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04 市场暴跌！
时间换空间，或者空间换时间！这是古人都懂的战争学精髓，不光是中国人深谙此道，其实欧洲人也很明白战略纵深的重要性！
一个国家的地缘战略特点，那可真是老天爷赐予的，比如说英国自古以来都是欧洲主流之外的国家，但是一旦进入大航海时代，他的地理位置一下子就成为了最佳的！
与之相反的是德意志，这个国家的地理位置实在是太糟糕了，古代他是西欧和东欧的交汇之处，文明冲突，战争威胁持续不断。
到了海洋时代，他的所有出海口还都被英国舰队所威胁，如同一个盖子一样死死的扣在他们的头上。
战略位置确实太艰难了，他一战二战的失败，有很大一定程度就是吃了地缘战略的亏！
可是这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上帝就给了他们这么一块土地呢？
而相比之下法国情况则好了很多这里土地肥沃农牧业发达，气候温暖人口众多。
而且法国还直接毗邻地中海和大西洋，海军发展的条件比德国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法国还受到比利牛斯山脉和阿尔卑斯山的保护，除了正背面是一马平川之外，南方和东方都是易守难攻的地形！
这样的战略优势，只要会运用，普鲁士人是根本占不到便宜的！
格莱斯顿既然能成为英国首相，那么他对战略学的研究一定很深，判断这点战局还是不在话下的。
在他的判断中，假如……格莱斯顿说的是几乎不可能发生的假如！
假如麦克马洪真的就是一个弱鸡，真的连孚日山脉都守不住，然后撤退到梅斯大本营，那么法皇唯一的选择就是战略转移。
格莱斯顿不愿意说撤退这两个词，因为他觉得面对法国那么大的国家规模，这样的失败完全是可以承受的。
君不见当年拿破仑一世几起几落，以一己之力抵挡全欧洲的反法联盟，那时候的法国坚韧的就如同包裹了牛筋的铁锭，谁也咬不动、砸不碎！
拿破仑三世只要保证大军不崩溃，然后缓缓撤退，撤到巴黎郊外设伏和普鲁士人决战，那卑斯麦的所有优势可就全泡汤了！
到了巴黎，法国人可就如鱼得水了，通向全国的铁路网会给巴黎输送数不清的士兵和物资补给，战争就会旷日持久的打下去。
一旦整个法兰西的民族狂热被激起来了，到时候恐怕十几岁的孩子都敢向普军射击！
那可不是百万大军了，那就是全民皆兵，那就是千万大军！
普鲁士能赢吗？恐怕很艰难啊！
格莱斯顿抿了一口威士忌“所以说啊！眼下的胜利恐怕只是昙花一现罢了，如果公爵您手里还有普鲁士方面的资产……”
“那我劝您，既然都赚了一倍了，那还是偷偷的抛售吧！落袋为安啊，您说是不是？”
纽卡斯尔公爵长叹一声“要照你这么说，普鲁士岂不是一点胜利的可能都没有了吗？法国战胜了普鲁士对咱们可不是好消息啊！”
“哈哈哈……没有那么夸张，我估计这场战争到最后就是打一个平手，卑斯麦是个战略高手，我能看明白的他也会明白！”
“一旦战争如我分析的那样，成为了巴黎保卫战，到时候卑斯麦一定会知道进退的，战争就会从战场转移到谈判桌上的！”
“到时候法国低个头，承认德意志的统一，卑斯麦得到了他想要的，而法皇也能避免灭国，这不是皆大欢喜吗？”
“而我们大英帝国，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让他们打的两败俱伤，血流的多一点我们才舒服吗！”
纽克斯尔公爵长叹一声“还是你看的透啊，行了我后天就抛掉所有的普鲁士债券和股票，赚一点就行了，不贪心……”
这时候沉默的爱德华亲王却突然开口了“我建议你还是今天就出手吧！现在咱们只是得到了陆上战场的消息，而法国的海军到现在还没有动静呢！”
“一旦法兰西的海军开始炮轰普鲁士沿岸，你觉得金融市场会怎么变化？”
“哎呦！”纽卡斯尔公爵一拍大腿“我怎么把这件事给忘记了？海军，海军啊！普鲁士那垃圾一样的海军怎么可能是法国的对手！”
“我说怎么好多人都没有出手收购债券和股票呢，原来都憋着等这消息呢！”
“赶快抛，对不起了，我得跟我的会计师见见面……”说完公爵穿上衣服扭头就走。
金融市场果然波诡云谲，沃尔特战役和斯比西林高地战役如同两针强心剂，在短短三天之内就把普鲁士的金融产品价格抬高了一倍！
但是三天之后，这股上升的力量也就拱不动了！
后续资金难以为续，光靠小散户的力量哪里能顶的住这么大的盘子，在一股股神秘的抛售力量作用下，事关普鲁士的金融产品也开始松动下跌了。
仅仅半天的时间这些产品普遍价格就比上午跌了25%这下整个伦敦金融城彻底震惊了，无数上午抢购进去的投资者悔的肠子都青了。
“怎么会这样，不是打胜了吗？难道前线又有新的消息传来了？”人们交头接耳的问道。
“谁知道呢！反正我一直都说过，这种战争股票最是危险，打仗都是有意外的，法国也没有那么好战胜……”
“我看普鲁士悬了！”
抛售的主力还是各国的高层们，他们消息灵通，又能得到如格莱斯顿那样身份的人指点，有了战略大家的出谋划策，这些获利一倍的资金开始偷偷的出场了！
不仅仅是欧洲人在逃，荷兰的芳官也在逃跑，这个古灵精怪的家伙和欧洲多方面贵族都有联系，纽克斯尔公爵当天中午就给她发电报传递小道消息了。
芳官一听顿时就乐了“哈哈……好事啊！他们抛咱们也抛，过几天有的是机会把钱赚回来！”
芳官一声令下，基金会在各大股票公司的席位都开始行动了起来，他们匿名抛售债券和股票，海量的金融产品往下拼命的砸。
到收盘的时候这些金融产品的平均价格已经暴跌了35%
2705 斯特拉斯堡的选择
这个时代可没有什么涨跌停板的限制，市场价格完全随便波动，这场突如其来的股灾一下子把所有投资者都给镇住了。
其后两天，这些股票又连续阴跌两天，到最后比最高点足足跌下去了48%，而这时候芳官才开始下令逐笔吃进，渐渐的这些金融产品的价格才开始波动铸底。
芳官在等待，她很清楚前线不会长期平静的，斯比西林高地战役结束后已经平静了三天了，普鲁士人如果再不动手，恐怕法国的援军可就要入场了。
“卡尔，卡尔，喉咙痛的卡尔啊！你可别让姑奶奶我失望，要不然以后你家的酒会，我才懒得去献歌呢！”
卡尔亲王此刻也面对一场艰难的选择，他的大军已经深入到了斯特拉斯堡的近郊，后续汇集的援军越来越多了。
卡尔亲王现在手里总兵力已经超过了十二万，这都多亏了普鲁士发达的铁路交通网络，而且他还要感谢肖乐天。
正是因为肖乐天在战争之前对巴伐利亚的拜访，成功的压制住了路德维希二世的离心离德，最后卡尔亲王得到了巴伐利亚倾力的支持。
分给他的巴伐利亚军团就达到五万人之多，如此雄厚的兵力让他可以轻松的吞掉面前挡路的任何敌军。
但是卡尔亲王也很难抉择，究竟是一口吃掉斯特拉斯堡的守军呢？还是直接向西进攻麦克马洪兵团，然后和卑斯麦汇合呢？
望着地图的卡尔喉咙开始一阵阵的刺痛，那是之前小手术的后遗症，多亏了肖乐天的提醒，他才早早的进行了健康检查，结果真的在喉咙发现了早期的肿瘤。
卡尔一直不明白肖乐天为什么凭眼睛看，就知道自己得了肿瘤呢？更何况肿瘤小的只有大米粒大。
这是一个未解之谜，但是他很清楚，肖乐天救了自己一命！
他已经24小时没合眼了，前线发来的战报刺激的他无法入睡，麦克马洪军团一路战斗，一路撤退，自己的大军越战越勇。
他一杯又一杯的喝着苦咖啡提神，而喉咙的刺痛也越来越频繁了，身边的文职秘书看不过去了，偷偷给亲王换了一杯中国的绿茶。
卡尔也没有看，一口下肚表情怪异了起来“嗯？这是什么东西？”
“殿下，这是茶啊！”
“茶？怎么没有糖和奶？”
“这是清茶，是元首送您的绿茶，您一直都没有喝过……之前元首特意交代了，您喉咙不太好，要多喝这种绿茶，而且要用中国人的冲泡方式！”
一听说是肖乐天送的，卡尔亲王没法说什么了，他品尝着带着苦涩滋味的茶汤，居然真的感觉喉咙舒服了很多。
“肖乐天！肖乐天？对啊，我可以咨询一下他，这个家伙应该有独特的见解……”
电报发到了斯比西林高地的指挥部，肖乐天一看就愣住了“嗯？卡尔问我？这种抉择难道还要我来做决定吗？”
“打斯特拉斯堡？傻不傻啊，争夺那个城市有意义吗？白痴啊你！”
听到肖乐天在骂街，王怀远凑了过来“发生什么事情了？”结果一看电报，王局明白了！
“您也别骂了，换我也难做决定！斯特拉斯堡还是罗马人建立的呢，这是法兰西东北最重要的城市了！”
“攻占这座城市，其政治意义远大于一两场夜战的胜利！这可是一座城市啊！攻打下来，后方的民众就得狂欢三日！”
“太激励民心了，也太打击敌人的士气了！卡尔亲王能不动心吗？”
肖乐天把电报丢在桌子上“动心？可是他别忘了，咱们是客场敌人是主场，他手上虽然有十二万大军，但是也不能分兵！”
“只有将力量集中在一起，才能碾压法国人的防御，所以他必须要做选择！”
“我们要的是速战啊！我们跟法国拼时间，是拼不起的！他难道不知道甘必大正在法国南方组建民兵队伍吗？”
“用不了几个月，南方兵团估计就能增加几十万人，一旦支援过来了，这仗就没法打了！”
给我发电报，直接发给卡尔！
电报中肖乐天义正辞严的说道“亲爱的老友，请您一定要清楚，战争拖延的时间越久对我们也就越不利！”
“攻城略地和消灭敌人有生力量，这两个选择真的很难吗？”
“土地没有翅膀，不会飞！而敌人长着腿能够跑！”
“只有大量的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才是胜利的关键！”
“黏着敌人的主力打！绝对不要松懈，一直黏着不要放松！”
措辞严厉的电报飞到了卡尔亲王的面前，亲王对肖乐天已经有了一种依赖性的信任，他放下电报终于做出了决定。
“让前锋在斯特拉斯堡下调转方向，全军猛扑孚日山脉！”
斯特拉斯堡的守军惊愕的看着远方黑压压的普军先锋，他们看着一门门的大炮被推了出来！
“要攻城了！普鲁士人要进攻斯特拉斯堡了！报警！给麦克马洪元帅发电报……”
城墙上的守军惊慌如兔子乱窜！
轰轰轰……普鲁士人的大炮疯狂的开火，城郊的农庄、工坊被炸的一片狼藉，城头上硝烟密布，法军死伤惨重！
“做好战斗准备！”
“普鲁士人来了！要打仗了！”
孚日山脉的麦克马洪接到了电报，他不由得送了一口气“卡尔果然选择了斯特拉斯堡，他果然选择了我的诱饵！”
“好了，让我们的小伙子们休息一下，等卡尔他们在城墙下放干最后一滴血，然后我们再出山包抄他们的后路！”
命运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斯特拉斯堡的守军根本就不知道，普军的炮击不过就是佯攻，在开炮的时候，大后方普军主力已经拔营向西，直接进入了孚日山脉。
轰轰轰……火炮轰炸一轮又一轮，大炮连续射击十分钟再休息一刻钟，整个城市内被*炸的一片狼藉。
五个小时的轰炸过去了，斯特拉斯堡的守军却没有等到敌人的步兵冲锋，他们一个个迷惑的看着普军的阵地小声嘀咕着。
“普鲁士人都疯了吗？炮弹多的不要钱吗？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派步兵冲锋？他们难道想要完全靠火炮结束战斗吗？”
“快看……快看普鲁士人动起来了！他们的步兵动起来了！快做好战斗准备……”
2706 五个小时的欺骗
斯特拉斯堡城下的普军果然开始行动了，对面的法军一个个面如土色，他们都不用去数对面敌人的数量，光凭着五个小时的炮击密度，他们就知道对面的军团没有十万也得有八万！
麦克马洪只给斯特拉斯堡留下了两个师的正规军，仅仅两万多人，剩下六万多都是地方的民兵和临时武装起来的市民。
两万精锐带六万市民，面对十万武装到牙齿的普鲁士正规军，虽然有城墙可以依托但是绝望的气息依然在城市中蔓延。
教堂里挤满了祈祷的民众，士兵开始在街头搭建沙袋射击阵地，很多楼房的最顶楼也埋伏了射击手。
整个城市都陷入到恐慌之中，他们知道最后的时刻终于要到了，麦克马洪给他们的命令是坚守三天，这个任务究竟能不能完成谁也不知道。
但是人们很清楚，无论任务能不能完成，这座城市都要付出巨大的伤亡，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的惨相恐怕不远了。
士兵亲吻着脖子上的十字架，手中的步枪架在城头，他的双手都麻木了！
就在这时候，这名眼神好使的士兵突然惊愕的发现，敌人居然向后运动，他们的方向居然改变了！
“上帝啊！你们快看……他们把火炮拉走了！”
“上帝啊！他们的军团在撤退，他们撤下去了！”
呼啦一片，城墙上冒出了无数的脑袋，人们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奇迹，谁都没想到敌人居然放弃了斯特拉斯堡。
指挥官爬上观察塔楼用望远镜再三的确认“真的撤退了！上帝保佑，他们真的是在撤退！”
“万岁！”斯特拉斯堡一片欢呼！
可是指挥官仅仅兴奋了十秒钟，他的心中突然划过一道闪电！
“不好！快给麦克马洪元帅发电报，敌人在欺骗我们，他们的主攻方向是孚日山脉，他们骗了我们五个小时！”
没错，卡尔亲王要的就是这五个小时的欺骗时间！
有人或许很奇怪，五个小时够干什么的？而事实则证明，战争中别说五个小时了哪怕是五分钟都是致命的！
五个小时，足够普军秘密的将百分之九十的火炮秘密调动到孚日山脉的射击阵地！
五个小时，足够普军六七万主力转移自己的阵地！
五个小时，足够普军从新规划物资调配表，提前将弹药、粮食还有医疗品向前线输送六七十公里！
五个小时能干的事情多了，五个小时就能在孚日山脉外围布下天罗地网！
对于法军来说，这耽误的五个小时更加致命！
五个小时，足能让麦克马洪的士兵进入深度睡眠以恢复这些天的疲劳！
五个小时，足能让那些抓紧搭建防御阵地的士兵工作松懈下来！
五个小时，足可以让法军进入放松的疲惫期内，可是又不能完全恢复体力！
当普军选择在下午五点向孚日山脉发起进攻的时候，正是这五个小时的欺骗，麦克马洪手上将近四万大军，全部都处于一种慵懒的状态。
前沿观察哨的士兵，抽着香烟百无聊赖的看着对面普鲁士人的阵地，他们早就知道普军的主攻方向是斯特拉斯堡了，那么也就是说这里不是普军的主力。
没有危险的普军观察哨兵完全没有意识到一场大战役就要展开了，甚至当对面敌人阵地出现无数身影移动都没有警觉。
“快看！对面的普鲁士人怎么突然忙碌了起来？好像有什么喊杀声……”
“算了吧，你是不是在沃尔特被吓破胆了？他们放着斯特拉斯堡不去打，吃饱撑的来爬山吗？”
就在两名士兵说话之间，突然普军阵地传来闷雷一样的声音！
轰轰轰……然后天空就是一声声尖利的声音，那是炮弹划破天际和空气的摩擦声！
轰！一声巨响，观察哨兵被爆炸的气浪冲出四米多远，两人口鼻喷血一看就活不下去了！
“敌袭！普鲁士人向我们开炮了！”
“炮兵还击！所有士兵做好战斗准备！”
这时候法军大部分士兵还在休息之中呢，有人靠在大树上鼾声如雷，从沃尔特一路逃到这里他们实在是累惨了！
“哪里有敌袭……啊？啊！啊……”晕头转向的士兵被炮声所惊醒，一睁眼就看见自己的营地已经是一片火海了。
炮弹在熟睡的士兵中间爆炸，激飞的弹片嗖嗖嗖的穿透人体，沾血的弹片钉在树干上！
爆炸的气浪将士兵抛上天空再狠狠的砸向大地，整个营地到处都是惨叫声！
“啊！我的腿断了……医护兵……医护兵……”
“子弹呢！弹药箱在哪里，该死的我明明放在这里了……”
“军旗！保护军旗！”
“把*藏到后面去，小心被炸！”
到处都是狂奔的人影，到处都是嘶吼的声音！
这些法军都是百战老兵了，可是就算是他们也没有经历过如此密集的火炮轰炸，对面普军恐怕集结了上千门的大炮，炮弹跟冰雹一样的砸了下来。
哪里有上千门大炮啊！其实卡尔亲王手上火炮一共才四百多门，而这些火炮要平分到四个主要突破口！
虽然面前的萨尔堡阵地是普军的主攻阵地，但是卡尔亲王也只不过投放了一百五十门而已！
只可惜法军完全不了解这种后装火炮的恐怖装填速度，他们的火炮才开一炮，对面的法军已经射出了四炮，这就造成了一种上千门火炮密集发射的假相！
炮击仅仅持续了十五分钟，法军的前沿阵地已经一片狼藉了，死尸铺陈在地一眼望不到头！
就在这时候，普军阵地响起了嘹亮的军号，紧接着就是行军鼓的密集响声，无数士兵排列着散兵线开始向法军发起了冲锋！
远在萨尔堡的麦克马洪被法军的进攻彻底打懵了，他捏着五个小时前斯特拉斯堡的电报，不可置信的望着东方的天空。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卡尔没有上当？我都把斯特拉斯堡当甜品送给他了，他为什么不上当！”
“还有……他为什么有这么多大炮？他到底有多少兵？谁能告诉我，对面究竟有多少普军？”
“该死的！你们就没有一个人给我答案吗？”
麦克马洪咆哮的声音，吓的手下人面如死灰！
2707 孚日山脉血战
孚日山脉战役爆发了，卡尔亲王统帅十二万大军向固守山脉的四万法军发起了全线进攻！
这是一场艰难的攻坚战，也是普法开始以来最大规模的野战，整个进攻的锋线从南到北连绵十五公里！
四条孚日山脉中的交通要道成为了双方反复争夺的厮杀战场！
十五公里！由南到北全都是喊杀声，到处都是士兵，一个个军团相互掩护交叉进攻，在大地上展开了惨烈的厮杀。
双方都投入了全部家底，法军和普军甚至启动了热气球，在天空中为自己的部队提供第一手的军情。
普军正是连战连胜气势如虹的时候，再加上兵力占绝对的优势，这场仗打的无比的疯狂，冲锋的士兵如海浪一样一波又一波的向法军扑去！
而麦克马洪也拼尽了全力，这里是法兰西的领土，他的背后有拿破仑三世，这时候如果不拼尽全力，他的下场如何可就不用猜了！
法军抵抗的无比顽强，这些老兵枪法又准又狠，拼刺刀的水平也略高于普军，更何况法军中还有大量的北非外籍军团，这些人更是攻坚战的主力！
往往都是三千多人的普军，围攻一千法军镇守的阵地，都打成了胶着状态！
甚至部分阵地三四千的普军居然让一千多法军拖了四十分钟还没有分出胜负！
混战厮杀声中，法军的外籍军团立下了汗马功劳，他们转战在一个个苦战的阵地中间，用步枪、刺刀还有锋利的狗头刀和普军鏖战！
“为了皇帝陛下！战斗！胜利者将能够永久的生活在法兰西！”
“真主保佑，让我带着胜利的战旗躺在坟墓里！”
发疯一样的外籍军官知道唯有战功才能让他们永久的生活在法兰西这一片富饶的土地上，他们可不想回北非那个贫瘠之地了。
为了给子孙一个更好的生活，这些外籍黑士兵们真是下了死力气！
一千多法国老兵加上五百外籍军官，苦战整整五十分钟，居然把三千普军给逼退出阵地，当看着普军军官吹响撤退的号角后，这些血战幸存者们站在沙袋上，带着一脸的桀骜不驯和对敌人的不屑一顾，然后一口染血的吐沫就吐出去了。
“呸……日耳曼杂种，想从我们的阵地突破，下辈子吧！”
但是狂妄的唾沫还在风中飞舞，对面普鲁士的火炮就又开始射击了！
轰轰轰……炮弹在阵地上来回肆虐，那些肉搏战的幸存者很多都成了炮灰！
后世的军事学家分析普法都对法兰西无比的惋惜，法国人失败有很大的因素就是点错了科技树！
明明应该往火炮技术上投资，可是却点错在重机枪上！
整场战役，平心而论法国士兵打的绝对漂亮，无论是战术配合还是单兵能力，甚至士气坚韧度等等方面，都是非常让人尊重的。
可是再强大的肉体，也架不住大炮无情的肆虐啊，很多勇士不是死在肉搏和对射中的，而是惨死在克虏伯无情的火炮轰炸下。
麦克马洪听着前线的炮声，听着一个个苦战的消息，整个人陷入负面情绪的重重包围，他坐在椅子上双手撑在桌面，双手捧着自己的脸，懊丧的看着军事地图。
“卡尔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要在五点发动进攻，难道他不知道夜战是兵家大忌吗？”
“在我法国的领土上，展开夜战，你到底是哪里来的信心？你仰仗的就是火炮更多吗？”
“情报局的那些混蛋都应该绞死！从战争开始到现在，他们一点准确的情报都没有提供，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对面有多少士兵！”
“拿到这场战争，都要靠我的猜测吗？这让我怎么打？这让我到底怎么打！”
咣当一声，麦克马洪拳头砸在桌子上“我们还有多少重机枪？全都推上战场！带上全部的子弹，给我敞开了打！”
麦克马洪最后能依赖的秘密武器，也就是法国这些年研究的重机枪，米特拉约茨了！
军团一共分到了一百二十挺，这是麦克马洪手里最后的王牌了！
整个普法战争中，普军伤亡最大的一夜终于开始了！
一轮又一轮的炮击过后，天色也被黑暗完全笼罩住了，在九点钟普鲁士人的大炮又一次开火了，这是为第四次冲锋进行的轰炸准备。
在炮兵阵地前面，上万人的军团正半蹲在地，这是即将向萨尔堡冲锋的先头部队，每一名士兵的刺刀都磨的雪亮！
轰轰轰……轰轰轰……炮声连天，黑暗中人们甚至能看见炮弹划过天际的轨迹，对面法军的阵地一片通明！
在一团团的明亮之中，普军甚至能看见人影在光亮中上下飞舞！
“普鲁士的勇士们！洗刷耶拿之耻的时候到了！普鲁士万岁！国王万岁！”
“战士们！当年拿破仑曾经马踏柏林，现在我们也站在法兰西的土地上了！为了祖先的血脉荣耀……冲锋！”
杀啊！战场上到处都是普军喊杀的声音，那些容克军事贵族指挥官们和士兵站在一起，他们挥舞着军刀，喊着各种激励的口号，带着士兵开始发起了冲锋。
仅仅第一梯队就撒出去一万多人，后面还有第二和第三梯队，足足三万人蜂拥而至，向法军阵地发起了决死进攻！
对面的法军阵地陷入了短暂的沉寂之中，黑夜里好像有一些混乱，但是士气高昂的普军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危险的到来！
七百米、六百米、五百米、四百米……冲锋的士兵一直到距离阵地二百米的位置上，突然法军阵地一下子冒出了三十多个喷火口！
是喷火口！一点都没有错，在普军的眼中，就是三十个黑暗中的火龙开始喷吐烈焰了！
三十挺重机枪开始倾斜弹药，米特拉约茨重机枪，这个在兵器史上昙花一现的武器，打出了他短暂却最辉煌的一幕。
二十五根枪管捆绑在一起，射击距离高达1200米，每分钟射速120发，三十挺同时开火，每分钟向普军倾泻的弹丸3600发！
这才叫弹雨呢！而且还是暴风雨，强大的暴风雨！
普军冲锋的阵型就好像突然让死神抽了一鞭子一样，前沿一下子被削掉了一大块肉，冲锋的气势顿时被压了下去！
突突突……突突突……金属风暴开始了屠杀，普军伤亡惨重！
2708 屠杀中的勇士！
“冲锋！为了……”指挥敢死队的容克贵族军官激励的口号还没有喊完，对面的弹雨就噗噗噗的打在了他的胸膛上。
重机枪的弹丸杀伤力大的惊人，人类的骨头在这样的金属风暴中软弱的就如同豆腐一样，一串子弹横着打在了指挥官的胸膛上，整个人如同香肠一样被横着切成了两半。
实在难以形容这样疯狂的火力密度了，在狭窄的山道上重机枪开始了一边倒的屠杀！
用暴风雨这个词已经无法形容弹雨的密度了，这就是一堵堵金属弹丸所组成的城墙，一面又一面的拍在了普鲁士冲锋的人潮上。
死尸扑倒了一地又一地，几乎每一具尸体都被打成了筛子，子弹从前胸穿透又从后背飞出去，有的时候甚至能穿透四名士兵的身体才丧失动能掉落在地。
死人堆里幸存的老兵曾经回忆道“我看的清清楚楚，我的战友被弹雨集中，整个身体站立着抖动，每一发子弹都能打的他浑身颤抖，四肢做出种种诡异的姿态！”
“我向上帝发誓，战友的尸体居然被子弹打的哆嗦了三十秒钟才扑倒在地，就在我的面前，他的尸体都已经不成人形了！”
整晚战役中，法军最有效率的一场屠杀开始了，四个战场突破口上，120挺重机枪打的普军晕头转向。
一层又一层的尸体从普军的军阵被剥离出来，就好像洋葱一样！
更可怕的是，普军那些基层军官都冲在了第一线，几乎是一个照面，那些军官就损失殆尽，整个冲锋的队伍完全陷入了无指挥的状态！
面对这样残暴的火力密度，撤退是唯一的选择，可是丧失了全部一线指挥官之后，这些士兵只能选择继续执行先前的战斗命令。
这些悲惨的士兵，踩着战友的尸体，喉咙中发出野兽一样的嚎叫，继续向山坡上狂奔！
所有人的眼睛都红了，他们忘记了生死，血腥气已经冲的他们失去了理智！
恐惧这种东西，也怕量大！当他超过人类所能承受的极限之后，崩溃的士兵反而会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英勇！
更何况普鲁士的军队养成，讲究的就是残暴的体罚，他们用最苛刻的训练，用不间断的体罚养成了士兵对命令的绝对服从！
军纪是什么？军纪唯一存在的目的就是让士兵，害怕命令超过了害怕生死！
让他们的潜意识认为，违抗军令是比死亡还要恐怖的一件事情！
正是这种可以说是没有人性的军事训练，才制造了今夜惨痛的大屠杀！
成千上万的士兵呐喊着顶着重机枪的火力向上冲锋，死了一层又一层，生命如同麦田的枯草一样被收割掉！
短短三十分钟的冲锋，仅仅在萨尔堡方位普鲁士人就丢下了三千五百多具尸体！
前线雪崩一样的伤亡率很快传到了指挥部内，当卡尔亲王听到这个数字之后，眼睛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他那是心疼到了极点的表现！
但是他是王储，更是东线兵团的最高指挥官，就算泰山崩塌在面前，也能有任何情绪波动！
“慌什么！这是国战！国战哪有不死人的！”
“普鲁士想要崛起，别说丢掉三千人的性命，哪怕三十万也在所不惜！”
“让那些打残了的部队撤下来！炮兵部队反击，把那些该死的重机枪全都敲掉！”
“再给我准备下一波冲锋的部队！这场战役我要让法国人记一辈子！我们要用最疯狂的夜战，彻底摧毁他们的战斗精神！”
卡尔一拳砸在桌子上“我就不信了，十二万大军还打不下孚日山脉！”
冲锋的部队此刻已经彻底打残了，他们的军官已经消耗殆尽，甚至有一个营的士兵全员战死，连一个种子都没有留下！
其他兵团的指挥官，冒着生命危险冲到最前沿，他们吹响了撤退的军号，向这些损失惨重的部队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血火中普鲁士的老兵看着身边如山一样的尸体，看着自己的连队120人最后只剩下了自己！
他的眼泪夺眶而出，听着撤退的军号他的脚步丝毫没有动摇，就好像生根了一样站在冲锋线上。
从尸体堆里抄起染血的连队旗，他带着决死的表情大步流星向上走去！
“兄弟们都死了！可是我们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全连进攻！跟着战旗冲锋……”
声带已经撕裂，老兵喊叫的时候，喉咙里喷出来的都是血，他孤零零的身影带着连队旗开始向法军阵地狂奔！
这一幕震惊了在场所有的人，就连法国的机枪手也被这一幕所震撼，下意识的枪口躲避了那名老兵！
“不！”在老兵身后，无数尸骸中的幸存者绝望的喊叫着，可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就在老兵已经冲到法军的沙袋阵地边缘的时候！
所有人亲眼看见，沙袋后跳出两名法军的身影，两把刺刀刺穿了他的胸膛！
生命已经飞向了天国，连队旗被夺走，嚣张的法军在火堆上点燃了普军的军旗，示威一样的向普鲁士人挥舞！
“上帝啊！”幸存的普军胸膛里发出决死的喊叫，那一刻他们忘记了一切，忘记了撤退的号角，所有人翻回身来，又投入到战斗之中！
“同生共死！我们一起来的，就要一起死在阵地上！”
生命在此刻已经成为了极其廉价之物，没有人会珍惜，哪怕是他们自己！
指挥官们绝望的看着那些不尊号令的士兵，他们跪在地上拳头猛砸大地，喉咙哽咽、热泪盈眶！
后方的卡尔亲王看见了这一切，他的喉咙突然疼的撕心裂肺的！
“这就是普鲁士人！这就是我们普鲁士人！”
“我们这样的民族，如果不崛起……那么只能证明……上帝是不公平的！”
“传我的命令！炮兵开火……”
“殿下！”周围人一片惊呼！
卡尔亲王无比坚定的说道“他们是帝国的勇士！他们已经选择了以死亡报效民族！”
“我不能让他们的牺牲没有价值！开炮！炮兵开火……”
那一刻，亲王都带出哭腔了！
轰轰轰……克虏伯兵工厂特制的后装钢炮，发出了愤怒的咆哮声！
法军阵地顿时一片火海，吞没了法兰西人，也吞没了普鲁士人！
2709 层层推进
法国人实在是想不到，普鲁士人居然疯狂到了这样的地步，自己的士兵还没有撤下去，炮弹就已经入冰雹一样的落下来了！
轰轰轰……爆炸声此起彼伏，整个阵地变成了一片火海！
按照他们原本的计划，当敌人开始撤退之后，这些重机枪就要立刻撤退到后方去，以躲避敌人的炮火。
可是没想到普鲁士居然会玩壮士断腕这一手，这一通炮击几乎一半的重机枪全都给炸成了零件。
炮兵阵地上，指挥官耳朵里塞着耳塞，他疯狂的喊叫着也不管下面士兵能不能听懂！
“开火！继续开火！”
“给前方战死的士兵报仇！炸平孚日山脉！”
“不要吝惜弹药！后方的铁路线已经全部维修通畅，我们有的是炮弹！”
“炸死这些法国佬！”
黑夜中，这些克虏伯的钢炮甚至连炮膛都已经烧红了，这些士兵完全是冒着炸膛的危险再继续操作火炮。
法国人应该庆幸，庆幸这个时代还没有管退技术，火炮的后坐力都是靠的架退！
这种架退技术很难保证火炮的精度，因为三四发炮弹打出去之后，后坐力就已经让火炮的位置发生移动了。
这时候就需要重新调整射击数据，而此刻普鲁士人已经杀红眼了，谁都没有那个时间去重新测算，他们现在要的就是火力密度，根本就不管精度的问题。
也正是这一点纰漏，才让不到一半的重机枪逃出了射击阵地！
“疯了，这些法国人都疯了！他们连自己人都炸啊！”
退到安全地方的重机枪手们一个个心有余悸的说道！
疯狂的炮击足足持续了二十分钟，通向萨尔堡的阵地已经没有一个能站立起来的士兵了，此刻普鲁士人又吹起了冲锋的号角，报仇心切的士兵再次投入战斗。
这一次普鲁士算是拼上了老命，他们在和死神赛跑，他们必须在重机枪没有进入射击阵地之前，冲上去，冲上去和敌人肉搏！
这一次他们成功了，当先头的一千敢死队喘着粗气，拿出百米飞人的速度冲上法军阵地的时候，那些让人恐怖的重机枪还真的没有准备好！
米特拉约茨重机枪，厉害是厉害，但是操作也是太复杂了，跟后世成熟的机枪是完全不能相比的。
来回的转移阵地，光重新构建射击平台都是一个费时间的麻烦事儿！
面对普军的急速冲锋，法国士兵只能再一次投入肉搏，借着刚刚大屠杀的士气高昂，双方士兵展开了坚韧、残酷的贴身肉搏。
战争又回到了他最原始的样子，黑暗的光影中拼杀的已经不是人类了，而是一群野兽！
他们用刺刀捅穿敌人的身体，用工兵锹掀掉对手的头盖骨，用拳头和牙齿攻击眼前一个个赤红眼睛的非人类。
他们翻滚在一起，用指甲刺瞎对手的眼睛，用牙齿咬断敌人的喉咙！
这一幕，残忍的连鬼神都不敢睁眼了！
越是野蛮的战斗，也就越接近战争的本质！归根结底打仗还是要拼人数多寡的，拥有十二万大军的普鲁士人这次占了上风，他们一寸又一寸的向前推进，那些法国老兵再也抵挡不住了。
“突破上去！这是第三波冲锋的战士了！快看……突破了！”
卡尔亲王身边的参谋们兴奋的狂吼了起来，承受了如此大的伤亡，普军终于拿下了法国人最坚固也是战略意义最重要的外围阵地！
大势已去的法军开始向更高处逃窜，后面跟着一群群追杀的普军！
就在这时候，法军后方阵地的重机枪又开火了，火舌吞吐，一批批的普军被扫倒在地。
不过这一次普鲁士人有了经验，当法军的重机枪开火之后，他们迅速卧倒装填子弹开始反击，在士兵相互掩护中开始挖单兵的射击坑。
这套土木作业，还是跟肖乐天学的呢，在普奥战争中华族军队所展示的土木作业，就震惊了普军。
随后这些普鲁士军官开始和华族军官交流经验，目前普军已经有一大半野战部队能够进行简易的土木作业了。
这些士兵蜷缩着身体，尽量让身体和大地亲密结束，然后单手开始在身边挖坑，挖出来的泥土就在面向敌人的方向堆积。
这些单兵射击的坑不用很深，二三十公分就足够了，正好可以将士兵的胸膛藏在里面，前面还能有一个二十公分的射击小土堆，正好架上毛瑟步枪。
事实证明，这种掩护非常有效，战后曾经有数学家和军事专家做过各种精密的计算，他们发现这种只有二三十公分的单兵射击掩体，虽然简陋却能减少70%的中弹几率！
尤其是在黑夜中，重机枪手很难发现紧贴在地面上的士兵，这就更加降低了伤亡！
一个个单兵射击坑连成了片！很快普军的反击的弹雨就能够和法军对射了，在他们的掩护下，更多的普军开始拆法国人遗留下来的沙袋，一个个背着冲上去打造自己的防御阵地！
“很好，让我们的士兵稳扎稳打，就这样步步为营的杀上去，孚日山脉没有多大，血战一夜我们就可以把拿破仑三世包围在梅斯！”
卡尔亲王端起那杯已经冰凉的绿茶，一饮而尽，这时候他才发现这杯茶是如此的清甜，是如此的甘爽！
战争已经进入到了攻坚战的阶段，法国人沿着孚日山脉连续打造了九道防御阵地，普军在付出惨重的伤亡之后，仅仅突破了三道。
不过战事虽然惨烈，但是普鲁士的官兵们也打出了经验，他们知道对面法国人的杀手锏也就剩重机枪了！
只要能够稳步前进，学些华族的土木作业的经验，虽然慢一些但胜在有效果！
每一波进攻的开始，都是普军的火炮开路，先进行区域范围的轰炸，当法国人已经晕头转向之后，士兵开始加速冲锋，一定要在普军重机枪开火之前进入肉搏战。
如果还没有短兵相接就遭到了重机枪的扫射，那么士兵立刻匍匐寻找掩护，然后炮兵借着轰炸那些暴露的重机枪阵地！
这是一套非常考验步炮配合以及土木作业水平的战术，这种战术基本上已经有了一战时期的影子了，可以说整体的作战思路要比法国人高出了将近半个世纪！
麦克马洪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来回乱转，他看着怀表上的指针咆哮着喊道“都已经凌晨三点半了！普鲁士人还有完没完？”
“他们已经丢下了好几万尸体了吧？怎么还不停火？卡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疯狂了？这是为什么？”
“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2710 变了样的战争！
战争已经再也不是过去的样子了！
肖乐天在战争前对自己军官的密会上，曾经不止一次的说过，这次普法战争将彻底改变人类对战争的认知！
普法战争其实就是中世纪战争思想向现代战争思想演进的一个关键过度！
虽然普法战争之前人类已经进入了*时代，步枪、大炮、战舰……等等新式武器广泛的运用，但是从战争的结构上来分析，从统治者战略思维的角度上去看！
普法战争之前世界各国的战略思想依然维持着过去的老一套！
中古时代的战争，更像是骑士团之间的角斗，国家与国家之间的军事冲突，更像是用战争手段来解决矛盾，而不是生死之争！
那个时代人类的战争还多少带有一些淳朴的古风！
军人和百姓相对是分离开的，农民和工人就是纳税，战争和他们的直接关系并不大！
战争只是国王贵族和骑士们之间的战争，所有的军队基本上都是职业军队！
那个时代，两国爆发了战争，其实很少分生死，都是为了一份协议而打的！
双方兵力加在一起也很少超过十万，这些职业军人们用短期且暴力的战争分出胜负，然后根据战争结果从新分配利益。
国境线就是在这一场场的战争中发生变化的，一份份条约最终保存在历史档案馆中！
至于说百姓？那些都不知道民族为何物，民族启蒙运动都没有开始的年代，百姓给谁纳税不是纳呢？他们才不会管头上的统治者发生怎样的变化呢！
这就是中古时代的战争，完全是大人物们的游戏，而普法战争则彻底改变了这一切！
因为民族思想的广泛普及，因为各国民众对民族的认同感开始空前高涨了，这就让普通百姓对战争有了一份认同。
输赢已经不是换一个主人纳税的问题了，输赢已经是民族生死的大计了！
在这种情绪的左右下，统治者终于可以发动全面总动员了，他们终于可以让那些混日子等死的农夫和工人们，也义愤填膺的投入到战争中了！
理论上，这就是一种全民皆兵！
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全民皆兵，才会有了现代战争中所谓的大兵团概念！
几十万人甚至上百万人的大兵团，以数十公里的展开面向敌人发起进攻，这是何等壮观的场面！
这是中世纪人们想都不敢想的恐怖场景！
普法战争正是这两种战争思维过度的重要时期，而普鲁士则比法兰西走的更远，动员的也更好！
从傍晚五点多开始爆发孚日山脉激战，一直到凌晨三点半，卡尔亲王已经调动了七万人向法军发起了进攻。
十二万大军已经轮战了七万，他的手上还有五万生力军正喝着肉汤，养精蓄锐等候战斗命令呢！
而麦克马洪手下的四万法军已经是疲惫不堪了，所有人都已经投入到了血战之中！
战争持续到现在，法军已经减员一万人，而普鲁士减员竟然达到了恐怖的两万五千人！
死了这么多人，要是在过去指挥官早就考虑停战熄火了，可是此刻卡尔亲王却越战越勇，一点停战的意思都没有！
“继续发起进攻，让预备队上！”
“萨克森州的第三师、第四师做好战斗准备！下一轮炮击过后，让他们发起总攻！”
卡尔亲王看着地图上已经被突破的五道法军防线，冷冷的笑道“麦克马洪……别以为你占据了地利优势我就那你没办法了！”
“这一次，我会让你认识到什么才是未来的国战！”
“你们就是一群早该被扫倒垃圾堆里的老古董了！未来的时代是属于我们的！”
“传我的命令，通告全军，战斗不会停止，什么时候彻底攻陷孚日山脉，什么时候才能休息！”
“帝国需要胜利！唯有胜利才是唯一的！”
亲王的命令传遍了整个大军，人们早就忘记了疲惫，所有人都被这场超级大厮杀激动的血脉贲张，被点名的萨克森州的两个重装师，全体指挥官下到第一线，亲自去鼓舞士气！
“萨克森的士兵们！家乡的勇士们！”
“胜利的果实就在眼前了，为了帝国去战斗吧！”
“所有军官都会站在你们的身边，所有贵族都会和你们冲在第一线！”
“我们所有的苦难就要在今天爆发了！为了帝国！为了我们子孙后代的未来！”
“普鲁士的好小伙们！血战到底！”
两万多人的重装师团，爆发出了山呼海啸一样的吼声“进攻！帝国万岁！”
四点十分，又有两万普鲁士人喊着必胜的口号向疲惫到了极点的法国士兵杀了过去！
战争啊！真是一个拼国力而无法耍花招的地方！就在两个师团开始发起冲锋的时候，卡尔亲王的指挥部内，突然响起了报告的声音。
“报告长官！北方连续来了十九列军列，带来了我们的援兵和炮弹！”
“哦？到哪里了？”
“报告亲王殿下！汉诺威军团第一师和第五师共计两万四千人，已经赶到！请长官下作战命令！”
哈哈哈哈……卡尔亲王仰天长笑“援兵，我们的援兵！又来了两万四千援兵！汉诺威的军团也来了！”
“拿破仑三世啊！现在你知道什么叫现代化的铁路网了吗？现在你知道什么叫全民皆兵了吗？现在你知道什么叫民族之战了吗？”
“我拥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兵源！你有吗？”
霸气十足的卡尔亲王大手一挥“我的士兵累了吗？坐了那么久的火车他们还能战斗吗？”
前来报告的两名师长胸脯挺的比女人的奶#子都高，他们大声的回答道“战斗，我们来到这里就是为战斗而来的！”
“前线的兄弟死都不怕，我们难道会因为一点疲劳而避战吗？汉诺威没有孬种！”
“很好！萨克森的勇士们正在进攻敌人的第六道防线，而且他们的秘密武器也被我们的大炮炸的差不多了！”
“你们马上支援上去，攻打下第六道防线之后不要停留，继续向第七道防线进攻！”
“是，长官！”两名师长扭头离开指挥部，不一会的功夫北方就传来了数万人的喊杀声！
这场仗麦克马洪已经输定了，普鲁士到现在已经成了越大人越多的态势，一晚上的功夫两万多生力军还有二十万发炮弹就送到了前线。
不仅如此，后方铁路上还有数不清的调度员正在协调运输，更多的军列一路南下，从普鲁士的腹地带来了数不清的生力军和物资补给！
四点二十分，汉诺威两个师的援军抵达，五点三十分荷尔斯泰因州的一个师兵力抵达战场，六点一过巴伐利亚又派来了两个旅的山地步兵！
等到太阳开始从东方露出鱼肚白之后，卡尔亲王手下能够作战的兵力居然奇迹的变成了十六万之巨！
刨除两万五千的战斗减员，他居然还有十三万多的可用兵力！
麦克马洪终于哭了！
2711 胜利的晨曦
战争终于丢掉了所有的骑士精神，以及古代的那种点到为止的绅士精神！
战争不在是为了分胜负，战争此刻分的是生死，民族之间的生死！
角斗精神已经没有了，剩下的只有民族之间赤果果的利益争夺，胜利者国运激昂向上，失败者则沉沦于泥潭，百年难以翻身！
法皇搞的那种职业军人制度显然是落后的，未来的世界普鲁士这种全民义务兵制度将大行其道，战争一旦爆发恐怕就要榨干全民族最后一滴血了！
普鲁士强大的工业体系至此彻底爆发，这场战争中普鲁士调动的军用火车数量，居然比法兰西全国的机车数量还要多。
普鲁士拥有远超于法国的钢铁厂、军工厂、机械加工厂、*生产厂……拥有更多的铁路交通里程，拥有更多的火车头和车厢。
更重要的是他们拥有更强大的动员力量，和全民族一门心思的胜利欲望！
他们可不是如法兰西人那种把爱国放在嘴上的嘴炮形爱国，普鲁士人的爱国精神更体现在他们的工作中。
很少有普鲁士人会走上街头去游行示威，在这些人的眼中任何胜利消息还没有传来的游行示威，都是不恰当的，都是给社会秩序添乱！
爱国就要拼命的工作，爱国就是要捐献自己的真金白银！
正是这种沉默的力量才更可怕，正是这种全民族一条心榨干所有潜力的国战，才能击败世界第二军事强国，法兰西！
孚日山脉这场战役彻底验证了普鲁士人军事战略的正确性，战争打的如此之惨烈，可是他们的兵源居然源源不断，根本就没有枯竭的兆头。
当孚日山脉的轮廓被东方的晨曦所擦亮的时候，卡尔亲王带着十六万大军再次发起了疯狂的冲锋！
“麦克马洪！告诉我你还有没有预备队？告诉我你还能坚持多久？”
“十二个小时已经过去了，告诉我你还能不能打下去？你的胸膛里还有多好敢战的勇气！”
“为了这场战争，我普鲁士人准备了120万大军，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我们这次跟你们拼到底了！”
“不死不休！我普鲁士和你法兰西……不死不休！”
亲王的咆哮换成了十六万大军冲锋的呐喊，论战的部队一层层的往上压，法国战阵面前已经全都是黑压压的人头了。
夜战中，法国士兵还感觉不出兵力多寡的压力，当晨曦照亮整个孚日山脉之后，法国人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恐惧。
普鲁士人的兵力多的简直没有边际了，每一次冲锋你都能感受到对方士兵的体力无比充沛，有经验的老兵和军官甚至可以分辨出不同的军旗。
他们知道每一次冲锋普鲁士人投入的全都是生力军！
而自己这边呢？全都是血战一夜的疲惫不堪的半残士兵！
伤兵堆满了后方的野战医院，哀嚎声十里之外都能听清楚，更可怕的是法军的物资补给已经快要见底了，按照现在这种战斗规模，再打五六个小时法军就连子弹都供应不上了！
“上帝啊！您抛弃法兰西了吗？这是为什么啊，这是为什么！”情绪崩溃的新兵双手抱头跪在炮弹坑里嚎啕大哭。
“都打了十二个小时了，我们已经尽力了，我们实在是拼不动了……”此刻就连老兵也撑不住了，有的甚至累的大口吐血。
“敌人……敌人每次进攻的军旗都不一样，他们这是拿咱们当磨刀石用啊！”外籍军团的士兵手里的狗头刀都折断了，肋骨上一个婴儿口一样的伤口正往外渗着血。
“重机枪呢？炮兵呢？怎么什么重火力都没有了？这仗还怎么打？这让我们还怎么打！”愤怒的军官撑着残破的军旗，看着半残的连队悲愤的就要找麦克马洪去说理。
可是麦克马洪能怎么办？重机枪早就在一晚上的混战中被普军的炮兵敲掉了，有限的火炮也打光了弹药，他还能怎么办？
站在高耸的木制瞭望塔楼上，麦克马洪的手抖如筛糠，视野内铺天盖地的普鲁士军团彻底震撼了他。
“传我的命令……”麦克马洪声音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传我的命令……撤退吧，不能再这么消耗下去了，撤退吧……”
说完这句话，老将军双手掩面失声痛哭！
十二个小时的孚日山脉战役终于在法国人的全线崩溃中宣告了结束，麦克马洪四万大军到最后减员一万五千多人，可以说是元气大伤。
这次撤退是麦克马洪一声的最大污点，因为他丢掉了全部的辎重甚至丢掉了所有的伤兵！
普鲁士人冲上山脉制高点后，在法军的后方发现了成片的野战医院帐篷，这里面到处都是伤兵，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头。
浓重的消毒水和血液的味道掺杂在一起呛得人无法呼吸，那些先锋的普军一脸茫然的端着步枪不知所措。
军医和护工们手拉手站在野战医院的外围，用自己的身体充当人墙！
“我们是红十字会的成员，我们都是教会的成员，看在上帝的份上，你们不能伤害这些伤兵！”
“他们已经没有了战斗能力，他们已经没有了武器！看在上帝的份上请放过他们！”
普鲁士军人纪律严明，在没有长官的命令下达之前，他们瞄准这些伤兵的枪口是不会放下的。
就在这时候，卡尔亲王的战马踩着血迹斑斑的山路，出现在了第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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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12 征服者的怜悯！
以征服者的姿态踏上敌国的土地，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爽了，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卡尔亲王俯瞰着脚下蚂蚁一样卑微的苍生，心中如同涌起了波涛。
想当年拿破仑称霸欧洲的时候，当他带兵碾碎耶拿普军的希望之时……他的心情是不是也如此之爽快？
看看这些红十字会的医生和护工吧，看看那些卑微、哀嚎的法兰西士兵吧！他们的狂妄、骄傲都到哪里去了？
“真没有想到啊，骄傲的世界第二军事强国……目空一切的法兰西居然沦落到要靠伤兵来抵挡追兵了！”
“你们的血战换来的是什么？到最后不过就是抛弃！麦克马洪抛弃了你们，法皇也抛弃了你们！”
“而最重要的是！时代……是时代抛弃了你们！”
卡尔亲王的话无比刺耳，这些法军一个个激动的面红耳赤，可是形势比人强战败了就是战败了，所有伤兵都低下了头，有些重伤员甚至气愤的昏厥了过去。
野战医院的院长走了过来向卡尔亲王鞠躬致敬“尊敬的长官，他们在战场上是您的敌人，他们的生命由帝王将相来左右……”
“但是此刻，他们只是挣扎在生死线上的可怜人，他们此刻的生命应该由上帝来左右……”
“请您怜悯他们，给他们一条生路吧！”
卡尔亲王看着这些身上绣着红十字标志的人们，表情稍微缓和了一下，普鲁士也是加入了红十字会组织的成员国之一，他当然要遵守公约。
“上帝保佑你，仁慈的先生，我当然可以承诺不伤害他们，我也可以给你们提供必要的食品和药品！但是我又两个条件……”
“第一，你们要仔细搜查这些士兵，上缴全部的武器，连一把匕首都不可以留……”
“第二，你们要对他们登记造册，并上缴我方……”
“第三，凡是可以行动的士兵，都要送到巴登地区的战俘营里，我要保证他们不会翻身再来向我的军队开枪……”
“就这三点条件，答应我就可以提供食品和医药品，不答应……你们就自生自灭去吧！”
院长看着身后数千的伤兵，他根本就没有选择“如您所愿，殿下！”
“很好，分出必要的食物和药品，检查野战医院，登记造册上缴武器！”
“剩下的部队凡是战损在两成以上的部队，全部宿营休息……所有没参战的生力军，给我黏着法国人的屁股追，一直追到梅斯去！”
……
斯比西林高地的维桑堡内，肖乐天还有卑斯麦加上老毛奇，三人已经整整一夜没有合眼了，卡尔亲王到现在也没有发来电报，三人焦虑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苦咖啡、浓茶一杯杯的往肚子里面灌，地图上各色的箭头都已经瞄准了梅斯，现在就差卡尔亲王这一路了。
只要突破孚日山脉，梅斯就会在普军的重重合围中瑟瑟发抖，总共32万大军、物资补给充足、士气高涨，进攻小小的梅斯简直轻而易举。
卑斯麦嘴里喃喃的说道“法皇现在手里连25万人都没有，而且都是吓破胆的残军，还缺少武器弹药……他们必败的，必败的！”
老毛奇站起身来烦躁的解开了军服最上面的扣子“来人啊！让工兵去检查电报线路……看看是不是被法国人破坏了？”
“没准是被野兽或者炮弹破坏了，赶紧去查看！”
“报告长官，今夜我们顺着电报线已经放出去四个通信连还有三个工兵连的士兵了，他们正在检查啊！”
“该死的！你敢质疑我的命令？再派士兵去检查，快去！”
听着总参谋长的怒吼，属下脖子一缩赶紧跑了出去，肖乐天一看这气氛实在是太紧张了赶紧开导。
“放松，都放松！卡尔亲王有绝对优势的兵力，怎么可能失败呢？也许现在战斗已经到了收官的那一刻也说不定啊……”
“要不这样……让我的士兵去检查一下电报线怎么样？”
“别！别别别……”卑斯麦和老毛奇异口同声的说道，而且把手摆动的跟拨浪鼓一样。
“你可别去，我到现在才彻底了解你，你就是个赌徒……放你的士兵出去，肯定会自作主张进行一些极其危险的举动！”
“我们绝对不会同意的！这场战争你们已经抢到好大的头功了，就别在抢了！”
卑斯麦扭头对秘书说道“给后勤部门下命令，让他们给华族士兵的营地送葡萄酒和香肠……我特批的命令，允许他们喝酒！”
“哎哎哎……这怎么可以！不行，绝对不行！”肖乐天可不能惯着手下人战场喝酒的毛病，可是卑斯麦还有老毛奇根本就不让他说话，两人按着他就是不让出屋。
直到秘书跑远了，二人才放开了肖乐天的胳膊“好了，好了！别嚷嚷了，快让你的士兵休息一下吧，我们俩会把你看管的严严实实的，绝对不能再让你亲身犯险了！”
“包括你们的士兵也不行，从今天开始，你的士兵不能单独行动，你们就跟着大部队观战就行了！”
“梅斯战役结束之后，您就跟着我俩先去比利时……我们在哪里建立了一个秘密的指挥部，到哪里你就安全了！”
肖乐天一听“你们这不是软禁我吗？这么大的战争你让我当看客？”
卑斯麦却摆了摆手“好了，这可不光是我的意见，您看看这封信吧……”说着卑斯麦递给肖乐天一封密信。
这是普鲁士国王写给肖乐天的密信，打开一看肖乐天的脸色就苦了起来“啧啧啧……怎么会这样？你们这也太欺负人了吧？”
“不带这样的啊！欺负外地人吗？”
卑斯麦瞪着眼睛说道“上帝啊，你可太贪婪了，这样的条件居然是欺负您？这可是白得的好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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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wsh005、飘飘然了999、 Ivanok 、深巷里的猫与她丶、叶琛、潇宇最帅、无名的无名564541983、正阳744084437 、东方金戈未明 、阿斯摩德、爱看书的魂儿、真水无香552139861、卓海庆、水沐清华076146255 、り．我的肩膀只给你依靠、 000黑蝰蛇000、长河891471196、疯眼看世界、冰梦轻舞、十年蛰伏、cd_gxm391330327……等书友的红包支持！
无君子不养手艺人！那就继续加更！
2713 嫉妒的欧洲人
摆在肖乐天面前的书信其实很简单，这是一封口吻极其温和的私人信件，威廉一世在信中表达了对华族士兵英勇作战的谢意，更对肖乐天身先士卒的勇气而钦佩万分。
但是威廉一世又客气的表示，希望肖乐天不要再亲身犯险，希望他能够带着军队在比利时境内驻扎。
说一千道一万，威廉一世目的就是让肖乐天消停一下，这场战争中国人的表现实在是太过耀眼了，耀眼的让无数欧洲的王公贵族们感到了一丝不快和忧虑！
自从斯比西林高地之战后，威廉一世就接到了很多欧洲王室的电报或密信，这些千百年传承的古老王室家族们，都纷纷表示出一丝的忧虑。
他们的担心也是情有可原的，他们明确的对威廉一世讲，虽然他们能理解普鲁士和华族结盟的种种理由，但是这些理由可不是让亚洲人骑到欧洲人脖子上的理由！
你们普鲁士希望得到华族的资金和市场，你想通过肖乐天开拓亚洲的广阔市场和原材料基地，这想法本身是没有错的，可是你不能搞的太过火啊！
要利用中国人，而不是真的把中国人捧到和欧洲人平起平坐的地位！
对肖乐天这些人可以在政治和经济上紧密联系一下，但是绝对不能在战场上大用他们……因为这些中国人实在是太能打了，一个个传奇样的战役，实在是亮瞎了无数欧洲人的狗眼！
嫉妒啊！多少欧洲人都是用嫉妒的情绪来打量这些中国人的，你威廉一世难道感觉不到吗？
长此以往下去可怎么好啊！让中国人的威风树立起来了，那么欧洲民众的骄傲怎么保持？
别忘了，中国这个黄金国可整整数千年都是欧洲人心目中的梦想之地啊！
从古至今，欧洲人看东方都是仰视，都是要抬头谦卑的打量那个古老帝国！
这好不容易才用两场战争，撕碎了中国的画皮，把那个东方古国从云端打到泥浆里面去了，这民众好不容易才建立起世界第一的欧洲民族自豪感，难道这就要丢掉了？
你威廉一世要是再这么胡闹下去，民心逆转以后我们可就很难统治了！
这些话当然是不能在信里和肖乐天明说的，威廉一世只是隐晦的提了一句，提到了欧洲很多的国王都很担忧肖乐天的健康。
荷兰、比利时、奥地利、丹麦、瑞典……甚至连英国的女王也隐晦的表态了，他们都希望肖乐天还有他的军队，能够从战争中脱离出来。
既然是贵宾那就再欧洲好吃、好玩、好招待就行了，反正除了跟华族有仇的国家之外，其他的欧洲国家那个不会盛情款待这些中国人呢？
有福不会享受，非要打仗？这很不好，欧洲王室们很不开心！
听话要听音，肖乐天一猜就知道欧洲人的嫉妒心上来了，他们就是见不得中国人好，华族打的越是战功卓著，他们脸上也就越难堪。
更重要的是，华族战功越大，最后分到的战争红利也就会越多，欧洲人骨子里还是不希望中国强大的，所以才会联合起来向威廉一世施压！
肖乐天脸色难看了起来，卑斯麦长叹一声“亲爱的肖……无论你有多么的强悍，你都无法和整个欧洲的王室作对的！”
“梅斯战役结束之后，去比利时吧！利奥波德二世对你非常有好感，他会盛情款待你的！”
“盛情款待？我肖乐天来欧洲是度假来的？我们来这里就是冲着法国来的！不报圆明园的仇我绝对不会回国！”
“知道，知道！请您不要急躁，您已经战胜了拿破仑三世了，这是欧洲公认的事实啊！战争过后你们的功劳是不会被抹灭的！”
“法属安南怎么样？割让给你如何……当然了，战争赔款也是要分给你的，我们普鲁士人不会亏待真正的老朋友……”
“你们已经立威了，全世界都已经知道你们的厉害了，你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就不要再挑逗那些人的神经了……”
“就连英国女王都隐晦的表态了，陛下所承受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提到了英国女王，肖乐天不说话了，英国这个绕不开的超级大帝国，实在是一个无法撼动的存在！
眼下的日不落帝国就如同喜马拉雅山脉一样，横亘在世界民族之林的巅峰，任何人都不敢挑战他！
“哎……好吧，那就等梅斯这场战役结束之后，我就去比利时，真是不甘心啊！”
好像冥冥中肖乐天就有这么一场比利时劫难一样，很多事情都是机缘巧合下共同作用的！
他的话音还没有落，会议室外的走廊内就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报告！报告……亲王……亲王发来电报了！”累的呼哧呼哧喘气的秘书，手里捏着电报纸，就跟捏着自己的命一样。
“胜利了……我们……我们胜利了！”
“十二个小时的鏖战……孚日山脉被突破了……卡尔亲王的大军正乘胜追击……”
“麦克马洪带着残军向梅斯方向逃窜……”
秘书激动的都哭出来了“我们的战略成功了……大军终于可以合围梅斯城了！法皇跑不了了！”
砰的一声，老毛奇一拳砸在桌面上“上帝保佑普鲁士！拿破仑三世现在就是陷阱中的老鼠，他已经跑不掉了！”
“下令全军停止休息，立刻开始向梅斯城推进……允许各部队自由开火！”
“只要见到法国的军队，就给我狠狠的打！”
“让施泰因梅茨全军压上去，团团包围梅斯城！不要放跑了法皇！”
哈哈哈……会议室里，肖乐天三人笑的都已经癫狂了，早就准备好的庆功酒三人一饮而尽！
“好了，斯比西林高地指挥部此刻废除了，中军开始转移阵地，向梅斯靠拢！”
“亲爱的肖，您有什么要求吗？”卑斯麦笑着问道。
结果肖乐天一排脑门“哎呦！忘了一件天大的事情，我得去发电报……”
注：第二更送上！
今天查了一下之前的红包评论，发现之前还有一部分书友的打赏，没有道谢呢，实在是忙晕了，抱歉啊！
感谢：爱玩的老男人、茉莉姐姐啊、真水无香552139861 、花街烟雨、、c a n o l a 、17K书友YCEST0JJ、捡蛆吃的小男孩、相信自己357760064 、当归配黄芪、正阳744084437、唯刀百辟唯心不易、智障任. 、17K书友IUTYJ99W ……
爱吃鱼的老鼠哥哥、17K书友JJ1V9KBB、予你703575328、晴朗634869711 、 文子934296341 、金曜日 ��、assassins727018633 、上善若水785186153、 dododo401623721、弘乐、 Jingyu_LIAO、深巷里的猫与她丶、 -熏~染、Ivanok ……
等诸位书友的打赏支持！心净在此拜谢了！
2714 市场扫货
肖乐天能不着急吗，荷兰的芳官还等着他的消息呢，虽说这个年月电报技术已经成熟了，但是电报网的建立完善还需要二三十年的时间。
电报线路此刻只连接了一些大城市，乡村还远没有完全覆盖，低密度的线路还有混乱的接线效率，都让信息传递产生了很大的滞后。
孚日山脉的战果真正传遍欧洲，至少需要十二个小时以上，而这十二个小时就是肖乐天赚钱的大好机会。
肖乐天用的可是普鲁士军方的电报线路，跟民用的完全不重合，这都是工兵用腿丈量大地，一点点的铺出来的，电报线就藏在崇山峻岭之中，就藏在林深路远之地。
这样的电报网络二十四小时都有人管理，肖乐天的命令可以瞬间传到阿姆斯特丹！
此刻欧洲的金融市场正处在一个非常敏感脆弱的阶段，市场上各种小道消息此起彼伏，投资者的情绪极度的波动。
关于前线的各种猜测简直离奇的让人无法想象！
有人说法皇根本就不是败退，他是诱敌深入把普鲁士人引诱到法国境内然后歼灭之……这消息一开始传播，普鲁士的金融产品就开始往下掉价。
紧接着又有新的消息开始散步，说华族的元首带领军队已经深入穿插到了法国沙隆，连着袭击了三处法军的后勤营地……这消息一出现，法国的股票价格也开始往下跳水。
这时候欧洲三大金融市场，一个是伦敦，一个是巴黎，再一个就是荷兰的阿姆斯特丹，巴黎身处战区就不必说了，伦敦和阿姆斯特丹已经成了各种谣言的温床。
有说肖乐天已经中弹生命垂危的，还有说法皇已经脱离了梅斯返回巴黎去镇压工人左派去了，还有说法国海军已经开始炮击汉堡，陆军都开始抢滩登陆了……
乱哄哄的吵闹声中，两大金融中心彻底失控，任何金融市场的老手都晕头转向了，谁都看不懂未来的走势了。
芳官，这个肖乐天最信赖的古灵精，脑袋聪明的一塌糊涂，他就利用市场上人们的情绪波动和流言蜚语进行对盘交易。
反正她很清楚最终的战争结局，所以她的心是定的，根本就不会慌乱，她就专心的炒作法国和普鲁士的金融产品，谁高了就抛一些，低了就吃进一些，始终和市场做对盘！
因为她知道最终的结果，所以无论市场如何波动她都不会应对适当，短短几天时间光靠波段操作，芳官就赚到了上百万英镑的利润。
但是此刻芳官手中还有七成的活动资金，她的仓位还非常低，他就等着元首给她买入的信号呢！
“小姐……电报机响了，响了！”侍女兴奋的叫了起来。
为了这场豪赌芳官甚至在自己卧室的隔壁安装了一台电报机，她训练的两名燕子24小时值班等候各种指示。
当肖乐天电报来到之后，芳官从床上跳了起来，一把抢过去。
“哈哈……哈哈哈……胜了！卡尔那个家伙真的胜了，苦战12个小时打通了孚日山脉！”
“买进……全部买进！全仓买进！”
芳官开始给荷兰的手下会计发命令，常驻在股票市场的席位开始不限量的收购普鲁士的金融产品，并大举抛售法国的股票和债券！
随后芳官又给伦敦的基金会成员发了密码电报，紧接着伦敦也开始了扫货行动！
而这个时候英国的那些政客和银行家们还根本就不知道这个消息呢，十二个小时的时间差足够芳官低位扫货的了。
不光是基金会出手了，卑斯麦也不可能放过这样的发财机会啊，他迅速行动命令财政部也进行和中国人相同的市场操作，可是这下可坏了。
普鲁士毕竟是一个国家，他资金量要比肖乐天大很多，而且国家行为是很难隐匿影踪的，结果普鲁士官方席位一动，英国那些大银行家和政客们顿时如同鲨鱼嗅到鲜血的味道一样，立刻行动了起来。
“怎么回事？卑斯麦的席位怎么开始吃货了？他们正拼命的吃自己的债券和股票！”
“不光是卑斯麦！荷兰那边也发来的消息，之前有几个不明的席位一直也在吃进！”
“该死的！马上报告首相，那几个神秘席位一定是中国人的！一定是中国人的！”
“战局肯定发生变化了……怎么办？顾不得考虑那么多了，我们也跟！”
英国的资本一旦介入整个市场顿时沸腾了，那些大银行、大财阀简直就是横扫啊，市场上的货有多少吃多少。
普鲁士的金融产品价格短短四五个小时之内就翻了150%！
当芳官听到伦敦和阿姆斯特丹的手下已经扫不到货的时候，这丫头气的破口大骂“跟老娘我抢货！都是一群混蛋！该死的，我这刚吃到六成仓位！”
“该死，该死，该死！市场上的货都扫空了，这让我怎么办……”
空仓四成错过这一*涨，芳官赚一亿英镑的计划可就悬了！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英国资金一旦出手，像华族还有普鲁士这样的实力根本就不够看的！
这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这是平方立方的差距，差的是好几个量级！
就在芳官束手无策的时候，就在当天下午四点半，孚日山脉的最新消息终于传出来了，当人们听到麦克马洪军团惨败退出孚日山脉的消息后，整个欧洲集体失声了足足有十分钟！
“我的上帝啊！法国人本土作战都输了？”
“是啊！不光是本土作战，他们还占据了地利的优势啊！”
“守着孚日山脉都能输啊！这是官方消息吗？”
根本就容不得人们质疑，泰晤士报联合欧洲各大媒体就开始发号外了，这下所有欧洲民众全都疯了！
法国人真的完蛋了！真的完蛋了！
一时之间各国法国移民痛哭流涕，很多人跪在地上望着祖国的方向嚎啕大哭！
而事不关己的其他欧洲人则更关心战争和自己的实际利益，尤其是那些家境富裕的投资人们，这下再也不敢犹豫了，所有人都杀向了金融城，去各家银行想尽一切办法扫一点残羹剩饭。
多少绅士不顾形象的在大街上抽自己的耳光“我就是个傻子啊！我怎么就会押宝到法国人头上呢！”
“之前价格雪崩的时候，我怎么就不敢买入呢？人这一辈子能遇到几次这样的豪赌啊！我就是个白痴！”
注：第三更送上！大家新年快乐！
感谢书友： 真水无香552139861、爱吃鱼的老鼠哥哥、定量，万家乐家政服务黄胜… 、云和��、晴朗634869711 、捡蛆吃的小男孩 ……等书友的红包支持！
2715 失望的维多利亚
赌输了，赌输了！当格莱斯顿听到孚日山脉战局的第一手情报后，他如遭雷击直接软倒了椅子上！
自己当初是怎么和王储还有纽卡斯尔公爵说的？自己说普鲁士暂时的优势是绝对不会长久的，自己甚至认为孚日山脉就是一个陷阱！
麦克马洪是拿斯特拉斯堡当诱饵，欺骗卡尔亲王去攻打坚城，从而给自己的合围制造机会！
但是万万没有想到卡尔亲王居然没有上当，他居然放弃了到口的蛋糕，选择了孚日山脉这个难咽的黑面包！
更是万万没有想到，普鲁士人会调动这么多的军队，以四倍的绝对兵力优势活活把麦克马洪的军团砸出了孚日山脉！
“不行，不能让事态如此发展下去了，必须要遏制住普鲁士的凌厉攻势！准备马车，我要觐见陛下！”
首相的马车从唐宁街一路疾驰到白金汉宫，一路上格莱斯顿看见了无数脸色焦灼的绅士，那些人捧着泰晤士报金融版面，一个个脸色难看至极！
女王可不是谁想见都能随时见的，就算是首相也得先通报，等候女王的首肯，否则他也休想走进皇宫的大门。
今天格莱斯顿可是感受到压力了，往常他来白金汉宫，等候通报的时间从来没有超过半个小时，可是今天他居然足足等了两个多小时都没有等到回信。
这时候的女王在干什么？她正在和自己的儿子讨论着眼下的局势，女王脸色平静但是眼神中却有一抹不耐烦。
“让他继续等下去，既然做出了错误的决断，就要接受惩罚……”
“还有你，为什么要相信他的判断，为什么不去自己思考？这件事纽克斯而公爵做的很好，他就没有听你们的，他就没有抛弃普鲁士的金融产品吗！”
“看看你们，一点沉稳都没有，战争刚开始一个月，你们的态度就变了多少次了？”
爱德华一脸的尴尬，他也没法和母亲犟嘴，但是心里他却很不服气。
心说，母亲啊！纽克斯而公爵跟肖乐天有密切的利益关系，他没得选择的，他只能一条道走到黑的支持肖乐天。
谁让中餐馆需要中国大厨呢？谁让中餐馆离不开鲜之源这种神秘调料呢？所以他才硬着头皮不敢抛售啊！他是怕破坏了和肖乐天的关系。
可是没想到这家伙真是走了狗屎运了，居然赌对了！
“母亲……其实也不能全怪格莱斯顿，毕竟这次整个政坛都没有人看好肖乐天和普鲁士啊！”
“胡说！”维多利亚女王看了儿子一样，然后丢过去一封信，你自己看看吧！
王储打开信封一目十行的看了一遍，越看他的脸色越惊讶“上帝啊！本杰明的信？他居然从这次战争中，赚了八万英镑？”
这封信是本杰明给女王的私人信件，在信中他详细的判断了这场战争的各个环节，并指出了法皇已经是强弩之末，再也无法控制那个帝国了。
法兰西是必败的局面，英国必须要早做准备！
而且本杰明为了证明自己的判断，还详细的写清楚了他在这段时间的投资行为，从买卖股票到投资战争债券，通过连续不断的市场波动，这个老头居然赚了八万英镑。
这是一封非常有说服力的信件，看的女王和王储无比心惊！
维多利亚女王长叹一声说道“看来我的判断是没有错的，本杰明这人不擅长内政，但是非常善于分析外交和国与国之间的阴谋……”
“而格莱斯顿正相反，他的外交水平和全球战略眼光都不行的，唯一擅长的却是内政……这天底下难道就没有两全其美的人才吗？”
女王控制帝国这么多年，他的用人之道是非常高明的，看人的眼光也非常毒辣，就冲这两句评语，就很入木三分！
历史给出了相同的答案，首相格莱斯顿任内最大的政绩其实就是全民义务教育还有改善国内的民生和基础设施，这些工作他确实做得很出色。
对外他可就不擅长了，唯一的亮点就是通过怀柔手段平息了爱尔兰的暴动，这是他对外的唯一亮点。
这种人去分析错综复杂的普法战争？那真是瞎子点灯白费蜡了！
而本杰明则正好相反，哪怕是东亚的微妙局势他都能看的清，而且很擅长阴谋，但是这个人却难以得到国内民众的支持，因为他的内政天赋实在是太低了。
这世上哪里有两全其美的人啊，女王也只能哀叹下去了！
听着母亲的叹息，爱德华王储脑子里却跟过了一道闪电一样，一个人的身影突然浮现了出来。
肖乐天，是肖乐天的身影！王储突然想反驳母亲，因为他觉得肖乐天就是那种传说中两全其美的人才。
精于内政，又擅长军政，甚至外交、科研、金融、教育……几乎各行各业都无所不通！
这样的人才难道不能算两全其美的通才吗？
不过这句话他是不会和母亲说的，作为一名王储，他要做的就是谦卑的在母亲的身后倾听而已。
“那么母亲……今天这件事应该怎么办呢？格莱斯顿毕竟是正经选举出来的啊……”
“你想什么呢？你以为我要拿掉他？真是胡闹！帝国多少内部改革都离不开他，你想什么呢……”
“让他进来吧，我估计他是希望我出手来协调一下外交了……真是让人不省心啊！”
女王终于大发慈悲传话见格莱斯顿了，这位首相见到女王之后已经是额头见汗了。
“陛下，实在抱歉我又打扰您了，事态我想您已经了解了，我的意见是希望陛下能够施加一些影响力……最好是马上开启谈判！”
“战争必须还要停下来，这样打下去变数太大了！”
“帝国的制衡之道，不容挑战，不能按下法兰西的葫芦，又起来一个普鲁士的瓢啊！”
按下葫芦浮起瓢，这还是肖乐天教会欧洲人的一个歇后语呢，这句话很得政客们的喜欢，因为这句话很符合政坛错综复杂的形态。
女王一听这句全新的歇后语，表情一下子就轻松了许多。
“外交谈判真的有用吗？你是这么认为的？”女王淡淡的问道。
2716 乱哄哄的巴黎和伦敦
格莱斯顿是真有点急眼了，他甚至都没有听出女王口气中的反讽。
“有用，当然是有用的！普鲁士面对国际强大的压力，一定会有谈判之心的，他们刚刚占了这么大的便宜，已经占领了法国两省之地，还不落袋为安吗？”
“此刻卑斯麦想要的一定是谈判，来保住胜利的果实，否则以法国的实力，只要缓过这一口气，普鲁士人想要保住现在的局面可就难了！”
“真的要到了竹篮打水一场空的地步？卑斯麦不会那么愚蠢的！”
女王也没有多少情绪变化，只是淡淡一笑“哦……普鲁士人想谈判吗？如果法皇不肯谈那又该怎么办呢？”
“为什么不肯谈？法兰西现在国内的局势就是一团干柴烈火，巴黎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拿破仑三世也希望尽快结束这场战争，然后带大军回去压制局势啊！”
“再打下去，巴黎可就糜烂了！”
“我当然知道谈判是很艰难的，但是再艰难的谈判也比战争要轻松的多……陛下明鉴，我们不能放任普鲁士无节制的强大下去，也不能看着法兰西彻底衰败啊！”
女王点了点头“既然你想要尝试，那就去试一试吧……至于我，还是不出面的好，宪法可没有赋予我外交的权利啊！”
“你是首相，这些事你看着办吧！”说完女王居然起身走了。
这下格莱斯顿懵了，女王居然就这么走了，还让自己看着办？我来这里就是希望女王给予帮助的，怎么到最后说起宪法这一茬了？
女王说的话无懈可击，确实英国的君主立宪制是把外交权也赋予给首相的，皇室不能干预外交。
但是法律是法律，但是世俗一样也是世俗，法律规定女王不能插手国政，但是不代表女王没有那个影响力。
其实很多事情，女王一句话可比首相东跑西颠半年还有效果，不说别的了就冲女王在欧洲王室中的亲戚网，他就能轻松联合起全欧洲的王室来给普鲁士和法国施压。
这都是不上台面的潜规则啊！要是法律真的是万能的，也就不用保留王室了，欧洲人也不傻，他们保护了英国王室，其根本原因还是因为王室的影响力实在是太大，某种方面来讲甚至超过了军队的作用。
按照往常的经验，格莱斯顿如此苦求女王怎么也会稍微向外递个口信的，但是今天女王却没有丝毫想帮忙的意思。
爱德华亲王心中暗叹却没法直说“陛下确实不方便直接插手，既然您有调解的意愿了，那就再您的权限之内办吧……如果有什么苦难，我会尽量帮你协调的！”
虽然没得到女王的首肯，但是得到了王储的承诺也是一个不小的收获，格莱斯顿回到首相官邸就立刻召见外交部的人员，开始了艰苦的谈判。
而这时候，金融市场上普鲁士方面的金融产品早就已经翻了两倍了！
1870年的夏季，整个欧洲上空弥漫着战争的血腥还有金钱的铜臭味，其中还夹杂和人类贪婪的本性。
伦敦还有阿姆斯特丹已经成了全球投机者的乐园，而巴黎却被血与火笼罩到处都是阴谋和暴动的味道。
孚日山脉惨败的消息，最终还是没有掩盖住，当巴黎人民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整个城市被震的垭口无语，足足有二十分钟一片死寂。
但是随后就是铺天盖地的哭声，整个城市已经被泪水淹没了！
“呜呜呜……为什么啊！到底是为什么！连孚日山脉都挡不住普鲁士人吗？”
“渎职啊，这是严重的渎职！那些将军都应该吊死！”
“我早就说过，这场战争里面一定有卖国贼的阴谋，那些贵族眼里根本就没有国家，他们只有自己的利益……他们一定和普鲁士人有勾结！”
全城一片哀嚎，无数人跪在地上放声大哭，而随后则是街头无目的的打砸抢，人民开始发泄不满的情绪了。
大街上到处都是混乱的人群，他们冲击店铺，殴打警察，肆无忌惮的发泄情绪，而更多的阴谋者开始挑动民众攻击巴黎的军火库，他们已经失去了耐心，他们要跳过议会直接组建自己的武装力量了。
这时候的议会果然如欧仁妮皇后所判断的那样，变成了吵闹的菜市场，当前线的消息还没有传来的时候，各个派系都为了谁统帅国民自卫队而争论不休。
共和派认为他手上有最多的受教育军官，所以应该他们来统领大军。
可是工人左派却完全不同意，布朗基等人则认为，组建军队的主要是工人阶级，那么就应该从工人阶级中选择指挥官。
而那些以学者、教授专家所组成的自由派，也跳出来表示反对，他们认为军队一定要由知识最渊博的人来控制，他们居然也想要军权！
这三大派基本上囊获了法国政坛的主要流派，而这三大流派内部还分了无数细小的错综复杂的势力，这些势力也在争抢名额。
司令官、军长、师长、旅长、团长……甚至连最下面的连排长的名额都有人抢，整个议会乱哄哄的就跟菜市场一样，甚至激动的时候还出现了相互砸水杯的激烈冲突。
人类的贪欲就像野狗一样，甘必大和梯也尔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却无力阻止，他俩心里都很清楚，这些人其实早就知道已经中计了。
这些人早就知道欧仁妮皇后是要分裂他们，可是当人类贪欲起来的时候，明知道是计策他们也不能退让，因为眼下抢到的是官位、是金钱、是权利！
好一副恶狗争食的场景啊！所有人居然都没有想到就在他们打翻天的时候，孚日山脉啥海关内飘扬的旗帜，早就换了一个颜色！
就在这时候，议会外面突然响起一阵混乱的皮靴声，一队军队已经包围了这里。
八里桥公爵一身戎装，带着精锐的禁卫军如虎狼一样冲进议会大门，吓的里面的文职官员们鸡飞狗跳。
“不好了！蒙托邦带兵杀过来了！他们要镇压议会！”
“我都看见大炮了！大炮的炮口对准了一会！他要屠杀我们了！”
“上帝啊！皇后一定是反悔了！”
2717 国难当头
刚刚还讨价还价如同菜市场一样的帝国议会，此刻却噤若寒蝉，看着一队队走进来的士兵，看着那明晃晃的刺刀，这些各怀鬼胎的议员们都缩起了脖子。
这个时候，还是工人阶级的骨头硬，布朗基目光平静的看着蒙托邦，上前一步大声说道“带士兵冲击帝国议会？这是谁给你的权利？难道拿破仑三世又要解散议会了吗？”
“在此国难当头的时候，在我们想尽一切办法为帝国解决危机的时候，你们却向我们举起了屠刀！”
“很好，你可以踩着我的尸体走过去，给这座即将倒塌的大厦再踹上一脚，也无所谓！”
蒙托邦看着一脸正气的布朗基，撇了撇嘴轻蔑的说道“这么多帝国议员都没有说活，你跳出来干什么？据我所知，你到现在也没有任何的身份，你好像跟这里没什么关系吧？”
布朗基脸色微红，可是他身后的弟子不干了，瓦尔兰性如烈火他跳出来驳斥道“一个议员身份算什么！巴黎百万工人阶级，一人一票就能送恩师登上议长的位子！”
“全法数千万工人阶级，一人一票就能改天换日！”
蒙托邦被抢白的脸色发青“好好好，这句话我是不是应该理解成你们要造反啊！你们要反抗法皇的统治！”
一声低吼，身后一派禁卫军手中步枪一颤，零件相互撞击的声音透露着无穷无尽的杀气。
就在一触即发的时候，梯也尔走了出来，这位共和派的领头人物站在两人中间“够了！现在帝国需要的不是斗嘴，而是实际的救国行动！”
“我想公爵不是来镇压我们的，如果想动手那么此刻早就应该动手了，又何必废话呢！说说吧，您是带着谁的命令来的！”
梯也尔毕竟带着官职呢，他是正式的帝国议员，蒙托邦多少也要顾念一下程序。
“请诸位先生不要误会，我不是来解散议会的，相反我是来监督议会的程序，希望大家提高效率……”
“有一个刚刚收到的坏消息要告诉大家……就在昨天，麦克马洪元帅的军团遭到了普鲁士人十倍兵力的疯狂进攻，此刻孚日山脉已经失守！”
“什么……上帝啊……这不可能！”议会一片大乱，人们乱哄哄的七嘴八舌发泄着情绪。
“吵什么！都闭嘴！安静！”布朗基和梯也尔异口同声的吼道，这才压住了现场的混乱。
蒙托邦表情凝重的说道“事态非常紧急，陛下的梅斯已经被三面包围了，现在是否能突围出来还不知道！”
“我来议会，是奉了监国皇后的命令，有两件事必须要办！”
“第一件事，那就是国民自卫队的建立！不管怎么样，现在法兰西危在旦夕，你们如果不能在最短时间内拿出建军的方案，那么就必须接受帝国官员的指挥！”
“没有时间让你们打嘴炮了，现在我们要的就是新军立刻上战场！”
“第二件事，就是咨询大家一下，在巴黎城外和普鲁士人决战的可能性，希望诸位议员给出一个答案！”
“我把话说在前面，我今天是带着军队来的，这两件事必须在一个小时之内做出投票表决，否则我就要强制执行了！”
轰的一声议会炸开了锅，所有人都交头接耳，而布朗基和梯也尔则很精明的听懂了皇后的潜台词。
两人上前一步，带着蒙托邦走到角落里低声的说道“陛下要撤回巴黎？局势真的危难到这个地步了？”
蒙托邦看了看周围没有偷听的议员，压低声音说道“虽然我和你们不是朋友，但是国难当头我也不能瞒你！”
“战况确实不妙，现在前线连着吃败仗，军心士气都很低迷，更重要的是补给上不来，严重缺少弹药！”
“帝国多年养尊处优，已经忘记了本土作战是什么样子了，整个行政系统都是混乱的，再加上不断有人游行示威，人们都不工作了，更让后勤雪上加霜！”
“现在对于战局最好的选择就是大军放弃东北各行省，然后退到巴黎郊外，只要到这里，新组建的国民自卫队就能立刻补充到大军当中！”
“而且只有在这里我们才不会有后勤的担忧，士兵才会有用不完的子弹和吃不完的军粮啊！”
梯也尔眉头紧锁“确实没有什么好办法了，退到巴黎也就是如鱼得水了，到时候局部战场再打一两场胜仗，军心士气也就能恢复了！”
布朗基也点头说道“确实，等陛下回到巴黎，海军至少也会有点好消息送到了，这也是振奋人心的办法！”
“但是最关键的还是时间，我们必须要开启外交谈判了，让国际进行调解！让外交官给咱们大军调动争取点时间！”
蒙托邦一拍手“是的，这就是皇后的选择！可是这一切都需要议会的表态……你们很清楚现在民意是多么的疯狂，光靠皇后是镇不住这些民众的！”
“国难当头，我希望你们能放弃隔阂共同解决问题，希望你们能跳出来宣布这些抉择，你们说的话，民众反抗的力量还是小的啊！”
能逼的皇后和蒙托邦如此做小服软，这让布朗基和梯也尔多少感觉到了一点风水轮流转的世态炎凉。
毕竟都是爱国的啊！不管他们信奉什么样的治国理念，但是首先一点他们都是法兰西人，他们都承认自己这个民族！
“我们尽量吧！确实如您所说，先度过此刻的艰难吧……”
可是这三人彻底低估了此刻法国国内汹涌的民意，他们以为自己还能控制的住局面，可是局面此刻早就已经脱缰了。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我以上帝的名义发誓，绝对不允许法皇退回巴黎！”
“帝国不可能失败！帝国不接受失败！强大的波拿巴家族不能出现逃兵皇帝！”
“血战，和普鲁士人血战！寸土不能丢！”
整个议会吵翻了天，这些愤怒的议员拿起手里的一切来回的丢，墨水瓶砸的士兵满头满脸！
“有本事你冲我们开枪！你冲我的胸膛捅刺刀！但是我们绝对不允许法皇退回巴黎！可耻啊！可耻……”
“我们可以把八十万国民自卫队的指挥权交出去，我们还可以追加二十亿金法郎的战争拨款……但是我们绝对不接受失败，我们不接受撤退！”
不知道谁开的头，议会里突然哭声一片！
2718 谁敢当逃兵！
波拿巴家族能够统治法兰西的法理依据在哪里？说白了他们家族的法统是什么？说穿了一点都不稀奇，就是军队！
这是一个以武治国的家族，他们的上位满足的就是法兰西人对于强大的一种幻梦！
我接受你波拿巴家族的统治，拥护你当皇帝，目的是什么？我们可以忍受生活的贫苦，我们可以接受艰难的工作，我们可以吃最粗粝的食物……
但是我们忍受这一切，所要的只是一点，胜利！你得给我们胜利，因为有了胜利才能抚平我们心中的负能量，只有胜利才能让民众看见一点希望。
十九世纪那是群狼环饲的时代，一个民族想要过得好，就一定要从别的民族身上撕下血肉吃！
拿破仑三世不断的向外开拓殖民地，这也就是给了民众一个幸福生活的希望，仅此而已！
法皇当然明白这一点，所以说不管真的假的他都得伪装成一个战争狂的样子，因为他知道民众希望皇帝好战，民众希望重现拿破仑大帝的风光！
所以法皇上台之后，立刻开始组建自己的新军，通过忠诚于波拿巴家族的军事贵族们指挥一支忠诚于他的三十万骨干大军。
就是通过遮三十万嫡系，他镇压意大利统一，维护梵蒂冈的统治，克里米亚逼死一位沙皇，北京城下放火烧了圆明园……整个法兰西的殖民地在他的手里急速的扩张。
每一次胜利，都让法皇的统治更加稳固，渐渐的整个法兰西就养成了一种以战争来化解危机的坏习惯。
普法战争其实也是法皇想要转移国内危机的一次尝试，可是没想到这么多年顺风顺水的，这一把却彻底玩砸了！
当这些议员们听说皇帝要撤退到巴黎，要把东北数个行省全都拱手让给普鲁士人之后，这些人骄傲的民族情感可接受不了。
他们疯狂的叫嚣着，无视士兵刺刀的威胁，用生命去抗议皇后的乱命！
整个议会声浪大的几乎掀翻了房顶，蒙托邦整个人都被吓懵了，甚至墨水瓶擦着他的鬓角飞过去都忘记了躲。
“冷静……冷静……你们疯了吗？布朗基、梯也尔你们还不约束手下！”公爵愤怒的喊道。
“请大家安静，不要激动……”布朗基和梯也尔两人拦在公爵面前，尽量抵挡议员们疯狂进攻，可是此刻以他俩的声望也难以控制局势了。
“帝国绝对不接受失败！法皇胆敢退回巴黎，我们就要联名废除他！”
“唯有一死！帝国血战到底！没有胜利，就没有帝国！”
这时候马赛曲的歌声在议会里唱响，人们跳到桌子上冲着士兵挥舞拳头，撕破喉咙的高歌！
“前进！祖国儿女们，快奋起！”
“光荣的一天在等着你！”
“你看暴君正对着我们！”
“举起染满鲜血的旗，举起染满鲜血的旗！”
“听见没有？敌人凶残的士兵！嚎叫在我们的国土上！”
“他们冲到你们的身边，杀死你们的妻子和儿女！”
“武装起来！同胞们！把军队组织好！把军队组织好！”
“前进！前进！前进……”
……
歌声响起了，气氛已经爆棚，士兵们脸色通红，他们内心也有爱国的热情，马赛曲点燃了他们内心的熊熊大火。
刺刀下意识的低垂，锋刃躲避着这些议员，士兵们甚至不敢和这些狂热的议员们对视！
议员们的让步已经是诚意满满了，他们放弃了八十万国民自卫队的指挥权，甚至追加二十亿的战争特别税，这些唯一的条件就是不能让法皇撤回巴黎！
骄傲的民族情感不能接受撤退，不能接受敌人把战火烧到首都来！
“当年普奥战争的时候，奥地利的首都都没有遭到过敌人的军事包围，难道我们法兰西羸弱的都不如奥匈帝国了吗？”
“呜呜呜……不接受，绝对不接受！”发疯的议员甚至徒手去抢士兵的刺刀，锋利的刀刃割破了手心，鲜血染红了大理石地板。
“疯子，都是一群疯子！”蒙托邦哪里敢真的动手镇压啊，一看局势失控立刻下令撤退“走，马上撤退！你们的表态我已经知道了，我会第一时间回馈给皇后的！”
刚刚还趾高气昂的蒙托邦此刻却灰溜溜的离开了议会！
布朗基和梯也尔相互对视苦笑，他们知道眼下的局面已经是自己都压制不住的了！
确实如此，在那个时代，各种运动的组织还是很松散的，就算工人运动也不如后世那样纪律严明，很多时候运动都带有群众的狂热性。
布朗基和梯也尔只能用自己的影响力去劝导，却不能直接的下命令！
今天就是这样，当法皇企图带兵撤退回巴黎的消息传遍全城之后，一场暴动顿时平地起风雷，整个巴黎算是炸开了锅。
“拒绝撤退，帝国绝不接受失败！战斗到底！”
“每一寸山河都不能丢，我们徒步去前线！”
马赛曲的激昂歌声在每一条大街上回荡，充满讽刺意味的是，那些暴徒打砸抢烧店铺的时候，居然也在高唱爱国的马赛曲。
更可悲的是很多工厂里居然出现工人抡起铁锤破坏普鲁士生产的机械的疯狂举动！
那个时代普鲁士的工业品虽然还不如后世出名，但是质量也已经很不错了，法国虽然用的普鲁士货比较少，但是多少也有一些。
无法发泄情绪的工人，甚至拿普鲁士进口的车床工具撒气，把一箱箱贵重的车床刀具全都丢到了塞纳河里。
巴黎已经彻底陷落了，杜伊勒里宫内的皇后一脸惊恐的看着混乱的城市，看着很多燃烧的街区，她衬裙里的大腿抖如筛糠。
“发报！赶紧给陛下发电报！”
“让他在前线战斗到底……千万不要回来！”
“看在上帝的份上，千万不要回来！”
“只要他敢回来，这些疯子就会撕碎我们的，他们会退我上断头台的！”
欧仁妮皇后突然想到了被砍头的路易十六和玛丽皇后，当年他们死之前，是不是也看到了同样疯狂的场景！
“大革命的梦魇又开始了！我该怎么办？我能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