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雨夜杀人
杀，还是不杀？
残破的庙宇外，陈江徘徊着。初春的夜很冷，伴着点点雨丝像要冷进骨髓。雨水打在屋檐上，滚落下来，把陈江的衣衫沾湿了小半，可他浑然未觉。
几次跨进破庙门槛，他又退了回来。
破庙里烧着一堆篝火。火并不旺，火光在冷风中摇曳，忽明忽暗。一个头发蓬乱，满面油光的胖乞丐跷着二郎腿，半眯着眼靠在火旁。胖乞丐穿着的一身丝绸长袍已经满是污秽，外混搭着的一件已经看不出颜色的破棉袄。胖乞丐的下首，一个衣衫单薄的小姑娘曲卷着身体躺在地上。她的头枕着石砖，手臂抱在胸前，尽管是睡梦中，身体依然本能地向着火堆的方向靠近。
陈江很紧张。
他打开左手挽着的食盒，摸了摸食盒里藏着的锋利匕首，咬咬牙向胖乞丐走了过去。
这个胖乞丐，姓徐，大家都叫他胖子徐。
胖子徐是陈江精心调选的目标人物，虽然武功不高，但是为人奸猾，平素欺压良善，作恶多端。陈江跟踪了他许久，今天终于等来了机会。
破庙有半边墙是坍塌的，四处滴着水。
昏暗中，陈江看不清胖乞丐的面容。当然，他并不想看。一个快死的人有什么好看的。他只知道，在火堆的映衬下，外面的夜很黑，很黑。月黑风高，正是杀人的时候。
杀了他！
陈江咬着牙对自己说。杀了他，至少能赚到20点经验；杀了他，自己就能开始升级，发挥穿越的异能；杀了他，是替天行道，行官府所不为。
陈江的步履很沉重，走着，不觉慢了下来。
不要怕，杀了他。就当这只是一个游戏，眼前只是一个npc，如此而已。
按着食盒里的匕首，陈江努力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即将杀人的恐惧战胜了理智，陈江忽然感到胃部一阵强烈抽搐。
“哗。”
一时间，陈江整个人趴了下来，稀里哗啦一阵狂吐。
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终归不是npc。陈江想要冷血一点，可是做不到。这也难怪，穿越之前他只是一个鸡都没杀过的小宅。杀人什么的，貌似从没那样的想念。
好一会儿，胆汁都快吐完了这才渐渐平静。
抬起头来，陈江看到胖子徐已经醒了，正奇怪地打量着自己。
陈江猛然惊觉。他知道，自己跟踪胖子徐的时候虽然照过面，可是，在这样昏暗的情况下绝对认不出自己。他深呼两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接着爬起来，整了整食盒，向着胖子徐点头笑道：“不好意思，外面灌了两口冷风。小的是翠喜楼的伙计，可是爷叫的外卖？”
“是我叫的。”胖子徐目光扫过陈江，眼神十分锐利，“你是翠喜楼的伙计？看着不像。”
“我新来的。”陈江强笑道。
“哦，怎么不是刘四过来？”胖子徐漫不经心拨弄火堆，加了几根没潮湿的柴火。
“刘四是谁？不是我们店的吧。”
陈江努力让自己平静。尽管天气很冷，可是他的头上已经出现了汗渍。他小心地把匕首把食盒里的布遮住，把装着馒头和菜的几个大碗拿了出来。
“是吗？可能我记错了。”胖子徐伸过黑乎乎的手来，七手八脚接过，就地摆成一圈。
“哦，您说的是不是跛脚那个小邓。平日是他送的。”陈江笑说，“那个小邓，他卖药材的老舅回来，说是帮他相了门亲，今早就赶回家了。我是新来的，跑腿的事儿我来顶着。”
胖子徐满意地点了点头，继尔阴恻恻说道：“恩，早晚两餐，以后就你来送。用点心做，丐爷我嘛，少不了你的赏钱。”
陈江道了声谢。趁这工夫，他环视了破庙内一眼。最后，目光落在那个衣衫单薄的小姑娘身上。小姑娘面色苍白，睡梦中嘴巴咬着上唇。
“看什么看。拐来的。”胖子徐在旁边不高兴地冷哼一声，恶狠狠呵斥道：“没见过拐卖小姑娘？看你小子眉清目秀，不听话连你一起拐了。”
陈江连忙低下头。
胖子徐见陈江不做声，以为小孩子胆怯，所以没放在心上。陈江把饭菜一样一样拿出来，拿到最后，是一壶满当当的酒。胖子徐好酒。陈江在厨房随意捡了几个菜，却事先准备了好酒。
“哎哟，有酒。”
胖子徐眼睛一亮，像发现宝贝似的连扑带爬把酒壶拿在手里。
“好酒，好酒。”
胖子徐巍颤颤地举起酒壶，仰着头就把酒向嘴里倒。酒店嘴角溢出来，流在衣服上，他也顾不得了。随着大口喝酒，他全身的肥肉也跟着一动一动。连续灌了几口，胖子徐把酒壶放了下来，左手抓个肘子，右手撕个鸡腿，一边大口吃着，一边斜着眼对陈江说，“你可以滚了。别碍着丐爷我喝酒。”
“不是我不愿意走，您看，我还要替您收拾碗筷啊。”
陈江应诺着，小心退开到一边。
“说得好听。等赏钱吧！”胖子徐鄙夷地看了陈江一眼，大笑着又灌了两口酒。
可能是闻到饭菜的香气，火堆旁那个衣衫单薄的小姑娘醒了过来。
小姑娘睁着一双大眼睛，恐惧地看着胖子徐。
“嘿嘿，醒了？”胖子徐轻佻地笑道，“是不是看到丐爷我喝酒想喝了？哈哈。放心吧！明天送你到省城的万花楼，那里的妈妈可好了。每天都有酒。”
小姑娘抱着双腿曲成一团，浑身颤抖着，连忙低下头。
“这么标致的小姑娘，没有见过吧。”胖子徐淫笑着，转向陈江说，“大户人家的丫鬟可都没几个比得上她。再出落几年，没准摘个淮阳河的花魁什么的。”胖子徐边喝着酒，边抓向小姑娘，似想把她的脸蛋抬起来。小姑娘挣扎着向后退，可还是被他抓住发头，一把拖到面前。
“哗。”
两碗菜被打翻了，汤汁全撒在小姑娘的衣服上。尽管头发被抓着，痛得厉害，可是小姑娘仍然倔强地咬着唇，一言不发。
“小娘皮，不识抬举。”
胖子徐喝了两口酒，发起酒疯来，一把抓向小姑娘的衣服。小姑娘本就单薄的衣服那经得起拉扯，“嘶”地一声，半幅衣袖连着衣身被撕了下来。小姑娘白藕般的胳膊露了出来，月白色的褒衣也已经隐约可见。小姑娘挣开胖子徐，人坐在地上，手抱在胸前，蹬着腿向后退。她茫然无助地看向四周，眼睛里满是绝望和恐惧。
“你能往哪里跑？”
胖子徐借着酒劲，摇晃着站起来，几步就走到了小姑娘面前。
“呸。”小姑娘用尽全身力气，趁胖子徐弯腰的时候吐了他一脸唾沫。
“还造反了你。”胖子徐反手就是一巴掌，豪不怜香惜玉。
小姑娘的脸蛋顿时像馒头似的肿了起来。
“敢吐你丐爷我。奶奶的，丐爷我晚上就收了你。把你玩残了，你也别想去什么万花楼了，奶奶的，给丐爷我去路边最贱的窑子接客。哈哈，全是赶车的，杀猪的，一次十个大钱。”胖子徐拍着小姑娘的脸蛋，淫笑着说。
胖子徐说着，粗手伸向小姑娘，“唰”，又扯下一大片衣服来。
陈江的眼睛红了，右手再次按进食盒里。
“死吧！”
这样的人渣，完全不设防地站在面前。不杀对不起自己良心。
“叮！目标人物评估：您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叮！目标价值评估：20+20，杀死他，您可获得40点经验。”
脑海中，提示的声音响起。
陈江知道，这是自己的杀念沸腾终于把系统提示引了出来。
虽然系统对他的完全不看好令人沮丧，虽然穿越后的他只是一个身体异常单薄的少年，但是现在利刃在手，又是有心算无力的偷袭，他还真不信了，自己杀不掉那个恶棍。
不再犹豫，陈江抽出匕首，对着恶丐后腰全力就是一击。
“啊！”
伴着胖子徐愤怒的咆哮，精心准备的利刃完全没入了他的身体。
“小杂种，你敢捅我？”
胖子徐的面容因疼痛扭曲在一起，此时变得异常狰狞。
“我是替天行道。你安心死吧！”
看到小姑娘投来的惊异眼神，陈江仿佛全身充满了力量。他想把抽动匕首，可由于刺入太深，尽管匕首开了血槽，一时间还是拔不出来。
“啊！”
胖子徐吼叫着，一手按住匕首，一手挥舞着向陈江抓来。
陈江见势不对，连忙放开匕首。
可是，令陈江意想不到的，胖子徐重伤之下身手仍然非常矫健。猛然爆发的擒拿手像毒蛇一般又快又狠。陈江已然退开到三步之外，手腕依然被胖子徐扣住。
“卡，卡，卡。”
陈江只觉一股柔和的力量传来，紧接着连续三声脆响，他的右手腕，右手肘，右肩三处关节全部脱臼。紧急之下，陈江左手从地上捡起一根烧红的柴火向胖子徐用力挥去。
“奶奶的熊。”
胖子徐一手还按在伤口上，这时没有奈何，只得怒骂一声，放开陈江，挥手挡住柴火。
“啪。”
烧红的柴火是挡住了，可溅起的火星打得胖子徐一头一脸。一时间，胖子徐的头发，胡子，还有乱蓬蓬的衣服都被点着。胖子徐哗啦啦叫了起来，连忙用手去拍。
陈江抓住机会，连滚带爬赶紧跑向破庙的香案后。
“我要杀了你。”
血一直在流，胖子徐却不管不顾了。他草草拍掉火星，便向陈江扑了过来。
“给你。”
短暂的喘息后，陈江已经冷静下来。见到胖子徐扑来，他抓起一把香案上三脚香炉的一只脚，把里面的香灰尽数撒了过去。
“扑通。”
视线受到阻挡，胖子徐一个控制不住撞在香案上，顿时把破旧的香案撞成了两半。
知道胖子徐有一手诡异的擒拿术，陈江哪还敢让胖子徐近身。顾不得手臂痛疼，他三蹿两蹿，迅速跑向远角，离开危险地带。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胖子徐站起来，向着四周挥舞双臂。不过，香灰这大杀器一出，他却再难找到人了。
匕首带有血槽，插入人的身体后，简直就像放血专用工具。
时间不是很长，胖子徐却已经鲜血淋淋。配合上他狰狞的面目，一旁衣衫不整的小姑娘可也被吓得不轻。不过，她还算冷静，没有哭喊尖叫。也还不笨，知道离远一点。
终于，胖子徐疯狂了几分钟后支持不住了，渐渐委顿下来，一动不动了。
破庙里一片狼藉。打斗中剩菜汤汁进了火堆，此时弥散出阵阵焦臭。陈江和小姑娘从角落小心地爬出来，互相对望了一眼，两人眼中都透着欣喜。
“他死了吗？”小姑娘吃力地站起来。
“别急。”陈江示意小姑娘退后，随即捡了块石砖，对着胖子徐远远砸了过去。
石砖很沉。
波的一声，直撞在胖子徐胸口。声音很脆，像是肋骨断裂发出来的。
“恩。”
胖子徐闷哼一声，身体抽搐了两下于再也不动了。
同时，陈江脑海又响起了提示音：“叮，战胜目标人物，获得经验40点。”
“叮，越两级战胜目标人物，获得经验80点。”
“叮，战斗综合评分c+，获得经验7点。”
第二章 先天秘录
确认胖子徐死得不能再死了，多日的功课终于没有白费，陈江用力握了握拳头。没由来的，他感到一阵轻松。杀人之前害怕到不行，当真杀了之后，反倒不怕了。眼下不是研究系统的时候，胳膊还是脱臼状态，一动就痛得直咧嘴。不过，收缴战利品的时机却不能错过。就算胖子徐没有好东西，但看他大吃大喝的派头，几两碎银子总不会少。
“咦，这是？”
从胖子徐身上找到的两本书很引人注目。
两本书，黑色封皮的是一本轻功秘籍，提纵术。提纵术只是普通的轻功功法，但考虑到江湖上流传的轻功功法并不多，所以非常有价值。
另一本书则有点儿奇怪。
淡蓝色的封皮下面，每一页都是类似于橡胶的奇怪材质。翻开来，是天书般的图画和符号，一个字都没有。看着看着，陈江惊讶起来，“这……这是先天秘录？”
没错。
陈江穿越没有多久，但记忆里的认知告诉他，绝对没错。特征太明显了，想认错都难。
这绝对是传说中的先天秘录。
据说，先天高手只要向里面输入真气，立马就能掌握其中的先天战技。
没有掌握先天战技的先天高手，不能称之为先天高手。可就算先天级的大师人物，没有三五年浸润，哪谈得上掌握一门先天战技。厉害点的先天战技，十几年，几十年练下来都是正常的。由此可见，先天秘录的记载不管是什么，其价值都让人疯狂。
当然，陈江穿越前仅是一个普通的少年，先天秘录是不是真的那么神奇试过才能知道。
“恩公少爷，这的确是先天秘录。”
听见陈江这么说，小姑娘尽管还衣衫不整，可仍落落大方走到陈江面前。盈盈拜倒后，她明亮的大眼睛直视陈江。
“恩，你认识？”陈江说着，好奇地向女孩打量着。
“恩公少爷，这本先天秘录是我家祖传下来的，我自然认得。里面记载的是先天战技——先天擒拿。您看这里……恩，这里就是我们的家族印记。”
“哦。胖子徐抢你的？”听到小姑娘的话，陈江双目中精光一闪。
“恩。”
像是要证明自己的话似的，小姑娘走到陈江面前，拿起他脱臼的胳膊，没等他反就过来，一推一揉，陈江三个脱臼的关节全部复位。陈江不由得惊讶，看小姑娘柔柔弱弱的样子，没想到手下的动作如此之干净利落。看来，她于这门战技已经烂熟于胸了。
“想不到，你还有点本事。”陈江揉了揉胳膊，除了有些酸胀外已经完全不痛了，他不由大奇：“呃……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被胖子徐擒住？”
“回恩公少爷，小女子戚冉冉，随家人逃难来的临水城。逃亡途中，与家人失散，还受了重伤，经脉尽毁。临水城外，这坏人见我单身，就起了歹意。我受重伤，比普通人还要不如。如果不是恩公少爷，后果不堪设想。”小姑娘戚冉冉说着说着，已经泣不成声，“我身受重伤，武道一途是没有指望了。恩公少爷大恩无以为报，这本先天擒拿，虽然品阶不高，但请恩公少爷您一定收下。
小姑娘越哭越是伤心，陈江于心不忍，脱下外衣给小姑娘披上。
“你有什么打算？”
“没有想好。”戚冉冉摇头，“离家时，我带了一点金银。我想……小部分便足够我生活。其余还望恩公少爷为我寻个住处，慢慢寻访家人。”
小姑姑的话说得很小心。
她可也猜不准陈江是什么人。那么凶的乞丐，他说杀就杀了。说是急功好义的少侠不为过。可是在先天秘录和各式金银面前，不是谁都能经得起诱惑的。
确实，陈江早就动心了。
不管秘籍还是金银，都来得正是时候。小姑娘如此的知情识趣，他不由心情大好。
果然，接着搜胖子徐，很快就在一小包碎银之外，又搜出一小荷包。小荷包雅致精巧，想是女孩所有。打开来，里面是些金银细软，以及一叠面额500两的银票。
看着银票上的数字，陈江的手有点儿颤抖。
夺银杀人？
如果杀人需要理由，那么杀人灭口就是最好的理由。可是，真的要杀刚被自己拯救的这么一个可爱的小姑娘吗？陈江苦笑着摇了摇头。他不想，更是不愿。
在小姑娘惊异的目光中，他随手抽了一张银票，其余抛还给了女孩。
“别怕，我不是坏人。”
戚冉冉一怔。
“我叫陈江。”陈江笑道，“都是天涯沦落人，你别叫我什么恩公。”
“是，陈江哥哥。”戚冉冉眼眶红红的，她用力点点头。
“别丧气。勇敢点。”陈江劝慰道，“总会找到家人的。你现在应该做的就是保证自己的安全。保证你自己的安全，就是对你失散家人的最大帮助。
戚冉冉默不作声。
陈江的话可能触及了她的伤心事，本已没再哭的她又抽泣起来。
外面还下着雨，破庙是躲避风雨最好的所在。陈江不急着走，于是一点点地，把周遭打散的柴火拾起，聚在一堆，渐渐地，篝火重新燃起。
过了半晌，戚冉冉才止住哭泣。
“陈江哥哥，我会听你的话，勇敢活下去。”
“人只要没死，任何事都可能有转机。”
火光的映射下，陈江注意到，戚冉冉强忍着不哭，泪珠却依然一颗颗顺着脸庞滑下来。
并排着在火边坐下，陈江看着摇曳火光说道，“给你说说我的故事吧！”
戚冉冉有些奇怪，含着泪点了点头。
“我父亲是临水城的匠师，很有名气，拥有全城最大的铸造坊。我就读在于竺大师的武院，已经是二阶武徒。我们一家四口人，父亲，母亲，妹妹，还有我，日子过得很好，很幸福。”
戚冉冉睁着她的大眼睛，投过来询问的目光。
“年前时候，有个官家小姐对父亲的锻造术十分感兴趣，屈尊请求父亲指点。我没见过她，但想来当时她十分讨父亲喜欢。她当时似乎和家里有矛盾，戏言要嫁给我。八字都还没有一撇的事，结果被那官小姐的仰慕者听去，麻烦接踵而来。先是父亲被羁留，污蔑他供给官坊的刀具有质量问题，然后查封了我家的锐金坊，所有存货，原料被贱卖，工人被遣散，再接着编织罪名，用嫁祸的血刀指控我和我父亲通贼。我们据理力争，可是根本没有人听。我试过反抗，更没有用。抓捕我区区一个武徒，十余武师带队，来了几百号人。结果我仅轻伤了两个小兵，就在武院几百师生面前，像死狗一样被拖了出去。”
“栽赃陷害？太过分了。”
戚冉冉愤然道，“权势者为所欲为，大秦国还有没有天理？”
“没有多久，父亲死在牢中。母亲气不过，上京告了御状。要告御状，必须先滚钉板。母亲受刑不过，随父亲去了。可是，母亲生命换来的抗诉只换来大理寺轻飘飘的四个字——查无此事。”
“天理昭昭。陈江哥哥，你放心，伯母一定不会白死的。”戚冉冉眼睛红了。
“论案子本身，是已经昭雪了。你一定想不到，是谁翻的案？”
“是谁？”戚冉冉奇道。御旨大理寺彻查都办不到的案子，谁有这么大能量？
“就是前面说得的，那个官小姐的仰慕者——东南行省总督的二公子李维。”
陈江缓慢的语速，平静的语调，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
“就在我们所有人认为，是他构陷我们的时候，他却替我们翻案了。这个案子翻下来，处斩的官员达七人，罢黜的数以百计。据传，他仅交代他府上二管家李均查我们家的底细，可是李均却会错了意，正巧有贼人大案，便把我们扯进官非。从安排贼人的口供，栽赃陷害的证据，都是李均做下。而李均已被他亲手杖毙。”
“这……莫非真不是那个二公子授意的？”
“这个就不知道了。不过总有一天，我会搞清楚的。”陈江用低沉的嗓音道，“案子是真相大白了，父母也有特旨厚葬，但是事情还没有结束。前次拒捕的时候，我轻伤了两个小兵。大约是伤了手臂吧，可以两个月后，其中一个死掉了。结果，对我的处罚是，误杀罪名成立，枚责八十，废去武功，刺配三千里，罚没家产以供赔偿。我和妹妹那里还有什么家产，于是还在照料我棍伤的妹妹被官府抓走，充为官婢。在教坊的第二天，她就自杀了。那一天，正好是她的十四岁生日。”
虽然是穿越之前的事情，但是陈江穿越之后，痛苦的记忆仍然十分清晰。
戚冉冉听着，霍地一声站了起来。
对于救她的陈江，她有天然的亲近感。听到陈江的不平事，她不禁义愤填膺。
“妹妹死后，家族里出钱帮我免去刑责。还在僻远的小城帮我谋了个差事。吃不饱也饿不死的那种。剩下的，也就任由我自生自灭了。唉。本来从父亲的案子开始，家族里闲言碎语就多。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唉，只是可惜了妹妹。”
“我说，肯定是那什么二公子暗地使坏，小人。”
“不管怎么样，生活总是要继续。”陈江平静地说，“我不甘心走安排好的路，在偏僻小城当一个书吏，苟且余生。我要重新习武。我知道可能会很难，但我不会放弃。妹妹死了，我还活着。我既然还活着，就一定不能放弃。”
“哥哥好气魄。”戚冉冉用力点头，“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哥哥就算一点武功没有，也是我心目中的大侠。”
“对了，胖子徐刚才用的就是你家传的大擒拿手？”
“是啊。”戚冉冉乖巧地回答，“秘录有后天阶段的开启技巧。我受逼不过，告诉他了。只是用后天武者使用秘录，必须先炼秘录最后的基础篇。恶丐按先天的法子从头练起，关键时候就有可能内力不继。就算侥幸逃过了，日后也会走火入魔。”
说着，戚冉冉狡黠地眨了眨眼睛。
“哦，原来如此。”陈江笑道，“天亮了我就走。你要跟着来吗？”
戚冉冉心思回转。
“你这样子也没地方可去。找个地方给你住下，有什么打算再说。”
“我听哥哥的。”略一犹豫，戚冉冉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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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升级了
戚冉冉倚在火边，没多久便陷入梦乡。
睡梦中她的表情很放松，与胖子徐相处如梦魇一般的日子总算过去了。如今，胖子徐的尸体虽然还在旁边，可她不仅坦然入睡，还睡得分外香甜。
看戚冉冉睡着了，陈江走到窗边。
雨还没有停，淅淅沥沥的。夜空中漆黑一片。感受着习习凉风吹过，陈江不觉陷入沉思。来到这个该死的世界好些天了，怎么穿越的，他也说不清楚。他只记得自己正在进行《仙侠世界iv》的内测，结果干掉70级妖龙的时候得到一枚叫止杀戒的戒指。得到的瞬间，他两眼一黑就失去意识。醒来的时候，成了这个世界里一个重伤濒死的同名少年。
穿越到这个世界，陈江拥有着两世为人的记忆。
在这个世界，他的经历就和对戚冉冉讲述的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原来的陈江受到八十杖责后，受刑不过，昏迷过去。醒来，两世的记忆已经融合在了一起。二十几年的文明世界小宅，如梦幻泡影，成了个十六岁的小屁孩。
怎么穿越的，陈江想不明白。
有人曾说：树叶上的虫子，永远体会不到大海的辽阔。陈江感觉自己就是那只虫子，无论怎么爬啊爬，都还是那一张树叶。想在错乱的时空中觅得一线端倪，目前而言只是徒增烦恼。不管是庄公梦蝶，又或蝶梦庄公，穿越的事实已经摆在了眼前。
这个世界，以武为尊。
据陈江的了解，很大可能还有诸多的神仙和妖怪。
临水城里的几个练气老祖，据说就是可以长生不老的修仙者。这个世界，似乎许多的地方与《仙侠世界》差不多。陈江在游戏里学来的一点东西，貌似还有丁点儿用场。当然，更多的地方却又不尽相同，像现实中的国家和城市，就是游戏中不曾有过的。
在这个世界，修仙是每个人的心愿。
可是，没有灵根是不能直接修仙的。陈江穿越后的身体，也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想要修仙，除却灵丹异物，唯有以武入道。
甲子功力而入先天，先天九转而又练气。
普通武者一步一个脚印练下来，百八十年才有希望问鼎先天大圆满。可以说，以武入道这条路极坎坷，路边的诱惑又极多。不知多少天才武者自信满满启程却都折戟沉沙。想在这条路上走下去，天赋，勤奋，机缘，一样都不能少。
在《仙侠世界》里面，除了要把属性追求到极致的武修玩家，普通用户都是做灵根任务然后直接从21级开始的。陈江参加的是内测，等级更是跳跃着走，怎么高怎么来。武者阶段应该怎么渡过，陈江是想都没有想过。
还好，让陈江还不至于绝望的是，游戏中的止杀戒陪他一起穿越了，还把游戏系统融合成了异能。当陈江戴上止杀戒，就可以和游戏里一样，数据化整个世界。只要陈江愿意，脑海中就能浮现出系统界面，部分开启的功能可以查看和操作。
陈江原来的武功被废掉，他的当前等级是0级，潜力等级也是0级，升级经验0/20。
普通人碰到这种情况，武道一途可说彻底完了。没有灵丹妙药，又或易筋洗髓，绝没有指望重练武功。可是现在，陈江只要得到20点经验，就可恢复到内力一层。
当然，经验也不是那么好挣的。什么系统任务，什么辛苦练功，都只有极少经验。
想要经验，唯有杀人。
而且，貌似除了杀人，杀什么都不管用。陈江试过临水城里那只极牛逼的超级烈焰虎，系统评估愣是只肯给1枚经验，还不如大街上那些大姑娘小媳妇呢。陈江无意中在她们胸部瞄过的时候，可也得知弱女子好歹有10点经验。
但是，杀人升级可不是容易的事。
要知道，这个世界也是有法纪的，胡乱杀人铁定是关小黑屋的下场，而且滥杀无辜也非陈江所愿。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宅，连只鸡都没杀过的善良小宅。还好差强人意的第一战杀掉的是一个恶乞丐，他不需要有心理负担。
外面的夜很黑。雨一直在下，淅淅沥沥的。陈江困了，不知不觉睡去。没睡多久醒来，外面的天已经露出了鱼肚白。
陈江看了眼身旁的戚冉冉。戚冉冉半靠着他，沉沉睡着。她的脸色有点苍白，但睡梦中嘴角带着微笑，长长的睫毛不时眨动一下。
陈江小心地起身，走向庙门。
雨还在下，白蒙蒙的雨丝覆盖了整个视野。澄河两岸的桃花已经开了，烟雨中印出一片水润的红色，仿佛刚滴到宣纸上的水彩，慢慢地，轻轻地，抖动着浸润开来。
如果不算胖子徐的尸体，这还真是听雨赏花的好时节。
轻纱般的雨丝随风而动，吹过碧绿的垂柳，荡起摇曳的柳枝，星星点点拂进门来。感到脸上点点冰凉，陈江深吸了一口气。
雨中的空气分外清新。
看着雨后泥中新拔节的竹笋，陈江的心情十分愉悦。不知不觉，随着陈江心念波动，数据化过的人物属性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当前等级：0级，潜力等级，0级，当前经验0/20，可分配经验127点。
“叮，潜力等级0级，升级需要经验20点。是否升级？”
“是。”多日等待就是为了现在，陈江进行了选择。
陈江在脑海中选择的瞬间，他手间的止杀戒爆发出一阵七彩光芒。由一个光点向外发散，越来越亮，越来越绚丽，忽地一声，光芒没入陈江的身体里不见了。紧接着，又是“叮”的一声，系统提示出现在脑海中：“目标人物潜力升级成功，潜力等级1级。下一潜力等级2级，需要经验40点。”
提示完毕的瞬间，陈江只感全身充满了力量。
“当身体各部分机能达到巅峰，力量外溢的时候，辅以适当的功法，内力自然而然就产生了。”记忆中的陈江可是把家传的《内功初解》背了不知几百次。眼下，重新修炼内力的关键时候到了，自然不需要再作犹豫。
按陈家心法的讲述，陈江把内力的突破点放在手臂的少冲穴。
少冲穴不是先天脉络，但却是最适宜初学者凝练内力的穴道之一。于陈家子弟而言，还能为陈家的进阶心法《猛虎战》打好基础。猛虎心法配之以猛虎拳，内外兼修，效率极高。多少年来，已经是陈家培养子弟的固定套路。要知道，陈家可以为先天强者打造兵器，眼界还是不低的。
随着陈江的运功，很快，他感到少冲穴一麻。
似乎穴道出现了一个看不见的小孔，淡淡的气息若有若无向外涌动。陈江还来不及反应，忽然由少冲穴始，再从手臂到肩头，又麻又胀的感觉传遍全身。几息之间，异样又消失了，转而全身上下荡起一股暖流，接着是小腹发热，就像泡在暖泉里似的说不出的惬意。
蕴丹田，百力生。
莫非损毁的丹田已经恢复了？陈江心想着，心下阵阵激动。
与记忆里的认知反复校验，陈江知道，应该没有错了。而且最令陈江满意的，是他由丹田里抽取一丝内力按功法动转，几个周天下来极其地流畅自然，毫无书上所说初学者的干涸生涩。
破而后立。
陈江原本武功废掉重新练起，同样的武徒一阶，无疑比起同济来要强上许多。
“叮，人物升级成功。当前等级：1级。当前属性：神识+1。”
神识+1，神识强度相当于2级人物。这绝对是非常吸引人的一项属性增幅。不过，陈江猜测这很有可能是暂时性的。因为他之前是二阶武徒，神识肯定会比较强。
“叮，人物升级成功。学会陈家心法，当前等级1级，熟练度0%，潜力等级2级。”
“叮，人物升级成功。学会猛虎拳法，当前等级1级，熟练度0%，潜力等级2级。”
接连两声系统提示。
陈江知道，系统是把他原来掌握的武功和心法找了回来。
陈家心法从刚才运功的时候就熟极而流，眼前等级1级，陈江自觉都低了。多练上几次，提升到2级应该是自然而然的事。猛虎拳法也是如此，当初的陈江可着实下过苦功。
潜力升至1级后，还剩107个经验点。
2级需要经验的是40点。陈江考虑了一下，决定先把潜力升上去。
“叮，目标人物潜力升级成功，潜力等级2级。下一潜力等级3级，需要经验80点。”
“叮，当前等级：1级，潜力等级：2级，当前进度0%，可分配经验67点”
正常来说，1级到2级，肯定要积淀一段时间。
要知道，武徒一阶和武徒二阶可是有着本质差别的。武徒一阶仅仅是入门，武徒二阶却已经是武者了。不敢说有多强，至少混口饭吃没问题。
陈江把潜力提升到2级，可以说已经把一只脚重新迈入了武者的大门。
第四章 分配经验
系统目前可以打开几个版块，分别是人物，技能，物品，任务，还有商城。
任务版块可以进入，但目前一个任务也没有。
商城版块，可以买到各种系统道具和游戏道具。这个版块存在的本意，是给rmb玩家发挥的空间。眼下rmb是不可能有了，但设计师还给陈江保留了一点希望。在这个版块，陈江可以用珍贵的经验，兑换版块的货币——精元，兑换比例是1比1。理论上讲，只要精元足够，可以买到任何东西。
技能和物品两个版块，顾名思义，就是可以对技能和物品查看和管理。
物品版块什么也没有，技能版块则已经触发。
陈江粗略研究过系统，剩于的67点经验，他决定用来兑换技能的熟练度。毕竟加强战力是当下最需要的。
当前技能有两个，陈家心法和猛虎拳。
另外还有两个技可以学，是刚从胖子徐那儿抢来的先天擒拿和提纵术。
哪怕是最初级的战技，按部就班学习总也需要一定时间。可是现在，陈江最缺的也是时间。于是，陈江略一犹豫，就进到游戏商城，花费10点经验，兑换10枚精元，买了两个空白技能槽。很快，两个0级的技能，擒拿术和提纵术出现在陈江的技能列表里。
精元在商城里是货币，在游戏中的用途则让1级人物内力全满。
1级人物，用rmb来补内力。游戏中如果有人这么干肯定是脑袋被驴踢了。但是，眼前这玩意却是陈江最拿得出手的东西。瞬间的内力全满啊。要知道，陈江在这个世界，就没听过有什么办法能补充内力，更别说夸张的内力全满了。
安全起见，陈江想了想，买下2枚。
退出游戏商城，他的手边已经多出两块沉甸甸的气团。可是，让陈江想不到的，仅仅是过了几秒，两个气团越来越轻，越来越轻，终于忽的一下挥发不见了。
“居然不能保存?”
眼看着2点经验飞走了，陈江只有苦笑。
剩下55点经验。四个技能全升是不可能了。陈家心法和猛虎拳有升级潜力，不急着升。擒拿术和提纵术还是0级，至少1级才能用，所以陈江决定先给它们升级。
每个技能的难度系数是不同的。
●●●●●等级●●提纵术●●擒拿术●●●●
●●●●●一●●●●●03●●●●●05●●●●●
●●●●●二●●●●●04●●●●●08●●●●●
●●●●●三●●●●●05●●●●●12●●●●●
●●●●●四●●●●●06●●●●●16●●●●●
●●●●●五●●●●●07●●●●●20●●●●●
●●●●●六●●●●●08●●●●●24●●●●●
●●●●●七●●●●●09●●●●●30●●●●●
●●●●●八●●●●●10●●●●●36●●●●●
●●●●●九●●●●●12●●●●●42●●●●●
●●●●●十●●●●●15●●●●●50●●●●●
提纵术，从0级开始，到1，2，3级，分别需要3，4，5点经验。提纵术性价比很高。眼下又犯事了，万一需要跑路，轻功高点肯定没错。
擒拿术，从0级开始，到1，2，3级，分别需要5，8，12点经验。对这个一碰就卸下自己三个关节的战技，陈江还是颇为期待的。要知道，擒拿术的后续有先天擒拿，想想也知道潜力非常。而且，如果后天阶段掌握了先天战技，那简直是杀敌至胜一大利器。
陈江计算了一下，把两者都提升到了三级。
提升完后，还剩18点经验。18点经验还能够把擒拿术提升到4级。不过陈江想了想，还是继续升提纵术，提纵术4，5级，分别需要6，7点经验。
升完之后，还留下5点经验机动。
退出系统，陈江迫不及待练习刚升到潜力5级的提纵术。提纵术说起来很简单，就是一系列运用内力的技巧，把内力恰到好处地运用在辗转腾挪之间。
外面的天空已经渐渐放晴。
陈江按照提纵术秘籍的提示，在空地上画出十来个不规则的圆圈。每个圆圈巴掌大小。
陈江摆好架式，准备开始练功。
“秘籍上说，应该摆荷叶来着。这里没荷叶，凑和一下吧！”
默想了一遍发力技巧，陈江开始在圆圈间折返跑。
按秘籍的要求，5息踩完所有圆圈，提纵术就算达到1级，入门了；在圆圈处打上木桩，跑呀跑不掉下来，就能算2级；如果再摆上了荷叶，跑完之后荷叶不破，则达到3级；到第4级上，就可以去水面跟荷叶较劲去了。
升级有着系统提示呢，陈江没用和荷叶较劲，他要做的，就是傻傻地跑。陈江试了一下，每跑一轮，提纵术的熟练度增加1%。
“感觉还不错”
陈江沉下气来，一遍遍开始苦练。越来越快，越来越灵巧，越来越熟练，每一轮所有的时候不断被压缩。没一会工夫，连着几十轮跑了下来。而陈江已经大汗淋漓。
终于，每轮所用时间压缩到3息后，再没办法减少一分了。
“估计，这是练功的小瓶颈了”
陈江知道，如果正常训练的话，每轮时间从3息开始，以后每压缩1息，都要付出大量的汗水。而且在主功法没有突破的情况下，基本没有取巧的可能。
抽空看了眼技能，眼下已经是2级的12%了。
提纵术的运用，陈江已经有些心得了。当下，他干脆不再折返跑，而是把衣服一脱，围着破庙开始跑圈。与折返跑刚开始一样，随着跑圈开始，陈江对于跑动中运用内力越来越自如，速度自然也越来越快。当然，提纵术的熟练度增加也是越来越快。渐渐的，熟练度到了2级的99%。
这样的内力运用，对于内力压榨相当厉害。
“区区一阶武徒，内力肯定不够用嘛。”
就在陈江内力枯竭，咬着牙一圈一圈坚持的时候，终于，提纵术的熟练度从99%跳到了100%。提纵术等级提升到3级的瞬间，熟练度又复回归为0%。
“成功了。”
陈江又试了一回折返跑，果然，在提纵术3级的作用下，1息轻松完成折返。
勉强达到3息和轻松跑入1息，绝对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而且，灵巧程度也与3级之前不能同日而语。3级以后，熟练度的增长愈发困难。陈江勉力提起精神，下场来回检验3级提纵术的效果，可是3级后的熟练度硬是连1%都不给。由知可想，提纵术虽然已经潜力5级了，可真要练到5级，还非得下一番苦功不可。
“真想不到，同样是用内力加速，有功法和没功法竟然差这么多。”陈江坐到庙门处，大口喘着气，“怪不得外面一门秘籍要抢破头。”
由于内力枯竭，陈江坐下来，默默运功恢复。
提纵术一时半会也难提高了，等到了缓过劲来，陈江拿出先天秘录开始研究。先天秘录是没有字的。翻开来，全是看不懂的图画和符号。按戚冉冉的提示，陈江把先天秘录翻到倒数第三页。翻看半天，倒数第三页和前后没有一丁点儿不同。
陈江想了想，按住倒数第三页的一角，向里输入内力。
“滋。”
就像一滴水掉进了油锅，陈江那一丝内力迅速化为乌有。与此同时，陈江一阵晕眩。他下意识抓紧秘录，额头青筋暴起。好在书页材质特殊，用力拉扯下依然完好。
晕眩过后，记忆里多出一大段擒拿格动的信息。
信息包括了近身擒拿的八个招式，像拧腕断臂，抓腕压臂等等。从内容介绍到动作影响都深深刻在陈江的脑海中。最令陈江惊叹的，这每一个动作他仿佛都练过千百次一样，已经熟极而流。甚至下意识的，就能打出完美的招数来。显然这还是最初级的内容，跟内功有关的都没有涉及。
“先天秘录原来这么给力。”陈江赞叹道。
再一看擒拿术，赫然已经达到3级。与提纵术的辛辛苦苦，汗流浃背相比，这3级熟练度的得来简直就是白捡的。效率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于是乎，陈江不得不再一次赞叹先天秘录的强悍。
“如果多几本先天秘录，笨蛋岂不是也能成高手。”
话是这么说，但陈江知道论先天秘录之稀少普通世家也难存一本，况且先天秘录的使用次数总归是限的，那些拥有的强大家族恐怕也只是在出了多少年一遇的天才子弟才舍得拿出来一用。
“看来不错，杀伤力十足。”
擒拿术达到3级以后，陈江随手挥击两下，自我感觉良好。
擒拿术升到4级需要16点经验，5级需要20点，再往后就更多了。但是有先天秘录在手，潜力一升，等级立马上去。对于实力提升，那可是立竿见影。
陈江想好了，再有经验一定把擒拿术升上去。
陈江试练着刚掌握的擒拿术，没过多久，庙里传来戚冉冉甜甜的声音：“陈江哥哥。早。”
“恩，精神点了，睡得还不错。”陈江向戚冉冉笑道，“收拾一下。进城吃早饭了。”
“哥，哥哥。”
戚冉冉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你以前练过擒拿术吗？”
“还算有点基础。”陈江笑说。要真说只一会工夫，擒拿就到3级，想来戚冉冉也不信。擒拿术练得这么快可不单是先天秘录的功劳。当然，戚冉冉把先天秘录的事儿据实相告，陈江还是十分感激的。
“哥哥你练得真好。秘录放你那，比我合适太多了。”戚冉冉赞叹道。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收拾，忽然陈江想起什么，“你等我一下。”
“怎么了？”戚冉冉奇道。
“做点儿事。”陈江走回破庙，径直把胖子徐的首级割了下来。
“啊！”戚冉冉一声尖叫，蹲在路边干呕。
胖子徐死了一个晚上，血已经凝固了，此时看上去狰狞可怖。
“没事。他活着我们还不怕，死了就更不怕了。”
陈江安慰着道。说实话，陈江的胃也在一直闹腾，还好晚天没吃什么东西。杀人和割人首级还真不是那么一回事。不过，小姑娘戚冉冉尖叫过了，陈江总不好跟着叫吧，所以再难他也只能硬撑着。
“我知道了。如果是无头尸首，就不怕被人发现。没有苦主的无头公案，衙门里不知压了多少。既无作案动机，又没明显线索，捕快们咬住不放除非脑袋被驴踢了。恩，就算他们当真想查，从发现尸体，到层层立案，我们都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戚冉冉躲避着，不敢看血淋淋的尸体。很快工夫，她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走出庙门。
“有点道理。”
陈江撕下胖子徐的衣服，把他的首级包好，放进装食物来的食篮。
“不过，我决定把这玩意丢在城门口。这种人渣死了，这么高兴的事，该让大家都知道。”
“啊？”戚冉冉无不担心地说，“可能徐胖子还有同伙呢。”
“管他那么多。放下就走，多大的事。”陈江主意已定，“这么辛苦杀掉他，不就是让大家高兴一下。如果大家只是以为他跑路了，说不定还要担心他哪天回来。”
破庙离临水城不运，只是几里的路。
胖子徐丢在破庙外的大黄马目标显著，陈江也不打算要，于是，他用马背上的水袋喂大黄马喝饱，然后放开它的缰绳，任由其沿官道向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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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武者训练营
在离城门还有很远的地方，瞅着一个没人的地，陈江把血淋淋的首级丢在地上。
虽然离城门还远，但是城门外人来人往，相信不用多久就会有人看到。
抛完首级，陈江带着戚冉冉，大摇大摆走向了岭东城。岭东城是大城，城门口人流如织，眼下也不是什么特殊时期，城门没有人查验，两人就这样顺利进了城。
陈江和戚冉冉身上，都还有不少血迹。小心起见，陈江也没到处乱走，而是在相对偏僻的街巷找了家早点铺子，坐下来和戚冉冉慢慢用早点。
和想像中没有多大偏差，没过多久，人潮开始向城门移动。
“听说胖子徐被人杀了，头也砍了下来，挂外城外的旗杆上。那旗杆挑起来有八丈高，不知是哪位大侠为民除害了。”
路人甲们开始发挥想像力，把事情添油加醋起来。
“该。那个坏东西，早就该死了。前几天，还听说他欺负了王家的寡妇。我猜，是不是王家找人把他收拾了。王家老三可是北营的军头，能咽得下这口气？”
好事者积极琢磨都凶手来。
“听说，是江湖仇杀。丐帮最近做的事，有点越界了。有江湖大佬要教训他们。”
消息灵通言之凿凿。
“都别说了。血淋淋的头还在城门口，想看的快去啊。”
消息一经传出，顿时全城轰动。区区一枚首级，把整个临水城搅乱了。
徐胖子虽然恶名昭昭，但也算不得什么人物。只是平日里像疯狗一样，大家都不敢惹。眼下他被人杀了，头还丢在城门口，自是大快人心。
没多久工夫，看热闹的人们已经把南城门挤得水泄不通。
看到人渐渐多起来，陈江两人向里城走。衙门的效率比想像中还要低些。两人一路走来，连一个捕快的影子都没看到。两人身上或多或少带的血迹，更是没有人来盘问。
“哥哥，想不到胖子徐这么招人恨？”戚冉冉诧异地吐着小舌。
“听说他还是临水城丐帮的一个长老。长老如此，下面的人更不用说了。这也是给他们一个教训。再不收敛，下次回临水把他们老巢掀了。”陈江打了个哈欠，“吃饱了。我们找个地方洗漱，再睡个回笼觉。晚上我约了去云山的车，你考虑一下，要不要一起走？”
“云山，云山武院？”戚冉冉精神一振。
“是啊，就是那个云山。可曾听说过?”陈江点头。
“当然。我们大秦最强的两家武院之一，当然听说过。”戚冉冉好奇问道，“我们真的要去云山么？”
“对，就是去那里。”陈江正色说。
“云山武院可不简单。随便一个学生出来，不是镇甲一方的大豪，就是掌握兵权的将军。每年新晋的先天大师，那儿至少要占到一半。”戚冉冉无不担忧地说：“我们真的能去吗？”
“别人能去，我们自然也能去。”
陈江道，“你受重伤导致经脉受损，更应该去了。武功被废掉并不是那么可怕的。我不是跟你说过嘛，我也曾被废掉武功重头来过。云山武修众多，总能找到办法。”
“我跟哥哥去。”戚冉冉想了想道。
“那好。”陈江点头道，“从现在开始，有人问起你就说是我的远房妹妹。你也知道我的武功不高，什么能保护你的话，我就不讲了。两人一起走，搭个伴。”
陈江和戚冉冉说着话，带着她来到临水城最大的客栈，报名字，点了最好的套房。
“天字甲套，上房一间。”
掌柜的满脸笑容，招呼着陈江，亲自引他们上楼。
“遇贼了。损失了点财物，还好人没有损伤。”陈江与掌柜闲聊着。
“人没事就好。人没事就好。破财消灾。”掌柜的连连点头。
“掌柜的，麻烦你帮我们兄妹买几件置换的衣物。远行的干粮物什也准备一些，多少银子就和房钱一起算。”
“您放心吧。这些小事，一定帮您办好了。”掌柜的见有油水可捞，笑逐颜开，忙不迭已连连点头。要知道，天字号上房一个晚上就是80两银子。普通人不吃不喝，一年也就这数。这么大一个金主，没细交代就让他去买东西。买多少银子还不由他说了算。
掌柜的退出房去，戚冉冉立即欢呼雀跃起来。
“出来这么久，总算住到一家像样的客栈了。”
套房有各式房间十余间，戚冉冉在各房间来回溜达，像黄莺鸟似的叽叽喳喳。特别是看到可供几十人共浴的青石浴池，她更是兴奋得不得了。
“哗，这里比我家都好。”
戚冉冉紧张的神情终也放松下来，她向陈江笑说：“哥哥，你就不怕丐帮找来？”
“怕呀。就是怕，所以才住这里。”
陈江解释道，“谁能想到，住城里最贵客房的两个人会去杀那么一个破乞丐？”
陈江对自个儿很有自信。
“再说了，不管哪个城市，80两银子一间的客房，通常都不会有人来查的。”
想想也是。
丐帮上下还不知道谁杀了胖子徐，但按情理说，除非凶徒根本不把丐帮放在眼里，或者已经离开了，否则，自然是找个偏僻的地方藏着。陈江往这个城市里最好的客栈最好的客房这么光明正大的一住，不是人家不敢在这里查，而是没点儿想像力哪有可能想得到。
“那我逃亡的时候专门住荒郊野外，那不是很笨？”
戚冉冉疑惑道。
“不是很笨，是笨死了。”
陈江拍拍客厅里的手铃，很快，十余伙计按他的吩咐呈上一大桌美食。
“李乘风大师听到你的话，肯定要吐血。”戚冉冉扑哧笑道。
“李乘风是谁？”
“我们逃亡时的领队，先天九转的大师。”戚冉冉叹道，“不知何时能再见……”
“先天九转，呃……好像很强……”
陈江暗暗心惊。
“能不强吗？李乘风大师可是闻名诸国的镇国高手。”戚冉冉没好气地说，“为了掩护大部队突围，他一个人就挡住了七个练气修士，而且还丝毫不落下风。”
“修士？”
“是啊。到了李乘风大师那个层次，普通修士已经奈何不了他了。”戚冉冉再叹，“只可惜，大师卡在最后一步几十年，终未能够以武入道。”
戚冉冉说着，学陈江的样儿拍击手铃。
很快，有侍女碎步上前，等候她的吩咐。戚冉冉此时最大的心愿就是沐浴。天字套房想来也不是经常有人住的。但是，随着十余侍女的忙碌，一切井然有序起来。
天字套房内里的侍卫房很多。
戚冉冉自去沐浴，陈江吃喝之后，随意找了一间开始温习心法。
记忆里，陈氏心法2层的种种都十分详细。陈江循规蹈矩运转，渐渐熟悉起来。没有多久，他开始感到一丝燥热。根据原先修炼的心得一点点微调，呼吸越来越悠长，吐纳也越来越平滑。终于，燥热过来又是一阵清凉。
此时，陈氏心法的熟练度是8%，当前等级完成度跟着成长，达到了8%。
“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陈江积极调动，内劲运转猛然加速。
随着内劲的加速，陈江清楚感觉到气穴中凝出一道精纯的内力。如同一个小老鼠似的，这道内力沿着陈江全身的脉络一个一个周天跑动。陈江还不能内视，但是内力所过之处，都会有热烘烘的感觉。他的经脉每一处细节，都被内力摸索出来，一点都没有遗漏。在微微的炽烤下，主经脉更是一点点拓宽，一点点卯实。
陈江注意到，内力高速运转一个周天，心法熟练度提升2%。
“状态不错。”陈江忍不住欣喜。
想以前，陈氏心法2层可是想蜗牛一样，一点一点爬出来的。要知道，内功修炼可是来不得一点儿轻忽的。如果不是每个细节了若指掌，谁敢狂飙内力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内劲狂飙不仅可以增长功力，更能为内劲的后续运转起到示范作用。到了高层次，这次练功或许是常态。可是对初学者来说，这样的机会绝对是梦寐以求的。
“看来不能睡觉了。”
没做他想，陈江强忍住回笼觉的诱惑，一遍遍重复心法走大周天。
内力修炼，最费心力。陈江开始还咬着牙坚持，可是随着心力渐渐透支，瞌睡虫的袭击越来越猛烈，陈江的上下眼皮开始打架，终于，心法熟练度达到66%的时候，他坚持完让内力回归丹田，便一口气松懈下来，昏睡了过去。
难得的安逸时间，陈江睡得很沉。醒来时一问侍女，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好像睡过头了。”
他这一个回笼觉，足足睡十个小时。陈江自己也诧异。没想到自己都已经是武者了，这一睡就不肯醒的宅男风格还发扬得这么好。
再一问戚冉冉，还在洗澡。真不知道那姑娘多久没洗澡了。
“这个浴池真好，吃饭睡觉都可以在里面。”
把戚冉冉唤出来的时候，她还对着浴池恋恋不舍。退了房，陈江引路，两人来到临水城外的驿镇。两人穿了置办的新衣，一幅公子小姐踏青的模样，人来人往中亦引人注目。在热火朝天的驿城逛了一会，陈江找到了大胡子商人牧端大叔。
“小陈江，你迟到了。”
牧端大叔一见陈江，劈头盖脸就数落起来，“你到底有没有时候的概念？你知道时间对我们大家来说意味着什么？你这个样子，哪里像一个即将成为云山武院生员的武者？”
牧端大叔正在准备出发的东西，一边整理一边说，说得起劲的时候大胡子一翘一翘。
“我接人去了。她一起走。”陈江懒得废话，拿出几碇银子，放在指间来回跳动。
“哟。瞧我的眼睛，这么个俏人儿没有看到。”
牧端大叔笑呵呵地来到陈江跟前，来回搓着双手：“我说小陈江啊，她是你的媳妇吧，呵呵，你小子真是好福气。也是的，不早领来给大叔看看。”
“这是我表妹，家里出了点事，暂时先跟着我。”
“好。好。我们训练营正好还有一个位置。两兄妹今天一起进训练营，明天一起考进云山武院，再明天一起成为先天大师。恩，以后啊，你们就会知道你们今天的选择有多正确。”牧端大叔笑起来，露出一口烟草熏出来的黄牙。仿佛，两人的前途比即将到手的银子比更能让他激动。
互相介绍后，戚冉冉乖巧向牧端大叔问好，“以后有事可要麻烦您了。”
“好说，好说。”牧端大叔捋了捋胡子，“我看你来得匆忙，洗换衣物都没带吧！不是我王婆卖瓜，自卖自夸，我店里的货品绝对是价廉物美，等到了云山，我让我那婆娘领你去。”
“还是您想得周到。有劳您了。”
“应该的。应该的。为训练营的学员做好后勤保障工作是我的本分。”
牧端大叔笑眯眯地说：
“戚冉冉丫头，虽然你已经一支脚踏进训练营了。不过，你还是要知道，进训练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每个进训练营的名额，在外面可都是抢破头的。你表哥为你争取来的机会你一定要珍惜，明白了吗？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训练营的情况。我们这一期训练营，头两年，每年食宿1200两，以后每年500两。对了，头两年费用须要提前交付……什么，你受过重伤，担心不能再学武？没关系，没关系。我们云山镇有最好的医士。医士不行，还有丹师。我在云山镇还有几分薄面，这种小事，交给我吧。来……我们先把营费结了，其他的事路上慢慢说……”
第六章 温馨小镇
历时几天，策划得不算完美的谋杀终于告一段落了。
舒服地坐在马车上，陈江随着车队向位于郡南的云山镇行进。
同车的伙伴有四个，戚冉冉是唯一的女孩。她的精神一直不太好，上车没多久，她就陷入了梦乡。另外两个，是小胖子牛宏和蓝头发的亥容寻。小胖子牛宏也是一路呼呼大睡，还不时发出一道长长的鼾声。亥容寻则是一脸漠然的，端正的坐在那里。外部环境如何变化，他似乎都无动于衷，只是会偶尔看向窗外。
马车行驶在官道上，有些颠簸。不过一路上，陈江都在抓紧时间修炼心法。
颠簸的马车让修炼变得很辛苦。
仿佛陈江每凝聚一分内力，就有半分会被颠簸散掉。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陈江能感到自己的实力一点点在进步，丹田的内力在增加，在疑练，运转的速度也在加快，每走一个大周天的需要的时间越来越少。刚开始的时候内力还像是清水，练到后面仿佛成了沸腾的一钵粥，自丹田始，至丹田终，循环流趟着。
马车走上一段时间，便会停下来休整。
陈江除了练习提纵术，就是自顾自练习内功。看他练得起劲，众人也不叨拢他。就这么停停走走，几日下来，在陈江的不断努力下，提纵术达到了5级，而第二层的内力修炼也迎来了小瓶颈。陈江抽空看完成度。果然，已经99%了。
“到关防了。前面就是云山镇。”
马车外一阵嘈杂。
睡着的戚冉冉和小胖子牛宏都醒了过来，好奇地打量着窗外。处在内力二层的巅峰，突破是迟早的事。陈江练功也不急在一时，当下停下修炼，与大家一阵闲聊。
又是一段跋涉，车队进入小镇时已经是傍晚时分。
拨开窗帘，向外望去。
美丽的小镇沉浸在落日的余晖中，仿佛一张绮丽的画卷，处处带着温馨。吃饭的时候快到了，随处可见袅袅炊烟。看着远处耸入云端的修士塔，陈江知道，云山镇已经到了。几人看到云山镇的景致，都在一路赞叹着。只是亥容寻还是和初见时一样，静静坐着，一言不发。
“哥哥，哥哥……”
戚冉冉像只小鸟似的欢叫着，“这里就是传说的云山镇吗？太漂亮了！”她看上去还是很憔悴，不过睡醒之后面色已经多了一些红润。原本还有的一些担心已经随着进入云山镇而烟消云散。
“恩。我们已经在云山镇的地界了。以修士塔为中心，云山镇周边共七个城镇。我的训练营就在前面这个云山镇。和其他城镇相比，云山镇不算发达。但是好在民风淳朴，景色优美，而且美食也是一绝。大秦帝国不少达官贵人，都会慕名来这儿。”
陈江随意介绍着，戚冉冉一边听一边点头。
“没错。这么多的训练营，我选云山，就是冲这有好吃的。”牛宏胖乎乎的脸上满是向望，“待会安顿下来，我请哥几个挫一顿。听说这儿的云山烧鸡是一绝。”
几人随意闲聊着，不多时，马车车队便在镇口处停了下来。
牧端大叔指挥着诸多马车，分散到各处交接货物，又或从旁边的店铺找来伙计，把马车上的货物搬运下来，码在路边仔细清点。随车队而来的训练营伙伴有十几个，一时无事，一行人都在路边左顾右看。没多时，一个穿着蓝色武师袍的青年走了过来。陈江注意到，那人胸前挂着云山武院的徽记。
牧端大叔与青年武师攀谈着，青年武师的目光不断向这边打量。
没多久，青年武师和牧端大叔向这边走了过来。
“这是历仁兄弟，我们云山镇最年轻的武师。”牧端大叔介绍说。
“哪敢称武师，普通生员罢了。”
青年武师谦逊地纠正牧端大叔的话。他的脸上带着自信的微笑，语速慢而有力。武者阶段，通常划分有武徒，武士，武师三个层次，每层又分为三阶。但在云山学院，武师才有入学资格，自然没有外面所说的武师称号。
“都一样。都一样。”牧端大叔呵呵笑道。
“欢迎大家来到云山镇。我是巡查官历仁。小镇这个月的安全由我负责。”历仁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你们都可以找我。我比你们大不了几岁。”
“历仁兄弟可是扎扎实实的三阶武师。恩……在他十七岁的时候就突破了武师境。你们不是想进云山武院吗？历仁兄弟可是你们的好榜样。”
十七岁？武师？众人面面相觑，都不敢相信。
牧端大叔看众人没什么反应，更大声说道：“你们是不知道，不知道十七岁的武师意味着什么……这么说吧！几千年出一个这绝不是夸张。四十岁成武师算年轻了吧！历仁兄弟足足领先他们二十年还有余。上一回，七省总督访问云山镇，就点名接见了历仁兄弟。”
对于牧端大叔的夸赞，历仁只是笑了笑。
又过了一会，历仁向众人告辞，牧端大叔带着大家向镇上走。都是怀着武师梦想的少年，见到历仁后很快有了话题，一路上都在吱吱喳喳。
道路两旁错错落落地排列着大秦风格的小木楼，长长的屋檐下挂着各式招牌。刚吃过饭，依着木楼与邻居们闲聊的悠闲人们都热情地向陈江这些新学员打招呼。
掠过镇上大财主李家的宅院，就是小镇的广场。
广场正中，是小镇最重要的建筑供奉堂。据说，已经超过两百年的历史了。
供奉堂的回廊两侧，都是白鸽和麻雀筑满的巢。
倒不是故意怠慢。每年年祭的时候，士绅们都会为供奉堂捐资修葺，将外墙刷上一遍，朱门涂上红漆。不过，修士们说上天有好生之德，让鸟儿们的巢穴安扎下来，久而久之，也成了小镇一景。
陈江走过广场，不觉减慢了脚步。
广场上的行人三三两两。
有拄着拐杖散步的老人，有玩闹嬉戏的孩子，还有遥看夕阳的夫妇。
夕阳的余晖洒在人们身上，淡淡的黄色光晕中掺杂着几抹玫瑰色。不少人将杂粮和青豆向鸟儿们撒去。成群的白鸽拍拍翅膀过来了，不怕人地聚在一堆。麻雀们叽叽喳喳的，跟着孩子们边飞边跳，偶尔也跑过来抢食。孩子们不时响起一阵欢快的笑声。
在修士和武院的庇护下，云山镇是人们心目中的世外桃源。
越过广场，牧端大叔带着陈江等人来到小镇北角的一个院落。
院落是由一圈石屋围砌而成的，向外的一面承租出去，开了一排商店。院落里面，就是小镇的训练营所在。牧端大叔一边跟店家打着招呼，一边把众人向里面领。
院落内外，还有院墙上，还有院墙上面，种满了许多淡红色的星叶兰花草。
只要走过，就能闻到郁郁清香。
院落里面散养了许多的小鸡小鸭。见到有生人来，它们都向后跑，发出啾啾声。门是半掩着的，躺着一只懒懒的狗。
“牧晴，牧晴，我回来了。”牧端大叔用他低沉的嗓音喊了起来。
“叔叔，你回来啦！”随着屋里传来的欣喜的声音，一个戴着围裙的女孩跑了出来。
“牧晴，我带了几个小朋友回来。都是我们的新学员。”牧端大叔豪爽地大笑，“你来招呼他们，安排他们住下。”
“欢迎，欢迎。我是牧晴，二阶武士。”牧晴温婉一笑，向众人问好。
“你正在做饭吗？我闻到了。好香！”大家还没说话，小胖子牛宏跳了出来，“牧晴老师，你来照顾我们的饮食吗？哗，以后有口福了。”
“你们来得真巧。今晚加菜。”牧晴掩嘴笑说，“不过，可要说清楚，我们云山镇的美食是很有名，但唯独训练营的伙食不在其中。今天以后，可都是苦日子。”
牧晴说着，看到一行人中粉雕玉琢的戚冉冉不由眼前一亮，亲热地上前拉住她，“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姐姐好。我叫戚冉冉。来自安淮郡。”戚冉冉乖巧问好。
“这么漂亮的小妹妹，看着就让人喜欢。你们家里人舍得你出来吃苦。不管怎样，训练营总算来了个姐妹。我可有人说话了。”牧晴拉着戚冉冉边走边说，“来，来，大家都来。先分配房间，然后都出来吃饭。”
“牧晴老师，你真的是二阶武士？”牛宏跟在后面问道。
“恩。”牧晴点头，回头向众人笑道，“我从小开始练武，二十岁上才终于达到。”
“姐姐，你真厉害。”戚冉冉一点儿也不吝啬自己的赞叹。
“牧晴丫头如果不是在训练营帮忙，说不定已经考入云山武院了。去年的武士录取排位，她仅仅差了两个名次。”牧瑞大叔自豪地说。
众学员都是一阵惊叹。
来到训练营，大伙的愿望无不是考入云山武院，成为坐镇一方的武师。本来这个愿望似乎还很遥远的，可是看眼下牧晴这么个娇滴滴的学姐都差点儿成功了，众人的心思不由得都热切起来。一时间，大家围着牧晴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牧晴把众人的情绪调动得很好，耐心地回答着大家的问题，同时还把石屋分配了下来。分配石屋的同时，还要登记个人资料，个人重要财物，个人随身武器等等，牧晴一一办理，井井有条。
训练营的石屋通常都是两个人住。
不过在银子面前，一切都不是问题。找到牧端大叔，承诺补上一笔银子，陈江如愿以偿拥有了自己的单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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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成功晋级
训练营的石屋通常都是两个人住。
不过在银子面前，一切都不是问题。找到牧端大叔，承诺补上一笔银子，陈江如愿以偿拥有了自己的单间。石屋的门也是石质的，很牢靠，不用担心有人闯进来。
还没有吃饭的时间，陈江抓紧时间，放下行囊即闭目吐纳。
对于内功刚入门的武者来说，长时间修炼难免心浮气躁，所以是为大忌。如果他人看到陈江这么不要命的修炼，肯定眼珠子丢落一地。
陈家心法第二层已经熟极而流了。
陈江慢慢运功，缓缓进入大周天。随即，他清晰感觉到内力在丝丝流动，原来模糊的暖流如今已经是微微可以操控的小泥鳅了。小泥鳅由慢到快，由弱到强，到后来，每在一处流动，皮肤渗出的汗渍都会化成淡淡白烟。
“忽。”
骤然间，内力化为的小泥鳅骤然加快了不少。而且，陈江对其的操控也同时提升了。
“陈家心法到2级了。难怪。”
陈江看了眼自己的数据，心头一喜。再看当前等级，依然是1级的99%。在此之前，人物等级的完成度一直是伴随着心法等级提升而提升，可惜，冲关的关键时候掉链子了。要知道，强悍的内功心法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不过没关系，陈江心法只是普通的入门心法，现阶段能用就好。陈江记忆里还有一门家传心法《猛虎战》，足够他坚持到7级，武士阶段还不用为功法发愁。
心法等级快过内力等级只是小插曲。
2阶心法驱动1阶内力，就像大马拉小车，无论速度还是操纵都让陈江满意。又经过了三个大周天后，内力的小泥鳅渐渐粗壮起来，终于演化成了一条灵动非常的小蛇。小蛇爬过的微痒传遍全身，仿佛吃了人参果似的，陈江全身上下的毛孔都张开了。
陈江沉浸在一种奇妙的感觉之中，仿佛全身的气穴都已经感应到了，每个气穴与每个气穴之间，都有一丝内力流传着，就像一条条小径遍布了全身。
“叮，人物升级成功。当前等级：2级，当前进度0%，当前属性：神识+1。”
马车上的苦练有了回报，陈江一阵欣喜。而且，神识+1的属性还保留着。也就是说，陈江除了身体各方面均有提升外，神识更是达到了三阶武徒的水平。
“二阶，总算到了。”
二阶，意味着武者的内力控制到了一个新的阶段。一身都有使不完的劲就是这个阶段最详细的写照。就像陈江，陈家心法中涉及到的每一个气穴，仿佛都在他的掌握之下，内功三阶已经触手可及。
二阶到三阶，说难不难，说不难也难。
只要把沟动的气穴初步凝练，三阶也就达到了。不过，这是一个由量变到质变的过程，需要的是时间的积累，中间没有弯路可走。功法等级越难，耗时也就越久。像陈江练的入门心法，也就是一两年的样子。如果足够努力，可能一年还不到。
当然，就算不到一年，陈江也还是觉得时间漫长。甲子功力而先天。一年又一年，能有几个一年？他已经打算好了，安定下来，就先往临近府县猎杀他认定的该死之人。仗剑天下，快意恩仇，是无数人的梦想。有过一次行侠仗义的经验，他已经有点儿着迷了。
行侠仗义前，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比如说先去洗个澡。
成功晋阶之后，陈江已经是满身恶汗。汗液粘糊糊的，堆满了毛孔里的污垢。
站起身来，自己都能闻到一股恶臭。
练完功第一件事自然是洗澡。训练营的澡堂很好找，眼下正是晚课结束的时节，训练营的学员趁着吃饭前的光景，都在向澡堂方向赶。
“让开，让开。权哥来了，还不让开。”
陈江到澡堂门口，正碰上一阵喧闹。
正是洗澡的高峰期，澡堂门口堆满了人。这时，一个满脸横肉的魁梧学员带着三四个跟班强行分开人群就向里面闯。按理说，练武的学员们都是血气旺盛的年轻人。可是，一看到那魁梧学员，众人纷纷退后两步，让出一条通道来。几个躲闪不及的，都被魁梧学员的跟班推倒在地。
“那权哥是谁？对自家师兄弟这样做派？”
陈江向周围人打听，问了两人，都避而不答。又问到一个精瘦模样的年轻人，那年轻的师兄看了眼四下无人，叹了口气说道：“他叫赵三权，我们营的魁首。”
“魁首？”陈江奇道，“看他三十好几了吧，连武士都没达到。我们营魁首就这样。”
“他是故意把修为压制在三阶巅峰。”
“啊？”
“为了年祭时的金牌武徒战，什么事做不出来！”年轻师兄看了陈江一眼，知道他不明白，于是又解释道，“云山武院向来只招武士和武师。唯一的例外，就是金牌武徒战的优胜者可以破格录取。虽然每年只有一个名额，不像正常招募可能会酌情增加，但还是有好些人把脑筋打在上面。这个赵三权霸了几年魁首，就是想在金牌武徒战拿个优胜。”
“哦，还有这么个**。”陈江摇头笑说，“在训练营当魁首的人，进自家的澡堂还像恶霸似的，这个权哥真是……”
“他呀，就打金牌武徒战的主意，也就年祭前来几天。”年轻师兄不屑地说，“你说的恶霸是没有错了。来这里他除了恃强凌弱，就从没干过别的。他的战力也还不错，估计和正经的二阶武士不相上下。加上他的背景，训练营没几个人敢招惹他。这种人……在武道上不思进取，只想进武院混个名分。就算真进了武院，成了武师，也不会有什么作为。武道，需要的是一往无前的气魄。”
“师兄说得是。”陈江笑道，“在下陈江，新来的。师兄以后多关照。”
“我姓关名宇健，建阳郡上德人。”年轻师兄看了陈江一看，和蔼说道，“你可以叫我关师兄。呵呵，痴长几岁，营里大家都这么叫我。”
“是，关师兄。”
“今天是才到营地吧，怎么样，安顿好了吧？”关得胜微笑道，“有什么不适应的，你可以来找我。训练营上下，为兄都还有几分薄面。”
“一切都好。”陈江说，“是牧晴师姐接待我们，她安排很妥当。”
“哦，是牧晴啊，难怪。呵呵，牧晴做事是很细心的。”
等待的工夫，关宇健自来熟地和陈江拉着家常，说着说着，说到了陈江的年纪，“哦，陈江师弟今年才十六啊！离开家乡这么远，家里面放心吗？”
“出来得早，习惯了。”
“云山武院声名在外，来涨涨见识也是好的。”关得胜一边和陈江一起等待，一边和来往师兄弟打着招呼。
“我可不是为涨见识。”陈江笑了，“进武院，我势在必得。”
“学武是要有韧劲，可太偏执也不好。”关宇健笑道，“我现在就看得很开。考得上武院固然好，考不上也是以武为乐。以天下之大，风景未必这里独好。”
“师兄也才说过，武道，需要的是一往无前的气魄。”
“说得不错。”关宇健哈哈一笑，“十六岁已经二阶武徒，确实有潜力。像你这样的新人越来越少了。都怪那个牧胖子，光收银子不做事。”
“牧瑞？”
“还不是他。”关宇健摇头叹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进得我们顽石营，平常心很重要。镇上训练营七个，我们收银子数一数二，成绩却是倒数一二。”
“不会吧！”
“你别看他们个个汗流浃背好像很努力的样子，其实……算了，明天你见了严老鬼，你就明白了。”关得胜淡淡道，“明年这个时候，至少一半人转营。”
陈江一想也是，有赵三权那样的角色在，训练营的管理混乱可想而知。
“严老鬼是谁？”
“严老鬼就是我们的总教官，训练营的老大。你放心叫他严老鬼，有人问就说我说的。”
“训练营再狠，总还有一半剩下。”陈江勉强笑道。
“另一半会穷到卖裤子，彻底离开云山。”关得胜似笑非笑道。
澡堂外又等了一会，总算到陈江了。
训练营乱是乱点，但陈江只求一个落脚的地，其他的也就无所谓了。金牌武徒战倒是有一点吸引力，可是像赵三权相当于五阶战力的人存在，陈江一时也没办法可想。
训练营的设施差强人意，澡堂配备倒很齐全。
痛痛快快洗了个澡，陈江三转两转回到了牧师姐的小院。训练营由许多的小院组成。不过牧师姐的小院满是星叶兰花草，来过一次就不会认错。
“哥哥，吃饭了。”
陈江刚走进来，戚冉冉在石院里里喊了起来。
“来了。”
“哥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牧师姐说我的经脉虽然受损，但还有得救。很大可能还不影响以后的发展。”戚冉冉俏脸上满是红润。
“真是好消息。”陈江笑说，“不过那个牧大叔可是死要银子的主。”
“这个倒还没提。咦，哥哥，我看你怎么和刚才有些不一样。”感觉到陈江的不同，戚冉冉惊喜道，她想了想，又压低声音问道，“哥哥是不是晋阶了？”
“那当然。有什么东西能难得住你哥哥我？”陈江笑说，“你看着吧，这只是开始。”
进阶二阶武徒以后，陈江虽然看上去还和以前一样瘦弱，可是整个人的精气神完全不同了。训练营里各个都是行家里手，他想瞒也瞒不了。
“哥哥最厉害了。”
戚冉冉看上去比陈江还要兴奋，和陈江进院子的时候都在蹦蹦跳跳，她悄声道：“我就说嘛，那么凶的坏人哥哥都能杀掉，区区晋阶算什么。哥哥这么厉害，肯定一鸣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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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莫名邀请
陈江和戚冉冉说着话，很快进了内院。
“哦，陈江小兄弟晋阶了。哈哈，我都说了我们这儿是福地没错吧！”
看到两人进来，牧瑞大叔一怔，随即大声嚷嚷起来。
院子里除了几个关系好的老学员，其他七八个都是和陈江一起来的伙伴。大家都已经入座了，牧瑞大叔这一嗓子，众人目光都集中到了陈江身上。
陈江的身子十分瘦弱。
如果不认真去看，都看不出他是习武的人。一阶也还罢了，二阶委实太勉强。
“侥幸。侥幸。”陈江春风得意，满脸笑意，他谦逊道，“来的路上有了征兆，下车试了两次，侥幸成功。”
晋阶可是喜事。
新学员的水平参差不齐，普遍在二阶左右，还有两个一阶武士。当然，无论等级高低，大伙都是一路辛苦修行过来的。大家都知道，看似容易的一次晋阶对武者来说意味着什么。很快，陈江就被众人一片恭喜声包围了。
“恭喜。二阶是个新天地，以后要更努力。”
陈江入座后，牧晴师姐专门走了过来。
“恩。谢谢师姐。”
犹豫了一下，牧晴说道，“不过，我看你一阶的基础就不太稳。这次突破二阶是不是太匆忙了。有上进心是好的，但基础也很重要。”
“师姐说的是，有些不太稳。”
陈江心说，岂止不太稳，前后加起来，一阶停留的时间都还不到一天。
“三阶是打基础的好时候。要好好把握。”
牧晴看了牧瑞大叔一眼，压低声音道，“训练营某些做法可能会很激进。但你记住我一句话。习武之道，在于基础。没有坚实的基础，一切都是雾里看花，水中望月。”
在别人晋阶的好日子里，泼点冷水可不容易。尤其牧晴还是初次见面。
陈江环视了在座的同伴们一眼。
敢来云山镇习武的人眼力岂会弱了。牧晴看得出来的东西，其他人自然也看得出。好些人嘴上不说，但能肯定，他们都期待着想看陈江急着突破会不会出点妖蛾子。
一时间，陈江不由对牧晴好感大增。
“谢师姐指点，在下受教。”陈江正色道。
牧晴点点头，看陈江似乎听进去了，她这才回到自己座位。
新学员的欢迎宴在石院露天里进行。在院子里的大圆桌上，摆满了精心准备的美食。除了牛宏提到的云山烧鸡，云山镇数得着的菜肴也是应有尽有。圆桌中央还有一只皮色金黄的肥大烤猪。烤猪火候到了，此刻香气四逸。油脂滴在煨烤的炭火上，发出“嗞嗞”声响。
学武的人食量都大，在一阵觥筹交错后，众师兄弟一个个狼吞虎咽起来。
“云山镇，你们知道云山镇意味着什么？”
牧端大叔拿着一杯酒，不紧不慢品着，同时不望给学员们上课：“风能进，雨能进，权贵不可以进。我们云山镇，是所有世俗权势的禁区。在我们这里，所有人都可以安居乐业。不用担心横行无忌的强盗，不用担心贪婪无耻的官府和苛捐赋税。就算周边那里打仗，也都躲着我们来……”
“你们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牧端大叔卖关子道。
众人都说不知。
“我跟你们说吧！那是因为我们云山镇是仙家福地，修士们落脚的地方。”牧端大叔说得兴起，一口把杯里的酒喝掉了，“云山武院为什么这么多人来，就因为他是为仙师们选拔弟子。说起仙师的事情，你们肯定不知道。恩，先天大师你们都知道吧！在你们家乡，那绝对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可在我们云山镇，顶多是为仙师端茶倒水，劈材生火罢了。”
“仙师劈材生火来干什么？仙师也要吃饭吗？”陈江奇道。
“仙师自然有仙师的道理。”牧端大叔脸都不红，咳嗽两声，很自然转了话题，“不管是修仙还是练武，最讲求天分了。天分好的，为仙师看中，可进仙门修行，长生不老。你们知不知道，修仙讲求的天分是什么？”
众人摇头不知。
“是不是灵根？”陈江心念一动，插道。
“对了。”
牧瑞大叔一拍大腿，“陈江小兄弟真是见识广博。没错，正是灵根。口口相传，凡有灵根着，皆可引气入体。引什么气，自然是灵气。想想以武入道的练气老祖们，甲子功力升先天，先天九转而练气。为了引气入体这一关，需要花费多少年。而身据灵根的幸运修士，年纪轻轻就可以引气入体了。”
“灵根可遇不可求。我们有根灵，还来你这破训练营？”小胖子牛宏嗤之以鼻。
“有没有灵根，确实没办法改变。”
牧瑞大叔叹了口气，可紧接着霸气十足地站起来，“我知道在座诸位家境都是不俗的。有没有灵根，幼时或都求仙师们看过。可是……”牧瑞着重强调道，“灵根一说最是缥缈。你们谁敢说仙师就不会看错？而且，仙师亦是等级分明，你们有谁是由金丹老祖查验的？”
废话。
能结识金丹老祖的世俗中人，身份绝对尊贵到极致。能来你这个破训练营？
众人心里想着，都没说话。
“既然如此，我这里有个好机会等着你们。”牧瑞大叔笑了，他压低声音道，“我通过武院的关系，搞到了几枚引灵丹。有没有灵根，服丹便知。”
“真的有这种灵药？”有人质疑。
“那是当然，仙师的法力岂是凡人可以想像的？”牧瑞大叔迅速像质疑的声音按了下去，“云山镇上明白人多了。你们拿了丹药可以去问。如果不是引灵丹，我愿百倍赔偿。”
“那多少钱一枚？”有个声音弱弱道问。
“引灵丹，有缘者居之。有意买丹的，饭后可以找我详谈。”牧瑞大叔正色道，“在云山镇习武，不时就能看到仙师。有没有灵根无所谓。有个准确结果也是求个心安。”
“留两颗给我。”陈江心念一动，于是抢着喊了起来。
“我要。”
“我也要。”
陈江这一开头，众人也都心动了。年幼时没有请仙师摸骨的，此时已莫名激动。那些有些身份请动过仙师的同样跃跃欲试。
牧瑞大叔十分满意，眉开眼笑。
看牧瑞大叔还在唠唠叨叨推销他的引灵丹，陈江乘机问道，“大叔，我现在想的是怎么进武院。我们在顽石营需要练多久呢？”
“努力。唯有努力。”牧端大叔伸出一根手指，“这是蒋道奇大师的原话。蒋道奇大师你们不知道是谁吧，来，来，我给你们讲讲。”
“到底练多久，讲明白点。”陈江不耐烦了。
“呃……”牧端大叔被噎得好一阵说不出话来。不过他想想陈江刚订了两颗引灵丹，训斥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本来，这些东西应该是严老鬼给你们说的，不过老弟你既然问了，我就讲讲。我们训练营嘛，讲究的是全面训练……时间肯定会长一点，但是效果也是最好的。想考武院简单，达到武师就可以直接去考。如果武士阶段想考，那就要向训练营的教官，也就是严老鬼要推荐。武院那边不限人数，但严老鬼通常每期只推荐几个。推荐后，就可以到武院考试了。考试合格，就是武院的正式生员。”
“就这样？”
“想要严老鬼推荐可不容易。”一个学员师兄在抱怨了，“严老鬼是要钱不要命。”
“别这么说。要求严格不好吗？”牧瑞大叔笑嘻嘻安抚众人，“在所有的报考学员里，我们顽石营的顺位成绩是最好的。”
“除非能练到牧晴师姐那样，不然根本拿不到推荐。”另一个学员师兄在叹气。
“我还差了两个顺位，想进武院，就一定要比我强。”牧晴师姐温柔地给大家打气，“大家只要努力，一定可以行的。”
就在众人对武院的事情议论纷纷的时候，忽然院外进来个年轻人，也是学员服色。
“你们谁是陈江？”他一进来就嚷嚷。
“我是牧端。你找陈江什么事？”牧端大叔面带愠怒，站了起来。
“关你什么事。老东西。”
来人很华丽地把牧端大叔无视了，他斜抱着手，斜眼说道，“权哥的事情，你也要插手？”
“权哥？赵三权？”牧瑞大叔脸色阴晴不定。
“我是陈江。”陈江无所谓地站了出来。
“权哥要见你。跟我走吧。”来人奸笑道，“听说你到训练营第一天就晋阶了。嘿嘿。我们老大最喜欢有前途的年轻人。”
“好。我跟你去。”陈江伸手拦住想劝他的戚冉冉。
训练营魁首相召，于情于理都应该去的。赵三权再横行霸道，在这么多人面前把他叫去，也不能真把他怎么样了。陈江与他素不相识，更没什么可担心。
“好汉不吃眼前亏。小心点。”牧瑞大叔拍拍陈江肩膀。
“恩。”陈江点头，起身跟来人走出院门。
来叫陈江的学员师员走在前面，陈江几次和他搭讪都一言不发。
气氛有点古怪。
“赵三权为什么要见我？”
一路上，陈江越加好奇。要说赵三权想在新学员中挑人做打手，三阶四阶都是有的。陈江晋阶后也才二阶罢了。要说看好陈江的发展，那更是扯得远了。看赵三权以往记录，他在训练营当学员领袖这么多年，从来就没想过发展势力。赵三权背后的势力，估摸就更看不上陈江了。陈江虽然对自己的发展很有自信，可是外人看他，也就是一个普通的小武者。
“进去吧！权哥在里面。”带路人把陈江带到一个石院外，示意他进去。
“谢谢。”陈江走两步停了下来，“你先请。”
“你一个人进去。”带路人脸色冷峻，“权哥说的。”
看你们玩什么把戏。陈江点点头，推门向石院里走。
“轰。”
才刚进门，院门便从外面关上了。石院的门也是石制的，骤然关上发现一声巨响。
第九章 不堪一击
和训练营诸多石院一样，赵三权独占的石院没有什么不同。
也许是为了入住的方便，石院上下粉刷一新。地下的泥砖有些潮湿，但也是一尘不染。在院外的泥土里，种了各种奇形怪状的草药，边上布了厚厚的篱笆。石屋檐下，也挂着各式风干的草药，一走进来，还能闻到刺鼻的药味。
穷文富武。练武确实是很花钱的活计。
看到院里药罐子似的摆设，陈江大致能想像得到赵三权用药方面是何其的不惜工本。
“在下陈江。权师兄可在？”陈江放轻脚步，向进了院里。
没人有回应。
风吹过树叶，发出哗哗的声响。
搞什么，扮神秘？陈江嗤之以鼻。区区一个训练营的魁首，还装世外高人不成？
加紧脚步，陈江走到了院里。他注意到当中一间石屋，石门是虚掩着的。
“权师兄，你在吗？”陈江高声问道。
还是没有人回应。
“权师兄。”陈江小心地接近虚掩的石门，轻轻把门推向一边。
石门很重。陈江尽管放松了动作，可还是发出一声轰响。
“救……救我。”
门刚推开，陈江随即注意到石门边上横躺着一人。赫然，正是赵三权。印象中凶神恶煞的赵三权，此刻正像死狗一样躺在地上，他的胸口插着一把利刃。
“救……救我……我不想死，我不能死……”
赵三权脸色惨白，声音断断续续。他的双手捧在胸前，鲜血汩汩而出。可能是说话扯到了伤势，他一阵剧烈的咳嗽，紧接着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权哥，权哥，赵三权！”
陈江惊疑不定，大声喊着他的名字，“坚持一下，我马上叫人来。”
“不要走……不要走，我命令你不要走。”
看到陈江想走的样子，赵三权一下就急了，伸手想抓陈江，陈江一个侧步避开，“我是东岭赵家长子嫡孙，我父亲是甘河太守，我命令你救我……咳……救我……”
刚说完，赵三权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看赵三权都快死了还要摆官二代的架子，陈江又好气又好笑。他刚才情急之下还想叫人，现在干脆站住不动了。
“谁？是谁打伤你的？”陈江问。
“是……是……”
赵三权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忽然间急促的拳风直向陈江脑后而来。
“凶手还在。”陈江脸色一变，下意识反应过来。
苦练的提纵术这时发挥了作用，陈江反向一蹬，向前一个侧身堪堪避开攻击。与此同时，右手向后猛搭，以擒拿术抓对方手腕。
凶手见突击无功，有些诧异。陈江的擒拿手袭来，他也挥拳迎了上去。
砰的一下对撞，凶手的招式虽然不及陈江精妙，但是胜在势大力沉，一下子就把陈江的手甩了开去，连带着陈江也立足不稳向后连连踉跄。
“关师兄，是你。”
陈江瞳孔骤然放大，袭击赵三权的人赫然正是关宇健。来训练营的第一天，陈江除了同来的伙伴唯一认得的就是关宇健。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
“是我。”
关宇健点头，“赵三权为非作歹这么多年，我早就想杀他了。你要和我一边，就别拦我。”
还不等陈江犹豫，关宇健已经朝他扑了过来。
他要杀人灭口？
说话的同时，陈江已经在小心戒备。见到关宇健一言不合动手，陈江不免怒意升腾。该死的，赵三权就在旁边，要杀他我也不拦着。
砰，砰，四拳交错。
“好强的力量。”陈江一阵气血翻腾，又是向后连连后退。
关宇健的力量至少是武士级别的。简单的一招，陈江已经知道自己不是对手。不过，陈江有提纵术在身，危急时候也不忙乱，只与关宇健游斗。
关宇的拳势大开大合，一下子就攻出二三十下。
渐渐的，他看陈江的目光变了。他本以为陈江是一个轻易解决的对手，没想到他眼中的小武者用奇怪的步伐和以伤换伤的拳术，硬生生把自己的猛攻守得滴水不漏。
拳势凶猛。
陈江已经拼上命了。关宇健的攻击，仿佛狂风中的浪头，一浪高过一浪。屋内空间不大，光靠提纵腾挪是不行的，所以尽管力量上差距明显，但危急时刻陈江也只能与对方会拳。
硬碰硬。
拳头的一次次撞击中，陈江的内力几乎一截一截地向外倾泻。二阶武徒和三阶武徒的最大区别，就是力量的积累。陈江现在欠缺的，就是力量。而关宇健力量之强，三阶武徒也不是他的对手。就像现在，每一次对撞仿佛就要把内力拉到临界点。而一旦内力枯竭，在如此沉重的拳势下，陈江的下场而想而知。
危急形势下，唯一的好消息就是陈江的猛虎拳法不断在提升。
20%，32%，44%……88%，98%……
提升的速度之快，简直可以和内力的消耗速度相媲美。终于，随着陈江一声暴喝，猛虎拳法提升到了2级。2级心法驱动2级拳法，相得益彰的配合顿时让防守提升了一个等级。
虽然力量上差距明显，但是防守自如起来，战斗随即进入拉距。
终于，关宇健猛攻过后拳势有所减缓。
“就是现在。”
陈江抓住微小间隙，进入系统，兑换出1点精元。精元可以让1阶人物内力全满，陈江这个二阶武徒使用，估摸能够恢复一半以上。果不其然，随着精元的使用，陈江的内力顿时恢复了大部分。
“看不出来，还有两下子。”关宇健见急攻不下，拳势更慢了。
“随时都会有人进来。你杀不了我的。”
在内力恢复大部分后，陈江已经处在不败之地。关宇健没有拿得出手的杀招，而且身处凶案现场他也不可能一直压着陈江打下去。想通这一点，陈江变得主动起来。趁关宇健放缓攻势，他不时打起反应。虽然没有什么威胁，但也逼得关宇健手忙脚乱。
“哈哈。是我看走了眼，是我失算。”
关宇健始终处在主动位置，想收就收，他向后两步，一个回撤便退到了院落。
“我刚到这里，你们的纷争与我无关。为什么针对我？”
陈江骤然收力，不免有些气喘。
“恰逢其会，便当个卒子吧！天地万物皆为刍狗，谁又不能为棋子？”关宇健哈哈一笑，纵身跃到了石屋之上，“耽搁了这么久，赵三权没得救了。”
说完，关宇健几个纵跃消失在夜空之中。
就这样跑了？
陈江一脸警惕站在院落里，环顾四周，已经找不到一个人影。
“救我……救我……”
这时，赵三权的呻吟声在夜空中又响了起来，他的面目异常狰狞，“我死了，你们都要死……你们都要死……”
赵三权此刻只还剩一口气，可他的口气依然那么嚣张，可想而知他平日是多么的可恨。
救他？
陈江摇摇头。和关宇健说的一样，赵三权要害中刀，已经回天无力了。而且，这样的人救得活也是不能救的。快死了还颐指气使，恩将仇报的事绝对干得出来。
一走了之？
还是摇头。眼前与关宇健的仇已经结下了。万一赵三权不死，更是两边结仇。
“既然如此，我就送你一程吧！免得你这么痛苦。”
陈江走到赵三权面，面色平静地说。
“什么？你算……算什么东西，也敢杀我。”赵三权痛到扭曲的脸上，居然露出惊讶之色。
“人是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的。你现在不懂，死了说不定会知道。”
“不……不要……”
赵三权见到平日里畏他如虎蝎的小武者居然这种态度，不由得慌乱起来，开始对陈江苦苦哀求，“我……我这里有金子，你都拿去……还有丹药，炼骨的药材，你拿去，全都拿去……不要杀我……”
赵三权的态度，从天下到地上，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
可是，陈江杀意已决，他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沸腾的杀意在脑海中引出了系统提示：
“叮！目标人物评估：他在您的面前不堪一击。”
“叮！目标价值评估：40+200，杀死他，您可获得240点经验。”
赵三权的经验评估把陈江吓了一跳，这个赵三权，简直就是移动的经验库嘛。战胜3级的敌人正常经验40点，可是附加经验却达到了惊人的200点。
别的不说，为了这么多经验，此时不杀，更待何时？
把赵三权的衣衫掀起，掩在他的脸上，陈江隔着布料，轻轻一个擒拿。
“啊！”
随着赵三权一声短而凄厉的惨叫，他的脑袋歪在了一边。
同时，陈江脑海又响起了提示音：“叮，战胜目标人物，获得经验240点。”
“叮，越两级战胜目标人物，获得经验480点。”
“叮，战斗综合评分e，获得经验1点。”
简单快速的杀人过程，居然收获了721点经验。陈江笑得有点合不拢嘴。不过，陈江还没高兴多久，郁闷的事情就来了。赵三权衣衫滑落，露出了他圆瞪的双目。有721点经验在手，被赵三权吓吓也没什么。陈江正高兴着，赵三权死掉后一直捧着的伤口露了出来。
“这，这是？”
赵三权伤口上插着的，赫然是陈江的匕首。
没有错。
陈江揉揉眼睛，正是他的匕首。
这是陈江前身的锻造师父亲生前为他精心铸造的利刃。格杀胖子徐用的也是这把。
放在自己石屋的刀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还没等陈江想出个所以然，赵三权院落的石门啪啪作响起来。
第十章 将计就计大赚一笔
“里面出了什么事，谁把门锁了？快点开门。”
随着石门啪啪的拍击声响起，院外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紧接着是嘈杂的呼喊声和牧瑞大叔低沉的一声暴喝，“赵三权。你个小兔崽子，快把门打开。听到没有？我命令你开门。”
“哥哥，你在里面吗？”戚冉冉焦急的声音也从门外传来。
“大家快想办法把门打开。谢铭，易杰，你们去通知负责守卫的师兄。教官在的话一同请来。”陈江听出来那是牧晴师姐的声音，牧晴师姐在外指挥调度，听声音如临大敌。
“这……这……”
陈江拿着滴血的利刃，大脑里一片混乱。如果外面的人这个时候进来，看到赵三权的尸体，再看到自己拿着匕首，他们会怎么想？
毫无疑问。
冲进来的所有人都会认为自己是杀害赵三权的凶手。虽然……虽然赵三权确实死在自己手里，可毕竟事出有因嘛。就算自己没有动手，众人冲进来，也会看到自己的匕首插在赵三权身上。陈江就算有三张嘴巴貌似也不能把事情讲清楚。
“该死的，被陷害了。”
这个时候，陈江就算再蠢也知道自己中了敌人的算计。
陈江的匕首在来的路上牛宏等同伴已经鉴赏过了，进训练营的时候随身武器也有登记。洗澡前，陈江是把它锁在石屋里。可现在匕首却莫名出现了，还出现在赵三权身上。由此可见，这起陷害绝对是早有预谋的。指派人手把自己从饭局里叫出来，想来也是计划的一部分。陈江匕首有独特的血槽设计，训练营肯定不乏玩刀的行家，只要拿匕首和赵三权的伤口一比对，那就是陈江杀人的铁证。
而且，那么多人看到陈江走进赵三权的院子，当下院里也只剩他一个活人。
无可争议，他就是案件唯一的一个嫌疑人。
可是眼下不管怎么处理匕首，有心人总也能找出来。陈江没有时间挖地三尺去藏，对方却能挖地三尺慢慢找。敌人算计周全一点，找几个目击证人肯定也不难的。比如做个看到陈江和赵三权激烈争吵之类的伪证。敌人的心思并不难猜，眼下一群人堵在门外，可不是自发来散步的。
情势之危急，由不得陈江不急。
人证物证俱在，罪名一旦成立，以赵三权的身份背景，后果可不止是关小黑屋。
陈江手握匕首，怒目圆睁，就在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的时候，系统的提示音仿佛天籁般响了起来：
“叮，物品存放系统背包失败。”
“叮，系统背包储物格数为0。是否前往商城购买系统背包？”
可以购买系统背包？
陈江一时没回过神来，可是随之大喜。脑海中的系统界面随心意操控，陈江选择进入商城的速度那个快啊，眨眼的功夫，已经把商城里卖的系统背包浏览了两个来回。
初级背包，储物格5，精元200点。可升5级，每次升级储物格+1，精元50点。
“就这个吧！
陈江咬咬牙。系统背包贵是贵了一点，可到了非买不可的时候也没那么多犹豫。意随心转，又是一眨眼的工夫，陈江用经验兑换了精元，又用精元把系统背包买了下来。
“叮。带血槽的三棱利刃存入成功。带血槽的三棱利刃，精良，9级。”
看着匕首在手中消失不见，陈江长长松了口气。
门外的敲门声还在继续，似乎有更多的人到来，声音比起刚才也更杂乱。不过，陈江已经冷静了下来。
“哼，想陷害我，没这么容易。”
陈江站在案件处理者的角度，简单地把事情在脑海中过了一遍。
赵三权被杀，而凶器现场找不到。那么最大可能自然是被凶手带走了。关宇健走的时候飞檐走壁，潇洒极了。如果陈江被人赃并获，他留下的痕迹最多算一个疑点。但是现在，这些痕迹就成了陈江脱罪的关键。
“既然如此，来做个杀人掠货的现场！”
关宇健和赵三权有什么恩怨，陈江不知道。不过，赵三权房里貌似有不少的好东西，不管关宇健的动机怎么样，先把抢劫的帽子给他扣上再说。翻箱倒柜的活计干得很快，赵三权的好东西被一一找了出来。为了不留下手印，陈江还用布把手包住。
很快，谋财害命的现场已经有模有样了。
满地的战利品足足让陈江挑花了眼。只是可惜，系统的背包空间还剩4格，拿什么不拿什么，只让陈江好一番纠结。从进屋开始，满屋都弥漫着药材味。赵三权这里，最值钱的自然是打熬筋骨的珍贵药材。
按这个思路，陈江选定了下来。
一朵卖像十足的榆叶灵芝。榆叶灵芝是武者补气血的良药，但向来有价无市。看赵三权收藏的这朵这么完整，估摸着是他压箱底的好货，自己也舍不得用。
一盒已经提纯过的青棱草汁液。青棱草是最常见的打熬筋骨药材，不算珍贵。不过，能把提纯过的草汁装得满满一大盒，天知道要采多少青棱草？五个山头，还是五十个山头？其他的药材虽然珍贵，可那及得上青棱草分量十足。
一瓶小培元丹，共三颗。小培元丹最大的作用就是固本培元，提升武者资质。由于普通丹师炼制不了，小培元丹每每出现都会拍出天价，绝对是可遇不可求的珍品。在修士出没的云山镇，小培元丹没有那么稀少。武院最喜欢奖励的就是这种丹药。但毕竟不是用银子就能买到的大路货，想要奖励小培元丹非立下大功不可。
陈江最后看上的一件战利品，则是赵三权随身携带的雷鸣珠。
雷鸣珠是赵三权的贴身兵器。这件武器的用法，陈江暂时不知道。不过看赵三权贴身收藏，而且卖像不俗，陈江决定就选它了。雷鸣珠藏在赵三权怀里，赵三权此时已是个血人，为了不让血溅到身上，陈江不得不格外的小心。
此时，从院里向外看去，石院外边一片灯火通明。
“里面的人听着，我是历仁。”一个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那是镇上负责治安的巡查官历仁，非常年轻的三阶武师，“不管有什么事情，马上把门打开。”
陈江在石屋里，根本没办法回应。
见没有人回应，历仁随即命令道：“撞门。”
石院的石门用料绝对扎实，撞也不是马上能撞开的。不过随着门外众人试探性的撞门，轰，轰的声音陆续响了起来。
陈江小心地把雷鸣珠往外拿，已经拿出了一半，可是忽然发现雷鸣珠上系着一根细线，细线连着赵三权的贴身软甲，看上去非常的牢靠。
“收这么严实。遇袭也不拿出来用，究竟是什么兵器？”
陈江把雷鸣珠拿在手间，决定直接用系统背包收取。
“叮，发现先天秘录《易筋练骨篇》，是否拾取？”
先天秘录，在哪？
陈江一怔，随即大喜。有《先天擒拿》的经验在前，他对先天秘录的喜爱简直无以复加。有先天秘录在，雷鸣珠这种收取了也不会用的武器他才不屑一顾。
“收取。当然收取。”
嗖，随着把《易筋练骨篇》收进系统背包，陈江拽在手上的雷鸣珠也消失不见了。
“原来《易筋练骨篇》藏在雷鸣珠里。”
陈江一怔，若有所思。当然，眼下还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外面的人随时可能撞进来，得有个应对才行。陈江检查了自己一番，看到没有明显破碇，又兑换出一点精元，将内力恢复到巅峰状态。进入商店的时候，陈江还注意到有一个“人物清洁”选项，价值2枚精元。陈江在赵三权旁边待了多时，不免沾有血迹，所以顺手选了。
人物清洁类似于一个水系法术，使用后，一阵冰冰凉凉。仿佛刚洗过澡，换了身衣服似的，陈江全身上下异常清爽。
“这可比洗澡舒服多了。”陈江赞叹。
他倒是有以后都不洗澡，只用人物清洁的想法，不过精元不好挣也只能想想罢了。
等待的工夫，石门终于轰的一声被撞开了。
“怎么回事？半天不开门。”石门撞开，迎面而来的是一个须发皆张的老者。
他看到陈江好整以暇站在院子里，不由一怔。
“门是外面锁的。”陈江不知来人是谁，淡定回答。
也许是陈江的回答太淡定，举着火把一拥而入的众人，一时全怔在当场。
戚冉冉看到陈江无事，终于松了口气。不过看到陈江没事人的样子，她不由嗔道：“哥哥，听说你有危险。我们饭没吃完，全跑来了。”
“就是，就是。饭都没吃完。”小胖子牛宏气呼呼地说：“听说啊，我们以后的伙食猪都不如。唉，我的最后一顿晚餐啊。”
“我倒是没什么危险。只是来的时候，石屋里有个死人，吓了我一大跳。”
陈江微笑着，用轻松的口气道，“是谁说我有危险的？”
牛宏靠过来，小声道：“我不认识。好像他们不也不认识。那人急匆匆的，说得有鼻子有眼。”
蓝头发的亥容寻也站了过来，酷酷地说：“那个浑蛋小子，再看到他，要他好看。”
几人还没把话说完，最先闯出的老者已经跳了起来，“什么，死人？不对，有血腥味……公子……公子……”那老者如同飞燕一般，一个起伏已经冲到了赵三权的房前。
第十一章 强硬拒绝
意识到不对劲，众人一齐围了过去。
“公子。公子。”那老者抱起赵三权的尸体，双指掐在尸体的脉搏处。
“是赵三权。赵三权死了。”有眼尖的人大叫起来。
“啊。”众人大哗。
在训练营里，赵三权可谓凶名远播。从听到一个小武者被赵三权叫到他的石院可能有危险开始，众人对于各种惨状都有了心理准备。只是没想到，被叫进来的小武者什么事没有，而赵三权却倒在了血泊里。于是乎，众人都凌乱了。
“都出来！小心现场。”
管治安的历仁此时缓步走进石院，闻到石院内弥漫的血腥味，他不由皱了皱眉。云山镇的治安向来是极好的，这次不仅发生了恶性凶案，遇害人还是赵三权这样的狠角色。
喧闹声中，历仁完成了对尸体的检查。
“凌长老，请节哀。”
历仁站起身，对呆立在旁边的老者说道。
“完了，完了。公子遇害，我……我回去该怎么交代？”老者苦涩摇摇头。
历仁在现场四处查看，可是眉头越皱越深，很明显他没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历仁唤住赵三权的一个跟班，吩咐道：“把你家公子的财物整理一下，看有什么损失。”
随后，历仁回到院里，来到陈江面前，“你叫陈江？”
“在下陈江，见过师兄。”陈江点头道。
“按你的说法，你来的时候赵三权已经死了？你看到什么，如实说来。”历仁正色道。
“对，对。公子死的时候你也在。你知道什么最好老实交代。”那个被唤作凌长老的老者听到历仁的话，冲到陈江面前恶狠狠向陈江吼道。
“我来的时候，赵师兄已经死了。”陈江一点不松口，“我看到的和你们看到的一样。”
“我们在外面喊了这么久，你在做什么？”牧瑞大叔一边问，一边跟陈江站在一起。训练营里几个重要人物都站了过来，赵三权的死事关重大，陈江的口控无疑很重要。
“在等你们撞门。门是从外面锁的，我试过了，打不开。”
“是在藏东西吧！”
一个陈江不认识的干瘦中年人阴阳怪气地说道，看他的样子似乎也是训练营的管事。
“赵三权满屋都是珍贵药品，老实交代，是不是偷拿了？”这时，赵三权的跟班已经把可能丢失的东西列了出来。看着可能丢失的财物明细，那中年人不由激动起来。
“老陈，怎么说话的。”牧瑞大叔呸了一口，“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陈江可还是你的本家，说这话你要负责任的。”
“是不是，搜搜就知道了。”那老陈嘿嘿一笑，“来人，搜他。”
“好，你们搜。”陈江大方地站出来，举起双手。好事的人中自有老陈手下，老陈一声令下，马上有两人冲过来按住陈江。搜查一番下来，自然，什么也没找到。
“取家主赐下的仙缘镜来。”凌长老看得心急，这时向手下命令道。
来云山镇的人们都颇有仙缘。虽然传说中的储物法宝是稀罕东西，陈江不太可能拥有，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有一线可能也要追查到底。很快，两个老者拿着一件卖相极好的法器过来，想来就是凌长老所说的仙缘镜。两个老者围着陈江转了又转，嘴里叽叽咕咕，法器还不时闪起一道光亮，不过，到最后还是什么也没有发现。
“在院子里搜，所有角落都不要放过。”老陈再次发令，这一回，响应的人足有小二十人。在众人心里，他们要与陈江易地而处，似乎趁机占便宜是理所当然的。当然，对于老陈的做法也让许多人不满，眼前是追查赵三权死因的关键时候，似乎没必要和陈江这么个小武者较劲。
“你们想找什么？”
陈江还没说话，牧瑞倒是急了，“你们就算找到财物，和我们陈江又有什么关系？难道赵三权在自己院子里藏点东西也不行？”
“呵呵，这话说的。”老陈笑了，“有什么东西，找找不就知道了。赵三权是有可能藏东西，可难不成他能把杀自己的凶器藏起来？”
陈江瞳孔骤然放大，狠狠瞪向老陈。老陈视而不见，只是冷笑。
历仁若有所思，一挥手，对跟他来的人道：“你们也去搜。”
“陈炳中，你发现了什么？”凌长老精神一振，像老鹰般凌厉的双目直视陈江。
“没有。没有什么发现。我只是觉得赵公子死因蹊跷，搜详细点非常有必要。”陈炳中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陈江一眼。
“凶手杀了人，自然把凶器带走了。陈前辈坚持现场搜凶器，莫非与凶手相识？”
陈江看向陈炳中，冷冷笑道。
陈炳中阴恻恻说道：“哼。我看你小子鬼鬼祟祟，人不是你杀的，也和你脱不了干系。”
众人都向陈江看过来，特别是凌长老，阴沉着一张脸。
“我老家有一句话，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我不知道，陈前辈在凶案现场说这样的话有什么证据？凭一句看不顺眼就可以做这样严重的指控吗？这不是草菅人命又是什么，威名赫赫的云山镇查案就是这个样子的吗？”
陈炳中又哼一声，避开脸去。
“老陈，没发现。院子在赵三权入住时打扫过，连个死老鼠都没有。”
没一会，老陈指派的人手纷纷回复，还是什么也没有找到。
“历师兄。”
这时，历仁的手下回报道，“都搜过了。石院子里没有可疑，但在院墙上我们发现有极轻微的足迹。初步怀疑有轻功高手到过这里沿院墙经隔壁院落离开。只是，足迹留下的时间不能确定。经比对，也不是陈江的足印。”
“案情大致清楚了。”
历仁指了指闻讯赶来塞在院外看热闹的学员，向牧瑞和陈炳中两人道，“你们把人群疏散，再把善后工作做了。这件案子我会跟进的。”
牧瑞和陈炳中两人点头答应。
历仁又转向凌长老，“你和我来，我们坐一下，讨论一下案情。恩，去秋水小筑吧。”
凌长老点点头，忽转向陈江，“小哥可是叫陈江？”
“没错。”陈江应道。
“关我家公子冤情，事无小事。还请小哥随我们返回家族驻地，进一步协助调查。”
“不去。”陈江笑了。
“不去？”凌长老愕然。
“我就在训练营，你们有要问的，尽管来找我。想扣留我却是不能。”陈江向历仁道，“历仁师兄。如果有可疑，你尽可问我，甚至抓我起来也是可以的。如果没有，那我就想问了，随意拿人是云山镇的规矩，还是云山武院的规矩？”
“我们这里从来没有这种**。”
牧瑞大叔挺身而出，“一个不知从哪跑来的小官，想拿人就拿人。当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们这里可是云山。云山不是你们作威作福的地方，我们更不是任你们鱼肉的小老百姓。”
凌长老不禁皱眉。
历仁不动声色，只是点点头。
“你们……你们……不管怎么说，案发时只有陈江一个人在，他是最大嫌疑人。”
“你说错了。案发时我并不在场。我只是第一个发现死者。”陈江据理力争，“这么多人看到，我吃着饭就被你家公子叫来了。我和他素不相识，他要见我，我还错了？看你家公子可是被人从正面杀死的。我一个陌生人，我能做得到吗？按我说，把我从吃饭的时候叫来还有通知大家我有危险的那两个人才是最有可疑的。”
“说得没错。”
牧瑞走向凌长老，“我敢肯定，那两个人都不是这里的学员。除了我们的学员，能在几个石院间行走而不让人怀疑的，就是你家公子的那些个跟班了。对了，我想起来了，你们公子平日里可是金贵的跟，为何案发时一个跟班都没有？凌长老，你们家公子的安全可是由你负责的，这段时间你又上哪去了？”
“怎么，你在怀疑我？”凌长老吹胡子瞪眼，“我在哪里你管得着吗？”
“凌前辈。”历仁跨出一步，站在牧瑞和凌长老中间，“我以云山镇巡查官的名义正式向你问话，赵三权遇害的这段时间，凌前辈你在哪里？”
“不用你管。”凌长老哼了一声，“家主问起的时候，我自然会回答的。”
“云山镇的命案，不是你一家的事了。”历仁背着双手，正色道，“刚才说到规矩，我们云山的规矩，就是所有人一视同仁，不管是先天大师，还是帝王将相……都一样。历某不才，只是后天九阶，武师巅峰。但历某身后还有武院，还有修士堂。如果有人想挑战云山镇，尽可以来试试。”
凌长老沉默半晌，招呼赵家的人离去，“走。我们家的事情，我们自己会查。”
凌长老说完就走。
看他离开，历仁并未阻拦，他转向陈江微笑道：“我记得，陈江你是今天刚到?”
“是啊。第一天就遇到这破事。”
“遇事炼心。年轻人遇到麻烦事也是多一份历练。”历仁目光闪动，“我们云山镇的案子，只要有一丝线索就一定会一查到底。再大的背景，再大的牵连，我们都不怕。所以，没你的事你就尽管放心。”
“谢师兄。”
“我看陈江很不错。”历仁转头向众人笑说，“我测试下他的潜力，你们说可好？”
“啧啧啧，历兄弟亲自指点，这可是他八辈修来的福气。”陈炳中侧目向陈江，嘿嘿笑了，“陈江嫌疑不小，也应该试试他的工夫。”
“没那么多**。就是切磋一下。”历仁笑了。
“小陈江当然有潜力，他可是我们顽石营的人。”牧端哈哈笑道，“除非你推荐他到武院直属的精英营，否则你可挖不了我的墙角。”
“陈江，我俩切磋一下可好？”历仁淡淡笑道，“你现在后天二阶，而我九阶。公平起见，我会把力量控制在二阶水准。”
第十二章 抢攻
陈江知道，历仁肯定是抱着试探的想法。
对方忠于公事，推辞不仅没用还惹人起疑。历仁提出的比试方法也很有趣。陈江也想知道，如果力量相近，自己和巅峰武师会有什么差距。陈江略一思索便答应下来。
“请。”
历仁微笑站立，一手负在身后，一手示意陈江先行出招。
在石院忙碌着想找到凶杀线索的诸人听闻历仁和陈江切磋，全都停下手头工作围了过来，本来在院外看热闹的人们更是不会走了。
众人手里的火把，明晃晃的，将石院内外映得有如白昼。
陈江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在这个以武为尊的世界，如果打败巅峰武师，那么不用说，前途将会一片阳光灿烂。如果打不过，则是情理中事，谁也不会多说什么。这样的比试，用尽全力就好。故意示弱什么的，想也不要想。对方超出自己两个大层次，什么花巧都是没有用的。
“请师兄指点。”
陈江暴喝一声，猛虎拳第一式猛虎出山骤然攻出。这一拳蓄力而发，势大力沉。周遭映身的火把，仿佛也为气势所逼，摇曳着一齐倒向拳风所指。
“来得好。”
历仁承诺只用二阶武徒的力量，可是他的眼界和修为却依然是巅峰武师。陈江攻到他的面前，历仁单手一引，身形向侧面闪开三步。
“力气不小。”
与陈江这一过手，历仁已经知道了陈江的深浅。
不过，陈江牢牢占住先机，像只疯虎般又扑了下来。猛虎拳招招相连，拳拳有力，似乎陈江每一拳都会用上全身的力量。
就算把修为压在二阶，历仁巅峰武师的眼光和经验也绝不是陈江能同日而语的。
可是面对陈江不讲道理，发疯式的抢攻，除了以力破力，再多的技巧也无用处。历仁不欲以二阶的力量与陈江纠缠，所以只能委屈地一步一步向后退去。
抓住先手，陈江越打气势越盛。拳势虎虎生风，直如下山猛虎。
“这小子，打起来这么拼。”
历仁略微有些诧异，但仍十分沉着。在陈江攻势之下，他不停地试探反击机会。只要陈江的攻势稍有减弱，他一个反击就能改变战局。
火光下拳影飞扬，周围围观的人群不断向后倒退。同时，他们发出一阵又一阵啧啧的赞叹声。众人眼中无敌的巅峰武师，居然被刚进训练营的小武徒压着打？历仁和陈江的约定只有几个人听到。可就算如此，两人的差距也太远了吧？简直不可以道理计。
“陈江真是好运气，有历师兄亲自指点。”
众人议论纷纷。二阶武徒压着巅峰武师打，众人看着都新鲜。不过，大家理所当然的认为历仁在给陈江一个表现的机会，哪能想得到历仁真是被压着打的窘境。
“牧叔。我哥哥不错吧！”
戚冉冉眼睛死死盯着场中，得意地向牧瑞问道。
“是不错。不过开始拼这么凶，后面没得打了。”牧瑞呵呵笑道。几个听到陈江和历仁约定的，都是训练营的老油子。陈江攻得虽然凶猛，可是在历仁滴水不漏的防守面前根本不算什么。这样打下去，就算历仁不反击，陈江也会自己累爬下。
“那会不会有危险。”
现在戚冉冉可是牧瑞的大主顾。牧瑞赶快道：“没有，肯定没有危险。你看，周围的人多羡慕啊，能和历仁兄弟过招，多少人求之不得。”
历仁飘忽的身形把二阶武徒的防守技巧演绎到了极致，陈江的攻击像狂风骤雨似的，但却没有造成一点儿威胁。不过，被一个小武徒逼迫，历仁还是忍不住气恼。
陈江的攻击频率越来越快，一时间没有减弱的迹象。
可是，历仁已经等不及了。抓住陈江招式变化间一个小小缝隙，历仁强行反击，迎着陈江就是一记直拳。由于开始轻敌，历仁在气势上输了，眼下他搏的也是气势。
“注意，要反击了。”
再怎么说公平竞争，可有哪个武徒敢跟巅峰武师硬碰硬？
为了一场小比试的胜利，冒着全身筋骨寸断，身死命消的风险？
谁敢？
有几个武徒敢？
而且，就算陈江是不怕死的愣头青，在历仁刻意控制力量造成的势均力敌的对拳后，战局肯定会重归均势，如果再被陈江抢到先手，历仁这么多年的武师可就白当了。
历仁的反击很突然。
如果是正常的对战，陈江拼着受伤也要在气势上压倒敌人。但是面对巅峰武师，可不是想以伤换伤就能做到的。八成可能人家衣服都碰不到，自己却被打飞。
当然，陈江也有应对。
陈江从猛攻开始，就计划着给历仁偷袭上那么一下。陈江都知道，正面打得再拼命也难碰到对方衣角。所以，他一直留着提纵术没有用。轻功战技是稀罕物。不过历仁这么年轻就是巅峰武师，想来眼界不会低了。所以，提纵术只能在偷袭中创造战机。
“就是这个时候。”
陈江一直在等待机会。历仁这一反攻，他就知道机会来了。
这样的战斗，拖得越久越没有胜算。于是，陈江果断地以反攻对反攻。
提纵术骤然爆发，赫然比巅峰武师的凶猛反击还快上几分。
“嗖。”
随着身形在半空中一侧一旋，陈江已如鬼魅般地出现在了历仁的侧后方。在周围众人的惊呼声中，陈江抓住了历仁因右拳出击而回摆的左手，顺势向后其身后一扣。
扣住历仁脉门的瞬间，系统提示在陈江脑海中一闪而过。
“叮，目标人物9级，经验10239/10240。人物属性，体质+3，气脉+3，神识+2，力量+2，敏捷+2，体力+4；根骨9，悟性9，灵根3；友好度55。”
“叮，是否为目标人物增加经验？增加目标人物经验1点，消耗自身经验10点。”
脑海中闪过信息量十分丰富，可是还不等陈江细想，他扣住历仁的手已被甩脱。
紧接着，一股莫名强大的力量包裹住了他，把他狠狠甩了出去。身体不受控制的在空中翻滚，仿佛一只断了线的风筝。
“咣当”一声，陈江飞出十余米后，扎扎实实摔在地上。
“哗，护体罡气！”
陈江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围观的人们却已经雷鸣般喝彩起来。
这一下摔得扎实，陈江全身骨头似乎都要摔散了。刚才一连窜的猛虎暴击，那可是拼了全力的。这一骤然停下，难免气血翻腾。陈江想坐起来，可是脑袋一阵晕眩。
“哥哥。”戚冉冉惊呼着，赶忙跑过来把他扶住。
“放平放平。缓口气再扶起来。”
牧瑞也跑过来，一边指点戚冉冉一边跟陈江笑道，“小陈江，年轻人受点小伤不怕。老哥哥我这里有雪蛤丸，吃了绝不会留下暗伤。”牧瑞说着话，动作还不慢，陈江还没反应，他已经拆出一枚雪白的丹药塞了过来，“来，来，一半外敷，一半内服……别看你现在死气白来，明天一觉起来照样活蹦乱跳……对了，这枚雪蛤丸是我特制出来随身珍藏的，算你10两银子就好，月底一起算。”
偷袭得手却又被振飞。陈江有点小沮丧。
当然，如此这般的表现，至少一定程度上洗脱了杀害赵三权的嫌疑。要知道，赵三权可是与凶手搏斗后正面中刀。如果杀人者是陈江，陈江哪还有力气与巅峰武师过招。
陈江安静地躺在地上，回想着刚才脑海中闪过的系统提示。
从历仁的属性看得出来，他只差一步就要进入先天了。而且他的属性夸张得离谱，几乎每一个重要属性都超出同阶段两阶以上。最重要的，历仁还怀有灵根。从数值上看，很大可能是伪灵根，所以历仁没有直接修仙，而选择了艰难异常的以武入道。历仁最后能不能以武入道不好说，但以他的年纪，有生之年先天大圆满几乎是铁板钉钉的事。
“我输了。”这时，历仁朗声向所有人说道。
围观众人大哗。
武徒和武师的比试，武师居然认输了，而且历仁还是拥有护体罡气的巅峰武师。
第十三章 助人升级
“我和陈江兄弟约定，比试中只用二阶修为。陈江兄弟被我护体罡气撞飞，按照约定是我输了。”
“护体罡气……哈哈，历仁兄弟，你距先天已经不远了吧！”牧瑞笑道。
“就是，就是。我们马上就可以称呼您历大师了。”陈炳中也凑过来道，“您这么一个先天大师，指点区区一个武徒两招……呵呵，算什么比试，哪有输不输的？”
“话不是这样说。输就是输。”
历仁苦笑着，转向还没爬起来的陈江，“陈江，你的表现很出色。我轻敌了。如果不是罡气自动护体，我只怕输得很惨。”
历仁年纪轻轻已经是武师巅峰，云山镇绝对的明星人物，连他都赞不绝口的年轻人，想也不用想，前途绝对不可限量。陈江在众人一片艳羡的目光中站起来，不过，他却没有像众人想像中那样客气几句，反而直问道：“历师兄，你现在是武师巅峰？”
“没错。”历仁的微笑让人如沐春风，“罡气自动护体，可不是我故意违反约定。”
“武师巅峰之后可就是先天大师了？”
“没错。”虽然和小武徒讨论武师的事情有些奇怪，但是历仁对陈江颇为看好，所以他还是乐于解释，“从武师到先天武师，看似一步之遥，但是这一步却不知难住多少人。”
“师兄可有把握？”陈江嘴角带着笑意。
“陈江小兄弟，你问得好。”历仁负手笑道，“可有把握，哈哈，难道没有怕握就不去做了吗？天底下的事，又是有哪件是一定有据握的？当然了，也不是我自夸。先天境……我势在必得。”
“陈江，这是你该问的吗？”
陈炳中冷冷斥责道，“先天这回事，别人或许很难。可对我们历兄弟，算得了什么？”
“历师兄，你估计需要多久？”陈江根本无视陈炳中的插话。
历仁微皱眉头。他心下想，陈江这话问得不该了。
历仁年纪轻轻，晋阶的事顺其自然。平时里至交好友，武院师长都不会提及，生怕给他带来压力。可是，这陈江却在众目睽睽的场合直接发问。这相当于要历仁拿自己的私事在众人面前表态。这还是到云山镇的第一天，这陈江简直狂妄得没边了。
不过，陈江既然问了出来。那么，历仁不管是为了自己的面子，还是为了坚定武道的决心，他在这个问题前都不能退缩。
只是略微停顿，历仁正色说道：“少则一两年，多则七八年，我必入先天。”
历仁回答掷地有声。
众人都好奇地看向陈江，看他还有什么话讲。这时，陈江却不紧不慢地说道：“家父对于晋阶先天境有些心得，历师兄可愿参考？”
原是这小子在示好。众人恍然。
这下子，众人看向陈江的目光又不同了。虽然这是在云山镇，可是对于训练营的人来说先天大师仍然是遥不可及的存在。可是偏偏，陈江这么个小武徒，敢说他有晋阶先天的心得……众人虽然嗤之以鼻，可却都悄悄竖起了耳朵。
“当然愿意。”历仁哈哈一笑，“不管有没有用，我先谢谢你。”
在历仁这个层次，接触到的各种晋阶心得自不会少。可是心得这种事，自然是多多益善。或许说不定，自己正巧需要的正是陈江手中那份心得。况且陈江主动提出心得的事，想来那份心得也不会差了。
“还请师兄过来。”陈江微笑示意。
“好。”历仁十分豁达。
“请师兄伸出手来，我在你的手掌上写一字赠于你。”陈江高深莫测说道。
“哦。”历仁疑惑地伸出手，好奇地看着陈江。
陈江按住历仁的手掌，神色十分凝重。
写什么字好呢？
很显然，不管写什么字都是幌子。目的只是为了帮历仁加点。虽然为其加点消耗十倍经验，但历仁所差的经验只有一点，也就是说陈江花费10点经验就能助其冲破先天境。10点经验就能得到一个先天高手的好感，在武院引为奥援，这笔买卖划得来。
算了，随便写个字吧！
看历仁的性格总是平易近人，谦和有礼，那就写个“谦”字吧！
陈江想好了，随即在历仁手掌一笔一画写下个“谦”字。与此同时，他在系统中选择了为目标人物增加一点经验。
“谦？”历仁皱眉，心道，“什么意思？”
历仁正想客气两句，结束与陈江的谈话，至于赠字有何寓意，日后闲暇再来考虑。
可是历仁把手抽回来的瞬间，心下突然闪过一丝明悟。
谦也者，致恭以存其位者也。
满招损，谦受益。
这个谦字，到底意味着什么？双眼痴望着自己的掌心，历仁已经满头大汗。陈江写下的谦字，他一时间参悟不了。可是一个谦字，却又给了他极大的触动。
谦虚谨慎，是历仁一直以来的为人处事的准则。
可是，历仁从没有想过问自己为什么会如此……是为了保持少年天才的良好形象吗，还是借此在武院获得更高的地位。不是，都不是的。之所以为这样，是因为自己志存高远；因为知道自己的弱小，明白自己没有骄傲的资本；因为自己追求的是直挂云帆济沧海，而现在仅仅是万里航程初扬帆罢了。
陈江一个字，历仁没缘由地回想起自己的心路历程。
后天境九阶，一路走来的诸多磨砺似乎都一一浮现在眼前。莫名的思绪没有持续多久，突然，历仁全身一振，他发现丹田内的真气丝丝点点正在化为先天真气。
“这就是要进入先天了么？”
历仁狂喜之下，立即原地坐下，盘腿运功。他的汗水滴落下来，丝丝全化作氤氲。
有什么能比晋阶先天更重要？
这一刹那，什么凶杀案，什么凶杀现场，全都被历仁抛在了九霄云外。
陈江的赠言真的有用？等着看笑话的众人面面相觑。
没有等多久，历仁用事实给出了肯定的回答。历仁坐在那里，姿势都没有一丝变化，可是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他和刚才完全不同了。等到他站起来的时候，强大的气场瞬间逼迫得现场人等全都喘不过气来。
历仁新晋先天，还不曾收敛气势。
他的双目精光闪烁，双眸转动时带着柔和而又晶莹的光彩。云山镇能见到的先天高手不少，可是几人能有机会与气势全放的先天高手对视？所有人的目光都齐中在历仁身上，可在历仁环视间，众人都不自觉地回避他的目光。虽然眼睁睁看到了他晋阶的全过程，但却没有一个人上前祝贺。像牧瑞和陈炳中，两人激动之余却都不敢上前。
陈江也没有说话。
看着历仁神采飞扬的样子，陈江恨不得把他推倒在地，马上检查属性。不过，看看现场的气氛，他生生打消了这个主意。
“有什么需要就来找我。”
历仁现场环视一眼，向陈江说完这句话后，他抛给陈江一块小牌子，急匆匆走了。
晋阶后，还需要做许多事稳定境界。这次晋阶来得突然，更由不得历仁不急。历仁一走，他带来的人跟着走了。云山镇先天武师众多，可是即便如此，每出一位先天也是一件大事。放在历仁身上，以他不到二十四的年龄，更是铁定了将引起轰动。
陈江端详历仁给的小牌子，只见小牌非金非木，上面写着一个“守”字。
“这是历大师的守备令牌。有了这块牌子，云山镇谁也不能为难您。”看着陈江对小牌子不解，马上就有人给他解说，解说完立即追问：
“您……您写给历大师是什么字？”
历仁一走，陈江哗的一下便被众人围上了，七嘴八舌，吵得陈江一阵晕眩。
“没什么，没什么。你们谁武师巅峰了，我就讲给他听。”陈江在几个同伴帮助下，人群中挤开条缝，面对不依不饶的人们他无奈说道，“现在告诉你们也可以。但没有了突然性，有没有效果那就不好说了。你们听好，我现在要说了……”
陈江的话终于有效果了。
此间事了，围观的人群开始慢慢散去。多数人离开之前，都找到陈江郑重其事地说：“如果我有那么一天。您一定要告诉我。”
“一定。一定。”
眼下的光景，陈江也只好一一应承下来。
帮忙晋阶的事儿简单。还有，陈江也没说过秘诀是白拿的。真有人问秘诀，绝对挣得盆满钵满。当然了现场几十个人，最终一两个人武师巅峰就很不错了。
不等人群散去，牧瑞大叔便拉着陈江一起回院。
“小陈江，秘诀的事？”牧瑞大叔脸上带着讨好的笑。
“说出来就不管用了。”同样的话，陈江一直在说，“还有，时机不合适说出来也未必管用。练功这种事，你知道的……心得和秘诀真要人人可用，还不满街都是先天高手？”
“我们可以事先写下来，用纸封好，每封卖100两。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醍醐一字。哈哈，有今天晚上的示范效果。绝对可以卖疯。你是不知道，镇上的武疯子们，这种事全是宁可信其有的……”
“办法是不错。可关你什么事？”陈江耸耸肩。
“别计啊。”牧瑞大叔亲热地道，“瞧你叫我一声叔的份上，我怎么忍心看到你为这么点儿小事烦扰啊……百多两银子的生意，多大点事。反正我人头熟，也不怕辛苦。”
……
第十四章 青棱草的效果
与武师巅峰一战，陈江可是累得够呛。
虽然名义上还取得了胜利，但是与对手不仅神完气足，最后还有晋阶相比，陈江费尽九牛二虎之力还被打倒，状况之凄惨这样的胜利不要也罢。
与众人告辞后，陈江立刻回到自己石屋。
“敌人从哪里进来的？”
敌人进来得很巧妙，完全看不出进来过的痕迹。不仅陈江的财物分毫无损，藏得不甚严密的先天秘录也安然无恙。想来，入侵者看不上小武徒的财物，同时也不想给陷害后的陈江留下辩解的口实。
陈江四下检查，最后悻悻放弃。
“明天找牧瑞换房。”
从里面将门窗锁好，确认暂时没有危险，陈江再管不了那许多，找出被褥倒头便睡。
这一觉睡得昏天暗地。
第二天一大早，直到石屋外响起阵阵争吵声，陈江这才揉着睡眼醒过来。醒来之后，全身都是酸痛。昨天比试使力太猛，现在起个身还有脱力的感觉。
“我们交了那么多银子，就给我们吃这种东西？”声如洪钟，说话的是小胖子牛宏。
“牧瑞在哪，叫他出来给我们一个交代。”一众学员群情激奋。
陈江摇晃着穿好衣服，推开门向外走。出门不远，就看到一堆人围着牧晴师姐说个不停。牧晴师姐轻言细语解释着，没有丝毫不耐。只可惜，众人吵闹着都是不听。
戚冉冉跟在牧晴师姐身旁，她看到陈江跑过来道：“哥哥，休息一个晚上，好点儿了没有？”
“好多了。”陈江向人群看了一眼，轻声问：“大清早的，都怎么了？”
“吃的东西呗。总算知道，为什么说训练营吃的比猪还差。”戚冉冉嘟着嘴道，“哥哥你猜我们的早餐是什么？你肯定猜不到……是一大锅稀得不能再稀的野菜粥。这样的野菜粥，我们那儿的猪都不会吃。”
“野菜煮粥啊，我想……我们家的猪也不吃的。”陈江笑说，“他们煮得难吃，就任他难吃呗。反正也没绑着我们，以后早起一点到镇上吃。”
“如果能这样就好了。我刚问过，不允许的。”戚冉冉叹道，“请假出训练营，要缴一大笔子还有同数量的担保金。太苛刻了，还让不让人活。等会儿我私下找找牧晴师姐。”
“不允许？为什么不允许？”陈江奇了。
“当然不允许。”
陈江两人正说着话，突然背后想一起斩钉截铁的声音。
陈江回到一看，正是牧瑞大叔。牧瑞大叔摸着胡子，挺着肚子，一摇一摆正走过来。众学员看到牧瑞，哗地一下全跑了过来。
“想到外面吃也不行？为什么？”
“外面的东西不干净，吃坏了肚子谁负责？别跟我说自己负责，告诉你们，这个责任你们谁也负责不起。既然进了我们顽石营，跟训练相关的一切事务都由我们做主。”牧瑞大叔拿出一份牛皮信封，扬了起来，“可看清楚了，这是跟你们的协议。当然，我的忠告你们可以不听从，不过，训练协议也就到此为止了，而且一切费用不予退回。”
牧瑞大叔态度很强硬。
看昨天的事情上牧瑞大叔很帮忙的样子，陈江站出来劝道，“我们来训练营，自不是吃喝玩乐来的。对于训营的决定，我们很尊重。只是总不能虐待我们吧？”
“谁虐待你们？”牧瑞大叔吹胡子瞪眼，胡子都吹起来了。
“没有吗？”陈江奇了。
“陈江，你问问牧晴，她是几点钟爬起来帮你们熬粥的？虐待，有这样的虐待吗？”牧瑞大叔拉过牧晴，“你跟陈江说说，你煮的是什么早餐？”
“我煮的是顽石营传统早餐——青棱草炖小米粥。”牧晴师姐耐心地把已经解释过很多次的早餐缘由又讲了一遍，“粥的主食材是炼制过的青棱草，青棱草补气，排毒，清肝，明目，每日服用可以强健筋骨，于武者更有极大裨益。”
青棱草，好像在曾听过。
陈江想想，随即恍然。来自赵三权的战利品里，青棱草汁可不还有几大盒嘛！这么几大盒陈江正愁不知道怎么用，原来还可以用来熬粥。
“还是野菜。”小胖子牛宏嗤之以鼻，“我尝过了，味道跟野菜一模一样。”
颇有家传的学员蔺柏书这时也站出来大声辩驳：
“对青棱草的使用，最多的莫过强筋散。一剂强筋散，需要把三市斤青棱草，加入虎骨，鹿茸等药材后煨制成一小碗。一日三剂，方有略微效果。”
“我们在早餐中加入青棱草，自然有我们的道理。”
牧瑞大叔义正词严说道，“如果怀疑用法和用量，你们等会可以问教官。教官会不会告诉你们，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今天的早餐你们不吃，等会的训练你们会很难受。阿晴，上粥。谁不吃的不用管他。”
牧晴应了一声。
“谁也不要抱怨，青棱草小米粥是我们顽石营的传统。多少年来多少人喝过，没见过谁有意见。昨天死的赵三权，你们知道吧？”牧瑞大叔狠话说完，又耐下心来慢慢劝说，“赵三权这么嚣张的人，每天还不是乖乖喝粥。刚才陈江说得好，你们来这里，到底是来练武的还是来吃喝玩乐的？想要好吃好喝，出了训练营向右转，十两银子吃个够本。如果不想走，就老实点儿。这才是来训练营的正式第一天，就为个吃的吵来吵去，哪有未来武师的样子。”
“吃东西可是大事。武师也要吃东西。”牛宏还在小声嘀咕。
“问问你们牧晴师姐，她是不是也和你们喝一样的粥？她能喝你不能喝？”
一众学员此时哑口无言。
“还有，你们千万不要抱有侥幸心理。”牧瑞大叔哈哈笑道，“看到我们院里六只獒犬了吗？它们可是专门训练过的，鼻子灵得很，有谁隐藏食物绝瞒不过它们。”
又是一片哀声连连。
“哥哥，哥哥。你喝我的这碗。”坐下喝粥后，戚冉冉轻巧地把两人的粥对调。
陈江不明所以，一口把粥喝完。
清汤寡水的野菜粥，入喉后却仿若烈酒，**辣地一直流地胃里。进到胃里后，更如同火焰般熊熊燃烧起来。紧接着，陈江丹田也是一热，野菜粥的热力仿佛从一点点流进了丹田，然后又一点点冲击向各处经脉。
“这个野菜汤，还有这种效果？”陈江一惊，连忙运功。
昨天睡觉之前，陈江已经使用80点经验和2点经验把人物潜力等级和陈家心法的潜力等级分别提升到了三级。反正潜力等级是必加的，其余则还可以再斟酌。
陈江运功将药力消化大半后，赫然发现当前经验已经到了2级的5%。要知道，冲击3级可都是死工夫，却不想一碗药就有这种效果。
“哥哥，哥哥，怎么样？”戚冉冉期待地问。
“爽。”陈江兴奋道，“以后训练营的早餐都是这样吗？简直太爽了。”
“兄弟。老实喝粥吧！不光早餐喝粥，晚餐和宵夜也是喝粥。唉，这都是命啊。”牛宏用同命相怜的语气叹惜着，“一天在训练营呆着，一天就要喝粥。我打听过了，粥还不是随便喝的，每天煮上一锅，喝完就没有了。”
戚冉冉掩嘴直笑。
“这碗粥和他们的不一样？”陈江小声问。
“是啊，这碗是牧晴师姐加了分量的。”戚冉冉笑着小声说，“估计过几天，牧大叔就会按青棱草的分量收银子了。这个牧大叔，真是好会赚钱。”
“牧晴给你准备的，我喝了你喝什么？”
“我经脉不通，喝了只是饱肚子。哥哥喝就不一样了，对修为会有帮助。如果不是牧晴师姐说，只有第一次喝才有效果，我一定帮哥哥多买几碗。”
青棱草在外面是便宜货，训练营待价而沽，指不定卖到多少。陈江对训练营拿学员们的肚子做问题十分鄙视。但无可否认，只要分量给足，野菜汤也是蛮有效果的。
喝完野菜汤，无精打采的一群人都被唤到了习武场。
说是习武场，其实就是几个石院间的一大块空地。空地周围种满了各种草料，清晨的露水还没褪去，缀在草纵间闪发着点点微光。仔细看看，似乎正是众人早餐吃的青棱草。比较煞风景的，几只大黄牛正在悠闲地嚼着将来要卖银子的珍贵药材，还有大黄狗在撒尿。
空地中央，立着一个挺大气的擂台。
如果配上彩旗什么的，迎风一吹，似乎还能有几分样子。可惜周围挂满了各式被单和清洁大嫂们的抹布。当然，训练营里弥漫的家庭氛围是十分和谐的，负责清扫的大妈大姐们积极任事的态度也非常值得肯定。
陈江一行到的时候，习武场已经有几十号人正在跑圈了。看他们目不斜视的样子，认真劲儿十足，仿佛并不是在跑步，而是在进行一场战斗。
擂台上，一个布衣老者负手而立。卓然而立的他，将整个武场收在眼底，显露出极强大的气场和控制力。不问可知，他就是顽石训练营的老大，总教官严老鬼。能被学员们称为严老鬼，总教官的严厉可想而知。从早餐就看得出来，他真不愧是姓严的。
“新来的。都别傻看着了。都过来跑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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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野菜，跑步，放狗咬
陈江一行十余人正打算上前问好，严老鬼居高临下就咆哮起来。
“跑起来。快点。”
陈江一行人面面相觑，什么意思，是下马威吗？第一天训练什么话都不讲直接开练。
也罢，训练之前热身总是需要的。
犹豫了一下又磨蹭了一下，新进学员连了陈江在内，跟在大部队后面三三两两跑了起来。至于戚冉冉，她受过重伤，丹田损毁，自然不能马上训练。牧晴把她拉上擂台，站在严老鬼身后。
“我操。这就是严老鬼啊，果然够霸道。”
小胖子牛宏忍不住嘀咕了一声。
牛宏的声音很小。可没曾想，严老鬼的耳朵灵得很。牛宏话刚落音，包括陈江在内对他的话有同感的学员们都还来不及回应，只听牛宏“啊”的一声，捂着屁股跳了起来，脚下一个站立不稳，还差点来个狗吃屎。
“跑步不准说话。”严老鬼一声暴喝。说完，在高高的擂台上刷刷地抖动鞭子。
“呼。”
新学员通通吸了口凉气。牛宏被抽鞭子不奇怪，问题是这凌空一鞭，足足差了四五十米。真气外放，可是先天武师的招牌。这个严老鬼，居然是先天大师？
十来号人全部老实下来。
除了牛宏还捂着屁股咿咿呀呀两声，大家全闷着头，一个劲往前跑。
“跑快点，快点。比乌龟爬得还慢。”
若大的习武场，只剩严老鬼像鬼扯一样的咆哮声在回荡。老学员的大部队跑圈节奏握得很好，不快不慢，陈江一会工夫便适应下来，呼吸也调整平稳。虽然早餐没有吃饱，但是新学员的底子也都不差，跟在大部队后面齐齐跑动很快便像模像样。
“逼。逼。”
刚适应跑步节奏，尖锐的哨子响了起来。
陈江正奇怪怎么回事，老学员大部队的速度骤然提升。粗粗向前看了一眼，陈江发现众师兄们全鼓足了劲向前冲刺。新学员们一时没明白怎么回事，有人保持原速，有人发力紧跟，一下子队伍就成了一条断断续续的直线。
“不妙。”
陈江抽空向擂台上看了一眼，只见严老鬼脸色阴沉。想也不想，陈江连忙运起提纵术向着大部队直追。果然，陈江刚追上一段距离，身后落难兄弟的惨呼声便开始响了起来。
“呀。这个见鬼训练，要人命呐。”
小胖子牛宏连着被抽了两鞭，一狠命发劲，还冲到了陈江前面。陈江见身后一片鸡飞狗跳，哭天喊地，跑步纪律早没人理了，逐向牛宏小声笑说：“这训练好。减肥有用。”
突然的冲锋训练，众人境况之惨，一时难以形容。
不过，老学员们倒是越跑越带劲，一下子十几圈过去，都没有减速的意思。新学员一阵狂跑之下，立马就有人跟不上了。好在严老鬼没有追击的意思，只是对跑在最后两个和某些留力不发偶尔鞭策一下。
又过了一会，才又听“逼”的一声哨响，拼命狂奔的老学员们这才开始降速。
说是降速，不过是回归均速而已。某些同学比如牛宏此时已经恨不得爬下了，于是乎，懈怠的几人又被凌空抽了几鞭。这样，新学员们这才咬着牙在老学员后面苦苦坚持。
“这个训练办法倒不错。就是有点整人。”
陈江冲刺的时候用了提纵术，是故体力消耗不是很大。不过，接下来的跟跑还是让他有点儿吃力。要知道，这样的跑步训练可是不给停的，一停下来就是鞭子伺候。刚开始根本不知道训练什么，体力没有合理分配，一通瞎跑下来被郁闷得不行。
当然，陈江还算好的。
与他同一拨的新学员，粗粗看一眼，除了不喜欢说话的蓝头发小子亥容寻，其余人已经全部到了崩溃的边缘。
“跑快点，跑快点。没吃饭吗？给我快点。”严老鬼咆哮着，“没有力气就别想着当武士，回家跟媳妇学绣花去。”
“早上真没吃饱。”众人腹诽不已。不过，严老鬼拿着鞭子高高站立，谁也不敢出声。
“一整天的训练才开始就跑不动了，像什么样子。”严老鬼皱眉，继而又咆哮道，“告诉你们这才是刚开始，今天你们不给我冲刺百八十回，谁也别想收工。”
刚一次冲刺，多少人就要死要活的了。今天要冲刺百八十回？
严老鬼的话杀伤力委实太大。他的话音刚落，顿时七八个学员开始减速，小胖子牛宏更是一咕噜爬在了地上。进入训练营的协议写得很清楚，不坚持训练，不完成训练，都是要处以巨额罚款的。不过能进训练营的，肯定都不会缺钱。牛宏那小子，看样子是不管不顾了。
“罚吧，罚吧！大爷我有钱。”牛宏气喘吁吁。
“来人，牵狗。”
严老鬼嘿嘿一笑。有热闹可看，这时老学员们也纷纷回过头来。看向牛宏的，全是幸灾乐祸和怜悯的目光。显然大伙对罢训这种事见得多了。
严老换话音刚落，习武场的一角两个伙计牵出四条大獒犬来。
这些獒犬显然是特异的品种，每只都有半个人高，看上去像健硕的小牛犊。它们的嘴上戴着皮套，可是皮套上却绑着两把明晃晃的尖刀。獒犬被粗大的皮索牵着，却已经狂吠着，身体向前直扑。两个伙计一人牵两只，这时已经有些吃力，费了极大努力才将它们拉住。
看到恶犬出场，众新学员全都面面相觑。
不会真的放狗吧？
犬吠声中，严老鬼上前几步向新学员们道：“告诉你们，我们顽石营的传统就是石凳石床野菜粥，加上放狗。训练营不是吃喝玩乐的地方，来了就要有心得准备。坚持不了，行，退营就可以了。不过到了习武场，不管想练不想练，能练不能练，都给我老实生受着。”
严老鬼高高站立，皮鞭在空中挥得吧吧作响。
“我不做自我介绍了，我就是他们口中的严老鬼。严老鬼这个称呼嘛，不讲给你们听，你们也会在背后叫我。所以我也就不限制了。名字只是个代号，你们怎么叫都行。反正所有人都叫，不差你们几个。”
严老换自我介绍的时候倒是蛮亲切的，仿佛不叫他的外号就是不给他面子。
可是，与此同时他做了一个极度令人悲催的手势。
“放狗，自由追咬。”
在一众人的惊呼声中，四只獒犬呼啸着，沿着跑道向队伍末端冲了过去。
小胖子牛宏一见这架势，急忙连滚带爬站起身来，拼了命向前跑。只一会功夫，却又是跑到陈江前面去了。新学员们都差不多，本来体力就已经差不多了，可是却是恨不得最后一点吃奶的劲儿拿出来，一个个拼了命向前跑。
獒犬一出，老学员们眼神也都凛冽起来。
新学员们虽然也被獒犬震得不轻，可谁都不信这些狗儿敢真咬。再说了，一大伙人最差也是武徒，狗儿就算真咬，他们也不会怕。可是老学员们却是清楚知道，这些獒犬绝不是放出来吓人，而放出来实打实会咬人的。这四只獒犬经过专门的训练，专咬跑圈队伍的拖油瓶。武士以下，一咬一个准。
这些年来，这几只大狗不知为训练营的医疗所贡献了多少笔不菲的治疗费。虽然现在獒犬都戴上了皮套，但是皮套上绑的尖刀可不是摆设。据可靠消息，训练用的匕首上还抹了分量不轻的痒药。腹黑的训练指着卖解痒药卖钱呢，不割拖油瓶的屁股上哪儿收银子？
非常有默契的，老学员的队伍突然一齐加速。包括陈江在内，还有力气跑的新学员虽然已经很拼命了，可还是渐渐被老学员们甩开了一大段距离。比起前面的冲刺跑，老学员显然更有热情。
“狗来了，跑啊！”
敢来云山镇学武的年轻人，谁也不笨。眼看这架势，此时不跑更待何时。一时间不管跑得动的，跑不动的，甩开膀子就是狂跑。四只大獒犬“哈赤”“哈赤”在后面撵着，整个训练场鸡飞狗跳，热闹非凡。
“这样训练，倒真是挺有趣。”
反复的跑圈，反复的冲刺，陈江虽然有轻功战技在身，但最后却也只能苦苦坚持。
快到中午的时候，训练告一段落，狗儿都累垮了三只。还有一只大狗是被某跑向训练场外的新学员放倒的。当然，放到大狗的英雄学员，迎接他的是同样放倒他的一鞭子，另外三只狗疯狂攻击以及训练过后的等待他的巨额罚款。
一个早上的疯狂训练，新学员14人被放倒了11个，其中4个还是三阶武徒。
令陈江没想到的，牛宏居然坚持了下来，小胖子典型的有压迫才有动力的主儿。另外两个，则是陈江和亥容寻。
亥容寻一直来的表现都不错。
凭着二阶武徒的实力，硬生生在能把三阶武徒放倒的残酷考验中坚持下来，他的意志力无疑非常的出色。此时，亥容寻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从里到外湿淋林的，脸色更是苍白得随时可能跌倒。不过他依然选择酷酷地站得笔直。训练场上横七竖八躺满了人，一群个没有形象的老学员，牛宏，还有陈江，还有四条狗。亥容寻摇摇欲坠站在那里，看起来鹤立鸡群。
训练效果倒是不错。
由于是争对性的跑圈训练，提纵术的熟练度涨得很快，提纵术已经达到7级的22%。原本提纵术的潜力等级不够用，陈江还专门升了三级。提纵术到高阶后，熟练度提升已经极为困难。跑圈的前半程已经升到7级，后半程更激烈，使用提纵术更多，但只增加22个百分点。
再看当前等级。
一个上午也来，不声不响涨了两个百分点，已经到了2级的7%。
很明显，跑步肯定不会提升内力，但运动的量起来，还是催发了青棱草的后续效果。训练营的算盘打得真好。新来的学员们都是喝了青棱草粥的，虽然分量少得可怜，但多少会有效果。如此一来，训练过后，何愁他们不掏银子出来购买分量十足的青棱粥？
“我……我居然熬过来了，唔唔……”
牛宏兴奋地挥着拳头，想拉着旁边的亥容寻站起来。可是这一拉，自己没站起来，却把亥容寻也拉翻在地。
“这个下马威，有点意思。”
既然被拉到在地，亥容寻也不想爬起来了，他把双臂一伸，仰八叉躺了个“大”字。
“这恐怕不是下马威。”
陈江虽然还有余力，可舒服地躺在泥地里也懒得动。
“看到那些人没有，还不是和我们一样，跟狗躺在一起……我估计，以后时不时就要练这个……”陈江躺在地上，把衣服脱了丢在一边。
“兄弟，你说对了。”
躺着离陈江三人最近一个老学员搭腔了，“跑圈就是我们的日常训练。除了不是每天放狗，每天的训练差不多都这样。”
“啊？每天都要跑？”
惨无人道的跑步训练，可把牛宏累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一听到还要来，而且是每天来，牛宏的说话的嘴皮子都哆嗦了。
“天天跑？没意思！”亥容寻皱着眉，不屑地道。
“兄弟几个真是厉害。我叫范思杰，昨天和你们吃过饭的，还记得我吧！和你们一样，我也是牧大叔引介的学员。”范思杰笑呵呵地爬起来，一边拍着身上的土，一边道：“我在训练营有两年了，看过的新学员不少，第一次训练能不被狗咬的，可真没几个。”
“嘿嘿，几只狗算什么？能被它们咬了？”
牛宏压低声音道，“训练营伙食太差，改天就用它们打牙祭。本大厨亲自上场。”
“很多人被狗咬过？牧晴师姐呢？”陈江好奇问道。
“牧晴师姐来的时候已经是武士了。武士另外有训练的地方。”范思杰笑说，“都快起来吧。严老鬼马上就要过来骂人了。谁躺在地上，他最喜欢抽鞭子了。”范思杰说着，越来越压低声音，“等下吃中饭的时候，你们要注意了，不管推销什么东西，都不要急着买。时间大把的，回去先想清楚。很多东西师兄弟们都有富余，需要什么可以互相调剂。”
“哦，等下推销什么？”听到有花银子的地方，牛宏来了精神。
“在我们顽石营，只有三件事是免费的，野菜，跑步，放狗咬。”范思杰苦笑说，“其余每一样都要花银子。有什么卖，等下你们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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