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38 可以预见的混乱
笑过了，肖乐天长叹一声“是啊，这样制造贫富差距制造反差，当然是破局的一个办法，但是……”
“但是这办法其实对平民百姓实在是太残酷一点了！”
“眼界窄的，心眼小的，读书少的平民百姓……会有一大批在这样的时代浪潮中被淘汰的，而且淘汰的会越来越惨！”
肖乐天闭上了眼睛回忆着前世那些支离破碎的记忆碎片，心里一股酸楚滋味怎么也形容不上来！
“一个个堡垒就是金山银海汇集的地方，时间越久对民众的吸引力也就会越高……越来越多的壮劳力会被高薪吸引到特区里面去，乡村会出现大面积的撂荒……”
“田间地头会只剩下老人和妇孺们在劳作，艰辛的工作会压弯了他们的腰……”
“不仅仅是壮劳力会被吸引走，那些稍微有些文化的读书人也会被吸引进去，农村本来就脆弱的教育和医疗会立刻崩溃！”
“私塾不再有，村医也会走进城……当越来越多的男人进城做工赚大钱之后，空了心的农村就会变得越发的萧条！”
“成年男丁的减少，一定会改编乡土的人口格局，失去家中男丁保护的妇孺必定会招来恶霸无赖的欺辱！”
“这是不可避免的趋势，善的力量越来越弱，恶的力量就会反弹……当几千年平衡的农村生态被打破后，当那些游手好闲的流氓地痞得不到更多的制约后，他们一定会兴风作浪的！”
“治安会一步步的恶化，那些遭受欺辱而无法生存的家庭会进一步的逃离农村，去投奔那些前往特区工作的亲人！”
“这更加剧了农村的空心化！”
“人员是流动的，在城里的人不可能不回农村，当他们辛苦工作一年带着村里人想都不敢想的银元出现在亲人面前后！”
“原有的宗族、伦理、道德甚至连孝道都无法锁定人心了……更多的后来者会前仆后继的向堡垒特区涌去！”
“再往后发展，婚恋观将立刻发生变革！嫁汉嫁汉穿衣吃饭，这个朴素的观念一直存在于民众的心中！”
“女孩子们包括她们的家人们，不会再考虑哪些留守在农村，一年苦累到头都混不上温饱的男人，她们的目光只会投向更繁华的特区！”
“这真是最残酷的惩罚，哪些留在乡村故步自封的人，哪些不肯改变的人，到最后失去的不仅仅是教育的权利、医疗的权利他们甚至连生育的权利都会被剥夺……”
“你们能想到那样的场面吗？”肖乐天的话冰冷彻骨，让南洋的酷热都变得冷森森了起来。
“我没有给你们开玩笑，这种情况一定会发生，当财富的落差大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原有维持社会平衡的道德和法律体系会立刻崩溃！”
“我们必须要承认，普通的百姓都没有圣人的定力，面对诱惑他们能把持的住的有几个？”
“一个银元或许不会动心，十个一百个呢？如果每个月都给你一百一千个呢？”
“别幻想所有人都是圣人，只要诱惑够大，最后的结局不过就是男盗女娼！”
“你们以为这是笑话？回头你们可以去北方特区进行一下考察，特区内部我们的治安还是非常好的，但是特区的边墙之外，那里简直藏污纳垢就是地狱！”
“以北方工业特区为核心，周边吸引了数百甚至上千里地的冒险者，这些男男女女汇集在特区周边，一个个想的都是如何发财！”
“土窑子、半掩门、嫖大炕……提供这些服务的女人有多少？数量绝对不少于一万！”
“这些女人在自己的家乡难道天生就是干这个的？不是，她们在自己的家乡也曾是朴实善良的妇人！”
“可是为什么会走到暗娼这个天地？当然有一部分是被骗被强迫的，这确实是有……但是还有很大一部分真的是被财富神话给吸引过来的！”
“在她们的眼里，家乡是一个充满饥饿记忆的地方，她们手里连一个铜板都没有，每天都在半饥半饱中过日子！”
“而特区周边呢？只要她丢掉廉耻心，每个月赚百十块银元是没问题的！”
“你们算算收入差是多少？贫富差距有多大？一千倍还是一万倍？这样的诱惑，你让那些百姓怎么抵挡？”
“塘沽西水门那边，每天都有两千以上的乞丐企图变换身份，到特区内部去碰碰运气……在特区里讨饭，一天的收入比得上在京师半年！”
“至于剩下的小偷、强盗、人贩子……等等必须要打击的罪恶，更是多的数不胜数了！”
“现实的例子就在眼前啊，你们可曾想过如何解决这个问题？不要这样看我，其实我也没有办法！”
“任何一个特区都是一个超级的抽水机，他抽取的不仅仅是周围的财富，更是人口和秩序……堡垒计划中任何特区，都会摧毁周边的一切秩序！”
“你们真的以为这只是一个普通的蚕食计划？你们错了，这是一股强大的无法抵抗的时代力量！”
肖乐天说的一切都太沉重了，甲板上气氛变得十分的压抑，王怀远突然开口道“我突然想起巴黎了！”
没错，就是巴黎，欧洲的这场战争最震撼人心的并不是千军万马厮杀的战场，而是巴黎街头数百万民众和法国军队之间的内战！
“在巴黎血战的那些人，如果往更远一点看，也许都是普通的乡下农人，至少他的父辈祖辈都是很普通的农人！”
“但是时代的力量，把他们从土地上驱赶走了，表面上看他们拥抱了全新的力量，赚的钱比当农民多多了，可是你们要记住了，无论我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让所有人都满意！”
“旧时代的平衡被打破，然后新时代的秩序才刚刚开始建立……中间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的混乱期！”
“幸运的话，五六十年就能过去了，如果倒霉的话也许百年还过不来这个混乱劲儿！”
“中国体量这么大，究竟会乱几年，谁也不知道啊！”
3739 文莱油田
“怕什么怕！”就在气氛最沉闷的时候，一直旁听的致远号枪炮长林震开口了！
“元首您就是菩萨心肠，总想着一个人不死就完成时代变革，那怎么可能呢？”
“欧洲大航海时代，多少水手和船长死在大洋和新大陆上了？工业革命的时候，英国圈地又死了多少农民？”
“那美国最早的移民都是去旅游享福的？还不是活不下去的？”
“为啥美国爱尔兰移民那么多？还不是整个岛都让英国人给饿死了，不走实在是不行了！”
“谁家过好日子之前不得遭罪啊？凭啥咱们就能幸免呢？”
“我们又没有骗了谁，明白的去招供，告诉的清清楚楚去特区能赚多少钱，能过怎样的日子！”
“改变命运的机会就摆在面前了，他们自己选呗！”
“非要走老路，结果日子过不下去了那怪谁？有发财的机会不敢去抓的人，这辈子也就那样了……”
话糙理不糙，林震说话果然跟致远号上哪大炮筒一样，不留一丝的情面！
肖乐天笑了笑“道理虽然是这个道理，我们确实也无计可施，面对固执守旧的人性，所有的语言力量都是苍白的！”
“但我们不能因为民众短视和固执而放弃他们，施政不是这么施的！我们必须得接受这个现实，民众思想参差不齐，脑子中的想法也不尽相同！”
“不顺着咱们的施政就让他们自生自灭去？他们有反对的意见就去暴力压制？那样一来我们和当年入关的满清鞑虏又有什么区别？”
“我要选择这么简单的路，又何必搞什么堡垒计划，我干脆和过去一样，攻城略地，一城一县的杀呗！”
“你啊！看来这辈子也就是在军中打仗的料了！”
林震挠了挠头笑着说道“我可没想过文武全才，那是项英的理想……反正我的意思是，咱们把道理讲明白了，事情办的仁至义尽也就可以了！”
“不骗百姓，也不欺辱百姓……可是他们就是不肯选择，我们也没有办法啊！”
“归根结底一句话，我们不能因噎废食，关键问题是就算我们不肯变，但是人家欧罗巴可是再天天变化的！”
“咱害怕变革的阵痛，人家可天天疼着呢！正是因为天天疼，天天受苦所以人家天天都在进步！”
“差距越来越大，总有一天会到我们想追都追不上的地步，真到那时候可就没有后悔药吃喽！”
肖乐天哈哈大笑“没错，想的单纯一点反而简单了！如今这个世道，不是咱们想当圣人就能当圣人的，关键是外面围着一群猛兽，你不对自己心狠一点，最后敌人会对你更狠！”
“我们华族的堡垒计划确实会打破平衡，让一部分人成为时代的淘汰者，但这毕竟是咱们中国人自己内部的竞争，内部的淘汰！”
“再残酷也有几份血脉的香火情分在！要是咱们自己越来越弱，最后引来异族禽兽，到时候他们可不会留情的！”
“那些人会把咱们杀一个尸山血海，把咱们几千年的财富给洗劫的一干二净，然后逼迫咱们所有人都当奴才！”
“两害相较取其轻！老祖宗不会骗咱们的！”
“给北京那边发电报，让他们往死里坑，多坑一点钱搞咱们华族的科技大爆炸！先从石油工业开始给我突破！”
去文莱路上的一点牢骚，注定就是一个小小的插曲，肖乐天不会因为妇人之仁而放弃已经制定好的计划！
相反的他还要加快从大清内部掠夺财富的进度，因为他手里很多项目都是吞金怪兽啊！
肖乐天在文莱湾受到了婆罗洲华族政府官员和全城军民的夹道欢迎，元首在华族内部早就已经神话，尤其是携着欧战胜利的光环，更是让他的声望如日中天。
全城二十万人全都涌上街头，整个工商业活动都停滞了，肖乐天在码头发表了简单的发言，然后参加过欧战的一千老兵举行了简单的阅兵式！
这一千老兵仅仅是在城中走了几圈，沿着大街展现了一下自己的兵威，就已经让二十万军民彻底疯狂了！
有军队保护就有安全感，婆罗洲的百姓忘不掉沙俄军在这里烧杀抢掠的暴行！
而元首的部队那可是战败过沙俄、法兰西、奥地利、西班牙等多个西方强国的铁军！
这样的铁军就得多露面，人心稳定才更有发展的动力，才能创造更多的财富！
就在军队阅兵之时，肖乐天却带着他的嫡系高官悄悄的离开了城区，向西南方向乘坐马车行走了二十公里左右，就见到了一片被连绵高墙所保护的区域！
红砖墙足足高三米，上面缠满了铁丝网，墙外还挖了两米多宽的壕沟，每隔百米一个瞭望木塔楼耸立着，上面人影晃动。
马车开进正门之后，却发现里面的防御更是森严，错落有致的民房，开阔的厂房都被水泥路所连接。
牵着狼狗的士兵警惕的注意着一切未知的危险，看到元首的马车之后，立刻肃立敬礼，就连那些军犬都老老实实的站在路边。
黄婉霞和元首坐在一辆车上，他拉开玻璃窗的帘子，伸手指着远方“围墙一共圈起来700公顷的土地，没有允许任何人都不得进入！”
“元首请往那边看……第十六号油井……那就是我们所发现的最高品质的出油井！”
“其他那些都是废掉的！”
文莱油田，肖乐天记忆中亚洲第一的富油田，这里出产的石油不仅质量高而且开采难度还不大！
日本二战之时，在全亚洲搜寻油田都没有找到，当时好像全中国的石油都被祖先神灵给藏起来了一样。
无论日本人如何耗尽资源去寻找都没有找到丝毫影踪！
被逼无奈的日本只能向当时亚洲最好的油田，文莱油田下黑手了！
这里的石油埋藏的非常浅，早期石油勘探技术就能轻易的找到，而且储量还不低，二战后欧美地质学家还推测，这里的石油依然有15亿桶一样的储量！
这可是经过二战疯狂开采后剩余的储量，整个文莱油田的石油储量绝对不会少于20亿桶！
够了，真的足够了！只要死死的守住这个油田，足够华族熬到第三次工业革命的突破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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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40 石油技术
马车缓缓在围墙圈禁的采油区内行进，可能是怕影响了元首的思绪，这马车跑的非常慢非常稳当，稳的让肖乐天甚至感觉不到行动。
眼前的油井完全没有他前世的影子，这里一台磕头机都没有，取而代之的是十六座只有三层楼高的纺锤形油井。
这完全是美国人的技术了，不过肖乐天没有给美国人专利费！
1859年8月27日，美国人艾德温•德雷克借鉴盐井钻井技术，以蒸汽机为动力，在美国宾夕法尼亚州开采出石油，这是世界上第一个运用机械化钻井、机械化采油的油井！
肖乐天显然是钻了这个空子，美国人用的是已经公之于众的盐井钻井技术，这可没有什么专利期！
华族通过复制可以毫无影响的将整个技术掌握到自己的手里！
甚至肖乐天也出了一份手稿草图，就是后世常见的磕头机，他的学名叫游梁式抽油机！
不过这项技术还要再等一等，必须要等电力技术再成熟一些之后再拿出来！
美国人现在显然还没有明白石油的重要性，美国开采的石油百分百都提炼成了煤油，而美国产的煤油则占领了全球将近八成的份额！
仅仅一项煤油生意，就让美孚石油等美国公司赚的盆满钵满，更让其背后的东家老洛克菲勒的影响力逐渐提高！
美国在成为全球霸主国家之前，整整积攒了二百多年的经济实力和科技实力，其中对石油技术的投资居功甚伟！
“我们中国不是没有技术啊，可惜科技树被锁死了……”肖乐天突然幽幽的开口了。
“什么？”黄婉霞迷惑的问道，但是肖乐天显然没有听到她的声音，而是陷入了自己绝对的思维空间中。
“知道吗？我们中国人在秦朝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利用天然气煮盐的记载了，到了汉朝西北地区就已经有人采集石油用来生火取暖……”
“我们的*******很厉害吗？宋朝就已经有了，甚至有升级版的猛火油柜！”
“宋朝两次平夏城大捷，都是在关键时刻祭出石油武器这个大杀招，烧的西夏人抱头鼠窜！”
“宋朝更大的贡献其实就是冲击式顿钻凿井法！这是明确写在天工开物一书中的！”
“有了这一法宝，哪怕是地下百米深处的石油或者盐卤水都能够开采出来，到现在四川云贵等地还有很多这样的凿井！”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清朝中前期一轮轮的文字狱，居然把天工开物这样的奇书列为了禁书，这石油开采技术的科技树竟然被锁死了！”
“你禁的了大清朝，你还禁的了海外吗？天工开物这本书在日本却火爆畅销，并在十九世纪中叶传到了欧洲！”
“美国人德雷克用的技术，我是不会给一分钱专利费的……因为他的德雷克油井技术，原理就是宋朝的冲击式顿钻凿井法！”
“他是在我们这项技术的原理上，将人力畜力升级成蒸汽机的力量，这才有了美国石油工业的兴旺！”
“现在……我不会再给美国人这样的历史机遇了，石油工业的大蛋糕，我华族必须要分走一大块！”
肖乐天从自言自语的沉思中醒来，他看着黄婉霞说道“十六口油井，各自产量是多少？”
“十六号井已经连续三个月没有断流了，每天产出石油为六吨不等……其余**、六号、八号油井产油1200吨之后断流……”
“其他油井产油在三千多吨后断流……”
“尝试过灌水吗？要高压灌水……油比水要轻，利用高压水把石油挤出来，这是一项可行的思路，但是如何高压如何加水，还是得让我们的工程师和科学家们研究！”
“如果高压灌水还是不出油，也不要气馁……继续往下钻，加大深度！”
“你记住了，我们脚下是一大片富油田，不可能没有石油……不出油那就是因为不够深，继续加深！”
黄婉霞面露苦色“继续挖？资金消耗量太大了，井深超过百米之后，基本上三十米就会费掉一颗钻头……五万多银元一颗啊，太贵了！”
“还有配套的设备，投资更需要钱……婆罗洲百废待兴，实在是没有那么多资金了！”
“缺口多少？”肖乐天追问道！
“元首，这不是缺口大小的问题，而是您的要求太高了，您要一百口常年不停的油井，还要配套的大型炼油厂和储藏设备……”
“很多机械都需要我们委托琉球那些大学的教授和学生们单独研制开发，然后去工厂订制！”
“无底洞啊……我只能说按照您的要求消耗资金，一个月没有一百万银元是撑不住的！”
“一年一千二百万银元？哈哈哈……你黄婉霞也是狮子大开口啊！”
“不过，你敢开口我就敢给！只要你不贪污咱们华族的公款，我就绝对舍得对基础科学进行投资！”
“我给你拨款两千万！文莱的石油工业必须达到我要的标准！”
“一年以后，我们华族要垄断亚洲所有煤油的生意！你能不能做到？”
黄婉霞眼睛一亮“只要您钱到位，我怎么不敢写军令状？您可一言为定不要反悔！”
“哈哈……我肖乐天这点信用都没有吗？保证说话算话！”
“好！但是我有一个先决条件……元首您真的得从欧洲挖一些冶金、金属行业的高手了，咱们采油技术的瓶颈，其实主要在设备上！”
“尤其是钻头，金属硬度不达标所以才老坏！我们的冶金工业水平太差了！”
肖乐天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没错，你说道关键点上了！咱们华族哪里是冶金工业水平差啊，那是全部基础科研水平都差！”
“我们工厂里生产出来的零件，能用是能用，但是标准不够高啊！”
“可是没有办法，基础科技的突破就是需要时间，需要强迫性的义务教育一代人一代人的积累！”
“没有捷径可走！没有捷径可走……”
一同坐车萧何信显然更乐观一些“怕什么！元首都已经指明了方向了，咱们华族已经节省了太多的时间！”
“我觉得，三十年内，我华族的科技一定会有爆炸样的突破！”
3741 零号车间
华族已经吃到了强制义务教育的好处，由于肖乐天的义务教育不太人道，没有什么暑假寒假制度，进入教育系统的孩子所学的知识量甚至达到了二十世纪中期的水平！
大量的知识灌输，严酷的考试制度，一层层的筛选……优中选优，精中选精！
每年都有大量的孩子承受不住压力而落伍了，但是每年也有孩子能够在残酷的竞争中崭露头角！
在肖乐天看来这教育制度是在是残酷没人道，但凡能学成的孩子没有一个不是苦水里泡大的！
可是没办法，华族就是缺新式的人才，就是缺工程师、科学家包括高级的蓝领工人！
没有这样一大批人才储备，工业革命就搞不成，也就休想追赶上西方列强的脚步！
想要弯道超车就得用邪招，人道不人道的也就顾不上了！
仅仅1871年一年，华族的教育系统就向社会释放了各级工程师345名，高级技术工人2450名！
大学毕业生1268人，高中毕业生9703人！
公费留学上876人，自费留学生甚至达到了1243人之多！
这样的数据跟后世的中国比那简直可怜到不行，跟同时期的美国英国比也是弱小的很！
但是对于亚非拉等大洲的国家来说，这数据已经可怕的逆天了！
琉球议会每年都要对华族的教育事业进行审核，眼下华族每年毕业的人才数量正以30%的速度递增！
这增长率太可怕了，十年之后华族基本上各行各业都会有一大批优秀的新式人才，二十年后华族工业发展就不愁人才用了！
三十年以后，以华族的人口基数，受到高等教育的人数将真正达到世界前三甲！
这才是华族未来的底气，也是萧何信乐观的根本！
“三十年……三十年……三十年啊……”肖乐天不停的念叨着这个数字，三十年后可就是1902年了！
那时候维多利亚女王应该已经去世了，八国联军都带着辛丑条约退出了中国，沙俄和日本已经在关外的沃土上磨拳霍霍喽！
那个时候，欧洲两大军事集团基本上已经成型，第一次世界大战正在筹备阶段，各国都在拼命演武积攒实力！
三十年时间，华族必须要修炼出可以自保实力的铠甲，无论如何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就得保存实力还要大发战争财！
华族能不能真正一飞冲天，看的就是一战这个关键的台阶！
“哈哈……三十年后我们都老喽，六十多岁的老头还能干什么啊？”肖乐天笑道。
萧何信却没有笑“作为一国元首，六十多岁正是最辉煌的时刻，对内已经建立了崇高的威望，对外您也攒够了绝对的辈分！”
“当您六十岁的时候，全球基本上八成以上的政治家都是您的小辈儿了，这在外交上就占有便宜！”
“人老不以筋骨为能！而政治家靠的是思想，靠的是在关键的历史抉择时期下判断！”
“这是您不可推卸的责任，我们也坚信只有您才能掌住华族的船舵！”
“就好比这文莱的土地下，怎么您就那么确定……这下面有石油呢？”萧何信别有意味的说道。
肖乐天苦笑的摇了摇头“我怕的就是这个，我就怕你们对我产生依赖！石油储藏在地球的很多区域，要找到他必须要先从地质学上开始研究！”
“咱们基础科学还是太弱了，别指望我，千万别指望我……”
说话间马车已经开到了一间硕大无比的厂房车间内，大门口站着两排穿着崭新深蓝工作服的工人，看到元首马车来到之后激动的拼命的鼓掌！
马车缓缓的停在了车间门口，当肖乐天下了马车之后才发现，这车间足有七八米高，光入口的两扇木门就有四米多高，可见平常一定有大件的货物来回输送。
“元首……这就是零号车间！我们华族的零号样机就在这里，您请进！”黄婉霞在头前引路。
但是肖乐天却没有着急往里走，反而和在场四十多名工作人员一一握手寒暄。
“你是哪里人？今年多大了？这南洋的气候还习惯吗？”
“每个月的薪金是多少？吃住还能适应？”
这些工人哪里想过自己有一天能和元首握手，他们把已经洗干净的手在工作服上擦了又擦，生怕沾上一点点的污渍！
“不辛苦……都能适应……只要是元首的任务，我们都能完成！”几名工程师甚至激动的流下了眼泪。
“零号机任务是谁来领头？”肖乐天问道。
王怀远从另一辆马车上走下来，听见元首问话赶紧走过来回答“事关华族机密，我们没有找西洋的工程师！”
“负责零号机研究的带队工程师，是咱们华族首批自己培养的机械师，袁超和扶桑人仁右卫门！”
袁超的名字一听就是中国人，但是肖乐天没想到这零号机任务居然还有一名扶桑工程师的加入！
“你是袁超？老家哪里人？江苏的？人杰地灵，好地方……”
“你叫仁右卫门？老家是哪里？大阪城啊！哈哈哈……大阪城的人做生意很精明的！”
华族的人才真的太年轻化了，两名带队领头的工程师看上去才二十七八岁，连三十岁都不到居然能够负责如此重要的零号机设计制造任务！
“走……带我去看看咱们的原型机！”
仁右卫门毕恭毕敬的向元首鞠躬，腰弯的绝对超过九十度“哈伊……元首这边请！零号机在最里面……”
在仁右卫门带路的时候，王怀远偷偷的凑了过来“元首放心，仁右卫门的家境全都调查仔细了，并不是武士和公卿阶级出身！”
“几辈子都是商人……挑选了他加入设计小组之后，他全家都已经迁到了那霸！”
肖乐天点了点头“审查的时候要仔细，管理的时候要严格……但是生活和工作一定要平定！”
“我华族必须要有海纳百川的雄心！哪怕是异族，只要和我们一条心的，也可以发展进来吗！”
“华族的大门从来不会以血统作为筛选的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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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42 零号内燃机
一群人簇拥着肖乐天走进了巨大的零号车间，这座足有两千多平方米的车间内，到处都是各种机械，车铣刨磨钻一系列的金属加工设备都齐全了！
在厂房北面六台蒸汽机给整个车间提供动力，而这些蒸汽机都奢侈的烧着汽油和柴油，烟筒里飘出来的都是纯白的烟气，根本就没有这个时代工业区的那种污染黑烟。
“真是就地取材了，奢侈啊！直接烧石油，哈哈哈……”肖乐天笑道。
“是的……婆罗洲严重缺少煤炭，用海船运过来实在是太不经济了，所以我们就烧提炼煤油后的这些副产品，不然也是浪费……”
仁右卫门腰弯的跟虾米一样，用扶桑人特有的小心翼翼回答道！
十九世纪中叶是人类开始商业化使用石油产品的开端时代，更早以前石油大部分都用在军事方面，很少有民用的！
因为开采出来的石油是一种混合溶液，石油本质其实就是碳氢的化合物，化学里管这种东西叫做烃！
烷烃、环烷烃、芳香烃……等等再加上水、天然气、各种杂质所复合在一起的神奇溶液！
不同地质条件下的石油颜色、味道、组成物资都不尽相同，使用上也多种多样！
天然石油在使用中是有很多禁忌的，为什么三四千年前就记载了石油的使用，可是直到十九世纪了，百姓还是多以烧柴、烧煤取暖？
甚至照明也都选择蜡烛油灯，而不是用石油照明？
关键就是这种缠满杂质的碳氢化合物太危险了，直接燃烧会产生大量的有毒气体，用来生火做饭味道辛辣刺鼻！
如果用来点灯照明，不一会的功夫你的眼睛就会酸辣流泪！
归根结底还是原始石油中的杂质太多！
直到1853年，波兰科学家阿格纳斯•卢卡西维奇用蒸馏的方法来加工石油，这才有了煤油这一商品的出现！
通过高温蒸馏、冷却的循环，利用混合溶剂中不同物资沸点不同的原理，石油终于被驯服了！
柴油、汽油、煤油、沥青……一层层的物资被剥离了出来，民用石油产品开始极大的丰富！
但是在19世纪末，人们所使用的石油产品主要就是煤油，而汽油、柴油大部分都作为副产品被丢掉了！
看起来是不是很败家？但是当时的全球的炼油厂还就是这么处理柴油、汽油的！
没有市场，根本就没人买这些燃料，炼油厂只能把这些‘废物’当成冬季取暖的燃料，如果到了夏季那就更糟蹋东西了，人们会直接烧掉这些‘废物’！
对于现在的人来说，只有煤油是有用的，因为可以用来燃烧照明，而且机械加工的时候，煤油还可以用于机械的清洗剂，用途还是非常广的！
柴油不行，燃点太高而且燃烧还不充分，烟气他大……差评！
汽油也不行，燃点太低容易挥发，甚至容易爆炸……差评！
选来选去，还是煤油各项指标都非常达标，很适合民用，所以各国石油化工产品中都是用煤油来盈利的！
今天肖乐天看见的零号车间，所有机械的动力来源都源于汽油和柴油，没有被提炼出来后就被送走销售去了！
剩下没用的汽油和柴油，就代替了煤炭开始燃烧，制造水蒸气推动蒸汽机工作！
肖乐天说他们奢侈，其实完全是站在前世的视角上来判断的，在目前这个时代，汽油和柴油还真是白扔的废物！
“这种情况不会很长喽！相信我，你们今天烧掉丢掉的东西，未来时代注定就是最宝贵的商品，甚至可以改变整个世界的格局！”
行走在充满蒸汽朋克风格的车间内，在一台台机械中穿行，头上和脚下到处都是官道，很多密封不严的地方正泄露着整齐！
南洋已经很热了，可是这里的温度更高，走了三四分钟肖乐天就不得不解开领口的扣子，仁右卫门一看元首冒汗了，赶紧谄媚的掏出一把日式折扇打开给肖乐天闪着。
“这里实在是太热了……非常抱歉……非常抱歉……”
“你抱歉什么？”肖乐天苦笑着一把抢过他的扇子自己扇风“你们扶桑人就是客气的过分了，我什么苦没吃过？不用你来献殷勤……赶紧带我去看看零号机！”
绕过迷宫一样的机械和货物，眼前突然出现一个一百多米的空地，在混乱的车间内这里干净整洁的不像样子。
砖砌的平台上，一座散发这金属光芒的奇怪机械正静静的躺在这里！
“元首，这就是零号内燃机了！完全按照奥托循环的原理所制造……这是煤气输送管，这里是气缸，这是点火的火花塞，这是曲柄……”
袁超就像介绍自己的孩子一样向元首献宝，这是华族第一台可以运转的内燃机，他们甚至考虑用这样的内燃机去带动采油井抽取地下的石油！
肖乐天紧锁眉头收起扇子，伸手摸着微微发热的金属！
“怎么……怎么这么大啊！”
能不大吗，整个砖砌的平台就有三米长两米宽，巨大的内燃机把平台占的慢慢的！
“我必须要承认，你这内燃机的结构是对的，奥拓循环四冲程是最正确的设计方向……气缸、活塞、连杆、曲轴、飞轮……这些零件都齐全了！”
“但是……但是怎么这么大？还有这管道跟后面的大背包是怎么回事？”
肖乐天伸手握着一根铜管，慢慢的向后走，离开砖砌的平台之后在空地外围有一个一人多高的巨大钢罐！
仁右卫门快步走过来，拧开了钢罐的阀门“元首，这是煤气罐啊！里面是加压的煤气，这台内燃机烧的就是煤气！”
“点火，让元首亲自看看四冲程内燃机是如何工作的！”
煤气阀打开，火花塞产生电流，气缸中的煤气燃烧产生高压的空气和热量，来回往返的活塞推动曲轴开始动了起来！
“动了！我们的内燃机动起来了！”周围一片兴奋的欢呼声，紧接着就是掌声一片！
活塞往返的越来越快，曲轴开始加速运动，飞轮在曲轴的转动下开始高速的旋转，更让人惊讶的是，飞轮并不是无意义的转动，旋转轴还带动了一台小机械也运动了起来。
仁右卫门指着两根树立在空中吧并行的铜线喊道“有电了……我们还制作了一台发电机……以后发电报就不用手摇发电了！”
滋滋滋……滋滋滋……
并行的铜线上蓝色的电弧出现，相互纠缠着形成诡异而美丽的图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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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43 零号机的缺陷
真是天才啊！肖乐天安排了一项任务，这些工程师居然还买一送一，直接把发电机也给装上去了！
转动永磁体切割磁力线圈产生电力，这可是前世初中生都懂的道理，肖乐天居然把这个给疏忽了，真是该死！
仁右卫门还有袁超两人半跪在工作台前看着蓝色的电弧不断的释放，脸上一副幸福的表情！
肖乐天被这二人的虔诚所打动了，他甚至打开扇子亲自给这二位工程师扇起了风！
“能举一反三，真是好样的，看来你们是把奥托四冲程循环的设计原理彻底吃透了啊！”
“但是……我能提几个小小的意见吗？”
仁右卫门一回头居然看见元首亲自给自己打扇子，吓的扶桑人的老毛病又犯了，直接跪在地上求饶！
“岂能让元首为我等打扇……实在是罪过……不敢当……不敢当……”
“起来，我就烦你们这些磕头虫！华族的未来掌握在谁都手里？不是我肖乐天，其实就在你们一个个科研人员的手里！”
“未来的世界就是一个拼科技的时代，无论你这个国家文化、教育、军事、政治、艺术、人文……诸多种种都世界第一！”
“但是你这个国家不能做到科技第一，那么其他的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
“没有高科技加持，咱们的商品就不可能卖出高价钱，也不可能有高利润！最后辛辛苦苦攒下的钱都让别人给赚走了！”
“没有高科技的辅助，就算我训练出全世界最顽强、忠诚的铁军，也架不住人家高科技的炮弹轰炸啊！”
“没有高科技，我们保护不了我们的财产，甚至无法保护我们的安全……我们总不能天天担忧孩子们未来会遇到敌人侵略吧？”
“一个国家想要强大，你们这些科研人员就得先挺起腰杆来！你们都是软骨头，未来我们华族也硬气不起来！”
这一番话掷地有声，说的在场所有的工程师和高级技工们都掉眼泪了，中华文明数千年， 何尝有把工匠的地位提高到这个地步的？
“元首……呜呜呜……”仁右卫门和袁超已经哭成泪人了“誓死也不辜负元首的厚爱……拼了这条命也要达到元首的要求！”
肖乐天掏出手帕递给他俩“我不要你们俩死，我要你们好好或者多研究……你们记住了，只要能生产出我满意的内燃机！”
“我肖乐天，亲自上表贵族议会……我一定封你们两位最少一个伯爵！”
啊！在场的人都惊呼了起来，谁能想到一台机械元首就肯拿出两个伯爵来赏赐？
王、公、侯、伯、子、男……华族的六爵十八等，早已经深入人心了！
王爵不是一般人能封的，眼下都是给那些延续传统的古国国君的封号，比如说尚泰王，还有苏禄国那几位有意图并入华族的古国。
也就是王爵更多的是一种历史传承的延续，是代表华族对历史的一种尊重态度！
华族军民眼睛盯着的其实就是下面的五种爵位，公侯伯子男！
其中公爵、侯爵一般人不敢想，普通百姓和低级军官，眼睛看着的都是男爵或者子爵的位置！
至于说伯爵，那都得到四天王级别或者琉球古王国的几大世家子弟们才敢想一想的！
仁右卫门和袁超打死也想不到，一台内燃机元首居然肯掏出伯爵的位置来赏赐！
领头的负责人要是封了伯爵，那么下面干活的人只要出了死力气，难道没有个低等男爵封一封吗？
不是没有希望啊！元首的手笔是凡人想象不到的大，一切皆有可能！
肖乐天一看这些人心中的干劲儿被鼓动起来了，他趁热打铁的说道“我的奖励丰厚，但是要求也高！”
“现在这台零号机，我可不满意啊！”
“最大最大的缺陷是什么？就在这个煤气罐上！你们为什么要用煤气作为燃料，就不能开拓一下思维吗？”
“不……不用煤气？难道直接用煤油吗？元首……真的抱歉，我们试验过……没法点燃啊！”仁右卫门擦着额头的汗紧张的说道。
袁超也焦急的说道“别说煤油了，其他的轻质油品，比如元首说的汽油，我们也试验过……在外面烧那一点就着火！”
“可是这气缸里是封闭的，空气含量本来就少……火花塞点不着啊！”
周围的工人们也都开口了“没错的，我们试验过好多次了……失败，总是失败……气缸那么小，还是封闭的，怎么可能点燃油料呢？”
“只有气体能行……而且现在欧洲的那些工程师们也是用煤气来驱动内燃机的！”
肖乐天笑看周围人的议论等了十多分钟让他们平静之后才开口反驳他们！
“内燃机如果不抛弃那个气罐，怎么做到小型化？我们为什么要把蒸汽锅炉这种外燃机改造成内部燃烧的内燃机呢？”
“说到底，就是我们要追求一个热效率，怎样减少能量的浪费，这是工业革命后科技演进的一个重要轴线！”
“蒸汽机车都是煤炭烧锅炉里的水，然后高压蒸汽推动机械运动……这种粗狂的方式，你们说浪费了多少热能？”
“燃烧的能量，大部分都从烟筒、火光、还有泄露的蒸汽中跑掉了！”
“一吨燃煤，我们真正能利用到的能量，连10%都达不到！”
“为什么科学家要研究内燃机？目的就是要提高热效率，把燃烧局限在一个小小的金属结构内，尽量让燃烧的能量全都去做功！”
“就连步枪我们都知道，自己装的米尼弹都漏气呢，射程精度和威力都不如密封的金属弹壳！”
“原理都是一样的……**燃烧的热能使用效率！”
一番话说的众人拼命的点头，都是接受过系统新科技教育的，而且能选到婆罗洲来进行零号任务，那水平都错不了！
哪怕这里普通的一名技工，也是在北方特区里精挑细选出来，识字、读过书学习过物理学的新式人才！
肖乐天的道理一说他们就懂了，至于仁右卫门和袁超更是听呆了，他们隐隐的好像摸到了元首的思路！
“我的朋友们啊，解决这个问题的金钥匙，其实就在这项科技的历史传承中啊！”
“你们得仔细的找一找资料，里面就有解决的答案！”
3744 技术突破
“欧洲科学家最早提出内燃机理论的人是谁？你们谁知道？”
肖乐天的问题换来周围人纷纷摇头，看来华族的科研基础还是薄弱，目前只能在应用阶段摸摸鱼，一旦上升到理论阶段，他们连最基本的科研历史都不知道。
元首心中暗自叹息但是这还不能表现出来，毕竟华族才建立几年啊？指望一口吃个胖子，出现几个理论界的大科学家那是不可能的！
眼下能培养出这么一批能听懂他的意思，能够进行试验、加工的工程师，就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咳咳……”肖乐天轻咳了两声，旁边黄婉霞赶紧给元首端来一杯凉茶。
润了一口凉茶，肖乐天捧着那个白瓷茶杯平静的说道“其实内燃机这个概念，是荷兰人惠更斯提出来的，那是一个牛人啊！”
“荷兰人惠更斯17世纪著名的物理学家、天文学家、数学家……这个人在研究新式火炮的过程中，突然诞生灵感！”
“你说这**燃烧后能够有那么大的威力，推着炮弹飞行那么远，杀伤力又那么高……这力量推动机械做功怎么样？”
“想到了他就干，咱们现在搞的内燃机的气缸……其实就是惠更斯眼中的炮管啊！”
“你们把炮弹转换成现在的活塞，仔细想一想，这是不是一个道理！”
“无非就是炮弹飞出去不回来了，而活塞飞出去还会被曲轴给塞回来……不停的往返，不停的做功！”
“惠更斯的实验其实成功了一半，他确实制作出了靠**推动活塞移动的内燃机雏形，但是无法实用！”
“炮管太长，就会造成行程太长，热效率也太低……最关键的是，**每一次都得靠人力来装填，没有一种机械能够快速装填**！”
“这就无法保证内燃机提供持久快速的功率输出啊！”
“当然了，**这东西太过危险，而且热能储量也比较低，也是他无法实用的瓶颈！”
“正因为诸多的缺点，才造成惠更斯放弃了内燃机的继续研究，而只是留下了一堆数据和图纸！”
“后期还有很多科学家做过研究，但是统一的观点是，利用**来提供内燃机动力是不可行的！”
“这才有了法国化学家菲利普.勒本利用煤气当燃料，进行内燃机的研究……结果他成功了！”
“1801年，这个法国人成功的利用煤气和氢气搞出了能够实用的二冲程内燃机，并且后来这个机器被成功的装在一辆改装的马车架子上！”
“汽车，没有错的！你们现在进行的科技突破，未来会诞生一个全新的产业，那就是汽车产业！”
“说这些有些远了，法国人的成功并没有持续多久，而德国人后来居上……菲利普.勒本之后，才有了德国人奥托的四冲程发动机研究！”
“也就是你们现在正在打造的零号机，他的理论基础就来自于德国人奥托的研究！”
“因为我华族和普鲁士的关系非常密切，所以我们的科技间谍在搜索情报的过程中，还是非常顺利的，甚至还接触到了奥托本人！”
“奥托本人现居住在法兰克福，我曾经派人去见他，希望邀请他来华族工作……可惜他舍不得老婆孩子，拒绝了我的聘用书！”
“但是在临走之前，我们的技术间谍已经和他一家人混的非常熟了，最后用两万金马克的超低价格，购买到了奥托发动机的所有专利权！”
肖乐天抚摸着眼前这件大型的零号机，语重心长的说道“我用钱，用计谋可以让我华族无限的逼近我们的竞争对手！”
“我甚至可以让我们在某项科技上达到和欧洲走在同一个起跑线上的地步……内燃机就是这样，我们密布欧洲的技术间谍，正拿着华族万民所缴纳的税金，却给大家挖新的技术！”
“而我们华族的工程师更要争气啊！起跑线都放到一起了，难道我们还不能超远欧洲大鼻子？”
“以前我们落后，这没的说，现在我已经把起跑线拉成一样的了，欧洲现在的工程师们也在搞燃气的内燃机，怎么你们就非得要学他们？”
“就不能有点创新精神，生产出完全不同的内燃机，然后彻底超越吗？”
“袁超、仁右卫门……还有你们整个团队！从今天开始就得解放思想，不能总是在欧洲人的科技框架里面亦步亦趋啊！”
一番话说得这些零号机团队的人员们面红耳赤，就连跟着元首一起参观的军方高官们也都有点挂不住面子了。
车间内的气氛顿时尴尬了起来！
肖乐天沿着面前的零号机来回转了三圈，左右打量“还没有明白我在说什么？哎……忘了我刚一进车间时候说的话了？”
“我说你们的蒸汽机都不烧煤炭，都直接烧石油了，奢侈啊！”
“我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我已经点了题意了，还不悟吗？”
嘶……袁超倒吸一口冷气“元首的意思是，内燃机真正的燃料，就是我们当成废物被烧掉的那些，轻质燃油？”
“汽油？您是说汽油才是内燃机未来最合适的燃料？”
仁右卫门摇了摇头“不对啊……汽油、柴油、煤油还有天然气、煤气都实验过了，只有天然气和煤气才能点燃！其他都不行……”
哈哈哈……肖乐天突然笑了起来“为什么你们的思维总是集中在‘燃烧’这两个字上？我刚刚说了，内燃机理论的提出者惠更斯先生，可是研究**爆炸才得到的灵感啊！”
“还不明白？这还不明白吗……”肖乐天干脆猛地喝了一口凉茶，但是没有咽下肚子。
他口里含着凉茶突然仰头！
噗……一道水雾就喷出去了！
肖乐天这一口凉茶喷到半空中，水雾飘飘洒洒的落了仁右卫门和袁超一声！
啊！仁右卫门突然大吼了一声，就好像佛家的当头棒喝一样，脑子里面轴进去的那个死胡同一下子就给撞开了！
“我懂了……我明白了……是爆炸……是爆炸啊！”
“不要用汽油直接燃烧……元首要的是汽油爆炸！”
袁超也激动的跳了起来“没错……雾化汽油，然后喷到气缸里……产生爆炸！我们要的是爆炸的力量!”
“哎呀呀……脑子怎么就这么轴呢？光想天然气、煤气了……液态咱们可以想办法做成气态啊！”
3745 工业革命的心脏
第一次和第二次工业革命，所有的技术突破其实都不是很难，基本上就是在前人的成功经验上，反复试验最后获得的一点突破而已！
就好比爱迪生发明电灯，其实原理当时的科学家都已经知道了，人们并不用在原理上大费周折，而只是需要钱和时间！
爱迪生与其说是一名大发明家，更不如说他是一名成功的商人！
由于他擅长和资本家交际，所以能够轻松的融资，而且他手下有大批的科研人员为他工作！
电灯泡与其说是他发明出来的，更不如说是他命令自己的团队消耗大量时间和金钱，一项项的实验出来的！
灯丝到底用什么材料？他也不知道，但是他可以一样一样的实验下去，直到突破的那一天！
人类早期对内燃机、电力等技术的研究，其实方法都很笨的，就是一项一项的尝试，失败了再改进，再尝试，再改进！
汽车、飞机、战舰……这些二次工业革命的标志性工业品，无一不是经验科学的产物！
到底是什么时候科学开始变得壁垒高耸，一般人难以亲近了呢？这就要到二战前后了，尤其是二战后期！
量子物理、化学、电子技术……人类开始向微观世界迈步，人类开始研究物资的本源！
这个时候，科学技术可就变得晦涩难懂许多了！
因为肉眼不可见，现代科技尤其是量子物理，更多的是研究原子、电子世界的规律，人们已经无法用显微镜亲眼观察了。
这时候就需要数学家建模！
也就是说，人类看不到的那个微观世界，需要靠科学家的想象来建立模型进行研究！
这可就太玄幻了，从那时候开始，科学和普通人之间就产生了一道道高墙！
不是所有人都拥有抽象思维的，能安装最复杂电路的电工，恐怕也画不出芯片里面的微型电路图！
第三次工业革命，拼的那可就是绝对的基础科学家的素质了！
任何一个国家想在第三次工业革命中崭露头角，那就要依靠一名名的理论物理学家，数学家，化学家进行最基础的理论研究！
也就是前世肖乐天经常听到的一些社会诟病，很多人抱怨‘学这些东西有什么用？能干什么？生活中根本用不着，浪费时间！’。
可是就这这种看不见、摸不着好像生活中一点用也没有的东西，却深刻的改造着我们的世界！
不得不承认，绝大多数的人类，只能在动作思维、形象思维这两个领域中生存！
而更高一级的抽象思维世界，永远属于少数人！
还好肖乐天没有穿越到未来，而是穿越到了十九世纪末，这个时代的科学技术基本上还比较草莽！
生活在21世纪的一名普通的车工、钳工哪怕是汽车厂的熟练修理工，来到这个时代都能成为一名很不错的工程师！
因为这个时代，科学研究还是集中在看得见、摸得着的警戒，也就是动作思维、形象思维的领域中！
这个时代还是很拼工程师的动手能力的，动手能力强然后再善于学习，肯下苦功夫，那一定会有收获！
内燃机并不复杂，把原理告诉这些工程师，只要捅破那一层窗户纸，后面靠的就是他们一次次的用时间去磨了！
肖乐天拍着袁超的肩膀说道“你说的没有错，要的就是爆燃，通过瞬间爆燃产生的高温高压气体，推动活塞运动！”
“你用煤气或者天然气，其实在气缸里也一样是爆燃，原理都是同样的！”
元首又拍了拍仁右卫门的肩膀“你们扶桑人不是特别推崇工匠精神吗？你们不是自律到有点变态吗？”
“拿出你的强迫症出来，把所有试验做到最细化，做到最完美……”
“内燃机好不好，你要记住几个点，首先是材料……用各种型号的钢材进行试验，用各种型号的润滑油去润滑，用各种标号的汽油去燃烧！”
“一次次的试验，一次次的记录各种数据，磨损、做工次数、报废时间……等等数据都要自己研究记录！”
“不同尺寸的气缸每一次要喷多少汽油？如何雾化，电弧点燃的时间……这些都要你亲自去拿第一手的数据！”
“这都是我们的绝密，这项工作非常繁琐，非常磨人的意志……没有耐心的人是干不了的，但是我相信你们扶桑人的这点小强迫症还是能胜任的！”
“各项数据都要调试，最后你一定会达到一个最完美的标准！”
“体积最小的机械，产生最大的热效率，而且最可靠……这样的内燃机，就是我们华族走进新时代的钥匙啊！”
“切记所有的研究都要严守机密，华族未来究竟能不能成为一流强国，靠的就是你们这一批基础的科研人员了！”
放开激动的浑身颤抖的工程师，肖乐天扭头对他的官员团说道“我们未来会进入到一个吞金的时代！”
“超级军备竞赛的时代已经开启了大门，将来海军可能会吞掉我们几百亿甚至更多的资金！”
“我不是开玩笑，我也不是对海军偏心眼……而是说未来百年的战争主流就在海洋上，世界列强都会抢夺制海权！”
“我从法国敲诈来的战争赔款，其实根本不够支撑海军军备竞赛的！我们华族必须要在十年内拿出真正暴利的产业！”
“对石油工业，对内燃机的投资，多少我都不心疼！”
“前期科研投入的钱越多，后期产品的利润附加值也就会越高！今天投资一块银元，未来就是一万倍甚至百万倍的回报！”
“在1872年初，我给你们订下的目标就是，华族要生产出全球最好的内燃机！”
“这就是第二次工业革命的心脏！”
“项英！我可以实话告诉你，总有一天你乘坐的战舰将再也不烧煤炭……你会指挥燃烧石油的钢铁巨舰横行大洋！”
“总有一天，我们的陆军将不会依赖骡马进行陆上机动！我会给每一门大炮都装上自走的车轮！”
“人类失去了梦想，那和咸鱼又有什么分别！”
“跟着我再血拼三十年！我才能真正还你们一个太平盛世！”
3746 南婆罗洲攻略
肖乐天在文莱油田的这次发言，被后世学者称之为华族进军第二次工业革命的冲锋号角！
这是一种精神，一种指明方向撞破南墙也要向前冲的拼搏精神，华族的工业实力确实不强，人才的数量和实力也不如欧洲！
但是肖乐天就有这样的魄力，砸大钱、投重兵倾国之力进行支持！
你欧洲不是信奉亚当斯密的自由主义吗？对不起我华族不信这一套，我们信的是凯恩斯的国家投资和扩大贸易顺差那一套！
但是现在这个时代，凯恩斯还没有出生呢，亚当斯密的自由主义和不干涉原则还是占了主流！
在此时的欧罗巴，以政府主导进行科学技术突破的行为几乎没有，国家只不过是在军事科技方面有一些国家投资！
而其他的所有自然科学和发明创造，其实都是依靠民间的自由行为！
一名科学家、工程师，灵光一闪有了一些大胆的想法，然后自己投资或者自己去拉投资，把这些灵感变成现实！
成功了那就申请专利然后成立公司发大财，要是失败了自然也就默默无闻的消失在人间，不会有人对他留下一点记忆的！
这种模式的好处就是国家不必担风险，也用不着增加科技投入的开支，完全是拿来主义！
民间有好的发明了，我再花钱采购来使用，而不会投入重金去搞风险极大的基础科学研究！
但是这种模式的坏处就是一切都要靠天吃饭，科学家的发明要依靠自己的财力，还有一部分开明商人、贵族的投资！
这其实制约了科技的进步！
肖乐天行的这一套可比眼下的欧洲超前了近百年的时间，以政府为主导进行重点资金投入，优点显而易见，集中兵力打攻坚战，和竞争对**夺时间差！
但是缺点也很明显，这种投资一旦失败了，那就得华族政府来承担风险，最终还是全华族的老百姓腰包吃亏！
但是现在肖乐天已经什么都顾不得了，自己的致远号已经拉开了全球海军军备竞赛的序幕，第二次工业革命进入快速期！
这个特殊的历史时期，对于一个民族来说，活着！活下去！是唯一的目标，是压倒一切的硬指标！
能在这个世界民族大洗牌的特殊时期，活下去就是胜利！
钱没有了还能再赚，民族亡了那才是万劫不复！
离开文莱油田之后的一段时间，袁超和仁右卫门和所有研究团队的成员共同立下了军令状！
在誓师会上，袁超和仁右卫门眼含热泪的说道“元首已经把所有的方向都给指出来了！已经把所有的窗户纸都捅破了！”
“我们的眼前已经没有了迷雾，剩下的就是一次次的实验，枯燥乏味重复的实验出最优的配比！”
“如果这都做不到，元首要我们何用？华族要我们何用？”
“从今天起，所有人都取消假期，吃喝拉撒全都在车间里！拿不出元首满意的原型机，我们誓不离开！”
零号机实验小组拼命了，其他人也没有闲着！
肖乐天开始对婆罗洲的军政、民政进行仔细的考察，橡胶园、锡矿、金矿、伐木场……正在一米米铺设的铁路！
造船厂、岸防炮台、农庄……婆罗洲这个历史上终将被英国、荷兰还有后世日本所瓜分的蛮荒大岛，此刻已经彻底被华族所吞并！
西北的兰芳共和国已经加盟，东面的苏禄古国也已经谈妥了条件，更遥远的东北吕宋本岛已经被西班牙人割让！
婆罗洲眼下只有最南端的玛拉普拉地区还有少量的荷兰驻军！
不过荷兰人的好日子也快要到头了，肖乐天命令南婆罗洲的一些亲华族的土邦王，向荷兰递交了抗议文书！
我也不跟你开战，我先抗议，就是不承认你对我土地的统治权，我先告你一状！
这就是暗扣，肖乐天给未来彻底吞并婆罗洲留下了伏笔，就是挑唆你土邦王告状，弄的全球各国尽人皆知！
这样一来，你荷兰就无法大言不惭的说哪里是你的领土了！
有争议好啊！有争议未来就有冲突，有了冲突就会有华族干涉的口实！
咱们不着急，有的是耐心，现在就怕直接和你荷兰谈判，一旦达成白纸黑字的文件了，以后想反悔也不行喽！
为了婆罗洲的主权问题，肖乐天已经用很多理由拒绝和荷兰特使接触了！
“威廉三世的特使又发电报了？这次是什么理由？”
肖乐天站在白拉奕炮台上手持望远镜，打量着巨炮射程内的海域，那一艘艘的商船满载货物向世界各地驶去！
“荷兰国王威廉三世的特使说，希望能和元首共进午餐一起聊一聊未来加里曼丹岛的和平秩序……”
“哈哈……回去告诉荷兰特使，他想要的秩序还是和土邦王去谈吧！抢了人家的土地，杀了人家的子民，还不许人家告状了？”
王怀远一笑“没错……光去年一年，玛拉普拉的荷兰驻军就抄没了土邦王三船的沉香！”
“那都是准备送到广东销售的顶级沉香料，价值二十万两白银，那些土邦国还等着这些利润过日子呢！”
“结果荷兰人想做霸盘生意，硬是扣上了莫须有的罪名抢货，还在冲突中杀了两名土邦王的卫兵……”
“看看，看看！这是不讲理啊！这些事情一定要找好证据，记录在案，将来都是咱们打官司的材料！”
“就说我很忙，没时间见他们……”放下望远镜肖乐天对萧何信说道“婆罗洲这边的防御力量还是弱一些！”
“文莱的油田大部分集中在沿海，我们将来的炼油基地还有油库也不会修的太远……这可都在敌人的舰炮射程之内啊！”
“向克虏伯公司求援吧！让他们派最好的工程师来，给文莱地区专门设计一批炮台，然后订制一批火炮……”
“没法子，该花的钱咱们就不能省！”
正在一群人密谈之时，一名夹着黑色公文包的文职军官急匆匆的跑了过来“报告元首……北京城密电！”
注：本月最后一天了，请大家投推荐票啊！
竞争好激烈，从第六名一下子给我挤到第九名了！
关键时刻，咱们隐龙书友不能怂啊！顶上去！
3747 飞艇进京
电报是蔡璧暇发来的，字数不多很简单“请速调一艘飞艇进京演习！”
“哎呦……我们海军之花看来在京师有突破啊？这是拉来大订单了？”肖乐天抖动着电报纸笑道。
“满清不傻，南方平太平天国打了那么多年，这些人早就已经接受了唯武器论的思想了！”
“真正好武器出现，他们还是舍得的！”
“就凭他们你一年一千多万的财政盈余？还想武器大采购吗？”
“那怕什么，这岂不是送给咱们最好的肥羊吗？”
“没钱就让他们割地来顶账，反正咱们的堡垒计划正缺土地的！”
人们七嘴八舌的议论纷纷，肖乐天扭头问罗火“这次跟着一起回国的有几艘飞艇？”
“打包了三艘，已经随船送到了那霸，其余的飞艇留在德国进行武器系统的升级实验，最少要一年半时间才能回来！”
“还有三艘啊……抓紧时间给蔡璧暇送去，她谈的可是大买卖，耽误不得！”
“这可真不能着急！”罗火摇了摇头“三艘飞艇都已经拆成了零件，很多需要我们的工厂按照图纸再加工一遍，没有一个月肯定是不行的！”
飞艇这种巨大的航空器，从欧洲运回亚洲可不是简单的一件事情，没有任何一艘船能装下整个的飞艇。
只有拆卸打包才能带回国！
气囊要彻底放气然后折叠打包，武装吊舱也要拆除，很多木头和金属零件都留在了欧洲，只要是华族自己能生产的，就不必浪费船舱空间了！
像武装吊舱里的龙骨还有木头舱壳，还有外面覆盖的一层铁甲，这些都没有必要往亚洲运！
直接拿着图纸回到亚洲再加工安装就行！
眼下三艘飞艇，其实就是那霸军事仓库里的三大堆零件，没有带回来的部分，正由一大批木匠、铁匠临时赶工呢！
肖乐天想了想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哎……给咱们的海军之花发电报吧！只能再拖一个月了！”
蔡璧暇这还真是一个急活儿！她在京师负责堡垒计划的最终实施，可是她发现整个满清朝堂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好骗！
虽然满清对华族已经产生了深深的恐惧之心，但是二百年来学习汉人历史，这些满清高层也修炼出了很娴熟的帝王心术！
尤其是以夷制夷的平衡之道，也玩儿的很溜！
华族、英国、法国、沙俄、美国还有新兴的德国……这些国家和满清都有了外交关系，水已经搅浑了！
在这种情况下，肖乐天也没法过分逼迫一个万国承认的主权国家！
载淳虽然已经和华族签订了密约，答应租界一大批特区，但是这毕竟是同治帝还没有亲政之前完成的密约！
如果整个满清的政府对皇帝的密约进行集体弹劾，拒不执行那么肖乐天也只能干瞪眼儿了！
你总不能因为这个就开战吧？你要开战，英国人可就有干预的口实了！
说来说去，还是得让载淳的那些对立势力也点头承认这份密约，如此一来才能平安顺利的拿到那些租界的特区！
任务太艰巨了，蔡璧暇提前数天秘密潜入京师，就是要思考如何破局！
而在观察期间，蔡璧暇还拜会了元首的秘密盟友，湘军创始人曾国藩！
关键时刻还是老帅给出了破局的钥匙，面对故步自封的满清你休想用正常的套路去打动他们！
你不能跟这些人讲什么工业化，不要说什么钢铁产量，不要说什么自然科技，还有新的商业模式！
这些东西对满清来说并不迫切！这个八旗军事集团，已经用二百年的时间把自己进化成一个铁壳乌龟了！
“遇到问题逃避是他们第一的选择，短视已经是他们的通病了！”
“归根结底，满人统治中原，靠还是八旗军事联盟这个组织！他们以武力而兴，也用武力而治！”
“这个清朝他们执政的根本就在于他们身上的武力！”
“满清能够保证自己的八旗军事集团是中原第一武装集团，那么也就能保证他们的执政根基！”
“这个根本点一旦没有了！他们的画皮也就不攻自破了……因为这个群体根本就不具备文治的能力！”
“更别说现在西方人的自然科学了！这是他们的短板，无法弥补！”
曾国藩对蔡璧暇说“只有向他们贩卖焦虑，让他们一直担忧自己手下的武力不足，无法继续统治这么大的国家！”
“你能做到这一点，我想肖乐天的堡垒计划就有门儿了！”
蔡璧暇得到了曾国藩的点拨一下子就找到了方向！
在北海面见慈安的时候，她并不急于向满清租界特区而是扭头开始炫耀华族的新式武器，就好像引诱小孩子的巫婆一样，不断的在载淳面前晃动新玩具！
载淳当然是好上当了，可是慈安却是老狐狸，她没有那么好骗反而一口回绝了蔡璧暇的军火订单！
正当蔡璧暇认为老帅的计策不管用的时候，万万没有想到载淳的政敌恭亲王奕䜣却投来了橄榄枝！
庆亲王奕劻给二毛府投了请柬，要在自己王府宴请华族特使蔡璧暇！
能让一脑子傲慢偏见的满清皇族，宴请华族使节还是一名女子，这还真是满清二百多年来的头一遭！
男权社会里，能够为蔡璧暇破例可见鬼子六对华族的新武器实在是动心了！
京师这三天一直都在下雪，飘飘扬扬的从早到晚，中间停不了一两个时辰就会继续揉棉扯絮的！
亲王府的西花厅内，几位实权王爷正在一起抽着水烟商议，并等着贵客上门！
“哎……这上哪去说理啊！咱们堂堂大清国的王爷，居然沦落到要跟女人谈军国大事儿了！”
“这肖乐天是真瞧不起人啊！”
奕劻把水烟袋往桌子上一蹲，气呼呼的胸膛就像拉风箱！
“行了，你少唠叨两句……反正一会咱们也是陪二毛喝酒，那蔡璧暇让女人们去接待，你换一个眼不见为净不就得了！”
原来在奕譞的安排下，宽敞的西花厅内只是男人们议事儿的地方，二毛可以在这里和几位王爷喝酒谈事儿！
但是女人是不可以上桌的，她要送到上房跟福晋们一起吃酒……也许等到酒足饭饱之后，王爷心情好了，赏脸在客厅‘偶遇’一下！
真正谈事儿就是要在这‘偶遇’上下功夫了！
3748 强闯王府！
八旗入关这二百多年来，表面上高唱礼义廉耻，其实背地里还是一肚子男盗女娼，这是游牧民族的通病断不是一两百年就能改变的！
在京师的贵族圈里，上到皇上王宫贵胄，下到落魄的八旗纨绔，一多半都是骄奢淫欲的主儿！
这些人男女关系这叫一个乱啊，私通成风！
野史一直都用脏唐臭汉清鼻涕来形容这些王朝的糜烂！
民间的学者对这些风流韵事多有斥责的言语，不过肖乐天倒是很看得开“任何一个民族所形成的风速，你都要仔细的研究他们生活的环境和历史！”
“白山黑水出来的民族，你让他跟中原人一样搞男女大防去？这不是自掘坟墓吗？”
“自然环境恶劣的地区，保证人口生育率是天大的事情，是压倒一切的重要事情，这不是一两句圣人言就能改变的！”
“全听你圣人的了，结果那边生育率出负数了，过不了几年就绝种了！你说他们能听你的吗？”
“混乱，其实背地也是有自然规律的！”
哎……你看看，整个满清所有人都仇恨肖乐天，但是却没有一个人仇恨肖乐天这一番话！
到这个时代了，但凡有人拿男女大防这一条来卡八旗满人，这些人都会第一时间祭出肖乐天的这番理论！
满清是有能堵嘴的道理了，可是肖乐天的口碑在清国儒生中可就越来越不堪了！
中原的很多腐儒一提到肖乐天就恨的牙根痒痒，搞什么妇女解放运动，不让缠小脚，让女人读书，甚至让女人工作和当兵！
然后还对满清八旗肮脏的搞破鞋给予中性的评价，你这是变相肯定吗？
乱搞男女关系还有理了？肖乐天的口碑在这些人嘴里可是越发的不堪了！
儒生是一个非常强大的政治力量，在中古世纪基本上就控制了民间的舆论，满清也不愿意过分的得罪他们！
所以八旗入关之后，虽然背地里昏天黑地的乱搞，但是明面上还是要脸的！
明面上的礼节还是要讲一讲的，就比如说宴请蔡璧暇，他们就严格的遵循了男女不同桌的老规矩！
二毛虽然是个太监，但是也是男人，而且紫禁城太监主管身份也是非常高的！
王爷坐主坐，他下手作陪也不算是违礼！尤其是今天以私宴的名义吃酒，那就更没有什么讲究了！
至于蔡璧暇，她虽然说是肖乐天的特使，但是毕竟是个女人，还是送到内宅让几位福晋陪着去吧！
这次鬼子六把他的福晋瓜尔佳氏都给带了出来，夫妻一同上场来探一探肖乐天的底细！
庆亲王奕劻此刻的府邸位置距离恭王府其实并不远，就在护国寺大街和德胜门内大街的交叉口的西北角。
占地面积跟他的老宅子恭王府是不能比的了，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一样是银安殿、狮子院、六十三金门钉……富丽巍峨，一般草民可是难以接近！
二毛和蔡璧暇的轿子停在了庆王府的正门口，但是为了避嫌没有开正门只是开了旁边的小门，大管家和大太监早早的就在这里等候了！
一看贵客到来，二人先给总管太监二毛磕了个头，这是规矩上下尊卑可是不能忘！
“给总管大人请安了！王爷在二门迎候，多多赎罪，怕京师流言蜚语所以不敢开正门……蔡先生请进，这边请……”
能叫一声蔡先生那绝对是晚清对女子的最高荣耀了，这是把女人架到了和男人一样的社会地位上，能得到这样称呼的，历史上无一不是传奇女子！
大管家领着二毛往西花厅走，而蔡璧暇却发现大太监领着他没有走二门却从东偏殿的胡同穿了过去。
“嗯？这是去哪里？”蔡璧暇警惕的问了一句，她身边的两名女兵迅速站位左右用身体保护住了长官！
两名女兵手还伸到了毛呢披风之内，握住了手枪！
“哎呦……蔡先生别多心……您的宴席在内宅，几位王爷的福晋亲自宴请您，奴才这就带您过去……”
“您看，前面一溜提着宫灯的侍女，就是福晋派来迎接您的？”
“福晋？我来是跟你家王爷谈军国大事儿的，去内宅见女人干嘛？”
太监尖尖的嗓子谄媚的说道“哎呦……蔡先生这可真不合规矩，这大清国男女真的不能同桌引咎的！”
“说句不好听的话……除了风尘女子之外，哪有好人家的女子跟男人一桌吃酒的呢？您说是不……”
“您可千万别多心，外面有二毛总管陪着呢，出不了什么事儿……而且酒后王爷肯定会赏脸在书房见您一面的，到时候有什么话就说什么呗！”
蔡璧暇一听顿时冷笑了起来“这满清的规矩还真是不少，谈事儿还要喝多了再谈吗？喝的晕乎乎的还能谈什么正经事儿？”
“我的时间宝贵，马上带我去见你们王爷，不然我就告辞了！”
说完蔡璧暇扭头就往外走，这可不得了大太监吓的赶紧追“蔡先生，蔡先生您可别走……回头王爷会要小的的命的！”
你死不死关人家蔡璧暇什么事儿，女将军铁青着脸根本就不搭理他！
“蔡先生留步……奴才我这就去禀报王爷，留步啊蔡先生！”
“不用了，我自己长着腿内，知道银安殿怎么走！”
从东偏殿到银安殿也就一墙之隔，一个小门通向正殿，但是门口却有两名王府侍卫正在把守！
王府规格仅次于皇宫，各项安保力量都是很完善的，没有太监或者管家带路，外人可不能随便乱闯！
“站住！银安殿重地……谁敢乱……”
闯字还没说完呢，两个黑洞洞的枪口就顶在两名侍卫的脑门上了，蔡璧暇身边的贴身女兵那都是见过血的有实战经验！
再加上中情局特训过很长一段时间，这种银样镴枪头的王府侍卫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两名带到侍卫，手握在刀柄上都吓出汗了，武功再高也怕洋枪子弹啊，你这刀子都没有抽出来呢，人家轻轻扣动扳机你可就没命了！
“好狗不挡道……让开！”
3749 华族有美人
蔡璧暇虽然是个女人，但是这可不是满清养在内宅的无知妇人，这是带着致远号横渡大西洋、太平洋，连战连捷杀出一条回国路的海军军官！
死在她大炮下的冤魂成千上万，这种人煞气十足根本不是四九城里这些没见识的八旗兵能比的！
蔡璧暇闲庭信步一般走进银安殿前，两名被手枪指着头的侍卫满脸苍白，浑身冷汗直冒，不住的后退！
更多的侍卫也发现了这里的异常赶紧跑过来一层层的围着！
此刻的二毛刚刚在银安殿里向诸位王爷见礼，结果就听到外面乱哄哄的一片！
“怎么回事？谁敢搅闹王府！”奕劻这一点时间心气儿都不顺，哪里架得住家里还不肃静？
没等他派出人到殿外查看呢，就看两名侍卫背对着他倒退着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两名持枪的女兵，还有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军官！
嘶……银安殿内一片大乱，鬼子六还有奕譞、奕劻万万没有想到，和蔡璧暇的第一次见面是这么一个情况！
一介女流之辈居然持枪打到了银安殿上，这还了得！
“蔡璧暇……你想干什么？”鬼子六猛拍椅子扶手站起来呵斥！
蔡璧暇昂首挺胸“我来见你们是为了谈正事儿的！不是缺你们这几口酒喝！内宅的酒宴就免了吧！”
“有什么事情，开门见山的谈一谈，虚头巴脑的事情还是少来！”
“你……无礼，真是无礼的野人啊！你也算是肖乐天的手下高官？你们华族也自称是什么华夏正朔？就出你们这些不懂礼节的人？”奕譞气的直拍大腿。
蔡璧暇可没工夫跟这些人耗费时间“我们华族的礼节可不是把女人当犯人关起来……你们愿意把母亲姐妹老婆女儿，关在四方天的监狱里活受罪，我华族没有这么变态的制度！”
“我就问你们一句话，谈还是不谈……不谈我就走了，好像我求你们一样！”
奕䜣和奕譞哥俩都气崩了，礼亲王世铎属于嘴硬但骨子怂的那一波人，见到这场面吓的都不敢说话了！
可是他们没有回答蔡璧暇的咄咄逼人，旁边的庆亲王奕劻却开口了“谈啊……干嘛不谈……你们几个狗奴才，滚下去别惊扰了贵客！”
嗯？鬼子六那几个一听这口气不对啊，扭头一看奕劻差点鼻子没有被气歪了！
这奕劻没出息的满脸都是谄笑，他看见蔡璧暇的骨头都酥了！
在场的都是男人，这点事情骗不了人的，奕劻是京师这几个王爷里出了名好色的，一看见蔡璧暇这大洋马式样的岂能不动心！
鬼子六等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都是偷女人的积年行家，闻着味就知道奕劻动了色心了！
但是奕䜣等人确实是干事业的，好色归好色他们还知道什么人不能碰，大事情上不糊涂！而奕劻可就完蛋了，这纯粹就是个白扔的玩意儿！
这里毕竟是庆王府，侍卫都得听他奕劻的，主子发话下面的人呢全都退出去了，那两名女兵一左一右干脆把银安殿的大门给看守起来了。
“得了……我这反倒让外人给关起来了，这还是四九城吗？”礼亲王世铎小声的嘟囔着。
蔡璧暇对这种火热的眼神太熟悉了，在欧洲她可不缺乏追求者，看着奕劻淡淡一笑“既然谈，那么怎么也得给把椅子吧？”
“给……给给……”奕劻居然一点身份都不顾，亲自搬了一把椅子放在大殿的右手边！
鬼子六这个臊啊，都不敢看这个丢脸的玩意儿了，心说爱新觉罗家的脸面全让你给丢光了！
按理说奕劻都已经是亲王身份了，这样的人不可能缺女人啊？但是所有人都低估了，新式西派女子对晚清那个时代的强烈视觉刺激！
华族的女人和晚清的女人完全就不是一种世界的，无论从外貌还是气场上都彻底的不一样！
华族女性天足，而且服饰更西式甚至比此刻的欧洲还要超前！
眼下欧洲的女性还穿百褶裙里面衬着铁丝，腰束缚的细细的！但是华族的女性已经有一批开始穿裤子了！
欧洲女人可是到一战的时候才争夺来穿裤子的权利，那是因为男人都去打仗了，实在没有人口去工厂做工，这才被迫让女人干男人的工作！
华族在这一点上绝对走到了时代的最前列！
21世纪的人对女人穿裤子都已经习以为常了，但是在十九世纪末，女人穿裤子那绝对是离经叛道！
可是越是叛逆的风格，也就越是吸引人，这是人类的天性！
蔡璧暇脱掉毛呢的披风，裁剪合体的新式军服也就露了出来，奕劻当时口水就流下来了！
这可是分腿的裤子啊，女人下半身的形体曲线完全暴露无疑！
不用什么束身裤，也不用什么紧包腿，就普普通通部队里的宽松式样的裤子，对这几位王爷就造成了强烈的视觉冲突。
老礼亲王吓的烟袋锅都掉了，双手捂着脸“哎呦……哎呦这怎么穿成这样啊……”
清朝的女子其实也穿裤子，但是那都是漫撒腿的大肥裤子、面裆裤，蔡璧暇这样凸显身材的裤装可是真没见过！
更要命的是满清女子以贫乳为美，而华族以健康为美……这健康的提醒肯定是身材前凸后翘，丰满健康是华族女性的追求！
这蔡璧暇热带水果木瓜可能是吃多了，身材发育的就是好！
收腰的军服再这么一衬托，好家伙屋子里饶是几个见多识广的老色鬼，也都不敢看了！
几个大男人眼珠子乱转，眼神乱瞟想看还不敢，不看还馋的慌！
就属奕劻最没有出息，嘴角口水都流出来了！
服装和身材很吸引人，但是更吸引人的是华族女性那种独特的野性魅力，他们成熟、自信、知性……目光中是见过山河大海的那种宽广！
一点晚清女子唯唯诺诺的眼神都没有，这种气质让几位王爷眼前一亮！
鬼子六和兄弟奕譞对了一下眼神，心说“怪不得肖乐天要点蔡璧暇当特使呢！原来是要用美人计啊！”
“载淳那小子恐怕已经中计了，现在奕劻也要着魔！不好，不妙啊！”
3750 端茶送客
龌龊的人想什么事儿都会往龌龊的地方去琢磨！他们既然把蔡璧暇当成了肖乐天丢出来的美人计，那么口气里也就多了几分轻蔑！
蔡璧暇坐在银安殿内的右手边，其他的几位王爷坐在左手边，太监奉茶之后奕劻作为东道主第一个开口了。
“咳咳……按理说这女子是不能参与国政的，他肖乐天有什么事情，怎么也得派个男人来啊！”
“可是今天却派了一名女人当特使，请问是不是瞧不起我大清国？”
礼亲王世铎在一旁敲锣边的说道“是啊，是啊！那肖乐天也不能忘本啊！没有我大清国租界给他塘沽特区，他上哪里去生产工业品，上哪里去赚钱？”
“就连万岁爷出巡也是给他捧场的，欧罗巴的君主那是给他肖乐天面子吗？那是给我们大清国皇上的面子！”
“占了我大清这么多便宜，不说亲自来谈事儿，就连四天王都不排出一位，就让你这一届女流之辈抛头露面？”
“姑娘啊，我劝你还是别跟肖乐天混了，他那是什么地方？女人当男人用，那男人岂不是得当牲口用？”
听着傲慢的口气，蔡璧暇没说话呢，门口两名女兵却瞪眼了，冷哼一声很是不爱听这些邪论！
“没规矩！”鬼子六瞪了那两名女兵一眼然后看着蔡璧暇说道“听说昨日姑娘去北苑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姑娘走了万岁爷可就发了疯，连着太后都气的半天没吃饭！”
“是否有什么内情？可否跟本王透漏一二？”
蔡璧暇端起茶杯，静静的看着上面缠枝莲万字符的花纹，拨动盖碗她居然抿了一口香茶！
嗨……这叫一个没规矩啊，几名王爷顿时撇了嘴，银安殿内伺候的太监都偷笑了起来！
晚清官场规矩公事儿会面的时候，那香茶不过就是摆设，只有地位最高的人才可以端起来，而且也不是喝，这叫端茶送客！
意思是说我都已经说的口渴了，你还是赶紧走吧！主人一端茶，自然会有下人高喊送客，这就是端茶送客的意思！
蔡璧暇不是主人，她更不是什么王爵，在这屋子里她的官阶甚至不如二毛，她还是女流之辈，这种人是绝对没有资格端茶杯的！
可是没想到，蔡璧暇不光端了，她还喝起来了！还别说，这香茶味道真不赖，上好的碧螺春清香扑鼻！
“明前的洞庭碧螺春？好茶，真是好茶……我记得我小时候，每年父亲只能从首里城里领半斤碧螺春，其中明前的茶更是少之又少！”
“那时候你们封了海禁，就连我琉球古国和浙江近在咫尺，也难得弄到一点江南的新茶！黑市上少有的一点走私茶，那可是价比黄金啊！”
醇亲王奕譞听了之后无比自豪的摇头晃脑“那是！我天朝上国，物产丰富，岂是你撮尔小邦能够比的？”
“你要是喜欢，走时候我赏你十斤！我大清断不会因为一点茶叶而小气的！”
哈哈哈……大殿内几位王爷顿时笑了起来！
蔡璧暇也不恼嘴角一翘笑了起来，她甚至伸出粉色的舌尖舔了一下嘴唇上的茶滴！
就这一个动作差点没把奕劻的魂儿给勾走了，他的喉咙里咯咯的响嘴唇都干了!
“那个……那个我这里还有顶好的大红袍……姑娘可以尝尝……”
鬼子六气的直拿眼睛剜他，心说真是没出息啊，丢人！
蔡璧暇摆了摆手“多谢好意了！我刚刚说的是过去，海禁没有开之前，这大清国的好茶，我是真没喝过多少，但是眼下那霸的市场上，这样级别的明前碧螺春，四个银元就能买一斤！”
“早就已经不稀罕了！”
“知道为什么吗？呵呵……因为没有海禁了呗！为什么没有海禁了呢？还不是洋鬼子用大炮把你们国门给炸开了吗？”
“上海有的是茶商把江南的好茶往海外倾销，你们想拦都拦不住哦！”
“你们大清国海禁的规矩，不过就是一个笑话，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规矩算个屁！”
“你当我不知道端茶送客的规矩？我当然知道，可是我就是不想遵从你们这个规矩，你们能怎么样？”
“这茶不能喝吗？我却偏偏要喝……你们刚刚笑什么？有什么可笑的？”
“可笑的是你们自己……自己弄了一个狗屁不通的规矩来约束着自己，然后嘲笑外人没有遵从你们里面的这点规矩？”
“我执啊！真是我执……这是多么的傲慢自大，你们是不是觉得这端茶送客的规矩很有意思？有了这个规矩你们才是天朝上国的君子了？”
“那我就不明白了！英国人没有这端茶送客的规矩，怎么一样打的你们满地找牙？”
“我华族，就派了女人当特使了，你们不也得在这银安殿里见我吗？别拿着你们拿可笑的规矩去约束强者！”
“对我来说，你们的规矩都是一个屁！”
啪！鬼子六猛拍茶几站了起来“狂妄！狂妄……肖乐天派你来就是为了羞辱我大清的吗？”
“没法谈了……这都没法谈了！”
蔡璧暇今天可是直接掀了满清的伤疤，眼下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满清打不过洋鬼子，但是华族却可以战胜法兰西和罗刹鬼！
这就是差距，这就是满清目前内心最恐惧的地方！
哪壶不开提哪壶？当着矬子说短话？蔡璧暇彻底把这群人给激怒了！
银安殿内顿时一片萧杀，刚刚还笑话蔡璧暇不懂规矩的那些太监，此刻脸都白了，两腿哆里哆嗦的。
太监是阴人，本来就阳气不足，面对主子天然有恐惧之心，更比说看见王爷盛怒了！
“都小心点啊，天知道一会王爷会不会杀几个太监奴才泄愤解气啊！”
奕劻扎煞着手不知道要说什么，他当然也生气，蔡璧暇如此翻旧账，把满清老底儿都给掀开了，弄得他也满脸羞臊！
可是当他看见蔡璧暇那漂亮的脸蛋，一肚子抢白的话可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那个……那个都消消气……二毛总管……二毛……你还不劝一劝？”
3751 双方呛火
吵闹到这种地步，二毛不能在一旁看热闹了，他站起身来笑着拦住恭亲王“王爷……还是求同存异吧！这点小事儿不至于……”
“不至于？他肖乐天派来一介女流之辈来当特使，目的就是为了羞辱我大清国的！”
“什么特使！他肖乐天狼子野心，从来都没想过和我大清谈过一件正经事儿！”
“想谈也行，让肖乐天亲自来！”
鬼子六的声音咆哮着在银安殿内回荡，王府的太监和侍卫一个个吓的面如土色，有的侍卫甚至紧握腰刀，准备好了王爷一声令下，就冲进去把那个二鬼子女人给砍死！
二毛脸沉了下来“王爷……言重了吧？蔡将军虽然是女子，但也是德意志皇宫里的常客，英国女王也是亲切接见过的！”
“甚至法皇的凡尔赛宫，蔡将军也住过一段时间……欧洲那么多君王没有一个敢如此小觑蔡将军的，我大清如果就这么把蔡将军赶走了？”
“传出去……是不是好说不好听啊？让西洋各国怎么看我大清的度量？我大清难道连一名女将军都容不下？”
“就怕到小人的嘴里，传出谣言出来……如果市井传出王爷不敢见华族女特使的风闻，请问丢的是不是朝廷的脸面？”
二毛在紫禁城混的六七年里，已经把这些人的脾气摸透了，劝这些人不能直接怼，你得绕个圈子！
鬼子六真的是想拂袖而去吗？当然不是，他就是想在真正谈判之前给对方一些心理压力，就是想拿捏一下。
可是蔡璧暇却不吃这一套，一碗茶就破了这些王爷们的套路！
现在你鬼子六闹着要走，我蔡璧暇也不拦着，接着喝茶看戏呗！
二毛知道这群人都是煮熟了的鸭子就剩下嘴硬了，你想劝他们就得把朝廷搬出来，把体面搬出来！
得弄到最后，弄成人家奕䜣、奕譞、奕劻忍辱负重的样子……我其实不想跟你女人谈判，但是我为了朝廷大局，我不得已和你谈！
反正就是当**还想立牌坊的意思！
果不其然，当二毛搬出朝廷体面之后，奕䜣气鼓鼓的也不闹着要走了，瞪着眼睛看着蔡璧暇也不坐下。
一般这种情况，蔡璧暇要给一个小小的台阶，一两句好话也就能安抚住恭亲王了，可是今天蔡璧暇显然是被这这些人的重男轻女给气着了，非但没有劝还轻飘飘的来了一句。
“呵呵……王爷好像忘记了，今天您是宴请二毛总管，我可是偷偷来的！”
“今天本来就不是过明路的谈判，您这背着朝廷会见华族特使……居心何在？”
“您拂袖而去，那我也走……只要我出了这个门，明天保证让全京师的人都知道咱们密谈过了！”
“到时候您就自己跟太后解释去吧！”
“你！”鬼子六真没见过如此胆大还无赖的女人，寸步不让呛着火就往上冲啊！
恭亲王奕䜣那是**王大臣，**衙门的主要职能其实就是大清外交部，按理说奕䜣接见各国使节那都是应当应分的本职工作。
但是不要忘了，眼下恭亲王和同治帝之间已经产生了嫌隙，双方正较劲呢，任何一点把柄落在对方手里将来都是坑！
更要命的是，鬼子六为了保密偷偷把会面的地址选在了庆王府里，这就有意思了！
你好好的不在**衙门接见使节，私下会面是什么意思？还有庆亲王明明已经被皇上下旨圈禁了，怎么就还能会客宴会呢？
这全都是给政敌的口实，到时候一点解释不通那就是麻烦！
鬼子六看着蔡璧暇那一张白净无暇的脸蛋，眼里都是怒火，他恨不得冲上去抽这个讨厌的女人两耳光！
但是他不敢，此刻的华族已经不是他能够对抗的了，法皇之威尚且落败，自己不过就是一名亲王，势力怎么和人家法皇比拟？
二毛一看这气氛实在是不对，伸手缠住恭亲王的胳膊笑道“吵吵更好，天底下的谈判哪有不吵架的？欧洲人外交谈判的时候吵得更凶！”
“俗话说的好，挑毛病的才是真买主，拍马屁的多小人啊……坐吧，王爷坐！”
连哄带劝算是把鬼子六给塞回到座位里面去了，有了这样的一场冲突，几位王爷再也不敢小觑面前的女子，说话也带了三分的客气。
“既然蔡先生爱喝茶，那就换好茶……奕劻啊，我记得前段时间太后赏你的大红袍，别藏着了拿出来尝尝吧！”醇亲王奕譞也来打圆场了。
“对对对……来人啊，换我的大红袍，给蔡先生品一品……大家都消消火气！”
“让厨房把酒菜准备到西偏殿里去，咱们先谈一会正事儿，回头吃酒！”
蔡璧暇心中腹诽道“还是元首说得对，要在斗争中求平衡，面子都是斗出来的，不是别人赏的啊！”
“吃酒是小事，咱们还是谈一谈正事儿吧！”蔡璧暇靠在椅子上目光澄净的看着几位王爷。
“几位王爷想知道什么？尽管开口名讲……”
奕劻咳嗦了两声“呵呵……既然蔡先生如此坦诚，那我们也就不兜圈子了！请问蔡先生，在北苑的时候，您是不是给万岁爷和太后推销了点什么东西啊？”
“消息很灵通啊！没错，这不是秘密，是推销了一些东西……就是在法兰西击败法皇的一件秘密武器，齐柏林飞艇！”
几位没想到蔡璧暇如此坦诚根本就没有绕圈子，全都坐直了身子“能让我们看看草图吗？”
“可以！有兴趣的都是贵客，飞艇又不是什么绝密武器……”
一名女兵走进来，把公文包打开掏出几张模糊的照片还有一分简单的草图！
蔡璧暇不可能把整个飞艇制造的详细设计图都带来，那可好几箱子呢，她只是带来了一份大体的结构图。
气囊、武装吊舱、上面的装甲、射击孔还有螺旋桨推进器等等都画的很清楚！
几位王爷站起身来，把照片和草图摆在茶几上，也不顾体面了围在一起，脑袋顶成一个圈贪婪的看着华族出产的新式武器！
“真的是在天上飞啊！这照片不会是假的吧？”
“这下面密密麻麻的房屋就是法国的都城巴黎？”
“这是什么堡垒，怎么这么奇特？飞艇在上面这是扔炸#弹呢？”
3752 贩卖焦虑
世人对满清多有误解，可能很多人的眼中这个落后的王朝对新科技是绝对抵触的，故步自封不思进取，守住陈旧的老一套不肯变革！
但是这都是假象，那不过就是满清戴在脸上的一张画皮而已！
在蔡璧暇离开之前，肖乐天曾经叮嘱过她，满清其实不是对新科技一无所知的，这群人以掠夺起家，以战争定天下，他们对军事科技其实是非常重视的！
清朝早期，满人确实没有发展火器技术，但这不是因为满人不知道火器厉害，而是有他们的深思熟虑的！
火器是农耕文明战胜游牧文明的唯一利器，这是骑兵团的最大克星，这一点满人早就看明白了！
别忘了努尔哈赤就是死于红衣大炮的伤口之下的，他们对火器的厉害心知肚明！
入主中原后，清朝不发展火器的根本原因就是害怕大量的汉人得到这样的利器，反过来对付满人罢了！
须知训练一名弓箭手、骑手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但是打造一把火枪并训练一名火枪手，只需要数月就能完成！
以汉人的创造财富能力，还有人口基数，这要是都普及了火枪，满人的末日也就到来了！
康熙年间杭州人戴梓研究连珠火铳并献给了康熙帝，这是一种可以连续发射二十八颗子弹的原始机关枪！
但是很可惜，戴梓非但没有得到奖赏，却因罪被发配到了关外盛京，最后病死在冰天雪地之中。
他的研究也被搁置在仓库内，根本就没有见天日的可能！
有人说了，这岂不是满人短视的重要明证吗？
大错特错，这其实就是康熙狡猾之处，他看见这种犀利火器之后，表面波澜不惊内心却是极度恐惧的！
这种大杀器朝廷可以拥有，汉人也可以拥有，真要是大面积普及开来，八旗的弓马骑射战术可就彻底不灵了！
到时候怎么镇压叛军？怎么继续统治天下？
这种帝王心术可是绝对不会明讲出来的，需要的是臣子一点点的琢磨！
可以说满清就是靠着废掉中华火器科技树的代价，换来自己二百多年的江山稳固的，他们是强行的把中华走向火器科技的分支给封锁死了！
这一切到了太平天国时期发生了逆转，当汉人的反抗烽火终于席卷半壁江山，满人的八旗集团彻底成了一群废物之后，为了生存他们被迫调整了政策！
拒绝火器一下子就变成了拥抱火器，尤其是英法联军攻入四九城之后，让那些脑满肠肥的王宫贵胄们亲眼见识了火器的厉害，这群人一下子全都接受了唯武器论！
不惜一切代价进行全球的武器大采购，什么好就买什么，什么贵就买什么！
在肖乐天的记忆中，前世加特林手摇机枪面世之后，很多国家处于成本的考虑都拒绝采购这样的武器，但是当时的大清国却大量采购，左宗棠西征的时候就有十多台加特林提供火力支持！
到了李鸿章时代，全球采购军火的风潮更是凶猛，当时克虏伯是世界最好的造炮公司，而清朝的订单是当时克虏伯公司历史上最大最肥的！
更别说北洋和南洋的战舰采购了，当时挑选的都是世界最强的战舰！
满清很鸡贼的，千万别认为他们短视无知，以前拒绝火器是为了统治，而后期拼命的采购顶级军火，一样也是为了统治！
他们很清楚，一场太平天国战争已经让大量的火器流失在民间了，汉人想要搞到火枪已经不是什么难事儿！
那么怎么继续维持统治？那就只能采购更猛的武器，始终保持朝廷中的部队火力第一，这样才能继续统治这个花花江山啊！
肖乐天很清楚满人高层内心的真实想法，所以他对蔡璧暇的要求很简单“不用拍他们的马屁，你就绷起来，你绷的越高冷，那帮孙子也就越心虚……”
“你越是不给他们面子，这群王八蛋就越发的心里没底，他们就会琢磨这武器到底会有多厉害？”
“未来的全球军火市场，不是买家所控制的，而是卖家所控制！咱们手里有技术，有生产能力！”
“咱们做的可是霸盘生意，他们得求着咱们来买！”
总而言之一句话，肖乐天必须向满清贩卖焦虑，这种焦虑不是肖乐天硬塞给他们的，而是这个政权从诞生那一天就如影随形共生的！
那就是少数族群对庞大中原汉人族群的统治，会不可避免的产生一种恐慌！
危机感从清王朝诞生的那一天开始就伴随着他们，能够侥幸统治二百多年已经是奇迹了，越往后走他们的危机感也就越强烈！
可是享尽荣华富贵的满人又不肯放弃手上的富贵生活，那么这种危机感就会愈演愈烈，心魔会越来越强！
揪住满人心中的这个死穴，那就不愁他们不往元首的套子里面跳！
蔡璧暇喝着清茶看着几个臭男人研究图纸，过了足有二十分钟她才开口“光看没有用，有什么问题你们可以问我！”
奕譞扭头看了她一眼“这飞艇真的能自己动？顶风也能前行？”
“当然，你没看后面带着大型螺旋桨吗？只要风力不大，飞艇都能自由行动……”
奕譞点了点头接着看图纸，礼亲王世铎挠了挠秃脑门“就这什么什么桨的……就能推动这么大的飞艇飞？我不信……”
“为什么不信？风的力量是很强大的，在欧罗巴的荷兰，人们利用风力修建了很多风车！”
“就是这种螺旋桨的原理，他们可以利用风车推磨、济水……甚至可以推动撞锤打造零件！”
“飞艇悬浮在半空中，本来和空气的摩擦力就小，螺旋桨的力量足够飞艇前进了！你可以不信我，难道欧罗巴人官方报纸的消息你也不信吗？”
世铎瞪着一双愚痴的眼睛，死活也是听不明白，但是又不知道如何反驳！
奕䜣这时候开口了“动力是里面的这台小型蒸汽机？燃料是什么？”
“焦炭或者煤油……吊舱的空间有限，必须合理利用，所以要选择热能高占地小的燃料……”
“眼下焦炭已经不用了，后期生产的型号全部都烧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