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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红颜全文阅读

作者:炎墨     铁血红颜txt下载     铁血红颜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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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家破

    背后的火光越来越远,风离单薄的身影在夜色中越发不可见,父亲娘亲没有了,族人没有了,乡亲没有了,昔日的伙伴一个都没有了,脑海里火焰中狂笑的身影越发清晰明了,申屠,加突人,很好,很好……

    一路走来全是加突人焚烧后的山村,加突人就是北方的狼,没有粮就来抢,没有女人,也可以来夺,一切没有的,只要你有实力都可以夺过来,只要拳头硬,一切好说,也有加突人来抢劫却被实力强的村整队灭了的。

    仇恨有,气愤没有,仇恨是边关数十代沉积,早已深埋在心底,一切为了生存!

    这已经是风离走过的第十个村子,好不容易看见一个破败的茅草屋,墙垣已经倒塌三分之二,屋顶茅草已吹走大半,准确来说是一个小土包上铺了几个稻草而已,但在风离眼中已是极好,有一点土包,至少那起伏已够挡风。风离俯身钻进,意外看到一双眼睛,黑夜中闪闪发亮,要不是风离胆子大,可能会叫鬼。小眼睛闪烁,有着担心和害怕。

    风离只是顿了顿,然后屁股一落,挨着那小孩坐下,还往他身边挤了挤,不错,很是暖和。小孩,小男孩几次望了望风离,胆怯的不说话,风离看着他,摇摇头。

    “你叫什么名字?”

    “大家叫我二娃,我是罗二娃。”

    “你父母可真够懒的。”一听就知道家中排行老二,风离摇头,还是自己爹娘好啊,至少名字是认真的在取。只是人如其名,风离。风离,风中飘离,无依无靠啊!摇头不去想这些有的没的,转过头对罗二娃说道,“那我叫你罗二。罗二,这二好像不好啊,叫你罗三吧。”

    风离也不管对方同不同意就自动给人家改了名字,那小男孩也不反驳,叫什么不是一样,反正父母亲人都不在了,也没有人在乎。

    “我叫风离。”报了自己名字后风离就蜷在一起养神了。

    罗二,不,现在是罗三,看在这个在自己身边睡着的男孩,满身风尘,步履积满灰尘,显然经历长途跋涉,疲倦的脸上平静不压抑,这么小的孩子跑这么远,没有大人管,那他肯定跟自己一样,村子被加突人灭了在被迫流浪。只是这么平淡的表情,这么小的年纪,是要怎样才能做到。

    风离醒来,推了推靠在自己肩上的罗三。罗三从梦中醒来,昨晚他是很晚才睡,梦中全是村里人的惨叫,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让自己心安的地方,就靠在风离肩上睡着了。

    两人钻出来,四周静谧无声。荒村静似夜,遍寻无一人。这是风离和罗三所走地方的写照。风离一路不说话,罗三也不知道说什么,两人就这么静静的走着。荒村后是山野,山野后是山林,两人一路走了一周,说的话不超过十句,只是晚上靠在一起看夜空,远走的亲人,你们在看着我们吗?一个人走路好孤独,好像和你们在一起。爹娘的话语恍惚在耳畔,还带着温暖的气息;伙伴的笑声带着风吹过,有着欢快的音调。夜空无语,风声呜咽。

    早上醒来,不出意外,看着靠在自己肩上的罗三。这小子是吃定了她是不?好几次自己明明把他推开了,可他不知怎么摸索着又靠上来了。问他几次,好不容易说了原因,他害怕,必须要靠着自己才睡得着。考,把自己当安眠枕了。看着他可怜兮兮的望着自己,忍了忍,唉,同是天涯沦落人,借靠一下有何妨。

    半月之后,终于看到一处小山村,袅袅的炊烟让两人欣喜若狂,终于有人了。半月以来的野味让两人都要吃吐了。

    在了解两人的状况后,村里收容了他们,同是米亚人,肯定是相互帮持。两人落在了陈婆婆家,陈婆婆丈夫,儿子都参军了,家中唯有怀孕六月的媳妇。看到两个七八岁的孩子,欢喜的很。两人也很懂事,知道陈婆婆媳妇身子不便,帮着忙上忙下,看着到也像一家人。

    陈婆婆的媳妇叫娟子,是个温雅柔和的女子,柔柔的嗓音,因为怀孕,有着母性的**溺和温柔,让风离这两个失去一切的孩子听着想哭。两人围在她身边,但有所求,无不应允。

    陈婆婆的瓦纳村人比较多,村里青壮年虽然参军不少,但退伍和成年的不少,实力很强。加突人来过几次没有讨到好处后就没有来骚扰他们了。陈婆婆乐呵呵的说着他的丈夫,她的儿子,甚至即将到来她的孙子或是孙女,老脸乐开了花。

    加突人没有压倒这些老人,他们相信,相信自己,相信自己的丈夫儿子,相信远方将士,相信明天会跟好。因为,在她们的前方,有安哥拉鲁斯城,那不倒的雄关,世世代代伫立在那,阻挡着加突人的步伐。那是神,在她们心目中,神守着米亚,守着安哥拉鲁斯,守着这些世世代代生活在边疆的人。

    多少次加突人气势汹汹而来,携着铺天盖地的气势,任你狂风暴雨,安哥拉鲁斯城不倒如山,加突大军从来没有踏过安哥拉鲁斯城。那里的土地被双方将士鲜血染红浸透,一次又一次,在安哥拉鲁斯城只有死战,你死,我族我家得安稳,我死,大地山河任你取。

    秋去冬来,娟子终于为陈家添了一个大胖小子,风离看着她满是喜悦的脸上闪过淡淡的无奈,又是男孩,唉,将来长大肯定又得上战场。旋即想到,即使是女儿将来嫁人,夫家还不是一样要上战场,也就释然了。娟子为孩子取名圆成,陈圆成,希望大家,祖祖辈辈,边关人民甚至是所有米亚人世代以来的和平安稳的梦,圆了,成了。陈圆成,一个寄满希望,美好的名字。

    在陈家这半年来,风离和罗三的感情是越来越好,两人和村里大部分孩子跟着从战场退下来的老兵学习剑法刀法箭法,身手是越来越敏捷,身体也越发健壮起来。风离喜欢剑,她觉得剑在手,有无往不利的气势。罗三喜欢刀,他觉得刀上刀下,干净利落。老兵说,剑是王者,刀是霸者,练好了都能杀敌。

    其实老兵那里了解那么多,只是根据将军用剑,前锋用刀,自己认识而来。那有的将军,一枪在手,万人莫进。只能说,练好了,什么都一样。

    虽说各有喜欢,但两人还是把老兵教的剑刀枪样样练好,杀敌时,有兵器就行,没人会给你准备趁手兵器,没有挑肥拣瘦那一说。

    只是罗三那挨着风离睡觉的坏毛病是改不了了,每次起来,看着风离盯着自己,他也不好意思挠挠头。自己明明比风离大,还这么依赖他,真是羞人。可是刚刚经历家破人亡那半月,风离是唯一让罗三感觉安心的人,身边只有他带给自己温暖。在那惊惧的夜晚,他眸眼晶亮,眼神淡然,却气息安然,仿佛一切在他身边都能安定下来,那一刻,自己恐慌的心突地平静,在被噩梦惊醒后靠在风离肩上却安然入睡,从此依恋上这种气息。

    风离无语了,自己这安眠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冬去春来,转眼三个月过去了,这时娟子已能外出走动,帮着陈婆婆干些家务,陈婆婆看着胖嘟嘟的孙子,满是皱纹的脸上笑得纹路更加深厚。

    这**,风离和罗三坐在陈婆婆院子中,看着漫天繁星,那里是否有自己的娘亲?

    “罗三,今后你有什么打算?”罗三被风离突如其来的话问得一愣。

    “这,我没有想过。”罗三摇摇头。

    “我准备去加突大营!”风离语气淡漠,这句话却把罗三惊了一跳。

    “你疯了,那……那死路一条”,罗三被他惊天动地的想法吓得不行,这想法怎么这么天马行空,“加突人是怎么对我们米亚人的,你这么小,你去能有什么用?”

    罗三的唾沫在头顶到处飞,风离看着在那跳上跳下的罗三,摇头失笑。两人一路走来,不是兄弟,胜似兄弟。两人都是生死大难后一路扶持走过,虽说自己平时不怎么表露,但心里早就把他当成自己兄弟。在最初受伤时,身边依恋的附着的温暖光带着自己走出了暗黑的深渊。

    娟子身体好了,罗三在,陈婆婆家也不用愁了,自己是该离开了。

    “仇,仇一定要报,这军营我是去定了,仇人在那,能不能报,去了在说。”风离淡然的说,风火中的人在脑海中越发清晰,申屠,那统领的名字一直在自己心中。

    看着风离坚定的,罗三也不再说话,与风离相处这么久,他知道,一但风离定下来的事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的。

    “那我们一起。”罗三说道。

    “不,你好好在陈婆婆这待着,好好活着,若是我不能回来,你还得帮我报仇呢?”风离拍拍罗三的肩,他是真把他当兄弟,自己所有亲人已经不在了,不希望他也不在。虽然在听到他要与自己同行,心里满满的全是感动。

    “那不行,有难同当,何况我们还有相同的敌人。”罗三坚定的说,他打心里不希望风离有事,自己就这么一个亲人了,怎么能让他离去。

    “不行”,风离语气坚定,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况且,我又不是直接就冲上去报仇,审时度势我还是知道的。”

    “我……”罗三口气也不松。

    “而且,我一定会活着回来,到时我们在安哥拉鲁斯城再见,我们一起守护安哥拉鲁斯城,守护陈婆婆她们心中不倒的雄关。”风离看着罗三诚恳的说。

    “好,答应我,一定要回来。”他伸出手,风离也伸出手,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

第2章 前往加突

    次日清晨,罗三醒来,身边已没有风离,他遍寻不着,站在村口张望半天,只得回来。你怕分离,你怕我跟随,怕我不舍,怕离别的伤感,所以提前走了是不?

    回到家,发现风离留给自己的字条。

    “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依靠别人。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的肩膀拳头。我会回来的,到时打的你找不着北,可不要怪我不认你。最后,再说一句不许你靠在别人肩上,像什么样子,要实在想,大不了回来借你在靠一下,只是一下下,只是到时两个大男人靠在一起,啊,恶汗……”看着这些罗三破涕为笑。

    陈婆婆在知道情况后也是摇头,风离这孩子平时看着挺稳重,怎么这事,这么冲动,他还是个孩子啊!罗三不管,他相信,风离说他回来,他就会回来,他相信他!

    娟子也不说话,只是看着怀中的孩子,圆成啊圆成,只要我的愿望你圆成了,那么风离必然平安,只是有这么一天吗?

    至此,罗三在老兵那刻苦训练,样样做到最好,他,不想给自己兄弟拖后腿。

    此时的风离吊在一支有三十人的加突队伍后已有五天,看着他们抢夺了三户独户人家,没有愤怒,半点没有上前救人的意思。别说他这点小身板不够人家看,就算有那能力,他也没有要要救人的打算,兵荒马乱,能保住自己就是天大的事,连父母都没有保住,更何况别人?

    想要直接进入加突军营根本不可能,而且这么突兀的出现只有被枪杀的命,只能看他们有没有想抓活口时再混进去。若是这只队伍被灭了那也只能再重新找,不可能等在一个村看加突人能不能来灭村。

    在第十一天,这只加突小队终于准备返回,风离耳中传来惨叫,加突在屠杀老妇和孩童,一片火光后他们带着三个五十左右腿脚还算灵活的老丈人出来,这些人回去可以喂马做饭,身后是马匹,上面有这十多天掠夺来的东西,三个老人满是怀恋的看了看身后的家,周围的山峦,这是自己的家乡啊!

    “爷爷,爷爷,你不能丢下我,你要去哪?我要和你一起?爷爷……”风离从一小树丛中飞奔而出,保住其中一位老人大叫,脸红通通的,那是他自己打的,眼中噙满泪水,那是自己揪的,一双眼睛全是不舍和依恋。那些大兵一愣,老人更是不知所措。

    抱着自己的孩子七八岁,白皙俊秀的脸上全是泪痕,一双灵活剔透的眼睛望着自己,他比自己孙子长得要结实,也要更加清秀。老人一愣神就着急了,这孩子虽然自己不认识,但看模样肯定是米亚人,明知道自己这是要被抓走了还跑过来干嘛啊?他一着急,赶紧推开风离,示意他快跑,只要跑进树林,加突人也不可能为他这一个孩子漫山遍野找去?风离抱着他不放,摇头示意不走。

    “这……这……他不是我孙子!”希望这样说风离能被放走。

    加突人看见一个孩子突然跑过了,本来就很火光,现在听到这孩子还不是这老人的孙子,当即就要杀人。

    老人一看,暗叫糟糕,弄巧成拙了,但这么着自己是一把老骨头了,拼命也得护着孩子不是?

    挺身向前,挡在风离身前,那加突士兵见状收回长枪,望向队长,只要队长发话,杀人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我们跟你们走,把孩子放走。”一看到风离,就想到刚才村子被屠杀的孩子和乡里。这些都是自己的同胞啊,什么时候才能把加突彻底打败,大家才能有一个安定祥和的家?

    “杀,走。不杀,走。”队长显然不耐烦,米亚语明了简单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我不和爷爷分开,我可以做饭,我也可以喂马,我会做很多的事。”说完还举举自己的小胳膊,显示自己有力量。开玩笑,好不容易才等到你们回营,怎么可能走!

    队长打量了一下风离的小身板,小子身量匀称体态修长,不像偷懒的样,而且那三个老头又很维护他,自己还想早点回去了。点点头,示意一起带走。几个士兵吆喝着上了路。

    风离抓着老人的说,脸上不动声色,望着老人一笑,低下头往前走。老人弯下腰,低声问风离,“孩子,你这是干什么呀?路上有机会,你还是逃吧,去加突大营不是好事。”

    老人低低关怀的话语带着温暖的语调响在耳畔,像极了父亲哄自己入睡时讲故事的情形,风离眼眶一红,使劲眨眼将其逼回,坚定的对老人说,“爷爷,我要去!”

    “这是为什么?那是死路一条啊!”老人看着他倔强的眼神叹息。

    死么?温暖宽厚的爹爹不在,温柔慈祥的娘亲不在,平静美好的一切都不在,一切就像当晚,天地一片漆黑,自己独自一个走在黑夜,寒冷寂寥。空空落落,什么都没有了还怕死嘛?自己现在还想爹娘是否因担心自己不肯离去,因为自己夜里常常会听到他们话语响在耳边,醒来却空无一人。死?多么可笑的词。自己会因为早点想见到爹娘而怕它?

    风离抬起头望着天空,想象夜空中的繁星,夜空中的星星像爹娘的眼睛,他们对着自己说话,对着自己眨眼。

    “我要去加突大营,我要去为爹娘报仇。”老人看见风离眼中的思念和哀伤,小小年纪因为这样的眼神显得落寞沧桑。

    该死的加突人!该死的战争!让多少人家破人亡,多少人流离失所,多少孩子无家可归。这样一个孩子要去加突大营报仇谈何容易。老人也不打击风离,不要对一个心灰意冷的人讲道理,纵然他还只是个孩子,仇恨可以压过一切。

    老人姓李,其他两人分别姓周和姓陈。风离依旧叫李爷爷为爷爷,那两人呢就随姓叫。

    一路上加突军远远绕开安哥拉鲁斯城,因为此为两军交战之地,到也没有什么人家,行军到也快。风离途中帮着淘米做饭做菜,那队长倒也没有在给他脸色。

    急行三日即到加突大营。

    草原土丘处,绵延起伏的帐篷栅栏。很远就能听到加突人特有的厚重的吆喝声,那滚滚的烟尘是他们骑着战马在练习战术。那队长把风离等人交给后勤处就离开报告去了。

    因为没有对战,战士们都没有穿盔甲,加上加突人认为自己强壮,大多露着胳膊,赤着上身,这让风离脸红了红,皱着鼻子快走到旁边。离开这满是躁味的地方,这是风离心中的想法,随即摇头捂额,这地方得待多久啊。申屠,你到底在这没有,什么时候能见到你呢?此时的申屠若是知道自己被风离这样惦记,都不知道感叹自己到底该叹息还是自豪骄傲?

    军营生活是枯燥乏味的,尤其是对奴隶。每日的做饭做菜,提水打草洗马喂马,烦躁的想吐。每日的闲余时间就是望着天空发呆。风离只对着李爷爷等人说话,除了带他们来那几个兵,其他人都以为他不会说话,当然那几人进了军营基本都没有看见。

    加突人身高体壮,力大臂粗,所以他们枪法刀法都以厚重力强为主,这样更利于他们在马上作战。目前风离所在是加突大汗査可木的儿子査罕的大营。査罕有勇有谋,武艺超群,思虑周全,做事稳重是加突不可多可的优秀将领。

    风离与李爷爷一同往马槽里添草,陈爷爷和周爷爷在伙房那边,例行每天必行之事。马厩向阳,在较高处,可以俯视全部的训练场地。

    **着上身的加突汉子在马上练习下劈,横削,前刺,刀,枪,箭,每样必备,值得一提的是,査罕为了增加米亚伤亡,有效配合加突的体力和马上优势,让每个士兵在练习是在刀上绑了一块铁。这样在加突的大力下,米亚人不是被劈翻在地,骨折,就是内脏伤亡吐血,兵力折损直线上身。目前这方法已推广到加突全军,米亚对此没有有效的对抗方法。

    两军对抗经常挖战道,战壕,加突挖了两百米的战壕练习跳跃,要战马习惯,避免跌入壕中。无数战马跃起,带起滚滚烟尘,嘶鸣声,怒吼声,受伤时的抽咽混在一起。

    米亚人以巧取胜,灵活见长,加突在枪法上去繁取简,只是练习基本的战技,分进,缠进,帖进,攻进,拱进,哄进,揭进,急进以及停、领、闪、站、钩、挂、缠、绞、颤、转、随、合、出、入、进、退、杂步,太复杂以他们的体型根本完成不了。不得不说这是非常有效的方法,以简胜繁,以力胜巧,为此,米亚吃了太多的苦。

    转眼两年过去,风离也长高了一个个头,而三位爷爷因为加突的寒冷及劳累,身体越来越差,风离暗暗着急却没有任何办法。期间,一次也没有看见风离心中想见的那个人,申屠。风离都在想到底是军营太大还是申屠根本不在这个大营。

第3章 终回故乡

    加突风沙大,晚上特别冷,即使在**铺上铺了很多的干草,三位爷爷也是冷得卷缩成一团。风离心里在反省报仇是否真的那么重要,要知道这两年三位爷爷可是把他当亲孙子爱抚,什么好的都留给自己,这也使他在加突大营身体发育依旧良好,气质卓然。

    在风离心中,加突杀害自己父母,心底更多的是哀伤,无助哀伤。一个小孩子,懂什么是恨,什么是愁。只要没有父母都是无依无靠的无助,对父母的爱和温暖的思念,夜晚仰望星空时的寂寞。这些年,陈爷爷用他们的爱抚平来了他心中的哀伤,孩子总是懂得满足,他们的爱让他即使在没有任何被褥的**板上依旧能感到温暖,所以他不能眼看着他们衰弱下去而无动于衷。

    加突大营并不是牢不可破,加上几年来他们根本没动过什么歪心思,加突人对他们的看护不严,要走,不是不可能。把自己想法与三位爷爷说后,他们都是摇头,先不说能不能逃出去,自己等人没有任何方向的地图,出去后乱窜,很容易被击杀。加上自己三人身体不好,根本没有那体力。风离知道三人不想拖累自己,不再多说,只是做活时更加努力,干完马厩又去伙房,努力分担所有他们的工作。

    在加突有很多刀,于是风离对刀法练习更加勤奋了,要知道逃路可不只是体力活。刀法这几年观察了加突士兵很久,他融入很多自己的想法,吸取加突的简洁之道,加上自身身法的轻盈,更加轻巧快捷。对于自己喜欢的剑法那更是夜夜练习,加突的黄沙和夜风就是他的老师,广袤的夜空使得风离的剑法中蕴含着大气、凛然、寒冷和霸气,那种天地中为我独尊,舍我其谁的霸气。夜空之下,静谧的夜中,一人悄然起武,为避免巡夜的士兵发现,风离的剑法寂然无声,犀利刁钻,在这样特殊的环境成就了日后让加突心寒的死神剑法。这不得不说是命运的捉弄,在加突的地方练就让加突闻风丧胆的箭法,真是让加突无语。

    值得高兴的是这一年风离终于看到了申屠,原来这几年申屠一直在王庭当差,最近才回军营。风离使劲才平复心中的那份躁动,好不容易平静下来,静静躺在自己的板**上。制定着计划,只要申屠回到了军营,那么自己有的是时间,机会总会有,不急于一时。现在最主要的是锻炼自己的小身板,练习武艺,申屠作为校尉,其武艺肯定不是泛泛之辈,自己这点身段说不定不够人家一招。

    于是乎,黑夜里的剑风更加急密,完全以申屠为原型,密集的攻势就袭向他。可怜的申屠并不知道在某人心中自己已经被分解成片只剩骨架。风离想象申屠会出各种自己无法招架的招式,极限中要求自己完成各种不可能的动作。具体要说,那申屠在风离眼中就是无所不能的神,天神下凡,英勇无敌,天下第一,自己要战胜他就要劲十倍百倍万倍的努力,寒风呼啸,只有加突的夜空见证着星空下成长的少年,坚毅,孤独。

    满心的心伤,让人无法入睡,只有通过身体更深的疲惫痛苦才能将其从中解脱。当身体的疲惫达到无法承受的极限,即使你一再突破自己的潜力也再无法承受时,身体的自我保护修养功能自动出现,风离就陷入沉睡。就这样在自我的不断折磨和自我突破中,风离的刀,随着风,随着夜,随着月色,一点一点慢慢的成长,带着不可思议的成长,慢慢走向完美。

    时间静静流过,风离如今已是一个长身玉立的少年,清秀的眉,鼻子俏立,嘴唇润泽,脸上绒毛细腻,整个人俊朗秀致,气质冷然沉静,如孤崖上的青松,又如夜里的雪莲,散发中自己的美好。加突的风沙没有给风离增加半分颜色,如玉的容颜,美好的犹如画中走出来的嫡仙,这般绝色的姿容为他带来了不少麻烦。军中无女子,不少加突士兵对着这样姣好的容颜那是垂涎欲滴啊,好在这些年来风离的武艺没有白练,那些人个个是鼻青脸肿的回去,好了后又乐此不疲的继续。风离对此烦不胜烦,心里加紧了对付申屠的计划,争取早日离开。

    傍晚,风离摸了摸全身的行囊,一把短刀,一小圈绳子,一把匕首,这是三位爷爷临终前留给他的全部财产,这是在加突大营这是这些年来大家好不容易藏下来的。风离是要离开的,这是大家都知道的,这点东西远远不够,却是他们最大努力了。就在去年冬天,三位爷爷相继去世,再次失去亲人,让风离觉得加突的这个冬天特别的冷,冻得人心寒。

    今晚是加突的庆功会,庆祝前日一场小型胜利。风离等得就是这个机会。小心翼翼避开巡逻和暗哨,风离来到申屠的帐篷蹲守。由于聚会,风离很轻易的进到帐篷里面。

    庆功会进行到夜深,申屠晃晃荡荡进入帐篷。他这是走的比较早的,卫兵都还没有回来,没有战事,大家也没有那么紧张。作为一个合格的领兵者,申屠从来没有彻底醉过,七分醉已是极限。

    昏昏沉沉的倒在**上,风离在帷幕后握着短刀,如此近的距离,他都能看见申屠一张一收的鼻孔。幻想过无数次刺杀申屠的画面,却没有料到过这样的情况,喝醉的申屠无疑能大大增加成功的几率。

    犹如捕食的豹子,静静注视着自己的猎物,风离在等,等申屠将要睡着那一刻最为放松的时刻。机会只有一次,要悄无声息,风离可不认为自己能在千军万马中冲杀出去,即使他们都已有醉意。

    本已有醉意的申屠在一刻钟后终于准备睡去,突然一阵凉意袭来,脖子上一道浅浅的血痕划过,他只来得及睁开眼。一个褐色衣服的少年站在自己**边,冰冷的眸子看着自己。他是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来的,为什么来这,他想做什么?他抬起手想要质问他,手刚举起来,却发现怎么也出不了声。这一挣扎,脖子上的血汹涌而去,头一歪,手无力的落下!这少年是米亚人,米亚人在军只有奴隶,他是奴隶还是潜伏起来的?奴隶怎么有这么好的身手?潜起来他又想做什么,他有什么任务,米亚人有什么行动?这些他都无力思考,也无法在通知自己的同僚。瞳孔涣散,望着风离褐色衣角消失在眼中。甚至到死,他都认为这少年是米亚的探子,想都没有想过这少年是特意来找他的,他是今晚少年唯一的目的。

    穿过松散的加突大营,当然,所谓的松散是鉴于风离对大营的了解和身法轻盈,再加上今晚狂欢的原因,不然米亚的探子也不会无影无踪的消失。

    风离来到一小土包前,对着它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这是三位爷爷的墓。三位爷爷去世相继不到一周,风离把他们从乱葬岗上刨出来,由于这是加突,又无法弄得太显眼,风离只得深挖了一个坑,避免野兽刨坟,将三位爷爷埋在一起,死时同穴,三人也算有缘了。加突人是不会允许自己地盘上有米亚人的墓碑,风离只把“风离爷爷之墓”这样的树牌埋在了土包里面。

    落叶归根啊,自己是无法将他们带回自己的故乡了。

    在就要离开加突之夜,他来到这,静静陪着爷爷们说会话。可以说,除了爹娘之外长这么大,陪在自己身边最久的就是他们,他们温暖的爱宽慰着自己失亲的哀伤,化解了自己不少的怨恨。可以说,如果没有这三人,今晚的申屠绝对不会有一个完整的尸首。

    加突的夜空寂静而广袤,远处军营的灯火在这只看得到一个淡淡的影子。也许是离愁,在这并不是故乡的地方,风离却有了淡淡的离愁,觉得这夜好苍凉。再次在坟前磕了头后风离转身大步离去。这不是我们的家,我们故乡,爷爷们,请原谅!我要会故乡了,却无法带走你们。

    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天地如此之大,自己却孤身一人,漫无目的,茫然的向南而去,没有目的地。

    三天后,风离在阔别五年后再次踏上故土。与加突漫漫黄沙相比,青山绿水的米亚,蓝天白云下,风林阵阵,鸟雀纷飞,这也许就是加突为什么想南下的原因,在他们眼中,这是人间仙境啊,更何况这儿粮食充足,还有仙女!

    告别干燥的黄沙,深深呼吸了一下这带着泥土清新和绿草芬芳的空气。这片土地如此美好,这样的想法就在风离的心中扎了根。那种阔别家乡多年的游子亲吻故土的心情他现在多少也能理解了。

第四章 萧瑟

    在打听了大致的方向后,风离磨磨唧唧的往安哥拉鲁斯城走去,可以去看看自己那兄弟了。不知道这么多年他怎么样了,是否还是那个爱哭鼻子,要靠着别人才能睡觉的人。

    此时,十四岁的罗三来到了安哥拉鲁斯城兵营招收处。少年比此时的风离要高出一个头,剑眉星目,长身玉立,一脸坚毅的神色,没有半分风离想象中的懦弱胆小,一看就是沉稳刚毅的人。

    罗三拿着军服来到所属宿舍,接待他的是队长路心明,这是一个当了三年的老兵。当然,在老兵心中,不是训练要多久,只要上过战场的、杀过敌人的就是老兵。路心明为罗三介绍了同组的其余六人(,一个小队十人,其余三人都牺牲在战场上),大家都乐呵呵拍着罗三的肩,这新兵嘎子就在大家的热情中很快融入这个大家庭。

    罗三认真充满激情,严格执行各项训练任务,再苦再累一声不吭。军营训练与瓦纳村大同小异,只是种类和中间变化不同,严格和量却增加了很多。常常回到宿舍倒头就睡,队友看这个吃苦的少年眼神渐渐变得尊重。他们刚到军营虽说也很吃苦,但抱怨不少。像这种不叫一声苦的人却是没有,队长路心明对罗三更加关照。他相信,罗三会成为队中的中坚力量,甚至更高,以后可能还要考他提携自己也说不定。

    进入军中的第三月,罗三等终于迎来了一次小型战役。

    黑压压的铁蹄滚滚而来,卷起的尘烟漫天,轰轰的铁蹄震得大地雷响,一片肃杀扑面而来。冷冷的长枪,冰冷的眼神,如修罗般的杀气让罗三等新兵心脏抽缩,使劲稳住身形才不至于跌倒。罗三手脚冰冷的握住刀,平日灵巧的身法现在犹如坠入冰窖,恐慌和惊惧让他动弹不得。

    放下长刀,努力举起长弓,却只能举起。平日轻而易举拉满的弦,此时带动起来犹如泰山压顶,让自己分毫不能动弹。城墙上的老兵满意的看着满脸大汗举着弓箭的罗三,因为此时城墙上已有许多跌坐在地上的新兵,能站着并且举弓的很少,自己眼前这小伙子显然很优秀了。

    是的,罗三这些新兵是在城墙上,光是视觉和气势已让他们如此不堪,不可避免的,下次就是之间与之面对甚至上场杀敌,血与火的对抗,生死对决。若是不能很快调整转变,那他们只能为安哥拉鲁斯城下的增加一点热血。将军的说法是,战场本就瞬息万变,没有很好的应变和适应能力,那就是死!战胜自己,活,不能,死。

    罗三腿脚哆嗦的回到**上,战场上发生什么全然不清楚。心中只剩下那铺天盖地的冰冷身影,让自己无法喘息的血腥的气势。路心明帮他把饭打回来放到桌子上,摇摇头走出去。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需要自己克服,挺过去就行了。

    罗三无神的望着屋顶,自己还是这么没用啊。当初风离能一人在黑夜中独自行走,自己还得靠着他才能睡觉;风离能只身去加突大营,自己只是在城墙上看着就受不了了。原以为这么多年来已学会坚强,才发现还是这么没用!

    风离,你还好吗?风离,你现在在哪里?风离,你一定还活着对吧?风离,你会来找我吗?

    风离,你看到这样的我一定很失望吧?

    风离,风离……

    无数个风离的样子在脑海盘旋,罗三坐起来,慢慢咀嚼着饭菜,努力将胃里翻涌想要吐出来的饭菜咽下。我一定要振作,我要坚强,我要做风离的兄弟,我不能让他瞧不起。风离说过,一切只能靠自己!只是原本还想要做风离的依靠,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罗三在心里苦涩的笑。

    被人牵挂的风离此时悠哉游哉的骑马在小道上晃着。大仇得报,一切对于他来说,都显得没有意义。没有意义,就没有目的,没有目的,就茫然无举。

    不过,谁也不知道,风离这样转悠,还是因为心里的紧张。在申屠眼睛猛然睁大那一刻,扑鼻的血腥充满口鼻。风离是颤抖着走出加突大营的,那份心里的慌乱是在三位爷爷的坟前慢慢平静下来的。他现在不想看到人,这样会让他忍不住的想着那带着铁锈般味道的血腥。

    不得不说他晃悠着的这匹马,他骑得这匹马,是从加突大营得来的。这是他从加突大营得来的唯一活的东西。这匹马是风离呆在加突大营的第三年来到军营的,它是那次抓回来的马的马王,比普通的马高出一头,全身棕红,无一杂色,却无人能靠近。只吃风离每日给的那么一小点黑豆和面粉,也只有风离能骑它,加突人拿他无法,可是也不可能放任这样未来的战马之王离开,想着它不可能离开大营,就放任自流了。可是风离怀疑这马是匹色马,不是说自己好看,相比较肥头大耳,黝黑腥躁的加突人,白净细腻,清凉温和的风离肯定是这马的最好选择。在离开那天,风离附在它耳边,叫它下午出去了就不要在回来,到时自己出营自会找它。那日庆功还真没有人注意它。于是自己就晃晃悠悠的骑着它回来了。

    在山岗眺望,发现远处有炊烟,不管是酒家还是住家,总算有打尖的地方了。渐渐走进听见人声吵杂,原本想退走的风离,听见其中似乎有兵刃抨击声,皱着眉头走了过来。风离拉着琉璃,到远处树林躲起来。琉璃就是从加突带回来那匹马的名字,因为它眼睛剔透琉璃,太过美丽好看,风离就给它取了这名字。

    不一会,一对骑兵从风离视线走过,二十人的小编队,心满意足的走了。风离快马来到村子,断墙残垣,鸡犬不留,跟当初自己族亲被毁的村子一样。风离转身望望加突士兵离去的方向,沉默着不出声。

    这世界没有救世主,都只能靠自己。爹娘是普通的秀才和农妇。当年看出村子人丁衰弱,为了保护自己,从小把自己当男孩养,只为在乱世中,自己的坚忍吃苦沉稳,能够保护自己。以自己现在的处境来看,他们当初的决定无一非常正确。爹爹,自己只有小时候在他膝上听故事时享受过女孩子的待遇。那是爹爹望着自己的目光怜惜伤痛,无奈沉重,那化不开的爱都在一声叹息中跌进自己心中。还记得爹爹咽气时望向自己躲藏的地方,满是忧伤不舍,爹爹放不下自己啊,那时自己捂着脸无声哭泣,动也不敢动。

    现在只能看看这村子还有没有活口。

    翻找一通,没有任何发现,只能喝口水,吃点干粮上路。

    生命何其脆弱!

    风离一路沉默转到村子一家保留还算不错的房子,生火做饭,然后看着夜空不语,一旁琉璃安静的转悠。

    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晃着眼睛有点耀眼时,风离挣开眼,晃晃有点晕的头,伸伸懒腰。琉璃见主人醒来,伸出舌头舔舔他的脸,风离将脸贴在它头上,以它的温度把自己从冰冷的梦中拉回。

    也许实在是风离抱得太紧,琉璃不满的甩甩头,风离一笑,用自己的额头在它头上抵在它额头,亲了一下它的鬃毛后站起来,阳光太刺眼让他用手在头顶给自己搭了一个篷子,让自己尽快适应,琉璃高兴地用自己的下颚厮磨风离的头。风离拍拍它头,来到溪边喝水洗脸,也为琉璃刷洗一番,一人一马这才摇摇晃晃赶路。

    层层漫漫的树草给人厚重的感觉,层层萧草下偶尔有的嫩黄,却让人感到生命的韧性!

    一路看见了好些被烧毁的村庄,风离翻看水缸和地窖,竟没有一人幸免。那灰烬与自己离家时的景象重合,遍地的荒凉悲鸣穿过层层时间空间钻进心里,犹如寒冬的冰一下透进心里。寒夜的冷在眼前铺开,仿佛能听到同乡的呐喊,父母的悲泣,同族的愤懑,无数张熟悉不熟悉的面孔就那么突然在脑海呈现。翻天覆地的悲恸席卷而来,将申屠睁眼的血腥冲散,种种悲旳,伤的,喜的,怒的景象乱窜,风离头一重,倒在地上。琉璃嘶鸣一声,用头碰碰风离脑袋,却不见他醒来,多次反复后开始用嘴嘶咬他。风离在疼痛中醒来,看见琉璃眼巴巴的望着自己,那嘴还啃在自己手臂上没有放。他好笑的抱着琉璃的脑袋靠了一会,平复心中凄凉哀痛,组成这份心情的有这破败的村庄,破败的边境,破败的民族,破败的国家,还有破败心情的自己。

    琉璃嘴里喷出的热气从脸上漫到脖子,从脖子浸到全身,再暖到心里,慢慢融化了寒冬的冰。牵着琉璃慢慢走,风离都不知道该走向何方,就如身在萧瑟风中,迷漫了不知方向。如同自己看着那些被杀的村民四下逃窜,四方空荡荡,心空荡荡,却怎么也走不出去。

第5章 我心湮灭

    一路走,一路沉默,越走越沉默,看着一座座烧毁的村庄,看着一个个睁眼的无名尸体,看着一路荒芜人烟,看着一路断壁残垣,看着一路路的寂静无声。

    三天后终于听到远方有声音传来,风离收拾起乱窜的心情,琉璃在他示意下欢快的朝前方奔去,这几天风离一直那可以数蚂蚁的速度前行,都把它闷坏了,又知道风离心情不好,只好舍马陪主人了。

    远方场地十来加突人围着一白衣少年,旁边还有加突士兵和米亚平民。少年十五六岁,步伐精妙,招式灵活,但寡不敌众,渐渐力竭。但他显然不愿放弃这儿的平民,竭力抵抗。就在风离认为对方力竭时,却见他突然跳到维护被绑的米亚人那边,刀光雪亮绚烂,亮到极致的白光闪过,却见那身影有跳回围攻那边缠斗在一起,一时谁都脱不开身。

    风离这才明白这人开始的力竭都是骗人的,摇摇头,开始看起他的刀法。当初在陈村学习的军中刀法加上多年练习改进的加突刀法,风离的刀法简洁明了,迅猛直接,最明显的特点就是没有章法,敌来我挡,敌进我退,敌退我攻,随敌而变,诡辩莫测,变化无常。眼前这少年剑法严谨,招式灵活,却少了狠厉和杀气,有种飘逸潇洒。

    战场上杀敌一千自损八百,风离肯定是没有心思做这种无用功,最大程度节省体力,最快杀敌才是保命良策。摇摇头,看见加突那边又来两人加入围攻,风离猜测肯定这少年上窜下跳不了一会了。果然不一会,听见那白衣人朗声向被抓的米亚人叫他们快走,那边米亚人摇头不说话,怎么可能放下恩公独自逃跑。白衣人见状气得呀,你们一走,少年独自脱身肯定容易多了……

    迂腐的脑袋,那人气愤的游斗一会,步伐渐渐慢下来,眼看就要毙命与加突刀下,突然一阵残影闪过,四周的加突人纷纷捂着脖子倒下。却是看见他力竭后慢慢潜过来的风离迅捷出手,招招毙命。

    那白衣男子惊愕的看着风离,风离却无暇理他,快速来到被押解的米亚人那边,三名加突士兵被迅速结果。然后就看见风离牵着琉璃离去,竟是没有在看他和那些米亚人一眼。他来到那些边村民身边,叮嘱他们好生离去,赶紧抽身去追风离。

    “兄台,怎么称呼?”白衣男子拱手向风离说道。

    风离看着追上自己的这人,一身白衣衣不染尘,腰间翠绿腰带,别上飞龙碧玉,自有一种出尘之姿,加上丰神俊朗的面容和温和的眼神,沉稳内敛的气质扑面而来。此时见他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风离不由眉头一皱,此人这等出尘之姿眼神似乎太过火热。

    “救命之恩不敢言谢,不知可能告知恩公大名?”那人见风离看着不说话,不由再次躬身一谢。

    “风离皱眉,其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手,以往的自己必然是面无表情看着他们打完,也不管谁杀谁,只会默默默默地看着这些不管自己的事结束。

    “在下文穆,师承剑尊,奉家师命入世修行。”那名叫文穆的男子见风离不说话,自管自报上姓名,甚至连师承都说出来。剑尊一脉,就是一直呆在加突大营的风离都是知道这些的。听着男子师承不由后悔,既然是剑尊,自己何需出手,面上冷漠愈深,脚步加快。他需要时间思考自己今日的变化,是什么原因让自己出手,是什么改变了自己……

    文穆见风离面色愈冷,神情却没有什么变化,不由一愣。剑尊一门单传,每位剑尊会在临去之前找到自己传人,将所学尽数传授,在让其入世历练,在师尊逝去之前接受传承,如此循环。虽说一门单传,但剑尊一门在俗世极有声誉,因为剑尊一门传承至今,一直守护着安哥拉鲁斯城,守护在守城元帅身旁,应对那数不清的暗杀和突袭。安哥拉鲁斯城是米亚的守护,那剑尊一门就是门神,他们站在最高统帅身边,抵挡一切腥风血雨,让安哥拉鲁斯城的执剑之人能毫无顾忌站在城墙上,挥剑斩退加突浪潮般的进攻。

    风离的神色不是故作镇定,而是根本像是没有听过一般,只要是米亚人,怎么可能没有听过?狐疑的神色一转,看着明显米亚肤色的风离,不可能是加突的奸细啊。米亚与加突明显的肤色和身高差别,有效杜绝了双方探子潜入对方国家的可能,不然暗杀带来的死亡会增加更多!那样就算剑尊门下如何厉害也抵挡不住层出不穷和花样百出的暗杀。此人明显是米亚人,刚才还救了自己,剑法如此凛冽,师承肯定深厚,不可能如此冷漠啊。

    看着皱着眉头往前走的风离,文穆不由自主跟上,自己剑尊传人碰到剑法如此犀利的人,怎么肯放过!

    文穆见风离不说话,心想这人必然是不爱说话之人,自己师傅也不是不爱说话,所以他能应付这种情况,那就是不管他,自顾自把自己要说的话说完。在加突的孤独寂寞养成风离不爱说话,那冷漠的风沙练就了他的心,如天空般广阔,却无情冷漠,加上今日有事,心思根本没放在这儿,所以文穆有没有说话,说了什么。他根本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不得不说,风离的父亲是位了不起的人,至少是个了不起的父亲,在乱世中,他一早就想到要风离女扮男装,柔弱在这个世界活不下来。他也没有讲公主与王子的故事,他给风离讲的全是森林里动物生存的故事,在乱世生存犹如在茫茫森林,猛虎群狼环视下生存,要学会伪装,学会隐藏,学会示弱,学会抓住时机,学会战斗,学会保存体力,学会利用一切你可以利用的东西环境甚至是敌人,学会逃跑,要尽一切可能活下去,活着可以做很多事,活着一切皆有可能。所有的一切,第一条就是,了解敌人,了解自己,知道敌人一切,不管他强大到你只能仰望,也不管他是否弱小到你不屑一顾,知道自己所有的优势劣势,致命的死穴,强悍的优势,用所有的一切来战斗。

    所以小时候听父亲小松鼠的奔跑上树,听狮虎搏斗,听群狼斗虎,听羊群逃跑中的牺牲,听蚂蚁在火中抱成团的逃生,小眼尽是闪亮的光芒,父亲用这些教会他生存,教了他一切,那时娘亲眼中全是**溺的眼神,虽然有时也有忧虑闪过,更多时候是温柔。温柔的看着父女俩讨论麋鹿应该怎样逃生,羊群是否可以涉河而过,温馨的气息暖和自己身心。

    所以在那血一样的黑夜,他看着父亲娘亲被杀,看着他们把加突士兵引远,看着他们厮杀着,看着父亲娘亲倒下,看着他们望着自己的不安,眷念不舍的望着自己,那么隐晦那么留恋,他只能躲在半破的水缸下,泪水随着自己捂着双脸的手,先是浸湿,湿透手面,顺着手指溢出,顺着手腕漫到手肘,一点一点浸透衣衫,却一点声音也不发,不敢发。看着加突士兵将父亲娘亲拖走,点火燃烧,看着他们一点一点没入火中,一点一点隐没,一点一点消失,一点一点化为火花,一点一点化为灰烬,一点一点不见。脑海中只有父亲娘亲温暖亲厚甚至说是安心安慰的眼神,他们看着他安稳的藏好,静静的无声,静默的安静,于是他们安慰的离去。他们知道小风离懂了,只是眷念着她的笑容,不舍他孤单一人,担心着他能否活下去,一个人活下去。他们担心而宽慰,眷念而欣然,留念爱念而又心忧,风离就在这样的眼神下,泪一点一点流尽,一点一点风干,一点一点烙进心底,心一点一点沉进深渊,一点一点安静,目光一点一点燃烧,一点一点化为灰烬,一点一点淡然。

    安静的看着父亲娘亲离去,安静的沉默,淡然的平静,平静的看着大火燃烧,安静的起身,沉默的来到大火边,淡然的看着他们一点一点湮灭,平静的转身,只带走一撮灰烬尘土。安静的走在夜里,沉默的看着夜色,淡然的看着土堆破墙里的罗三,平静的过完那**。安静的看着自己沉默,沉默的看着自己变得冷漠,淡漠,淡然。

    一切淹没在泪水中,湮默在大火灰烬中,一切淹没的风中,一切湮灭在那**!

    轰然倒塌的世界,满眼荒芜,自己在灰烬中瞭望,却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望不到,一片安静,安静到寂静,寂静到死寂。

    伴随着自己的只有那一撮灰土,从米亚到加突,纵然灰冷却让自己安心。那是爹娘的陪伴啊,满满的全是温馨安定,他们一直在自己身边,一直都在,风离是这样对自己说的。

第6章 夜很深,思念很重

    没有人知道自己坚定的身子的颤抖,没有人知道自己望着夜空望着父亲娘亲无声的哭泣,没有人知道自己冷到满世荒芜的身子,没有人知道自己叫嚣咆哮的怒吼。只有平静,只有淡然,平静地让罗三靠着,让自己身边还有一个人,不管他是谁,不管他是好是坏,自己不管怎么不再是一个人。平静的来到瓦纳村,平静的习武,平静的离开,平静的去到加突,平静的杀掉申屠,在再平静的回到米亚,平静的回首,望着在那方的三位爷爷,只有平静……

    文穆当然不知道风离此时此刻在经历怎样的心路历程,只是忽然感觉对方的默然哀伤,寂静萧瑟。他想是不是此人是哑巴,自己的话让他想到了不能言语的苦楚,于是闭嘴,沉默。当然是不能言语的苦楚,只是此不能言语非彼不能言语。

    风离沉默的思考,今日自己的行为完全不是自己的风格,这是不能忍受的,这种变化必须找到原因,要沉稳的控制的自己的一切。

    慢慢的回忆自己一路的路程,一路的沉默,沉默的看着他们屠杀,沉默的隐藏,沉默的看着他们离去,沉默的看着他们放火,沉默的看着火慢慢的熄灭。犹如那夜,一遍一遍,一路又一路。一路沉默,一路隐忍,知道今天看到那白衣男子营救,看着那些米亚人沉默的不离开,沉默的如同父亲娘亲当初安静的引开那些加突士兵,一路隐忍在也控制不住,爆发在那些加突士兵身上……

    风离抬头望天,轻轻舒了一口气,原来自己是忍不住了,原来自己是再也不愿看不见加突士兵再屠杀米亚人,原来再也不愿看见米亚人在自己眼前倒下,在离开米亚去到加突,再回来时,再也忍受不住了,原来,原来如此……

    杀害审图的不安烦躁,因为如此相似的情景将自己压抑的思念和哀伤激发出来。心中全是愤怒,对逝去的无法追回的愤怒,对自己曾经无能无力的愤怒。

    突然他低下头来,在这再也忍不住时候,很久没有流下泪慢慢流下,这是那夜之后第一次流泪,即便三位爷爷走他也没有流泪。流泪不是伤心,也不是彷徨,只要想通就不会心慌,心安定就不会彷徨。流泪只是因为思念,是的,在这再也忍不住的时候,他想念父亲娘亲,想念父亲宽厚的肩膀,想念娘亲温暖的手掌,想念他们的一切,疯狂的思念……

    这种思念一但撞开一个缺口,就在也无法控制,挤压太久的思念像澎渤而出的洪水,汹涌而来,滔滔不绝。于是风离的眼泪愈加汹涌,他牵着琉璃无声的流泪,无声的思念,放肆的任自己控制不住的情绪宣泄而出。

    沉默良久,也不知走到了什么地方,泪随着风沙风干,风离拍拍琉璃,感谢这家伙一直陪着自己,不想却看着身后自己有一人沉默的跟着。不由一皱眉,这人跟了自己多久,他看了自己一路。

    已经发生的一切便不可改变,于是看着他不说话。

    文穆一路说话,然后一路沉默,一路看着他沉默的无声流泪,无声而哀伤。他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会让如此冷冽的人如此哀伤,是什么让他如此坚强,就是流泪也是这样默默无声。于是一直沉默,沉默相随。

    如今看他平静淡然的望着自己,眼中一片沉静,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心更加沉重,冷漠而坚强的人。他很想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在那沉澈的目光中望着自己的剪影,心不由来生出一探究竟的心思,完全忘了自己入世的目的是安哥拉鲁斯城的守护。

    看着风离眼中明明白白的写着询问,完全明白刚才他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半分没有感受到自己的存在。拱手答到:“在下文穆,剑尊门下。多谢救命之恩。”

    风离看着他,就为了自己不在意的出手,相随一路,这人好生……无聊。

    不知道风离已经对自己下了结论,不语点头,转身而走。文穆赶紧跟上,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在想,此人如此可怜,却又不能言,真真是凄惨。

    风离沉浸于自己的改变,对于跟着自己的人也不再理会,心想到了分离时自会分离,既是路人何必费神招呼。被列为路人甲的文穆丝毫没有身为路人的自觉,一路跟在风离身边为其介绍沿途风土人情,地理环境,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风离听着不说话,不点头也不摇头,但这丝毫不影响文穆的热情,他决定就算是一个冰坨,到最后也会被自己的热情捂化。

    看着热情洋溢的文穆,风离不由想起另一个人。那夜靠在自己肩上睡觉的兄弟,靠不着会睡不着的一个兄弟,眼中不由带着期望,那人现在应该在安哥拉鲁斯城了。他可是自己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还会依靠了别人,有没把自己抛在脑后了?

    在那夜虽是他靠着自己,自己何尝不是靠着他,靠着肩上那一点温暖,在夜空父亲娘亲的注视下,撑过那漫漫**。

    曾说过在安哥拉鲁斯城相聚,如今已到年龄的他是否已在军营,那般懦弱的他能否适应,是否一切安好,有没有人欺负他,有没有人帮助他?

    一直注视风离反映的文穆自然注意到了风离眼中的想念,心想是什么勾起了这人冷冽沉寂的心。但风离一路不搭理自己,一副你我不熟的样子,让他也没有办法问出口。不由暗暗思索勾起他思绪那人的样子。

    两人一直到一小镇,休息了一晚再次上路。虽说文穆拍着胸口保证自己知道去往安哥拉鲁斯城的路,但习惯相信自己的风离还是买了一份地图,这让文穆很不满。看来自己长的靠不住,很没有信任感。

    这让路程上好一阵安静,这当然不会影响风离,文穆说不说话都对他没有影响。这让文穆更加没有存在感,不由开始说话,沿途的一切在他讲说下……活了。

    秋天的山,萧瑟的草,金黄明亮的太阳,苍凉温暖,温暖着一个游子回家的心,风离的心在这暖色的太阳下,一点一点染黄,一点一点温暖,沉静而温暖,这是自己生长的地方,是父亲娘亲长眠的地方,这儿有他们的气息,爱怜温暖。

    暮色渐冷,夜色临空。

    习惯性的中夜起身,风离抽出申屠的佩刀。加突的佩刀,特点是宽、厚、重,刀面较米亚军刀宽两寸,刀背厚重,全力拼杀下,刀面刀背一样让人重伤。作为加突的统领,申屠的佩刀也算是精良,风离练刀五年终于有了一把刀,属于自己的刀,在回程的途中已然兴奋的练了不知多少遍。

    劈,撩,刺,点,横,切,厚重如斧的刀依旧寂静无声,每一刀都要尽自己全力,力所能及做到极致,风声无语,刀声无语。这是杀了申屠后每日坚持的事,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用,但每日进步,好比等待狩猎中磨爪,漫长等待爪牙总是尖利锋厉。

    文穆看着那简洁明快的刀法,沉稳锋锐,寂然无声。明显的军中套路,却又不是米亚军营中,反而更像加突的明快和力道。看其熟练程度,是烂熟于心那种,小小年纪哪来如此纯熟的加突刀法?

    文穆陷入沉思,毕竟剑尊门下职责是护卫元帅帅,一个刀法精炼来路不明的人怎么说自己也该注意?但是今天他救了自己,对加突士兵下手毫不含糊,那也是很肯定的。一个对加突人下手含不含糊的人有一手精良的加突军营刀法,这世界很让人费思量。

    风离什么也不考虑,将那份迷茫化为更加凌厉的刀意,转还圆融,恰转切合,流畅随性,这是他多年来一直专注的事,如果练刀练剑那就专注入心,世界只有刀剑,就连自己放在其次。

    文穆看着这个身心融入刀的人,心中的震惊无法言表。是怎样的专注才能使年纪轻轻的他做到人刀合一?

    风离练刀,在加突军营练刀,没有考虑过人刀合一,他只知道申屠的强大,知道自己必须把刀练好,练刀极致,练到一丝一毫的极致。正是这份极致和一心一意,不“专注”,他眼中只有刀剑,眼到,手到,心到,在此世界只有刀剑。

    也许使心境的圆融,是心思的通透。在不经意间连自己都没有抑制住对加突的杀戮,对父亲娘亲的思量,在他们注视的星空下,风离的刀更是快了三分。那连世界都可以划开的速度,却没有划开时间空间,没有回到流血火烧的那晚,也没有找到父亲娘亲所在,没有他们温暖醇和的笑。夜很深,思念很重。

    月色临空到晨曦微光,瘫软一身的风离瘫在琉璃背上,指了一个方向沉沉睡去,完全忘记了,还有那么一个跟着自己的人……文穆。

第7章 我刀由我

    文穆摸摸鼻头,自己存在感这么差!不过还是跟着琉璃走着,毕竟大家都是要去安哥拉鲁斯城。只是自己还没有一匹马可靠,这问题值得深思。

    从初秋到深秋,在到初冬,风离走的够慢,因为不着急。因为不赶时间,文穆跟的也很稳。风离是因为年龄不到,去了也没有办法参军,是的,风离要去参军。文穆不急是因为没有战事,元帅将军身边还有亲卫队,还有自己的师兄,安全不用着急,所以安心。

    初冬的夜还带着秋的萧瑟,必然也有冬的冷冽。风在旷原怒号,呼号着,肆虐着,四处串走,卷走一切阻挡和敢于顽抗自己的人事物,天地间一片茫茫,只余风雨横与其间。

    风离立于山顶之尖,在三尺见方上转腾挪转,在风呼啸着要带走那刻,一次一次坚定的落下自己的脚步。稳转着身形,坚稳的挥刀,狂风中他依然按照以往轨迹劈出,刀依旧无声无息。但在山顶之尖练刀还得丝毫不乱,全身心与风,与山顶之外的悬崖作斗争是件很辛苦的事,一刻钟下来风离已是大汗淋漓,他喘着气继续一刀刀挥出,沉稳不迟疑。这是他在加突第三年开始的习惯,那时自己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是再进分毫,再重分毫,再快分毫,无奈懊恼的他身影轻巧的来到营外山顶,背靠山石,望着父亲娘亲长眠的那方夜空,心神惆怅。

    也许是风来的太快,也许是思念的他没有注意。等清醒时那狂肆的风已卷起风离,想要把他带走。风离沉静迅速的抱住一块大石,另一边抓住一块突出的石头,稳下身来。冷静下来的他没由来狂喜,这不正是自己练刀的好机会!于是稳住身形,抽刀,挥刀,一点一点的进步,这样的惊喜让风离心里呐喊,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一阵狂风怒号之后电闪雷鸣,大雨倾盆而下,风离亲吻着雨水,刀却越来越快!

    雨越来越重,身越来越重,手根本抬不起来;风越来越肆略,脚步如有千斤重,一步也迈不开。

    风从来都是无形无定势,来去无踪,雨模糊视线,干扰听觉,周遭的一切混乱不堪,眼不管用,耳朵不管用,手脚滑腻不稳,头发是障碍,衣服是障碍,一切都与自己为敌。风离越来越慢,雨浸透全身,浸透了身心,风过了身,穿了心,刀一点一点慢慢贴着,贴着风,解着风,解着雨。于是,风,变得有形,雨,变得层层叠叠。刀慢慢贴着风,顺着它转换,刀解着雨,与它一起游滑。

    有形进入无形,无形化为有形。有无转换,势无定式,有无常形,所处由心,有物无我。这**,风离的刀剑,甚至说,心境意识,迈入有物境界,真正达到顺敌而动,随心而为的境界!无招胜有招,只是尚待稳定!

    于是,风离热爱狂风的夜,肆虐的雨,疯狂的热爱……

    往后的岁月,听着别人赞风离的沉稳坚毅,文穆眼中都会不由自主的浮现那夜狂风肆虐,暴雨如注,山顶那三尺之间和缓坚定的身影,是多少个日日夜夜才练就了那份,坚稳,沉静和自信。

    接下来的路程依旧沉默与喧哗并行,沉默是风离,喧哗是文穆。一路下来,文穆的心终于慢慢放下来,因为一路行来,他看见了风离眼中的眷念和思念,眷念这片土地,思念这着这儿人和事,因为眷念而温馨,因为思念而留念热爱。正因为这份放心,文穆的话越发的多起来。一路下来,风离也对跟着自己的人越发无语,文穆,文穆,不是应该温和文静,穆然安详,怎会如此的,聒噪……

    但是这自己肯定不会说出来,因为好几次路过镇上二人添置东西都是文穆置办,那神思似乎是自己交流不便。风离回想起一路走来,自己似乎确实没有跟他说过话。但除了刚开始他请教过自己名字之外,他也没有再问过自己什么,怎么就认定了自己是个哑巴,心理不由恶作趣,决定一路都不说话。

    细心简绍的文穆那里知道风离对自己下了什么评价,有那里知道风离的恶作剧,一路洋洋洒洒落下自己“聒噪”的声音。

    一路安逸闲和的旅途在一日清晨被打破,风离注意到风中呐喊和哭救的声音,凝神听了一会,确认没有听错。在看旁边早上都会因为没有睡醒而恹恹的文穆。风离在他马上踢了一脚,琉璃早以飞一般的冲出去。白色不知什么品种的马被风离一刺激,离弦般跟上,马上的文穆不提防,立刻从马上脱离,昏沉沉的他猝然惊醒,在空中迅捷的扭转腰身,飞身落下马背,眼睛一转,立刻跟上风离。

    琉璃速度太快,从起身到风中声音所在地不过几个呼吸时间。映入风离眼中的是残破的房屋和零乱的火屋,十几人的加突骑兵队正在肆虐。村名的锄头锅碗显然不及加突士兵的刀枪,节节败退。一队长模样的加突兵拉着一十三四岁的清秀怜人的小姑娘往外走,一路行来都是断臂残手,说不清是父母兄长还是乡里乡亲。小姑娘早已瑟瑟发抖,加突士兵将她夹在腋下,加突刀刀劈如山,下手毫不含糊。

    风离抽刀直奔小姑娘而去,那加突士兵听闻身后有声,立刻狠手解决掉眼前的村民,挥刀转身。一般来说他这样的反应和速度绝对是够快,但是风离度太快,尤其是愤怒下更是加快了几分。纵使距离那里小姑娘还有不少距离,那加突士兵转身所见就是那在眼前放大的加突军刀,然后,就没有然后。颈血泉涌之后徒然倒地,小姑娘浑身瘫软的跌向地面,风离眼明手快将她捞起来,护在胸口。姑娘原本因恐惧惊吓而无血苍白的脸迅速变红,一抹红,大片红,滴血的红,红到脖根,红到耳朵。

    风离无暇观察姑娘脸色的转变,脚步快速移动,一步步向前,每下手必有一名加突士兵丧命。随着赶到的文穆加入战斗,纵使加突士兵狠命疯狂,在风离无声狠厉和文穆开合稳重的刀剑配合下,只能成为地上睁眼望天的尸体。

    战斗结束,风离放下怀中的人,姑娘面色绯红跑到爷爷身后。姑娘的爷爷正是村长,感谢风离文穆救命大恩,感谢其对孙女的相救。风离默然,文穆则对望着风离面色绯红眼中却含深情,羞涩期待却躲在爷爷身后不肯出来的姑娘含笑不语,对着风离挤眉弄眼,满是调笑。风离视而不见,与村长一起维护和安置败破的村子。

    与米亚所有村一样,这个村庄的青壮年都去参军,此次加突偷袭,村中稍有体力的男子都战亡,剩下的全是老弱病残,村长最后还是决定投靠邻近的村庄。村里已经没有劳动力,别说加突人再来,自己根本无力负担这诺大的老弱病残的口粮。

    村长素来有威望,大家听了决定后收拾好不多的口粮,带上农具,相互搀扶着前往邻近一个不到五里的村庄,风离文穆当然相随护送。风离不擅与人交流,一路少言少语,文穆与村长相谈胜欢。当然这在文穆看来很正常,风离不能说话,是个哑巴嘛。倒是村长家丫头跑上跑下帮着乡里乡亲背点东西,不时扶持一下,数次走到风离身边,却又欲言又止。

    风离看着她围着村长爷爷转了好几圈,搓了好几次手,可又一个子也没有说。风离抬头望望加突方向,那里还有自己的三位爷爷,他们长眠在异国,在冰冷的地下思念着故国。那些在寒冷冬夜为自己掖被子的人,在加突扶起自己孱弱身子的人,在半夜为自己练刀练剑留一碗热水的人……无数个日日夜夜相伴的人,再也不在身边。他们思念着米亚,如同自己思念着爹爹娘亲。风离捂着脸,不让慢慢浸湿眼眶的那东西有丝毫呐喊翻滚的空间。自己如此不孝,看着爹爹娘亲死在眼前,三位疼爱自己的爷爷也埋骨他乡,却做不了什么改变。

    冰冷的思绪被手臂的柔软温热拉回,放开手,姑娘温柔静澈的望着自己,眼中全是关怀的神情,还有着羞涩的深情。风离温和一笑,示意自己无事,姑娘放下抓着风离手臂的手,却不知该放那儿。

    姑娘叫叶子,活泼好动,清秀美丽,开朗大方。她看着眼前的少年,少年身手高强,却不爱说话,眼里沉郁哀伤,眼神却安和平静,自己被他从加突人手上救回,这眼神就进入了自己心底,安静的发着芽,一点不由自己。

第8章 我们深爱这片土地

    姑娘叫叶子,活泼好动,清秀美丽,开朗大方。她看着眼前的少年,少年身手高强,却不爱说话,眼里沉郁哀伤,眼神却安和平静,自己被他从加突人手上救回,这眼神就进入了自己心底,安静的发着芽,一点不由自己。

    “我没事!”风离温和的说。

    “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叶子!”姑娘点点头,还是问了自己救命恩人的名字,这很正常对吧?

    他救了自己,自己问一下名字,好像没有什么不对。其实,这确实很正常,只是姑娘,你要是老这样想就不正常了。后方的文穆一看就知道小姑娘在想什么,不由心里诽腹。只是,有那儿不对,等等,等等……该死,这家伙说话了。自己跟了他一路,问了一路,说了一路,没有得到一星半语,自己想当然的以为他是个不能说话,心里为他难过,还感叹了好一会!这家伙生的这样俊秀,却是个哑巴,上天真是吝啬。现在,真是大大的打了自己一个耳光。

    “风离!”只听风离对着叶子说道。

    “风离,这名字真好听,只是感觉有点哀伤!”叶子说道,她喜欢这名字,只是下意识想把其中的哀伤抹去。

    风离不以为然的笑笑,发现了突然赶上来的文穆哀怨的望着他,有点不明所以。

    “为什么一路上不说话,为什么不先告诉我名字,我以为你是个不能说话!”文穆心里很生气,这家伙太不像话了,不想说话,怎么连名字也不告诉自己,怎么说自己也是这一路来第一个认识他的人,到头来却是这丫头先知道他名字。

    叶子则高兴的蹦了一圈,风离,先告诉自己他的名字,看身旁这位大哥好像跟了风离一路的样子,却是自己先得头筹。

    风离有点好笑,这不重要好不?

    “若是我们一起到安哥拉鲁斯城,你肯定会知道!”风离抛出一句。

    “你可以告诉我名字,一路上一句话也不回应,真当自己是哑巴啊。”文穆还是有点怨气。随即风离的话,让他这怨气马上冒烟。

    “不想,不愿,没必要。”当然不能让别人知道自己那是沉浸在恶梦中,而且这文穆一路以来话,真是,多!

    文穆一听这话七窍生烟的走了。这风离典型的色胚,对自己是秋风扫落叶,对小姑娘那叫一个春风如沐。

    刚才一番话让小姑娘大振,见文穆走后上来拉着风离的手有些不舍得问,“风离,你们要去安哥拉鲁斯城!”身后村长和文穆看着只摇头,这还没走呢,就开始不舍了!这丫头的心啊,留不住呃!

    “会去!我得去看看我兄弟!”去安哥拉鲁斯城只是去看罗三而已,只是不知当初爱哭的男孩是否成为了男子汉。

    “是你亲兄弟?”

    “不是,我们一起渡过一段很重要的时间,后来我有事离开,我们约定在安哥拉鲁斯城见面!”风离语气淡淡,别人丝毫不知听不出来那一段“时间”是如何痛彻心扉,那“有事”是何等的艰难苦涩。

    文穆摸着下巴想,风离这么淡漠的人,他的兄弟?自己可要好好见识一下。

    “风离,你可以说说你的事吗?”小姑娘不想再说离开的事,想多了解一些眼前的人。

    “我没什么事,就是平常事,练武习箭!”风离一语带过,叶子想哭,她有点理解刚才文穆的心情了。转头看,果然文穆昂昂头,得意一笑,一副我早就知道的样子,心里终于平衡了啊。叶子看他那样马上有了战斗力,既然风离一直是这样,有什么好伤心的。风离不说自己的事,我可以说我的事嘛。

    她转过身,轻柔婉转的说,“风离大哥,我跟你说,我们村以前有条大黄狗,家家……”村长看着文穆无奈的笑,他当然知道自己孙女的个性,爱憎分明,做事那是万分投入。

    大家一路带来,已是快到中午,五里村外的村长接收了老村长的投靠,商讨后决定在一里外的一座山脚安家,这样才有足够的土地供两村人生活。

    接济了中午饭后,五里村村长带领全村一起去帮老村长安家落户,一个下午下来也只是将房屋地基平整,架房的树木倒是全都放倒留在了空地上。晚上问题来了,五里村好些年轻小伙看见叶子漂亮大方,想接近她,可是她一直黏在风离身边,这下好了,晚饭后大家都叫叶子去自己家休息,借以表达自己的爱慕。而风离眉眼俊美,好些姑娘想借机靠近,都被叶子赶苍蝇似的撵走了,这晚上借宿表露芳心的机会怎会错过。叶子看着围在自己和风离身边的人,急的快哭了。最后,风离再三拒绝了大家的邀请,表示自己习惯露宿,叶子才破颜而笑,却不忍,希望风离能借宿,风离表示不用。这边姑娘看风离太冷,看着俊朗的文穆,往他身边涌动。文穆吓了一跳。躲在风离身后,表示自己也跟他一样,大家这才散场。

    来到平整的空地旁,风离文穆各找一棵树睡觉。到了半夜,风离照常练武,文穆照常观看,只是突然发现有人拉了拉自己的衣角。回过头,发现早该睡觉的叶子不知什么时候来到身后,指着浑然忘我的风离一脸询问的神色。

    “我也不知道啊,跟了他一路,他跟我说的话就今天那两句。”说到这个文穆还是满腹怨气,真是气死了,当自己不存在嘛。

    “他每晚都这样练,练到自己脱力!”文穆感叹的说。旧力不继,继而强为之,方可新生。这是师傅对自己说的,只是不是每个人都会把自己逼到绝境,尤其是自己对自己,根本下不了狠心。

    “你保护他?”脱力就是无力,那谁来保护他?

    “呐!那是!”顺着手所指,叶子看到了一匹马,马?马来保护人?这世界真玄幻啊!

    “马?”叶子姑娘思想有点无法跟上节奏。

    “脱力时马会把他叼到自己背上。”文穆说,真是令人羡慕的宝马啊。

    “可是马会打架吗?”不得不说小姑娘接收能力真强。

    “你可真会想啊?马会跑的嘛!”文穆无力了,叶子也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我跟你说啊,我真以为风离是个哑巴,你知道我这一路走了多久吗,二十多天呢!这一路上呢……”文穆诉说着这一路的辛酸,寒露霜降,朝暮沉沉,风离回到琉璃的脚下。不得不说,风离很难相信一个人,这一路来,他不跟文穆说话,确实是把他当做可有可无的人,如果不会在自己身边或生命里停留很长时间的人,在他看来都是没有必要记住的。所以他相信一匹马,也不相信跟了自己快一个月的人。

    暮色褪尽,太阳露出曙光。风离醒来就看到靠着文穆睡着的叶子,文穆靠着树干也睡得正香甜。从马背上取下一件长衫,搭在他们身上,牵着琉璃来到河边为它洗涮一边,琉璃舒服的打响鼻。

    这条河养育起了沿岸人民,这儿可以说比老村长原来的地方要好,依山傍水,村村相望,攻守可救。

    不一会,人们都起来了。叶子拿着风离的长衫,喏喏的不知该怎么办?自己怎么靠着文穆就睡着了,风离会怎么看自己?会不会觉得自己很随意?自己夜晚跑出来,他会不会认为自己……

    其实风离根本就不会忘这方面想,因为他根本没有这方面的经历,也不知道礼俗,何况当初罗三不一样靠着他睡的觉!相互依偎取暖很正常吧?

    见叶子醒来,风离想拿回长衫,叶子却说要洗了还给他,风离也不在意。早饭过后,大家开始搭建房子。二天后房子终于搭好,叶子邀请风离文穆在自己家睡,两人答应了,只是凌晨只是依然是习武时间。

    房子搭好后,大家开始平整土地。

    平整土地时,风离曾问过老村长,有没有想过,走远点,离开边境。

    老村长望望天,看看山,做了一个拥抱的手势。

    “我们祖祖辈辈都在这一方土地,它生我们,养我们,犹如母亲对孩子的抚养,我们怎么可能放弃它,怎么可能放弃母亲?”老村长流着泪,眼底是对这土地深深的热爱,“这一方边境还有安哥拉鲁斯城,它守护着我们,世代如此。但是它也需要我们,冬季粮荒,安哥拉鲁斯城要靠我们支撑。来年春夏,安哥拉鲁斯城会派出一半的士兵来帮我们播种,秋收也会来。兵爱民,民亲兵,民爱民,这是这一方土地的传统,我爱这传统,爱这和睦,我喜欢这儿,我们喜欢这儿,我们世世代代都喜欢这儿!这是我们的根,我们不会走!”

    老村长的话给了风离很大感悟,想起一直以来,从陈婆婆的瓦纳村,到三位爷爷,到五里村对老村长的帮助,他们从来没有要求过什么,都是很乐意,很自然的把自己,把老村长当做一家人,从来没有怀疑过。在他们看来,只要你是米亚人,只要你是边境之人,都是一家人,加突肆掠又怎样,我家就是你家。原来这是传统,这一方土地的传统。

    这儿经常有加突作乱,家破人亡是常事,所以相亲相爱也是常事。那安哥拉鲁斯城立在边境之上,挡住所有狂风暴雨,边境人民就是支撑城墙的那土那泥。乱世改变不了传统,改变不了它在人民心中的位置。

第9章 特殊的村,特殊的雨欣

    梯田水田扬长小路,等把院坝篱笆弄好已是半月后。这日风离拉着琉璃,文穆拉着他的红驹,告别老村长上路了。叶子红肿着眼不说话,拿着长衫的手背到身后,望着风离离去的身影默默流泪。老村长揉揉她的头,其实这样也好,那风离再好,还是要去安哥拉鲁斯城,他那身姿肯定是要出人头地,到时是死是活都不知,离开也许是孙女的福气。

    “你知道那姑娘一直红着眼啊,怎么不跟人家说句话!”文穆看着身后的叶子,对风离的做法不赞同。

    “我不能在那停留,再多的话也是伤心!”听着很对,但感觉怎么这么冷漠。文穆为他的冷漠心惊,为叶子姑娘暗暗叹了口气。不管他了,反正现在有人陪自己说话了。哪知对于聒噪的文穆,风离是能不理就不理,这与以前的境况没什么差别。

    快要进入隆冬,风离二人来到一处小山村。要说,为什么要这这儿停留,那是他们被人盘问了。要说在米亚的任何地方,只要你不是通缉要犯,米亚人都可以畅行无阻。在这两人走在乡野小路,在一岔路口被人拦住了。

    两人带着好奇跟着来人一直走,期间看见田间全是妇女老弱,不见一个青壮年。这村庄不会连一个壮年男子都没有吧。不久这种疑虑就打消了,只见一处堤坝上全是年轻少年老年男子和回村的伤残兵。不会,看见一批批壮年男子扛着粗大的树干回村,再后来就是少女老人采着蔬果和草药回村。风离和文穆都看到对方眼睛里的疑惑,这地方很奇怪。走过这么多地方,风离见得最多的还是米亚人,或说是米亚边境人民的自强坚韧,和那份对土地的热爱,对安哥拉鲁斯城的信任。但是这份信任或多或少带着沧桑,这是数十代血与泪,斗争和坚持沉淀下来的,化在空气里,融入了边境人民的身体里。

    但是在这儿,两人看到的发自内心的笑,那份安稳平和,不应该出现在流血的边境。一排排的房屋建在一起,没有栅栏,门前全是蔬菜瓜果,安静在风中姿展,别有一番祥和。走了差不多大半时辰,来人终于来到村长家。出乎两人意外,本以为带给人那幸福笑容的人,应该是位白发苍苍的睿智老人,或是成熟稳重的中年人,但绝不是眼前之人。

    两人看着面前巧笑嫣然,笑容明媚的女子,风离文穆震惊的说不出话。带路的两人恭敬的离去,看样子是发自内心对眼前之人的敬重。

    女子微笑看着他们,欢迎他们的来到。

    “我叫雨欣,是这儿的村长。很抱歉将两位冒失的带到这儿。是我嘱咐他们若是看到陌生人定要查问身份,看到有出众之人,要将人带来我看。”女子柔柔软软的说着,没有丝毫的陌生与距离,丝丝缕缕到达心底。

    文穆心底惊叹,如此温柔的名字,如此温软的声音,如此柔美的人,怎么会有那么强大的力量带给大家安稳的笑容,怎么会让大家如此让人信服。

    “文穆,这位是风离。村长真是让人惊叹。”文穆真的是又惊又叹,那一边看一边摇头的样子让人好笑。

    “不敢当,所有一切都是大家的功劳,我只不过是带路的。村长太别扭,大家都叫我雨欣姐,看样子我比两位痴长,若不嫌弃,你们也可以叫我雨欣姐。”女子温婉清脆的嗓音出来,搅得文穆心底一阵痒动。但看着风离依旧淡然的模样,立马镇定下来,温雅的回答。

    “雨欣姐多别扭,看样子我们一样大,叫雨欣多好,是不?”他一面望着雨欣,一面用手肘顶顶风离,希望他说话,不然人家肯定会把他当哑巴。

    “好啊,两位不嫌弃,我也就叫你们文穆,这位是风离。”雨欣当然看见了文穆的动作,想不到两人的主心骨是这位看起来名明显要小,而且一直不说话的少年。她望着风离,少年生的俊美,气质干净明朗,眼底是看不见的沉静冷漠。是的,冷漠,对所有人的冷漠,这是这份冷漠,让他身上多了一份沉稳,不合年纪的淡定。

    风离淡淡的声音响起,“风离,没什么特别。”他当然看见了雨欣眼中的探究,却不接招。

    文穆心想,这家伙果然是看见美女就开口,自己的待遇怎么这么差!

    “雨欣别介意,这家伙就是这样。要知道我可是等了一个月他才开口说话,我一直以为他是哑巴。”看来文穆对风离不跟他开口说话,而自己把他当哑巴的事怨言很大,“雨欣啊,我看你们这儿很好啊,你是怎么弄的啊?”文穆还是问出一路上两人最关心的事。

    其实文穆性格稳重,只是平时、生活上不注重,尤其是面对风离这个“哑巴”不生气已是很困难的事。这个村与一直走开所看到的不一样,他心里有些想法,却怎么也抓不住。

    “我看两位气质不一般,若是喜欢可以留下,我们可是很欢迎的。”雨欣却是开口留人了,真是位合格的村长。

    “我们村原本是没有这么大的,是周围大家都搬过来了,大家一起做好的。”显然是大家看见雨欣村好,才搬过来,“我是看见村里大家干活,同样的活,男的做富余,女的做劳累;有的是男的灵活不足,女的轻松自如;有的人太多,有的人太少。同样的事,多了一半的路程,浪费了太多的人和力。”不得不说,雨欣观察的很仔细,甚至是具有洞察性。

    “刚开始我自己的想法给爷爷说了,爷爷改进了些,具有成效,周围村子的并入,人员的壮大,规模大起来效果更好。后来爷爷干脆让我当村长,大家也认,我就只好努力的做好。”雨欣眼睛看着这一片片田地,一座座山,满是深情和骄傲。

    “用男子力气大的就干力气活,女子灵巧就做技术活,当然一件事也可以合作,人数一定要刚好。用恰好的人做好每一件事。边境人数太少,我们可用的山水很多,只要足够好,我可以将整个边境都治理成这样,当然,这得有安哥拉鲁斯城,需要和平。”雨欣说这话时,风离在她眼中看到一种叫豪情的东西。这是自己不熟悉的,爹爹教会了生存,却没有怎样生活,他教会的是丛林法则,不是社会法则。这种让人热心沸腾的东西,自己该怎样掌控,或是学习。

    “雨欣姐,好样的,我怕佩服你。”这话是文穆肺腑之言,雨欣姐就这样自然的脱口而出,该是怎样的玲珑心才能发现和做到这样。师傅教我习武,带我学习生活,身边都是很优秀的人,没有这样特别的人,让人心生膜拜,特别是女人。看了看风离,或说,还有一个,风离的坚韧刻苦,沉静冷漠也是很特别,所以自己一直跟他到现在,虽说还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但文穆相信自己的直觉和判断,这家伙身上有故事,而且会有大事在他身上发生。

    风离看着雨欣,有种陌生的情绪在心中发芽,他不知道是什么,也无法阻止。

    “那好啊,那就留下,我相信两位都是有真本事的人,可以带给乡亲们好的东西。”雨欣看着他俩真诚的说。

    “这,这……”文穆顿时哑口无言。先不自己不能左右风离的决定,就说风离一直说要去安哥拉鲁斯城看他兄弟,自己也有不可更改的使命,留在这儿是不可能的事。顿时他看着风离不说话了。他打心眼相信,遇到疑难杂症找风离,他的冷漠和沉静能解决任何事情。这是他脑海里的想法,什么时候形成的,他自己都不知道。至于为什么有这种想法,就更不知道了,也许只是因为那份冷漠的沉静,太过冷静,以至于什么事都清醒。

    “我的东西,不适合这儿。”果然,风离淡淡的一句话就解决了。

    “对对,我们还有事情必须要做,不能留下。”文穆为自己的自来熟打了一耳光。雨欣看着两人,确认风离的确是主心骨。

    “那就希望两位完成后能够来这,我们这儿随时欢迎。”雨欣也不强求。

    此时夜幕降临,村人陆续回家,炊烟袅袅,笑语声不断传来。风离文穆留在了雨欣家吃饭。雨欣亲自下厨做了几个小菜,那叫一个色香味俱全,看的文穆直流口水。要知道两人一路上虽然也住宿打尖,但绝大多数都是吃野味或干粮。那野味吃多了,就只能说是腻了。

    风离看着他那样,忍不住的敲他的头,太丢人了。

    雨欣扶着爷爷出来,看到风离敲文穆,忍不住一笑,想冰山也会有别的情绪。

    雨欣爷爷就坐,晚饭开始。

    爷爷看着风离文穆,一个俊美淡然,一个朗目星舒,一个冷静严谨,一个秉直开朗,都是好孩子,跟自己的孙女真是配。看的他点头直笑,忍不住抚着胡须自个乐呵。雨欣不知道爷爷在想什么,招呼大家别拘礼,开心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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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爱国,爱家,爱和平

    鉴于文穆已经沦为吃货,交流只好由风离回答。风离想法独特,别具一格,雨欣观点独到,两人的话题渐渐多了起来,这让爷爷乐了,也让文穆乐了,看了这家伙还真有女人缘。

    一顿饭吃到最后就只有风离和雨欣了。爷爷是回房休息给年轻人留空间,文穆是醉趴下了。

    “雨欣,你完全有能力带走乡亲,没有别要在战乱的边境找一方净土。”风离真诚的说。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是边境的战乱,颠沛流离造就了边境人民坚韧,淳朴,友善,相亲相爱的风俗。到了其他地方,也许环境是要好一些,人心不古,从来就是,大家这种团结友爱的心或许就没有了。”雨欣无不感叹的说。

    风离想想也是。

    “但是给我足够多的时间,我会让这种风俗成为本心,沉在大家心底,如同安哥拉鲁斯城带给大家的信念!”雨欣信誓旦旦的说,眼底灼灼生光。

    “一路以来都听人们在说安哥拉鲁斯城,我想说这种信念是怎么在你们心中生根发芽的?”爹爹教了所有东西,却偏偏没有教米亚人总所周知的历史,这也包括安哥拉鲁斯城,也许是潜意思希望风离能远离那里。若是能平安长到十五六岁,那他会是另一种命运。雨欣不同,爷爷教会他所有自己会的,见过的,听过的,经历过的。她心里全是雄壮的城池,史书般的人物。

    但是命运怎么样安排,谁也不知道。

    “安哥拉鲁斯城是第一任元帅清霜修建。要知道那以前,加突年年侵犯,边关无所依据,防无所防,老百姓的生活完全得不到保障。在停战协议期间,清霜下令全体将士放弃一切,全力修城。在数重山的掩护下,安哥拉鲁斯城初具规模,虽然期间内加突放弃停战协议进攻,试图打破清霜的计划,但城墙千辛万苦还是修起来了。只要有城墙,城市建起来不是问题。”

    “刚刚建好的第二年,加突率领全族精锐进攻安哥拉鲁斯城,以报复米亚的暗度陈仓。清霜元帅靠着建好了安哥拉鲁斯城,将加突堵在了城墙外,没有让他们跨过一步。气愤的加突人最后派人暗杀了爱民如子,聪明决绝的清霜。第二任元全元帅,在皇帝陛下支持下,将城墙做成微弧形,整个城墙全用坚实的岩石和光滑的花岗岩做成,城墙加高至五十米,墙厚到八十米,所以安哥拉鲁斯城是轰不破的。元全利用安哥拉鲁斯城剿灭加突数个部落。最后愤怒的加突人用人海战术累死了元全。第三任计重元帅没有出击加突,他全力修建安哥拉鲁斯城内部,完善了所有生活和军队训练必须。更是在城墙上修建了瞭望塔,箭楼各种兵器房。设置各种通道,方便城墙与城街的联系,让安哥拉鲁斯城攻防更加自如。自此安哥拉鲁斯城成为一个完善的碉堡,加突恨得牙痒痒,怕计重设计出更多的东西,将其暗杀。他们那里明白,没有这个计重,还会有其人,安哥拉鲁斯城肯定会越来越好。此后米亚游侠也成为安哥拉鲁斯城元帅的守护,后面发展成为剑尊一脉,数次变换后,成为现在的剑尊传承。”

    “此后,数十任元帅驻守在这里,成为米亚的盾牌,他们一点点加固安哥拉鲁斯城,一点点完善,渐渐成为米亚人心中攻不破的城池。”

    雨欣说着感慨良多。

    但风离不这样认为,只要你建城池,那么你就有固定点让人攻击,渐渐会成为被动固守的一方,思维渐渐收拢,会有局限。没有攻不破的城池,只是方式方法没有找到而已。

    安哥拉鲁斯城,你到底有怎样的魅力让边境人民为你入迷?

    “你们相信安哥拉鲁斯城会永远守护你们?”

    “不是我们,是整个边境,是整个米亚。我们相信安哥拉鲁斯城!”雨欣语气极为肯定,眼中是一种叫做信仰的东西。为了这东西,他们坚守在这儿,再苦再难也不离开。

    安哥拉鲁斯城,风离是越来越期待了。是怎样凝聚力,让它成为边境人民的保护神?是怎样的魔力,让边境人民一代又一代投身到城中,坚守它养护它?

    风离的爹爹教给了他在乱世生存最好的本事,没有教他情感。风离本质上,实际上也是,是个极其冷漠狠厉的人,对别人,对自己更狠,为了生存,他可以把自己往死里整。简单说就是不把自己当回事,一路以来有别于以往的陌生情感他需要整理,理解,感受,和掌控。

    月光下,夜朦胧,树朦胧,人朦胧,有什么正在发芽的东西也朦胧。

    这是雨欣此生以来谈得最畅快的一次。思想的碰击,让雨欣眉眼飞扬。风离的一些话让她萌生的很多想法,想与他讨论。但是夜已深,风离准备练武去了。雨欣忍不住摇头,这人真是不解风情,有自己这么个大美女,还一心想着练武。

    其实练武是风离的本能,这么多年来已经成为习惯。他知道这是自己生存的本领,一刻也不能落下。从没有想过改变,其实就是呆板,呆板的人,呆板的生活。

    次日的清晨,文穆神轻气爽起来,看到风离正在给琉璃刷毛。这家伙,对马都比对我好。他拉来红驹也开始帮它刷毛。

    雨欣来到,风离淡淡的打招呼,文穆却是大呼小叫起来。

    “哎呀呀,不得了啊,风离既然主动给人打招呼。”风离不理他,雨欣也不理他。雨欣也能感觉到,风离语气依旧淡淡的,但是经过昨晚谈话,两人距离拉近不少。

    “雨欣,你不知道这家伙可是能一个月都不说话,现在主动给你打招呼,你……”文穆大叫,“我知道了,一定是你太漂亮了。要知道上次那个叶子,我们风离走时眼睛都哭红了,风离都没有给人家说一句话,啧啧……小姑娘要是知道了风离现在这样那得有多伤心!”文穆自顾自说,完全无视分离凌厉和雨欣探究的眼神。

    “呃,小姑娘怎么个哭法?”雨欣随意的问道。

    “那,眼睛都肿了。我们风离的衣服人家都掖着不还了!”文穆不经意间说了两个我们,可见把风离雨欣当做亲近之人。有的人,只是一眼,他可以当做知己。

    “看来,我们风离桃花很旺哦!”雨欣打趣道,风离不理两个自来熟的人,牵着马走开了。

    雨欣的村庄很广,每年除了应征入伍的男丁,人们安静的待在这儿,不理世事。用雨欣的话说,我们要发展,需要人,男女必不可少。有人才有一切。

    (上节我们爱安哥拉鲁斯城,此节我们更爱家,爱和平)

    风离看到一个安哥拉鲁斯城的伤了腿的退伍兵,满脸笑容呆在怀有生孕的妻子身边,眼里全是满足和喜悦。那份满足,让风离忍不住问他,到底什么使他这么满足。

    男人平和的说,“能回到家,活着回家,呆在妻儿身边,守着父母,就是最大的幸福。”

    “那安哥拉鲁斯城呢?”

    “安哥拉鲁斯城是我们的骄傲。我们爱它,会为了它我们可以付出全部,哪怕生命。但是我们做这么多是为了什么,还不是我们的家人。我们身后的农田庄稼,是我们的希望,我们的家人是我们的全部。”

    “我们爱安哥拉鲁斯城,我们更爱我们的家,一个安平祥和的家,快乐幸福的家。”

    我们更爱我们的家,我们更爱我们的家,这句话一直不停在风离脑海中回荡。是啊,因为爱,他们不能让加突踏入家园半步,死死的将他们遏制在城外。身后是他们的全部,付出生命也要保护的东西。所以数百年来,加突不能迈过安哥拉鲁斯城半步!

    上午的对话给风离心灵极大的震撼,半日来他跟着雨欣在村庄转悠,看着雨欣有条不紊的处理各种问题,心里大为佩服。不懂不代表不理解,看着她轻描淡写的处理各种问题,可见这个女人多么的不简单。

    村子是充分利用各种资源,最大程度发展壮大。有个问题就是他们为了安全,不与外界联系,这样,他们遵循原始的生活方式,朴素的生活。

    风离建议他们可以在远方建立一个集市,村中部分人员把那作为外界据点,村中所有富余的东西都在那卖,需要的东西也可以在那儿买。所需可以在雨欣那儿申报,同意购买,买卖集中,利润均分。雨欣听后说回去考虑。

    这样待了差不多,如今已是隆冬腊月,由于文穆还得去安哥拉鲁斯城报道,两人辞别雨欣。临行时三人都有些不舍,虽说相识不久,三人都有些惺惺相惜,于是决定结拜。在排名时文穆风离起了争执。雨欣理所应当的是老大,她年纪能力都让人佩服,在第二第三上风离文穆起了争执。按年龄文穆肯定是二哥,但是风离说他没有让他佩服的地方,只能做小三。在一番比划后,文穆委屈的得了第三,那哀怨的眼神就像受了欺负的小媳妇。雨欣看着好笑,这风离在什么时候都很沉稳,但就是能与文穆起争执。

第11章 柯木

    也许风离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些日子自己开朗不少,若是以前自己肯定不会与雨欣结拜,也不会与文穆争个排名。文穆则安安高兴,终于看到风离这家伙有点注意的其他东西的心情了。这家伙以前面无表情,连情绪波动都没有,像个死人,这样看着终于有了生气,既然跟他做了兄弟,那这家伙的事自己肯定管定了。

    雨欣对文穆的看法深以为然,年轻人可以沉稳,也必须有活力。

    可此时看着明显比自己小的风离,文穆怎么也咽不下自己酿的苦果。

    最后逼出了一句二哥,算是承认风离的身份,风离连叫了几声三弟,气的文穆脸都绿了,最后叫了一句,小哑巴。雨欣听文穆说过风离不说话的经历,听着这称呼笑了起来。

    由于结拜了兄弟,行期推迟,爷爷大摆筵席,虽然高兴,却有点不悦。看着如此般配的人却拜了兄弟,真是……

    这晚三人说了很多话,各自的经历,各自的理想,雨欣文穆也终于知道风离这些年的经历,也明白他冷漠淡然的原因。对此,雨欣很高兴,在她看来风离就是刚从深山出师的少年,怀着对世界的谨慎怀疑,一步一步向外走着。他们冷漠淡然,可他们一旦敞开心扉,便是生死相待,自己很高兴能与他结拜兄弟,自此自己算是走进了他心里。

    文穆也说了,自己是剑尊传人,出门就是要赶到安哥拉鲁斯城,保护安哥拉鲁斯城的元帅,这是自己一生的使命,也是剑尊一脉的使命。

    雨欣看着两人,摇头笑道,我可没你们厉害,一个独闯加突军营斩杀大将,一个是安哥拉鲁斯城元帅的守护神,自己可就是平平凡凡的女子,领着村子人搭理家园而已。风离等人不说话,这么独特的村子,独特的思想,本就不是平凡之人能干出来的事好吧!

    言语交谈拉近了彼此的距离,三人商量着等各自该办的事结束,就来雨欣的山村,全心全意打造一个世外桃源,彼此的手握在一起,诉说着坚定的誓言。

    再是不舍,两日后风离文穆还是告别了这个聪慧通达笑容明媚的温柔结拜大姐,雨欣姐,再度踏上安哥拉鲁斯之路。

    这次路上,风离虽然话不多,可至少不会冷场了,一答一和与文穆进行着旅途。朋友是朋友,但本性改不了,性本冷清。

    不多日,两人来到一小镇,呼啸的寒风让街上行人匆匆,节奏极快的买好东西回家。本是下午,街上行人已是寥寥无几。两人正准备找家客栈休息,远处传来了喝骂声。

    不是看见一地痞**追着一小孩跑过来,边跑边叫站住。那小孩衣衫褴褛,应该是名小乞丐。**追乞丐,两人看来一眼就准备进店。

    那地痞眨眼追上小乞丐,上来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小孩太过弱小,被打的缩成一团,手伸进怀里,那地痞怎么也拿不回他手中的银钱。

    见状,风离转身走过去。文穆这就纳闷了,怎么看风离也不是一个热心的人。

    “别打了,他不过是个孩子!”风离喝声叫住那地痞。

    那地痞看了他一眼,继续揣着孩子,这死孩子,死也不松手。

    “够了!”风离见孩子渐渐缩在地上,显然也是受不住了。可就是这样,他还是死死拽住怀中的银子,显然那是比他生命还重要的东西。

    风离见那地痞还是不住手,便伸手格挡。那地痞见他年龄小,不以为然,措手不及下,一个趔趄倒在地上。他愣了一下,骨子里那种小**不服输的精神就起来了。小子,敢趁我不注意下重手。

    一个翻身跃起,举手就朝风离攻来,风离举手轻挡,一脚后地痞又在地上了。地痞显然不相信,刚才又是意外吗?显然不是,眼前这年轻漂亮的不像话的少年是个高手。但是,地痞有种精神,打不赢时,石头,砖块,板凳能用的一切都可成为武器,管你怎么样,撂倒人的就是好东西。

    地痞朝风离扔了两块石头,拿起一根木棍又冲了过来。上下左右扫过来,虎虎生威。老子还不相信了,要知道自己在这一带打架是一把一的好手,今天先被一个小毛孩偷了钱包不说,又被一个小少年如此轻描淡写的踹在地上,传出去,自己还怎么混!

    恶由心生,地痞出手越来越没有章法。那边文穆见风离出手,来到小孩身边,一探,都是皮外伤,不伤及性命,拿来那**看似出手很重,却避开了小孩要害。看见地痞这种无赖的打法,自己会很头痛,不是说打不赢,会被他弄得哭笑不得。但是偏偏遇到了风离,风离习武本就无师自通,风,雨,森林,动物,自然界的一切都是他的老师,所以,地痞的打法他神色都没有变一下,眉头不皱的又是一脚,那地痞又坐在了地上。在风离眼中本就没有章法,所以地痞的打法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风离来到小孩身边,把手伸出,小孩摇头,手抱得更紧。风离眼神一厉,小孩身子一缩,还是不肯交出。文穆见状,叫他把钱交出,要是有急用,自己可以给他。那孩子将信将疑,显然不肯相信会有人平白无故的帮助自己,眼睛望着风离不说话,显然更相信这个不说话的大哥哥。

    风离点点头,他不舍的伸出手,将拽住的钱伸到风离眼前。那是一锭十两的纹银还有几个铜板,隐隐还有孩子手上的污迹血迹和汗印,可见刚刚他是拽的多紧。风离拿过他手上的银子,来到那地痞身前,将银子交给他,这人与自己无冤无仇,下手极有分寸,只是把他踹到地上而已。想来地痞的面子被毁,神色不好看才不愿起身。

    风离来到孩子身边,问他为什么。

    “我娘亲病了,很严重,大夫看过说必须抓药!”孩子一脸戚色。风离一愣。娘亲,还有爹爹这两个名称好久没有人在自己眼前说了。多么温暖的字眼!

    “好孩子,是哪家大夫给你娘亲看的病,我们现在去抓药!”孩子精神一振,带头往医馆走去。

    文穆躲在后面问。“你怎么管起闲事了?”

    “无聊。”显然风离是说文穆这问题问得无聊,他只是看见这孩子年龄与自己离开米亚时相仿,在那一个漆黑的夜晚,自己也希望有人来帮助自己,可是没有!

    文穆以为这是风离给自己的答案,想想也是。一路来是很无聊,而且一直都是米亚人相亲相爱的场景,没有什么不平事件。若有,也是自己当初与他相遇时,风离不也出手了,想来这小子只是嘴硬,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抓完药来到小孩家已是日暮时分。看着破败的房子和陈旧甚至说几乎没有的摆设,就只见躺在**上脸上色苍白的母亲。她的脸色灰白,一是常年病榻在**,二是已然病入膏肓。看着儿子领着两个陌生人进来,她吃惊的想坐起来,显然以为儿子闯祸了。

    这一起身显然牵动她的病情,让她剧烈的咳嗽,咳得呼吸不顺,迫使她的背弯下来撑在**上。小孩赶紧来到**前,替娘亲顺气,显然经常做这事,他力道恰到好处又温柔有力。

    母亲在她的帮助下慢慢缓过来,望着风离问他怎么回事。他将来龙去脉告诉母亲,母亲抚着孩子的头流泪不说话。这孩子为了她,吃了多少苦啊,多少次想一走了之,可有不放心还是个孩子的他,这日子……

    “感谢两位壮士出手相助,大恩大德无以为报,来生做牛做马来报。”母亲擦干眼泪对风离说道。

    “来生太久,只愿夫人能够把自己的身体调理起来,你孩子还需要你!”风离说,刚刚他看见了母亲眼中那抹死志,当初三位爷爷眼中也有,同样的爱念的眼神也有,他们不放心自己。最能打动母亲的当然是孩子。

    那母亲听完温婉一笑,看着小孩的目光当真是无限怜爱。

    “娘亲!”孩子望着娘亲,依赖的叫着。纵然他早早长大,可母亲依然是自己最重要的人。

    孩子,身边最需要的是父母,那怕是**病榻,那温柔期盼的眼神就是自己的动力,知道自己是有人怜有人疼有人爱。

    风离是孤儿,他希望这孩子能有父母多陪伴他一些时候。

    已是日暮,风离他们决定在男孩家借宿,母亲和男孩看着整个家,极不好意思的对风离笑笑,家里没有多余的地方供客人休息。两人拒绝了母亲想将**让出来的举动,两人依然,挂树。

    男孩名叫柯木,父亲在安哥拉鲁斯城服役时战死,母子相依为命,后来母亲生病,家里能变卖的东西都卖了,眼见母亲的病情还是越来越重。今天街上行人太少,就看见了那**,下了狠心,偷了就跑,不想还是被抓住了。

第12章 兄弟

    这晚风离很早就去练功了,他想爹爹娘亲了。文穆拉着柯木在一旁说了半天什么,神神秘秘的。

    第二天,风离文穆告辞,两人留下五十两,足够母子俩生活两年。柯木眼泪汪汪的送别,说好长大后,等母亲病好就去安哥拉鲁斯城找俩人。

    一直到镇外岔路,他们被拦住了。不是别人,正是昨天街上的那**,身后还有二十来号兄弟,拿着刀气势汹汹地望着他们。

    风离脸色不变,看着他。那人也不说话,伸手一挥,兄弟们吆喝着冲了上来。风离依然是一脚一个,文穆用剑柄一一击倒,片刻时间地上哎呦声一片。

    那**一看,上前一步,咚的一声跪下。

    “高人,请收下我们!”其实昨晚回去后他就跟兄弟说遇到高人了,弟兄们不信,非要来试一下,这不,全躺下了。

    风离望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不知怎样处理,望向文穆,文穆摇摇头,这事没有经历过,真不知道啊,但是这感觉很爽!

    “这个,我们不相识,不熟悉,我们也不需要,你们回去吧。昨天不是故意的。”风离下意识的解释起来,看来这是真让他不知所措了。

    “啊。”地痞没有想到自己带着兄弟来投,人家不要,手一招,“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过来!”顿时大家都跪下了。

    路被挡着,无法过去,人家只是跪着,怎么可能出手。

    “我们真不需要。我们是去安哥拉鲁斯城,你们知道的,是去打仗,那会丢命的。”风离把厉害陈说出来。那些汉子听了一愣,都望着大哥,看大哥怎么处理。

    风离本是想去安哥拉鲁斯城看看罗三就行,不想被人这样看着,这好说的厉害一点,希望以此吓退这些人,

    “我们跟!”在乱世,必须有一个强大的靠山,不然随时会死人的。目前看来,这个靠山够强大,前提是人家要收我们啊。只是去安哥拉鲁斯城也会死人,真不知这群人是怎么想的。

    “我们去安哥拉鲁斯城是去当兵,不需要兄弟!”

    “我们也去!”

    “啊!”身后兄弟一片惊呼,好吧,大哥说什么就是什么。

    “那会死人!”

    “我们知道!”

    “你们在镇上除非征兵,没有什么生命危险,干嘛一定要跟着我们!”风离很是不解。

    “因为你很强大!”

    “我什么都没有做!而且战场上死人的机会更大,你们这是找死吗?”风离冷声道。

    “你把我们打倒了!”**手一摊,指着自己和周围一众兄弟。

    风离气啊,这什么世道。

    “我只是把你们击倒,没有伤害你们啊!”

    “这才厉害啊!”风离见怎么样也说不清,“你们是一定要跟?”

    “是!”整齐的回答声。

    “好,文穆交给你了!”风离说完就决定什么也不管了。

    “我们是跟你!”那地痞显然是想确定自己的靠山,不想混淆。

    风离狠狠的盯着那地痞,**果然是**,死缠烂打,**!,

    “对对,他是二哥!”这时候,文穆毫不客气的把风离推了出来,还称呼上了二哥。风离听得起了鸡皮疙瘩,兄弟果然是拿来出卖的。

    “好,你们暂时跟着我,”那一声“我”显得相当有气无力。风离本事自由惯了的人,这么多人突然被死皮赖脸的要跟着自己,一路上就没有给他们好脸色。没有关系,人家自个乐去。最高兴的某过于文穆,终于有人陪自己说话了,与大哥,也就是麦隆,聊得高兴了。

    地痞擅长打架,当然是无赖架,陌生地方混脸,讨生活。这不,每到一落脚的地方,风离还未到,他们都已打点好,虽说自己不注重这些,要知道平时他们可都是挂树,但能落得舒服,心里还是很高兴,可见他们有心。风离渐渐与麦隆说话,走在一起,这利益关系可得分清楚,可麦隆说什么都是风离说了算。

    这一路不断有泼皮**加入,风离也不管,叫麦隆看着顺眼的挑。此后一个月,风离身边已有百来号人,一个个无赖样,确实打架做事的好手。寒冬腊月天,大家吵吵闹闹走在一起,身边严寒驱走不少。风离看见大家热闹的模样,暗自一笑,心里似乎也喜欢这种场景呢?喜欢,却没有把他们当做自己人,这种情况在这日午后得到改变,可以说,是麦隆等人用他们的血,热血,灌热了风离冰冷的心。

    这日午后,饭还未来得及消化,丛林呼啸声传来。众人还未反应过来,等风离躲过箭雨后就看见地上已经躺了十来个人。他们是打架的好手,身手却不及躲避弓箭。看着地上黝黑的加突箭镞,风离暗自咬牙。吩咐麦隆等人躲好,从众人身边拿来几把弓,拿起地上的箭迅速反射回去。箭沿着不同的轨迹返回,在对方还在愣神的功夫,已有六人倒地。风离是双箭连发,这也是为了保证杀伤力。队伍里其余几名弓箭手反应过来,迅速加入风离的举动。在敌人下一轮箭雨来临前躲了回去。

    风离站在原地不动,听着箭的声音回射,眨眼射出四剑,脚下轻晃,对方的箭贴着身擦过,回手又是三箭,砰地一声,拉至满月的弓断了,风离取下身上的另一把弓,箭呼啸着奔入敌人胸膛。

    这支加突小队本是斥候,是想深入米亚内部将其全国地图尤其是边境要详细标明。看见风离一行浩浩荡荡,虽说看着不想米亚军队,但为首两人气质不凡,想抓来问个究竟。在其看来,己方埋伏之下,这场战局会很快结束。不想遇到风离,要知道,在加突军营,最多的不是刀剑,是箭,在最初睡不着的日子,就是十指流血风离也没有放下手中的弓。如今风离已能解风卸雨,那箭岂能伤到他,那些人岂能躲得过他?

    几轮对射后,地方准备撤走,风离回头示意,麦隆会意,立刻带着人守在山口,而几名弓箭手迅速躲在山腰小路树丛后。厮杀后无力突围,最后敌方不得不投降。询问后才知道对方居然要绘制米亚地图,这东西,还不如偷了。只是两国人外形差距太大,彼此对对方都是恨之入骨,要想潜入或到手后离开会很困难,不得不采用这种保守而稳妥的方法。

    **会无赖,却很讲义气,所以这些加突人死的很惨。对这些人,风离没有同情,要知道自己在那生活了五年,有三位爷爷陪伴,虽有仇恨,却不是惨痛回忆。自己对不起那些跟着自己的人,他们称作兄弟,在自己眼中,兄弟只有罗三文穆还有雨欣姐。只是他们无悔的跟着自己,眼里全是信任,现在什么都没有得到就躺在了这儿!

    风离来到麦隆身边,弯下腰,真诚的悔意,要知道这些人都是他招收进来的。

    “对不起!”

    “老大,你不需要这样,人在乱世,谁不是烂命一条,我们什么都不怕。找你,只是想让我们活的更好,当初你说过不愿的,是我们强求而来,在说你也替他们报仇了!”麦隆知道风离不愿他们跟着,这个时候说什么也得让他收下自己这些小弟。刚才身边的兄弟看到风离如有神助的表现,无不对着自己竖起大拇指,哥,你太有才了,真是火眼精金啊,我们跟对人了!

    他们不怪自己,但风离怎会不怪自己?

    “在此,我向你们道歉!”风离声音不大,却传入每一个人耳中。

    “我本是自私之人,心中只有自己,所做一切都是为了活着,我自己活着。你们诚心跟我,我却没有把你们放在心上,今天那几位兄弟的死,全怪我。我真心道歉,对死去的兄弟,对你们。我希望你们能原谅我?在此,我向你们保证,患难与共,同生共死。”真真切切的声音传出去,回应他的是兄弟们整齐的回答。

    “患难与共,同生共死!”山回荡着他们的声音,阵阵荡荡。

    “好。从此,我们是兄弟。”

    “是兄弟!”震荡在彼此心底。

    其实打动麦隆这些兄弟的是风离的真诚,说实话,刚才那场伏击死人是不可避免。在那突如其来的箭雨面前,身手稍微弱一点的肯定躲不过。可是风离没有半分推脱责任,诚恳的道歉,真心的愿与他们生死与共。要知道以风离的身手,没有什么敌人不可战胜,没有什么可以拦住他,与他们生死与共,那么不管有什么困难,那他肯定是最后一个脱身,就这份真,打动了所有人。

    风离的世界,是真是假,是对是错,黑白分明,所以他能很快说出自己的不对。只是以前他封闭着自己,相信着自己,只相信自己一个人。一路以来,从废庄到叶子,到雨欣,他渐渐打开心扉,只是自己只把那么几个人放进了心底。只是自己心里不能接受那么多人与自己称兄道弟,直到他们倒在自己面前。心开始茫然,惘然,无措,痛惜,后悔,愤恨交织在一起。种种一切,让他发出生死与同的誓言。

第13章 首领

    安哥拉鲁斯城边境人民的韧性和善良是能温暖人心的。风离的心就是一路来以他们的友爱和善良浸透着风离的心,一直以来的生存准则和这种包容平和的原则起了冲突,两种准则在风离心里起了冲突。现在这种冲突只是在心中冲撞,让风离眉头微皱,还没有找到调和的方法。

    文穆看着眼前的风离,眼神坚定,沉稳执着,让人忍不住想靠拢,浑身光芒迷人,这还是那个一个月不说话的小哑巴,还是那个仿若不知世事的风离,是自己那个兄弟吗?

    正在这时,风离望向他,眼里满满全是信任,带着兄弟结拜那种独有的信任。他知道,这时风离,是自己认识的那个风离。

    “文穆,我该怎么办?这么多人跟着我,我真不知道如何是好?你得帮我!”风离看着文穆,眼中全是无措。文穆第一次看到沉稳的风离这模样,却没有笑他,他能真心感到风离对自己这结拜兄弟的信任。

    “这些小事就交给我,二哥你放心。”他这声二哥是真心实意,那是刚才被他感动的。也是想对风离说,你是二哥,是我二哥,我们皇天后土发誓了的,小弟做这些是应当的,你不必放在心上,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二少爷,三少爷,你们要是放心,这些可以交给小的。”男子叫梁德,是雨欣姐叫风离带在身边,她是怕风离二人虽说自保没问题,生活上还真不好说,想着文穆那天的吃相很是不敢恭维。加上这梁德熟悉各种山中生存计较,当然这些风离都不需要,想来可以给他们一下方便,只是这一路有麦隆,他还没有发挥作用。其实梁德是雨欣的左膀右臂,熟悉各种事务处理,在雨欣看来有梁德风离二人有点什么麻烦他都能够处理。梁德知道村中各种联络方式,就算以后自己搬迁,梁德也能带他们找到自己,这是雨欣最重要的想法,什么都不及两位弟弟的消息重要。

    这次就算不是梁德平常处理的事,想来百十人的管理不在话下。

    “好。”风离文穆答应的很快,毕竟两人都没有处理过这类事情,雨欣姐的人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晚上,风离叫来所有人围坐在一起,做了个谈心。

    “今天,大家也看到了,我不能护你们周全,有些事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你们相信我,我很高兴。你们相信我能保你们平安,结果呢?今天死了那么多兄弟。其中我有责任,不可推卸的责任?但是,最重要的是什么?我们忘了,这是边境,这有战争,随时可能死亡!”风离的话清淡,却轻轻击进大家心底。这一路无事,他们甚至忘了当初跟着风离只是为了生存机会更大。即是生存,那就是艰难啊!

    “我这人很自私,自私到为了活着可以做任何事。所以你们跟着我,我是不管不顾的,所以今天又兄弟死了。以为我的漠视,因为我认为自己在这种环境下能活下来,所以忘记了你们!”风离说着这些,深深的鞠躬。火堆旁的兄弟泪流满面,要说他们对风离,没有怨恨是不可能的。他们选择他,信任他,跟着他漂泊,这人却视而不见,今天倒下的兄弟,谁不是自己至亲的兄弟。

    “乱世中生存靠的是本事,若你们有好的身手,不说今天的情形,任何情况下都能活下来!”周围的人眼神火热,想着今天风离那神乎其技的箭法。如此小小年纪,他是怎样炼成的,在怎样的情况和怎样的毅力之下炼成的。

    “我,生存是靠自己的本事,你们生存也得靠自己本事,没有谁能保护谁周全!”风离眼神坚定的望着大家,看着他们眼神坚定下来,没有下午的疏离,没有埋怨,全是火热的生存信念,满意的点点头。“即是同生共死,我可以教你们本事,我全身的本事,但是会吃很多苦,你们怕吗?”沉下声的风离,冷冽的气息扑面而来。

    众人一愣,一路见到的都是淡漠疏离的风离,他这样冷冽寒冰的样子还真没见过,旋即想到这事的严重性,齐声说好。风离的武功高他们知道,不然也不会跟着他,今天所见仅是九牛一毛,人家说将全身本事交给自己,坐同生共死的兄弟,大家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事情处理的很快,在风离看来很麻烦的事,梁德做的很做的很轻松。按照村里的方法,擅长射箭,刀,剑,拳脚组,每组一个队长,队员向队长报告,队长向风离报告。两人看着眼前的队伍,满意的点点头,刀、箭归风离教导,剑、拳脚归文穆。

    这些地痞**本就有些功夫底子,这样下来不到十天,不说战斗力提高多少,看阵型已是有模有样了。

    对于大家心神向往的箭法却没有办法教,无他,没有那么多的弓箭,大家只能按着性子,拼死练着刀剑。

    只是风离眉头却越皱越紧,他突然发现,自己把自己拴住了。自己现在犹如带着一群狼,他们孱弱幼小,需要自己保护,四周全是猎人的箭,也没有一头狼向自己发起挑战,他们是那么敬重自己,可是这样,自己怎么离开呢?原本是打算去了安哥拉鲁斯城看了罗三后就与雨欣姐汇合?现在呢?这群汉子,他们最好的去处是安哥拉鲁斯城,保家卫国是他们的荣耀,可是自己有不能留在安哥拉鲁斯城的原因啊!

    “首领,怎么了?”麦隆发现了风离的不对劲。这今天首领老是心不在焉。当然这首领是大家硬加给风离的,虽然他年纪小,可是本事高强,令人信服。麦隆如今可高兴啦,当初自己是多么慧眼识英雄把这少年挑中了,作为刀队队长,大家听说是他把首领找到的,对他打心眼佩服,对他的话无不遵从。麦隆心里那个得意啊。可是这几天看首领心不在焉,心想,他不会是想反悔吧?他可是最知道首领的个人主义。这今天训练下来,大家虽苦,本事的提高,那是看得见的,谁也不愿意走啊,更不能放首领走啊!

    “没事。”抛开思绪,回道。

    “首领,你不会是想抛下我们吧?”麦隆弱弱的说,风离看了一眼他,这家伙也太厉害了吧?这都能看出来?麦隆看风离不说话,显然想到了,抱着风离的大腿凄凉说道。

    “首领,你可不能抛下我们啊?”这几天的训练,这些家伙显然越来越大胆了,知道风离面冷心热,“你是我们的爹你是我们的妈,我们这么可怜,你怎么忍心抛下我们?”

    风离触不及防下被抓个正着,一惊之下扳开他的手,可麦隆显然不怕他,又扑上来,可怜兮兮的望着。风离看不下去一个大汉这样“深情”的望着自己,后怕的后撤一步又一步。

    “没有,怎么可能?”风离扭不过他,赶紧答道,不少人看到这边的动静,已经往这边走过来了,自己可不想被围攻。

    “这样好,首领,陪大伙聊聊天吧!”麦隆看风离情绪不是很高,把他拉到火堆中间,大家可是很乐意向首领请教问题的。

    大家的热情是火热的,地皮**擅长的事溜须打滑,风离在这找不到一点寂寞的感觉。大家大嗓门,大口喝酒,赤着胳膊比试拳脚,风离话不多,可是心却不再冰冷。

    文穆气喘吁吁的回来时看着风离手枕在树枝上,望着天,神情不明。

    “干嘛啦?”文穆展身来到他身边问道,现在风离越来越有人味,加上两人是结拜兄弟,文穆相对就随意多了。

    “文穆,”文穆回一声,看着他想说什么,“我发现现在也很好。”

    “什么好?”文穆不明所以。

    “大家相信我,大家在一起很热闹。”风离也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只能这样说。

    文穆一听就来劲了。

    “你是说相信你好,这是你的向心力。大家热闹在一起,这是凝聚力。大家训练努力,这是战斗力。只要你在,你能带好,就有向前的冲力。”

    “我怎么觉得你懂得很多!”风离不解的看着文穆。

    文穆一拍胸口,得意油然而生,“那是,我本来就懂得很多。”

    要知道,剑尊一门不只是守护安哥拉鲁斯城的元帅,他们也有考察,选择这座城池守护者的权利。当初一路跟随风离,看重的就是他的沉静,安然,淡漠。随后那令人震惊的武艺,超脱的见解,让自己的想法成型,到最后麦隆等人的追随让他看到了自己都不曾发现的信任力。那个冷漠不理人的风离不在,那么自己肯定会让渐渐喜欢上这个热闹的风离留住。这是战斗的前期雏形。

    他们都是好孩子

    “这是团队,知道吗?一个团队要全心全意相信彼此是多么的难得,只要我们训练好,这样的团队的战斗力是多么的恐怖!”

    “团队!”风离喃喃低语,这是一个新鲜的词。

第14章 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你想想哈,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那十个,百个,千个,万个,十万个人拧在一起,十万人一起做一件事那是多么壮观的事,还有什么事情做不成。”风离看着文穆,感觉他有点什么不一样了,可又说不出来。他需要好好想一些事情,这个狼王还要当不,需要怎样坐,可以交给文穆不?原谅风离以动物的生存法则自比,这是父亲教给她的东西,他以此和赖以生存的本领都是这样来的。

    这天来到了一处山谷,前方兄弟说发现马匹的蹄印。这次大家小心翼翼的前进,弓箭队在前,其后是剑队,刀队在两侧,拳脚组的兄弟最后。来到蹄印前,风离看着杂乱的印迹,沉声说:“是加突的骑兵!”

    这加突军营那么多年,他对加突战马可谓熟悉至极,自己的琉璃也是从那边带回,只是没有被加突兵驯服的而已。说到这,琉璃这家伙不知怎么回事,到了这片区后不见踪迹,当初它要走,自己使劲也拉不回,好放它离去。琉璃跟着自己几年,自己绝不可能强求它做些什么,只是心里很是难过。琉璃是自己的亲人,当初离开加突,一路一路,自己就是相信琉璃也不相信文穆。真是很是想它啊!

    “啊!”惊呼声四起。

    “这里怎么会有加突兵?”

    “加突兵来过?”

    “不知有多少?”

    “这只队伍很多,大约有百来人,有部分重物。”风离继续说。

    “我们一路来没有看到加突兵,你们往其余两条道看看。”文穆吩咐道。

    刀队剑队领命而去。最后结果就是加突沿西北而去。大家商量一番,决定跟上。

    一路快速急行。隐约已看见加突骑兵的身影,只是看他们怒斥警惕的模样,似乎有人偷袭。

    “大家注意,我们这次要全部拿下这些加突兵,目的,他们的马,他们的盔甲,他们的刀箭我们都要全收,还要为上次的兄弟们报仇,有没信心?”

    “有。”大家吃够没有武器的苦,这段时间若是武器充足,大家的水平还会再上一个档次。目光灼灼的盯着加突手中的弓,那可是首领的神技,一定要学会。

    “但是有一点,必须活着回来”,风离严肃的说,既然是兄弟,那自己就不允许他们在自己面前消失,“武器有的是机会,生命只有一次,我要的是你们活着。”

    大家隐蔽而下,默默前行,弓箭组的人不少已举起弓,誓要为上次死的兄弟报仇。当然,他们谨记着,活着。那是首领的要求。

    “首领,发现一位老乡。”箭组的队长吴正宁拉着一位少年拉到风离身前。少年黑黑瘦瘦,穿着常见的猎户装,套了一个虎皮坎肩。少年眼中充满了仇恨,手指已被弓弦划出血,箭囊里已是空无一箭。

    风离对于这样的目光很是理解熟悉,当年的自己就是,只是那时小小的自己已经学会隐藏,才能因此到加突军营报仇。

    “想报仇?”这一句话,少年目光牢牢盯着他,狠狠的点了点头。

    “你的仇,我的兄弟们会替你报。你要练好本领,替更多的米亚人,更多的边境人报仇,做得到不?”风离指了指山上自己的兄弟,望着少年问。

    这问题一下跳过了自己的报仇,少年愣了愣,沉默的点头。边境每年在加突的骚扰下死了多少人,自己不知道,但肯定的的是,肯定有很多自己这样的少年,无依无靠的流浪,其实风离的兄弟很多就是这样的。他们无依无靠的长大,为了生活,为了活着,为了报仇,练就一身本领,这本领或是圆滑,或是擅长逃跑,或是刀弓剑拳脚厉害,那都是生存的本领。风离能够接受他们,看就是的就是他们皮滑下的坚持,那顽强的毅力。如果回到他们失去父母那时一路看过来,只能说,他们都是好孩子,他们认真完成着父母的要求。

    风离拉着少年看着文穆他们慢慢靠近加突士兵。将手中所有的箭放完,所有的兄弟一哄而上。从偶尔的冷箭到箭雨飞至,再到这么多人突然而至,加突士兵显然没有想到,一愣神的工夫,已倒下十来人。

    加突士兵人强马壮,武器又好,所以文穆他们是想趁骑兵没有反应过来尽可能多杀一点人。加突士兵快速反应过来,挥刀就砍。

    加突刀,大刀,背厚口长刃细。刀背刀刃皆可杀人,它背面弧度很小。由于加突人高壮,不少人更喜欢刀背杀人,那强悍的力道正是他们所爱。不过刀面还是有的,毕竟刀刃杀伤力够深够大。

    不少人从来没有与加突兵交锋过,反应不及纷纷中刀,那触不及防的力道更是让有人倒在地上就没法再起来。风离蹙眉,四处寻找了一些直树枝,将前方削尖,作为简易的箭。

    麦隆等人平时打架很是在行,下手也狠,可是这种狠到了加突兵这儿就没有了作用,士兵平时都是在刀尖上干活,战场上拼的就是谁够快够狠。战斗没有预期的好,加突兵很快反应过来,加上马上优势武器占优,麦隆等人不断吃亏,幸好文穆武艺高强,看见那里不支,就冲上去解围。他轻功超群,这样下来还真没有一人倒下。

    慢慢的麦隆等人的狠劲被激发出来,要知道平时打架从来没有后退过,只有在确实不及下会跑,这种被压着打的滋味太过憋屈,他们那种浑然不顾的精神被逼出来了。风离文穆交给他们的东西毕竟太短,他们也没有理解贯通,骨子里就是那种你打我一拳我还你一刀的浑劲。但是他们低估了士兵这个词,在战场上谁没有打出血性,不要命的打法大家都会,加突很快还以颜色,战况的结果就是,持续。

    不断有人倒下,不断有人受伤,闷哼声,喝骂声,刀剑入骨声,兵器交击刺耳的摩擦声,交织在一起,有种磨牙的酸涩。风离和少年隔得较远只能听到兵器声,看到战马不断倒下激起的灰尘和树木的震动。

    黄子安看着一个兄弟就要被刀砍下,赶紧相救,却躲不及身侧的刀。暗叹一声自己生命到了尽头,似乎都没有活出什么就这样结束了。

    “嗖!”刀应声而落,黄子安愕然发现那加突士兵捂着手腕,一支尖锐的树枝深深没入肉里。那加突士兵愤恨的望着箭来的方向,黄子安顺着望去,看着首领拿着少年的弓,不时射出手中的树枝,要么加突兵应声而倒,要么捂着要害,将兄弟救于紧要关头。

    黄子安哈一声,神情振奋,有首领保驾护航,还有什么好怕的。大伙的兴奋,加突的畏首畏尾,战斗结束的没有悬念。大家高兴的来到风离面前,有伤有残,眼中闪烁的却是激动的光芒。不同于大家的高兴,文穆看着风离阴沉的脸就知道有的家伙要倒霉了。

    “很高兴是不?打了胜仗?赢了?”风离劈头盖脸的问话要大家转不过来,这个,首领怎么不高兴啊?

    是的,风离不高兴,很不高兴。这些家伙不听话,把他的话当做耳边风。

    “那你们看看?搀扶着干嘛?有本事自己站好!”风离指了指那些伤残之人。他们想努力站好,可是一放开伙伴的搀扶就要跌倒,身旁的人赶紧接住。

    “我给你们说过什么?马匹,武器都不重要,人,你们最重要,我要你们活着。你们是怎么做的,不要命的打是吧?好啊,那你们把人家打死啊,为什么要我来救呢?本事不大,忘性不小是吧!”

    风离骂得生气,下面的人大气都不敢喘,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首领会生这么大的气。

    其实风离一直以来的自由,个人主义,最主要的是害怕分离。害怕有人像爹爹娘亲那样倒在身前,离开自己,他害怕生离死别。当他真心接受某人,某些人时,就会把他们放在自己心上,他不允许他们受到伤害,他会尽可能保护他们,死生由他掌控。他在意生死,同样也希望他们能做到,我爱你们如命,也望你们珍惜如命。

    可是他们是怎么做的,放弃自己的生命,只为了一些身外之物。真真是气死风离了。

    “既然你们相信我,那么就遵照我的理念。我心中最重要的就是生命,命最重要,活着最重要。活着要努力,活得更好要努力。”他环视一圈,看见他们都低着头,谁也不敢吭气。

    “要是不认同的,现在可以走?”风离手向远方,“我不希望我的兄弟在我眼前倒下!”

    众人牢牢站稳。

    “你们当初那么努力的活着,这么今天一遇到这种情况就将你们的生存规则忘了?血性,胜了那是英雄,死了,就是**。战场上谁没有血性,急了眼谁都能发狠。我要的是你们的冷静和惜命。”看着他们都不走,风离还是很满意,但是得让他们牢牢记住生命的重要。任何时候,生命最重要,任何时候都不要放弃自己的生命。

第15章 相守的地方,家

    其实这是安哥拉鲁斯城的惯例,一是考验新兵的胆性,一是让他们明白战争的残酷,让其训练是刻苦。但是风离等人没有受到影响。麦隆乐呵呵的向前说要报名。那两人看见麦隆人高马大,身后跟着一群人,对他很是热情。要知道能来招兵的可都是大队长副大队长,并且极其优秀。因为自己招兵,能在第一时间发现好苗子,将其分到自己的队上去。麦隆身后一大批人,肯定能挑到不少好兵。

    “你们今天要是死了,你们以前所坚持的东西还有什么用,你们生存下去的原动力呢?谁会记得你?兄弟们除了撒两滴眼泪,在你坟前捧上两捧土,什么都留不下。只有你们自己在,才是最重要的。谁也不知道明天是怎么样的,活着才能看到明天的变化,享受明天的美好。”

    大家谁也没有说话,从这一刻起,他们把风离放在了心上,把他的话放在心上。首领那么珍惜他们,比他们自己还要在乎他们的命,这样的人值得誓死追随。这时的风离不在是冰冷疏离的模样,也再也不会是冰冷疏离的模样,他的心滚烫着。

    “请活着,无论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以什么方式!”

    风离弯下腰,向他们鞠躬,你们是我兄弟,已在我心上。

    “是,首领!”

    这一声回答整齐有力,带着铿锵的力道震在每个人心中。原本以为首领说这么多,是对他们不满意,会放弃他们,可是……

    首领,风离这样听着也不再那么排斥。先前自己是讨厌听到这个词的,这是责任和束缚。现在听来似有一股暖流在心中,他们相信自己,在自己不愿意接受的情况下就相信自己,甘心跟随。能够将心和性命交付给你,你有什么理由拒绝,你有什么理由不接受,你能眼睁睁看着这些信任你的人在你眼前倒下。

    他们谁也不知道,只要风离接受了的事,那么他就会做好,不管以前他多么不愿意,这点,谁也没有看出来,就是雨欣也没有。只有后来的聂城看出来了,所以他把安哥拉鲁斯城交给了风离,因为他相信风离。

    这也是为什么以后的他们,这些最初的不死军团的人,最开始走到风离身边的人,能在无论多么险恶的情况下活下来,创造不死军团的传奇,正是今天风离这番话深深烙在了他们心底。

    接下来就是治伤疗伤,有的人已是不能再上战场。于是他们首先尝到不听话的后果,风离本事还没有学到,还没有跟首领上战场,并肩战斗,一切就结束了。后悔,慢慢的苦涩在心底流淌。相互间的比较更是让大家明白了大家生存的重要性,能活着都有这么多苦恼,那些逝去的人呢?他们心中是有多少渴望的事,未完的心愿和心事。

    “梁德,对于这些不能上战场的人,你有什么好的办法?”风离看他们实在不愿离开。

    “二少爷,你们最终是不是要去安哥拉鲁斯城?若是,我们可以在离城不远建立一个村庄。这样离你不是很远,有事你们也能方便处理。”梁德一路看着风离,真真是对村长的佩服,她是怎么看出那么个冰疙瘩待人是如此的真诚滚烫的呢?看来村长就是村长,自己还是没有学到家。不过不要紧,只要自己照顾好,二少爷,三少爷就行,听村长的不会错。

    “好,行。到时怎么处理你全权负责。文穆?”文穆跑过来,不知道他有什么事?

    “你看我们还有多久能到安哥拉鲁斯城?”确定好时间方位,才好定下地点。

    “只是赶路,还需要半月左右。”

    “好,那我们就下来就多注意看看什么地方可以建村落脚。”风离也想自己有个落脚地。

    战利品很快轻点完毕,战马死了十几匹,还有七十多匹,盔甲大多完好,少有破损,其余的刀弓到时完全能够满足大家训练的需要了。

    将战马杀了剥皮后,大家饱餐一顿出发。这日安营扎寨后大家的训练格外认真用心,因为,活着,这个目标太过困难,他们得努力才行,有事甚至得拼尽全力。

    多一份努力多一分希望。

    这几日的行程格外顺畅,终于在第四日的时候,大家发现一个三面环山一衣带水的好地方。大家很高兴,因为他们明白,这里,今后就是大家的家,以后就是大家相守相护,眷念思念的地方了。这是心的温暖,是爱的执着,这是世代边境人民不远离开的地方,也是世代安哥拉鲁斯城士兵守护的终点。

    在叶子那里已有经验,加上有梁德的帮助,这次做起来格外的顺手,也格外上心。谁也不知道,要在这儿呆多久,会在安哥拉鲁斯城待多久。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这儿就是大家以后老了,惨了,伤了能够疗伤修养的地方。所以山寨被弄得格外的好。

    水田、土地、栅栏、房屋,生活的,生产的,休息的,训练的,该有的一切都有,没有的也为其留下了位置。大家基本上跑遍了附近所有的小山,将能弄回家的都弄了回来。

    水果能摘的摘,能移回家的就移。动物能捕获的就捕杀,能活捉能蓄养的就弄回栅栏。那些植物,仔细辨别,能够作为以后生活所用的都能大家栽在自己的田地里。房屋是用实木大树和树皮结结实实建好的,毕竟山区野兽出没,住处没有保障让人很不放心。

    风离更是细心的将村子周围布上机关防护,整个山凹,村子所在的片区都让文穆带着人做了警报。这样大家你能在危险到来的第一时间做好准备和战斗措施,人身安全能得到最大保障。

    种种事情完后,已是三日之后,房屋是按百十人大小弄的。虽说只有十来人留下,但是兄弟是百十来人,这儿是家。回到家还能没有住的睡的地方,那真的不能称之为家了。十来人拍着胸口保证绝对有大家伙的饭吃,欢迎大家常回家看看。梁德留在这里,并说会向村长说明情况,村里会有人来。风离点点头,对于雨欣姐那是一百个放心。风离拍拍他们的肩膀,说这是我们的家,你们可得把大后方管好,以后我们生活说不定都得靠你们了。其人小小年纪拍着几个比他大好多的人的,看着有点别扭,可留下的人点头,神情恳切欣然,没有丝毫不爽。梁德让风离放心,目送着他们离开。

    十日之后大家终于来到的传说中的安哥拉鲁斯城。

    远远望去,安哥拉鲁斯城蛰伏在两山之间的雄狮。它盘踞在天地间,俯视着所有往来安哥拉鲁斯城的人,连天的气势铺天盖地,让人不敢直视,只想匍匐在地。

    两方峭壁间一座座山拔地而起,城墙已到半山腰。城墙全是坚硬的花岗岩堆砌而上,墙面光滑,中间打磨得稍有弧度,这样能很好的卸去攻击力,下方攻城、城梯攀登难度加大不少。

    安哥拉鲁斯城是在两方峭壁中间建起来,峭壁笔直,没有任何可以借力的地方。城墙前方是广阔的平原,绵延而去,到了山外才见悬崖。

    可以说,加突要进攻只有正面强攻,没有丝毫可以伏击取巧的地方。以正面、强势的攻击,以力量,兵力摧毁性的打击才能攻破安哥拉鲁斯城。这数百年来他们也是这么做的,只是没有一次成功。

    看着气势恢宏的安哥拉鲁斯城,这座守护米亚,守护边境世世代代的雄城。风离向它弯腰致谢,因为有它,边境人们才能耕作,才敢耕作。

    同时也佩服加突世代将领,在如此气势下还敢妄谈攻破,并且世代不止,勇气可嘉,由此也可见加突民风彪悍。

    临近看见,安哥拉鲁斯城绵延近数公里,将两方山体完美包容,像是嵌在山体之间一样。拔地而起的城墙一百多米,墙面光滑干净,可是大家似乎能闻到淡淡的血的味道,那些渗透进城墙,在空气中淡不下去的味道。城墙上瞭望台,箭墩,岗哨林立,士兵身姿笔直,像枪一样散发出凌厉的气势。

    城门罕见的是用石头机关做成,城门是其他墙体的两倍,因为它上方放了一方巨石,近达二十吨重,当初是用滚木和垒土将其运送上去,关键时候放下巨石,那安哥拉鲁斯城就是一个完整的整体,除非攻上城墙杀光所有人,那么安哥拉鲁斯城牢不可破,当然这时安哥拉鲁斯城就是一座死城了。不到万不得已不可放下,因为放下了没有人有任何能力其它弄走,弄开。

    未到城门,风离再次吩咐众人,大家这么多人不可能完全分到一起,得到了他处,务必勤加苦练,把自己和文穆教给他们的东西练好,每天练。众人点头,这才向城门处走去。

    安哥拉鲁斯城随时有人投军,所以城门处有一个专门的新兵报到处。只见两张桌子上两个年级不大的少年,一个登记发放号牌,一个分发武器。虽说他们年纪不大,但肯定经过不少战役,因为两人身上有着瘆人的血的腥味。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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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红颜介绍:
路已选择,我无法改变。兄弟已倒下,我唯有坚持。脚下的鲜血能让自己淹没,我只能将凝固的血海劈开。身后是无数边关人民信任的眼神,坚毅的面孔。我微笑不语,但请相信,我以最坚硬冷漠的心,予以你们最柔软的呵护。为了千万人的守护,纵是入魔又何防。路已展开,我只能走到最后,幸好一路,有你,有你们。铁血红颜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铁血红颜,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铁血红颜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