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89 文物大盗2
盛世的文物，乱世的黄金，这道理肖乐天还是很明白的，借着战争的机会低价吃进甚至是直接偷抢，这是搞到大批量文物的唯一手段，完全指望市场上去买？那效率实在是太低了！
想要靠市场买卖建成一个超过大英博物馆的世界级文物收藏中心，这基本上就属于痴心妄想！
只有靠下黑手才能最快速度达到这个目标，而肖乐天的手一直都很黑！
罗森堡里的文物水平确实不怎么高，雕塑和油画都是文艺复兴时期三线艺术家的作品，这种东西在现在这个时代，其实就跟乾隆粉彩盘是一样的。
都知道是真东西，但是绝对卖不出价钱，因为市场保有量实在是太多了。
什么时候能值钱呢？那还得等欧洲遭到两次世界大战的洗礼之后，才能让这些三四线的文物变得珍贵起来。
只有靠战争的破坏，才能让大路货也变成精品！
而战争这种东西，欧洲从来都不稀缺，而且以后的规模只会越打越打，现在多囤积一些三四线的文物，等到将来的回报一定是天价！
肖乐天很清楚，人类直到二战之前一直都生活在持续不断的战争梦魇之中，可以说任何一个国家都缺少安全感，局部战争和全面战争一触即发。
在这种大背景下，文物市场是很难繁荣起来的，所以在二战之前都是肖乐天可以大举吃进文物的好阶段。
只有等到二战结束之后，当人类拥有了彻底毁灭自己的核武器之后，那些战争狂人们才会有所收敛，各民族之间的扩张野心也会大大的受到约束。
当战争被生生的压制住以后，地球将进入一个比较漫长的和平时期，等到了那时候才是全球收藏品市场火爆井喷的时代！
没有了战争威胁，人类进入一个和平的大盛世，到时候闲人闲钱才会有兴趣大举炒作古董文玩，真到了那时候，肖乐天在罗森堡这里随便搜刮来的一点收藏品，也绝对是拍卖行里的抢手货。
“人得做万世计！现在多抢一点，将来这就是孙子、重孙子那一代的福利啊！”
男人一定得有点大格局，男人不能总是低头拉车，更多的时候也得抬头看路！
眼光越是深邃，胸中的格局越大，这样的男人大部分都会很成功！
别的不说，在罗森堡喝酒聚餐的三位普法战争大佬，在对待文物的格局上眼光和判断绝对都是不一样的。
老毛奇就是一个纯粹的军人，他对这种雕塑、绘画、收藏品等等不太感兴趣，家里的别墅还有庄园，确实也有一些收藏品当装饰，不过大部分都是父辈留下来的，还有朋友同僚们送的。
他本身对这玩意不感冒，有空他更喜欢钻研军事！
卑斯麦看的更深远一点，他对文化还是很感兴趣的，自己也收藏了很多的精品古董！
但是他的心思也没有肖乐天那么入迷，他只是觉得这东西有点价值，但是价值绝对不如铁路网、钢铁厂、化工、军工、新科技更重要。
今天肖乐天摆明了要抢法国人这个傻大户了，作为盟友也之后配合的，没有背后拆台的！
再者说了，看着法国人吃瘪，这不也是很爽的一件事情吗？拿着法国人的文物去做人情，这买卖绝对划算！
卑斯麦和老毛奇对肖乐天的贪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根本就不阻拦，结果就在其后的几天内，普鲁士大军内部传出了一条非常离奇的消息。
很多士兵都在私底下流传，说东方的元首正在高价收购战利品，凡是法国的古董，比如说雕塑、油画、艺术品等等，中国人都花高价收购。
“你听说了吗？炊事班的胖杰瑞，从村庄里鼓捣了一副什么意大利的油画……才两本圣经那么大的画作，就在中国人的营地换了两个英镑呢！”
“知道，知道，听说是一个叫什么提香的人画的……什么古怪的破名字啊！”
“你们聊什么呢？我刚得到一个消息，第四师的皇冠骑兵营突袭了比奇，据说无意中搜到了一些中国的文物，听说还是法国人从清帝国夏宫抢来的！”
“结果那名连长把那几件铜器，送到了元首的营地去，你们猜给了多少赏金？足足一百五十英镑啊！”
“真的？都是用英镑结算啊？”
“没错，全都是硬通货英镑结算！”
留言越传越广，再加上普鲁士军官们都装聋作哑的假装没听见，结果在这些军官的纵容下，普军开始了对法国的疯狂文物大劫掠行动。
很多小部队冲到各个村庄城镇，也不抢粮食也不抢鸡鸭，更不调戏漂亮的姑娘，这群人砸开所有富余家庭，抄走了能看见的稍微带点历史的旧东西。
甚至连十四世纪的烛台都不放过！整个东北法国边境让这些普军给抄的乌烟瘴气。
而最近这几天肖乐天和卑斯麦他们都在罗森堡指挥战斗，所以这些文物开始不断流的向肖乐天汇集。
这简直就是明抢啊！提香的名画给个五六个英镑就收走了，十二世纪的黄金十字架肖乐天都是用天平称重，按照等量黄金再加百分之十给士兵结算！
产自爱琴海的古代雕塑，一看就是古罗马风格，结果肖乐天以大理石有破损为理由，才给十个英镑！
无耻奸商的嘴脸让卑斯麦都看不过眼了，但是他也不好说什么，因为这些东西毕竟都是法国人的财产，也属于士兵自己的缴获，公平买卖谁也说不出什么。
肖乐天非常鬼，他早就做好了准备，在柏林他就印刷了一大批统一规格的合同，这种采购合同就是专门为了收购文物而做的。
凡是收购一件文物，都要求士兵签字，华族有文官写上文物的明细，还有成交价格和详细时间地点，最后让卖家签字。
这就是一份具有法律效力的正式文书了！
肖乐天防的就是以后法国人倒后账，到时候只要能提供出每一件文物的合法交易合同，那么就算欧洲人吹胡子瞪眼，他们也没辙。
“报告元首！首批三百件文物已经装箱完毕，合同和文物已经送上了马车准备往汉堡运了！”
“嗯！不要那么着急，到汉堡之后请普鲁士的法律事务所公证一下，回头再和荷兰、比利时、瑞士……等国家的法律机构联系一下，咱们多花点钱，让他们签字公证一下！”
“丫的，咱们怎么也得把手续办全啊！省的几百年后，不要脸的法国大鼻子再跟咱们打官司！”
“明白！元首放心吧，这件事保证办的妥妥的！”
肖乐天笑眯眯的抚摸着那些散发着松树香气的木箱子，温柔的就跟面对自己的情人一样“小宝贝啊！跟干爹回家去，干爹疼你啊……”
2690 梅斯法军大本营
肖乐天的无耻连城堡上的飞鸟都看不下去了，几只乌鸦哇哇叫着飞向了远方！
“叫个屁！人肉吃多了吧？”肖乐天冲着乌鸦笔画了一根中指“记住提前往巴黎飞啊，回头有的是人肉给你们吃！”
就在肖乐天无聊的和黑乌鸦斗嘴的时候，卑斯麦的秘书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元首！元首请到会议室去……巴黎来消息了！巴黎彻底乱起来了！”
“哦！”肖乐天兴奋的大叫一声“走，我这就去！”
斯比西林高地的血战仅仅过了三天，好消息就被间谍传了回来，此刻城堡大厅内临时指挥部里，所有人脸上都挂着掩饰不住的笑意。
这种情况在严肃并不苟言笑的普鲁士军人身上真的是很少见的，当卑斯麦看见肖乐天之后，他大步流星的走过去上来就是一个熊抱。
“亲爱的肖！我们的战略奏效了，法国果然已经乱起来了！”
“巴黎爆发全城游行示威，四五十万人走上街头抗议军方的懦弱无能，左派议员们叫嚣着要组建国民自卫队，他们要求欧仁妮皇后立刻打开军火库，武装二十万巴黎市民！”
“总理奥利维已经辞职了，连着他的幕僚团也辞职了！哈哈哈，法国内政最后一批能干点实际工作的人都被他们自己给干掉了！”
“哈哈哈，现在上来的都是一群新手啊！真是上帝保佑，大好消息啊！”
……
战争是胜利者的天堂，自然也就是失败者的地狱！当佛罗沙德带着溃兵退回到梅斯之后，整个法军的前线大本营彻底动荡了起来。
三天前！拿破仑三世还沉浸在佛罗沙德攻陷萨尔布吕肯的欢乐之中，他还期待麦克马洪能够再接再厉攻陷曼海姆的时候，噩耗就好像陨石一样活生生的砸在了他的头上。
“陛下！陛下……新堡发来急电！麦克马洪将军遇到了十万普鲁士军队的围攻，将军寡不敌众已经从沃尔特撤回来了！”
“什么？”正在喝肉汤的法皇手一哆嗦撒了一裤子“十万大军？不是说他们的总攻位置在西线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沃尔特？”
这时候巴赞元帅也跑了进来“陛下……沃尔特我方惨败了！”
拿破仑三世摆了摆手“我已经知道了，我现在只想问一句，普鲁士人的主攻方向究竟在什么地方？”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普鲁士人在整个边境投入的兵力也不过三十万！而这些人要防守整整300多公里的边境线，平均在每一个要道上究竟有多少士兵？”
“在沃尔特一下子就集结了十万普军，那么也就是说其他边境总兵力也不过二十万？那么萨尔布吕肯为什么还在交火！”
“问一问佛罗沙德，究竟是怎么回事？既然敌人的主力不在他那边，为什么他到现在还没有攻克城堡？”
巴赞元帅听出了法皇的愤怒，他肯定得给自己的手下打个圆场“陛下，请息怒！佛罗沙德也有自己的苦衷，现在萨尔布吕肯城的郊外已经全都被我们控制住了，仅仅剩下一个孤立无援的城堡，一万多人……”
“这点兵力够干什么的？完全无法阻碍我大军的行动啊！”
“那为什么还没有攻克下来？”法皇厉声问道。
“陛下，佛罗沙德可能是要保存实力，他不想让自己士兵的生命丢在毫无意义的攻城战中！这种小城只要多围困几天，成为孤岛之后很快就会投降的！”
拿破仑三世表面上看有点名将的样子，其实他内心就是一个草包，他的指挥水平别说不能比他叔父了，就连普军的一些师长军长都不如！
外强中干说的就是这种人，巴赞元帅的解释如此牵强，他居然也相信了！
法皇伸手指着地图恶狠狠的说道“让麦克马洪给我死守孚日山脉，把敌人的主力挡在山脉以东！”
“让佛罗沙德迅速扫清萨尔布吕肯，大军快速进入普鲁士境内，然后向东方迂回抄敌人主力的后路！”
“普军东线军团的指挥官是谁？是喉咙生病的卡尔那小子吗？呵呵……击溃他，最好活捉！”
法皇的命令一道道的传下去了，这个拿着战争当儿戏的皇帝，完全不知道前线已经有多么危机了，他还以为靠自己的强硬军令就能逼这些将领卖命呢。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仅仅过了二十多个小时，当第二天凌晨天刚刚亮的时候，梅斯城外突然出现了无数狂奔的骑兵，那都是法皇中军派到战场上的游骑兵斥候。
“陛下！快报告陛下……梅斯东北方向十五公里处……发现我方 大量的溃兵！”
“陛下……佛罗沙德的第二军撤回来了，全线溃退完全没有一丁点的辎重！”
这下梅斯城可算炸了锅，法皇被紧急叫醒，指挥部内所有高管面如土色汇集一堂。
“怎么会这样？这怎么可能？第二军也撤退了？还直接撤到梅斯城来了？难道敌人已经打到我的鼻子底下了吗？”
“说话啊！你们怎么都哑巴了？昨天不是说敌人的主力在沃尔特吗？昨天不是说十万大军正向斯特拉斯堡进逼吗？”
“怎么就突然出现在西线了？怎么就把精锐的第二军给打成了这幅狗屎样！”
“回答我！回答我……”法皇在会议室里疯狂的咆哮，下面的将领一个个额头冒了汗，两股战战不敢言语。
此刻梅斯城外已经能够看见溃兵的先锋了，那是足足六七千的骑兵部队，这也是佛罗沙德手里唯一士气没有崩溃的部队了。
皇后骑兵团收拢了所有的骑兵，汇集在一起保护着军长仓皇撤回到了梅斯城。
佛罗沙德狼狈如狗一样冲进会议室，一见到法皇他嚎啕大哭直接跪在了地上！
“陛下啊！我遭到了十多万普军的围攻，我实在是兵力太少了，抵挡不住啊！”
轰的一声会议室内又是一阵喧哗“开玩笑？怎么又来了十万普军？这些普鲁士人怎么可能有那么多军队？”
“沃尔特有十万多，萨尔布吕肯还有十万多，难道剩下三百多公里的边境线，就靠不到十万人来保护？”
“该死的，难道其他边境的普军要塞和营寨全都是空的不成？全都是迷惑我们的？”
“有人说谎，佛罗沙德和麦克马洪两人之中肯定有一个人在说谎！”
2691 谁在说谎？
战争自然有战争的基本原则，兵力配备还有调动是极其讲究科学的，同一只军队不可能同时出现在东线又出现在西线，普军又不是天兵天将，他们又不会飞。
而整个法国德国的边境线，呈现一个大大的数字7的形态，虽然说东面的那一竖由于有莱茵河的阻拦而不适合用兵，但是关键的桥梁和渡口也得有人来防守。
莱茵河这一线普军至少要留下三四万人防御！
而最重要的战场就是北方这一横的边境线，足足三百多公里的边境线上，能够突破的进攻之地足有十多个，而萨尔布吕肯和沃尔特只不过是其中地理位置最好的两个突破口罢了。
剩下的十多个战略要地，必须要囤积重兵防御，因为此刻是法兰西主攻，普鲁士主守！
按照法兰西这些将领想当然的经验分析，主防御的一方由于不能准确判断进攻一方的用兵策略，所以需要在每一个有可能突破的要道进行严防死守。
经过初步的推算，想要彻底防御三百多公里的边境线，二十万大军是最低的数字了，谁让法兰西的军队是那么的强大呢！
至少这些法国将军们是这样想的！
既然是如此的推理那么也就简单了，普鲁士眼下边境的军力一共是三十万，剩下那十万也就是普鲁士人的主攻方向了。
那十万人出现在哪里，其他地区就一定是可以突破的薄弱环节！
听起来这分析还是很有道理的，跟军事院校教科书教的没啥区别，皇帝、元帅还有将军们都深信不疑。
可是眼下的战局可给了他们一个响亮的耳光！
萨尔布吕肯的西线还有沃尔特的东线，怎么都出现十万大军了？难道说普鲁士人已经动员了超过四十万大军？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我们强大的法兰西到现在才动员了二十五万人，普鲁士会集结超过我们一倍的兵力？”法皇愤怒的在会议室里来回踱步。
“一定有人撒谎，不是你佛罗沙德就是麦克马洪！怎么可能两线都出现十万大军呢？渎职，这是渎职叛国！”
“我要枪毙你，枪毙你！”
法皇都要疯了，这时候佛罗沙德可顾不了什么同僚之情喽，死道友不能死贫道啊！
他站起身来跑到皇帝陛下的面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陛下！我以上帝的名义发誓，我真的没有撒谎，我面对的真的是超过十万大军啊！”
“陛下您是睿智的，战场的态势您一看就明白，萨尔布吕肯一万多人在我将近四万大军的围攻下也不投降……”
“这是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他们知道身后有大军正在隐藏，所以士气才如此高涨！”
“现在我明白了，之前炸毁铁路桥，萎缩避战都是假象，都是欺骗我贪功冒进啊！他们是想把我一口吃掉！”
“幸亏我跑的快，及时撤退到了斯比西林高地，否则我这第二军就会全军覆没……”
说到这里佛罗沙德居然一把抱住了拿破仑三世的腿“陛下啊！我是听到沃尔特惨败的消息之后才撤退的啊！我不是第一个退的！”
“我不退是真没法子啊，我如果不退，我第二军就成了整个战线的最突出的孤立部，到时候肯定会被敌人包围的！”
“那你为什么不死守住斯比西林高地？你手上可有三万多精锐啊！”巴赞元帅在一旁咆哮道。
表面上看巴赞元帅是在骂自己的手下，但是明眼人都听懂了，这是给佛罗沙德提醒呢。
巴赞元帅的潜台词就是‘你丫的别老说萨尔布吕肯了，现在你的罪过主要集中在斯比西林高地呢！你得先把这个问题交代清楚了才能过关呢！’
听话要听音儿！佛罗沙德此刻性命一线他的脑子灵光的很，他抹了一把眼泪说道“陛下，您知道我在斯比西林高地遇到了谁吗？”
“我遇到了肖乐天！他亲自带着他的亲卫，攀登悬崖偷袭了我的指挥部！”
“谁都没想到，他居然有如此精锐的军队，如一把尖刀一样刺穿了我的城堡啊！苦战了一夜，我是真没想到肖乐天居然出现了！”
“什么？肖乐天？亲自突袭你的中军？”法皇眼睛瞪得跟鸡蛋一样大。
在场所有的将领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巴赞元帅站起身来指着手下骂道“你在讲天方夜谭吗？肖乐天什么身份怎么会干这种事情？他拿自己当士兵玩命吗？”
佛罗沙德都带出哭腔了“我知道你们不信啊！我知道你们不信……我把皇后骑兵团的克里斯托弗带来了！他的话你们总得信吧！”
欧仁妮皇后骑兵团，这是响当当的禁卫军精锐，克里斯托弗的话当然是可信的！当这位团长一身硝烟味走进会议室后，他一眼就看见军长救命的眼神了。
“克里斯托弗，你告诉陛下，昨天晚上出现的是不是肖乐天？你快说啊！”
克里斯托弗摘下帽子捧在怀里单膝向皇帝陛下下跪“陛下，您忠诚的骑士回来了！我以骑士的尊严向您宣示，我所说的句句属实！”
“夜战是混乱的，我们并没有亲眼看见肖乐天的脸庞，但是我敢肯定突袭我们城堡的就是他！”
“那个疯狂的男人，居然在三万我军的腹心，嚣张的拉响了钟楼的铜钟，他在向山下的普军发总攻令！”
“这个男人是用自己的生命来激励普军的士气，那一刻山下上万的普鲁士人全都疯了，如同当年的日耳曼蛮族一样，疯狂且锐不可当！”
“而且钟楼上释放的焰火完全不是我们欧洲能工巧匠所能打造的，红色的焰火居然能在天空炸出一朵血色玫瑰花的样子出来！”
“实在是神乎其技啊！除了级别最高的那个人之外，我想不会有人能有这样资格了！”
“更重要的是，当这多信号弹炸响之后，很快东北方就出现了三四百朵信号弹回应，整个东北方的天空都照亮了！”
“没有十万大军的规模，怎么会有如此规模的信号弹回应？”
“没有十万大军保护，肖乐天怎么可能有恃无恐的这么冒险？”
“陛下啊，他可是华族的元首，这个人所在之地……怎么可能不是主力所在之地呢？”
一番话震惊了在场所有人，拿破仑三世软坐在椅子上“这么说……是麦克马洪在撒谎了？他欺骗了我 ？”
2692 狂妄无知的代价
事实上，佛罗沙德和麦克马洪二人谁都没有欺骗法皇，真正欺骗他的是普鲁士总参谋部，是疯狂的肖乐天，是法国那落后于时代的军事理念。
战后华族的军事研究所曾经做过总结，普法战争其实是古典军事艺术和现代军事理论的一个分水岭。
别看普法战争之前，人类的战争就已经进入*时代了，但是军事理念其实和中世纪并没有什么大的区别。
而普法战争则是拉开真正意义上军事大改革的序幕之战，从这场战役中，很多军事学家们才明白什么叫做大纵深迂回，什么叫大兵团集结，什么叫做高速铁路网，什么叫做火炮集团应用……
普法战争是非常奇妙的，在这场战争中你能看见无数中世纪作战的影子，也能看见现代战争的雏形。
在这里你能看见人类围绕着中世纪城堡而进行一场场的争夺，而另一方面你又能看见蒸汽机车轰鸣的在这些城堡下疾驰！
你能看见排队冲锋的士兵还敲着十六世纪的行军鼓，甚至司号员都能吹出一首首激昂的乐章出来。
但是更能看见工业革命所武装起来的军队，用重机枪扫射这种中世纪的浪漫！
你能看见胸甲骑兵依然持刀冲锋，那些高大的阿拉伯马依然横扫战场，但是同时你也能看见依托于民族主义的全民义务兵制度是何等的疯狂。
海洋一样的征兵效率，能够淹没法兰西所有的职业军人，这是人类第一次在一次战役中双方集合了上百万的战兵绞杀！
上百万的战斗士兵在厮杀，上亿的民众为战争提供支持，从今天起战争彻底脱离了古代那种分胜负的点到为止，而进入了一个全民族不死不休的残酷阶段。
很遗憾的是，普鲁士和华族率先适应了时代的发展，而法兰西则成了故步自封的守旧分子！
他们能理解铁路网对兵团调动的有利因素，但是却认为那种益处作用并不大！
他们能明白新式火炮对战争的加持作用，但是却依然固执的使用青铜前装火炮！
他们很清楚普鲁士全民义务兵制度的优势，但是却不肯对自己的军事制度有丝毫的改变！
他们懂的很多很多，可以说普鲁士人在做的这一切，法国人都明白这里的门道……可是他们就是做不到！
直到战争的到来才让他们梦醒，而且乍一交手就冲刚开始的狂妄一下子变成了惊弓之鸟！
普军都是义务兵，怎么就会有这么强大的战斗意志？明明兵力不占优势还敢疯狂的进攻？
为什么普军的火炮打的又密又狠？为什么表面上看军队规模只有一个师，可是他们打出的炮弹密度却超过了一个军？
傻子都知道统帅是不能深陷死地绝地的，可是为什么肖乐天会自投罗网带兵直捣黄龙？
这一切他们又都看不懂了，而只能从旧有的军事操典里去寻找答案，而旧式军事书籍里只能给他们一个答案！
那就是敌人的兵力远超于你，才会有这样的反常举动！
沃尔特会战，卡尔亲王和麦克马洪之间的兵力对比其实不过一比一，真要是下决心死战，谁胜谁负还说不清呢！
斯比西林会战，法军的兵力更是占了绝对优势，可是生生就让肖乐天的疯狂举动给吓退了！
故步自封的法国人终于吃到了苦头，也许一定要到战争结束之后，等到他们完全冷静之后，才能看明白，光喊口号，光吃战神拿破仑一世的老本是不行的！
可惜战争中很少有人是能够保持理智的，至少拿破仑三世不行！
当他判断麦克马洪是在骗他之后，他当时就火冒三丈“这个混蛋，枉顾我对他的信任了，整个东线的大权我交给了他，他却如此的欺骗我！”
“巴赞！你去新堡把他抓起来，你去指挥东线的战斗，一定要把普军挡在孚日山脉东面，绝对不能让他们和斯比西林高地的普军汇合！”
巴赞元帅一听后背就见汗了，东线的部队跟他关系可不亲，那都是麦克马洪的嫡系，自己去临阵换将，那不是找死吗？
元帅赶紧说道“陛下！现在战事紧急，临阵换将可是大忌讳啊！再说我此刻就算前往新堡，路上就得耽误三天，这三天恐怕战场又得出大变化！”
“怎么现在所说的一切都是猜测，万一麦克马洪是疑兵之计呢？也许他是想诱敌深入也不一定啊！”
“陛下，请您不要这么着急下决定！给他三天时间，让我们看看他的下一步举动吧！”
法皇还是不肯罢休，他依然叫嚣着要处理东线的指挥官，这时候皇太子看不过去了！
欧仁波拿巴一直都沉默不语，此刻他走到父亲的面前在耳边低语了几句“父亲，东线都是麦克马洪的门生弟子，您让巴赞去也没用啊！”
“麦克马洪现在手里可有三万多精锐，现在咱们得用他，得稳定军心！”
“想处罚谁，您也得等战争彻底结束啊！”
儿子的话提醒了法皇，老头吹胡子瞪眼睛的骂道“该死的！给麦克马*令，让他钉死在孚日山脉里！绝对不能退后一步！”
“必要的时候可以放弃斯特拉斯堡！反正西线这边不能出事，这里我要胜利！”
看着法皇气愤的离开了会议室，在场的将军们面如土色谁都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时候皇太子把巴赞元帅拉到了角落里。
“老元帅，现在的战局究竟怎么样？您跟我说个实情吧！”
看着皇太子年轻的脸庞，老元帅实在是没法开口骗他了“亲王殿下，眼下的战局非常不乐观啊！陛下一直固执的认为普鲁士不行，不行……”
“但是这两场战役提醒了咱们，这场战争卑斯麦是有备而来的！”
“现在战火已经烧到了我们的国境内，西线这里敌人的兵峰已经驻扎在了斯比西林高地，他们距离梅斯只有七十公里！”
“如果敌人真的如佛罗沙德所说有十万之众的话，那么我们现在梅斯所驻扎的十万大军将不会有兵力上的优势了，这才是最可怕的啊！”
“一比一的兵力对比，我们还没有优势吗？”皇太子惊愕的说道。
2693 民心浮动
“眼下看来，我们真的没有优势！”巴赞元帅忧虑的说道。
“连续两场失败，而且我们的兵峰从德意志境内一直被打回到了国内，现在居然变成了本土作战，这对士气的影响是巨大的！”
“第二军溃退回来了，和咱们现在的十万守军汇合在一起，看起来兵力是增加了，但是这些士气低迷的溃军，一样也会对我们现在大军的士气产生影响的！”
“那些还没有开战的部队会怎么想？更关键的是民众会怎么想？”
“上帝保佑啊，巴黎可别出什么意外，千万别出意外了……”
法国这场战争失败就败在政治上了，几乎所有的将军都不是纯粹的考虑战争胜负，而是要分出大量的心思去琢磨政治。
这真有点甲午战争时候的样子了，北洋为什么会输？历史学家和军事学家给了很多种答案，这里不多重复，但是有一点绝对不能忽视。
小日本打甲午那是一门心思的要打赢了啊！战争中所有指挥官没有任何私心杂念，全部的心思就是胜利，为了胜利不择手段。
反观北洋，上上下下都要考虑朝廷考虑政治，既要保存北洋的实力，还不能输了这场战争，还要防备满人的掣肘……
甚至上上下下的将领还不敢打一场狂胜的漂亮仗，因为他们知道没有胜利的北洋已经是满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了，多少人都说李鸿章要造反呢。
这要是北洋把小日本给狂胜了，李鸿章的民望得高到什么地方去？朝廷还放得下他这尊大佛吗？
中国帝王最爱干的事情是什么？既然你功劳大的没法赏赐了，那就就去死吧！
军人的心不纯粹了，想他吗不该想的政治，这样去打仗怎么能不输？
法国此刻也是这样，所有人都在考虑自己的利益，他们都在想皇帝和共和派还有左派之间的矛盾。
法国可是大革命的发源地，帝制和共和制就跟走马灯一样的来回换，真以为拿破仑三世就能永远坐稳江山了？
这种奢望谁都不敢有，很多将领也在思考，万一恢复共和国了怎么办？到时候自己手里一点兵力都没有了，会不会被清算？
当然也有几个皇帝的死忠了，他们更要考虑给陛下留下一点家底儿啊！
甚至有人也在考虑攘外必须安内！要是法皇把他手里这三十多万嫡系老兵部队给丢了，到时候他拿什么维持皇权呢？
要知道共和派还有左派此刻在巴黎已经吵疯了，他们天天逼宫皇后让她打开军火库，然后武装国民自卫队。
他们甚至信誓旦旦的保证要给陛下拉出百万大军出来，共同抵抗普鲁士大军！
这是什么屁话？这点阴微的心思，谁能看不明白？真要是让共和派和左派拉出百万大军，恐怕普鲁士人前脚被赶走，后脚他们就得兵变！
那群人都是无君无父的，见天憋着要砍皇帝的脑袋呢！真要是手里再有了军队，那可就塌了天喽！
巴赞很多话都不能明说，他只是叹息的说道“陛下为什么要把八里桥公爵蒙托邦留在巴黎扶持皇后啊？这说明陛下更忧心巴黎的局势……”
“就怕巴黎现在出什么幺蛾子哦！太子您要多留心啊……”
摇头叹息的巴赞元元帅走了，留下了太子在角落里发呆！
国运不行了，那就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此刻巴黎的局势要比巴赞元帅想的还要艰难。
杜伊勒里宫内，欧仁妮皇后还有总理奥利维留守将军蒙托邦，在他们三人对面坐的则是塞纳省的议员梯也尔。
皇后冷冷的看着梯也尔“我再说一遍，组织国民自卫队是皇帝的权利，其他任何人都不可以授权，包括我也不行！”
“收回你的提议，告诉你身后的那些人，让他们不要再做梦了！”
梯也尔可是地地道道的共和派，早年间和拿破仑家族都有仇的，也曾被法皇下过监狱，后来通过他的一些软化表态，又被释放了出来。
随着在巴黎隐居刷一刷声望之后，又在公开场合捧了捧拿破仑三世，结果他得到了法皇的宽恕，并成为了一名议员恢复了他的从政之路。
但是表面的缓和不能改变骨子里的矛盾，梯也尔自始至终都在为共和派呐喊，都在倒逼法皇改革，甚至连这场普法战争都不支持。
“亲爱的皇后，我一直都是反对这场战争的，我认为法国上上下下已经被狂热所冲昏了头脑，我们并没有做好战争的准备！”
“普鲁士一直厉兵秣马备战不止，而我们则荒废了十多年，此消彼长之下我们胜利的机会并不大！”
“所以我请求皇后同意巴黎市民组成自卫队，我们的要求并不高，请给我们二十万支步枪，我将亲自带领着二十万生力军，前往战场支援！”
“皇后您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自卫队也是在国防部的指挥之下啊！都是帝国的军队，都是为了保护家园啊！”
八里桥公爵蒙托邦阴冷的笑了起来“呵呵……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吧，这二十万军队建立起来很容易，以后解散可就难了！”
“陛下现在带着三十万能战善战的老兵，对付小小的普鲁士还是没有问题的……”
梯也尔用眼睛瞟了一眼蒙托邦，阴冷的笑了起来“呵呵……真是这样的吗？恐怕未必吧……”
话音刚落，突然杜伊勒里宫外传来了一阵躁动，紧接着就是山呼海啸一样的声浪铺天盖地而来。
“耻辱！法兰西的耻辱！我们战败了，我们居然战败了！”
“耻辱的沃尔特会战，麦克马洪丢掉了维桑堡大门！”
“耻辱的斯比西林高地之战，佛罗沙德成了丧家犬！”
“国贼！我们的政府里冲满了国贼！”
“普鲁士人已经杀入我们东北国境，他们在烧杀抢掠！我们的人民在哭泣！”
皇后一把推开窗户和蒙托邦还有奥利维惊愕的看着外面的一切，这时候他们才发现无数的民众正向杜伊勒里宫花园汇集。
天空中传单跟雪片一样的往下飞，所有巴黎的市民都疯了，他们哭着喊着闹着，他们拼命的发泄自己的情绪。
无数人们撕扯自己的衣服露出胸膛，好像心里的那一团火无法熄灭一样。
“到底是怎么了？这些人怎么又开始示威游行了？他们为什么说前线失败了？这是谁造的谣！”
2694 昏厥的皇后
就算是贵为法兰西皇后，此刻也再难镇定了，外面民众喊出来的口号是如此的恐怖，皇后裙摆里面双腿都哆嗦了起来。
八里桥公爵蒙托邦还勉强能撑得住，他冲着外面的宫廷侍从喊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值班的禁卫军官在哪里？让他来见我……”
总理奥利维脸已经吓白了，眼瞅着杜伊勒里宫花园聚集的民众越来越多，此刻已经接近一万，而且这规模还如滚雪球一样不停的壮大。
“上帝啊，不能让他们再这样闹下去了，公爵我建议军方立刻派兵驱逐，花园此刻就得封锁起来！”
议员梯也尔一听就不干了“奥利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杜伊勒里宫花园从建成的那一刻起就从来没有禁止过民众参观，你要违背拿破仑一世所订立的制度吗？”
拿破仑一世当年扩建杜伊勒里宫而不是选择扩建卢浮宫，其本意就是想让自己这个帝国和过去腐朽的法兰西帝国有所不同。
他就是要让民众知道自己这个皇帝和过去的皇帝不一样，自己是亲民的！
所以杜伊勒里宫花园每天定期都是向民众开放的，巴黎市民可以在这里欣赏美景、休息游玩！
这一点可比其他古老帝国的君主强得多了，民众可以近距离的靠近皇帝，自然也就拉近了双方之间的距离。
可是这个老规矩，此刻却成了皇室的一个头疼心病，因为这几年民众经常到公园内游行示威，吵吵嚷嚷的要皇帝进行改革！
甚至军队和游行的民众也发生过数次的流血冲突，所以朝内一直有官员要求皇帝改了这个规矩，但是拿破仑三世为了表示对叔父的尊重，一直都没有理会。
今天梯也尔拿着这个老规矩就冲奥利维开了炮“奥利维，你是人民的总理，现在难道要杜塞民众说话的口舌吗？”
“居然还想让军方插手，你是再想来一次流血事件？我要弹劾你，你不配当帝国的总理！”
还没等奥利维反驳呢，会议室的大门就被推开了，今天值班的禁卫军长官急匆匆的跑了进来，手里还捏着一张电报纸。
只见他一脸惊慌满头大汗的说道“皇后……陛下从梅斯发来了急电！我们……我们真的失败了！”
“沃尔特会战还有斯比西林高地会战全都输了！现在敌人已经进入我国东北地区，战火已经烧到我们的本土了！”
啊！皇后一声惨叫差点晕厥过去，幸亏蒙托邦手疾眼快一把抱住了她！
“皇后！皇后……快拿嗅盐过来！”
嗅盐这种东西21世纪的人恐怕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东西在古罗马时代就有，但是在维多利亚时代的欧洲最为风行。
当时人们也称呼嗅盐为鹿角酒，这是一种碳酸铵和香料配置的一种药品，装在精致的水晶瓶子里。
这种粉末一旦进入鼻腔，和鼻粘膜接触后就会产生氨气，而学过化学的人都知道氨气是非常有刺激味道的，昏厥的人一点来点嗅盐就会立刻苏醒
在十九世纪，嗅盐几乎是欧洲贵妇人的标配，因为当时社会主流认为淑女应该是敏感胆小的，遇到一点惊吓就应该昏厥过去。
为了满足这种主流的心理，很多女人就算胆子大包天也要装出一副较小的样子出来，身边经常带着嗅盐，没准路边跳出一只兔子就能吓晕了她们，然后就需要绅士抱着她们撒嗅盐了。
甭管真的假的，这种游戏当时确实挺流行！
而另一个重要的原因，也是因为当时欧洲流行紧身衣，腰被束缚的非常纤细甚至都影响了呼吸，很多女人就是因为喘不过气来才昏厥过去，所以嗅盐更是必备之物了。
今天皇后可是真的吓昏厥了，蒙托邦足足吹了两搓嗅盐这才刺激的皇后清醒过来！
“上帝啊！我这是怎么了？我刚刚是不是在做梦？我做了一个噩梦……”
蒙托邦哭丧着脸说道“皇后……这不是梦，刚刚陛下真的来电报了，我们输了两场战役……”
“不过您放心，都是小战役，我们的主力并没有受到任何的损失啊！”
欧仁妮皇后挣扎着站了起来，她愤怒的伸手指着窗外“那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些该死的混蛋，会比我还早知道这个消息？”
“什么时候贱民的消息比政府还要灵通了？”
说到这里皇后突然死死的盯着议员梯也尔“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回答我，你是不是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才来逼宫的！”
梯也尔毫不畏惧，淡淡叹息道“皇后……我是今早凌晨五点得知这个消息的，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皇宫内居然到现在才得到消息……”
“这里面的事情，我也搞不明白，但是今早五点巴黎的市民就开始偷偷的传这个小道消息了，我还以为是假的呢……”
“没想到……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巴黎现在到底有多少普鲁士间谍，估计卑斯麦都数不清了，边境的两场胜利顿时让这些间谍欣喜若狂。
他们连夜开始散步流言夸大战争的结果，拼命的挑动民意，他们要的就是让法国民众给政府施压，从而打乱法国军队的战争节奏。
肖乐天甚至在之前嚣张的说道“要想打赢这场胜利，我们就得让法国民意裹挟政府，让法国军官开始考虑政治，让法国文官考虑改朝换代……”
“只有让他们人心乱了，我们才有狂胜的机会！”
没错，就是这样的，想要让法兰西打败仗而且是大败仗，就得让那些不懂行的非专业人士来给专业人士指手画脚，只有这样法国才能内乱。
浪漫的法国人果然上当了，其实也不算是上当，这就是阳谋，一个法国人就算明知道是普鲁士挑拨但还得上街的阳谋。
因为经过大革命洗礼的法国人，实在是太关心政治了，实在是太爱游行了，也是在是太爱革命了。
杜伊勒里宫花园的吼声惊天动地，前线失败的消息让这些民众彻底失控了！
2695 巴黎大示威
杜伊勒里宫花园已经成为了所有负面情绪集中的海洋！
衣着朴素的妇人跪在地上嚎啕大哭“战败了，我们战败了，耻辱啊，怎么能让普鲁士人打败呢？战无不胜的波拿巴家族究竟怎么了？”
“帝国出了国贼！失败一定是那些不知道国家和民族的贵族们和北方野蛮人勾结在一起卖国！一定是这样的……”工人领袖们站在木箱子上愤怒的咆哮，下面成百上千的人跟着他喊着口号。
共和派也不遗余力的上蹿下跳“改革！只有改革国体才能挽救败局！让皇帝还政于议会，实行全面的君主立宪制！”
“修改宪法，我们必须要约束皇权！”
这些共和派大多数都是大学的教授学者还有在野的政治家，他们的声望也很高，数不清的拥趸喊着口号支持着他们。
“修改宪法！还政议会！”
更有甚者直接喊出了恢复共和国的口号，这些激进分子在人群中上蹿下跳“恢复共和国！我们不需要皇帝，我们要自己掌控军队！”
“让人民的军队去对抗普鲁士人，这是唯一胜利的可能！”
乱哄哄的花园内，到中午十二点已经拥挤了五六万人，黑压压的一眼望不到头，口号声此起彼伏震的皇宫的玻璃都嗡嗡的响。
蒙托邦已经坐不住了，他亲自到第一线带领禁卫军严防死守，骑兵排成长长的队列割开人群和皇宫，在路口甚至拉出了铁丝网，后面的步兵手持步枪刺刀上好，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夏天炙热的烈阳烤的整个城市如同烤箱，所有人一个个汗流浃背，一上午的功夫已经有上百人中暑晕倒。
可是再热的天气也挡不住这些民众狂热的爱国热情，他们撕开衬衣的纽扣敞开了怀，任由汗臭味在空气中弥漫。
他们在无数领袖的带领下喊着统一的口号！
“严惩国贼！严惩国贼！”到底谁是国贼他们也数不出名字来！
“恢复共和国！恢复共和国！”这些共和派可算是找到翻天的机会了！
“无产阶级万岁！建立无产政权！万岁！”工人领袖们声嘶力竭的嘶吼，他们换来的声浪是最大的，巴黎的工人阶级是今天示威游行的绝对主力。
皇后已经从刚开始的惊恐中走出来了，她冷冷的看着底下的一切嘴里淡淡的说道“没有什么可怕的，不过是一盘散沙而已！那些工人左派，还有共和党徒，包括没有政治目标的民族主义者……”
“他们的诉求并不统一，别看现在闹的凶，但是天黑之后就会散去的！”
皇后这句话就是说给梯也尔听的，这位逼宫的议员一直都没有走！
他听到皇后色厉内荏的话语后，淡淡的笑了起来“皇后殿下，您这次恐怕真的低估了民众的强烈意愿了……”
“说真的，法兰西已经多少年没有遭遇失败了？滑铁卢之后还真没有这么惨痛过，民族情感真的是过不去的！”
梯也尔说的没有错，这场足足五十万人的巴黎大游行，自从度过最酷热的正午之后，混乱居然被一种诡异的秩序所取代。
五十万民众因为战败的消息而走上街头，而杜伊勒里宫这里就是所有游行的中心，花园此刻云集了三万多人，而身后的香榭丽舍大道居然拥挤了十万人之多。
如此规模的游行本来就很难达到意见统一的，可是今天也奇怪了，当时针过了下午一点之后，大街上的口号声居然渐渐的统一了起来。
无数人群中的演讲者突然改变的口吻，开始说出大同小异的鼓动！
“法兰西的人民们！此刻首要任务是把侵略者赶出国门，其他的一切都可以从长计议！”
“人民们，我们的同胞在流血，我们的女人正惨遭蹂躏，我们的孩子正惨死在敌人的屠刀之下！”
“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个，那就是战胜侵略者！”
“我提议，立刻组建国民自卫队！”
“巴黎市民们！让我们拿起武器，保卫我们的家园！”
“组织五十万国民自卫队！让政府为我们提供枪支弹药和番号！”
“法兰西的儿女们！让我们战斗到最后一滴血！五十万……建军！”
全城顿时轰动了，建军和五十万这两个刺激人心的词汇顿时让所有人狂热了起来，他们好像找到了解决一切问题的*或者说救命稻草一样，所有人都疯狂的喊了起来！
“建军！建军！建军……”
“五十万！五十万！五十万……”
人们高举拳头伸向头顶，每一次齐声呐喊都是五十万民众的铁拳想要刺穿天空，渐渐的整个巴黎再也没有其他声音了，人们齐聚在一起只是单纯的喊着口号施压！
“建军！建军！建立国民自卫队！”
“征兵！征兵！征兵五十万！”
这下欧仁妮皇后可站不住了，当五十万人不再混乱而是用统一的声音向政府施压之后，就算帝王将相也难以抗拒这样的力量。
皇后亲眼都能看见玻璃窗在口号的声浪中有节奏的震动，她猛然回头看着梯也尔咬着牙说道“该死的，你们这些共和派居然和工人左派联合在一起了？真是蛇鼠一窝!”
梯也尔丝毫也不动怒，他只是低着头礼貌的说道“亲爱的皇后，在此刻我们并没有什么派系的分别……”
“此刻我们只有一个统一的身份……法兰西人！”
“此刻，民族大于一切！”
“哈哈哈……”皇后狂笑了起来“好好好，民族大于一切？”
“你们懂什么？你们知道什么？你们根本就不知道眼下帝国的窘境，也不知道帝国财政、外交、军备等等的困难！”
“你们只知道要要要……你们贪婪的胃口想要一切，可是却没有任何解决问题的建树！”
“组建五十万军队就能打胜仗了？没有经过训练的国米自卫队遇到普鲁士正规军那就是送死！”
“送死，送死，你们这是拿人命当儿戏！连帝国的老兵都战败了，你还想让工人和农民上去当炮灰吗？”
听着皇后的叱责，梯也尔也不生气就是那名淡淡的笑着“皇后……这个事就不劳您费心了……人家自觉自愿的，愿意当炮灰，这又有什么办法呢？”
“因为他们爱国啊……”
“你……”欧仁妮皇后直接让梯也尔的话给噎的哑火了！
2696 反对派的逼宫！
阴谋！皇后嗅到了浓浓的阴谋味道，图穷匕见啊，到现在这些反对派总算是露出他们狰狞的獠牙了。
共和派、工人左派还有混乱的民族主义者，这三波庞大的势力居然神奇的联合在了一切，趁着这场该死的战争向皇帝逼宫了！
梯也尔究竟代表那个派系？表面上看他是一名共和派，但是今天看外面这些配合他的民众，皇后清楚其他两派一定和梯也尔达成了秘密的交易。
目的性太明确了，这些叛国者就是要搁置争议共同向皇帝逼宫，他们先放弃自己的政治诉求，开始选择了务实，这些王八蛋真正的目的是要在帝国之内建立起一支属于自己的武装力量。
欧仁妮皇后突然想起欧洲外交圈的一句笑话了，那是一群险恶用心之人对波拿巴家族的无耻攻击。
很多人都说拿破仑三世是独裁者，他是靠五十万私军，五十万官吏还有二十万黑军共同统治法兰西帝国。
黑军说的就是那些穿着天主教袍子的神父们！这些听命于梵蒂冈的天主教僧侣，拼命的为皇帝的执政鼓吹，尤其在农村这些人的势力非常强大。
拿破仑三世为什么要在梵蒂冈驻军？因为这就是他和教皇的一项交易，法国提供强大的军事力量来镇压意大利各邦国的统一力量，震慑他们的军队。
他们要做的就是让教皇永远统治罗马，统治意大利！
而教皇投桃报李，就想尽一切办法给拿破仑三世头上套光环，帮他争夺人心！
一百二十万忠诚于拿破仑三世的人，才是他统治这个帝国的根基，那些人都是他的爪牙！
多少次工人阶级的起义是被这些人镇压下去的，这些年来死的人如果都推到塞纳河里，估计能让河水断流。
还有那些共和派，被流放、关押、驱逐、甚至枪毙的也数不胜数！
今天，这些人终于走到一起了，他们通过多年的抗争已经学的无比狡猾了，他们居然要趁着帝国危难之际，组建国民自卫队！
该死的，这支军队用屁股想也知道是属于谁的！名义上是帝国的军队，可是那些人只可能听他们的领袖的话。
卧榻之侧居然多了五十万野心勃勃的军队？这种噩梦一样的场景皇后才不要看见呢！
可是自己又该如何拒绝这些人？他们打出的幌子冠冕堂皇，为了帝国、为了反抗侵略、为了拯救战局……这些借口根本就没法拒绝啊！
更何况他们也没说要推翻皇帝，他们只是说在帝国的军队序列中加入国民自卫队的序列，名义上这还是皇帝的军队！
这种瞒天过海的诡计，已经算是阳谋了，而且是很难化解的阳谋！
皇后咬着嘴唇一言不发，她冷冷的看着梯也尔，而这位目光闪烁表情奸诈的议员却毫不畏惧，只是平静的和皇后对视！
欧仁妮皇后急内心火烧火燎的，他在不停的骂自己的那个该死的丈夫！
“你这个白痴！带着二十五万大军居然连打平都不会，居然连输了两场！你的无能让我饱受压力！”
“废物啊，你就是一个废物！”
“好歹你和普鲁士人在边境对峙啊！好歹也不能让敌人烧杀到我们的国境里啊！你让我怎么办？你让我监国，我能怎么监国？”
“白痴啊，你给我出了太大的难题了！”
心里骂街也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欧仁妮皇后也算是政坛的老手了，几分钟就做出了她的决断。
“梯也尔！你的要求不是我能够做主的，法兰西还有议会呢，五十万大军能不能组建，什么时候组建，用什么方式组建，番号如何确定……这些问题都不应该由我们独裁！”
“你可以写一份文字议案，拿到议会上去讨论一下啊！”
“嗯？皇后您这话是真的？”梯也尔当时就楞了一下，心说皇后今天疯了吗？居然把球踢到了议会，踢到了我们的地盘？
要知道现在法国的全称可是法兰西第二帝国啊！这是一个君主独裁制的国家，最早议会都被拿破仑三世给废除了，这还是这几年因为受到国内压力太大而不得已恢复的。
法国议会此刻并没有什么实权，就算他们能通过各种议案，但是实际官方的部门也不会搭理他们的。
财政部不会听他们的，军部也不会听他们的，外交部、教育部等等更是不会听他们的……这些实际的政府部门，还是听皇帝的一言堂。
所以议会在此刻就是一个摆设，一个典型的吵架场所！
而这个没有任何实权的议会自然也就成了各种反对皇帝的人所集中之地，什么共和派、左派、自由民族主义者……他们汇集一堂天天打口水仗。
今天皇后居然说要把这议案送到议会去讨论？这不是自找没趣吗？这种组建国民自卫队的议案议会怎么可能不通过？怎么可能会拒绝呢？
梯也尔有点不知道皇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他小心的询问道“皇后……请问议会如果通过了，您就能够通过吗？不会是为了拖延时间而做的缓兵之计吧？”
欧仁妮冷笑着看着他“你们都能够组织起五十万人的游行示威了，我如果耍花样明天这五十万人恐怕就是要暴动了吧？”
“要民主的也是你们，现在给你们民主了，你又犹豫不决了？那你到底想要什么！”
梯也尔听着皇后的叱责也不 生气淡淡一笑“皇后说的对，这件事是我做错了，我回去就立刻起草文件！”
“等一等！”皇后冷冷的看着他“把外面的这些人都给我轰走！既然我又诚意了，你们也得拿出诚意出来！”
梯也尔紧锁眉头摇了摇头“实在抱歉，我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这些民众心中的怒火可不是我一名议员就可以平息掉的……”
“你们已经得到了你们想要的，还想干什么？在国难之际想要彻底毁灭法兰西吗？”皇后声音尖利的如同疯婆子！
梯也尔一脸苦涩“皇后请息怒……请息怒……我也想解决问题，可是这些人总得需要一件事平息一下愤怒啊！”
“现在您只是答应了在议会里讨论，而不是立刻同意他们的要求！所以他们心中的怒火并没有泄掉！”
“您应该清楚……民众……尤其是数十万民众凑在一起，他们就会变成情绪的动物，这可不是一两个人说话就能解决的啊！”
2697 欧仁妮皇后的阴谋
梯也尔说的一点错都没有，愤怒的民众是没有理智可言的，想要鼓动他们上街游行闹事很简单，可是想要让他们恢复冷静可就千难万难了！
别说皇帝、皇后不行了，就算是这些人的组织者恐怕也难劝的动！
为今之计，要么皇后立刻答应了这些人的条件，要么就是任由他们闹下去，拖到他们筋疲力尽之后自己主动散了回家去。
但是这两条都不太现实，欧仁妮皇后绝对不会答应这些人武装五十万国民自卫队的，而看这些人的狂热样子，这股疯劲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散的！
这可是国战，法兰西和普鲁士爆发的全面战争，是要动员两个民族所有军事力量的大战役，数百万人绞杀在一起上亿的民众都被裹挟其中。
两个民族的精气神已经全都被调动了起来，民族主义精神极其高亢！
法兰西本来就是一个骄傲的民族，他们怎么能忍受的了失败而且是惨败！
都被攻破边境防线了，阿尔萨斯和洛林地区已经处处烽火，敌人都打到自己国内烧杀劫掠了，这事儿谁也不能忍！
所有法兰西人的脸皮都好像被活生生的撕下去了一样，火烧火燎的痛入心扉！
在巴黎的街头，任何别国民众，看这些市民一眼，这些情绪激动的市民都感觉对方好像在嘲笑谩骂他们！
这两场败仗，实在是刺痛了法国人脆弱的神经！
欧仁妮皇后知道，如果今天不平复一下这些人的情绪，那么他们很有可能会24小时甚至48小时乃至更长时间的游行示威！
那样整个巴黎可就彻底大乱了！
欧仁妮皇后深呼吸了几次，她按捺住愤怒的情绪对梯也尔说道“你已经拿到你想要的了，把这个消息带出去，带给布朗基他们……”
“告诉他们，帝国如果崩塌了，普鲁士人就会长驱直入，覆巢之下无完卵，我们完蛋了他们也好不了！”
“国难当头，不是让你们掺杂私心杂念的时候！让巴黎恢复秩序，对我们都有好处！”
不得已皇后只能放低了姿态，用商量的口吻和梯也尔说话了。
梯也尔站直了身子毕恭毕敬的向皇后深深鞠躬“请皇后放心，我也是爱国的！我一定会尽全力劝解示威民众，我会尽我一切的可能！”
梯也尔在杜伊勒里宫内待了足足七个小时，这七个小时的逼宫中，他终于得到了想要的东西，虽然还差一步手续，但是走这个手续的议会完全是他们这些反对派的地盘。
也就是说胜利的果实虽然没有吃到嘴里但是已经装在兜里了！
梯也尔离开皇宫迅速融入示威的民众之中，在无数共和派议员领袖的保护下迅速到大后方去开会。
梯也尔所代表的工人左派，还有松散的民族主义阵线的领袖，包括梯也尔的同僚都聚在一起研究这个好消息。
和法皇多年的抗争，今天总算是得到收获了，当他们听到皇后已经服软的消息后，酒馆内顿时爆发出了激烈的掌声。
随后梯也尔代表皇后发表了演讲，他在演讲中陈破厉害希望各派系都能控制一下自己手下的支持者，尽量恢复巴黎的秩序。
这个时代的革命者们多少还带有一些浪漫主义色彩，他们的身上还能看见淳朴的影子，一听梯也尔的分析，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了穷追猛打的念头，很快要求撤离的命令就从指挥部下达了。
下午六点，太阳西沉！
香榭丽舍大街突然爆发出山呼海啸一样的欢呼声！
“我们胜利了！帝国向我们妥协了！”
“他们答应了我们的条件，他们允许组建五十万国民自卫队了！”
“万岁！人民万岁！自卫队万岁！”
整整一天的煎熬总算是没白费，一天下来将近五百人中暑昏迷，二百多人因为拥挤受伤，这一切的付出总算有了回报。
虽然现在还不能征兵，虽然还需要议会走一下手续，但是这毕竟是一个好兆头不是么！
饥渴难耐的市民们终于开始在黄昏散开了，成千上万的市民回到家中，香榭丽舍大街黑压压的人头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散去。
蒙托邦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心说最凶险的一天总算过去了！
可是还没等他回到皇宫里向皇后道喜呢，却突然听到杜伊勒里宫花园内响起了不和谐的声音！
“巴黎的市民们！我们不能走！我们不能中计！”
“敌人是在使用缓兵之计，他们就是以拖待变！什么议会讨论啊，他们就是在拖延时间！”
听着个别演讲者慷慨激昂的话语，很多刚想回家的示威者又停住了脚步！
“市民们，您们好好的想一想，虽然说议会肯定能通过扩军计划，但是时间呢？讨论和表决又需要多少时间？”
“别傻了，我的战友们，这是敌人的缓兵之计！”
“要组建五十万人的国民自卫队啊！这是多么大的工程？要建多少个番号？指挥官任命谁？武器装备怎么分配？谁拿好武器谁拿坏武器？”
“后勤保障怎么解决，军服、军旗、皮装具还有马匹、车辆这些东西谁给提供？”
“这些事儿要是都商量完了，没有一年也得半年，到时候战争早就打完了！”
“清醒清醒吧！善良的市民们！敌人太恶心了！他们这是摸透了我们心不齐啊！”
“我们虽然都是为了同一个目标而奋斗，但是我们却属于不同的组织，不同的政党啊！”
“一旦到了讨论的阶段，领袖们一定会为谁多分一点利益，谁少分一点装备而争吵不休的！”
“你们想一想啊！我的亲人们，到时候火炮如果数量不够了，究竟谁应该多分一门呢？这么多派系到时候一定会争吵不休的！”
“欧仁妮那个老妖婆，就是这么歹毒，她就是想用利益拆散了我们团结的心，他就是希望议会里面乱成一锅粥，让我们相互争抢吵闹不休！”
“只要吵起来了，那么时间就会无限期的拖延下去！到时候还没等国民自卫队成立呢，没准法皇的大军就已经杀回巴黎了！”
“不能上当！战友们我们要继续战斗，继续示威游行！”
这是哪里来的聪明人？居然一句话吧欧仁妮皇后的阴谋给彻底戳穿了！
2698 耗上了！
欧仁妮皇后可不好惹，这个女人的某些政治天赋甚至比他丈夫还要高，否则拿破仑三世也不会选择让她来监国。
面对五十万人的抗议游行，整个巴黎所有街道基本上都挤满了人，这样的规模一般庸才早就吓的两股战战不知所措了，但是欧仁妮皇后只是一开始有些紧张，随后就想出了破解之道。
直接跟这些抗议的民众硬抗是绝对不行的，革命的干柴就等火星子往上溅呢！
可是直接答应这些人的要求更不行，五十万国民自卫队一旦建立，帝国的执政根基就会遭到破坏，没准这些贱民的暴动就会立刻升级成军事政变了。
如此两难的境地，欧仁妮居然也能想到突破口，他居然想利用议会来拖延时间，利用这些反对派自己的手给自己设绊子。
这女人实在是太懂人心了，更明白派系内斗之道，表面上看她是退让了，其实他是把肉丢到了狼群中。
反对皇帝的人可是数不胜数的，而人一多自然就会心不齐，说什么的都有，想什么的都全！
不同的势力，不同的党派自然也就出现了，而这些人表面上看是合作的，其实皇后知道他们内部之间的争斗倾轧也很残忍。
共和派属于资本家的势力，支持他们的大多都是中小企业家还有新兴的资本力量！
而工人运动的左派跟共和派本质上就有冲突，他们背后靠的是数不清的工人支持！
而自由的民族主义者更是一盘散沙，大多数都是声望很高的学者、教授等等，这些知识分子更是很难团结在一起。
大大小小的各色党派不下数十个，就连每个党派内部都分出激进、保守、中立的不同团伙，这些人看起来乱哄哄的人多势众，但是只要让他们看见利益了，不吵翻天才见鬼呢！
五十万军队的指挥权谁来掌握？各个派系都有自己的小算盘，谁都希望权利更大！
不同的军队番号建立，武器装备的分配，士兵兵饷标准……包括后勤补给哪怕是一听罐头都是实实在在的利益啊！
黑眼珠子白眼仁，一旦看见实际的利益，恐怕都得红了！
组建国民自卫队的提案在大议会上肯定能绝对多数票通过，但是修改这提案的细节可就麻烦喽！
人们为了利益会像疯狗一样的来回撕咬，到时候皇帝和皇后就可以坐山观狗斗了！
丢几根没多少肉的肉骨头，就能让这些疯狗自相残杀，这计策不是摸透人心的老政客，是想不出来的！
这种无意义的争吵没有一年半载的绝对停不下来，到时候战争早就打完了！
大不了让英国调解，法国和普鲁士先签订条约，到时候皇帝带着数十万大军回师巴黎，什么狗屁的国民自卫队啊，全都抓起来排队砍头！
欧仁妮其心何其毒也！
万万没有想到，这个隐藏如此深的毒计连梯也尔议员都没看破，结果却被杜伊勒里宫花园里的一些没有名气的示威者给说破了。
蒙托邦公爵脸都白了，他下意识的就想下命令抓捕这些捣乱者，可是稍微冷静一下看看现场逗留的一万多抗议市民，他又生生的忍耐下了。
“该死的，我现在只要稍微有点异动，估计就会造成流血冲突，刚回家的那几十万人没准就得杀回来！”
“事态紧急，你们看好了这里，我去请示皇后！”
等他再见到皇后的时候，才发现一直都挺镇静的欧仁妮皇后，此刻完全变了一个样子！
皇后身边的侍女手里捧着一大瓶红酒，皇后已经喝了多半瓶，脸上泛起不健康的潮红！
她眼睛死死的盯着花园里逐渐亮起的火把光芒，说话的语调都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
“有鬼……这些人里有鬼！”
“否则以他们的智商是不可能猜到我的计划的！该死的，那些鬼都是谁派来的？卑斯麦还是肖乐天？”
“上帝保佑法兰西啊！让我们平安度过这一劫吧！我是您虔诚的羔羊！”
蒙托邦站在皇后身后小心的说道“用不用我派军队驱逐一下，不过一万多人……”
“不行！”皇后声音尖利无比，吓的身边的侍女差点把酒瓶给摔了！
“不行！绝对不能刺激他们，这里面有鬼，他们就等着咱们先动手呢，他们就等着流血冲突呢！”
“必须先把民众心中的愤怒火焰给降下来……必须先降下来……”
皇后歇斯底里的喊叫着，手里的红酒都洒了半杯！
“给前线发电报，让皇帝陛下打一场胜仗来稳定民心！我现在急需一场胜利，不然这一关就过不去了！”
“是！我这就去办！这就去办！”蒙托邦紧张的满头都是汗“那这些花园的贱民该怎么办？”
“让他们闹下去吧！我怕什么？我就不信他们还不吃饭了！一万人的抗议，我根本就不在乎！”
在皇后的咆哮声中，蒙托邦顶着一头的唾沫星子赶紧跑出去工作了！
夜色越来越深了，杜伊勒里宫花园那一万多市民依然在坚守，人群中的演讲者说的嘴角都冒白沫了，他们在用自己的行动给这些疲惫的市民打气。
整个花园到处都是烛光，巴黎市民给他们送来了数不清的蜡烛和火把，花园此刻一片通明。
人群喊着口号，唱着高亢的马赛曲，他们整宿不睡觉向皇宫施加压力！
御林军们警惕的看着这些抗议市民，一个个累的跟红眼兔子一样！
皇后在酒精的麻醉下终于睡去了，可是这些烦人的抗议声就没完没了，好几次皇后都差点被抗议声给吓醒了。
等到第二天五点，天蒙蒙亮的时候，当皇后起床拉开窗帘一看，当时就气的破口大骂了起来。
“这还没完没了了吗？他们难道不睡觉了？怎么现在人不见少，反而还多了起来！”
此刻的杜伊勒里宫花园，示威的民众已经累了一宿了，另外的一万多市民前来换班代替他们，而且这些市民还带来了吃的喝的。
花园点起了篝火，肉汤咕嘟咕嘟的冒着气泡，沙哑嗓子的市民们正饥不择食的大口吞咽呢！
“这是要跟我耗上了？这群王八蛋这就耗上来吗？”
2699 奥利维内阁崩塌
皇后实在是太低估法兰西人的民族自豪感了，面对普鲁士这样‘羸弱’的对手，居然会连输两局，这样的结果是所有民族主义者所不能容忍的。
欧仁妮虽然答应了扩军五十万的提议，但是她却没有立刻签署行政命令，而是让大议会讨论，这样的结果虽然可以接受但并不完全如意。
虽然大部分市民选择了回家继续工作赚面包和牛奶，但是小规模的抗议示威游行在巴黎街头依然不断。
说是小规模，那人数也上到四五千人了，他们的目的非常明确就是逼迫皇后立刻扩军，逼迫帝国的军队迅速进入反攻。
“反攻！打到柏林去！”
“建军！立刻筹备国民自卫队！”
所有人只有这两条诉求，一个是反攻杀到敌人的首都去，一个就是建军立刻筹建国民自卫队。
满城的混乱中，杜伊勒里宫花园无疑是这场运动的核心，这里长期保留一万人规模的抗议示威队伍，持续不断的向帝国政府施加压力。
欧仁妮皇后再也受不了了，长期的精神折磨让她吃不下睡不着， 只能靠酒精的麻醉才能勉强休息一会。
更要命的是这段时间他还要接见各国的使节，这些目的不纯的外交老油条们，几乎每一个人都会明着暗着的用这些抗议行动来给皇后施压。
帝国的尊严被彻底践踏到了脚底下！
法国所有的报纸也都疯了，这些无君无父的记者编辑们，完全不顾帝国的禁令大肆在报纸上添油加醋的描述前线的战争细节。
很多连皇后都不知道的‘内情’全都被这些人给搜罗出来了。
报纸上长篇累牍的详细介绍了战争的经过，法国军队的无能和普鲁士军队的残暴被表现的淋漓尽致。
夸大其词的数据震慑人心，敌人的奸淫掳掠更是让全体国民义愤填膺！
在这些报纸的报道中，阿尔萨斯和洛林地区已经成了人间炼狱，数不清的民众遭到屠杀，人民的财产遭到了掠夺，几乎所有的法兰西姑娘都遭到了奸#淫！
火上浇油啊！这把大火哪里架得住媒体这么拼命的往上泼油，很快示威行动就从巴黎开始扩散出去。
鲁昂、卡昂、南特、波尔多、图卢兹、马赛、里昂、奥尔良……这些法国重要的城市全都动乱了起来。
民众走上街头示威游行声援巴黎市民的抗议活动，全国地方政府彻底失控，本来为大军提供后勤的工作就已经无比繁忙了，可是这抗议活动一起来，他们还得分出大部分精力来维持秩序。
这真是雪上加霜的恶性循环，本来法兰西的行政效率就很低，这些官吏们解决战争后勤补给的工作都已经非常吃力了，哪里架得住百姓又来捣乱啊。
一下子后勤工作更是被打乱了节奏，无数地方的物资本来准备好了乘坐火车和马车一路北上支援前线战斗去，可是就因为这场轰轰烈烈的全国性抗议游行，而全都被耽误了。
战争过去很多年，一些学者查找历史资料，他们曾经在马赛火车站的一名调度长的私人日记中，还原了当时的混乱。
“游行示威没有丝毫预兆的突然爆发了，马赛街头据说有二十万人参加了游行……我并没有参加这场游行，并不是因为我没有话说，而是我的工作太重要了！”
“仓库里有一百万发的子弹准备今天下午装车北上，还有十吨的黄油，五吨的奶酪和三万份急救包也要在三天内发车北上！”
“上帝保佑啊！今天的工作完全就是一场噩梦，整个车站七成的装卸工都不干活了，他们全都跑到市里去抗议游行示威了！”
“子弹、黄油、奶酪、急救包堆的满仓库都是，我的同事拿着调度单急的都快要要哭了，他们死活找不到装卸工……”
“更让人想不到的是，昨天刚拉了一百二十吨面粉还有两个团新兵的火车，居然在普罗旺斯被拦下了……”
“原来是前方工人罢工响应巴黎的游行，让小站所有的铁轨都拥堵上了火车，连扳道岔的铁路工人都找不到了……”
“万般无奈，火车站的站长企图找马赛市长求援，可是整整三天市长都在街头和那些抗议的市民谈判……”
“帝国这究竟是怎么了？那些喊着口号上街要求反攻柏林的同胞们，你们把手里的工作全都丢了，这就是你们支持战争的方式吗？”
“没有人给我解惑，我也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只能谦卑的跪在上帝面前，祈求这一场混乱早日结束！”
泛黄的日记让21世纪的法国史学家们唏嘘不已，当历史真正的样子呈现在人们眼前之后，这里面的无奈让所有人都扼腕叹息。
全国的大游行对战争完全没有起到任何积极的意义，反而让法兰西的战车出现了种种的故障。
风雨飘摇中，皇后也再难和这种强大的民意对抗了，全国大游行爆发24小时之后，欧仁妮皇后召见了多家报社的记者。
“帝国目前的混乱已经证明了这届政府的无能！我以上帝赋予我的权利，向全国宣布，正式解散奥利维内阁！”
“从今天开始，奥利维已经不是帝国的总理了，他的职位被取消！”
奥利维成了战争开始的第一只替罪羊，他所领导的内阁彻底垮台了，而他却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力。
面对媒体的照相机，奥利维摘下了帽子沉痛的说道“对于……对于眼下帝国行政系统的混乱……我……我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我愧对帝国对我的信任，我愧对民众对我的支持！我向全国人民道歉！”
“在此国难当头之际，我只能祈求上帝……保佑我们法兰西！”
奥利维扭头目光深邃的看了一眼皇后，长叹一声离开了杜伊勒里宫！
可怜的总理马车刚走出皇宫，就遭到了愤怒民众的攻击，这些失去理智的市民拿着臭鸡蛋拼命的砸，整个车厢臭气熏天。
“贪腐的混蛋！无能的白痴！滚出法兰西！”
“帝国就是被你们这群贪官污吏给害惨的！下地狱去吧！”
车厢内的奥利维看着窗外愤怒的人群，他再也按耐不住情绪，眼泪夺眶而出！
“我不恨你们，我真的不恨你们！我懂你们心中的痛苦，我知道你们有多难受……”
“你们是实在受不了了，所以你们要发泄！如果往我身上泼脏水能够让你们心情好一些，那么我愿意承担这一切！”
奥利维在一片骂声中灰溜溜的离开了巴黎！
2700 奥利维的反思！
在众人眼里奥利维是不幸的，但是当肖乐天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却认为这个老头还是非常幸运的。
能够在这艘即将沉没的破船彻底入水之前上岸，这难道不是最大的幸运吗？
尤其是他还是被皇后逼迫引咎辞职的，这就在后来增加了一些民众的怜悯，这对他以后的生活还是有好处的，尤其是东山再起。
但是奥利维下野之后并没有从政，他离开巴黎之后心灰意冷移居到了意大利著书写作，平静的度过了法兰西的这场战争。
当第三共和国彻底进入正轨之后，他以学者身份返回国内，拒绝了老友们的从政邀请，一生淡泊专注于学问。
在他晚年的回忆录里，他承认了自己当年的政治理念是完全失败的！
在第二帝国末期，奥利维一直寻求一种和平温和的帝国改革措施，他带领支持他的官员和贵族们，利用民间强大的改革呼声，倒逼拿破仑三世释放权利。
第二帝国是一个独裁制度的国家，法皇上任之初就解散了议会，整个国家的权柄由他一个人操纵。
随后虽然恢复了议会但是也属于花瓶议会，根本就左右不了政局！
奥利维本身是非常反对如同大革命那样的流血大手术的，他认为直接推翻一个政权建立一个新政权的过程太过暴力，对国家的伤害也太大。
所以他一直都支持温和改革，通过他的努力，议会的权利得到了提升，政府的实权部门也有一部分人开始支持他这个总理。
一条一条的修改法律，一项一项的争取权利，最终的目的是希望法国如英国一样成为君主立宪制国家，总理就相当于首相。
其实他已经有了一些成就了，在法皇和人民之间，他这一届内阁其实做的还是很不错的！
那么尖锐的社会矛盾，法皇和人民已经势如水火了，就是靠奥利维一点一点的小改革，一条一条的新法令，才在这样的矛盾社会中滴入了很多润滑油！
正是他努力的从法皇手中争取权利，才让民众不至于感觉到绝望，在万马齐喑的帝国末期，在一片黑暗中，让民众能够看到一点点希望，看到一点点的曙光！
正是这一点希望和曙光，才哄着民众没有走到大规模造反的老路上！
如果给他时间，也许法兰西真的会成为一个如英国一样的君主立宪制国家，但是很可惜普法战争打断了他的全部努力！
一场战争撕碎了法皇身上的所有画皮，激化了国内一切压制住的矛盾，干柴遇上了烈火，让这个总理根本就没法救！
最后他这个温和总理居然成了替罪羊，在一片臭鸡蛋的攻击中，在怒骂声中灰溜溜的离开了巴黎，甚至他连乡下都待不下去了，直接跑到了意大利移居。
在下野开始的那几年，他心中充满了对普鲁士的愤恨，他把一切失败的责任都推给了普鲁士，他认为自己政治理想就是卑斯麦和肖乐天给毁掉的。
如果没有他们俩，自己早就完成了政治改革，让帝国成为君主立宪制的开明国家了！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他研究的深入，当他晚年的时候，对待这场战争已经完全改变了观念。
在他的回忆录里，他无比遗憾的说道，第二帝国的失败其实败在了他的内里，我的所有政治理想其实非常空洞而根本没有成功的可能。
阶级矛盾是无法调和的，既得利益阶层不可能自己放下手里的利益，我刚开始确实可以从那些人的手里争抢来一点利益分给民众，但那只是权宜之计！
等到我争抢的权利利益大到可以动摇那些人的根基之后，既得利益阶层恐怕不惜杀人也会维持自己手里的一切！
人性就是如此贪婪，谁都不会把自己的东西白白给别人，不论是达官显贵还是平民百姓，一旦涉及到自己的利益就会拼命的维护。
没有外战的覆灭，也一定会有内战的混乱，欧洲各国一次次的革命让奥利维猛醒了，他不由的对自己当年的政治幼稚而感到羞愧。
“当年的我啊！政治成熟还不如东方的元首，人家三十多岁就已经洞悉世事变迁，而自己这点岁数真的是活到狗身上了！”
晚年猛醒的奥利维也曾经和肖乐天有过几次书信联系，而这些书信里究竟写了一些什么，那就是尘封在历史中的隐秘了。
欧仁妮皇后的出手确实狠辣，推倒了一届内阁这样的大手笔确实让国内的反对派们眼前一亮，就看杜伊勒里宫花园的示威人群就能感受到了，从长期驻守一万多人直接锐减到四千多人。
可见这次壮士断腕，确实起到了积极的意义！
但是危机还没有解除，前线一天传不回胜利的消息，巴黎的危机也就一天不能解除，整个法兰西全都把目光投向了梅斯，投向了最前线。
也不光是巴黎，此刻欧洲所有的大城市全都震惊了，当伦敦泰晤士报第一个披露沃尔特战役和斯比西林战役的详细过程之后，欧洲的政治经济中心就好像突然心脏间歇一样，全城一片哑然。
酒馆、咖啡厅、餐馆……所有人们聚会的场所都失去了往日的热闹，人们一个个捧着报纸一个字母一个字母的观看，生怕漏掉了每一个细节。
甚至有部分老板懂得经商居然在自己的店面挂上了巨幅的法兰西地图，人们甚至在上面画出了普法双方的进军路线。
人们看看报道，又看了看地图，人群中有高级知识分子或者退伍的老军官们，正为民众做一些基本的讲解。
当人们越是了解这两场战役的细节，他们也就越觉得普鲁士的可怕！
“上帝啊！我们之前都猜错了，我们还傻乎乎的猜测法兰西的进攻线会一直抵达德国那座城市呢……”
“结果这群无能的法国人连自己的边境都没有保住，居然被连克两场，直接丢掉了两个省的土地！”
“普鲁士怎么这么能打！”
“还有华族的元首，刚刚在咱们伦敦还温文尔雅如同一名学者呢，这摇身一变几个月后居然成了突击到法国第二军的敢死队一员？”
“太震撼了，这个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度过了刚开始的镇静，人们摇头叹息议论纷纷，可是就在这时候突然人群中有人大叫了一声。
“不好！我忘记了一件大事，哎呀呀……”
2701 三千万英镑的赌博
酒馆内人声鼎沸，大家都在议论这场让人瞠目的战争，就在这时候一名绅士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抄起帽子扭头就跑。
就在人们一脸迷惑的时候，酒馆老板擦着杯子的手停了下来“哎呦！柯桑先生可是个精明人，他是不是去购买债券和股票了？”
“上帝啊！普鲁士连赢了两场哦！他们发行的公债肯定会暴涨的，还有涉及普鲁士的股票也会遭到疯抢的！”
人们一听这个顿时恍然大悟，足足有一半的人付账就往外跑“我也得抢一点去！”
伦敦是这个世界当之无愧的世界金融中心，围绕着英格兰银行也就是英国央行周围，大大小小拥挤了五百多家产权不一的银行，其中还有历史悠久的证券交易公司。
在维多利亚时代，这里的呼吸就能控制整个世界的脉搏，这里每一次金融变化都能再全地球引发一场金融风暴。
这里是世界黄金囤积最多的地区，这里拥有人们无法想象的财富，在维多利亚时代，英国的财富没有经历过一战和二战的稀释，这里的空气中都飘荡着黄金的碎屑。
可以说，在这个时代任何一个国家想要打一场现代化的烧钱战争，都需要来这里碰运气，甚至说这里的金融家们的态度就能决定一场战争的结局。
肖乐天那个前世，甲午战争中日本就是从这里融资数千万日元，别看不多但是这个态度就很微妙了。
大清国是压根不懂融资，就用自己的家底或者说北洋的家底儿打这场战争，而日本则得到了英国金融家的小规模投资。
数额虽然小，但也是一种支持，既然英国金融家给日本投了资，而大清国却一点要求都没有，那么这就成了一场一边倒的战争。
欧洲的金融家们自然希望日本赢，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赚的更多，而这些人所释放的能量，也给日本的外交突破加分不少。
到后来的日俄战争，双方更是大举向伦敦金融城举债，或者直接市场发行国债，那时候民众买沙俄还有日本的国债，完全就跟后世赌球一样。
沙俄胜率高那么赔率自然就低了，日本胜率不看好那么自然销售也就低迷！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日本最后赢了，也就是说当初在最低价吃入日本公债的投资者，全都赚的盆满钵满，甚至翻几倍的利润。
而赌注投到沙俄一方的，恐怕本金都收回不了多少！
现在法国和普鲁士之间的战争也是一场金融对赌的游戏，双方的国债，双方企业的股票，这都是跟战争结局息息相关的。
战前投资者都不看好普鲁士，结果普鲁士的公债、股票价格一路走低，而法兰西的却稳步向上涨。
市场已经做出了战争的判断，投资人正在用脚投票！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战争居然如此出人意料，一些头脑精明的家伙，赶紧想要改换门庭，他们准备抛售法国资产，大局吃入普鲁士的金融产品。
结果这些聪明人从伦敦各地汇集到金融街，一看这场面全都吓坏了，原来先知先觉的人多的是，以英格兰银行为核心，整个金融街已经人满为患了。
所有银行都围满了咨询的绅士们，他们打听着公债的消息，柜员们刚端出三百万英镑的普鲁士公债出来，结果那些绅士就跟疯狗一样扑上去就抢。
股票交易所更是如此，事关普鲁士的尤其是军工、铁路、钢铁……等等行业的股票早就已经翻了一番，粉板上的交易价格几乎每分钟都发生着变化。
没有电脑的时代，股票交易全靠手写，全靠柜台买卖，这热闹的场面是后世守在电脑前的股民所无法想象的！
“该死啊！该死！我早就觉得法国人不行，我要是提前三天吃进就好了……我少赚了一倍啊！该死……”
懊恼的投资者，急的直跺脚，他看着国债和股票的价格，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三天前普鲁士的公债还没人要呢，那时候正是价格最低的时候，可是现在仅仅三天的时间，价格就已经翻了一翻！
这还不算完呢，随着后续资金的涌入，这个价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增长！
“赌错了，我全赌错了……我就是一个白痴，我怎么就把全部的资金都换成法兰西的垃圾了？呜呜呜……”全仓吃进的投资者后悔的抱头痛哭。
金融战场上的积累程度可不比真是的战场差，一家欢喜几家愁？反正发愁的那批人里一定没有肖乐天的声影。
此刻荷兰阿姆斯特丹，芳官坐镇股票交易所，看着伦敦发来的电报还有荷兰当地的交易价格，这位古灵精怪的歌剧女神，笑的嘴都合不拢了。
“哈哈……这才叫赚钱呢，发的就是战争财！”
“三千万英镑啊，老娘我替老爷在最低位吃进了三千万英镑的国债和股票，就这么几天就翻了一番！”
“华族有战舰喽！六千万英镑到底能造多少艘？不不不……还得涨呢，老娘我要赚一个亿！”
肖乐天可不会放弃发战争财的机会，当年在江南他通过军票危机获利数不胜数，并直接组建苏州股票交易所。
这里面的门道他清楚的很！
眼下投身到普法战争中去，他面对的可是世界级的金融战，他怎么可能放弃这个赚钱的大好机会，更何况他本身还能左右这场战争。
在开战之前，他就安排芳官在荷兰阿姆斯特丹坐镇，开始小心翼翼的收购低价的金融产品。
肖乐天这次带出来的钱已经用的差不多了，算上普法基金会里的剩余资金，他能够动用的机动资金不过三千多万英镑。
为了这场金融盛宴，肖乐天已经把致远号回国买煤水的钱都给用上了，全部资金都砸在了金融市场上！
目标先不要定太大，赚他个一亿英镑再说！
而且肖乐天很清楚，这场战争最后变化会非常大，金融产品的价格也会不断的波动，来回赚差价的机会多的是！
发战争财的感觉真的是太奇妙了！太爽了！
2702 赚他个四亿两白银
十九世纪末英镑的购买力究竟有多强大，这一点可以从很多文学作品中找到端倪，在金本位的时代，各国的币值都是很稳定的，根本就不会出现大规模的通胀，相反的通缩倒是很常见。
著名的小说简爱，其中女主角在桑菲尔德庄园当家庭教师，包吃包住一年的收入仅仅20磅。
物种起源的作者达尔文，晚年给自己买了一栋乡下的大房子带土地的那种，也仅仅花了两千多英镑。
当时温布利大球场总造价也不过七万多英镑！
而伦敦城中普通的男职员的年薪大概围绕在一百英镑左右，女性职员则更少仅仅五十多英镑。
这样一对比，肖乐天投资的这三千万英镑的价值可就无比的瞠目了！
如果再换算一下，按照当时一英镑对四两大清关平银的汇率价，肖乐天这次一共拿出了一亿两千万两白银进行这场战争豪赌。
肖乐天怎么会有这么多钱？这个问题恐怕全大清国的人都猜不透，不是真正洞悉现代金融制度的人是根本搞不明白的，对于一脸迷茫的大清国人来说，肖乐天玩的一系列金融花招完全是陌生的。
华族是一个独立自主的国家，这一点连英国都已经承认了，既然是国家那就一定有税收的权利，而华族控制的地区商业还非常发达，财政盈余充足。
更重要的是华族还控制了大清国一半的纸币印刷，而这种纸币采用的是银本位加税收保障两种措施当双保险。
纸币可以兑换白银，同时也可以用来缴纳税收，这样一来民众对纸币也就毫无抵触了，当纸币的信心提高之后，肖乐天就会悄悄的向里面掺水。
所谓的掺水，就是发行远超过你白银库存量的纸币，这就是在稀释大清国民间的财富。
举个例子，当肖乐天的国库里有一亿两实物白银库存的时候，他就敢印刷一亿五千万两白银的纸币。
理论上说，一旦民众发生挤兑，全部用纸币去兑换白银的时候，肖乐天是无力兑换的，但是这种挤兑的情况一般不会发生。
多出的着五千万两白银的纸币，就是肖乐天从民间抽走的财富，他可以随意的用这些纸币采购民间的物资，然后运到全世界去赚高额利润。
大清国的经济规模太大了，人口也太多了，肖乐天每年从这个经济体里抽水几千万两白银，根本就影响不了社会的稳定！
民众只会觉得物价上涨了一部分，但绝对是可以承受的上涨，这就是温水煮青蛙啊！
国库的财政盈余还有纸币通胀的抽水，这两点还不是肖乐天赚钱的所有手段，其他赚钱的路子还多得很呢。
肖乐天手里可是有实业的，隐龙计划说到底就是一个隐龙财阀，所有华族的贵族都在这个财阀内持有股份，这是一个经济共同体。
这个财阀可是要赚钱的，他们通过股份置换、直接投资、间接投资……各种方式向华族的商业领域渗透，每年隐龙计划的盈利也是一笔不小的数字。
再有就是股票市场了，名震长江两岸的南财神现在可不光是胡雪岩一人了，肖乐天一手提拔的柳踌躇先生，已经成为了第一把金交椅的顶级财神。
亚洲最大的股票市场苏州交易所就是他控制的地盘，每年给肖乐天抽走的财富数不胜数。
一亿两千万两白银啊！
而当时的大清国，加上赫德控制的海关收入，年岁入不过三四千万两白银，这还多亏了国际市场白银价格下跌，南北美洲银矿大发现的福呢！
足足大清国三年的财政收入，变成了肖乐天豪赌的筹码，这样的大手笔如果让满清朝堂上的诸公知道了，真不知道应该作何感想。
更要命的是，这一亿两千万两白银，仅仅通过沃尔特战役和斯比西林高地战役，这两场血战就翻了一番！
两亿四千万两白银，这就是开战仅仅一个月，肖乐天所得到的回报！
而芳官的野心更强，她居然要再赚两倍，她要把三千万英镑变成一亿英镑，她要让元首带着四亿两白银回国！
有了这四亿两白银垫底，肖乐天梦想中的深蓝海军，可就有盼头了！
梦想是伟大的，但是过程绝对是曲折的，金融市场并不都是疯子，冷静的投资者也有很多。
英格兰银行周边已经被狂热的投资者所挤满了，但是这还不是所有的，至少还有六成的投资者依然在观望。
唐宁街首相官邸内，格莱斯顿首相还有王储爱德华亲王包括纽卡斯尔公爵都汇集在一起，一个个表情古怪的分析着眼前的战局。
书房内一片沉寂，两杯威士忌下肚纽克斯而公爵才打开了话匣子“首相今天请我们来，难道是开哑巴会的？有什么好思考的，肖乐天是我们的朋友，普鲁士人是女王的亲戚，他们打胜了仗对我们难道还有坏处吗？”
王储爱德华放下酒杯长叹一声“没想到啊，我是万万没有想到，这战争怎么就打的如此迅速！”
“之前我还怕我的姐姐和姐夫在这场战争中吃亏呢，我还用王室的影响力帮他们在金融市场融资呢……”
“可是……可是怎么就这么一会，法国就被打成面团了？这也太不禁打了吧……”
“公爵啊，我不是不希望普鲁士胜利，我是不希望他们狂胜啊！”
大陆制衡政策，又是大陆制衡政策！这已经是英国的国策了，面对欧洲大陆英国永远也不希望有强者能够站起来。
法国失败是英国乐意看见的，但是他更愿意看见的是法国和普鲁士两败俱伤，最好是普鲁士惨胜！
格莱斯顿绝对深谙此道他笑着说道“我觉得这场战争不会那么顺利的，法皇虽然吃了两场败仗，但是元气并没有受伤害……”
“情报现实，到现在为止法国方面减员不过一万多人，都没到两万，这点损失对于法国来说是毛毛雨了……”
“法皇手里将近三十万职业军团，这点损失还是承受得了的！”
“而且现在法国本土作战，理论上讲他们会有数不胜数的兵源，普鲁士会越打越吃力的！”
“看看现在的金融市场吧，别看普鲁士的股票翻了一番，但是大部分的投资者并没有出手……”
“否则，翻三倍都不止哦！”
2703 判断战局！
首相说的没有错，对于伦敦金融城来说，玩儿几亿白银的盘子根本就不在话下，这里汇集了全世界的财富，在全球的地位远高于后世的华尔街！
如果所有投资者都认定普鲁士胜定了，那么普鲁士的金融产品价格绝对不会翻一翻，到时候可就真坐火箭了！
人们还很理智，人们还在观望！
格莱斯顿展开一张地图“请看，这是最新的战事图，此刻麦克马洪的军团已经退到了孚日山脉的新堡，接连和普鲁士交手都是一路撤退，他已经放弃守护斯特拉斯堡了……”
斯特拉斯堡在孚日山脉东面，这是法国东北部边境的重要城市，战略位置非常重要，控制着孚日山脉东方的要道。
这座城市如果丢了，普鲁士就可以进行大迂回，一路向南绕过孚日山脉，从侧面攻击贝尔福、贝桑松、第戎……然后调转兵峰一路向西北杀向巴黎。
“这样一座重要的战略要地，麦克马洪却不派重兵防守，他难道是傻子吗？我想答案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就是麦克马洪已经被普鲁士人吓破胆了，他不敢孤守斯特拉斯堡，他企图向法国西线靠拢，他想和法皇的中军汇合在一起，集结力量共同抵抗普鲁士大军！”
“我个人觉得这种分析不太可能，法国人应该不会这么怂吧？”
首相看了看亲王和公爵，发现两人都露出了赞赏的姿态，正在点头“没错，我觉得首相说的很对！”
“好歹也是战神拿破仑的侄子啊，带着帝国大军也打了那么多漂亮仗的，这些职业老兵不会那么胆小的，他们应该不是胆怯撤退！”
格莱斯顿借着伸手点了点孚日山脉“好吧，既然第一种可能不太现实，那么第二种可能就浮出水面了！”
“麦克马洪这是准备在孚日山脉设伏！他故意示弱普鲁士人，期望卡尔亲王上当，然后在孚日山脉利用地利优势阻击普军！”
“甚至还有一种可能，他是故意放弃斯特拉斯堡，等到卡尔亲王贪图这座城市而去攻击的时候，他们杀一个回马枪，斩断卡尔亲王的后路，把普鲁士东线军团包围在那个狭窄的区域，一口吃掉！”
“殿下啊，现在资本市场为什么有很多人在观望？我想那些人也应该在关注法国东线的战局啊！”
“有道理！您的判断和陆军部给我的报告不谋而合，看来我是真的要提醒一下我的那个姐夫了……”王储苦笑着说道。
格莱斯顿此刻表情却诡异的说道“亲王殿下，我觉得您不应该这么快就去发电报，您最好再等三天……”
“我们大英帝国需要的是普鲁士惨胜，而不是狂胜啊！让东线兵团吃点亏对我们的战略也是有好处的！”
“您大可不必担心卡尔亲王的安慰，法国人不可能对他不利的……您现在发电报，法国人的圈套可就没用了，到时候卡尔自然会调整战略！”
“还不如等三天呢，当他已经中计的时候，您的提醒也算是尽到了亲戚的情谊，同时也对我国的大战略有益处，何乐而不为呢？”
英国人其心何其毒也！
等三天！等卡尔亲王的东线军团已经中计了，再发电报提醒，这三天普军得死多少人？
看来为了本国的利益，这些政客们是绝对不会拿别国的民众当人看的！
王储紧锁眉头犹豫的思考，格莱斯顿知道他内心的矛盾，赶紧侧面提醒道“殿下……不知道女王这几天情绪如何呢？”
“女王得知这个消息请问有什么态度没有？”
王储摇了摇头“陛下什么都没有说，我无论问什么都不说，只是沉默……”
“这就对了！陛下没有态度那就是态度啊！女王也如您一样矛盾，这场战争咱们真的应该坐山观虎斗，不能插手过深啊！”
“恕我直言，这场战争之前，我们的判断就是错误的，真不应该给普鲁士融资啊！我们都低估了普鲁士的实力了！”
爱德华想了想之前费劲巴力的帮普鲁士销售债券的一幕一幕，再看看这两场战役普鲁士的狂胜，他叹了一口气“说的也是，那我就等三天再提醒卡尔亲王吧……”
这时候纽卡斯尔公爵却问了一个意想不到的问题“如果……如果卡尔亲王没有上当呢？如果他放弃了斯特拉斯堡，转而进攻孚日山脉呢？”
“哈哈哈……那他也占不到便宜，麦克马洪利用山脉的地利优势，一样也能大量的消耗普军……这样的结果虽然不是我们想要的，但是也可以接受！”
“可是……如果普鲁士的东线军团很轻松的就突破了孚日山脉呢？我是说如果啊……如果真的突破了，卡尔亲王可就和施泰因梅茨的第一军团还有毛奇、卑斯麦所指挥的中央军团汇合在一起了……”
“要是战局发展到这个地步，我们又该怎么办？”
格莱斯顿和爱德华相互对视一眼，两人不知道纽克斯而公爵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外行话出来，但是也不能直接说公爵不懂行啊！
“我的老朋友，您所说的这种情况是不存在的！麦克马洪怎么可能守不住孚日山脉呢？这不符合军事常识啊！”
“好吧，就算事态真的如您所说的发展，那么我也可以分析一下……”
“如果真的发生那样的情况，法皇可就危险了，孚日山脉一旦失手，法军大本营梅斯城就会被三面包围！”
“地利优势不在，连着打败仗士气低迷，敌人还呈现三面包围的态势，这时候法皇也就只能撤退了……”
“可是他一旦撤退，法军的士气就会更加的低迷，他能撤到哪里去呢？撤退到沙隆还是巴黎？”
“要知道梅斯城向后撤退，也就只有沙隆和巴黎这两座大型城市可以提供补给和部队展开的区域了！”
爱德华亲王伸手点了点巴黎方向“如果真那样，我建议法皇还是撤退到巴黎去吧！否则他不会有胜算的！”
“如果仗打到那种程度，说明法军的士气已经低迷到极点了，而且后勤肯定出大乱子完全补给不上了！”
“这个时候，他带着二十多万大军依托巴黎进行防御，他就能得到巴黎城数百万人民的支援！”
“就冲法国人的民族狂热劲儿，巴黎的兵源可以说要多少有多少！更重要的是，巴黎铁路网密布，能轻易得到全国的物资补给！”
“把战争打成消耗战，跟普鲁士人拖时间，最后法国反败为胜的可能是非常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