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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迟莯     如玉医坊txt下载     如玉医坊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百九十章

    而慕染自然是觉察到了来自周遭的很是异样的气息,虽说她自己也是知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又是定了定神,也不看着那些正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己的人,她不过是在这个时候露出了一丝很是清淡的笑容来,终于也是在万人瞩目之下,慕染终于轻轻点了点脑袋,虽说仍旧是看不清楚她此时是如何模样的面色,不过便是这般神情,是足以见得慕染的话里倒是很是笃定,“既然如此,慕染斗胆一试!”

    便是慕染这般话音刚落,只听得此起彼伏地松了一口气的声音,众人皆是不约而同地扶了扶自己的脑袋,心里头更是讪讪地想着这下子可是好了,他们的脑袋瓜子这会子总算是保住了,只是众人此时的一颗心是还不能过完全地放了下来,也是这个时候,不知晓慕染是究竟想到了什么,而在神色怔怔然之间,却已然是步步走近了齐轩,只是这一瞬间,这偌大的大殿之中,原本害死有着微弱的窃窃私语的气氛此时此刻便是已然只剩下了诡异的沉默与一片死寂了,众人都是提着一颗嗓子,面上又是捏了一把冷汗,也有胆小的,此时双腿是直哆嗦着,面上更是露出了诚惶诚恐的模样来。

    虽说当初这个姑娘揭下了皇榜,入了将军府之中,竟然还是真的将齐将军病入膏肓的身子调养得能够下地了,而这个时候更是不必说,齐轩站在了大殿之中。面色凛然,看着全然是一副器宇轩昂的模样,似乎是一点儿病弱的气息都没有的。便是众人瞧见了齐轩如此的时候,都是露出了很是不复杂的神情来,不过虽说是如此,众人却也是仍旧不知晓此时的齐轩是究竟想到了什么,而便是大家伙儿都在这般想着的时候,又是听见了齐轩这个时候忽然是沉沉开口说道,“劳烦楚姑娘了!”

    此话一出。众人也是知晓了齐轩这究竟是什么意思,也就纷纷点头应和,也是点了点脑袋。看起来似乎很是赞同的模样,虽说此时的慕染早就已经是站到了皇帝的身旁了,她估摸着齐翀既然是身为了齐轩的兄长,最多也不过是三四十岁的年纪罢了。而自己所瞧见的皇帝。他的苍老却是大大地出乎了自己的意料的。便是一想到了这里,慕染不由得又是面色一沉,而她又是想了一想,却还是定了定神,沉下心来,是专心致志地为了齐翀诊脉,而慕染此时却也是没有料到,齐翀的脉象。比起自己所瞧见的,似乎还要诡异许多。他本以为齐翀不过是到了一定的年纪,如今那也是中风罢了,而他的脉象如今看来,倒不止是中风了。

    背对着众人的慕染不由得露出了很是古怪的神色来,不过等到她缓缓转身,再次面对着这大殿之人的时候,那神情却是早就已经恢复了自若的模样,似乎如今皇帝的病情看在了慕染的眼里不过是轻而易举罢了,事实上,当慕染开口之时,那话语显得也很是云淡风轻,“皇上的病,能救。”

    只是这简简单单的六个字,却像是救回了这些在场的老大臣们一条性命一般,一个个皆是拍着自己的胸脯,而那些饱经风霜的面上都是写着大难不死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这些还是几个德高望重的老大臣们,而也是与此同时,有些年纪轻轻的大臣们却像是死里逃生一般,此时一个个早已经以一副虔诚的模样附在了地上,是恨不得对着慕染磕头跪拜了。

    而便也是这个时候,慕染看着这些大臣们如此模样,面上却是露出了很是复杂的神色来,也是不知晓此时的慕染究竟是想到了什么,不过当她的视线落在了那些看上去便是一副胆小怕事的人的模样的时候,嘴角却是微微露出了一丝带着些许不屑的嘲讽的笑容来,虽说也只是一眼罢了,慕染并不看着他们罢了,只是缓缓走下了台来,视线对上了眼前正拧着眉头,忧心忡忡地立着的齐戬的眼睛,齐戬看着欲言又止的慕染,不知晓眼前的姑娘究竟是想要干什么。

    而慕染却是微微一笑,又是缓缓地绕过了齐戬,在他的身旁停了下来,在众人惊愕的视线之中,慕染似乎是覆在了齐戬的耳畔低声地说了些什么,便是这些三言两语,可是使得齐戬的神情显得是愈发的古怪,不过慕染的微笑倒是显得愈发的灿烂罢了,也不见得慕染此时是究竟想要干些什么,不过当慕染的视线落在了齐戬的身上的时候,也是不知晓她微启的朱唇之间是究竟说了些什么,只不过便是此时此刻慕染那般信誓旦旦的模样,还有齐翀在听见慕染所言之后所露出的轻松的神色之时,众人便是向着想来这位看似年纪轻轻的神医姑娘是果真有什么好的法子。

    不过就是慕染在轻声地也不知晓对齐戬说着什么的时候,一旁只是沉默不语地注视着慕染的齐轩却是又深深地皱着眉头,面色也是变得愈发地复杂。

    齐戬在听完了慕染所言之后,很快就遣散了大殿之中所站着的各位,“各位达人还是算了吧,如今咱们是有楚姑娘这位妙手神医在,既是她说了,父皇的病情并无大碍,咱们也自是应该相信了楚姑娘才是,不过她也说了,父皇的病需要清净的环境休养,本王保证,若是父王清醒,定然是第一时间告知了各位,所以这个时候,还请诸位不要打搅了父皇的休息才好!”齐戬话音刚落,不知晓究竟是什么时候所冒出来的侍卫们已然是在这个时候全都冒了出来,看着这架势,便是要将这大殿之中的人全都给赶了出去一般,而众人也是识相之人,更何况这般情况之下,站在了这里也是提心吊胆罢了。

    所以很快这大殿之中。众人都是纷纷离去了。齐轩虽说担心着他皇兄此时的身体,不过即使知晓自己这个时候本就不应该多加停留,因而齐轩也没有露出了多少异样的神色来。只是想了一想,便是很快就随着众人离开了这大殿之中了。

    他是不知晓等到他离去之后,楚慕染是否又同沈齐翀交谈了什么,不过慕染很快就尾随着自己出了来,而他那个时候还是在了皇宫的一处别院之中,那还是他身为了王爷的时候所坐落的院子,而慕染既然是来了这里。也就是直奔着自己而来的,齐轩的目光落在了慕染的身上,那般神色也是再淡然不过。不过那一双看似平静的眼睛里此时此刻早就已经是风起云涌,显然是在深深地怀疑着慕染,方才的景象仍旧是历历在目,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楚慕染本应该同齐戬是没有丝毫的交集。只是她却是偏偏要做出如此和齐戬相熟的亲密举动来,这般诡异的行为难免是会惹人怀疑,而齐轩此时怀疑了慕染的动机,也是不足为过。

    只是慕染仍旧是镇定自若的模样,仿佛她早就明白了齐轩是会怀疑了自己一般,而当她对上了齐轩这么一双怀疑的眼睛的时候,一出口,那脱口而出的话丝毫不隐瞒自己此时心中所想。“你是在奇怪,我为何是要这么说?”

    瞧着齐轩的样子。慕染想着自己大概是说对了,只是还没有等到她解释的时候,却又是听得了齐轩声音沉沉地开口,“我大概也是知晓,如今我既然是想要隐退,又是在皇兄生了病这么一个节骨眼,不管你有什么救治了皇兄的法子,无论是告知了那些在场的人,还是独独告诉了我,自然会将众人的视线都牵扯到了我的身上,大概剪不断,理还乱,便是这般道理。如今你故意与齐戬那般亲昵模样,不过也是为了转移众人的注意而已。”

    齐轩说着这话的时候面不改色,而慕染面上的神情也是很快就暗了下去了,不知晓她此时是究竟想到了什么,不过那般复杂的眼神落在了齐轩的眼里的时候,显然是在告诉了齐轩,他早就已经猜中了一切!

    齐轩如此面不改色地说出了这番话的时候,眼里的神情也是冰冷得不带一丝的情感,只不过当慕染对上了这样一双清冷的眼眸之时,虽说面上仍旧是不动声色的模样,只是与此同时,她却仍然是在心里惊叹了一声的。

    慕染是想起了之前她还在昆仑山上的时候,虽说她的师傅紫英是同齐轩一般的相貌,不过性格方面却是全然不相信的,那时候他的师傅是沉稳之中汹涌肆虐着波涛,倒不像是眼前的齐轩,却是不羁狂放的傲气之间还带着平稳的气息,只是如今看来,两人如此不动声色却足以引人惊叹的观察力还有如此缜密细腻的心思倒是从来都没有改变过的。慕染想着怪不得她在昆仑山上的时候无论自己做了什么事情师傅都能够知晓得一清二楚,开始的时候还以为师傅有了如此本事实在是厉害得不得了,如今看来,她的师傅还是青年的时候便是如此的洞察世事了,所以大概他无论是知晓了什么,那都是不足为奇的,便是一想到了这里,慕染在心里又是流露出了惊叹的模样来,是对眼前的齐轩,更是为了自己那个早已死去的师傅紫英。

    有时候慕染的确是庆幸着自己的师傅并非是一个改命师,否者便是如今这个时候,就算是自己想要同师傅说了些什么,那都是不能够的,一想到这里,慕染总是觉得心中忽然生出了几分异样的情愫来,她是想着,便是如今齐轩不过是常人,又是如何呢,至少如今她助了琉璃重生,外人看起来,这仿佛是琉璃得到了第二次的性命,只是这般逆天之事还不知晓是要付出了多大的代价,而琉璃希望修改了这件事情最终的结局,而慕染这么多年的经历,无论是她自己亲身经历,还是道听途说,至少都是从来都没有听见有谁是成功了的,便是一想到了这里,慕染又是不由自主地轻叹了一声,而当慕染的视线又是落在了齐轩的身上的时候,心里还是不由自主地想着,大抵她如今所处的世界还是不够真实的吧,就像是被故意扭曲了的路,只是终有一天,这条路还是会被纠正了过来。

    而到了那一天,他眼前的齐轩,仍旧是死的,就好像慕染的世界里,永远只是有一个紫英师傅罢了,仅此而已,却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个叫了齐轩的人,便是慕染一想到这里,心中忽然又是有着几分异样的伤感,不过是定了定神,她却还是淡淡开口,“所以将军是究竟有何打算?”

    至少如今在慕染的眼里,眼前所立着的真实的血肉,始终都只是齐轩齐将军罢了,并非是昆仑山上的自己的师傅,便是想到了这里,慕染又是定了定神,面上又是忽然露出了一丝很是复杂的笑意来,便是这般模样又是落在了齐轩的眼里的时候,却又是听见了齐轩沉沉的声音,“这件事情只怕还是要先问过了慕染姑娘吧,也不知晓慕染姑娘究竟是有何打算。”

    说话之间,齐轩的面上也不知晓究竟是什么神色,只是慕染仿佛是看懂了齐轩此时的心思,只见她眉眼微挑,却是语气复杂地说道,“将军既然如此不赞同慕染所言,又是如此警惕,难不成你是认为了这谋害皇上,害得皇上变成了如此慕言之人,竟是太子殿下不成?”

    说话之间,慕染已然是眉眼微挑,而那语气那般神色也是再明显不过,而就是齐轩当听见了慕染是如此毫不犹豫地说出了这样的话的时候已然是神情一怔,不过他又是微微攥着自己的拳头,似乎又是犹豫了许久,这才轻轻地点了点头,尽管他自己很是不愿意承认,这谋害了皇上,害得皇兄如此模样之人,竟然会是他的亲生儿子,只是楚慕染分明所说,他的皇兄,那是中了毒,更何况,比起了齐戬的话,齐轩似乎更愿意相信慕染所言。(未完待续。)

第九百九十一章

    而此时此刻齐轩的模样已然是清清楚楚地告诉了慕染她心中所想,又是与此同时,只见慕染似乎是神情微怔,而在瞧见了齐轩眼睛里的笃定神色的时候,这才似乎是反应了过来什么,又是淡淡一笑,而那样浅浅淡淡的笑容映在了齐轩的眼睛里的时候,那般模样已然是再明显不过,不过齐轩却是对有一件事情疑惑不明白,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想明白,他与楚慕染毕竟是非亲非故,她这般为了自己又是如何?!

    很是显然此时的齐轩自然不会知晓他与慕染之间的渊源,而也是与此同时,慕染又是看出了齐轩此时眼里的疑惑,不过她想了想,面上倒是也没有露出了多少异样的神情来,只见慕染又是露出了一丝缓缓的笑容来,然后齐轩便是听见了慕染话语之间的清澈,“慕染只是有一种预感吧,将军日后会救了慕染。”

    如此毫无预兆的话落在了齐轩耳畔的时候,只见齐轩又是眉眼微挑,而那般模样显然是愈发的不解,齐轩很是不明白慕染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只是慕染缓缓摇头,却是不愿意多说些什么,只是却也是咋这个瞬间,她的脑海之中忽然飞快地闪现了太子齐戬在于自己对视的时候那般显然有些阴郁的神情,那眼睛之中,是分明藏着阴谋的味道,尽管慕染如今仍然是不知晓,齐戬的下一步究竟是什么。

    不过她在人间活了这么多载,各处的皇宫生活也不是没有经历过,想着皇宫之中的尔虞我诈大抵如此,如今齐戬若是顺势害死了自己的皇帝老爹齐翀,最受益的人自然也是他,他是太子,名正言顺地继承了他皇帝老爹的位置也是简简单单的事情,虽然慕染仍旧是不明白,齐翀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虽说还有一个小儿子,不过那小子也不过是刚出世罢了,自然是不能够同齐轩争了这皇帝的位置的,更何况她看着齐翀对齐戬也很是看重,虽说齐戬不学无术,又是极其喜欢惹是生非,不过大抵的原因还是因为了他是有着这么一个皇帝老爹宠着的缘故,否者齐戬也不会如此明目张胆地惹是生非吧、

    所以慕染才会觉得有些百思不得其解吧,若是说这du果然是齐戬所致的话,那也定然是因为了齐戬实在是太过心急,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取代了他老爹的位置取而代之的缘故,只是齐戬又是何必要如此心急呢,慕染是越想越是不明白,而便是她还在这般思索着的时候,却不想这个时候齐戬会是忽然之间登门造访。

    而齐戬来拜访的,自然不是自己。慕染想着此时她身处齐轩的府邸之中,所以此番齐戬前来,却是为了齐轩。

    慕染知晓这个时候自己自然是要回避的,所以她这也是自然而然地进了内室之中,不过只是驻足罢了,那样一双耳朵却还是不动神色地打探着这屋室外边的动静。

    “皇叔……”齐戬的声音听着很是忧心忡忡,也全然是对了自己父皇的担忧神情,至少在慕染听见的耳朵里,在齐轩所看见的眼睛里,便是这般神情,而齐轩仍旧是面色如常,只是蹙着眉头望着齐戬,声音也没有什么感情,“那楚姑娘医术高明,既是她应下了这件事情,你便无需担心!”

    只是齐轩话虽是这样说,而就是他话音刚落的时候,没有想到却又是听见了来自齐戬的愈发忧心忡忡的神色,“只怕皇叔您是有所不知,阿戬可是知晓了关于那位楚姑娘的一些事情,只是……只是……”

    齐轩瞧着齐戬如此忧郁的模样,一双眼睛里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余光更是闪过了内室,虽说不过是一瞬间罢了,却也是足以使得慕染忽然之间睁大了眼睛,是愈发仔细地听着这齐戬究竟是如此说来,而也是与与此同时,慕染便是已然听见了齐轩很是淡定地一声,“但说无妨!”

    而齐戬在听见了齐轩这般说来的时候,显然是不够放心,又是望着四周张望了一眼,却也是这个时候忽然覆在了齐轩的耳畔小声地说了些什么,光是那样子已然很是神秘莫测,慕染根本不知晓齐戬是究竟说了些什么。

    “可是确有其事?”听得出,齐轩此时也是惊愕着的。

    而齐戬此时更是坚定地点了点脑袋,那般语气已然是毫不动摇了,又仿佛是生怕了自己的皇叔是不相信自己的话一般,又是强调了一句,“可是那楚慕染亲口同我说的,可是有假?”

    便是那齐戬说了这样的话,慕染心中一沉,眼里也不知晓究竟是浮现了什么样的神情来,不过却还是定了定神,她此时也不多说些什么,却是已然大致猜出了方才齐戬说得究竟是什么了,便是此刻,慕染的嘴角却是忽然浮现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来,她是想着,原来如此。

    医坊似乎已经接连了好几日都没有开张了,近几日,阿洛只觉得自己是愈发的无所事事,而无聊的时候,他除了每天量手托腮,坐在了窗户旁边望着人来人往的街市发呆,也再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除了几天哪个老大爷老奶奶来医坊之中带着方子抓药来了,他才因为了有事情可做而欢脱地跑来跑去的时候,其他的时候,大多数的时间还是在深深地发呆之中度过的时候,而就是在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好几日之后,还真的让阿洛终于找到了特别有趣的事情来。

    这一日,苏钰正在院落之间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剑影之间,划过的剑风带下了书上鲜艳的花瓣,远远望去,已然是勾勒出了一幅很是美丽的画卷,简直就是美轮美奂,阿洛站在了庭院之间的长廊之上,便是如此神色怔怔地看着翩翩公子模样的苏钰,也不知晓是究竟想到了什么,她只觉得自己是看得痴了,而神色恍惚之间,差点儿就忘记自己是要说些什么。

    而等到苏钰很快就挥落了一树的桃花之后,他高挺的鼻梁还有饱满的额头之上是覆上了一层秘密的汗珠子,而阿洛赶紧谄媚一般地屁颠屁颠跑了过去,又是双手献上了自己手中的一尘不染的帕子,咧着嘴吧笑着看着眼前的苏钰,虽说苏钰如此落在了自己身上的神情却是不冷不热罢了,也是此时此刻,苏钰也是兵不多说些什么,甚至也没有一句感谢的话,只是面色平静地缓缓接过了阿洛手里的帕子,又是擦了擦自己额上的汗水罢了,而这个时候,苏钰这才淡淡地问了一句,“莫不是方才你又听见了哪些个不靠谱的闲言闲语?”

    苏钰说得没有错,阿洛之所以露出了这般很是兴奋的模样来,便是因着有一天他起了一个大早,去了包子铺买包子的时候,发现那卖包子的对面有着一家卖胭脂的,那些大婶大妈们不知道为何却是最喜欢凑在了那胭脂铺面前说三道四了,阿洛本来是不想要听着这些老妈子们说什么的,不过偶尔一回他捧着热气腾腾的三个人吃的包子往回走的时候,无意之中忽然听见了苏钰的名字,阿洛一时之间很是好奇,便是挪动了脚步,也是混入了人群之中,却不想自己只是刚刚开始听着,确实已经听得津津有味,他自然是没有料到自己竟然还会知道了关于苏钰的这么多的七七八八的事情,而这个其中更为重要的还是当他从这些老妈子的嘴巴里听见了苏钰的话题的时候,果然是发现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但凡是这些老妈子们嘴巴里说出来的,简直是天马行空,虽说其中都是不实的报道,毕竟他们这一家子来了这荆州也不过是几日的功夫罢了,这些老妈子们又不是神人,哪里知晓这么多的事情的,其中自然有着杜撰的部分,而更重要的,还是大部分都是杜撰的。

    而虽说是如此,阿洛倒是听得很是津津有味,甚至他手中三人份的包子都吃完了,这些老妈子所讲的关于苏钰的七七八八还没有完,而也不知晓她们是不是究竟讨论地太过热火朝天也是太过入神的缘故,竟然是丝毫没有发觉了自己,便是因着如此,阿洛眯着眼睛,完全到了忘我的境界,而那些老妈子们也是正处于深深的陶醉的模样之中,双方可算是互不干扰,倒也是其乐融融。

    不过既然是提起了苏钰,自然也是不得不提及了关于苏钰身边的人,其实阿洛在听见了这个话题的时候是很希望能够听见了自己的名字,他很是好奇,既然苏钰在眼前这些老妈子们是这般玉树临风温文尔雅风流倜傥的模样,那自己又是什么,岂不是神仙一样的存在么!?阿洛乐滋滋地想着,却不想她们所如此自然而然地提及的,却只是慕染罢了。

    而关于了慕染,阿洛没有想到,更是有着千千万万的传说,先是其中一个年纪较大的一看便是很有发言权的老妈子是信誓旦旦地开口说道,“我瞧着那医坊里的楚姑娘和苏公子,定然便是从家里私奔出来的两小口子,我也算是活了大半辈子了,这吃过的盐可是比那些小伙子们吃过的饭还要多,这荆州城里还有我不知晓的事情么,前些日子我那口子不是从黎国赶货回来了么,倒是同我说了黎国的一桩大事情,据说是哪个就和咱们的齐将军一般位置的哪个王公将相的亲生闺女跟了他们家的小侍卫逃走了,还是个嫡出的呢,那家的人可是派了重金悬赏呢,没有想到,竟然是跑到了咱们荆州来了,你说这是巧不巧,我瞧着这些丫头们就是不自重,哪里还能够跑到了咱们荆州来的,难不成咱们荆州就能够保着他们一世安稳了不成?!”

    此话一处,众人是立即纷纷迎合,只是虽说是如此,阿洛的面上憋着笑容,也是点了点脑袋,他的心里虽说是早就乐开了花了,这会子真是叫做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这件事情简直就是将阿洛给吓了个半死,尤其是当他听见了那老妈子说得如此惟妙惟肖,引人入胜的时候,若不是自己是亲自跟着慕染和苏钰过来的,只怕他也是差点儿就要信以为真了。

    而虽说那老妈子说得话是如此的逼真,这个时候却仍然还是有人忽然之间露出了很是一伙的模样来,便是瞧着那人此时此刻的神情,显然是在怀疑着这个时候那老妈子如此信誓旦旦地说出来的话了,而阿洛听着那个接过了这话说起来的另外一个稍稍显得年轻一些的老妈子,又是继续歪着脑袋,很是聚精会神地听着她是继续信誓旦旦地开口,“我瞧着倒是不像!”

    便是这般质疑又是笃定的话说出来的时候,众人的视线是不约而同地同时一下子转了过去,纷纷落在了这会子说话的老妈子的身上,而那老妈子瞧着这般阵仗,显然也是很是激动,就是自己的胸板都挺直了一些,也是在这个时候很是胸有成竹地开口说道,“那楚姑娘医术高明,全然不像是那样的深宅大院出来的,你们瞧瞧咱们荆州城里的大户人家,哪里还有什么妙手回春的本事的,便是会刺刺秀,弹弹琴什么的,这才是真正的大家闺秀,不过那楚姑娘的教养却也是很好,妙手仁心,也不知晓这些短短的几日是救活了多少条人命,我看着便是这些本事,别说是咱们荆州城了,便是天下之间都是没有多少人能能够做到的,更何况是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们,那岂不是痴人说梦么?”

    也是这二妈子这般说来的时候,众人又是不由自主地点了点脑袋,看起来似乎很是信服的模样,不过这般一来,苏钰和慕染两人是显得愈发的神秘,也是不知学校究竟是有着什么来历了,而也是与此同时,却是忽然听见了便是这一个小群体之间忽然冒出了一句很是好奇的话来,“他们身边不是还有一个穿白衣服的偏偏公子么?”(未完待续。)

第九百九十一章

    只是王上听着娜扎的话依旧是不为所动,反而是冷笑一声,便是在这个时候忽然狠狠地推开了她,那一巴掌狠狠地落了下来,“你同江城不是情投意合么?既是如此,当初你又何必答应了这一门婚事,既然你欺骗了孤在先,你以为孤会轻易饶了你么?”王上冷冷地说出了这样一番话来,似乎全然忘记了,自始至终,都是他利用了阴谋诡计,才会害得江城同娜扎分离,如今他既然已经得到了娜扎,却还是处处怀疑,甚至想要杀了那个孩子,楚楚看着这一幕,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是瞬间凉透了,而她也在不知何时终于发现自己的眼角早已没有了泪光,仿佛眼泪已经干涸一般,也不知晓是不是她已经麻木了,楚楚瞧着面前高高在上的男人,竟是自己也没有发觉此刻的她的嘴角却只剩下了一丝空洞而绝望的冷漠笑意,而那笑,却是比哭还要难看呢的。

    只是事实虽然残酷,将她所幻想的以及记忆里所有的美好搅和得支离破碎,只是楚楚不得已,只能够睁大了眼睛,瞧着这相识的无比冷血,而下一刻,她的母后,终究是再也忍受不住王上的折磨,她的眼睛睁得通红,就像是要留下了鲜血一般,又是紧紧地攥紧了她的衣角,终于,她冷冷地开口说道,“你早就知道对不对,其实你早就知晓我同江城本就是情投意合这件事情,所以你才会威胁了父王,将我嫁于你,所以父王在临终之前才会觉得对不起江城,才将王位传给了他,而江城因为邻国千千万万的子民,才会看着我嫁给了你,而却什么也不能做,这一切,本来便是你的诡计,若不是你……若不是你……”

    楚楚从来都没有见过她的母后如此的神情,她不知晓那会是怎么样的一种绝望,才会让一个无比清澈的女人忽然变成了这般模样,而楚楚不知晓,当这下她从来不知晓的事实历历在目的额时候,那一瞬间,她已然是逐渐地接近了她的母亲,也逐渐变成了她的模样。

    只是王上瞧着娜扎如此木让,却是一直无动于衷的,即便是被她一语道出了真相,即便娜扎的一字一句都在唾骂着自己,只是他的嘴角却是在这时一如既往地挂着残忍的笑意,微微地蹲下了身子,挑起了娜扎的下巴,他深邃而浑浊的眼眸对上了娜扎精致的五官,去在这时,他的笑容像是地狱里的修罗一般,显得狰狞而可怕,“你现在才知晓么,对,这一切,都不是孤的阴谋吧,如今你知晓了真相,你又能如何呢?”

    楚楚听见了父王口中如此没有一丝感情的话,便是那一刻,就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却只是悄悄地将她攥紧的拳头拢到了袖子里去,而仅仅咬着下嘴唇,嘴唇渗出了几丝血丝来,她却依旧是纹丝不动,只是这般冷冷地瞧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瞧着他一向最敬重不过的父王如此丑恶的嘴脸,而心里陷入了悲凉的深深的绝望之中,而也就是这个时候,她的父王却忽然朗声哈哈大笑了起来,不过那般的笑容听着无论如何都是让人不由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的。

    那时的娜扎,眼睛里是深深的恨意的,只是却也在这个时候趁着王上不注意,一把夺过了摇篮里她的孩子,将那孩子紧紧地护在了自己的怀中,却还是抑制不住,浑身皆是瑟瑟发抖地瞧着面前这个可怕的男人,却是咬牙切齿的。

    那一刻,楚楚只想要逃,逃得远远的,逃回邻国,她不想在看面前的男子一眼。只是王上却像是发现了娜扎的心思一般,忽然揽过她的头发,对着她的唇深吻了一刻,却是在娜扎紧紧地咬着他的唇的那一刻松了开来,抬手揩去了唇角的血色,他却依旧残忍地瞧着面前的女子,而便是这个时候说道,“怎么,事到如今,难不成你还想着要逃跑呢,孤的王后,别怪孤从来都没有提醒过你,孤的王国是多么的强大,而你那邻国,不过是攀附的小国罢了,还有你那心上人,做的那个位置看起来也不大稳当,若是你敢离开了这王宫半步,孤便即刻发兵,将你那邻国夷为平地,你说这交易好么?”

    威胁,**裸的残忍的威胁,娜扎似乎从来都没有想过她的夫君竟然会变成了这般模样,然而,她知晓王上向来便是说到做到,只能够将怀里的孩子搂得愈发的紧了,低下了脑袋,她的泪水大颗大颗落了下来,落在了那孩子的脸上。怀里不过一个月大的婴儿忽然被惊醒,大殿里回荡着尖锐的哭声。

    王上起先是皱着眉头,不过转眼忽而又露出了一个阴森森的笑容来,便是这个时候忽然夺过了娜扎手里的孩子,将她抱在自己的怀里,一只手又是轻轻地怕着她的背,就像是安慰她一般,面上是与方才的慕言截然不同的慈爱的表情,只是不知是否是见过了原先的狰狞模样的缘故,此刻楚楚瞧着自己的父王如此姆昂,却还是不由得觉得是不寒而栗的,身子更是一颤,却是听得他又是阴森森的声音,“你放心,孤自然不会对着孩子如何,这孩子会是孤的心肝宝贝,孤会让她在万千宠爱之中长大,你们母女将会是孤这辈子最深爱的两个女儿,你们会被千秋万代所颂扬,孤与你深深相爱的事迹会被万家传道,而这般事迹定然也传到了你那心上人的耳朵里,孤要让他知晓,你这辈子最爱的男人,便只有孤一人。至于你能做些什么,又不该做些什么,孤想着,你定然是会知晓的,是么?!”

    王上说完了这话,又是狰狞地一笑,而娜扎是恨得咬牙切齿,只不过在听见了王上这般话的时候,却是神色怔怔。那一夜,王上并未多逗留,只是离去的时候,还是带走了小公主。娜扎依旧是浑身瘫软地跪在了大殿之中,泪水落了下来,只不过嘴角却是带着凄楚的笑意,“江城若是知晓我过的幸福,便不会担心我的,也不会起兵,只要他还在,邻国还在,就好了。”

    只要她的孩子能够平安,她便再无所求。

    楚楚从来都没有想过,若是有一****所经历过的所有一切都被推翻的时候将会是什么样子,她也不知晓,若是她中有一日发现了伴在自己身旁最亲密的人却是最想要杀了自己的人的时候,那一刻,她只觉得周围的天色阴沉沉暗了下来,她便像是忽然陷入了泥沼之中看不清出路,也看不清方向,而他所唯一看见的,却只剩下了在慕染的迷障里,无形之中一直都有什么在逼迫着自己所瞧见的事实,那一刻,楚楚只希望自己会是一个瞎子。

    只是她不是,所以楚楚的眼前所能够瞧见的,便只剩下了那****的黑暗的现实,而她亲眼瞧见了不止一次地她的父亲曾在她看不见的阴暗里想要动手杀害了自己,而屡屡收回了手的时候,楚楚简直是凉透了心了。或许便是从那时候起,她所瞧见的母后,便是只剩下了一个阴郁的母后,在她的面前,每每都只剩下了唉声叹气,而在那一刻,楚楚忽然觉得,若是自己早一点发现事情的真相,若是她能够赶在一切还没有到无可挽回的地步理清楚来龙去脉的话,事情会不会就不会是那般模样,她忽然觉得一切都是错误的,当初她的父王无意之间瞧见了她的母后,这本来就是错误的开始。

    而她还在这般想着的时候,画面继续跳转开来,这一回,不见了她的母后,空荡荡的大殿之中,显得已然有些苍老模样的王上手中抱着酒坛子,已然是喝得酩酊大醉,神志不清的她在高台之上摇摇欲坠,眼看着就要跌落下来,便是这个时候,沈洛忽然出现,及时地扶住了他,“臣拜见王上。”是恭恭敬敬的语气,只是却是没有下跪的,身子只是直挺挺地立着,一双冰冷的眼睛落在了面前已然醉得如同一摊烂泥的王上的身上,却是紧紧皱着眉头,看着便是一副很是阴暗的神情,也不知晓是在暗中谋划着什么秘密。

    而王上此时便是早已醉醺醺的,又是微微地眯起了眼睛,打量着此时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人,酒气熏天,便是说话也不清楚了,含含糊糊的,若是不仔细听,根本就不知晓在说些什么。而楚楚自然是知晓得一清二楚的,他是再说着,“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楚楚有时候觉得自己很是了解她的父王的,比如说在这一刻,只不过如今看来,她对他父王的了解,还是不够深啊!

    楚楚一想到这里,又是觉得心里忽然疼得慌,而沈洛却仿佛丝毫没有察觉到王上已然是神志不清了,只是依旧微微俯下身子,继续恭恭敬敬地说道,“回禀王上,这大旱已然持续了数个月,如今百姓们已然是民不聊生,若是不及时想出对策,只怕后果会不堪设想。”

    王上是听见了这话的,只不过依旧醉醺醺的他一听见了沈洛这般说来,却是紧皱着眉头,很快便是露出了不耐烦的语气来,很是蛮横地说道,“孤是王上,堂堂的王上,有谁敢说孤的坏话的,不就是大旱们,这是老天爷不愿意下雨,孤又有什么法子,传令下去,有谁敢在背后嚼孤的舌根的,杀无赦!”说罢更是一把拿起了身旁的大刀,在空气之中只虚空晃动了几下子,瞧得底下的宫女太监门是纷纷避让,面上截然是诚惶诚恐的表情,毕竟此刻的王上忽然露出了如此模样来,实在是太吓人了,只是沈洛站在了王上的身侧,只是轻而易举地避开,便是他面上的神情依旧是无比淡然的,又是轻轻挥了挥手,示意大殿之中的宫女太监门全都退了下去,那些人一听沈洛这话,这才松了一口气,便是争先恐后地逃之夭夭了,等到大殿之中只剩下了他二人的时候,是真正地沉寂了下来,一时之间,二人皆是陷入了沉默之中,醉酒的王上似乎是舞大刀舞得累了,正披头散发地坐在了高台之上,目光空洞,也不知晓究竟是在想些什么。

    而沈洛瞧着面前的王上如此模样,眼神闪烁,就像是忽然想起了啥呢么似的,只是忽而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来,又是俯身作揖,这才又是说道,“回禀王上,这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如今大旱数月,百姓们尚不能安居乐业,定然是民心不稳,既是民心不稳,若是反叛之心四起,附近的小国定然是会虎视眈眈,岂不是让原先就对咱们深深忌讳着的某些人陈很虚而入么?”

    沈洛这话说得隐晦,只是王上却自然是再明白不过的,而听着他的话这般说来,一下子酒醒了一大半,甚至也逐渐变得清明起来了,他想着沈洛的话说得自然是没有错的,那个江城,也不知晓他究竟是使得什么歪门邪道,如今他的邻国顺风顺水,反而是强盛了不少,若是这个时候趁虚而入,他面色一凛,身子又是一颤,便是这个时候瞪大了眼睛,问道,“那你可是有什么好法子?”

    既然这沈洛先提起了这件事情,王上自然是料定了沈洛自然是有好的法子的,果不其然,沈洛又是露出了他那苍白而诡异的笑容,便是这个时候淡淡说道,“先前沈洛也曾休得术法,对呼风唤雨倒是有一些见地,如今民心动荡,自然因着这大旱而起,想来若是治了这旱灾,求得雨来,一切便也是能够化险为夷。”

    王上听了沈洛面色阴郁地这般说来,面上是终于露出了异常激动的神色,而听着沈洛的话,终于露出了效笑意来,这才声音雄浑地说道,“既是如此,你便尽管去做就是了,你既然是堂堂国师,有什么事情,交给了你,孤自然也是放心的。”言罢,王上这才缓慢地站起了身子,面上看不出究竟是什么神色,只是在这个时候忽然拍了拍沈洛的肩膀,面上的神色更是不言而喻。(未完待续。)

第九百九十二章

    说着只是将身上的一个小小的白玉瓶子里的药水倒入了楚玉的口中,楚玉很快就又陷入了沉睡之中了,而站在一旁瞧着先前忙乱着的慕染,这才说道,“若是两位姑娘还有什么话没有说完的,展云便在外边守着,两位放心,这里是隐蔽的地方,不会有人发觉。”

    “不必。”只是还未等到展云说完了话,慕染已然是打断了他的话,也不知晓她所说的不必是指什么,而慕染也不理会楚玉,只是对着楚楚继续说道,“你放心,如今我们已然知谁才是真凶,若是你还是不信,或者是仍旧怀疑宁王爷的为人的话,我们也有证据。”

    展云听着慕染所言,知晓她是想要将那幅画的事情告诉了楚楚的,眉头紧锁,更是张了张嘴巴,只是展云究竟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只是沉默不语地听着慕染是淡淡说道,“先前宁王爷密室之中挂着的那一幅画,另有蹊跷。”

    慕染话音刚落,楚楚的眼里虽然是现出了一抹惊异的神情来,不过却还是定了定神,只是说道,“我早就知晓,太子有所古怪,只是若是我不接近了他的话,又如何能够救出楚玉?”

    许是楚楚的话使得展云感到震惊,他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楚楚姑娘早就知晓太子并非好人,那还如何……”他以为楚楚早已相信了萧磊,并因着萧磊的话而疏远了宁王爷,病怀疑宁王爷的。而不是因着宁王爷让楚楚疏远了萧磊,楚楚最后才会那般对待王爷。

    楚楚点了点脑袋,显然是应正了展云的话,“我早就知晓萧磊不会是一个好人,而他身在衙门,若是李大人关押了楚玉的话,自然,他定是要参一脚的,所以我才会故意接近了他,却不想,萧磊竟然会诬陷了王爷,说楚玉是王爷所关。”

    “姑娘先前也是怀疑过王爷的,难不成不会相信萧磊所言是事实,楚玉确实是因着王爷才落得了这般下场的么?”展云似乎有些沉不住气,还是不由自主地忽然问道,只不过楚楚听着展云所言,又是浅笑一声,这才说道,“要怪,就怪萧磊的戏演得实在是太好,王爷的侍卫,确实也有如同展护卫你那般护住的,不过也是少数,更何况那样一个低等的侍卫,平日里更是不知晓能不能见到王爷一面的,面对着高高在上的太子却依旧能够毫不动摇,而他最后却一下倒戈,未免太过奇怪,更何况,若是那些侍卫真的是王爷的人,看着太子的时候便不会有那般的眼神。”

    慕染挑眉,只听得在展云开口疑问之前又是说道,“便是展护卫面对王爷之时的眼神。”此话一出口,展云点了点脑袋,只不过神色却是显得有些复杂。

    而他们所处的地方虽说是偏僻,却也不是最安全的,以防万一,慕染还是应了展云的话,将楚玉带到了王爷府之中,楚楚虽说犹豫,不得已却还是答应了下来。

    马车一路颠簸,展云赶着马车,慕染才放心些,又睨了一眼身旁躺着的楚玉,她这才问道,“那种药,你怎么会有?”的确,这一直是慕染最大的疑惑。

    “那位阿洛公子许久之前所赠的,他说,自有用处。”

    慕染的眼神暗了下来,果然如此。

    一路上还算是平安无事,只不过当楚玉终于平安到了宁王府的时候,宁王爷却还是不无惊讶的,只皱着眉头瞧着展云,对他的行为很是不解,也不知晓分明他说了没有成功的任务,没有带出来的人如何会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他自然是不会相信楚楚一个弱女子能够将楚玉从牢房之中救出来的,所以,也只能是展云先前欺骗了自己了。

    宁王爷还在这般想着,目光落在了展云的身上,只一个眼神,便足以瞧见了他神色之间的不自然,宁王爷心里也就明白了过来,不过却也没有多说些什么,只不过在他瞧见了楚楚的时候,心情却是无比的激动的,他还以为,因为他与楚楚之间的嫌隙,这丫头是再也不会想要见到自己了,自然,宁王爷是万万没有想到楚楚最终还是站在了自己的身前,就这般笑意吟吟地瞧着自己,似乎之前他们之间的矛盾与怀疑都不复存在了一般,只不过宁王爷一想到了萧磊,却还是不由得复又皱起了眉头来,毕竟他还不知道究竟在这几人之间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如今楚楚对于萧磊的态度。

    只是当务之急,显然还是先安顿好了楚玉再说,宁王爷已然安排了一个厢房,虽不是位于宁王爷繁华之所,不过倒也算是幽静,正是养病的好地方,宁王爷又安排了几十个侍卫在门外守着,保护楚玉自然不是问题。

    做完了这些事情,楚楚终于放松了下来,一直紧绷着的一张脸这才露出了微微的笑意,只不过当瞧见了身前的宁王爷之时,却依旧是面色一僵,眼里又是弥漫着焦急神色,“听闻王爷有一幅神秘画卷?”便是那柳唤宇,也就是柳俊所做的画卷,似乎是一切的转折点,而那幅画卷,却是她的小说,包括她的记忆力都不复存在的,正是因为如此,或许才能够打破所有的迷障,楚楚一想到这里,对于那一幅画,却是愈发地好奇起来。

    而宁王爷也不犹豫,正是因着楚楚的渴求,他只是不假思索地就唤了展云将这幅画拿了过来,而借着微弱的夜明珠的光华,楚楚终于是瞧清楚了画上的内容,而在瞧见了自己身旁忽的无端出现的拿着一柄长剑直指自己的萧磊,楚楚却还是深吸了一口气的,若不是她亲眼所见,恐怕永远都不会想到这样一幅画里会藏着这样一个惊人的秘密,只不过……“若是这幅画是伪造的,或许是有人刻意为之?”楚楚的一心颇重,说到这里,目光更是有意无意地掠过了宁王爷的身上,虽说不过是一瞬,慕染却还是捕捉到了楚楚的神情,只是她却是轻轻地拉过了楚楚的手,幽幽开口说道,“不会,这一幅画,与宁王爷五官,的确是柳唤宇所做,想来,定然是他之前亲眼目睹了太子残害郡主的过程,才会改名换姓,到了这越城致中国,只不过受不了良心谴责,做了这一幅神秘莫测的画,也才会装疯卖傻,只不过他没有想到,即便是如此,太子也不肯就这般放过了他。”慕染一说到这里,眼里是令人不寒而栗的冰冷与锋利,就是楚楚站在慕染的眼前,瞧着她这般模样,都是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的。

    “如何这一颗夜明珠的光是如此的微弱?”楚楚岔开了话题,当她的注意力全然被慕染手中的夜明珠所吸引的时候,却还是惊诧于这夜明珠的神秘所在,而听着楚楚这般说来,慕染终于注意到了,似乎这一颗珠子的光芒是愈发的微弱了。她也是忽然想起了阿洛那样一个冷漠的人,一向是事不关己,高高在其,若是这案子有了他的帮助,解决起来定然是会容易得多,只不过自己求了他那么多次,他却只是一直摇头罢了,他不知晓阿洛为何会给了楚玉以及楚楚这么多的好东西,只不过就像是这夜明珠一般,光芒日复一日地黯淡了下去,总有一日将会完全失去它的光芒,而到了那时候,或许再没有证据证明了太子乃真凶一事,他们的时间,果然是不多了。

    “楚楚,你要回去,太子费尽心机想要你疏远了王爷,定然是为了拉拢你,虽说不知道他是出于什么目的,不过你暂时就不会有什么危险,反而能够凭此获取了太子的信任。”慕染想了想,终于是面无表情地说道,“只有取得了太子的信任,我们才能够帮楚玉找到了真正的清白!”

    慕染的话听着似乎很是有道理,楚楚点了点脑袋,此时天色不过才蒙蒙大亮,若是这个时候回到衙门之中,太子自然也不会怀疑什么,一想到这里,无法在宁王爷逗留多久,楚楚只能急急地朝着衙门之中赶去了,而等到楚楚离开了宁王府之后,宁王爷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终于开口淡淡说道,“楚姑娘,你可否同本王保证,没有将那丫头往火坑里推么?”

    宁王爷还是担心楚楚的,毕竟如今谁都知晓,萧磊绝非善类,谁也不知晓究竟是会发生什么事情,尤其是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情况下,用不了多久,说不定萧磊已经发现了楚玉被救出一事,这个时候,楚楚留在了萧磊的身边,只会是愈发的危险,宁王爷自然不会想楚楚受到伤害的,只不过慕染的视线落在了宁王爷的身上,便是这个时候嘴角勾起,却像是没有听见宁王爷所言一般,只是说道,“所以宁王爷是已然知晓了楚楚便是郡主了么?”

    宁王爷一惊,那般愕然的神色,显然是不知晓慕染已然知晓了这件事情的,“楚姑娘如何知晓?”当初他独自出城,甚至这件事情就连展云也不知晓的,只不过当他到了皇陵之中的时候,这才发现皇陵被盗,看守皇陵的几个侍卫全部毙命,却独独宁儿的棺材之中是空空如也,其他却都是完好无损的,他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却是愈发确定了楚楚便是自己的亲生女儿的,却不知晓她究竟是不是死而复生,否则为何会是对自己如此的疏离,甚至还这般地怀疑着自己?!在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弄清楚之时,宁王爷是不敢妄加论断的。

    “所以本王当初才会将碧儿关在宁王府之中。”宁王爷叹了一口气,这才说道,“本王还以为,只要等到越城的这件事情过去之后,等到太子离开了越城,一切都会风平浪静,只是本王想的实在是太过简单了,似乎太子来了越城,是另有目的,尽管本王不知晓太子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其实,不止是这一回,在本王知晓你们对抗的人是太子的时候,本王不止一次地阻止了你们的。”宁王爷想了想,终于决定是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慕染。

    只不过他没有想到,就算是自己不说,慕染也早就发现了,“先前宁王爷不让李大人插手这件案子,便是因着如此了,只是王爷没有料到,从来便不是因着李大人逼着我们,我们才会对越城的杀人案锲而不舍,李大人不过只是帮着我们更好地了解越城的人罢了,他才是我们的棋子。而到了后来,宁王爷发现了这件事情的时候终于同意李大人重新开始彻查这件案子,却为了不愿意让楚楚受到了伤害,故意装作了自己才是真凶的模样,只为了吸引楚楚的注意,您是宁愿自己被她误会,也不愿意让自己的女儿身陷险境,不是么?其实宁王爷,究竟楚楚是不是您的亲生女儿已然不重要,其实你心里早已是一清二楚,在你的心里,已然是将楚楚当成了您的亲生女儿了!”

    慕染此话一说出口,宁王爷是瞬间石化,他似乎是终于知晓,那一双清澈的安静里,究竟隐藏着什么了,便是这时,宁王爷终于了然一笑,缓缓开口,“本王似乎终于明白,如何姑娘不止医术高明,且还是这般的冰雪聪明了。”

    然而,听着宁王爷妃发自肺腑的夸赞,慕染也只是笑笑,不置可否,也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听得宁王爷只是声音沉沉地说道,“还是因着姑娘心如明镜,不被任何人所束缚,所以对事情才能看得这般的透彻啊!”

    “是么?”慕染终于淡然开口,只不过一双手却还是不自觉地攥紧落了自己的衣角。

    而也就是这个时候,楚楚终于赶回了衙门之中的,只是却不想,萧磊早就在衙门里了,当楚楚蹑手蹑脚地想要躲开不相干人等的注意的时候,却是在这时,一下子听见了萧磊阴沉沉的声音,“楚楚姑娘昨夜不知是干什么去了?”这般的声音沉沉,却是带着凛冽的杀气。

    楚楚只觉得心头一颤,暗叹着不妙,却还是缓缓地转过了身子,却是瞧着萧磊这时正好整以暇地坐在了衙门的庭院中央,轻抿了一口茶水,就像是等着自己一般。(未完待续。)

第九百九十三章

    楚楚瞧着竟然是慕染来看望自己笑得可算是愈发地开心了,一双明亮的眼睛更是在此刻眯成了一道缝隙,只兴致勃勃地说道,“慕染,你知道么,先前这大哥跟我说了特别好笑的事情呢!”说罢更是急急地从地上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而她的视线落在了慕染手中提着的食盒之上的时候,更是激动得说不出一句话来了,“太好了,慕染,你真是太了解我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牢房之中定然是没有什么好定西吃的!”

    而守着牢房的狱卒大哥显然是个好说话的,一见了楚楚如此,自然心里也明白,因而只是拿钥匙打开了牢房的们,请了慕染进去。

    等到楚楚津津有味地吃着的时候,也不忘连声感谢慕染的,只不过又不知道究竟是想起了什么,她一拍脑袋,便是在这个时候说道,“只是慕染,你是如何知晓我被关在了牢房之中的?!”

    对此,慕染也只是笑了笑,并未提到那件事情,只是说道,“先前你私自出逃,事情闹得如此之大,恐怕是整个宫殿之中的人都知晓了,我又如何不会知晓的,先前王上罚了五姑娘,如今还不是要罚你么?!”

    原来如此,楚楚听着慕染所言,恍然大悟一般点了点脑袋,是丝毫没有感觉到怀疑的,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她就像是又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拍脑袋,这才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是紧张兮兮地问道,“我进啦的时候,赛馨是出去了的,那她现在可是如何了,父王有没有还为难她,既然父王放了她出去,定然是不计较了吧,所以不会在惩罚了赛馨吧!”楚楚说着这话的时候又是一副焦急的模样,可是叫慕染陷入了极度的无语之中,这小子倒好,自己都是自身难保了,竟然还能够如此关系自己的这个妹妹,而慕染一想到这里,却是不由得笑着,只不过那笑容却是有些苦涩罢了,恐怕她对赛馨这般的爱,是始终都不得到回报了吧。

    慕染一想到之类,不着痕迹地浅叹一声,不过瞧着楚楚既然是无事,她也不好多说些什么,也没有多说些什么,就离开了,楚楚鼓着嘴巴,含糊不亲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总之是无暇再顾忌慕染,她没有吃了好东西快要一整天了,早已经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而慕染这般,岂不就是救命福星么!虽说这也不过是楚楚自认为的罢了,慕染自始至终都没有这般想过。

    等到慕染终于回了自己的房间之中的时候,天色再一次阴沉沉暗了下来,她没有想到,房间之内,已然是有人在等着自己了。

    “楚姑娘是见过了池碧姑娘么!?”

    可恶,果然还是被他发现了,慕染便是知晓,这偌大的宫殿,属于国师楚玉的眼线自然不计其数,而慕染自然是早就料到了这件事情,神色倒是纹丝不变的,只是淡淡说道,“国师大人是想要同慕染做什么交易么?”

    “慕染姑娘果然是聪明。”楚玉嘴角的笑容额而诱惑,“想来,顾念千里迢迢,又是冒着生命危险来了这琵琶城之中,不就是为了这一场交易吗?”

    这已然不是族人所遭遇的唯一一次大旱,就在十年之前,也曾经遇见过这样一遭大旱,虽然不是在沙漠的忠心琵琶城,只不过那时的民不聊生却足以摧毁了一起,即便是到了如今,无论是谁想起了那时的灾难,都是觉得不寒而栗的,百姓们饥肠辘辘,又饿又渴,却找不到一丝出路,直到一位自称是巫师,带着兜帽的男子出现在了王上的面前,说是自己有求雨的本事的时候,那时的族人们,终于找到了一丝希望。

    也不是没有人怀疑过此人的居心叵测的,一个外来者,口说无凭,不少的人抵制他,说她不过是借此机会图的一笔不小的财富罢了,更有甚者,直指这个男人居心叵测,无端出现在了这里,又是这样极端的时候,或是为了蛊惑人心,是邻国异邦派来的间隙,这般想着,正当不少的人准备将此人就地正法的时候,王上的命令却传了来,将她找了了王宫之中,而再之后,不久,瓢泼大雨终于落了下来,带来许久未见的甘霖,也带来的希望,以及百姓们对这个外来者的敬仰之情,而王上再这之后更是将此人奉为了国师。

    不错,这个人,便是楚玉。

    此后的几年之间,许是因着楚玉的缘故,王宫内外,一片和谐,风调雨顺,盛世安康,族人们庆幸与有这样一个好皇帝,更庆幸于有这样一个英明的国师,而鲜少有人知道,关于大雨降下来的真相。

    那时楚玉便是直截了当地说道,“若是想要救族人,若是想要降雨,必取王后所有鲜血于银色器皿之中进行供奉,所有的鲜血,自然是意味着,若是想要求雨,王后必然会死。而那时的王后,是深深爱着当着王后的,王后为她生了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而那个女儿,不过才六岁而已,一想到会失去王后,王上只觉得是心如刀绞,然而,江山与美人,他只能抉择一个,那一刻,王上只真的退缩了。

    便是只能择其一,他也不能让他的王后死。

    于是,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的楚玉被压入了牢房之中,又是处以了极刑,王上愤愤难当,只想着当即就处死了楚玉,只不过王后却只是轻柔地将自己的手覆在了王上的手背上,她的掌心是那样的冰冷,只是她的话语却是那般温柔,淡淡含笑,王后只是说道,“王上,若是没有雨,不光是百姓们,最后也会轮到我们,牺牲一个,换来的更多,这样不是很好么?”

    “不……”那时还算年轻的帝王听见了王后这般说来的时候,发了疯一般紧紧地抱住她,“孤的王后,你不能离开孤啊!”

    只是就在他的怀抱之中王后的身子却是变得僵硬起来,她似乎是投降了,只是轻轻说道,“好,不离开,王,我不离开。”那时的王上,轻而易举地就相信了王后的话,只是他却没有想到,躺在一张床榻之上的他们,他却在半夜之中闻见了刺鼻的血腥味,惊慌失措地睁开了眼睛,王上的尸体已然冰冷,手腕上的伤口隔开了一道大大的口子,装满了床下的器皿,而他最深爱的女人,此刻轻轻地闭上了眸子,嘴角更是淡淡含笑,是睡得安详的模样,而王上却是难以置信地抱紧了他的王后,将他紧紧地搂在了自己的怀中,不断地亲吻着王后的嘴巴,嘴上呢喃着想要唤醒她,然而,他的王后,却还是就这么永远地离他而去了。

    楚玉最终还是进行了祭祀,只不过却是一把长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的,年轻的却是不苟言笑的少年侍卫一动也不动地立着手中的长剑不差分毫,抵在了他苍白的皮肤上,银色器皿之中的鲜血不但没有因着在空气之间接触着而变得暗红,反而是愈发地妖艳。

    他跪在地上,高高觉着器皿,低声说了些什么,也不知道究竟是念叨着什么,乌云却是在这个时候聚拢了过来,忽然刮来了呼啸而过的狂风,所有的一切都暗沉沉下来,面容憔悴的王上终于面露喜色,翘首企盼着,等着豆大的雨点落了下来,他的眼里留下了浑浊的泪水,只是他等了毒酒,狂风散开,却依旧没有雨水的痕迹,似乎一切不过是上天的玩笑,天空清凉,依旧是毒辣辣的骄阳,还有族人的慌乱与绝望。

    王上忽然半跪着身子,就像是再也支撑不住一般,一副胡子拉碴的模样,手里的拳头却是狠狠地落在了地上,而一个狠狠的眼神却是定格在了楚玉的身上,眼神落了下来,毫不掩饰,是杀无赦的暗号,而黎休心领神会,手中的长剑微微用力,鲜血立刻自雪白的皮肤里渗出,落了下来,染红了衣襟,而苍白男子的面上忽而勾勒出了一道淡淡的笑意来。

    便是这个时候,豆大的雨点终于落了下来,将天空淋得一片契合,突如其来,冲刷了王上面上的泪水,而黎休手中的长剑,也随之落了下来。

    一脸悲怆的王上,终于在这时露出了微微的喜色。

    而紧接着,年轻的少年成为了最年轻的国师,受人敬仰,是所有人眼里的神。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这同样的灾难,却是再一次降临,只不过楚玉却没有丝毫地惊慌失措,只是同王上说道,“先前王后的鲜血换来了甘霖,如今,倒不如如法炮制,想来,公主身上流着王后的鲜血,这是为了天下百姓,她定然是很愿意的。”说话之间,不知为何,总是让人不知觉只感到异常的寒冷,而王上听着沈疏所言,更是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的。

    十年的时间,他以为自己早已忘记了那件几乎使得自己悲痛欲绝的事情,先前,便是因着自己的女儿从小失去了母亲的缘故,本来就极其喜爱楚楚的他更是对楚楚溺爱有加,便是天上的月亮,他都是会义不容辞替了楚楚摘下来的,而楚楚在几个兄弟姊妹之间,一直都是惹人嫉妒的存在。王上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如今的自己,竟然会面临了这样一个艰难的抉择的,先是自己的妻子,然后又是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如何老天爷是要这般的不公平,偏偏是要夺走了自己最爱的女人,王上一想到这里,不由得又是悲痛欲绝,只不过想来,如今却也容不得他希望不希望了,犹豫再三之后,王上想起了王后的遭遇,无论自己想或者是不想,他总不能为了自己的一个女儿,而放弃了他千千万万的子民的,更何况,他从来没有做到一个王的本分,否则,也就不会使得他的子民一个个流离失所,从此过上这般颠沛的生活了。

    因而,为了给族人一个交代,年老的王上,终究还是点了点脑袋。

    很快圣诏就出来了,只不过这一回,却是公之于众的,王上的四公主,甘愿作为雨神的祭品,自愿献身,只为了天下百姓,如此,百姓之间一片喧哗,纷纷感叹着公主的仁德,而王上在悲痛之间这才感到稍稍的欣慰,想来,这也许就是自己为公主所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

    而楚楚虽说起初不知晓这件事情,只是这样的轰轰烈烈,她迟早都是要发现了的,先是她还奇怪着如何忽然之间变好的伙食,只是却没有人提到要将她放了出来,后来便是那个狱卒大哥无意之间的漏嘴,手中端着的食盒落了地,毁了精致的食物,她自然从来没有想过,终有一日,自己也要步入她的母亲的后尘了。

    而狱卒大哥知晓自己说错了话,早已吓得脸色惨白,只是吞吞吐吐地说道,“公……公主,奴才该死!方才不过是奴才乱说了罢了!”

    不过楚楚的脸色很快就恢复了过来,便是这个时候,也只是笑了笑,就像是豁然开朗一般,反而很是无所谓地说道,“我当是什么事情,这般荣耀的事情,我不是应当觉得高兴么?!”此话一处,在场的众人皆是神色一惊,一个个面面相觑,似乎谁也没有想到平日里瞧着蛮横无理的楚楚公主竟然也会有如此豁达的时候,更是露出了敬佩的神情来。

    而楚楚想了想,却还是说道,“那我能在最后见父王一面么?”

    也不为了其他什么,她总是想着,自己总是要见一见她的父王的,毕竟,他们似乎很久都没有见面了,而她提出了这个要求的时候,却不想,却是在这时有一个冰冷戏谑的声音忽然响起,“恐怕是不能够了。”

    楚楚一愣,这才瞧清楚了来的人竟然是楚玉,她一下子撇过了脑袋却,对于楚玉,楚楚向来是没有什么好感的,而楚玉却是无所谓,反倒是勾起了嘴角,笑了笑,又是说道,“还请公主好生歇息着吧,吃好喝好,因着平日,便是祭祀大典了。还请公主好好度过这最后的日子。“(未完待续。)

第九百九十四章

    阿洛说这话的时候双手托腮,目光灼灼,似乎是一副诚恳的渴望的神情的,而慕染却没有多说些什么,她只是一个侧身,一双毫无波澜的目光对上了阿洛的眼睛,便是这个时候,只是轻声开口说道,“阿洛,你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呢?”

    慕染这一句话来得是莫名其妙,只不过阿洛听见的时候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惊诧的神色的,就像是早就预料到了慕染会开口说了这些话一般,阿洛又是眨了眨眼睛,却也是这个时候,却是一脸兴奋神色地忽然开口说道,“嘿嘿,你说呢!”

    便是这话,却是叫慕染只无端陷入了诡异的沉默的神色之中。

    而却是在此时,一夜未归的荣宸其实是赖在了衙门之内的,县太爷是从来没有想过竟然是会来了这么一个不省心的公子的,瞧着荣宸这般模样,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是这公子伸手高明,只有他伤人的份,想来这衙门之内的捕快们一个个也都是打酱油的,一个个武功平平,遇上这么一个武将也只有吃瘪的份,而县太爷也就更是愈发的没辙了,瞧着荣宸却是直叹气,嘴里直嚷嚷着,“哎哟喂,我的姑爷爷哦,您究竟是想要干什么哦!”

    这个县太爷也不知道自个儿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孽了,不仅仅是碰上了这么一件不省心的可怕事件,也不知道如何竟然招惹了如玉医坊的那些人的,看着一个个俨然都是不省心的灯啊!县太爷一想到这里,又是好一阵子的捶胸顿足。

    那荣宸却依旧是神色自若地耍起了无赖来了,“我说李大人啊,我荣宸不过是一介草民罢了,如今我这也不是为难你的,只不过是想要求求您将几张纸给我罢了,只是这么一点儿小忙,您是没有道理不帮的吧!”

    荣宸说这话的时候更是一副霸道无理的模样,县太爷也不知道如何只觉得一阵怯怯,想着他自己好歹也是个堂堂县太爷,怎的如今碰上了这么一个主子,就像是耗子遇见了猫似的,只不过他一想到了宁王爷先前的吩咐,不禁又是一个颤抖,想来宁王爷早就吩咐过的,如今不能让自己再插手了这件事情,那意思分明是自己不能插手,别人也不能掺合着,自己更不能给了东西给他人的啊!

    如今不是两头为难么?!

    只不过荣宸却是在这时候忽然开口说道,“我说大人啊,您说您这么藏着捏着又是何必,您想想看,那时候您偷偷摸摸地去了江家三姑娘被害的地方,若不是我及时地带着您藏了起来,若是被宁王爷发现了,那还不是要去了你那一顶乌纱帽么,如今我荣宸不过是求着您般一个小忙罢了,您应该不是这么一个小气的人罢?!”

    牡丹是没有想过自己说出了那么多的真相之后还会将自己送到了关着沈弘毅的牢房之中的那一刻,她除了难以置信,剩下更多的却是被背叛的气愤以及深深的恐惧之意,是恨不得将这些说话不算话的人碎尸万段的,只是此时此刻,她的双手被衙役们束缚住,自是挣脱不得,一张脸却是狰狞得可怕,而便是此时,慕染却是与那牡丹迎面而来,她是挣扎着想要扑向了楚慕染的,“我不会放过你的!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许是这牡丹姑娘因为极度的恐慌力道实在是太猛,便是这般将直接挣脱了几个压抑的捆绑,直直地冲着慕染迎面而来,就在所有人都在此刻瞪大了眼睛,不知所错的时候,慕染却只是一个轻巧的侧身,便是这般有惊无险地躲开了牡丹,而那牡丹扑了一个空,还未等到她想着对慕染动手之时,早已重新有人将她绑住,慕染却依旧是神色淡漠地瞧着她一脸又是恐慌又是愤怒地进了那紧闭的牢房之中,便是这个时候,几乎是清清楚楚地瞧见了那牡丹瑟瑟发抖的模样,荣宸这时候次啊进了牢房之中,是嗅到了空气之中混乱的味道,只是他不知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瞧见了慕染清冷的眼神以及池碧忧心忡忡的目光,只是却偏偏是这时候,慕染忽然大步上前,几根银针直指牡丹的几个****,而那牡丹很快就倒了下来,却是这时,慕染从她的袖口之中摸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来,想来也不知晓这个牡丹是什么时候藏着一把匕首的,慕染的眼神暗了下来,就是池碧也是脸色一般,她不知道慕染究竟是否知晓的,只是这把匕首却是自己趁着间隙给了她的,见慕染如此,池碧忽然有些气不打一处来,还是第一次对着慕染怒目而视,“若是牡丹姑娘不能防身,定然是会出了三长两短的。”

    池碧这话说得是气势汹汹,她实在是没有想过,慕染竟然会是如此的绝情,便是这时候,就连池碧也疑惑了,究竟自己眼里的,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慕染,然而,慕染依旧是神情淡漠,沉默了一会子这才幽幽开口说道,“沈弘毅身受重伤,如今自然不会有什么力气,更何况方才我已然对他施针,他不会对牡丹如何,而老放外边这么多人守着,虽说不知晓里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不过一有分吹草动,自然会很快有人冲进去,牡丹姑娘并没有生命之忧。”

    便是慕染这样脱口而出的一番话却是叫池碧一愣,想来似乎确实是自己小题大做了,她忘记了,慕染才是一个真正的医者,是生是死,她知晓的自然是比旁人要清楚的,只是她方才心急,一下子让情感蒙蔽了理智,竟然还误会了慕染是这样一个冷血无情的人,一想到这里,池碧的脸上忽然飘起了几缕红晕,那一瞬间,池碧是觉得自己对不起慕染的,至少自己不应该不分青红皂白地就这样误会了慕染。

    只不过慕染的神情却是在这个时候暗了下来,虽说是转瞬就恢复成了神色如常的模样,只不过那般的神情显然是想到了什么的,“或许去江家的胭脂铺子之中瞧一瞧,兴许是能够知道些什么的。”

    池碧一拍脑袋,这才想起了自己似乎是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沈弘毅的身上,却是忘记了他之前所说的话,既然他是说了,卖于他迷香之人是胭脂铺子的常客,或许,只有找到了此人,便能够发现这案子究竟是与什么有关的,池碧一想到了这里,只是想也不想就拉着荣宸跑了出去,而她跑得急,自然是没有瞧见身后的慕染嘴角勾起的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的。

    并未等了许久,封闭的牢房之中也听不到什么动静,只剩下了一片死寂,几个守在外边的人更是面面相觑,根本就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而慕染只是静静地立着,并没有多说些什么,脸上的神情也一直是淡漠的,不知道她究竟是想到了什么,却便是这个时候,忽而只听得了尖叫一声,几个衙役赶紧冲了进去,却是这个时候,只是瞧见了沈弘毅正歪倒在了床榻之上,不省人事,鲜血忽然自他的嘴角涌出来,而牡丹早已是吓得花容失色,正不知所措地立在原地,已然是吓得面容惨白的模样,慕染匆匆检查了沈弘毅的伤势,却是瞧见了他此时纹丝不动,睁大了眼睛,却早已没了呼吸。

    她缓缓收了收,又微微侧身瞧着自己身后早已是吓得花容失色的牡丹,并未多说些什么,只是吩咐了几个身旁的衙役将沈弘毅给埋了吧,而她一双清冷的眸子却落在了牡丹的身上,只是话却是对着这件牢房之中的其他人说的,“李大人那儿,我自有交代,你们还是先抬了他出去吧,至于牡丹姑娘,我有话同她说。”

    几个衙役一听了慕染这话,显然是有几分犹豫的,毕竟慕染不过是一介庶民,虽说是有几番姿色,只是没有李大人的吩咐……一时之间,几个衙役僵在了原地,而大腹便便的县太爷便是在这时大摇大摆地过来了,他本是想要瞧一瞧这个沈弘毅究竟是如何了的,只是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竟然就这般蹊跷地死去了,税额不知道方才在牢房之中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而牡丹更是缩在了墙角,是害怕惊惶地说道,“不是我的错,是他忽然就没气了,不关我的事情!”一边说着一边更是不断地摇头,就像是又疯了一般,

    而县太爷更是吓得不得了,脸色都惨白了,却是笑容讪讪地瞧着身前的慕染,想了想,这才哭丧着一张脸说道,“我说楚姑娘,这事情落得了这般地步,却是不大好吧,您可知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不是废话么?!方才慕染也是站在牢房之外的,哪里能够知道里边是发生了什么?!而显然这县太爷是六神无主了,只是将所有的期望都落在了慕染的身上,只是期待着她能够给自己一个解释的。

    “沈弘毅先前已然重伤,如今不过是伤口复发罢了。”慕染却是在此时幽幽开口,“死因并无蹊跷。”她说完这句话更是神情幽深地睨了一眼正缩在墙角的牡丹,却并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含笑望着县太爷,“如今人证物证俱在,是能够证明了江三娘被沈弘毅所害,还请大人莫要担心。”便是慕染这一句话,可是叫县太爷心中的一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下来,却还是试探性地问道,“不知先前的两个姑娘?!”

    县太爷是大着胆子问这个问题的,只不过他话音刚落,却是瞧见了慕染一双没有什么感情的双眸正清冷地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他不由得心头一颤,赶紧收回了几件脱开而出的话,是什么都说不出口了,至少这慕染姑娘有自己的打算就好,只要能查出来,也就足够了,县太爷一想到这里,不由得觉得新头颤颤,就是一双手都是直打着颤儿,虽说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怕什么的。

    而慕染清清冷冷的声音却是在这个时候涌进了县太爷的耳畔的,“如今还是先处理好了沈弘毅的尸首,虽说他是杀人凶手,只是毕竟在牢中死去的,如今越城已然是谣言满天飞,若是再传出了关于这沈弘毅的什么消息,说什么衙门对犯人屈打成招这一类的可就不好了,慕染不过是女流之辈,想到的不过也就是这些罢了,自然没有大人的心思缜密,这件事情,自然还是全凭了大人做主的。”

    便是这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却是将县太爷夸赞得几乎是翩翩欲仙起来,他是瞬间就意识到了自己的重要性的,一转眼,只觉得自个儿是高大无比,虽说整个人依旧是大腹便便的模样,只不过却是一下子挺起了胸脯,是一副信誓旦旦模样地盯着慕染的,这才胸有成竹地开口说道,“这是自然,本官身为青天大老爷,难道还不知道如何去做么?楚姑娘放心,本官自然有法子让百姓们安心的。”说罢更是拍了拍胸脯,虽说看在了慕染的眼里,却依旧是觉得无比的滑稽的。

    而慕染便是在这个时候只笑着恭送了县太爷出去,想来这个县太爷,不过是被夸赞了这么几句,一瞬间就把持不住,丝毫没有理会此刻瑟缩在角落里的牡丹,只是唤人将那沈弘毅给抬了出去,等到室内只剩下了慕染与牡丹两个人的时候,她的视线忽然变得有些异样。

    而牡丹蹲在墙角,将头埋在了自己的膝盖里,阴暗遮住了她面上的表情,只是在这时听见了慕染清清冷冷的声音,“牡丹姑娘,既然人都已经离开了,你是否能够说说,究竟为何要害这位沈弘毅沈公子的?!”

    便是慕染话音刚落,牡丹缓缓抬起头来,却是表情古怪的。(未完待续。)

第九百九十五章

    只不过慕染瞧着荣宸这般,却只是摇了摇脑袋,反而是苦笑一声,这才继续说道,“不过是表面光鲜罢了,我们这样的,俗称改命师,能够修改别人的命格,重塑每个人的历史,只是就像是俗话所言,阎王叫你三更死,不得留人到五更,改命,哪里能够轻而易见地说改就改呢,其中的代价却也是难以想象的。而我们这些改命师,修改的却是芸芸众生的命运,稍有差池,就会万劫不复,因而若不是别人再三有所求,我们是根本不会接受这些只赔不赚的生意的。”

    慕染这一番话说得,似乎很是严重的模样,却是因而引起了荣宸强烈的好奇心,他只是不明白,若是只赔不赚,慕染如何还会当一个改命师,而更重要的……“所以若是有人拜托了你们重生到过去,或者是穿越到某个……”说到这里,荣宸一顿,似乎是在思索着一个适当的词语,想了半天,这才说道,“时空?对,时空,那是双方都要付出代价的么!”

    慕染点点头,眼里忽然弥漫着挥散不去的浓浓的哀伤,便是这般模样,荣宸却是不解了,“既然如此,为何你还要当一个改命师呢?还会有这么多人不惜代价地想要修改命格,你不是也曾经说过人的命运是不能改变的,就算是再挣扎许久,也不过是徒劳罢了,如此不但是到头来一场空,还要付出代价,赔了夫人又折兵,那又是何必呢?”

    “你呢,你不也是这样么?”只是慕染瞧着荣宸,却是笑道,“我曾经告诉过你,这其中的代价,只不过为了你找到心中的女子,你不也毫不犹豫地接受了么?”

    慕染此话一说出口,却是叫荣宸一愣,他如何是忘记了自己,他以为他是身在棋局之外,看着其中的交锋,站在安全的位置上,好整以暇,不想,他早已身入棋局,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那一瞬间,荣宸的脸色似乎是有些惨白,只不过他定了定神,却是转移了话题说道,“只是那位红莲姑娘付出了什么代价呢?”

    “她没了自己的美貌。”慕染说到这里,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微微眯起眼睛,荣宸不知道此时此刻的慕染究竟是什么事情的,刚想要开口,又听见了慕染说道,“而且,她最后,也无法成为一个改命师。”荣宸便是这时露出了讶异的神情来,只是慕染微微沉默,却没有告诉荣宸,这一切,都是拜自己所赐。

    “那慕染你呢,你不是好好的嘛?”荣宸说完这句话,似乎是有些后悔了。

    然而,慕染却笑道,“我没了自己的双腿啊。”

    话音刚落,一瞬间,荣宸是目瞪口呆。

    而就在此时此刻,紧闭的房门之外,楚楚却是隐在角落里,二人的对话,她听得清清楚楚。

    慕染还是去寻了红莲,只是红莲瞧着慕染这般神情淡漠的模样,却是眉眼微挑,似笑非笑地娇嗔说道,“你这话又是何必,慕染姑娘医术高明,难道还瞧不出这位柳公子是果然痴傻,可不是装的嘛!”

    “便是真傻才觉得奇怪。”慕染却说道,“之前还没有出事的时候,柳公子自然与常人无异,只是偏偏因着与柳公子相关人等是接二连三地出了事情,柳公子又变成了这般模样,想来师姐定然是知晓其中原有吧。”慕染说到这里,依旧是神情淡漠,瞧着红莲的一双眼睛如同清澈的湖水一般,却不含一丝一毫的感情,便是这般,红莲却是忽然冷下脸来,瞧着慕染的脸上也失去的温度,“我不过是中意这位柳公子罢了,好在有我在这儿,否则,这位柳公子的处境会比此刻还要危险得多。”红莲很少说出这般一本正经的话来的,既然她这般说了,也就证明了事实却是如此,这一点,慕染自然是心知肚明,只是她心中自然也是知晓,红莲定然是不会同自己多说了其中的端倪的,她这般工于心计的人,虽然慕染不明白先前红莲是为何要同自己说了这些话的。

    而红莲说完了这些却是再不多说些什么,而那般的神情,摆明了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如何,同你说了这么多,你是应该满意了吧?”说着鲜艳的朱唇更是缓缓勾起,而慕染并没有瞧着红莲,她的视线只是落在了一旁仍旧痴傻模样的柳唤宇的身上,微抿着嘴巴,也不多说些什么,只是径自离开了。

    红莲送了慕染出了厢房的门,只是停在门口,她的嘴巴忽然覆在了慕染的耳畔处,只是轻声说话,气若幽兰,“我还不希望你这么快就死了呢,如今游戏不是才刚刚开始么。”

    “呵。”然而,慕染只是浅笑一声,似乎并没有将红莲的话放在心上,只是那般的笑容看在红莲的眼里,却是有些不寒而栗的。

    等到慕染出了客栈的时候,藏在巷尾的小角落里的楚楚却是忽然蹦了出来,可是叫绵软也不由得有些微微的吃惊的,有些神色不解地瞧着她,却是听得楚楚只是满怀着焦急地问道,“那位红莲姑娘可究竟是说了些什么?”

    慕染不明白楚楚如何会是这般关心红莲的事情,她只是摇了摇脑袋,却是答非所问,“柳公子是真傻,不是红莲害的,想来其中,定有隐情。”只是慕染说这话的时候,却是瞧见了有什么从楚楚的眼睛里是一晃而过,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只不过对上了慕染的眼睛之时,却只是咧着嘴巴,也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勾起了慕染的手,自顾自地说道,“红莲姑娘定然是知晓柳公子的身上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若是我们再继续穷追不舍,定然是发现什么蛛丝马迹的。”

    然而,慕染只是浅笑一声,“她不会告诉我们的。”

    楚楚虽然不知晓慕染与那位红莲姑娘之间究竟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只是既然慕染如此说来,出乎寻常的,她竟然什么也没有问出口,只是笑了笑,陪着慕染回到了如玉医坊之中了,而慕染的伤虽说是好了,只是因着医坊附近的病人忽然之间无端增多了起来,她一时之间并不能够回了衙门之中,因而只是留在了医坊里,而县太爷不知为何,却是在这个时候请了楚楚去了衙门里,荣宸不在医坊之中,楚楚又怕慕染一个伤者,虽说她表面上是依旧神色如常,只不过楚楚心中依旧是怕慕染出了什么意外的,因而一时之间只觉得有些犯难,也不知晓究竟是如何是好,也不是她惧怕县太爷的威严,毕竟那一位李大人如今在他们的面前已然是丝毫没有了任何的威严的,只是衙门之中,却还有楚楚牵扯不下的事情,她楚楚的目光落在了慕染身上的时候,却是对上了慕染一双含笑的眼睛,“去吧,不必担心我,想来阿洛是定然要回来了。”

    听着慕染这般说来,楚楚就像是终于松了一口气一般,这才欢笑着离开了,只是她没有想到还未到了衙门口,却是瞧见了县太爷是满面堆笑,急匆匆地应了出来,就是这般瞧着楚楚,就像是她干了一件什么好事情似的,而楚楚瞧见了县太爷这般样子,心中却是忽然生出了不好的预感来,原先那无比欢脱的脚步在这时也逐渐慢了下来,正迟疑地走近了县太爷,只是县太爷一见到了楚楚这般模样,面上的表情却是一愣,似乎是没有想到这位楚楚姑娘对自己竟然会是如此的生疏的,不由得又是赶紧先前走近了几步,欲要迎接的,“楚楚姑娘,您可终于来了哦,您是不知道啊,本官可是千盼万盼的盼着您过来哦!”便是县太爷这般开口,却是叫楚楚一愣,瞬间那不祥的预感又上涨了一些,不由得笑容讪讪,却也不多说些什么,楚楚自然明白,若是这个时候自己再开口多言,那不就是找死么?!

    只是县太爷却是在这个时候又是说道,“我说楚楚姑娘啊,您是不知道哇,若是没有了您,咱们这衙门可算是保不住了啊!这衙门里这么多人的大好前途,可都是仰仗着姑娘您了!”一句话说得楚楚是一头雾水,她总归是记得自己对县太爷,对衙门是没有干了什么好事情的,只是县太爷这般殷勤又是何必,岂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么!?楚楚一想到这里,不由得又是好一阵子的心虚,简直就是无颜面对县太爷了,而县太爷却是丝毫没有察觉到楚楚异样的神情的,只是依旧自顾自地说着话,眺望着美好的蓝图,“先前那都是本官狗眼不识泰山,不知道姑娘竟然与这般尊贵的人物交好,若是本官早就知晓姑娘与这样一个鼎鼎有名的大人有什么关系,那还不是想方设法……不,是绞尽脑汁地为了姑娘谋福么,也不知晓姑娘在衙门之中可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还是有什么想吃有什么想用的,皆是不必与本官客气,只管提出来就好,本官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定然是要满足姑娘所需!”楚楚是没有想到,这位县太爷这般溜须拍马的功夫倒是不错,只不过瞧着县太爷如此模样,楚楚也只是笑了笑,是毫不客气地露出了一口大白牙来,正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虽说县太爷之前对楚楚的态度就已然很是不错,至少比起衙门之中的这些捕快们来说,那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只是楚楚如何也没有预料到县太爷什么时候竟然还会谄媚到这般地步的,她一时之间似乎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就是脚步也跟灌了铅似的,不知道这个县太爷究竟是中什么邪了,不过等到他继续喋喋不休地唠叨着的时候,楚楚似乎终于反应了过来,只想着定然是因为宁王爷的关系,先前宁王爷派了不少的官兵在衙门里驻守着,生怕先前来闹过事的江家一伙人又伙同了十几个彪形大汉来砸衙门了,如今定然也不知晓究竟是做了什么事情,这才惹得县太爷如此了,不过她还在歪着脑袋,正疑惑地猜测着的时候,眼前忽然一亮,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多出了一个玉树临风的翩翩少年来,许是之前身受重伤的缘故,脸色依旧是有几分惨白的,只不过负手而立,伸长如玉地立在花间的模样却是何其的美好,楚楚逆光看去,只觉得有些呆住了,想着这少年果然是一个美男子,心里正在啧啧称奇之际,却是瞧见了萧磊正缓缓地朝着自己走来,嘴角更是噙着淡淡温暖的笑容。

    楚楚微微侧过身子,瞧着身旁大腹便便的县太爷一副羡慕嫉妒恨的模样,而楚楚心知肚明,这位县太爷,自然是羡慕自己的,一想到这里,楚楚只觉得全身起了鸡皮疙瘩,是终于知晓县太爷如何这般不同寻常了,自己怎么说也是堂堂太子殿下的救命恩人,而县太爷无论怎么说都是要巴结一下自己的。

    她还在这般想着,便是这时候萧磊已然走到了自己的身前,有些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只听得萧磊有些低沉的声音,“先前我见过了宁王爷,也听说了姑娘的事情,之前是萧某太过唐突,令姑娘受惊了。”

    既然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大人,便是受了惊,也自然是不能够多说的,因而,楚楚听着萧磊这般说来,反而只觉得自己的表情僵硬,还未等到她开口,却是这个时候,只听得县太爷是急急地说道,“楚楚姑娘一直都是这样一个善良的人,也是咱们越城的民风淳朴,楚楚姑娘也是潜移默化出来的。”

    而楚楚听了县太爷的话,也就沉默了下来,并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心里却在吐槽着,若是果真民风纯朴,也不必像是如此一般人心惶惶了。(未完待续。)

第九百九十六章

    “不能去医坊找慕染,你们总能将我抬出去找郎中吧!”一步一步,正是按照着楚楚的计划,她是挣扎着坐了起来,“若是我……我死在了这儿……你们如何交代?!”就是说话之间,也是有气无力的,而正如她所想的一般,虽说不能够将楚楚带去如玉医坊之中的,而她退后一步,只说去寻了普通的郎中,而几个侍卫面面相觑,想着事态紧急,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他们几个定然是吃不了兜着走的,而如今他们不过是顺着楚楚姑娘的意思做了,想来就算是宁王爷日后想要责怪他们什么,也自然无法说什么的,一想到这里,几个人也不迟疑,赶紧抬起了楚楚就要朝着宁王府外边走去。

    楚楚虽然依旧是一副被剧痛折磨的模样,只不过却还是在心里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的,眼见着很快就要到了宁王府的门口,等到一出了宁王府,楚楚早就有了新的打算,却也是这个时候,忽然也不知从哪儿传来了一声,“太医来了!”

    楚楚心头一颤,她是没有料到太医竟然这般快就出现了,而这般也就罢了,她瞪大了眼睛,吓得差点儿背过气去的时候,却又是听见了不知道谁又是急急地嚷道,“王爷来了!”

    什么?!王爷也回来了?!

    这下子,事情不是愈发地不好办了么,事态紧急,看来是时候采取必要的措施了,楚楚一想到这里,不由得握紧了拳头,实在是无奈之下,只能够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勾腿,便是将身旁的一个侍卫撂倒在地,而那些侍卫一瞧着楚楚姑娘这般动作,一个个又是目瞪口呆,就在愣神之际,楚楚倒是忽然勾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来,几个小小的侍卫,自然是斗不过她的,看着眼前横七竖八倒下来的侍卫,一个个显然是早已晕过气了,楚楚这才抚了抚胸口,依旧是有些惊魂不定,而她却来不及平复自己的心情,当务之急,还是要找到出口才好。

    而来过几次,也还算熟悉的宁王府……楚楚左顾右盼,忽然只觉得自己似乎是身在了迷障之中,她忽然辨不清方向,更不知道究竟是从哪里逃脱出去的,只不过此时的宁王府,似乎正是因着自己的出逃,是一瞬间火光大盛,偌大的宁王府忽然之间变得嘈杂起来,似乎一个个都在寻找着自己。

    楚楚只觉心中不妙,无奈之下,只能够随便找了一处藏身之地,躲在了宁王府偏僻一角的角落之间,想要等着宁王府平静下来的额时候才找机会离开的,只是却偏偏是这个时候,听见了有些压抑却熟悉的声音,楚楚转了转脑子,起初还有些想不明白,只能够大着胆子从角落里微微探出了眼睛来,却是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说话之人,正是堂堂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宁王爷。

    而让楚楚难以置信的,却是站在宁王爷身前的那一人,楚楚没有想到,却又怀疑了许久的,县太爷,而这时候的县太爷,正低着脑袋,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样,“是小的办事不利,还请王爷恕罪!”

    王爷的声音比起往常,却显得无比的阴郁,“如今碧儿不见了踪影,若是让她知晓,可是如何是好?!”

    楚楚一愣,知晓什么?!

    只是她还在想着的时候,忽然背后出现了声音,“还请姑娘同属下回去!”

    楚楚欲要逃出了宁王府的计划终究还是失败了,尤其是她被展云所抓住的时候,那一瞬间,楚楚已然是全然地面如死灰,被侍卫束缚了双手,就是这般带到了宁王爷的面前,而这时候的宁王爷,却是面色复杂地瞧着楚楚,也不知道是究竟是想些什么,只是沉默了许久,这才终于缓缓开口说道,“碧儿,你这般就是不对了,本王也是为了你好。”

    宁王爷说着这话的时候全然是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只不过在楚楚的眼中,宁王爷一双有些苍老的眼睛却像是藏着什么阴谋诡计一般,那一刻,楚楚却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宁王爷所说的,只是表情冷冷地瞧着他,全然不似之前亲近的模样。

    也不知道为何,只是瞧着楚楚竟然会是这般模样对着自己,那一刻,宁王爷只觉得忽然觉得无比的心酸,想了想,却也只是沉沉叹了一口气,这才说道,“碧儿,你是误会了本王了,你要知道,本王是为了你好,并非是要害你。”

    宁王爷一边说着这话,一边更是面色沉重地叹气,似乎丝毫没有意识到了楚楚愈发冷漠的神情的,而他身后的县太爷更是连连点头,似乎很是赞同宁王爷所言一般,而楚楚自然是没有忽视了县太爷此刻的神情的,只不过师爷的眼神,看在了慕染的眼里,俨然就是宁王爷的走狗了,总之两个人同流合污,自然是不会有什么好事情的。

    而宁王爷瞧着楚楚如此,也知晓了她是不会相信自己所言了,一想到这里,宁王爷又是觉得无比的忧伤,沉沉地叹了一口气,他这才说道,“如今,你是不知道你究竟是在追查着什么样的事情,有些事情,不是你可以随便触碰的,否则,碧儿,你将会陷入万劫不复!”

    “王爷吓唬人的手段倒真是高明!”然而,宁王爷此刻的模样看在了楚楚的眼中却不过是伪装的罢了,如今的楚楚,早已是对宁王爷心灰意冷,只当他的心里有许多自己不曾知晓的阴谋,也认定了宁王爷与越城的连还杀人事件自然是有密切的关系,只是如今她还未找到真凭实据,更不能够对这位高高在上的王爷做些什么!楚楚一想到这里,不由得气急。

    而就是这个时候,宁王爷忽然意识到再这般,楚楚与自己之间的嫌隙只会更深,微微眯着眸子,虽然只是一瞬,只不过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宁王爷却像是忽然下定了决心一般,便是这时候心一沉,却是忽然声音笃定地问道,“所以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都不会放弃追查这件案子的么?”

    楚楚乍一听,还以为宁王爷是在恐吓着自己,定了定神,她却是挺直了腰板,只装作了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自然,便是宁王爷您才是这件案子的始作俑者,楚楚自然不会放弃的,我当然要为那些死去的女子们讨回一个公道!”这话说得又是响亮又是坚定,可是叫县太爷又是瑟缩着脑袋,不知何时早已是沾到了县太爷的身后,也不知道究竟是在想些什么,只是咽了咽口水,满是横肉的脸上却是无法驱散的恐惧的意味。

    而宁王爷去只在这时淡淡说道,“既然如此,你走吧。”

    华谊刚落,楚楚却清清楚楚地听见了自己深吸一口气的声音,毕竟,她自己却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宁王爷竟然会是这般简单地就放了自己离开的,难不成,其中又是有什么自己所不知晓的么?

    楚楚的脚步动了动,只不过上半身的身子依旧是僵立着,而便在这时又是听见了宁王爷却是声音沉沉地说道,”快走趁着本王还没有后悔的时候。”既然宁王爷话都这般说了,楚楚一下子便从瞠目结舌的状态缓过了神来,也不多说些什么,只是撒腿就跑,很快,她瘦小娇弱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宁王爷的眼里了。而站在宁王爷身后的师爷虽然不解他是为何要这般做的,不过心里的疑问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只是依旧沉默不语地毕恭毕敬地立着,也不知道是究竟想到了什么,嘴角倒是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而还是展云在这个时候开口,“王爷,需要属下暗自保护楚楚姑娘么?”

    宁王爷虽说口中并没有多说些什么,不过是不置可否罢了,而展云自然是再清楚明白不过宁王爷此时的心思的,因而也是很快就没入了屋外阴沉沉的夜色之中,而等到室内又只剩下了师爷以及宁王爷的时候,师爷终于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如今楚楚姑娘既然是无论如何也拦不住的,何不告诉了她实情呢,想来姑娘也是不了解王爷的良苦用心才会这般误解了王爷。”县太爷说到这里,又是声音沉沉地叹息一声,听上去似乎是很惋惜一般,而宁王爷倒是没有流露出多大的表情来,只是说道,“先前交代给李大人的事情,李大人完成得似乎不怎么好的,如今竟然太子殿下住在了衙门之中,不正是好时机么?”

    县太爷听着宁王爷这般说来,也来不及多想,一双大腿已然开始无助地颤抖起来了,是站也站不稳了,因而他至鞥够勉强扶住了身旁的桌案,这才挣扎着对着宁王爷说道,“王爷饶命,小的可是说得大实话,太子殿下又是权贵之人,若是小的事情未做好,那可是要株族的啊!还请王爷放过小的吧!”

    县太爷这话可谓是发自肺腑,只是宁王爷却是微微皱着眉头说道,“不过是让你看着太子,若是他有什么异常举动,及时告诉了本王罢了,你这般激动又是何必?!”宁王爷对县太爷实在是有些无语,而县太爷听了这话之后终于拍了拍胸口,大口喘息,方才那般可是真的要将他吓死了。

    而在医坊之中,荣宸的伤虽然是好了大半,只不过个人的行动倒还是有些吃力,因着身上的伤口还在结痂的时候,总是举得浑身上下的肌肉此时此刻正处在了紧绷之中,有些时候也觉得痒得很,只不过自己却是挠不得,不觉是愈发的烦躁,而如今医坊之中,偏偏又躺着这样一个不得离去之人,荣宸只觉得心中是与愈发的别扭,也不知道是如何是好。

    “你还能动么?”慕染瞧着正目光呆滞地在医坊小小的室内正不断地徘徊着的沈洛,这才说,“若是让你去一趟宁王府,可好?”如今红莲和阿洛又不见了踪影,而柳唤宇又是一个至关重要的人物,慕染是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是想要害了他或者是利用他的,只是若是医坊之中空无一人的话,恐怕柳唤宇将会遭遇了危机,因而,如今,她既然是想要见到了宁王爷,又是想着弄明白宁王爷的心思,更是想要知道画中究竟是哪里错了,只能够让自己可以相信的人问去了宁王爷。

    而想来想去,如今楚楚又是不知所踪,恐怕也只有荣宸能够担此大任了,更何况,慕染也不知道如何,她只是怀疑,楚楚很可能是在宁王府的,若是能够将她带出来便是最好,若是不能够,只要弄明白这个丫头究竟有无在医坊之中,也是好事情。

    “只有你一个人在医坊之中,若是那些想要对柳唤宇不利的人找来了,可如何是好?”这才是荣宸最担心的地方,自己虽说身受重伤,只不过却还是能够保护慕染的,而慕染,却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小女子罢了,荣宸一想到这里,又是皱着眉头瞧着慕染,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而慕染瞧见了荣宸如此,倒是忍不住浅浅一笑,只道,“守着柳唤宇一人,自然是绰绰有余的,你大可放心,而如今楚楚下落不明,若是她有什么三长两短……”

    慕染一说到这里,荣宸只觉得自己身上的伤口只无端隐隐作痛起来,他自然是想起了之前自己所经受的那般的痛苦,如今师爷虽说已然是死了,只不过凶手却是没有抓到的,若是楚楚……荣宸的心里忽然是生出了不祥的预感来,一想到这里,他也顾不得多想,只甩了甩脑袋,也就急急地跑出了医坊去了。

    只是却也是这个时候,一道惊雷忽然划过了漆黑的夜色,将被黑夜笼罩的越城一瞬间照得透亮无比,冷风穿透过小小的屋室,门外的帘子打在门框之上,劈啪作响,慕染只是睨了一眼窗外的天气,也不多说些什么,只是唤住了荣宸,又是将手中的伞递与了荣宸,只提醒他当心一些。(未完待续。)

第九百九十七章

    苏钰的声音终于使得慕染缓缓地平静下来,而一直紧紧蹙着的眉眼也是在此刻终于缓缓放松了下来,慕染浅浅一笑,心里却是在此时忽然想到了什么,脑袋之中似乎是徘徊着一道人影,这个时候,她虽然身为医者,然而,她对毒物的本事显然没有那个人高明,慕染一想到这里,眼睛里有什么一闪而过,若是那个人在的话。

    或许事情会比此时此刻他们所遇见的药简单了许多。

    而慕染他们虽然呢在这昆仑山下遇到了不大不小的麻烦,而在昆仑山上,很是显然彤彤的日子也并不大好过,因为很快,就在慕染下山之后不久,阿宝似乎又出了什么不大不小的问题来,而便是如此,可是急的彤彤那叫一个团团转,她也不知晓究竟是什么,只是阿宝一向很喜欢吃的东西此时却也是不怎么吃了,而他嗜睡的毛病此时此刻仿佛也严重了一些,若是之前不过是贪睡的话,如今这般几乎可以说得上山没日没夜地昏睡了,彤彤也是想着,莫不是阿宝他是生病了么?!然而,彤彤虽说是这般想着,再探了探阿宝的额头,却是丝毫没有发现了任何一点端倪的,而他这般安睡着的模样也是丝毫没有显示出了宝是有丝毫的病症,便是瞧见了这般模样的阿宝,彤彤可是愈发的不解了,究竟阿宝是怎么了!?

    而只是如此也就罢了,更加要命的,还是近日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阿宝竟然忽然毫无预兆地嚎啕大哭起来,这可是吓坏了黎念泽和彤彤,毕竟这孩子向来乖巧得很,即便当初他们从琵琶城一路跋涉到了昆仑山,沿途也有经过了很是恶劣的地方,只是阿宝却也从来都没有哭闹过的,然而此时他们也毕竟是给阿宝好吃好喝的啊,如何阿宝就这般哭闹个不停呢,一想到这里,彤彤不由得急得快哭出来了!

    黎念泽更是紧张兮兮地抱着怀中的小娃子,一边在屋室之中不断徘徊着,一边更是放在怀中抖动着,他之前也看见过,若是谁家的孩子哭闹个不停的话,那都是放在怀里这样安抚着的,虽然这个时候,黎念泽瞧着似乎效果并不是很好,因为便是此时此刻,怀里的阿宝的哭声不但没有降下去,反而是愈发地嘹亮了。

    他瞬间便是急的一头大汗,却也是与此同时,只见黎念泽似乎很快就想起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慌忙一下子转过了身子来,很是焦急地对着彤彤开口说道,“我听说小孩子都是要喝奶的,难不成她是因为没有喝奶才这么哭个不停么!”

    天作证黎念泽这个时候说的可是很严肃的一片真心话,只是彤彤一听见了黎念泽这般说来的时候却是不由得气不打一处来,若不是瞅着黎念泽没什么心眼,平日里说话的时候也是毫不含糊很是直率的话,只怕这个时候彤彤的一巴掌就是要狠狠地落了下来了,又是忍了又忍,彤彤这才什么都没有开口说出来的,只是气哼哼地看着黎念泽,“这昆仑山上除了那养在猪圈里的几头母猪,哪里还有奶的!”这小子,她是真的怀疑方才黎念泽这般突如其来开口的话究竟是不是故意的了,虽然黎念泽听着彤彤这般气急败坏地说出口的时候面上仍旧很是一副憋屈的神情,那眼睛里的神色也全然是无辜的。

    他是真的这么听说的嘛!

    不过彤彤瞧着黎念泽竟然是如此的神情,那面上的模样也很是无奈,只不过彤彤想了一想,终究还是没有多说些什么,而就是他们还没有在意的时候,却不想阿宝竟然忽然止住了哭声,一开始黎念泽很是一惊,还以为阿宝这是睡着了,只不过当他瞪大了眼睛,目光落在了阿宝的身上,却是瞧见了这家伙竟然瞪着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而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多了一面很是小巧玲珑的袖珍铜镜的时候,黎念泽睁大的眼睛此时是瞪得更大了,而面上也全然是一副仍旧吃惊的神色,很是没有想到究竟阿宝手里如此突如其来的小镜子究竟是哪里来的,那向来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白衣长老却是倏地一下子出现在了二人的面前。

    “白长老。”彤彤更是显得无比的吃惊,眼见着就要行礼的时候,却是被这位白长老一下子拦了下来了,只见他捋着下巴上一大把雪白雪白的胡须,又是摆了摆手,阻止了彤彤的动作,这才喜笑颜开地说道,“悄悄你们这两个小子,就是连个小娃子也带不好,这小娃子是什么啊!那都是要宠着的,手里没个什么玩具把玩着自然很是不得了,瞧瞧,现在可是多乖!”说着白长老更是眯着眼睛,笑着看着正规规矩矩地趴在了黎念泽胸口的阿宝。

    而出乎意料的,这些日子一直哭闹个不停的阿宝竟然在这个时候还冲着这不过是见了几面而已的白长老又是露出了一个很是欢快的笑颜来,便是如此,众人似乎都陷入了深深的惊愕的神色之中,不明白阿宝何时如此这么亲近一个老头子了!

    而彤彤和黎念泽便是面面相觑的时候,却还是丝毫理不清头绪来,而他们还陷入了沉沉的踌躇之中的时候,又是听见了白长老出乎意料的很是一本正经地声音,“所以说你们这些小年轻照顾一个小娃子总是不行的,你们是不知晓这镜子究竟是有什么用处,它可是咱阿宝的护身符,你们只要好好地将这一面铜镜挂在了阿宝的脖子上,自然是能够护她平安,你们的日子也能好受一些,好了,我这老头子的话就说到这里了,知道你们这些年轻人是嫌弃我们这些老不死的烦了,我走!我走!”

    那白长老话音刚落,也不等彤彤和黎念泽作何反应,已然是将手负在了自己的身后,又是大摇大摆地离去了,而独独留下了彤彤还神色怔怔地望着这白长老离去的方向,虽然心里很是疑惑不明白这白长老忽然同她说了这些话又是为什么,不过心里想着这位长老看着虽然是玩世不恭的模样,不过本事却是最厉害的,自然是他这般说出口的,一定有他的道理,便是想到了这里,彤彤也是终于缓缓定下了心来,倒是一旁的黎念泽却很是疑惑地自言自语地道,“那倒是要找一根线将这一面铜镜吊着的,不过这孔那么小,可是怎么穿进去啊?!”

    一想到这里,黎念泽与欧式好一阵子的抓耳挠腮,看上去似乎很是苦恼。

    尽管红莲这般神情很是古怪,尽管众人皆是知晓这其中必定是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阴谋与不可告人的秘密,然而,他们不进去便见不到琉璃,正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便是红莲面上的神情再如何如何的古怪,众人想着,那也是要进了这谷中一探究竟的,因而一想到了这里,众人皆是不由得凝神屏息,很快便是进了这谷中了。

    而一直走在前头的红莲也是与此同时忽然缓缓地侧过了脑袋,那般妖媚的视线此时也不知晓究竟落在了何处,却也是与此同时忽然勾了勾嘴角,露出了一丝很是媚然的意味深长的笑容来。而终于将众人引致了一处还算是雅致的别院的时候,红莲终于缓缓停下了脚步,只是与此同时并未见到红莲转过了身子来,只是听见了她一如既往的娇媚的声音是在与此同时淡淡开口说道,“君上安排了你们现在这里住着,等过些时日,自然会引你们去见了琉璃。”

    言罢,红莲便是要离开。

    只是与此同时,却是没有想到慕染忽然在这个时候一把拦住了红莲,手中的长剑出鞘的时候,慕染甚至眼睛一眨也不眨,而冷冷地盯着慕染的一双眼睛里也尽是冷漠无比的神色,只是在与此同时只听得慕染很是冷冰冰地开口道,“琉璃师叔她……究竟在哪里?!”

    她不管红莲究竟是在打什么鬼主意,总归她楚慕染这个时候自然是要见到了琉璃的,一刻也不能够耽误,便是想到了这里,她眼睛里的神色是愈发的锋利了起来,若是她的手再用力一分,只怕手中的剑刃已然是要没入了红莲白皙的脖颈之中,也是要一剑锁喉了,慕染的眼里是一派冷漠的神色。

    尽管这个时候,红莲却依旧是不为所动,而她眉心的一朵红莲愈发耀眼的时候,红莲的嘴角仍然含着淡淡的笑容,“慕染师妹,怎么几日不见,你倒是忽然变得是如此的冲动,这般,似乎是不大好吧!”红莲说到了这里,那嘴角的笑容却是忽然显得愈发的意味深长,丝毫不见半点恐惧的神色,“若是我出了什么三长两短,你以为你还能够见到你那位琉璃师叔么?”

    “她是你的师傅!”慕染只觉得的自己的心就像是一下子掉入了寒冰谷底一般,而在视线落在了眼前的红莲的身上的时候,慕染更是不知晓究竟为何红莲竟然会是如此的冷血无情,一想到这里,她的心里不由的又是一沉,而那般没有一丝感情的冰冷的目光落在了红莲的身上的时候,与此同时,慕染从未想到便是这时候却是听见了红莲又是冷哼一声,”师傅?!我的师傅可不会成了君上的阶下囚!”言罢,那眼里无情的光芒比起慕染眼睛里的冰冷,丝毫不弱,而慕染便是在瞧见了红莲这般模样的时候,那样平静如水的眼睛里也不知晓忽然之间究竟是想到了什么,不过却还是动作僵硬地一下子收回了自己的手,而当慕染的视线与红莲的所触碰到了一起的时候,又是听见了她清清淡淡的声音开口,“即使杀了你又如何,不是还有隐山同塞川么,既然还有他们在这谷中,自是会引我们去见了琉璃师叔,说到底,你也不过是你们家军上的走狗罢了。”

    这声音字字珠玑,可是叫红莲一下子微微眯着自个儿的眼睛,而看着慕染的眼里更是杀气腾腾的模样,虽然慕染一直都是再冰冷平静不过的面容,似乎丝毫没有因为红莲方才的话而丝毫的动摇,与此同时,红莲的眼里又是有着什么一闪而过,而眼睛里带着迟疑的疑惑落在了慕染的眼里的时候,却是被慕染所瞧见得一清二楚,只见慕染又是勾了勾嘴角,“怎么,因为我揭穿了你的心事在,知晓先前弹琴之人是隐山,你们便慌了么?!”

    “呵。”谁知慕染话音刚落,红莲倒是冷哼一声,“即便你们知晓这是隐山又是如何,至少向来之前也是因为了他的琴音,你们才受了许多苦不是么?如今看来,倒是你们发现的时间晚了许多,真是超出了我的意料。”说话之间,那面上已然甚是嘲讽的语气。

    而慕染眼里的光彩缓缓暗淡下来的时候,却是在心里沉沉地想着,果然如此,她之前有所怀疑过隐山,然而也只是怀疑罢了,毕竟她没有足够的证据,而若是贸然你行事,也只是回打草惊蛇罢了,便是慕染这般想着的和死后,再看一眼眼前如此趾高气扬的模样的红莲,慕染这才忽然想起,看来这个时候,她也只能够冒险故意同红莲提及了隐山,果然,红莲不假思索脱口而出的话已然是出卖了她,而红莲在说完了这话又是瞧着慕染这班上神情,眉眼之间的愕然是一闪而过,想来她也是知晓自己是中了慕染的计了。

    虽说是如此,这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谁,若是想要再晚会,显然也是来不及了,一想到这里,红莲又是想到了那位心狠手辣的君上,只能够深吸了一口气。“不过就算你知晓了什么又是如何,这之后了,师妹你还是乖乖地呆在了这谷中,切记,可是莫要惹出了什么事端才好!”(未完待续。)

第九百九十八章

    而慕染是察觉到了楚河在这时的不同寻常的,只是她依没有多说些什么,也没有露出了什么多余的神情来,而面上那再清淡不过的神情也无法掩饰了慕染此时此刻的心情的,而与此同时,楚河似乎是注意到了慕染心里的阵阵涟漪,他这才定了定神,只是此时的声音已然很是古怪了,“我之前便是说过,你看人的本事很高明,也很恐怖,慕染,若是当初你不是擅自离开,或许便不会落得了如今的这般地步。”那声音里带着微微的叹息。

    而慕染却是在这个时候冷笑一声,“可是师兄,既然我已经离开了昆仑,离开了师门,你不是应该很是高兴的么?这样,就没有人和你争夺师傅的宠爱了。”

    慕染如此毫不留情的话一下子砸在了楚河的心里,楚河只觉得自己此时心里有着微微的疼痛的,只是他颤抖了一下身子的时候,却还是不由自主地忽然想起了一些事情来,那时毕竟还是慕染没有离开了这昆仑山上的时候,也没有发生了当年那样骇人听闻的事情,慕染和他,还是一块儿长大的要好的师兄妹。

    而那时的慕染,与自己的关系却不是很好,与她在一起最多的,还是陆川。

    “你师父她还真是严厉啊……”夕阳的微光之下,着一身白衣的少女正随意地坐在了高高的树枝之上,两条如藕一般细细小小的腿在半空之中晃儿晃的,而女子在说着这些话的时候逆着夕阳的光,微微眯起了眼睛的时候,嘴角更是绽放出一朵蔷薇花一般的笑意来,显得明媚而美好,她便是如此嬉笑着看着眼前的陆川,也看着他刚毅挺拔的五官之下一本正经的笑容,“师傅他……”陆川说到这里,又是蹲了一顿,不过那笑容转而又盛了些,“师傅他,是个好人。”

    慕染听着陆川如此回答,撇了撇嘴吧,虽然并非苟同,不过也没有对陆川的话生出了什么多余的情感或是疑虑,她只是依旧坐在了这树枝之上,看着花间树下的陆川正兀自独饮,手中的紫玉壶高高地抬起,甘露琼浆如注一般落在了陆川的口中,微微打湿了衣襟,陆川的眼睛更是巍巍地眯着,面上更是一派享受的神情,看得慕染也不由得咽了咽口水,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忍不住是缓缓地开口问道,“怎么,这酒,是有多好喝?!”

    只是慕染这般话音刚落,陆川也不过只是露出了一个微微的笑容罢了,并未多说些什么,而瞧着慕染这般神情,书也不想着理会她的,而正是如此,慕染的眼睛里倒是忽而变得复杂了起来,她分明知晓陆川不会将这一壶酒给自己喝的,更何况,她的那位师尊,哪里都好,不过是有一个规定,她和楚河,都不得喝酒的,滴酒不沾,便是那唯一的规矩,因而,慕染的心里虽说是渴得很,不过也只是淡淡一笑罢了,转而很快就躺了下来,灵巧的身子落在了树上,她把玩着手中的短萧,那还是她刚入门的时候,师傅送与自己的,虽说,她那般懒散的性子,自是吹不出哪一首动听的曲子的。

    “其实琉璃师叔也挺好的,至少,还会给你们喝酒。”慕染终究还是忍不住说道,眼里只剩下了黯然的微光,而便是陆川在听见了慕染这般说来之后,那嘴角的笑容却又是高地扬起,他又是兀自大饮了一口,他这才笑道,声音爽朗,“便只是一口罢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师父如今正在闭关,难不成你还怕她闻见了你身上的酒香不成,再说,如今你与我待在一处,还怕身上没有沾染了这般味道么?”

    这话说得虽然是清清淡淡,不过使得慕染的心里还是不由得蠢蠢欲动起来,一双目光灼灼的眼睛便是在这个时候忽然抬起,俯视,落在了那树下的美酒之下,慕染的一颗心似乎也被牵引了过去,眼里满是犹豫的神色。

    想来陆川自然是不会说错的,更何况,他如今也并非是引诱了自己什么的,毕竟字字在理,而他也不曾害过自己什么的,便是这般想着,慕染再一次咽了咽口水,始终是忍受不住,一下轻而易举地从树上落下来,双脚踩在了干净松软的土地之上,很快就在陆川的面前坐了下来,陆川睨了一眼面前的慕染,眼睛里是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他刚想着将这桌案上的杯盏递与了慕染的时候,谁知道这个丫头竟然学着他的这般模样,一把揽过酒壶,径直将那美酒灌入了自己的口中。

    陆川的眼里露出了微微没有预料到的神情来,虽说那样的表情是转眼就恢复了平静的,他并未多说些什么,只是在这个时候轻轻夺回了慕染手中的杯子,然后便是听着陆川是在这个时候轻启薄唇,是缓缓开口说道,“这酒虽然并非烈酒,却也禁不得你这般喝的,你又是初饮,还是克制着些好。”说着不由分说便不让慕染再饮了。

    而说实在的,眸子陆川说出了那样的话来之后,慕染只是当陆川是瞧不起自己的酒量的,而便是因着这般想着,她的眼神早已是阴沉沉地暗了下来,又是默不作声却很是幽怨地瞧着面前的男子,慕染也不知晓自己究竟是想到了什么,不过视线却是在这个时候缓缓地涣散开来了,她没有想到陆川的话说的果然是没有错的,她第一次喝酒,不应该贪杯,更何况她还是这般提着手上的酒壶,很快,慕染忽然只是意识到了,自己或许是已经醉了,她不由得微微睁大了眼睛,想要看清楚眼前的一切,又是在这个时候甩了甩脑袋,只是眼前陆川的身影却还是分成的两个、三个,并不断在自己的眼前摇晃着,慕染只觉得自己的脑袋是疼得厉害,不由得撑着额角,似乎很是不耐烦地说道,“陆川,你别晃!”

    只是一直以来纹丝不动的陆川在瞧见了慕染这般模样之后还是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头,这个丫头,果然是醉了啊……缓缓地伸出了手来,将她鬓角散乱的发丝撩到了耳后,陆川神色淡漠地看着一张脸上满是通红的红晕的女孩的神情,只是无奈地摇了摇脑袋,只是忽然将一粒丸药塞进了慕染的口中,这才神色清清淡淡地说道,“我一早便是知晓,你这个丫头,便会如此,你说说,你该怎么办,我又该如何是好的。”

    而慕染显然是没有听见或是挺清楚此时的陆川究竟是说了些什么的,她只是觉得自己的脑袋是昏昏沉沉的,眼皮子也是越来越重,就像是再也忍受不住一般,终于在这个时候身子一沉,很快就趴在了石桌子上,转眼就睡过去了。

    然而,还没有等到慕染觉得自己是清醒了过来,忽然便是听见了楚河的声音,“你这丫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楚河的声音里是前所未有的冷漠,便是这般冷冷地瞧着面前的丫头,皱着的眉头留,是慢慢训斥的味道,而慕染起初还是模模糊糊的,又是睡眼惺忪的模样,不过在对上了楚河那样一双斥责的眼睛的时候,她终于面色一凛,身子更是在这个时候不由自主地一颤,终于渐渐想起了事情的始末来,而也就是这个时候,慕染的心头一颤,想着如今自己可是被师兄发现了,这可如何是好的,她只能够露出了一个讪讪的笑容来,只是想着师兄能够为自己保守了秘密。

    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船漏偏遭顶头风,便也是这个事或,慕染忧心忡忡的模样映在了眼前的楚河的眼睛里,却也是在这个时候只是听见了楚河那口中再清淡不过的语气,她在这个时候只是听见了楚河如是淡淡开口说道,“慕染,师傅出关了。”

    便是这轻描淡写的几个字,可是让慕染瞬间如遭到了晴天霹雳,也不知晓是如何是好的,心里更是前所未有的后悔与慌乱,她的师傅,便是只有这样一条规矩,平日里她本来就是不愿意遵守了师门规矩的,有着师傅和师兄的包庇,慕染也实在是太肆无忌惮了一些,然而,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只是这样一条小小的规矩,她却还是犯了,她心里更是从来都没有过的慌张,而看着眼前的楚河更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慕染这个时候也不知晓究竟是想到了什么,只是就是说话也语无伦次了,“我该怎么办,师兄,这下子我可是完蛋了!”

    慕染的眼角几乎是泛着泪光的,而这般慌张的神情再此后的多年之间是从来都没有见过,恐怕慕染那时候是全然也没有想到自己最终会成为了那样一个波澜不惊的人。

    虽然这些都已经是后话了。

    而楚河瞧着慕染如此,并未多说些什么,只是叹了一口气,很是冷静地让她先去将身上这沾染了酒气的衣衫换了下来,又是让她先去了洗了澡,“师傅那边,我先应付着,你先将自己的身上打理打理了,再来,如今师傅好容易出关一趟,你这般狼狈的模样,再见到了师傅,总归不是很好的。”

    在那个时候,楚河简直就是慕染的救命恩人了,只见慕染便是在听见了楚河这般说来的时候,更是用力地点了点脑袋,而面上也是一派信服的神情,也是在这个时候二话不说就拔腿回了自己的房间之中了。

    而慕染如此逃之夭夭,自然是没有看见了,便是那时在他的身后,楚河忽然嘴角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来,什么都没有说,却是将这桌子上放着的剩下的酒一饮而尽了,再后来,慕染那时候还是没有见到了她的师尊,在她终于急匆匆地洗完了澡跑出来的时候,却还是被告知她的师傅又回去了闭关之中,她一头雾水,不明白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在众人七嘴八舌之际,慕染终于知晓了事情的原委,原来竟是听说了这位大师兄违背了门规,偷喝了美酒,被刚出关的真人逮了个正着,一怒之下,更是狠狠地赏了楚河一百个鞭子,二话不说直接又回去闭关去了。

    “也就只有不得沾酒这一条规矩,不知晓比我们要好上多少的,如此的不是规矩,大师兄这是怎么了。”众人窃窃私语着,神色各异,或是看好戏,或是讥讽,或是嘲笑。

    而慕染毕竟是聪明人,她很快就是知晓了事情的原委,也就是这个始终,终于不着痕迹地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衣角的,她不会不懂得楚河的良苦用心,为了她顶嘴,也为了她挨了这一百道鞭子,慕染自然知晓这鞭子是有多疼的,她不是没有见识过琉璃师叔便是不少以此来教训了她的弟子们,那鞭子可是非同寻常,上面长满了大大小小的倒刺,鞭笞在了人的身上的时候,几乎是要带下了大大小小的肉来,十几道鞭子打下来早已是血肉模糊了,更不要说一百道了,慕染站在人群之中,只觉得触目惊心。

    若是常人,自然是受不住这般凌厉了的。

    好在楚河并非常人,然而他的脸色却还是没有了一丝血色,死死地摇着嘴唇,身上除了死死血迹,也已然被汗水所浸透了,慕染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也是忽然沉了下来,她毕竟还是自责的,若不是为了自己……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只是她此时没有办法站出来,替楚河澄清这一切,那鞭子已然落了下来,一切早已无法回头,一百道鞭子还是一百道,而楚河既然为了自己顶嘴,既然是不希望她楚慕染受到了伤害的,若是她出来澄清了自己的错误,自然,楚河的这一片苦心也白费了,而她这一百道鞭子也是白挨了。

    慕染一向是聪明人,聪明到对什么事情都看得清清楚楚。

    虽然有些时候,这并非是一件什么好事情。(未完待续。)

第九百九十九章

    “怎么会?”慕染却依旧是笑着,很是开心的模样,而她的声音落在了楚河的耳朵里的时候,却是带着毫不掩饰的疑惑的神情的,慕染只是在这个时候很是疑惑地开口说道,“怎么会呢,师兄,这昆仑山上不是有那么多的师兄师弟还有师姐师妹的么,还有师傅和师叔们,既然是有了这么多的人,师兄你为什么还会觉得寂寞和孤独呢?”她那样一双一头雾水的眼睛盯着自己的时候,那一刻,楚河只当慕染是真的不知晓这些事情的,他的语气显得很是无奈,然而却还是挤出了一丝笑容来,兵不多说些什么,只是浅浅地笑道,“是啊,是师兄说错了,师兄的意思是,慕染你来了这里,师兄的日子倒是变得有趣了许多。”

    便是楚河这般话音刚落,慕染的笑意是愈发深了些,露出了泛在嘴角的浅浅的梨涡,她的身上带着好闻的清冽的香气,便是这个时候,只是听见了慕染似乎很是高兴地说道,“既是如此,好啊好啊,师兄,那我永远都陪着师兄,好不好?”

    彼时的慕染,不过是十岁刚出头的年纪,也不懂得什么叫做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她只是当着楚河是自己唯一的依靠,即便她有了师傅,只是紫英向来为人淡漠,一年到头也是见不到几次面的,因而在慕染的心中,或许只剩下了楚河才是自己的亲人了,也是她心里最重要的人,她知晓楚河对自己的好,而对于楚河,慕染也是同他一般的心情,而这样想着的时候,慕染更是在这个时候又是露出了一个好看的笑颜来,所在了楚河的怀抱之中,她也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妥的,又是蹭了蹭楚河的脖颈,也就是这个时候,就像是如同往常一般,、慕染便是在这个时候是再轻易不过地沉沉地睡了过去,是一脸安心的模样,而楚河微微低着脑袋,看着怀里的慕染的睡眼,也是这个时候终于不由得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来,无论如何,只要慕染好了,她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至少当时的楚河是这般想着的。

    然而,楚河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日,慕染竟然会同自己逐渐地疏远了起来,开始的时候,他还没有意识到,慕染出现在了自己眼前的日子是渐渐地少了下来的,只不过那时的楚河,一心刻苦学习,努力地完成着紫英交代下来的事情,他一心不过是想成为一个改命师罢了这对于他来说,只怕是此生最重要不过的事情,只是唯一可惜的却是慕染这丫头贪玩成性,而每日瞧见了这丫头的时候,看见的也是她懒洋洋的模样,似乎很不愿意学习一般,、而慕染虽说如此,因着楚河的宠溺和紫英的不管不顾,因着慕染虽说没有什么真本事,倒是也乐得逍遥自在,而慕染自小便天资聪明,即使平日里没有见的有多少的努力,只是到了每每考核的时候,再加上了楚河的帮衬几把,总是能够轻而易举或者是有惊无险地通过了的。

    也就是等到每一年的考核过后,楚河才会忍不住一般地念叨了慕染几句,“你这个丫头,便是如此不知轻重,我虽然早就知晓你一直以来都是如此不分轻重缓急的性子,又是不会吃苦的,怎的如今到了这般考核的时候也不知晓自己是该努力努力一把的,好在琉璃师叔有心偏袒,不然这会子倒是悬的很。”

    只是楚河虽说是这般说的,慕染倒是很不在意的,那时的慕染,快要到了及笄的年纪,再也不是那个年幼的时候还会无忧无虑地锁在了楚河的怀里的那个幼小的少女的,只不过即便是如此,慕染面上的笑容倒是丝毫没有减少的,那说话的语气更像是好无所谓一般,只是听得了慕染在这个时候很是风轻云淡地开口说道,“师兄,你每一年都是说这些话的,我自然是再明白不过的,只不过……”她说到了这里,又是眨了眨眼睛,这才继续开口说道,“只不过师兄,你每一年都是说一模一样的话的,难道你忘记了么,琉璃师叔一次可以防水,总不能第二次继续放吧,更何况还是那么多年的水,这黄河都要排干净了不是么?再说了,我可是瞧着琉璃师叔不像是这么好心的一个人,依我看,定然是我天资聪颖……”慕染说到这里,又是偷偷地打量了一眼面前的楚河的神色,便是这个时候又是一愣,也不知晓究竟是想起了什么,眼珠子一转,转眼又很是讨好一般地笑着开口说道,“还有师兄你教导有方,咱们之间相互配合,那岂不是天衣无缝么?!”说着更是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一个身子直接到贴在了楚河的身上,慕染此时的一张面容姣好的白皙脸蛋几乎是同眼前的楚河的脸近在咫尺,她的面上是露出了求饶的神色,而慕染自是知晓,每一回自己只要是露出了这般神情,她的大师兄,只怕也只能是无可奈何的,而果然、如此,楚河便是在这个时候挤出了一丝无奈的笑容来,又是瞧着面前的慕染,这才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又是终于开口说道,“既然你都这般说了,我又有什么办法呢?“说着原本紧绷着的一张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无奈的笑意来,也是看得慕染一颗提着的心终于陡然落了下来,只不过慕染却还是轻抚着胸口,就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她自是不知晓,若是楚河真的生气了,可是如何是好的,虽然说从小到大,慕染还真的没有瞧见过楚河曾经生过一次气的,不止是她,只是楚河一直以来都是那般温润如玉的男子,无论是对谁也都是如此彬彬有礼的,不过慕染随手是不再担心了,只是她这个时候还是听见了楚河忽然之间又是如是开口说道,“如今只怕因着考核的都是琉璃师叔,你次才有心思这般说来的,若是下一回碰上了师傅,你又是该如何是好?”

    慕染一听楚河这话,倒是不由得吸了一口凉气的,虽说也不过是在那一瞬间罢了,因着她面上的神情很快又变成了无所谓的模样来,便是这个时候,只是听见了慕染很是清清淡淡的饿说道,“哎呀,都说了,既来之则安之嘛,师兄,我都不怕你这般担心的,倒像是婆婆妈妈似的。”

    这话说得楚河是无言以对,只是苦笑一声,面上的神情也是显得愈发的无奈起来了,想着慕染向来都是如此,有些事情,只怕她是永远都不能够明白的,而自己,只要保护着她,或许也就足够了,然而,那时候的楚河,自然是从来都没有想过,原来有一日,事情也会偏离了轨道,朝着所有人都难以预计的方向发展,最终到了几乎所有人始料未及的地步,而他自然也不会想过,从前再亲近不过的人,到了最后却只剩下了怒目而视,甚至之间再没有了任何温暖的情愫,不过是彼此之间充满了心计罢了。

    若是说改变的话,只是因着楚河那一次,从来都没有料到慕染竟然会奉了紫英的命,下昆仑山上一趟,而那时的楚河,自然是心里充满了深深的担心的神色的,还是平生第一次对师傅的话提出了质疑,“师傅,慕染如今这般小的年纪,再说了,她之前一直都呆在了这昆仑山上,是从来都没有下山过的,如今却是如此的突如其来,徒儿只怕慕染难以承受,还恳请师傅三思!”

    “可是胡闹!”只是紫英这个时候态度明确,是丝毫没有往日里对两个徒弟的纵容的,”如今这也是对慕染这丫头的历练,我瞧着她根骨确实不错,只是懒惰成性,若是不好好历练一番,只怕也只是回糟蹋了这般根骨罢了,如今我唤了她下山,并非故意为难,只不过是为了让她能够进步罢了,楚河,为知晓你自是心疼那个丫头,只是如今这是她自己的劫难,还需她亲自经历,若是你帮着她,那便不是她自己的东西,你以为,她会感激你么?”

    只是一句话,却还是使得楚河哑口无言,更何况,便是从这番话之中,楚河是终于挺清楚了紫英的意思的,他只许慕染独自一人下了山去,却是不许自己跟着他的。

    而楚河虽说是忧心忡忡,只不过慕染似乎是对此趟出行很是欢乐,而在瞧见了楚河面上忧心的神色的时候,慕染倒是不明白的,便是贴在了楚河的耳畔,又是轻声细语地在这个时候是忽然开口问道,“所以师兄,你不必担心我啦,如今我可不是一个小孩子了,不就是下山么,有什么到不了的,我是一定会早去早回的!我是谁啊,我可是堂堂楚慕染呢,你说是不是!?”慕染说着这话的时候那般的笑容甚是好看的,而楚河在对上了绵软如此的一双闪闪放光的眼睛的时候,那面上的神色似乎终于在这个时候是渐渐地放松了下来一般,虽说楚河是依旧不敢放得太松的,而一直到了慕染终于离开了这昆仑山上的时候,他却还是觉得心里堵得慌的,这个时候也不知晓是如何是好,只是一直送了慕染到了山下,又是请叮咛万嘱咐一般说道,“这些日子我教你额那些,可都是全记住了,这山下可不比昆仑山上,有很多事情,只怕不是你利索能力的范围之内,一定要能躲就躲得远远的,知道么,若是躲不远的,也看着人群躲在了人群之中,切不可防盲毕露,那时一定会遭来了杀身之祸!

    还有那个银两什么的,楚河早已将慕染的行为摸索了个一清二楚,而如今慕染既然是独自下山,楚河自然也是知晓慕染这个小迷糊,因而又是哆哆嗦嗦地说了许久,直到慕染的眼睛都是要生出了老茧来了,这才放了慕染离开了这昆仑山上耳朵,那时的楚河瞧着慕染在山脚下的集市上往前去消失在自己的眼前的时候,他看着她的背影是摇摇晃晃的,又是一副东张西望东倒西歪的模样,也不知晓究竟是想起了什么事情,只是那背影了、都能够流露出了十分欢娱的神情来。

    “这个傻瓜。”楚河低声呢喃一声,又是笑着摇了摇脑袋,只是却是那个时候,他忽然身子一沉,只是忽然之间无端意识到,慕染似乎是回不来了。

    他那时候想的没有错,慕染的确是回不来了,不过,她最终还是回到了这昆仑山上的。

    那时候的慕染并非一事无成地回来,而是圆满地完成了师傅流下来的任务,虽说等到了绵软回来的时候,已然是失去了所有的知觉了。

    楚河从来没有想过,慕染竟然会受了如此严重的上,那时她身上的衣衫再一次被斑驳的血迹所染红,比起他之前第一次见到了慕染的样子还要可怕至极,如今看来,想来慕染所吃的苦头并不小的,而在楚河淡淡地望着眼前的慕染的时候,去还是在这时看着她正安静地躺在了露出啊的怀中的,便是那个时候,楚河申请一怔,虽说看着陆川的表情依旧没有什么不同,“大师兄。”

    陆川的一双桃花眼睛并未多改变,依旧是再淡漠不过的额神情,也没有看除恶一眼,只是没有什么表情地将慕染带到了房内,这才转过了身子来,却是对着陆川很是清清冷冷地说道,“她不过是受了些小伤罢了,仔细修养,很快便能够无奈了。”

    楚河是无法想象陆川如此轻描淡写的小伤是如何说出口的,整个身子都已然被鲜血所浸湿,难道还能是小伤不成么?!

    这般想着,楚河的疑问早已是脱口而出,虽然是在说出了这样的话之后,楚河忽然之间意识到了,或许自己说这些话是不对的,而这时的陆川的神情也并未动,只是嘴角显得有些抽搐罢了,罢了,抓神离去的时候只是给楚河留下了一个再潇洒不过的背影,还有他如此平淡的语气,“这些,都是我的血。”

    楚河的眼眸在这一刻显得锐利了起来,而也就是那个时候,忽然之间无端生出了慌张的情愫来,只是就是自己在怕些什么,只是楚河自己恐怕也不清楚的。

    然而,在瞧着陆川这般高高在上的模样的时候,楚河还是第一次觉得厌恶起来。(未完待续。)

第一千章

    楚玉听着慕染的话,握紧了手中的长剑,而四周的剑气竟是令站在了角落里不动声响的彤彤都觉得难受,像是有什么鞭子打在了她的脸上她的身上,是锋利的难以忍受的疼痛,简直就是要将她折磨疯了。

    而慕染的眼神却也是随着愈发的冰冷起来,若是细细看去的话,她手里的短萧更是在这个时候忽然闪现出了妖异的光芒来,楚玉自然是注意到了这一点的,他瞧着面前的慕染清冷的神情,一双眼睛更显得可怕,不由得说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你是妖怪么?”

    话音刚落,慕染却是冷笑一声,嘴角缓缓地扬起,是妖怪么,她想着有的人是之言了当地说出了这一番话的,有的人虽说没有说出来,只不过她大概是已经被许多人都认作了是妖怪的,所以即使她如今听见了楚玉是如此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这些话的时候而已不过是冷笑一声罢了,在她看来,这些话也是见怪不怪了,毕竟无论是谁拥有这般奇怪的本事,而她的师门在江湖上是从来都没有被提及过的,重生之术,是谁听着大概都是会全身起了鸡皮疙瘩的吧。

    慕染深深地凝视了楚玉一眼,想着他先前这般一失踪,想来定然是打听到了不少他之前不知晓的消息,虽说慕染也不知晓楚玉究竟是知道些什么,又是不知晓些什么的,不过既然他如此毅然决然地想要将楚楚带出了医坊,自然他所知晓的秘密是远远比自己所想象的还要多得多的,一想到这里,慕染不由得微微地眯起了眸子,不过却丝毫没有退让,只是冷冷说道,“你以为我楚慕染拦不住你么?”

    “那就尽管试试好了。”楚玉并未露出了丝毫退让的语气,他是一定要将彤彤带出了医坊之中的,而便是这个时候,一直躲在角落之中的彤彤却像是再也忍受不住一般,便是这个时候一把拦在了面前的这二人的中间,伸开了双臂,是忧心忡忡地说道,“楚玉,阿姐,求求你们了!”彤彤的眼神之中待着深深的恳切,而这般模样,倒是绝对不像是做出来的,毕竟如今这般紧要关头,他们共同的敌人应当是隐山以及红莲才是,的确是不应该在乎这个时候斗得两败俱伤的,而楚玉淡淡睨了一眼拦在自己身前的面色焦虑的彤彤,也不知晓是在这个时候究竟是想到了什么,只不过他想了一想,又像是轻叹一声,终于是放下了手中的长剑,而一张刚毅的面孔之上依旧是面无表情的冷酷的神色,不过倒不像是杀气腾腾了。

    “慕染姑娘,说实话,楚玉并不相信你。”楚玉向来是直言不讳,实话实说,不懂拐弯抹角,而说出来的话自然是会伤了他人的心,或者是给其他的人带来了难以预计的伤害的,而慕染听着楚玉这般言语,出乎意料的,倒是没有露出多大的表情来,只是淡淡一笑,那嘴角的神色是如同往常一般的平静,不知道什么时候收了手中的短萧的。

    她只是幽幽开口,淡淡说道,“楚玉公子说的倒是实话,不过慕染倒是好奇,究竟是公子你自己找寻到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还是听信了他人的谗言?向来公子定然是先前便不相信了慕染的,否则如今也不会如此决绝地说出了这般话来,不过慕染倒是不知晓,慕染究竟是做了什么让公子怀疑的事情了?”

    她嘴角勾起,脸上是莫名的复杂的神情,而彤彤在此时微微长大了嘴巴,顺着慕染的视线望了过去,目光也落在了面前的楚玉的身上,说实话,慕染心中的疑问便是彤彤此时不明白的地方,她不知晓只是短短几日,楚玉如何会如此迫切地想要将楚楚带离了如玉医坊,也不知晓他为何是要如此冷漠地对待自己的阿姐,甚至是对楚慕染动了杀气,太多的疑问凑在了一起,只叫彤彤很是疑惑。

    而楚玉在这个时候的表情是不可避免地僵硬了下来,向来是因着思考了慕染方才提出来的问题,他似乎是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终于淡淡开口说道,“慕染姑娘难道还不清楚么,先前公子来寻了姑娘,只不过却是无端消失在了这如玉医坊之中,从此下落不明,向来这一切定然是同姑娘脱不了干系罢。”

    慕染听着楚玉这般说来,只不过神情依旧是淡漠,她其实是早就预料到了楚玉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来的,只是慕染眉眼微挑,便是在此时面色清冷地开口的时候,说出来的话却不像是回答了楚玉的问题的,她的笑容带着几分戏谑,“所以楚玉公子嘴上说的好听,什么为了楚楚公主一路寻访到了这琵琶城之中,到头来不过是为了你们家公子来寻了慕染罢了,想来,慕染却是比楚楚公主要重要的多的,既然如此,公子你又是何必如此执着地想要带离了楚楚呢?无非是不希望楚楚也如同你们家公子一般,无缘无故地消失罢了,不过既然你先前本就不是为了楚楚而来,如今又是这般关心她,又是何必!?”

    慕染的话说得直言不讳,只是楚玉却是紧皱着眉头,望着神情戏谑的慕染的模样,是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只不过长剑已经回了鞘,他的眼里并没有杀气,因而并未拔出剑来,只是冷冷地对上了慕染一双清澈的眸子,并未因着慕染这一双眼睛里所隐藏的古怪的秘密而感到心颤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的,他只是面色冷漠地盯着面前的慕染,是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先前楚玉接近了慕染姑娘或许是为了我家公子,只不过若是慕染姑娘想要伤害了楚楚姑娘的话,怕是要先问过楚玉手里的这一把长剑同意不同意了。”

    楚玉说着眼睛又是如同先前一般的锋利,那一双深邃而漆黑的眸子深处,丝毫不因着慕染先前的一番话而感到慌乱的,而慕染瞧着楚玉如此冷静的模样,倒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般,不过却也是这个时候忽然勾起了嘴角,只不过那般的笑容在昏暗的烛光之中甚是诡异罢了,便是这个时候,慕染只淡淡开口说道,”所以楚玉公子,若是将楚楚公主带出了医坊,或者是大厅到了沈疏的下落,两者只能够选择其中一个,你是要选哪一个呢?”

    慕染倒很是好奇,沈疏或者是楚楚,究竟哪个人在楚玉的心里分量更重,果然,在她楚慕染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之后,楚玉是立即紧皱着眉头,若有所思地打量着面前的慕染,也不知晓究竟是否因着她先前所言而陷入了犹豫或者是惊慌的缘故,而他那一双眼睛虽说是一直在故作镇静,只不过就是在慕染问出了那样一个问题之后,慕染却还是清清楚楚地瞧见了楚玉眼睛里掩饰不住的挣扎的痕迹,便是因着如此,她的面上倒是忽然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来。

    而她却是依旧不发一言,便是彤彤也不知晓自己的阿姐究竟是在打着什么主意,毕竟在彤彤的心里,慕染不过是一个指导这他人摆弄心计的女子罢了,而慕染自己却是从来不耍什么心计的,倒不是因着别的原因,彤彤是不知晓慕染有没有看清楚她自己的,只不过身为亲妹妹,彤彤倒是瞧见得算是一清二楚,慕染如此,不过是因着她不屑与他人争斗罢了,若不是因着陆川,若不是因着慕染的身上背负了太多,只恐怕如今的她会生活得快乐的多,也不会付出了如此这么多的代价了。

    而彤彤还在这般想着的时候,她面前的楚玉似乎已然是笃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他一双漆黑而深沉的眸子落在了面前面容清淡的慕染的身上的时候,便是这个时候,只是听得了楚玉甚是冷静地说道,“若是我先是询问了你关于公子的下落,然后强行将楚楚带出了这医坊之中……”楚玉向来正直,即便他如今是要耍些小聪明,那也是会直言不讳地说出来的,而说这番话的时候,楚玉的眼睛里依旧是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

    不过慕染却像是早就预料到了楚玉是会这么说的一般,她依旧是不为所动,表情清冷地立在了楚玉的面前,负手而立的慕染显得冷静又冷淡,因着她开口的话像是早已准备好了一般,“若是楚楚根本就不愿意跟着你离开呢,如今你只是一位想着强行带走她罢了,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楚楚是自愿留在了这医坊之中,你又是如何是好,只怕即使你将她带出了这里,她最终也还是会回来的吧,楚玉,这倒不像是之前的你了,我还记得先前的你,忠心耿耿不说,也不会有这般自信的。”

    慕染的话里是毫不掩饰的讽刺,就像是在质疑着楚玉是根本就不能够将楚楚带出了这医坊一般,而楚玉微微眯起了眸子,便是这般表情严肃地盯着面前的慕染,心里却是无端地一声咯噔,慕染说的没有错,所有的一切似乎是太过的仓促,有很多东西他的确都是没有太想好的,只是楚玉没有想过,楚楚是不会跟着自己走的。

    而他的眼睛里只剩下了慕染说不清道不明的木让,他忽然皱着眉头,那表情更是显得奇怪,楚慕染这般神情,究竟是什么意思?!

    而慕染自然也是注意到了楚玉终于同先前不一样的表情,那一丝怀疑自他的眼睛的深处冒出来的时候,虽说是不易察觉,只不过慕染却还是瞧见得清清楚楚,而她嘴角的笑意也就显得愈发的意味深长,而也就是这个时候,只听得慕染是淡淡地开口说道,“慕染现在便是可以带楚玉公子去见了楚楚公主的,只不过若是楚楚不愿意离去的话,还请公子不要强行的好。”说着更是微微一颔首。

    而楚玉盯着慕染如此古怪的模样还有她令人有些百思不得其解的言语,虽说是紧皱着眉头,只不过却还是点了点头,而手中的剑柄又握得紧了一些,这才跟着慕染走向了内室之中,这会子,便是彤彤也不知晓慕染究竟是要干些什么的。

    而慕染倒是依旧不动声色,只是悄无声息地走进了楚楚的房间之中,又是轻轻地点燃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手中的艾香,不过是轻轻地在楚楚的鼻尖熏了几回,楚楚先前还紧闭着的眸子似乎是在轻轻地颤栗着,而便是这个时候,也终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来,虽说视线却还是迷迷糊糊的,只不过她只是微微测过身子,视线在对上了慕染清冷的眼神之时又是落在了慕染身后,那一道依旧是有些模糊却无比熟悉的黑色身影上。

    楚楚只觉得,自己的身子瞬间僵硬了起来,她的眼眶忽然在瞬间变得通红,只不过转瞬又恢复了平静,楚楚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在这个时候轻轻地转过了脑袋,只是仰头躺着,对着头顶的床帐,面上是一副冰冷的神情,与她先前的模样也是全然不同的。

    而慕染并未多说些什么,只是轻轻地拍了拍楚楚的手,便是领着彤彤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房间之中,带上了房门的时候,彤彤还是忍不住透过门缝望过去,最后一眼瞧见的是楚玉静静地纹丝不动地立在了原地的僵硬的神情,不由得显得忧心忡忡起来。

    “楚楚会答应跟楚玉走么?”彤彤有些疑惑,虽说她知晓楚楚如今是复仇心切,只不过在她的心底,楚楚毕竟还是如今那个天真无邪的楚楚的,而说不定因着楚玉的缘故,她先前一颗被伤得遍体鳞伤的心灵也会慢慢地痊愈,她会慢慢地康复过来,就算没有变回了原来的那般模样,那至少也不会是现在这样一幅冷冰冰的丝毫不快乐的样子的。

    而彤彤还在抱着这样一丝希望的时候,却不想只是慕染一个再冰冷不过的眼神,她心底的希望却还是破碎了开来,慕染摇了摇脑袋,“怕是不能够了,若是楚楚说走就走,之前我们的努力,岂不都白费了么?”

    慕染淡淡说着这番话,只不过他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一章

    彤彤的视线顺着慕染的目光落在了面前黎念泽的身上,看着他似乎是打消了主意,这才是松了一口气,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如今这昆仑山上已然只剩下了一座空城,想来之前的那些人不会再回来,待在这里,可是比随着他们一起下山要安全得多。

    彤彤一想到这里,定了定神,又是深深地看了面前的黎念泽一眼,却是自己也没有发觉这个时候其实她是呼出了一口长气来的,而慕染一行很快就下山去了。

    虽然彤彤仍旧是疑惑,这天大地大的,究竟如何才会找到那些黑衣蒙面死士的下落,而慕染的视线却是落在了阿洛的身上,“他不是知道么?”

    阿洛被这般清冷的目光吓得不由得身子抖了三抖,再回过头来看着慕染的时候简直是笑容讪讪,不知道慕染看着自己又是为哪般,不由得强颜欢笑着开口说道,”我哪里知道什么,在下才疏学浅,什么都不知道的啊!”说着更是眼神躲闪,反倒是显得愈发的心虚。

    “是么?”话音刚落,慕染却是缓缓勾起了一丝笑容来,意味深长,“可是那时候我怎么看见了你那个时候好像做了个奇怪的动作,直朝着那神秘人弹琴的方向而去的,若不是我说,在那样的情况之下,你还能够寻到了弹琴者的方向,还对他做了什么事情,难不成你只是手一抖么?!”

    果然还是被慕染所发现了,阿洛没有料到,而身旁的苏钰更是拿着手中的折扇轻轻扣着手腕,看起来也是一副高深的神情,阿洛被几道视线折磨得实在是无法,最终还是举起了双手,很是投降一般说道,“好了好了,我确实是将那迷香混在了琴音之中,落在了那弹琴者的琴上,所以我们现在只要寻到了迷香就行了。”真是的,没有想到自己就这点小伎俩也被慕染毫不留情地给揭穿了,阿洛本是想着在所有人都一筹莫展的时候在说出来以显示自己的厉害的,却不想这个时候反倒是觉得自己很是哦小气地藏着掖着一般,总之他很不开心。

    而慕染嘴角微微上扬,兵不多说些什么,只是看着阿洛吸了吸鼻子,就是朝着一处方向走了去,身旁的彤彤不由得大骇,“这样你也闻得到么?”奇怪,她怎么什么都没有闻见。

    这话说的阿洛倒是不高兴了,“这叫天赋异禀好么?!”而果然在阿洛的带领之下,果然是很快就寻到了那些蒙面人所在的地方,只是慕染并未想到,竟然便是在之前桃花镇出口的林子的尽头,那些黑衣蒙面的死士们落在了慕染的眼里的时候,她并未吃惊。

    只是让她瞪大了眼睛的,还是此时此刻看着被高高地吊着暴晒的楚河师兄,还有白发苍苍的琉璃师叔。她沉默不语地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却是在这个时候不由得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衣角,眼里是凛冽的寒光闪过。

    在慕染的记忆之中,楚河毕竟是从来都没有受过这般磨难的,她唯一记得楚河挨打的那一次,还是她为了自己顶罪的时候,她在楚河的床前跪了一整夜,直到第二天师兄终于从迷蒙之中清醒过来的时候,而也是那一刻,慕染的声音显得很是哽咽,“师兄,对不起。”

    她说着几乎是要哭出了声来,毕竟是自己所犯下来的错,她从来都没有想过楚河竟然因为自己,代替了自己所受到了这般的责罚,而一想到这里,大颗大颗的泪水自她的眼角滑落了下来,慕染是很少哭的,那一回,她好记的或许是她第一次哭泣了,她低着脑袋,眸子微微垂了下来,此时也不敢看着楚河的一双的眼睛,更不敢看着他此时苍白的面色,却与此同时,只是听见了楚河淡淡的一声,“慕染,师兄无妨。”

    是再清淡不过的一句话,却还是使得慕染哭得是愈发的凶狠了,或许便是那个时候,慕染便是发誓了自己再也不敢什么错事情,她既是不希望楚河为了自己再受到了什么苦难,而与此同时,慕染更是严格地要求了自己,而再此之后的无数个岁月里,她是真的严于律己,再没有干了什么错事的。

    却没有想到,直到最后的最后,只不过是一念之差,那样的错误,却是再也无法弥补了,而慕染站在暗处看着从来没有这般狼狈过的楚河还有琉璃师叔的时候,来自心灵深处的深深的愧疚之情是忽然填满了慕染的心头,她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努力地使得自己的脚步不再踉跄,然后眼里却是写着满满的恨意。

    她是不会放过这些人的,哪怕他们不生不死,她也不会白白放过他们。

    然而,慕染并未想过,却是这个时候,忽然传来了那般诡异而锋利的琴声,是与那一****奄奄一息的时候所听见的全然相同,分明是一人一把琴所奏,而便是听着这般琴音,慕染的眉头也是皱得愈发的厉害,一双眼睛冷冷地不知掉落在何处。

    “哦哦,我们好像是被发现了。”阿洛听了一会子,忽然之间无端冒出了这样一句话来。

    众人的心中都不由得面色一凛。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然而,便是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或者说,在他们一行人还没有准备好的时候,忽然数十个黑衣蒙面死士从暗处一语而起,转眼之间或是立在了高处,或是i将他们团团围住,四周瞬间变成了杀气腾腾的氛围,慕染是第一次听见了那为首的黑衣男子阴沉沉的声音的,“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本尊没有派人来亲手捉拿了你们,却没有想到,你们倒是亲自过来了,真是自投罗网!”

    难着那般令人讶异的声音,慕染终于瞧见了那黑衣男子,却并非第一次。

    黑色的兜帽遮住了他的身影,虽然兜帽之下带着遮住了整张脸的面具,慕染此时却是深深地明白,她是见过这个男人的,便是当初还在琵琶城之中的时候,若不是眼前的黑衣男子,只怕那个时候她们也不会落得了这般地步,到了最后只能够步步为营,险些还坏了慕染的计划,只是慕染威武眯起眼眸,她如何不知晓,这男人,竟然会离开了琵琶城,到了这昆仑山山脚下,难不成他是跟着自己而来的么?!这么想着,慕染又是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倒是给你带了一个好朋友来呢!”那般雄浑的声音显然不是一个人能够发出来的,尽管慕染也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竟然会是有这般地沉沉而沙哑的声音,就像是一把滚烫的沙子,那说话之间,帮着嘶哑的声响,很是刺耳。

    慕染不由得蹙着眉头,只是眼里倒是依旧没有起了什么波澜的,然而,等到那人终于缓缓走了出来,走进了慕染的眼睛里的时候,她还是不由自主地狠狠地瞪着自己的一双眼睛,几乎是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自己所瞧见的一切,因为便是在此时此刻,她却是清清楚楚看见了,这走出来的,竟然会是……赛娜?!

    彤彤早已经惊呼出声,然而,这毕竟又不是赛娜的,虽然慕染还有他们是许久都没有见过赛娜了,记忆里的赛娜公主,虽说是如此几乎一模一样的五官,却从来都不是这般杀气腾腾的样子。而眼前的女子,身上是干练的一身谨慎黑衣,周遭勾勒着血色的妖娆的花纹,将整个身体楚更是衬托得玲珑剔透,而微微裸着的手臂之上,犹如雕刻着诡异的花纹一般,不像是刺青,而是果真直接刻在了皮肉之上,只是这一点看起来似乎赛娜当时便该是受到了极大的折磨的,只是这都还不是最可怕的,令人恐惧的,是此刻她一双通红的眼睛,带着嗜血的杀气,整个瞳孔如今都已然是充满了深深的血色,此时此刻正是冷冷地瞪着眼前的几个人,没有带一丝的情感。

    便是这般模样的赛娜,可是让彤彤不由得惊呼道,“赛娜!你怎么了?!”

    不知道为何,虽然与赛娜并未有多少的交集,后来当赛娜回到了宫中的时候,她们之间更是早已经断了联系的,尽管如此,在彤彤的心里,赛娜却依旧是很是亲近的存在,便是因为如此,当看见了这般模样的昔日的挚友,彤彤觉得难以置信的时候,更多的,还是深深的绝望,她毕竟还是不知晓赛娜是如何变成了这般模样的,然而,尽管她那一声一声几乎是声嘶力竭了,停在了赛娜的耳里,却依旧是无动于衷地缓缓逼近,就好像她听见的也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

    除了彤彤,另外的三个人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的,在他们的眼里,赛娜此时早已经不是原先的那个姑娘了,甚至是连人也都不死了,很是有可能,如今的她,是早已经不生不死,却也已经是个死人了。而他们只是不知道罢了,究竟这黑衣人是对赛娜做了什么?!

    “呵呵。”便是众人都陷入了很是阴暗气氛的时候,那为首的黑衣男子终于在此时忽然朗声大笑,而当他那般视线落在了眼前的这些人的身上的时候,那般鄙夷的神色更是不言而喻,“难道你们还看不明白么,你们的朋友,如今早已经是成了我的走狗了。”说着更是冷笑一声,不过却还是改口道,“自然,赛娜公主从来也不是你们的什么朋友,楚慕染,你害得她这么残,几乎家破人亡,既是她心里本就是如此悲伤,活在这个世上又是何必,我这般,不过是送她一程,让她早等极乐世界罢了,如今她才只掉,她究竟是应该成为怎么样的人。”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那般阴暗的语气,听得慕染不由得心头颤颤,是愈发蹙着眉头望着眼前的黑衣人,却还是沉默不语着。

    当时她离开了琵琶城的时候,便是知晓这黑衣人是会对了赛娜不利的,她以为自己对赛娜说了那么多,多说无益,赛娜那个时候既是认为是自己害得她到了如此地步,而她本来接近了赛娜的目的并不单纯,只是想着或许赛娜能够明白过来,却不想,到底还是自己棋差一招,终于也还是没有抹去了赛娜落得了这般地步的命运,眼前的赛娜的确是只剩下了一具没有了灵魂的空壳罢了,与那些死士无异,只是却也是比那些普通的死士们要完美许多,看着塞纳德时候,慕染不知道为何是忽然想起了塞川的,或许此时的赛娜比她的兄长还要优秀得多。

    “那时,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尽管知晓蒙面人根本不会同自己说了这些事情,只是慕染面色一凛,还是在这个时候是一字一顿地缓缓开口,一双眼睛里更是坚定不移的神色。

    “你果然是想知道?”那黑衣人虽然看不清他究竟是什么面容,不过慕染还是足以听见了他声音里毫不掩饰的嘲讽的语气,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并未想到自己果然是会听见了那****离开之后所发生的事情。

    她不知晓,仇恨已然是深深地存在了赛娜的心中,而那个时候的赛娜,不仅仅是因为了仇恨,更是被这般权利冲昏了脑袋,她想要当王上,却又不甘心在这不过是一片荒凉之中的琵琶城为王罢了,她在权利的顶峰乐不思蜀的时候,心里只是想着那时候在广袤无垠的草原之上驰骋的样子,便是因为了这样的想法,又是只掉了邻国的江城即将要来攻下了他们琵琶城的消息,赛娜自然很是不甘心。

    “我还记得她那时忽然寻到了我,很是笃定地说了那些残忍的话。”黑衣人说到这里,依旧是带着笑意,面具之下的眼睛里缓缓地眯着,似乎是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来。(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二章

    而此时此刻,在医坊之中,苏钰缓缓推开了屋室的门,并非是昨夜面无血色的模样,虽说面上依旧是一副淡雅的神情,只不过那气色倒是好了许多的,而屋室之中也干净了许多,并非是昨夜流下来的带着血迹的一片狼藉,苏钰的眼睛对上了远处高高挂在天上的太阳,这才露出了微微的笑意来,这是琵琶城许久都没有见过的一个晴好的艳阳天,而苏钰碰见了这样的一个好日子,心情自然是高兴无比的,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又是微微地眯着眼睛,又是深吸了一口气,面上这才终于微微地透出了一丝红晕来。

    而童彤却是在这个时候忽然出现在了苏钰的眼前,甚至看见了苏钰的时候,她也是不小地吃了一惊的,虽说苏钰不明白彤彤是为何如此吃惊的,嘴角微微勾起,他并没有多问,倒是彤彤小心翼翼地端着手中的食盒,看着已经起来的苏钰,却是说道,“你怎么醒了,我听他说,你这会子定然是不会醒的,他还吩咐了我将这杯茶给你送去……”

    苏钰接过了彤彤手里的杯盏,将那杯茶一饮而尽,不过却未多说些什么,等到手中的杯盏又是缓缓落了下来,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响的时候,苏钰这才淡淡说道,“看来这阿洛,或许也有失策的时候。”苏钰这一番突如其来的话是,莫名其妙,彤彤是不知晓苏钰是如何忽然说出了这样一番话来的,只是微微张着嘴巴,全然是一副不解的神色,而苏钰却对着彤彤淡淡一笑,只是说道,“你告诉阿洛,如今我的伤好的差不多了,也替我谢一声他。”说得彤彤又是一愣一愣的,方才那番话还是阿洛教她说的,她先前还以为苏钰是不知晓究竟是谁吩咐了她将这杯茶送给苏钰的,只是听着苏钰这般说来,他不仅仅是知晓谁送了茶水给他,怕是也知晓什么他不知晓的东西。不过彤彤犹豫了一会子,也并未多说些什么,只是微微地低着脑袋,离开了。

    而等到彤彤离开之后,苏钰的面上却又是如同往常一般那般清淡的样子,他没有转身回了屋子里,也没有信步出了屋室,只是就这般站着,手中的折扇展开来,缓缓轻摇,而阿洛却在这个时候咧着嘴吧笑着,缓缓地出现在了苏钰的眼前,即便是如此,苏钰的眼神依旧是无比平淡的,就好像是早就知晓了阿洛那小子会在这个时候出现一般,他的视线落在了阿洛的身上,一下子收了手中的折扇,双手环抱,只是话里倒不是什么感谢的语气,反而是在这时候只冷冷地开口说道,“你为何要这么做?”话里的质疑是毋容置疑的,就像是阿洛这是好心办坏事,而在苏钰的眼里,想来阿洛并不是在做什么好事情的。

    不过虽说苏钰是这般对待阿洛,而阿洛依旧是仰着明媚的笑容,丝毫不因着苏钰这般话而伤心的,即便苏钰是如此言说,他也只是眯着眼睛,原本一双明亮的眼睛便是在此时此刻完成了弯弯的月牙儿,他笑着,一副很是开心的模样,尤其是在对上了苏钰的一双迟疑的眼睛的时候,嘟着嘴巴,是毫无喜无羞耻之心地说道,“怎么,你是害羞么?”就好像是全然没有察觉到苏钰还不掩饰的敌意,他依旧是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即便是面对着面前没有什么表情的苏钰,也只当他在对着自己说着感谢的话,因为阿洛的话里,便是这般意思。无视苏钰已然有些发青的脸色,阿洛是依旧恬不知耻地说道,“否则如何你先前还让彤彤谢了我,怎么这个时候就翻脸不让人了呢?还是你觉得这谢谢两个字想说又说不出口,只能够这般冷眼相对要压低你心底里的那些话呢?”阿洛说着很是大着胆子靠近了两步,歪着脑袋瞧着面前脸色已然很是不好看的苏钰,又缓缓地抬起了脑袋来,对着苏钰眨了眨眼睛,全然是一副死要卖萌的模样。

    而苏钰瞧着阿洛这般样子,却是丝毫不冷清的,毫不犹豫地抬起了手来,一手冷冷地将阿洛那一张无限美好的脸给推了开,不过眼里的敌意倒是在这个时候消失了的。

    阿洛虽说是在苏钰那儿栽了跟头,只不过瞧着他这般模样,倒像是丝毫不在意一般,也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可怜巴巴地将他的身子给凑了过去,屁颠屁颠地跟在了苏钰的身后,是继续得寸进尺地厚着他的脸皮说道,“哎呀,苏钰大哥,你别这样嘛,若是你心里很是感谢我的话,说出来就好了嘛!若是老这样憋着,那岂不是要憋出毛病来么!”

    阿洛虽然是眼巴巴地说着这些话,只不过他似乎是搞错了对象,已中讷河他面前只留给他一个孤傲的背影的苏钰是丝毫没有领他的情的,只是一直只留给他一个背影,也没有转过身子,更没有对他多说着一句话,倒是他一个人在那儿神神叨叨地碎碎念着什么,听得人耳朵都是几乎要生出茧来了。

    慕染便是在这个时候进来的,还未进了医坊的门,就看见了苏钰正在拨弄着摆在窗台上的几盆花草,说来也奇怪,这琵琶城之中几乎难以见到的绿色,竟然出现在了这如玉医坊之中,虽说也不过是一星半点罢了,只不过看着那花草,慕染的心情似乎也畅快了许多。也得亏了苏钰的精心照顾,毕竟慕染对花草是一点儿也不熟悉的,只不过慕染的视线转到了阿洛的身上,瞧着他咧着嘴吧,只不过那咧着的嘴巴里,一副话说不完的模样,更何况这话还是在对着苏钰说的,虽说慕染听不懂他这话里究竟是什么意思,而苏钰也没有丝毫要理会自己身后的人的意思。

    便是慕染在愣了半晌的时候,阿洛的余光扫过了慕染略略显得有些错愕的神情,他仰着嘴角,对着慕染招了招手,只不过等到视线又转回到了面前的苏钰的身上的时候,却又是开始碎碎念起来,看得慕染是立即陷入了极度的无语之中,想着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了?!

    而苏钰似乎是察觉到了慕染回来了,从花草之中抽回了自己的神识,而与此同时,他也是深深地注意到了身后的阿洛这个时候是话不停的,蹙着眉头,手中的扇柄直抵他身前的阿洛的喉咙,苏钰的话里是好不掩饰的冷漠,冷冷地瞧着面前的阿洛,他更是毫不客气地以冰冷的语气说道,“你真是够了。”

    阿洛似乎是受到了惊吓一般,虽说他不该是受到惊吓的,因着他这般模样,任何人瞧见了都该是他吓着了苏钰的,而他察觉到了苏钰的眼睛里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气,很快就识相地停住了嘴巴里念不完的话,更是在这个时候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手,便是这般颤颤地瞧着面前的玄衣公子,很是惊恐地说道,“好吧,我不说!我什么都不说!”说完更是那手在嘴巴上比划了一番,旨在已然封住落自己的嘴巴的意思,而苏钰瞧见了阿洛如此,原本那紧绷的神色似乎总算是放松了下来,也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缓缓地转过了身子,他的视线落在了慕染的身上,只不过那说话的语气却是同对着阿洛的时候全然不同的,听在阿洛的耳里,那更是愈发的温柔似水,虽说苏钰不过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你回来了。”

    再正常不过的话语,不过不知晓为何听在阿洛的耳畔,总觉得是古怪的很,听得他全身都难受了起来,是很受不了一般,赶紧捂着自己的耳朵,大大地翻了一个白眼,非一般地离开了这医坊之中,也不知晓究竟又是去了哪里惹是生非了。

    慕染瞧着眼前的苏钰,眼里的惊异一闪而过,她不是没有看出来,仅仅是过了一夜,他身上的伤口似乎是好了许多,仅凭着苏钰的面色,慕染就是已然看出来了,至少不似之前那般的痛苦,而见着苏钰如此,慕染总算是放松了神色,只不过瞧着快要消失在自己眼前的伴着尘土的阿洛的背影,慕染嘴角的笑意倒是显得有些意味深长,“你们还真是相爱相杀。”慕染如是说道,而苏钰也并未多说些什么,那一双没有什么申请的眼睛里,是他波澜不惊的眼神,苏钰并未接上慕染的话,只是眼神清冷地瞧着慕染,然后说道,“那王上是快要不行了么?”

    听着虽说是疑问的话语,只不过却像是笃定的语气一般,慕染神情微怔,是不知晓苏钰是如何知晓了这件事情的,不过她也并未露出了多少疑惑的神情来,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又是淡淡地说道,“不必担心,至少如今事情的发展还在我预料之中。”

    苏钰听着慕染的话,并未露出了多少担忧的神色,也并未多说些什么,只是微微一颔首,又是浅浅一笑,这才说道,“无事就好,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定然是要知会我一声,多个人,多个主意。”苏钰说着只轻轻地拿折扇捂住了嘴,又是背过了身子去,没有再看慕染一眼,只是慕染哪里不会发现的,那是苏钰压抑的咳嗽,他便是这般硬生生地忍住,而苏钰这般模样,想来若不是有心人的刻意观察的话。是很难察觉到苏钰这般掩饰着的模样,而慕染又是攥紧了她的衣袖,不过却始终没有多说些什么,虽说她的这张脸,很是欲言又止的模样。

    等到了饭间,彤彤摆好了碗筷的时候,阿洛那小子倒很是及时地回了来,想来也是对早晨苏钰那般阴暗的面容而有所心有余悸,这会子反倒是对着绵软嘘寒问暖的,更是帮着她添了饭,又是对着慕染念叨了许多,而慕染虽说如同苏钰一般清冷的模样,也不怎么打理阿洛的,不过却是也没有对着阿洛露出了带着杀意的模样来。

    这一顿午饭吃得也算是和睦,慕染夹了一筷子青菜在彤彤的碗里,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这才对着彤彤说道,“你可是有去瞧见了阿风,他如今可是如何了,伤口可是好些了?”

    “是能够落地了,只是怕他心里有些心事,又是个坐不住的,那伤口却也是反反复复,前些日子才好了些,只不过他心底担心着塞纳的安危,总是要去寻了塞纳的,阿姐你也知晓,就是他这样的身体,只怕是还没有找到赛娜,便是要死在路上的,因而那伤口也不知晓是要几时才能够完全的好的。”彤彤这一番话说得是忧心忡忡,而慕染听着彤彤这一番话,也不知究竟是想起了什么,只是轻叹一声,又是摇了摇他的脑袋,不过倒是也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发呆了半晌,又只是低着脑袋吃饭。

    而彤彤还是听见了慕染那低低的伴着叹息的话语,不知晓是在同她自己说的,还是只是自言自语罢了,慕染说的是,“赛娜如今要回来了,只是却不知晓这究竟是好事情还是坏事情。”想来慕染此时此刻也是心乱如麻,而彤彤也觉得心里颤抖了起来,她似乎是预见到了,赛娜这般回来,终究是同以前不一样了不光是归来的赛娜,还有她回来之后的琵琶城,想来,又将是一场如何浩大的腥风血雨,彤彤是难以想象的,而这般想着的时候,阿洛还在扒着饭的脑袋忽然猛地抬了起来,许是太过忽然的缘故,他的脸上还落下了一颗饭粒的,而面上更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而慕染自然也察觉到了,有什么不怀好意的阴谋,在琵琶城的烈日与冷风之下蠢蠢欲动,千里之外,有谁策马而来,卷起的尘土漫天,遮住了眼前的视线,那少女黑衣束发,坐在马上,立在了城门口。

    是矫健轻盈的身姿,而那一双冰冷的神情,却再也不复先前那般张扬的笑容的模样,那一双漆黑的眼睛里像是被覆盖着太多的东西,城墙之上,有谁高声喝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那高亢的女声带着干练,却是没有任何的表情的,“王上的四公主赛娜,还不开门!”

    城门打开,赛娜挥动着手中的长鞭,身下的千里马长啸一声,往王宫的方向奔去。(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三章

    隐山话音刚落,红莲睨了她一眼,鲜艳如血的红唇之上是魅惑的笑意,而那一双狭长丹凤眼的深处,正是有了无数的阴谋正翻江倒海地袭来,一想到了这里,红莲的笑意也就愈发的深了,而隐山对上了红莲异样的笑容,那苍白的脸色之下更是暗潮翻涌,向来,这便是琵琶城不太平的开始了。

    而楚楚这般来了琵琶城,来了王宫之中,第一件事情,便是去寻了王上的,。她心底里有太多的秘密以及心事,她早就想好了,若是这一回黎休再拦着自己不让自己见她父王的话,她纵然是以死相逼,那也是要同他父王讲了一个清楚的,有些事情,确实已经到了解决的时候了,楚楚这般想着,殊不知,黎休却早已是拦在拦着自己的身前,他不苟言笑而又是面无表情的面上,也看不出黎休究竟是在想些什么,只不过手中的长剑虽未出鞘,不过却还是拦住了楚楚的去路,不过只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罢了。

    “你让开!”楚楚说话的语气与之前是截然不同的,便是原先那总是挂在脸上的明媚的笑容此时此刻也早已是荡然无存了,她的声音里带着令人无法抗拒的威严,没有感情,更没有怯弱,仿佛根本就没有将黎休放在眼里一般,“别逼我,黎休!”

    黎休听着楚楚同平日里是全然不同的话语,他的眼睛里浮现出了一丝古怪的感觉来,只不过终究还是没有多说些什么,黎休只是松开了自己的手,虽说那话里还是痛平日里一般的神情,只不过听在了旁人的眼里,那说话的眼神却是有些不同的,黎休如是说道,“四公主,王上如今正在大殿之中瞪着您。”

    听着黎休的话,楚楚露出了一丝错愕的眼神来,虽说这般模样是转瞬即逝,她没有多想,绕过了黎休,是大步朝着大殿走了过去,而楚楚自然没有想过,究竟会是怎么样的腥风血雨在等待着她,而当楚楚自然也不会知晓,她的父王,先前也确实是有过危在旦夕的时刻,只不过慕染在留下了那般决绝的话之前,还是像是施了灵丹妙药一般,王上还是恢复了过来,虽说依旧是需要卧病在床,只不过至少意识还是清明的,说起话来也不怎么吃力,这才叫所有人都安心了下来,至少都是面上做出了安心的神色,至于瞧着王上如今如此模样,看着的人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恐怕也只有各人才会知晓各人的了。

    楚楚是冷着一张脸一把推开了大殿的门的,虽说是有些吃力,只不过她咬着牙,面上依旧是冰冷不过的神情,而等到楚楚终于进了大殿的时候,吗神情却是与之前截然不同的,一把跪了下来,又是深深地一个叩首,直叫这大殿之中守着的宫女太监们陷入了极度的错愕之中,便是跟在楚楚身后进来的黎休瞧着楚楚突如其来的如此动作,面上都是露出了不可置信的错愕的神情来,丝毫不明白楚楚是如何要这般做的。

    “父王,儿臣先前如此无理取闹,是儿臣知错了!”楚楚又是重重地一个叩首,而年迈的王上此时此刻虽说是无法起身,只不过瞧着楚楚如此模样,那伴着咳嗽之中的话语声却还是显得仓皇而急促的,“孤的乖女儿哟,你这是在干什么,孤哪里是要你跪拜的,你这是要折煞了孤哦,来,快些起来!你们这些蠢货,还不快扶了公主起来!”

    王上的声音里满是心疼的意味,若楚楚先前不知晓王上的那些往事的话,只恐怕至今还是要将王上当成了自己此生最敬重与爱戴不过的父王的,只不过如今物非人也非,所有的一切,既然从来都没有真正地存在过,又何必谈回去回不去呢,看不清她面上阴郁的神情,只恐怕那才是她真正的神色,而在抬起了脑袋,尤其是被那些个力大无穷的宫女太监们拖起来的时候,楚楚的面上却是忽然之间泪流满面,便是她的声音之中也带着哭腔,“父王,都是儿臣的错,是儿臣才害得您如今变成了如此模样,也是儿臣,害得咱们的王朝变成了如此模样啊!如何惩罚,父王您说话吧,便是要将儿臣碎尸万段,儿臣也不后悔,请父王责罚儿臣!”楚楚也不知晓是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挣脱了那些靠近自己的魔爪,依旧是重重地跪下了身子。

    而王上瞧着楚楚如此,口中的咳嗽声却是愈发的响亮了起来,又是重重地咳嗽了好几声,那王上这才终于开口说道,“孤的闺女,孤的心肝宝贝,你这般,哪里是在折磨着你自己,简直就是在折磨着孤啊!快些起来,你这又是说的什么傻话,这些事情哪里能够怪你的,你又是哪里是什么乱臣贼子,你便是孤的好女儿,生生世世,都是孤的好女儿啊!”

    那朦朦胧胧的轻纱落了下来,遮住了大殿之中的模样,也看不清楚此时此刻那王上说着这些话的时候究竟是在想些什么。,只怕不是在想着什么好事情的,就像是楚楚说着这些违心的话的时候,而她泪眼婆娑,自然没有人能够看出破绽。而她先前来了这王宫之中一路上的面无表情,人们恐怕也只会当做这位堂堂的四公主是知晓了悔改才露出来的哀伤罢了,而楚楚跪在大殿之中,说着这些事情,面上露出了悔恨与悲伤的神情,只是她的心里边,却不是想着这些事情的,她只是想起了她回来之前,在邻国的时候,江城同自己说的那些话。

    “如今你这般出了琵琶城,毫无预兆,他那般谨慎的性子,定然是已经派了人来跟踪你的,也知晓你一定来了邻国,若是你这般贸然回去,怕是要对你不利的,楚楚,你放心,如今你既然是回了邻国之中,这里本来就是你的家园,在这里,再也没有人能够欺负你的,你也不必流落琵琶城,更不必担心那个老贼会在什么时候陷你于不义,楚楚,你好好生活在这里,这是孤欠你,欠你们母女的。”已然年迈的王上说着这些话的时候不由得红了眼眶。

    只不过楚楚那一张阴暗的脸上却是露出了决绝的神情来,她摇了摇脑袋,却是面无表情地说话,似乎所有的神情都在知晓了真相的那一刻便是被黑暗与阴谋吞噬一般,楚楚再也无法做出了如何的神情来,她虽是说着话,只不过嘴角只是微微地牵扯了几下子罢了,目光也、不知晓是落在了什么地方的,只不过瞧着楚楚这般模样,只怕是若不是因着什么而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之中的话,是绝对不会露出了这般的神情来,江城瞧着与这个此生挚爱的女子几乎是一模一样的脸庞,心底里只觉得是暗暗的疼痛,想着若是这女子是自己的女儿,若她是自己的女儿,他一想到这里,便是自己也没有想到的,便是早已红了眼眶了。

    而楚楚像是已然沉浸在了自己的仇恨致中和,全然没有瞧见自己身前的江城是如此纠结的模样,而江城瞧着楚楚如此,也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听着他没有表情地在这个时候开口说道,“我不能够留在这里,他杀了我的母后,杀母之仇,不共戴天,他不是我的父王,从来都不是!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啊!”

    多日累计的仇恨终于在那一刻爆发,楚楚是无法抑制地呐喊着,撕心裂肺,几乎晕厥了过去,泪水源源不断地涌现了出来,她的整个身子都在不断地战栗着,而脸色也就是显得愈发的惨白,而江城瞧着楚楚如此木让,是愈发显得心疼起来,也不多说些什么,只是紧紧地抱住了这个可怜的女孩儿,一张长满了老茧又是伤痕累累的脊背轻轻地抚着楚楚的背部,也不做多少的安慰,那个时候,江城便是想着,无论眼前的这个女孩究竟是要干什么,如今他既然是寻到了她,无论如何自然都是要帮着她的,或许这也算是他对死去的娜扎最好的补偿罢了,只是他也深深的明白,如今做这些事情,却早已是为时已晚,虽说他当初是再没有别的选择,。只不过此时此刻,那悔恨深深地填满了江城的心头,江城自然是想着,能够补偿多少,那便是应该补偿多少的,至少,她是娜扎的孩子啊!

    而那时的江城或许不知晓,楚楚从来都不是只想着为她的母后也为她父王的卑鄙报仇雪恨罢了,她心里想到的还有更多,只不过楚楚真正想做的,却还是夺回了她父王的位子,她要变得强大,而只有成为了王,才会变得真正地强大了起来,她这一回,是想要守护她的子民们,在她的眼睛里,那般卑劣的王上,是根本没有这个、资格的,而楚楚还在想着这些的时候,却是没有瞧见正将她搂在怀中的江城那般复杂的神色。

    楚楚终于回到了王宫之中,因着有了邻国王上的支持,她说着这些话的时候底气也愈发的足了一些,而演技精湛的楚楚更是瞒天过海,不仅是王上轻而易举地相信了她,也对她放松了警惕,即便是早已知晓了楚楚是去了邻国的,不过瞧着她这般模样,王上想到的也不过是他的这个女儿其实为了这般荒凉的琵琶城而报仇雪恨报,殊不知楚楚报仇的对象正是因着自己的,而王上这般想着,既然是放松了神色,也故作哭腔地说道,”孩子,是父王!是父王对不起你啊……”

    父女俩便是在这一刻相拥在一起,似乎是再也没有了嫌隙一般,只是这其间究竟隐藏着什么,只怕也只有她们两个人才会清楚了。就在连个人嘘寒问暖,哭哭啼啼许久之后,这王上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颤颤巍巍的手将身旁的匣子打开来,便是这个时候取出了一份遗诏,上边是赫然写着,要将王位传给了楚楚的。

    楚楚颤抖的手紧紧握住了那一份遗诏,眼里依旧留着泪水,只不过那般的神情,就好像是从来都没有将那遗诏放在心里一般,只是依旧悲伤地瞧着自己的父王。

    她是在到了医坊之中才将这些日子发生的日子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慕染的,毕竟楚楚深知里应外合的道理,这毕竟也算是一场打仗,若是咩有慕染的帮助,楚楚不知晓自己究竟能否成功的,而慕染凝视着楚楚的眼神,瞧着完全变了一个模样的面前的丫头,却依旧是神色淡漠,就像是所有的一切都是在她的预料之中一般,直到楚楚说了王上要将王位传给她的时候,慕染的眼睛深处这才终于泛起了一丝波澜,沉思了片刻,又是轻轻扣住了楚楚的手,慕染却是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你自然知晓,他并未真心要将这王位传给你,不过你如今是最好不过的人选罢了,毕竟若是你成了王上,先王上定然是认为你没哟这个能力,到时候只会是愈发的名不聊生罢了,而很有可能,若是他们之后再翻出了之前你母后同邻国王上的陈年旧账,说出你是她们的私生女,自然会谣言四起,到时候你只会到了无地自容的地步,这一切,是需要三思的。”

    “我自然知晓她的用意。”而楚楚听着慕染的话,依旧是不为所动,甚至面上是忽然泛起了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来,就好像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一般,她只是甚是诡异地在这个时候说道,“那个老狐狸,我自然知晓他不会这般好心的,既然他想要害我,那我不如将计就计,先当上了这王上,至少我也是王上,即便是有什么谣言,便是破解,那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不是么?”

    慕染听着楚楚口中的话,看着她弱小的身影的眼睛却是显得有些复杂,仅仅是几日的时间,她是全然没有料到一个人的改变竟然会是如此的巨大的,只不过此时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楚楚,也不知晓为何,慕染只觉得,或许这会是一位新的王者。(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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