在徒劳无功的大喊着,但是很快就有人让他闭嘴了。

    慌乱之中的玛雅人才不会理会他是不是信任的王国储君,人们只想着要逃走,离开这片被诅咒的地方,一阵冲撞,顿束被人撞倒在地,接着根本就不容他站起身来,无数只脚在他的身上不断的踩踏,顿束甚至都来不及发出惨叫,就被人踩成了肉酱。

    代勒索此时也站了起来,爆炸已经结束了,但是眼前的玛雅人还是像一群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乱作了一团:“佩勒王,诺维尼奇王,埃利王!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

    埃利王也有些失神,道:“不管怎么做,反正我是不想和神灵作战,这太可怕了,对神灵不敬,我们会被拖进深渊,永生永世受地狱之火的烘烤!”

    诺维尼奇王也跟着说道:“我也不想,都是阿赫卡亵渎了神灵,才为玛雅人招来了灾难,这一切都是他的错,我可不想跟着趟浑水!”

    代勒索闻言,冷笑了一声,道:“或许我们应该现在就过去,向神灵表达我们的谦卑,干掉阿赫卡和他的人,请求神灵的宽恕!”

    代勒索言罢,其余三人对视了一眼,纷纷举起了权杖,大声道:“杀死阿赫卡,向神灵赎罪!”

    四人达成了一致之后,纷纷上马,挥舞着权杖,对着自家的勇士大声鼓动了起来:“勇士们,无知残暴的阿赫卡亵渎神灵,如今已经遭到了惩罚,我们帮助他与神灵对抗,现在到了幡然悔悟的时候了,杀掉每一个蒂卡尔人,向神灵表达我们的忠诚,洗脱我们的罪孽!”

    玛雅人对神灵的崇拜是深入骨髓的,这一点可以从他们坦然面对死亡,心甘情愿将自己的生命进献给神灵这一点上,就能看得出来。

    刚才的一幕幕四国的勇士也都看在了眼里,眼看着蒂卡尔人在神的怒火当中受尽折磨,他们却安然无恙,他们本能的认为,这是神在给他们机会,如今再听到自己的君主这样说,自然没什么好犹豫的了,随着四国之主一声令下,二十余万人呼喊着,朝着那些依然处在慌乱之中的蒂卡尔人扑了过去,他们都急切的想要用蒂卡尔的鲜血来抚平神灵的愤怒,洗脱自己的罪孽。

    三轮炮击过后,杜睿正想着要催动船只向前,准备让弓弩手接近一些,继续用弓箭压制,但是此时却听到了一阵惊天的呼喊声。

    杜睿一愣,难道玛雅人还敢进攻?

    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一切,让他和船上的众人都愣住了,只见树林之中突然铺天盖地的杀出来了无数的人马,扑到海岸上的那些玛雅人身前,就是一阵猛砍猛杀。

    “这~~~~~~~~土人怎的内讧了?”苏麟一愣,举起的手臂的忘了落下,只是呆呆的看着。

    杜睿也是心中纳闷,玛雅人怎的自己和自己打起来了,他自问对于玛雅人的习俗也算是了解,可是没听说过战争途中,以这种方式祭祀的啊!

    “少爷!还要不要靠上去!?”冯茗问道。

    杜睿反应过来,摆了摆手,道:“不急!先等一等再说!”

    苏麟道:“这样最好,就让他们狗咬狗,也省的我们再费手脚了!”

    岸上玛雅人之间的厮杀,越来越惨烈,反应过来的阿赫卡王见代勒索等人居然朝着他的大军攻了过来,顿时气得七窍生烟,大吼道:“你们这群混蛋,我不会放过你们这些背信的小人!”

    代勒索正杀着,听到阿赫卡的咆哮声,一转头,见阿赫卡就站在距离他不到百米的地方,冷笑一声,道:“不会被放过的应该是你,你无知的挑战神灵,给玛雅人招来了灾祸,我今天就要用你的心肝来祭奠神灵,请求神灵的宽恕!”

    说完催马就冲了过来,阿赫卡虽然勇武,但是他的年纪毕竟不小了,不像代勒索那般年轻力壮,而且他还是徒步,更加不是代勒索的对手,一个照面,就被代勒索砸碎了脑袋。

    “阿赫卡死了!阿赫卡死了!”

    代勒索兴奋的大喊了起来,顿时海岸上的所有人都为止一愣,紧跟着四国联军发出了今天的欢呼声,而蒂卡尔的大军则更是六神无主。

    “那些土人是怎的了?打着打着怎么还欢呼起来了!”杜平生扒着船舷,皱着眉看过去,诧异的问了一句。

    杜睿的眼里好,他方才一眼就看到,最开始那个对着船队叫嚣,衣着华丽的玛雅人被杂碎了脑袋,知道那个应该就是玛雅人的首领,如今群龙无首,要打胜这一战,就更有希望了。

    只是那些玛雅人怎么突然就自己和自己打起来了,难道当真是发生了内讧,还是那些后来从树林当中冲出来的玛雅人,原本就是一群玛雅jiān?

    不管怎样,这场仗是毫无悬念了,此时玛雅人已经乱作了一团,打作了一团,杜睿他们剩下的就是看好戏,坐等这么一场自相残杀的戏码结束,然后再去摘桃子就可以了。

    “少爷!我们要不要上去杀上一阵!”

    杜睿没好气的瞪了杜平生一眼,道:“杀什么杀!我看是你的脑袋傻了才对,安心的看着,这等不费力气的好事,去哪里找!”

    杜平生嘟囔了几句,见杜睿一点儿开船的意思都没有,也只好垂头丧气的走了,他是个暴力分子,看着别人杀的热闹,自己只能坐冷板凳,如何坐得住。

    海岸上的杀戮还在继续着,而且越来越残忍,此前在海岸上的那些玛雅人被杜睿的大炮轰过,被火药炸过,如今在被同族反戈一击,虽然人数更多,但还是开始渐渐支撑不住了,而后来从树林当中冲出来的那些玛雅人则是越杀越起劲,一个个好像当真发了疯一般。

    杜睿看着,心中也不禁感叹:这个民族虽然创造了辉煌的闻名,但是却也同样因为残忍和暴力,遭到了大自然的唾弃,这或许就是玛雅人走向灭亡的原因吧!

    海岸上的杀戮终于结束了,层层叠叠的尸体堆积如山,鲜血将大海都染成了红sè,一股腥气让人阵阵yù呕。

    这场杀戮从上午一直持续到现在天sè将晚,海风袭来,更显得可怖,宝钗几女早就被杜睿勒令待在船舱之中,不许出来,但是震天的喊杀声,和惨叫声,还是让几女不禁脸sè发白,浑身战栗不已。

    杜睿闭上眼睛,让自己的心情稍稍平静了一些,眼前的一幕虽然全都停止了,但是这个遗留下来的场景却更加骇人,海滩上,残缺不全的尸体,汇聚成河的鲜血,还有那些伤者的呻吟声,将这海天一sè勾勒成了一副真正的人间地狱。

    经历过无数生死的苏麟也惊得目瞪口呆,好半晌才说了一句:“这些土人也真是够狠的了!”

    冯茗也是一阵失神,道:“这些还是人吗?分明就是一群禽兽!”

    杜睿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了,眼前的这些玛雅人死伤的至少也要将近百万,和历史上有过记载的玛雅人最为浩大的一次祭祀仪式,杀死三十六万人相比,都大大的超过了,将近百万人,将整个航道都堵死了,到如今杜睿就算是想要继续在这个地方靠岸都不行了。

    原本杜睿以为战国末期,秦将白起长平一战坑杀赵队四十万就已经够残忍了,想不到他这一生还有幸能见到这般大场面,近百万人的死伤,便是在将打仗当做家常便饭的中国,恐怕这场的场面都不多见。

    除了少数蒂卡尔人幸运的逃走之外,余下的蒂卡尔人尽皆被杀,代勒索四人的大军也好不到什么地方去,原本的二十万人,如今也不过就只剩下了四五万人,余下的都和那些蒂卡尔人的尸体搅在了一起。

    在杀戮结束之后,代勒索立刻命人将那些海滩上的尸体统统处理掉,最直接的办法自然就是扔进大海,但是此刻,他们眼中神灵的船被挡在了海滩之外,这显然是极大的不恭敬,四人商量了一阵之后,便派人将尸体运走,到另外一处海滩处理。

    近百万具残缺不全的尸体要处理,这个工程显然是极其庞大的,不过处于本能对神灵的畏惧,让玛雅人没有丝毫的抱怨,反而有些庆幸,他们认为自己已经得到了神灵的宽恕,毕竟在杀光了那些蒂卡尔人之后,地狱之火没有被加持在他们的身上。

    处理尸体的工作足足持续了一天两夜,等到第三天天明的时候,海滩上才重新归于了平静,浸透了鲜血的沙滩此时也恢复了原来的颜sè,只是大海还是一片血红,四周围到处都是被吸引过来的鲨鱼,竞相争食。

    “埃利王!我们是不是应当去迎接神灵!”佩勒最没有主见,同时对神灵也最是敬畏。

    埃利王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原本以为尸体被清理了之后,神灵就会降临,带给他们福音,却不成想,那些大船还是在远处不动,这反倒让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他们在这边琢磨着杜睿这帮神灵到底在想些什么,杜睿等人也在为是否靠岸废起了思量,毕竟虽然玛雅人内讧,自己人杀起了自己人,可是谁也不知道,一旦靠岸的话,现在岸上的那些玛雅人会不会对他们发起攻击。

    此时船上的箭矢已经不充裕了,炮弹虽然还有很多,但是火炮的质量不过关,也不能撒开欢的使,岸上毕竟还有四五万玛雅人,虽然武器原始,但也不是好对付的。

    “兄长!若是在不靠岸补给的话,船上的粮食,淡水可就全都不充裕了!”苏麟有些担心的说道。

    这几天一直忙着和玛雅人交锋,根本就没有时间补充食物和淡水,前rì靠岸之前,杜睿还让众人饱餐了一顿,现在船上的物资就更加紧张了。

    杜睿也知道情势严峻,但是一旦靠岸,再被玛雅人攻击的话,单靠他们这些人,或许能够取胜,但也肯定要付出惨重的代价,这是杜睿绝对不想的。

    正琢磨着,突然冯茗闯进了杜睿的船舱,满脸诧异,但是又带着惊喜的说道:“少爷!您~~~~~~您到外面去看看,那些土人不知怎的,突然对着我们的船跪拜了起来!”

    杜睿闻言也是一愣,道:“还有这等事!”

    杜睿说着,就当先走了出去,到外面一看,果不其然,数万玛雅人,在四个衣着明显不同的玛雅人带领下,不断的对着他们叩拜。

    杜睿稍一思量,立刻就明白了过来,昨rì一战,他们这些外来人表现出来的种种神迹,定然是被那些玛雅人误以为是神灵降世,而玛雅人一向又最是崇拜神,为了神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既然如此,他们如今有这等举动,倒也合乎常理。

    “看起来这些玛雅人是将我们都当成了神了,既然如此,传令下去,靠岸!”

    冯茗还是有些担心,忙道:“少爷!还是当心些好,以防有诈!”

    杜睿一笑,道:“即便有诈,又能如何,要是在不靠岸的话,我们就要被困死在大海上了,与其如此,倒不如搏上一搏!”

    岸上的代勒索等人见那庞大的船队朝着岸边驶了过来,顿时一阵欢呼,他们将这等情形看成了是神灵原谅了他们的冒犯,如何不喜!

    海船缓缓的靠岸,当杜睿走下桥板的时候,代勒索等人还匍匐在地上不敢起身,口中呜呜咽咽的念着什么,声音显得苍凉之中带着狂热,然后又是一阵叩拜,恭敬之情溢于言表。

    冯茗和苏麟二人对视了一眼,长出了一口气,他们知道,这一次杜睿又赌对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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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极品闲人介绍:
有天才之称杜睿重生了,他来到了大唐贞观初年,重生到了莱国公杜如晦庶子杜睿的身上,刚刚清醒过来,他就被告知杜如晦行将就木。 作为庶子,杜睿在莱国公府内是没有丝毫地位可言的,在杜如晦死后,太宗皇帝降下的,杜构,杜荷兄弟分享了莱国公大部分的财产大唐极品闲人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唐极品闲人,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唐极品闲人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