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人生总要些自信
不知道从何处传来的雌雄莫辩的声音，这声音由远及近，又仿佛非常地靠近，就是在耳边得耳语。
“那……流，平阳这边，真的不需要我帮帮你吗？”这声音细若游丝，但是却能让人完全地清楚地听着。
黑暗中浮现出了一个人影，只是浮现着，却怎么也捉摸不透。
被称作流的男人似乎叹息了一声，叹息的声音很小，却让整个世界都仿佛颤抖着，那种戾气有若实质。遍布在流的周身，使得他看上去深藏在迷雾之中。
“巡食，南洋有个叫江渝季的，也许你应该注意一下那个家伙，而不是关心我。”流这么说着，很优雅，用迷人的嗓音说着，那种强调像是在诉说着什么，说着一些很认真的事情。
流从一边的地上摸出了一块抹布，那块抹布有些明显的褶皱，但是很干净。
只有黑暗中的巡食知道，这块抹布即将不干净。
会变成血的颜色，看上去并没有之前那么质朴，并且还是一些奇怪的让人生厌的痕迹，流拿着这块抹布，似乎拿着稀世珍宝。
“只不过是普通人而已，那种程度的家伙，我们见得还不够多吗？”巡食很认真地回答着，声音阴柔到了极致，在混沌的血色中，无法分辨。
“茧也很强。”流蹲了下来，仔细地擦着地面上的血迹，似乎是在做些什么神圣的事情，他一边擦着，一边捡着一些奇异的血肉碎块，他的眼神明亮，手中的动作也越来越快。
巡食好像在笑，流没有抬头，只是因为他听到了巡食发出了类似于笑声的声音，流是这么想的。
“他没我强。”
巡食这么回答着。
流停下了自己手中的动作，隐匿在黑暗中的他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空间中的石块染上血色和肉块。
血腥气味渐渐变重，流的呼吸也渐渐变重。
“可你没我强。”
最后，流认真地对着不知某处说着，他的眼神很认真，话语也很认真。
……
……
江渝季此刻很诚恳地看着坐在他面前得方十项，脸上带着自信得笑容，这种笑容很舒服，至少在方十项眼里是这样的。
这种笑容比方十项曾经见过的任何人都要更有魅力，这句话是实话，没有吹捧的必要。
食堂外传来了一阵震动，方十项感受到了，然后他看到了大批量的学生走了进来，此刻已经是学生们的午餐时间，方十项想了起来。
江渝季和方十项坐的位置很是显眼，而他们身上的校服的差异则更加明显，出了无数的学生一个个带着尊敬意味的眼神，还有一声接着一声的“会长好。”
方十项带着好奇的眼神看着眼前的这个男生，仿佛又有了新的认识。
江渝季有些高兴，他觉得今天是轻松，更为重要的是，雨已经停了，这件事情对于阴雨连绵的南洋高中是一件很不错的消息，虽然他个人也知晓着仅仅是雨季中往复的一个阶段而已。
路过的学生们同样带着好奇的眼光瞄着方十项，那种偷偷地瞄，却因为数量众多而显得格外明显。
“江渝季同学，他们看上去都很尊敬你。”方十项很难想象这是一个人的个人魅力，因为本身在绿叶高中的他总是感觉有些孤立。
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在他身上几乎不可能发生，方十项是这么想的。
江渝季其实没有想到方十项是怎样的人，他感觉到了眼前的这个少年很是安静内向，却很有自己的思想，内敛，谦逊。
这些都是在人身上的很好的特质，江渝季见过很多活在阴暗中的人，此时遇见方十项，江渝季很高兴。
今天运气不错。
江渝季这么想着。
大概马西亭他们已经把这次事件的凶手抓到了吧，毕竟他们有三个人，还是在作为主场的南洋高中后山。
方十项看着江渝季：“看你的表情，事情是不是都解决了？”
江渝季没有点头，他总是感觉有些担忧，这种担忧是无由来的，此刻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方十项听了听铃声，摊了摊手，是江渝季的手机。
江渝季耸了耸肩，做出了一个无奈状，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马西亭。
“会长，这次行动失败了。”
江渝季刚一拨通，就听到了电话中马西亭简洁明了直截了当的回答，马西亭这次的回答没有任何的敷衍，只是很单纯地把结果复述了出来。
江渝季看到方十项正看着他，他想了想，然后说道：“把这次计划实际的细节做成文件，今天下午五点之前交到学生会办公室。”
江渝季这句话语速有些快，帅气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失落的表情，只是有一些淡淡地尴尬，末了，他想到了什么，然后补充了一句。
“你们三个人，没有什么伤亡吧？”
在得到马西亭的肯定之后，江渝季有些不安地心终于安定了下来，他拍了拍自己的手，看了一眼食堂窗户外的有些被雨浸润的树木，轻轻地说着。
“好想有些……自大了，结果果然是失败啊。”江渝季说着说着，自己也笑了起来。
方十项从江渝季的表情中也想出了大概，他没有说话，抿了抿嘴，露出了一个象征安慰的表情，这个表情方十项从来都没有做过，这一次是方十项的一个尝试，至少他自己觉得这个表情做得很是成功。
“不过没关系，一点儿也没有关系。”
江渝季说了这一句，今天方十项听江渝季说了很多的话，一句又一句，
但是从这一句开始，方十项明显感受到了江渝季话语中的力量，一个人话语中的力量从来不在于音量的大小，或者是腔调中的抑扬顿挫。
一个人的信念凝聚在一句话里的时候，这句话就充满了力量。
江渝季继续说着，因为这句话充满了力量。
方十项突然有些憧憬眼前的少年，他和自己不同，和所有人都不同。
“十项你知道吗，南洋是我出生的地方，这个地方有我所有的回忆，这所高中也是一样，我很高兴这样活着。”
江渝季眼神像是阴影里的太阳，闪烁着非同一般的光辉。
“因为有我。”
第二十一章 现在还是应该愉快
“你有些膨胀了。”
方十项最后决定自己应该泼点冷水，他这么诚实地说着，江渝季从光辉中醒了过来，脸上露出了腼腆得笑容，这种笑容和之前的又截然不同。
“啊哈哈哈，总要对自己自信些吧，反正自信又不用钱。”江渝季是这么说的，然后收拾了一下自己的餐盘上的残羹剩饭，招呼了方十项一声。
方十项看了一下时间，显得小心翼翼地，他发现此时居然已经快要一点了，这个时间点食堂前来吃饭的学生仍旧是络绎不绝，只是比起之前有着明显的减少。
方十项觉得还不错，他是这么觉得的，表情却没有任何的变化。
方十项没有看到，江渝季眉头下那深藏的忧虑，江渝季仅仅是低着头走路，侧脸看上去似乎是在笑。
但是又似乎没有笑。
……
……
“呃，同学，你的姓名是。”宽敞的学生会办公室中，马西亭正在很认真地做着某些资料的整理，他对着面前坐着的看上去有些百无聊赖的少女这么说着，带着一些探寻的意味。
“白伊宁。”少女懒洋洋地说道，她的表情并不是那么地闲适，很明显地带着一些不耐烦，马西亭只能装作没有看出来，他微微扫着白伊宁的纤瘦的身材，却也很难想象这个少女居然拥有这样的气魄和实力。
马西亭看了看手中的记事本，微微皱了皱眉：“请问，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种地方呢，那是我们学院的后山最为僻静的小路，作为交流生的这位同学出现在那里会不会有些奇怪了？”
马西亭的眼睛盯着白伊宁，后者在轻蔑的笑声过后，很是认真地思考了一下，露出了一个俏皮的表情。
“这位同学……。”马西亭想要说些什么，就被打断了。
白伊宁很认真地站了起来，用力地拍了一下马西亭所坐的办公桌，这一下拍得很响，至少马西亭的脸色已经变得有些呆滞。
声音很大，很清脆，还好此时这个学生会办公室只有他和白伊宁两个人，并没有其余的人，也没有更多的可以被惊吓到的人。
“啊哈。”白伊宁的秀眉微蹙，手上的动作不停，然后指着马西亭，带着愤怒的表情：“我听到声音好心好意来救你们，你们就这么对我？”
白伊宁的身体素质很好，所以拍击声格外响亮，配合上窗外幽寂的阴雨天气，这种响声就格外突兀。
马西亭面色尴尬，赶快摆了摆手：“啊……不好意思……同学，你像坐下，冷静一下，冷静一下。”
白伊宁瞥了马西亭一眼，然后坐了下来，并且将头扭到一边。
马西亭叹了一口，这一次的计划，原本就是临时准备的，在这次计划的前一天，在某个时间，马西亭使用自己的能力‘杀意觉察’知晓了藏在黑暗中的人的存在，他的能力可以很清楚的分辨散发出杀意的人的目标，那一次，马西亭第一次感受到了作为目标的感觉。
“你是说……你来当诱饵，把那个家伙引出来？”江渝季听到马西亭这个计划的反映并没有马西亭想象中那么支持，江渝季并不放心马西亭作为目标的安全。
“是的，会长，我有很大的把握，游鸟空和陈筱锦他们两个已经同意这几天跟着我了，有了他们，无论是谁，我们都可以一举拿下。”
说到这里，其实江渝季并没有反对的理由，他个人很赞成这次计划，不过他本来是想要亲自出手的。
“筱锦和游，确实拥有相当强力的攻击型战技，这毫无疑问。”江渝季点了点，敲了一下桌子。敲定了这次的计划。
“对了，东铭那边说过了吗？”江渝季顺口说了一句。
……
……
马西亭的脸色很难看，因为他已经预想到了接下来可能会接收到来自于南洋高中学生会军师的狂风暴雨。
陈筱锦还好，仅仅是受到了一些惊吓，游鸟空就有些惨了，直接被送到了校医院修养，包括马西亭自己，现在胸口还在隐隐作痛。
他现在一想到蒋东铭的事情头也开始很疼，胸口愈发地疼了起来。
“好了好了，我可以走了吗？”白伊宁带着可爱的表情微微笑着，两颗小虎牙很是好看，马西亭一时间看得有些入迷。
白伊宁嘟了嘟嘴，又站了起来。
这次她真的有些生气。
马西亭赶快回过了神，然后露出了一个抱歉的微笑，不过很明显的是，白伊宁并没有在意，她甩了甩自己的小挎包，露出了一个骄傲的表情。
“当然，当然。”马西亭是这么说的，他鞠了个躬，然后轻声道了一声感谢。
……
……
白伊宁看了看时间，最近她一直都在频繁地看着时间，有些生气，因为很明显地她错过了午饭的时间。
对于白伊宁来说，一天之中少掉任何一顿都是不能接受的，她有些苦恼，又开始捏紧拳头愤怒了起来。
不过这种负面的情绪并没有持续多久，白伊宁靠在窗台上，突然心中有些阴霾。
“那个叫做茧的人，居然已经有了准临界化的实力，这种家伙怎么可能出现在这种地方呢。”白伊宁咬着自己的嘴唇，这么想着。
“还有那个‘幽冥地府’的招牌战技，一个普通的非法学生组织的一个成员，居然会‘转生’这种战技，看起来那个所谓的暗流组织，大概有叛逃者吧。”
白伊宁这么猜想着，然后眨了眨眼睛，耸了耸肩。
虽然很强，但是还差得远。
白伊宁是这么想的，她白净的皮肤看去来永远都是这么好看，头发都是这么温顺，就像是一只雪白的兔子。
“这种事情既然被我看到，就不能不管了啊。”
白伊宁看着远处的天空，感觉到了一丝丝的凉意，这种凉意很突然地涌上了心头，突如其来的，让白伊宁打了个冷战。
此刻整个校园中还是一副活泼的气氛，就算是这个天气，校园中依旧少不了来自青春的气息。
至少现在每一个人学生脸上都洋溢着快乐，潜藏在黑暗中的人窥伺着，但是至少一切还没发生。
第二十二章 宋亚纱
方十项看着眼前的景色逐渐开朗了起来，这种开朗不同于以往，空气中充满着新鲜干涩的气味，很是好闻，就像是女孩的笑容那样迷人。
水滴轻轻随着屋檐滴落下来，伴随滴滴答答的响声，这种响声很让人欣慰，方十项很是喜欢这种天气。
江渝季在大约半小时前就走了，和方十项分开的时候还是很认真地说着话，脸上露出了笑容，方十项并不太适应这种笑容，只是很单纯地也笑了笑。
因为下午两点就要到了，按照原定的计划，南洋交流会会在这个时候正式地开始，之前在和江渝季闲聊的时候，方十项从江渝季口中得到了一些消息。
这些消息并不隐秘，但是很有用。
西河高中的学生们，来了。
方十项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眼睛眨了眨，心里有些微微地跳动，这种跳动不同于以往。
西和高中历来是因浅江东南区域最为富饶的地方，这种富饶程度甚至已经完全超越了江畔六校之首的平阳市，单论经济实力和繁华程度，在北海郡也是能够排的上号的城市，也正是因为如此，西和高中出来的学生对于其余五校的学生很是高傲。
他们高傲有着他们自己的理由，他们……很强，非常强，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只有西河高中的高中生能够“走得出去”。
所谓的“走得出去”很简单，就是能够和除了江畔城市之外的区域学院沟通，甚至据说其中的最好的学生甚至可以前往别的大州学习。
对于方十项所在的北海郡来说，光是这一点，就价值千金了，而对于西和高中的学生来说，他们有足够多的理由对着其他的下里巴人露出自豪而又高傲的表情。
方十项觉得有些汗颜，他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微微瞥了一眼，一点四十五分，这个时间还很宽裕。
方十项坐在大厅的长椅上，他看到了很多南洋高中的学生，这些学生和绿叶高中的并没有什么不同，也许唯一不同的就是校服的颜色，仅此而已。
方十项并不想瞩目，他坐得有些拘谨，尽可能地不被太多的人看到，可是他很明显，他也知道自己很明显。
路过的学生们都很认识绿叶高中的校服，他们认出了交流生，并且在路过的时候窃窃私语，伴随着好奇的眼神，这种眼神没有什么敌意，但对于方十项来说，这种眼神更让他坐立难安。
此刻大厅中只有方十项一个参加交流会的绿叶高中学生，他有些汗颜，方十项搓了搓手，抿了抿嘴，白净的脸微微一侧。
方十项怔了怔，感受到了一种凛冽的味道，这种味道方十项并没有感受过，是一种很陌生的感觉。
方十项的长椅的另一半，是空的，方十项很客气地仅仅是坐在左边，而不是中间。
此刻这张长椅上多出了一个少年，那个少年打着哈欠，眯着眼睛看着透天花板，方十项不知道天花板有什么好看的，他偷偷地瞄着这个少年。
这个少年有着很狭长的眼睛，却不让人感觉有些恶毒，他仅仅是昂着头，脸上露出了闲适的微笑，他的手腕挂靠在椅背上，透露出来一种莫名的感觉。
方十项没有说话，仅仅是缩了缩手，他在一瞬间注意到了什么。
那身淡黄色的校服并不那么惹眼，但是细细地看却能看出精致的做工还有考究的面料，那个少年仅仅是无趣地摆了摆手。
校服不是南洋的，也不是绿叶的。
方十项咳嗽了一声，下意识地站了起来，他微微低着头，看着脚下有些认真。
一直眯着眼睛的穿着淡黄色校服的少年懒洋洋地抬起了头，但是那种表情并不是那么严谨，松松垮垮的表情带着一些慵懒的笑意。
还有隐藏在眼神中但是却表露无遗的骄傲。
他看着方十项站起来，脚步移动，一步一步，只是盯着，他的嘴角扯了扯，就像是有一根细线拉扯着他的嘴角一般。
方十项看到了一些绿色的身影从四周围拢过来，就像是春天里的那些初生的嫩芽一样，它们微微晃动着，随着风似乎是在摇曳。
在那副绿叶一般斑驳美丽的画卷中，有一抹浓重的黄。
方十项看见了瘦小的顾欣桐在向着大厅处小步奔跑着，这是一抹秀色。
那抹秀色中有黄，并且伴随的肃杀。
那是西河高中的学生们，他们不同于绿叶高中的三三两两，他们成群结队，终于聚合成了一艘小洲。
靠在长椅上的少年终于睁开了眼睛，他看上去很困倦疲惫，但他终究还是站了起来。
方十项看着走来的熙熙攘攘，他很认真地盯着西河高中的那批最为优质的学生。
在觉醒之前，方十项从来就没有想过能和这些学生一起站在一起，这不是什么妄自菲薄，方十项很认真地表示着，这是事实。
“宋亚纱，那个女孩就是西河女神宋亚纱。”
“好漂亮啊，真的很冷峻啊。”
方十项更加认真地听着周围学生的评论，有绿叶的，有南洋的，并且方十项看见了西河那种学生们脸上的那股桀骜。
方十项看见了西和高中为首的那一道亮色，这道亮色很亮，让方十项并不能睁开眼睛，方十项拍了拍自己的裤子。
宋亚纱，西河高中高二，西河校花，同样是整个年段学习成绩最好的女生，无论是各方面的竞赛，都毫无疑问能够排在前列，是每一个西河高中学子心目中的女神。
宋亚纱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她的脸看上去很美丽，用秀色可餐来说并不为过，就算是穿着西河统一的制服，宋亚纱依旧是其中最引人注目的那个人。
她仿佛是天生舞台中央的主角一般，她微微一笑，仿佛就拥有了所有。
顾欣桐也很漂亮，非常地漂亮，方十项是这么觉得的，但是他不得不承认，漂亮，和有吸引力是两个内涵意义完全不一样的词语。
宋亚纱走在最前方，路过了周边的路人们，所以同样路过了方十项，她带着腼腆含蓄的笑意，最终她站立在了那长椅面前。
宋亚纱的身材很高挑，也很美丽，她看着眼前的少年，似乎含情脉脉。
第二十三章 你微笑时好美
“王鸣杨，你怎么在这里，不是说好了和我们一起行动的吗？”宋亚纱站在那个少年的面前，这句话的原本的意义在于埋怨，可是宋亚纱这句话很软，也很温和，带着满满的软软糯糯的味道，她的表情很是单纯，她的眼神也是波光粼粼。
被称为王鸣杨的少年那慵懒的表情并没有变，他对于眼前美丽的少女似乎无动于衷，他又扯了扯嘴角，这个笑容看上去有些让人疑惑。
“我……没有。”王鸣杨说道，声音有些沙哑，狭长的眼睛只是看着地面，他收拢了自己的衣摆，衣服轻松写意的模样，然后绕过了宋亚纱。
他直愣愣地走向前方，他的笑意一直存在着。
宋亚纱露出了楚楚可怜的表情，那种表情让方十项也莫名地对这个叫做王鸣杨得少年有些一些不太好的观感。
周围的人开始有些熙熙攘攘，义愤填膺起来了，他们低声说着什么，眼神在王鸣杨和宋亚纱之间摇摆不定，看向宋亚纱的眼神永远带着安慰和善意，而王鸣杨只是感觉到一些轻微的寒意，这种寒意并不明显，只是王鸣杨皱了皱眉。
这种寒意的源头来自于绿叶和南洋的学生们，他们仅仅是盯着王鸣杨的身影，一边低语着什么。
大概是完全不能理解王鸣杨对于那个美丽善良少女的冷淡，和那个少女蕙质兰心故作坚强的表情。
这种表情很完美，完美地让人觉得有些可怕。
西河高中得学生们似乎并没有看到这一幕，他们仅仅是站着，一言不发，并且一动不动。
宋亚纱叹了口气，把自己的衣袖微微整理了一下，露出了白藕般的纤细的手，那双手很漂亮，宋亚纱的及肩长发开始飘洒，如同瀑布般倾泻，倾泻地很漂亮。
“没关系，到了就好了。”宋亚纱带着微笑是这么说的，她拍了拍手，便吸引到了所有人的目光。
方十项终于移开了目光，他看了身边的顾欣桐一眼，却发现，顾欣桐的眼中也写满了憧憬，他的心里有些惊讶，微微拉了拉顾欣桐，然后扫视了一下周围。
时间是一点五十五分，基本已经到了约定的时间，南洋高中已经派了些学生来维持两边的秩序。
方十项看到了高天呈，那张英俊的脸很容易辨认，同样很容易受到别人瞩目的目光，很明显的是，宋亚纱似乎也注意到了。
高天呈的表情很是木然，方十项觉得他的脸有些勉强，高天呈露出了一个笑容，笑容依旧帅气，没有任何的问题。
“是我想太多了吧。”方十项是这么想的，他看了一会高天呈，发现高天呈似乎心事重重，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那种表情并不是高兴的表情，也不是方十项熟悉的那种带着坏笑的高傲的表情，似乎……很是纠结。
方十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突然发现一道眼神正注视着自己。
方十项回过头去，觉得有些奇怪，他有些尴尬地往回去，有些惊讶。
王鸣杨。
王鸣杨很自然地盯着方十项看着，不回不避，只是看着方十项，他的表情也是依旧如此，他扯着嘴角，那是一种很古怪的笑容。
方十项不知道他为什么冲自己笑……姑且称那种表情为笑吧，方十项轻轻摇了摇头，扭过了头。
顾欣桐此时的表情有些羞涩，她刚才居然发现自己被宋亚纱给吸引住了，在顾欣桐看来，没有比这种事情更可怕的事情了。
顾欣桐的脸色有些红润，她的马尾一动不动，像个乖巧的孩子。
“顾欣桐，你是笨蛋吗，你刚才在干什么。”顾欣桐是这么想的，她摇了摇头，似乎要把这种念头从脑袋里面甩出去一样。
顾欣桐并不是什么话很多的女孩，她便比其他的人想得要更多些，至少在严谨的初中和高中生活中，她并没有接触过太多学习之外的事情。
她有些慌张，她很认真地在南洋得校园中慢慢地走着，为了不吵到正在上课的同学还很想仔细地放轻了脚步。
她才发现自己只是一个普通得女孩子，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孩子，这座学校中的学生很多，环境也很大，顾欣桐只是走着，便有些晕晕乎乎的。
再然后，她看到了宋亚纱，一个女孩子，一个能让人自惭形秽的女孩子，宋亚纱的一举一动都似乎表明了自己是主角的这个十分高傲的论点。
顾欣桐咬着嘴唇，此刻他是这么想的。
方十项如果能知道顾欣桐内心的想法，那么他就会很惊讶，因为此时他心中的想法和顾欣桐是差不多的，对于宋亚纱的美貌的评论其实方十项并没有什么权威，只是方十项一直认为他遇到过长得最好看的女孩是白伊宁，白伊宁虽然很骄傲蛮横，总是带着大小姐的心气，但是她的外表……很温顺。
方十项总觉得眼前的那个名为宋亚纱的西河女神，她的美丽，有些太刺眼了，那种感觉就像静距离面对着一台最大功率的白炽灯。
很刺眼，很耀眼，很亮，带来了光明，但是不舒服。
“白伊宁。”方十项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眨了眨眼睛，四周看了看，周围的人很多，也很杂，但是因为校服的原因反而很容易辨认出来。
方十项有些奇怪，又很认真地看了一遍，有些不可置信。
白伊宁……白伊宁……并不在人群之中。
方十项无比仔细地数着，来来回回地数着。
依旧只有十九个人！
“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方十项这么想着，打开了自己的手机，找到了白伊宁的电话号码，然后拨打了过去。
“方十项，你要打给谁啊。”顾欣桐就站在方十项的一边，看着方十项的表情和动作，有些奇怪，她轻声问道。
方十项耸了耸肩：“白伊宁，时间到了她还没有出现，我打个电话问问。”
方十项对于白伊宁的实力其实并不太了解，他仅仅看过白伊宁出手一次，虽然他知道自己和白伊宁的实力应该有距离，但那也应该仅仅是战技上带来的差距。
至少方十项是这么想的。
第二十四章 欢迎来到南洋
高天呈的脸色有些难看，但是他依然在笑，很容易就把这种难看的神情给掩盖了下去，这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此刻他有些茫然，似乎想起了什么，正在与众人谈笑风生的他停住了，他睁大了眼睛，就这么盯着周围看。
“怎么了，天呈。”一个平日里与他交好的同学是这么问的，表达了来自于他的关系。
高天呈摇了摇头，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梦魇，挥之不去，但他什么也没有说，深吸了一气。
“也许是因为……水土不服？”高天呈这么回答着，脸上笑了起来。
那个同学也笑了起来，这看上去是一个笑话，同在江畔，哪会有什么水土不服？
“没事就好。”那个同学带着善意拍了拍高天呈的肩膀。
高天呈眯着眼睛笑了笑，那帅气的眼神里在不知名的某处流露出了别样的意味，他扫了一眼方十项，还有搜寻着什么。
他的表情终于有些改变。
……
……
大厅中有凳子，环境很优雅，至少方十项是这么觉得的，他又重新坐回了舒适的凳子，脸上的笑意盎然了起来。
至少担心白伊宁并不是特别地必要，方十项一直相信白伊宁隐藏的实力还是可以相信的，他细密的头发微微在晃动，带着清爽的意味。
宋亚纱作为人群的焦点，只是一直含笑着，她的表情看上去是一成不变，仔细看竟然有些波纹流转。
那真的是一张很漂亮的脸。
方十项看得不多，只是突然觉得宋亚纱的表情有些微微的变化，那种变化显而易见，并不需要太多深奥精辟的识人术。
宋亚纱的目光开始转动，那美眸中透露出来的东西开始变化，那是一种奇怪的感觉，方十项扭头看过去。
队列整齐的一行南洋高中的学生正在向这边走来，他们的队列很整齐，没有任何的多余的动作，只是空气的淡淡流动，方十项感觉到了。
一直站立着独立于世外的沉默少年王鸣杨的眼神亮了亮，他微微测了一个身子，将自己面对于来人，总是有些兴奋的感觉。
王鸣杨的嘴角扯动了一下，仿佛是在告示众人自己在笑，方十项敏锐地感觉到了整个场边奇怪得氛围，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一瞬间，就连宋亚纱的光芒似乎都暗淡了下去，世界陷入了黑暗，然后一道雷霆出现了，那种光像是一道闪电。
震慑诸人的闪电。
顾欣桐扶了扶自己的眼镜，看着为首的人，表情同样有些激动。
“江渝季会长好。”
“江渝季会长好。”
“江渝季会长好。”
这种声音终究是此起彼伏，方十项终于看清了来人，那个人方十项不久前还见过，并且与他相谈甚欢。
那个时候的少年是一个很亲切的少年，没有任何的架子，就像是一个常年交往的朋友，只是单纯的一个少年，最最单纯的一个少年。
方十项看着眼前的男生，愣住了，他擦了擦眼睛，有些惊讶。
江渝季很帅，他的眼神也很帅，他的身形挺拔，他的表情舒适和谐，和之前完全一样，但是方十项感受到了和之前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威严，坚持，更是众人瞩目的焦点，江渝季的头发随意飘扬着，带着很浓重的随性的意味，却不让人感觉到有任何的轻浮。
江渝季站立，皮鞋并拢，他脸上含着笑意，冲着方十项这一边微微点了点头，方十项终于确定了什么，心中有些汗颜。
“他就是江渝季吗，南洋高中有史以来最优秀的学生之一。”
“听说他还是北海郡‘种子’的候选人之一呢，真是厉害啊。”
宋亚纱美眸流转，她带着温柔的眼神看着江渝季，只是静静地看着，脸上带着此刻最为合适的微笑。
宋亚纱看到江渝季冲她颔首点了点头，回了一个笑意。
江渝季的笑意很让人感觉舒适，宋亚纱很高兴，带着得意的情绪，但没有表现出来，仅仅是如同莲花般站立着。
王鸣杨扫了一眼宋亚纱，露出了厌恶的神情，他撇了撇嘴，嘴巴轻轻张了张，似乎嘴里是在轻声说些什么，但是没有任何人能够听到。
他狭长的眼睛睁大了，只是看着江渝季，他认得江渝季，所以他很高兴，他相信江渝季也认得自己，这是他的自信。
江渝季看见了王鸣杨，有些惊讶，他的手微微挥了挥，带上了很高兴的模样。
……
……
高天呈看到了江渝季，那是一个神采奕奕的男生，他的骄傲很明显，也散发着光芒，高天呈有些讨厌这种光芒，不知为何，他开始害怕了起来。
这种害怕无从谈起，仅仅是一瞬间的感觉，他的身体有些颤抖，与此同时，他的心也在颤抖。
他想起了某人说的话，然后抬起了头。
江渝季站定，他挥了挥手，像是在欢迎众人的到来，这种气度和行为无可挑剔，高天呈看到了簇拥在他身边的南洋的众人。
他注意到了很多的人，包括了今天上午接待他们一行人的少年马西亭，马西亭此刻有些委顿，他的神情也不复上午那么淡然，似乎是多出了些什么东西，很明显的是，高天呈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了丧气。
这个叫做马西亭的人好像受了伤，似乎是这样的。
高天呈的表情变了变，似乎明悟了什么，他好像有些高兴，但是没有表露出来，他的拳头攥紧了，像攥着什么传家之宝一样。
“放轻松点，高天呈。”高天呈是这么对自己说的，他用鼻子很认真地吸气着，他高大得身形站得更加。
他英俊的脸看上去有些异样，但是他很快就恢复了，那是一个正常的高天呈，最正常的他。
江渝季脸上带着微笑，微笑很灿烂，很阳光，在阴天就像是一个太阳。
处处是憧憬的眼神，江渝季终于展现出了他的另一面，是方十项所没有发现的一面。
“来自西河，绿叶高中的同学们。”
江渝季是这么说的，目光好像看向了每一个人。
“欢迎来到南洋！”
第二十五章 鹅
“欢迎来到南洋。”
江渝季这句话声音并不高亢，但是却相当充满着力量和高亢的情绪，他脸上带着沉静的微笑，充满着一往无前的气魄。
方十项想着江渝季真是一个厉害的人啊，心底里不自觉地有些佩服起这个自己新认识的朋友起来，莫名地有些高兴。
此刻，他转了转头，有些小小的惊吓。
因为他发现了此刻姗姗来迟的白伊宁，方十项发现白伊宁的头发有些淡淡的湿气，有些疑惑，他挥了挥手，示意了了一下白伊宁。
白伊宁此刻完全没有迟到了的自觉，只是慢吞吞地走进人群，站在边上的同学都有些惊艳，这是一个如同精灵一般可爱的女孩子。
“你怎么这么慢。”方十项这么问道。
白伊宁露出了一个笑容，同时露出了她洁白的小虎牙，她看上去有些高兴，表情很是轻松。
“因为遇到了好玩的事情，所以要很认真地玩一会啊，不然光是参加这个无聊得交流会多没意思啊。”
方十项庆幸白伊宁这句话说得很轻，可以说是到了微不可察的地步，否则会有些尴尬，而方十项是最害怕尴尬的了。
不过此时白伊宁既然到了，方十项就没有任何别的担心的理由了，当然，方十项原本也不需要任何的担心。
白伊宁白皙的面庞露出了一丝好奇，她扫了一眼另一块区域的穿着统一淡黄色制服的那些少年们，微微思索了一下，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她很明显地感觉到了西河高中和另外两所高中的不同之处，白伊宁的脸上有些淡淡的笑容，此刻她一扭头，抬起了一点点自己的下巴，就像天鹅抬起了自己的头。
白伊宁看向前方，那个正在冲着众人问好的少年。
江渝季此刻拍了拍手，示意众人安静些，其实本来就没有什么声音，此刻江渝季一拍手，显得更加安静了，已经到了鸦雀无声的地步。
并不是江渝季对于其他两所高中学生的号召力强得过分，而是作为地主，众人都会给江渝季一个面子。
方十项是这么想的，他的想法并没有错，现在所有人都在等着江渝季说接下来的事情，比如说关于这次交流会的计划，开启，以及接下来的一切的事宜的大概。
这些很重要，所以他们很认真地听着。
宋亚纱美目流转，她微笑地盯着江渝季那张自信得脸，她的笑容有些让人迷惑不解，但是那种笑容很是楚楚可怜，那个少女仅仅是站着，就吸引到了不少的目光。
很耀眼。
江渝季顿了顿，看了看众人的反映，然后摆出了一个自己很舒服同样让别人感觉不到压力的站姿，他开始一字一句地说话。
“各位来参加本次交流会的学生，一直是自己学校的精英，是代表了各自母校的最优秀传统的一批学生。”
江渝季的语速很慢，让人听得很清楚，咬字也很重，看上去很是严谨。
白伊宁听到这句话，下意识地撇了撇嘴，大概也知道了绿叶高中那批学生到底有什么所谓得优良传统。
江渝季继续说着，他的身后的数十名学生只是很认真地听着，没有人会现在插嘴。
“当然，这也正是这次我们南洋举办这次交流会得目的，就是将我们优秀的地方传达出来，并且相互能够学习起来，这是这次交流会的最终的目的，也同样是我的初衷。”
江渝季眼睛眨了眨，头发微微有些松散。
“希望大家能够在这次交流会中提升自己，无论是什么方面。”
江渝季是这么说的，说完，他的身后就传来了掌声，整齐划一的掌声，就连音量也是几乎相同的。
王鸣杨嘴角扯了扯，并没有鼓起掌，不过周围的同学倒是被带动了，他看到了宋亚纱很认真的鼓掌，长发飘飘，依旧带着恬静的味道。
他轻轻叹了口气，狭长的眼睛眯了起来，一个人靠在有些冰冷的墙体上。
“当然，因为这次交流会三个学院人数众多，所以我们准备的计划是随机分组，分为二十个小组，每个小组都拥有分别来自不同高中的学生。”
“这样更能够保证交流会的顺利进行，同样能够让陌生的大家快的熟识。”
江渝季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其余两所高中的众人有些喧闹，他们开始窃窃私语起来了。
绿叶高中的众人本身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交流会，仅仅只是对这次交流的行程有些很认真的新鲜感。
西和高中的同学很统一地皱了皱眉，他们不约而同地看了绿叶那一块蓝色的聚集，他们明显表现地有些不是那么舒服。
绿叶作为江畔六校最名不副实的一所高中，其实早就被为数不少的人排斥了，只是西河高中在这方面最为明显。
江渝季继续说了下去：“这次的交流会，都是以小组为单位进行活动的，在接下去的四天时间里，都是如此，希望大家在分完组之后相互认识一下。”
宋亚纱举手示意，她带着翘首以盼的味道，伸出了手，微微晃动着。
江渝季露出一个浅笑，颔首示意了一下。
宋亚纱盯着江渝季，蹙着眉，用着温柔如水的语气问道：“渝季会长，你会参加这次分组吗？”
江渝季似笑非笑：“当然，我也会参加这次分组。”
宋亚纱抚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美丽的俏脸对着江渝季，带着期盼的意味：“那我可以和你一组吗？”
这句话有些直白了，绿叶高中的男生们露出了妒忌的表情，西河女神宋亚纱这么直白的话语。西河高中的男生们面色有些严肃，只是看着江渝季。
江渝季愣了愣，然后露出一个抱歉的微笑：“因为是会是随机分组，就连我也不知道具体的分组情况，不过，如果我们有缘分的话，一定可以分到一起的。”
宋亚纱叹了一口气，看上去有些失落。
王鸣杨嘴角扯了扯，像是提线木偶一般，他低声哼了两声，看到了另外两所高中男生的表情。
宋亚纱，小看这个女人的话，绝对不会有好结果的。
第二十六章 理所应当的是
江渝季点了点头，脸上出现了一抹浅浅的笑意。
方十项感觉莫名地有些惶恐，要和不知道是谁得家伙组成小组，这对于方十项来说并不是一个很好的主意。
熙熙攘攘的人群愈发开始沸腾起来，江渝季拿出了一个文件夹，眼睛闪了闪。
“这次的分组，完全是随机分的，希望大家能够理解，下面蒋东铭同学会告诉大家分组的具体情况。”
江渝季竖起了自己的手指，脸上带着迷人的微笑：“至少到现在，我还不知道和哪两位有趣的同学分到同一组呢？”
他在人群中看到了方十项，轻轻挥了挥手，似乎想起了什么。
……
……
很多人都不认识眼前的这个看上去有些睡眠不足的少年，那个少年身形不是那么挺拔，也没有这么阳光，只是一副很委顿的样子。
少年的眼神有些呆滞，只是扫了一下众人，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这个家伙是谁，就是什么蒋东铭吗？”人群众发出了轻轻的奇怪的声音，这种问句充斥地比较多，一时间声音也比较嘈杂。
“原来他就是蒋东铭啊，别看他现在这样，听说他可是在南洋高中学生会江渝季最得力的副手，威望也很重呢。”
“真是看不出来，人不可貌相啊。”
宋亚纱表情依旧是带着期待，很认真地盯着眼前的蒋东铭，蒋东铭没有看在场的任何一个人，他盯着公文包，像是盯着什么重要的东西，类似于藏着大秘宝的藏宝图。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没有带笑容，轻轻咳嗽了一声，也不等在场的人安静下来，开始念起名字来。
“第一组，西河高中，邵方。”
“绿叶高中，顾欣桐。”
“南洋高中，付京年。”
方十项觉得这个叫做蒋东铭的人的声音也像是他给人的印象一样，充满了压抑的气息，至少绝对不是什么让人感觉到轻松欢脱的音调。
没有抑扬顿挫，语调只是平铺直叙，蒋东铭只是很认真诚实地念了起来，他瘦瘦得身体有些摇摆，也微微弓着身体，有一点点的弯腰。
绿叶高中第一个被念到的就是顾欣桐，方十项看了一眼顾欣桐，发现她有些手足无措的模样，她开始四周寻到和自己同样分为一个小组的同学。
这其实很好找，只需要看周围有没有和自己一样同样在四周环视的人就好了，方十项是这么想的。
其实绝大多数的人对于分组都没有什么意见，像是王鸣杨，他开始看着墙壁上挂的着的好好学习的标语。
王鸣杨见过这种类型的标语很多，他只是轻轻地念了一下，看上去饶有兴趣，但是他仅仅看了几分钟，变觉得有些意兴阑珊。
他苍白的皮肤看上去有些冰凉，和这种天气一样冰凉，他决定让自己好好休息一下，因为自己很累。
“第七组，西河高中，王鸣杨。”
就当王鸣杨要闭上眼睛的时候，传来了这样的声音，到了王鸣杨的耳边甚至有些细小，但是王鸣杨还是很清楚地听到了。
他嘴角扯出了一个微笑。
“南洋高中，孙页舟。”
王鸣杨听过这个名字，因为孙页舟就是今天代表南洋接待西河高中众人的人，那个少年王鸣杨见过，印象不算深刻，但是好像能力还不错。
他终于伴随着一些兴趣，高兴了起来，他伸了个懒腰，看向了绿叶的那一边。
蒋东铭停了停，捏着纸的手微微松了松，然后才继续说下去。
“绿叶高中，白伊宁。”
白伊宁本来正在很认真地数着大厅一盆盆栽的树叶，碧绿透彻很好看，但是白伊宁觉得很无聊。
她依旧在数，直到她听见分组。
关于分组白伊宁没有什么大的想法，因为白伊宁觉得不和方十项组队大概不会有什么很有趣的事情发生。
所以白伊宁皱了皱眉，她觉得那两个男生的名字不是很好听。
这是她的第一印象，不过对于白伊宁的个性来说，一个人的第一印象就代表了白伊宁之后对他的大部分的印象。
白伊宁看到了有两个男生站在了一起，似乎相互打了个招呼，然后迟迟没有第三个人加入他们。
白伊宁叹了一口气。
“你怎么看起来这么不高兴。”方十项看到白伊宁的表情，这么问着，他觉得白伊宁此刻的表情有些有趣，像是一只吃不到胡萝卜的雪白兔子。
白伊宁撇了撇嘴，很认真地拉了一下自己校服的拉链，没有回答方十项的话。
应该就是那两个家伙了。
白伊宁想了想。
……
……
孙页舟和王鸣杨认识的时间不长，准确地来说并不到三个小时，不过王鸣杨对于孙页舟没有什么不好得印象，他看到那个穿着南洋高中校服的男生小步走了过来，招了招手，半睁着眼，算是打了个招呼。
孙页舟的外形算是比较夺目的了，至少绝对是大部分年轻女孩子喜欢的类型，就是所谓的那种……笑起来很干净吧。
孙页舟的眼睛很好看，鼻子也很好看，所以他很好看。
王鸣杨闭着眼睛，不去看孙页舟。
孙页舟大概很快知道了王鸣杨的性格，也不会不高兴，站在了王鸣杨地身边，等着第三个小组的成员。
他眯着眼睛，看到一个少女慢吞吞地走了过来，在孙页舟的想法里，少女大概是害羞的原因。
“她就是绿叶高中的白伊宁吗。”孙页舟远远地没有看清，只是挥了挥手，这个动作很是悠闲自得，作为南洋的一份子，总是要做到主人应该做的，孙页舟这么想着，自己应该热情一些。
孙页舟越想越觉得正确，他随即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
王鸣杨听到了声音，睁开了眼睛，他闻到了一阵香味，让他感觉很舒服，不是像宋亚纱那种感觉。
他眼睛睁大了，看着眼前的女孩子，看着她看上去有些羞涩的脸。
“白伊宁？”孙页舟微笑着伸出了自己的右手，王鸣杨觉得自己也应该伸手，但是他想了一下，没有这么做。
白伊宁看了看两个人，心情索然，她点了点头，径直走过了孙页舟和王鸣杨。
“你们说话，我休息会。”
她留下这么一句话，很自然。
第二十七章 喷嚏
“你们说话，我随意。”
少女留下了这么一句话，表情并没不能称得上是愉悦，她的脸色平淡，仅仅是单纯地看了两人一眼之后就不再言语。
孙页舟的仅仅是微微抬起，感受到有些尴尬，他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
“哈哈，同学你好风趣。”
孙页舟有些无奈，只好这么说了一句。
他的表情有些苦涩，本来看到了一个美女加入自己的组其实还是挺开心的，像王鸣杨这样的原本就在六校之中有一定名气的学生的性格，孙页舟大概本来就是知道的，他作为南洋高中的一员，还是不想让自己的组内的气氛太沉闷。
“两个刺头吗？”孙页舟扶了扶自己的脑袋，感觉有些疼痛。
王鸣杨有些诧异地看了白伊宁一眼，他的手从自己的口袋中伸了出来，架在了自己的下巴上，然有兴趣地看着白伊宁不远处的身影。
白伊宁仅仅是坐着，心里不知道想着些什么。
孙页舟和王鸣杨不约而同地偷偷地看着他们得第三个组员，但是仅仅是偷偷地看着，没有接下来的动作。
……
……
“第十六组，南洋高中，何集。”蒋东铭的声音不大，所以大家都听得很认真。他们听得很是仔细，然后看着面无表情的蒋东铭有些发愣。
何集的皮肤黝黑，他有些感受，脸上却堆着笑意，这并不搭调，他的表情看上去很是期待接下来的分组，特别是自己小组内的队员们。
“西河高中，宋亚纱。”
蒋东铭的话语并不带上任何的感**彩，至少在宋亚纱听起来是这样的，她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以后有些失落，好看的眉毛开始蹙了起来，像是在表达自己的不满。
宋亚纱穿着西河高中浅黄色的校服便看上去有些青春靓丽，这样的少女无论是在哪里都是很受人欢迎的，外貌和智慧都是上层的她并没有说太多的话，她仅仅是撇了一眼江渝季，稍微表达了一下自己并不是非常地开心。
江渝季明显感觉到了宋亚纱的目光，他冲着宋亚纱笑了笑，耸了耸肩。
关于宋亚纱，江渝季在以往是听过传闻的，关于西河的几个有名的优秀学生，特别是有能力竞争‘种子’的学生里面，就有宋亚纱的大名。
宋亚纱从来都不是依靠着自己的相貌而出名的，她的能力很强，很优秀，并且独立自信。
江渝季得到的资料是这么说的，当然这些都是正面的评价，还有更多的**关于宋亚纱的，江渝季并没有看完，但是江渝季还是匆匆瞄了几眼的，总结起来可以有四个字来形容。
工于心计。
他眼神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是看着那远处的美好，窗户上有风吹动着雨水，这雨水滚过玻璃，汇聚地愈来愈大。
方十项看到了雨珠子，莫名地有些伤感，他站在原地，看着周围没有分好组的人越来越少，他有些无聊。
他听到了宋亚纱的名字，还特意地瞧了一眼，他不是特别喜欢宋亚纱，但是这不代表方十项不喜欢美好得事物，至少宋亚纱的外貌确实很美好。
当然他很快就发现自己并不无聊了。
“绿叶高中，方十项。”
方十项愣了愣，感觉自己听错了，他搓了搓手，然后四周观望了起来，他有些茫然。
他看见了同样在四周望着的何集，四目对视。
方十项感觉有些尴尬，他轻轻点了点头，何集的黝黑的脸上就出现了热情的笑容，不知为何看上去就有些奸滑了。
方十项觉得这个叫做何集的少年还是尽可能地不要笑会比较好，因为这种笑容大概会让人产生不那么好的感官。
宋亚纱明显看到了两个平凡无奇的少年的聚拢，她用自己的洁白的右手捋了捋自己的头发，慢慢地朝着方十项和何集的方向前去。
方十项这个时候才开始仔细地看这宋亚纱，因为现在好像不那么刺眼了，宋亚纱那清秀的高中女生的装扮真的很好看。
那个少女扬着头，表达出了自己的自信的那股微笑，宋亚纱被称作西河女神，确实是根据十足。
“何集，南洋高中学生会干事，很高兴认识你们。”
等到宋亚纱慢悠悠地走到了两人身边站定，何集才很认真地伸出了手，带着古怪的微笑说了一句。
方十项倒是很诚恳：“方十项，你好你好。”
他的手和何集的手握在一起，这种触感让方十项突然有些想到了什么。
“江渝季好像说过，他们的学生会成员有很多的觉醒者。”方十项在握手的一瞬间仔仔细细地看了一眼何集黝黑得脸，这个时候倒是很质朴憨厚：“这个家伙是不是呢？”
方十项松开了手，这么想着。
不太像啊。
“西河高中，宋亚纱。”宋亚纱没有伸出手，脸上带着纯洁的笑容鞠了一个躬，让何集有些受宠若惊。
宋亚纱用自己的眼睛看了一下两个人，莫名地有些失望，她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
左边的那个干瘦的南洋高中的学生，何集，看上去果然和江渝季差了十万八千里。
右边的那个面无表情的家伙，相貌倒是一般，但是不管怎么样看上去都是有些丧气的模样。
方十项并不知道宋亚纱对自己的评价，他冲着宋亚纱点了点头，有些拘谨的模样，就他的想法来说，并不熟识的人还是少说话为妙。
“那接下来我们就是一组了，希望大家能在这三天里好好相处。”宋亚纱眨了眨眼睛，看上去很是可爱，至少何集有些看呆了。
何集看上去有些兴奋：“亚纱同学，我们一定可以好好相处的。”
方十项轻轻点了点头，嘴巴似乎动了动。
“哦。”
宋亚纱发誓自己真的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冷淡的回答，她重新审视了一下这个平静的少年。
其实周围有很多的人都偷偷地瞄着这边得第十六组，最关键的是有宋亚纱这样的大美女，这是一个很能吸引人的风景，当然，虽然好像绿叶也有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却似乎有些冷淡呢。
人们是这么想的。
不远处白伊宁打了个喷嚏，她擦了擦鼻子，有些茫然。
第二十八章 不辨
分组分得很是热闹，江渝季这么想着，这次交流会至少要有一个好的开头。
江渝季本身被分在最后一组，大概就是两个并不是那么有名的普通学生，这让宋亚纱看到了有些气恼。
但是宋亚纱没有表现出来，她很认真地冲何集和江渝季点了点头，就同他们站到了一起，此时，江渝季挥了挥手，似乎有话要说。
……
……
南洋天气看上去并不好，天空很阴，并且很冷，让人不会感觉到很舒服。
路上有雨后的泥泞的感觉，空气中传来了一阵奇怪的味道，并不好闻，似乎是类似于汽车尾气的味道。
这座城市有许多的汽车，高楼鳞次节比，看上去很有一种钢铁都市的感觉。
因为下雨的原因，南洋高中周围店铺的生意都不怎么好，在这个时段总会有一种十分萧条的感觉。
周边的行人并不多，甚至可以说是太过于少了，这个时候天空中响起了一阵闷雷的声音，像是一把尖刀刺破了一块黑暗的幕布。
天空中出现了一个虚影，然后带着沉重的声音坠落。
声音不大，但是很结实，让人听起来很疼，至少绝对不会舒服。
茧抬起头来，仍旧是那张让人有些厌恶的面具，他趴在地上，气喘吁吁。
“呼呼呼。”茧的面具下面传来粗重的呼吸声音，也很重，他的黑色披风明显已经完全润湿，衣服上全部都是泥泞。
茧此刻的样子很是狼狈，依旧趴在地上，他翻转了自己的身体，朝着天空，轻轻地吼了一声。
“南……洋……高中。”茧倒着看着前方的大铁门，然后有些艰难地念出了斗大的四个字，发出了沙哑的低吟。
“‘转生’果然靠不住啊，居然传送地这么近。”茧用自己粗壮的右手撑着地面，坐了起来，看得出来，他还是非常地吃力。
他的身体有染红的迹象，很明显受了伤。
南洋高中门口，路上还有为数不多的路人行进着，他们看见了蹲在校门口茧，皱了皱眉头。
茧的装扮看上去很怪异，同样非常邋遢，他们绕过了茧，用带着嫌弃的目光继续前行着。
他们并不知道他们路过了死神，也不需要知道。
茧的鲜红的布料看上去像是颜料，因为很鲜艳，但却不显眼，所以路人很难发现，他们仅仅是觉得这是一个疯子。
茧正愣愣地盯着南洋高中的大门，他笑了起来，很是疯狂，声音不大，但是很粗重。
“哈哈哈哈哈哈。”茧的笑声就像是轮胎刹车的声音，低沉压抑。
南洋高中的门卫应声而出，那是一个中年男人，穿着保安的制服，他听到了这听起来很难听的笑声。
这个门卫有些生气，他看到了一个身形巨大的奇怪男人正在傻笑，坐在南洋高中的大门口的正中央。
本来站在那里并不是什么大事，只是现在是非常时期，至少门卫知道现在是南洋高中举办的三校交流的时间。
今天他见过了两拨人马，他很是清楚。
门卫走了出来，指着那个有些疯癫的男人的头：“喂喂，这里不是你发疯的地方，快走开。”门卫的方言导致了自己的语速有些快，声音也有些大，他指着那个男人的头，手指不停地摇晃。
茧看着那根摇晃得手指，有着厚厚的茧子，这让茧很高兴，因为和自己的名字很有缘分，所以他眼中出现了一些血丝。
他想要掰掉这节手指。
门卫看着这个男人，听到了这个男人粗重的呼吸声，门卫发现这个男人好像并没有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
他愈发生气，他走到了一边的角落里，拿起了一把扫帚，这把扫帚看上去有些年份了，沾染了不少的灰尘，那个角落里没有被水浸润过，所以扫帚仅仅只是伴随了一点湿气。
“再不走我就要赶你了！”门卫的声音愈发大了起来，他有些一些细密的胡渣，随着自己的嘴巴说话而上下蠕动起来，看上去有些激动。
他的声音有些大，保安室里的另外几个同事探出了头来，大概是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都走了出来。
第一个门卫有些底气十足，他的手中的扫帚挥舞了一下，显得虎虎生风。
茧看着那个中年男人，一言不发，他慢慢站了起来，很是艰难，但他还是站了起来。
这是不算繁华，但是同样不算偏僻，因为这是南洋高中，周围有店铺，有许许多多的人。
但是茧笑了起来。
他想做的事情，不管是什么他都会做，他应该要做。
茧看着眼前有些凶悍模样的中年男人，好像想起了以前的事情，他藏在面具中的脸似乎是在笑。
笑得很狰狞。
“好啊……。”茧举起了手。
“茧，你还是老样子啊，这么喜欢迁怒于人。”
茧听到了这样的声音，停下了手，中年男人置若罔闻，仅仅是继续拿着扫帚在茧的面前挥舞。
茧咳嗽了一声，转身就走。
“我没说错吧，杀戮要带有目的性，像你这样的家伙已经可是说是病态了吧，真是有一些可悲呢。”
茧很清楚这个充满磁性的声音，这个不知道是男女的声音，他一句话都没有说，他的黑色的头发如同一针一般根根立起。
“巡食，为什么，你也来了。”
茧走在路上，像是完全没有看到周围行人异样的目光，他开口说了一声。
“电话已经都说了，你被打败了，所以我来了，不是理所当然吗？”在茧的脑中回转着这样的一个雌雄莫辨的声音，带着尖细和刻薄。
茧咆哮了起来。
“我没有被打败！”
“哦，我……相信了。”声音之中带着揶揄的声音，更加尖细了，嗓音却有些迷人。
“话说，这样的一个小地方，真的有能击败你的人吗。”那个声音让茧有些烦躁，因为他现在本来就很烦躁。
“滚开！”茧这么说着，朝着空气挥了挥手。
“真是垃圾啊。”那个声音终于轻声说了这么一句话，像是在感慨，很自然地就说了出来。
茧面具下面的表情似乎有些扭曲，所以他的面具看上去也有些扭曲。
“我说了，滚开。”
他感受到了前面的一道阴影，他朝着前面看去，他的面前站着一个人。
“连临界化都不是的你，请问，不是垃圾，那到底是什么呢？”
那个人摊了摊手。
第二十九章 多少个平静的夜空
夜晚降临，南洋的今天的夜晚很凉爽，让人很舒服，莫名地听到了久违的蝉鸣的声音，声音并不大，但是却能让人听得十分清楚。。
方十项看着眼前的餐盘，他的手拿着筷子，在米饭里边扒拉了两下，叹了口气，感觉有一些无趣。
在同一张桌子上，同样坐着两个人，他们穿着不同的制服，表情各异。
宋亚纱表情依旧恬静，她拿着一双筷子，将一些食物递进了自己的樱桃小嘴，露出了高兴的模样。
“所以说今天晚上我们住在学校里吗？”方十项这么说了一句，然后放下了自己的筷子，对着在一边的何集这么说着。
下午，江渝季在分完组之后开始宣布了交流的安排，安排的活动内容大概方十项早就想到了，以组为单位的插班听课，这是今天下午的交流内容。
每个组都有一个南洋的本地学生，这个学生就充当了导游的作用，顺便让另外两个学校的学生通过他更了解南洋。
在方十项所在的小组中，何集无疑就充当了这么一个角色。
宋亚纱当时很坦然地冲着何集微笑了几下，然后何集看上去心情不错。
在之后得几天，在这个学校中只有以组为单位的交流团队，排除了学校的差异性，在接下来的三天中，所有的活动都有小组中的成员自行安排。
注意一下，这里的自行安排并不是指南洋高中的学生安排，而是通过协调之后，三个人共同做的决定。
这是方十项发问的理由，他看着何集这么说着。
今天下午何集带着两个人进入了南阳高中的某个应届班旁听了一下午的课，何集作为南洋高中学生会的一名成员，在学校里的威望还是不错的，至少有很多同学路过都会很恭敬地叫一声学长之类的话语。
何集今天是很高兴的，因为相较之下他非常地幸运，将自己的这样一面展现给了宋亚纱看。
不过宋亚纱的人气似乎也不弱，同班的男性同学几乎全部在一下课就蜂拥到了三人的旁边，不，不如说是蜂拥到宋亚纱一个人的边上。
那个时候，方十项非常认真地摆出了一个冷静的表情，他其实是有些尴尬的，只是他没有说出来，他基本上说话不多。
本来一路上都是何集在说话，更不需要方十项再说些什么了。
方十项在这个下午只是很单纯地坐在教室的后排，感受着南洋高中的教学氛围，虽然到目前看来，这里对于美丽女孩子的喜爱和其他学院没有任何的区别。
当然这不是关键，在差不多晚上下了课，何集请了方十项和宋亚纱两个人到食堂吃饭，这件事让方十项对何集的印象变得不错。
宋亚纱貌似也露出了很温顺迷人的笑容，南洋的餐厅方十项中午就已经和江渝季见识过了，他很自然地找了一个座位，看上去很干净得座位。
“方十项同学，你们今天晚上有什么计划吗？”何集三人一边围坐着，一边讨论着，他看向方十项，询问着方十项的意见。
方十项嘴里咀嚼着食物，想了想：“应该是回酒店吧，没有什么事情。”
何集点了点头，然后把眼神看向了宋亚纱。
宋亚纱抬起头，想了想，然后说道：“我晚上也没有安排。”
此刻在方十项的眼中，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或者是因为餐厅灯光的原因，宋亚纱看上去温顺了一些，此刻的她有些清秀，虽然还是很漂亮，可是却不像白天这么刺眼。
她的眼神此刻带着如水的波动，方十项这才发现宋亚纱的眼睛很好看，像是夜空中绽放在天上的星星。
并且她嘴唇微动，似乎还有话要说。
方十项看出来了，何集不可能看不出来，他们三个人坐在同样的一张桌子上，所以距离很近，很简单地就能看到相互面部的表情。
此刻餐厅里已经没有什么南洋高中的学生了，和方十项他们小组一样也有为数不多的小组在这里聚餐。
宋亚纱用纸巾擦了擦嘴：“我有一个提议，今天晚上我们晚上逛一逛学校吧。”她看了一眼手表，露出了一个优雅的微笑。
“十项同学，你们绿叶高中下榻宾馆应该和我们西河高中的应该是同一个吧？”宋亚纱眨了眨自己的大大的眼睛，问道。
她纤细的手指在桌面上画着圈，很是自然。
何集眼睛看得有些直愣愣的，并没有太过于清楚地听宋亚纱在说什么就开始点头。
“是同一个。”方十项想起今天早上下楼的时候已经远远地看到了西河高中的包车了，看起来比绿叶的高档了不少。
宋亚纱露出了一个狡黠的表情：“那今天晚上我们不会宾馆了好吗？”
宋亚纱这句话说得有些暧昧，她看着何集和方十项，其实主要是看着方十项，这个话并不多的看起来很无聊平凡的少年。
像这样的少年，宋亚纱见过很多，西河高中有很多这样的同龄人，他们很平凡，像自己这样的人靠近他们只会让那些人受宠若惊。
任何地方都有这样的人，宋亚纱很确信眼前这个叫做方十项的男生也一样，她有自己的想法，她也有自信。
“我想回宾馆，我们都没有换洗的衣服吧？”方十项这么说着，把手中的餐盘往前推了一推。
宋亚纱皱了皱眉，这句话看上去是方十项拒绝的理由，但是宋亚纱并没有想到方十项会拒绝，因为这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一个晚上，就算不换衣服，也没有什么大事吧？”
宋亚纱这句话一出一下子就和何集看起来亲近了起来，至少表明了宋亚纱不是什么自认娇贵的公主。
“没关系没关系，宋亚纱同学，我们学校的空着宿舍楼都是很干净的，还有单独的洗浴地方。”
宋亚纱有些奇怪：“你们学校的学生宿舍这么豪华？”
何集有些尴尬：“不不不……那里是用来单独招待来访的客人的，即使是学生会成员也没有权利在那里住。”
方十项并不想在晚上也留在学校里，虽然听何集说得很不错，他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既然是交流，就要多看看。
“不知道白伊宁她现在在干什么。”
第三十章 不好不坏
宋亚纱的目的非常简单，表达地也非常明白，她仅仅是想夜观校园。
方十项觉得有些麻烦，只是如果以小组为单位来决议事情的话，方十项觉得自己并不占优势。
至少何集看上去非常赞同宋亚纱这个建议。
好吧，反正没什么事情。
方十项这么说了一句，举起了手：“那这个建议还是挺不错的。”
宋亚纱这个时候的露出了很好看的表情，何集这个看上去有些憨厚的黑黑的少年直勾勾地盯着宋亚纱。
方十项扶了扶自己的头，感觉有些汗颜：“这个家伙就不能不要表现地这么明显吗？”
方十项对宋亚纱的印象不好不坏，这个提议对于他来说也不是特别难以接受，自己最初的目的虽然是希望找到当初那个袭击自己的叫做蝾螈的觉醒者，但是本身方十项对于自己能够参加这次交流会还是有一些些的高兴的，毕竟这代表了好学生的象征。
之前没有觉醒前的方十项很明白自己的的能力，参加这次交流会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更不要说遇到眼前这个好看的女神了。
方十项想到了这里，看向宋亚纱的眼神也开始波动了起来。
宋亚纱有些矜持地笑了笑，看上去心情不错。
“我听说南洋高中的后山有很多奇诡的传说，今天这个天气正好，不然过两天一定会下雨的，到时候就算想也办不到了。”宋亚纱眼神很妩媚地看了何集一眼，何集立刻感觉有些怔住了，然后露出了谄媚的微笑。
方十项有些惊讶，宋亚纱看起来倒也不是突然想到的，看来还是有些了解南洋的，方十项想起了绿叶高中后边也有一座后山，但却没有南洋高中的大。
“哦，宋亚纱同学你说的是小鬼山吗？”何集透过了食堂的窗户，远远地看到了一块黑压压的庞大物体，在黑暗中像是匍匐的巨兽。
宋亚纱有些惊讶：“这座后山还有名字吗？”
何集露出了一个憨厚的笑容，黑黑的皮肤因为笑容皱成了一团，看上去有些可笑：“是啊，小鬼山，以往的前辈们都是这么叫的。”
方十项看了一眼黑夜中的巨大的影子，忍不住发问道：“为什么叫小鬼山，听起来不觉得有些惊悚吗？”
方十项的手指抖了抖，对着何集这么说着。
何集倒是来者不拒，扮演着一个很好的解答者的形象：“南洋高中的后山以前据说是一个坟场，每天晚上都有来自地府的小鬼搬运下葬的死者的陪葬品。”
“据说在夏夜，这种情况尤为明显，很多人都煞有介事地说过，以前很多学生在晚上都会进行探险游戏，因为如此，小鬼山多出了很多的奇怪的传闻。”
宋亚纱看上去很有兴趣：“有什么可怕一些的传闻吗，我最喜欢听故事啦。”
宋亚纱的声音是清脆中带着沉稳的，却有一种楚楚可怜的美感，这种混合的感觉让何集有些把持不住。
何集掐了掐自己的大腿：“我想想啊，大多数的传闻都不是空穴来风的，所以没有什么太过于重要的借鉴意义，不过也有为数不多的故事可能是存在的。”
何集低下头来，语气也低沉了下来，方十项感觉到周围的温度也低了几度。
“传闻中两年以前，有两个我们南洋的学生听说了小鬼山的传闻，打算乘着晚上去探险。”
何集顿了顿，笑容开始诡异了起来。
“因为那两个家伙是新生，所以对于后山的传闻都是不屑一顾的，他们当时总是带着很浓重的书生意气，所以他们晚上去了后山。”
“我们学校的后山同样也是在学校内的，并且没有设置围栏之类的东西，但是由于小鬼山的特殊地理位置，使得几乎不可能有外人越过山到达我们学校内部。”
方十项点了点图，听着何集继续说，不知不觉倒是听得津津有味起来了。
“当然这些是题外话了，那两个男生趁着天黑跑到了小鬼山上，小鬼山入夜之后是没有任何光源的，所以看上去漆黑一片。”
“那两个男生本身倒不是很害怕，他们当时还和自己的朋友们保证过，一定会把自己进入小鬼山经历的事情全部记录下来。”
何集阴测测地笑了起来，在食堂得灯光下看上去有些狰狞，不过对于方十项来说，那种黑黝黝的脸上浮现的狰狞总是想让方十项笑。
方十项右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很认真努力地憋住了笑。
宋亚纱眨了眨眼睛，表达了自己对于这个故事惊人的兴趣。
何集明显有些兴奋了起来，说着手舞足蹈，
“他们一开始在小鬼山的山脚下围绕了两圈，没有任何的事情发生，倒是被不少的虫子给吓到了。”
何集注意了一下宋亚纱的表情，赶快补了一句：“当然像最近的这种天气，应该不会有很多的蚊虫的，这点宋亚纱同学你可以放一万个心。”
宋亚纱应了一声，然后甜甜地回答了一声：“何集同学可以叫我亚纱，不用太见外，方十项同学，你也一样哦。”
方十项听到了这句话，抿了抿嘴，轻轻地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何集依旧是这么开心，他甚至有些结巴起来，然后强行顺了顺气，然后接着说。
“然后那两个男生就决定上山，此刻已经是午夜了，他们过得倒是很开心，不知不觉，月亮已经不见了，天空变得黑压压地一片，彻底没有了一点得光亮。”
“这个时候两个男生中的其中一个感觉不太对了，他感觉到了地面有一些湿润，在干燥的夏夜中，近期也没有下过雨，泥土怎么会是湿的呢？”
“男生甲看了看地面，因为漆黑一片，所以他什么都看不到，他仅仅是拍了拍一直跟在就身后的男生乙，后开始说。”
“‘这地上黏黏的什么东西啊。’男生摸了摸自己的手，很不舒服。”
“男生乙带着手电筒，他应了一声，然后打开了手电筒，你们猜，他们看到了什么？”
何集的表情愈发阴森起来了。
第三十一章 这一夜的事（一）
讲到这里，何集看了看唯二的两个听众的表情，不免有些泄气，不得不说，何集说故事的天赋还是有的，但是这个故事并不好听，大体是无聊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
方十项是这么想的，何集终究没有把这个故事讲完，具体在深夜的地上看到什么，只要是鬼故事总是有那自成一套的体系。
宋亚纱只是很单纯地笑了笑，她看起来也对于这个故事的结尾不是很感兴趣，不过宋亚纱外表看上去有些柔弱，所以在何集看来还是勉强有些害怕的。
方十项瞧了一眼宋亚纱，发现那个女孩同样在看着自己，这一下的眼睛对视，不免让方十项有些尴尬，他很快地转移了视线，力求自然，方十项总觉得这是自欺欺人。
他的眼睛盯着食堂的灯看着，感觉眼睛有些酸涩。
宋亚纱轻轻地一笑。
此时食堂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已经有工作人员来催方十项他们离开了，何集这才发现天色不知不觉有些暗淡，他长吁了一口气，然后站了起来。
宋亚纱和方十项带着好奇跟在何集的身后，他们走出了食堂，天空还是有些暗暗的，夏日的天气，夜晚本来就不暗，学校里还是灯火通明的，甚至照亮了小半的小鬼山。
南洋的学生在晚上是有晚自修的，绿叶的晚自习据说要等到高三才有，方十项看着教学楼一片亮堂，映照得格外熠熠生辉。
“那就是小鬼山吗，在外面看果然视野会开阔些。”宋亚纱微微一笑，她的眉目很清秀美丽，所以她这话的时候也楚楚动人起来了。
地上有为数不多的几个水坑，宋亚纱穿着运动鞋，便有些运动女神的感觉了，她微微踮起了脚尖，一种清爽的意味油然而生。
“亚纱同学，你们西河有什么好的旅游去处吗？我听说过望江亭。”何集问道。
宋亚纱露出了一个淡雅的笑容：“西河的望江亭可是经过鲸吞海的呢，我从小在西河长大，望江亭去得都有些腻了。”
何集道：“传说中的鲸吞海支流，确实雄壮呢。”
这个黑瘦的少年搓了搓手，一时间没什么话可以说了，只是原地踏着步。
方十项本来的话就不多，这种情况在他自己看来明显是怕生的原因，他转了一下自己的手腕，然后举了举手，问了一声：“接下来我们去哪里，不会真的去这个小鬼山探险吧？”
宋亚纱听到了这句话眼前一亮，方十项注意到了宋亚纱的表情，顿时觉得有些大事不好。
“无所谓啊，我们只是单纯地走一走。”何集永远都是双手赞成宋亚纱得意见的，方十项摇了摇头，然后接受了这个现实。
宋亚纱冲着何集露出了一个甜甜的微笑，方十项顿时觉得自己被排斥了。
“哎。”方十项扶住了自己的额头，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顺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他抬头看了一下天空，有几颗星星在闪动着，一轮明月高悬着。
方十项此时心情坦然了起来，因为此刻空气也很好闻，方十项靠在走廊的墙壁上，觉得今天晚上应该还是能过得比较愉快。
宋亚纱眼神之中闪过了些什么，她看向何集，但是此刻什么都没有说。
何集依旧是那副憨厚的模样，那种不谙世事的表情看上去总是有些滑稽。
这三个人是一个小组，看上去并不搭调。
……
……
此刻南洋高中学生会的办公室中，和教学楼一般灯火通明。
此刻这个地方格外幽静，仔细听也可以听见风声和从屋檐掉下来的雨珠子的声音，有些凌乱，圆桌的周围围坐着几个人，面色看起来有些严峻。
坐在主位上的江渝季表情严肃，和下午宣布分组的时候判若两人。
他的衣服穿得一丝不苟，修长的手指有规则地敲击着桌面，他英俊淳朴的面容有些阴沉，他扫视了一下面前为数不多的几个人。
“游鸟空重伤入院这件事情，我一定会负起责任的。”马西亭推了推自己的眼镜，非常严肃地说了这一句话，他看着江渝季，鞠了一个躬。
蒋东铭依旧是那副有气无力的样子，但是此时他的口气却让人觉得他在生气，而事实上，他确实在生气。
“这就是你不把计划提前告诉我的底气吗？”蒋东铭是这么说的，他的头发有一些乱，看起来平时并不怎么整理。
“这次是我的失误，这次的敌人，实力超出了我的想象。”马西亭说道。
江渝季眼中闪了闪：“根据西亭你的调查报告，对方自称为‘暗流’组织的成员，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马西亭点了点头，一脸的慎重：“根据我的调查，这个所谓的‘暗流’很可能是一个觉醒者暴乱团体……不，几乎已经可以肯定了。”
蒋东铭摇了摇头：“不，如果这个‘暗流’是主导刺杀我们学校学生的关键组织，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
坐在角落的乖乖萝莉陈筱锦出声道：“也许只是单纯地刺杀也说不定，今天上午得那个家伙可厉害了。”
蒋东铭看了一眼陈筱锦：“这个可能性非常小，六校战在即，出现这种事情难不让人产生联想，其实仔细想想，这件事情并不复杂……。”
“如果不是那个白同学的话，我们可能都死在那里了。”陈筱锦发现自己好像打断了蒋东铭的话，害羞地吐了吐舌头。
江渝季愣了一下：“对，这个，你们说的那个白同学，就是资料里那个白伊宁，是绿叶高中的学生吗？”
蒋东铭扶了一下眼睛：“没错，今天下午我注意了一下，就是和王鸣杨和页舟分在同一组的女生，如果按照现在的资料来看，她的实力绝对能在湖心岛获得‘种子’席位，当然我不太相信这件事情。”
“她确实有这么强。”马西亭说了一句。
江渝季思索了一下：“和他同一组的王鸣杨也不是易与之辈，页舟和他们同一组，自然可以好好地把握这个机会，多了解一下他们得资料。”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把‘暗流’的事情搞定。”
蒋东铭站了起来：“这是必然的，另外，我还有一件事情要说，并且我一定要说。”
“我怀疑……有内鬼。”
第三十二章 这一夜的事（二）
小鬼山并不能算得上是南洋的名胜大概只能说是大些的坟包而已，方十项是这么想的，但他没有说出来。
看起来何集和宋亚纱倒是兴致勃勃，方十项没有理由说一些扫兴的话。
南洋的后山看上去有些枝繁叶茂，细密的月光流淌下来，不知道照在了何人的身上，但是感觉很是清凉舒服。
偶尔有虫鸣声，不知道是什么虫类，但决计不是蝉。
郁郁葱葱的之物在斑驳的月光下微微摇曳，因为刚刚下过雨，所以小鬼山的泥土有些湿润松软，方十项不禁想起了何集之前讲的那个并不算恐怖的恐怖故事。
“这里环境倒是不错。”宋亚纱称赞了一句，然后从并不算工整的小路一跃而过，她的身手十分矫健，让方十项有些吃惊。
何集没有露出任何异样的神情：“这里人烟稀少，平日里不会有太多的人来，所以环境倒是还不错，特别是早晨的空气，很好闻。”
方十项看了看宋亚纱的背影，他感觉到了一阵清凉的微风拂面而来，他一低头，便是南洋高中的一片灯火辉煌，只不过这边的寂静要更加慎重一些而已。
此刻的声音愈发小了起来，砂砾和泥土混合在一起，脚踩在上面的声音自然是大不一样，方十项觉得这种感觉并不是特别好，便每次都有些小心翼翼。
这种小心翼翼方十项并没有表现地太明显，然而小组内的另外两个同伴似乎并没有将注意力太过于集中到方十项的身上，方十项耸耸肩，慢悠悠地向前走。
宋亚纱看上去走得不疾不徐，但是速度却不慢，她踩着自己的运动鞋，路过了一个水坑，翻过了一个土包，并没有她表面上那样弱不禁风。
她看上去很是闲适，但是她的面色很是沉静，在晚风中她没有露出沉醉的表情，她的美目盯着前方的黑暗，轻轻舒了一口气。
何集大概认为宋亚纱是害怕这种小道路尽头的黑暗，这他是能够理解的，虽然今天晚上仅仅是随意游览一下这个所谓的小鬼山，倒也不算是虚度时间。
“怎么了。”何集搓了搓手，问道。
宋亚纱转过头来，笑了笑：“没什么，只是有些累了。”
她的眼神有些奇怪，黑暗中茂密丛林的不知名的某处，她的头发微微被风吹起，她觉得有些奇怪。
今天晚上的小鬼山之行早就在宋亚纱的计划之中，倒也没有什么太过于隐晦的想法，她听到了何集在今天下午提到过，觉得总要来看一看。
宋亚纱此刻不免觉得有些失望。
小鬼山果然除了那些故事之外只不过是一个稍大的土包，大概还有一些野兽吧，宋亚纱并不害怕这些野兽，但是却有些惶然。
这种无由来的惶然才是最奇怪的，宋亚纱轻轻摇了摇头，她闻到了一阵青草的味道，有些潮湿的，带着淡淡的泥土的味道。
方十项靠在一边，有些百无聊赖，他手里拿了一根狗尾巴草，有些茫然。
“要不……我们回去吧。”方十项最终说了一句，他其实没有很认真地提问，只不过是表明一下自己的看法，这样潜移默化的影响倒也还算一个不错的方法。
果然，这次宋亚纱仔细思考了一下，她抬头看了一下山顶，觉得大体确实没有什么好看的了，她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何集突然开口，他耿直的脸带着一些微笑：“现在下山是不是太早了一些呢，山顶离这里不远了，我们还可以在山顶的亭子里休息一会。”
何集摊了摊手：“今天天气不错，也没有虫，什么事情都很适宜啊，这么早回宿舍有些让我这个地主不太甘心啊。”
何集这句话说得很诚恳，加上他长得也很诚恳，所以他说出来的话便听上去很有道理，这本来就是显而易见的。
宋亚纱看着何集那张憨厚到有些好笑的脸，瞥了一眼方十项。
方十项觉得这一撇有轻蔑的感觉，但是他没有放在心上。
“十项同学，你觉得呢？”宋亚纱这么问了一句，把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看上去有些许的疲惫，她慵懒地看着方十项。
方十项抬起头来，看了看周围的景色：“随便。”
何集脸上咧开了笑容，他凑到了宋亚纱的身边，又开始继续谄媚起来了。
方十项一个人落在后头，慢慢地走着。
月亮此刻被一朵云遮住了半边脸，所以天色又黯淡的几分，这几分是相当重要的几分，至少隐晦和明亮就此可以被区分开来。
凄凉的小鬼山上有三个穿着不同颜色校服的少年。
方十项想到了这一点，觉得有些好笑，便笑了起来，声音不大。
“南洋交流会的晚上是游览土包。”方十项这么觉得，捧腹起来，前边的两人并排走着，所以没有注意到方十项。
当然方十项本身没有什么存在感，这倒是真的。
“小鬼山的山顶能够看到南洋高中的全貌，这本身就是一件很厉害的事情。”何集有些兴奋地挥了挥手，他的声音微微回荡在夜空中，嗓音倒也是清亮。
宋亚纱露出了饶有兴趣的模样，她踮起脚尖望着山顶，何集闻到了宋亚纱衣服摆动起来的香气，感觉有些心猿意马。
伴随着这个天色，总觉得有些让人躁动不安。
方十项看着这路线的轨迹，还有一边的墙壁上的痕迹。
方十项轻轻地抚摸着，借着月光看到了墙壁上有一些凹痕，这本来是无可厚非的事情，其实这算不得是墙壁，只不过是一面小小的岩壁而已，它靠在某个地方，慵懒了不知道多少年。
但是方十项感觉都那个划痕有些熟悉，当然，如果叫划痕方十项觉得未免有些小家子气起来了。
那个痕迹很像是爪痕。
只有一道，像是引路的标记一眼，方十项觉得这个抓痕很有趣，仔仔细细地看着。
“这不会是什么野兽留下得吧。”方十项是这么想的，当然他还想到了另外的一种可能，但是他同样没有说出来，就如同之前的某些话。
第三十三章这一夜的事（三）
“我怀疑……有内奸。”
蒋东铭并没有拿腔拿调地说，相反他很认真，因为在场的人不多，所以即使蒋东铭的声音并不是那么响亮，每一个人依旧很清楚。
马西亭的脸上露出了古怪的表情，他轻轻地扫视了一眼，感觉到空气中的温度有些降低了，他觉得有些冷。
陈筱锦露出了慌张的神色，她的眉头紧锁，似乎对于蒋东铭的这句话不太赞同，她动了动自己细小的嘴唇，长了长，但是没有说话，她抱着自己的小小的本子低下了头。
陈筱锦觉得自己的头发一不小心被自己含进了嘴里，她连忙吐了出来，却发出了声音。
江渝季用手架着头，很仔细地看着每一个人，他得脸上似乎含着笑意，他也没有说话，因为此刻很安静，只能听见窗户外的风声和树叶的飘落，渐渐变得微不可察起来了。
“你指的是……学生会内部？”马西亭终于打破了平静，他站了起来，看着蒋东铭，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一样。
蒋东铭抿了抿嘴唇，似乎有些干涩，他的背又微微躬了起来，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他的手指指着自己的头，说话一字一句。
“也不全是……或许那些参加交流的学生，哦，也就是别的学校的学生是呢，我将他们统称为内奸，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马西亭一直以来都对于蒋东铭很是钦佩，作为江渝季在学校中的左膀右臂，他的能力显而易见。
只是直到现在，马西亭终于明白了游鸟空为什么不喜欢蒋东铭。
他的话里太过于无情，分析地也太过于明白，马西亭不喜欢把事情说得那么明白，但是在蒋东铭看来，这种话语似乎是家常便饭。
“这么说你在怀疑学生会的人是叛徒？”马西亭声音低沉了起来，他把自己的椅子稍稍往后推了一下，好像让自己有更多的空间舒展一样。
“大体上是这么一个意思，你理解得还不错。”蒋东铭扶了扶眼睛，眼神像是一滩古井不波的水，他的手指很是细长，从脸上移开的那一瞬间像是一条蛇。
马西亭冷笑道：“着可能吗，南洋高中的学生袭击南洋高中的学生。”
蒋东铭道：“这本身是一件很小概率的事件吗，当然也许是不用亲自动手而心安理得起来，又或者是什么其他的原因，可能性很大，便可以列为可能发生的范畴。”
马西亭重重拍了一下桌子，看上去他很气愤，他也表现出很气愤，他厚厚的眼睛上莫名地沾染上一些雾气。
“南洋学生会从来都只会是一条心。”
马西亭是这么说的，然后他坐了下来，摆出了一个最恰当的坐姿。
蒋东铭咳嗽了一声：“当然，这只不过是一种可能，你不必太过于在意。”
他看着马西亭，眼神微微有些波动：“要提出假设，才能得到答案，这本来就是常识。”
“这次你的计划也许是因为对手的实力过强而导致的失败，这没有问题。”蒋东铭一边说着，一边又拿起了自己的笔记本。
江渝季坐在主位上，他露出了很认真的表情，脸上也带着浅浅的笑意。
他的刘海微微摆动，整齐却好看，他的眼睛也明亮，他感受到了灯光带来的温暖，所以他终于开口了。
“所以呢。”
江渝季这么说的，他看着蒋东铭，因为蒋东铭的话没有讲完。
蒋东铭露出了一个不算好看的笑容，总是有一些细微的高兴，他很快严肃起来：“当然还有另外一种可能，一种可能性非常大的可能。”
这句话听着有些绕口，陈筱锦歪了歪自己的头，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她把自己的白嫩嫩的小腿靠起来，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同时露出了一个让人舒服的表情。
“也许对方早就得知了我们的这次计划，也许我们认为的引蛇出洞，只不过是一场瓮中捉鳖。”
“这个‘暗流’组织，早就得知了这次布置的人手，所以他们才显得有恃无恐，这样想得话，思路可以通畅一些。”
蒋东铭说完这些，坐了下来，整理着自己的笔记。
陈筱锦的笔记本和蒋东铭大体是同款的，只是陈筱锦的明显记得要多一些，看上去有些杂乱，这让这位南洋高中学生会吉祥物有些害臊。
“我相信我们自己人。”江渝季终于开口：“虽然阿钦说得很正确，但是我相信我们南洋不会出这种人，我相信我自己，同样相信你们。”
“我相信我们南洋的每一个人。”江渝季很严肃地说着这句话，脸上却充满了憧憬。
马西亭带着兴奋得目光，他看着眼前的这位男生，他愈发感到快乐。
“会长……。”
江渝季挥了挥手，却像是挥了挥拳，眼神坚毅。
“我一定，不会让那些家伙得逞的。”
……
……
何集和宋亚纱经过黑暗的山麓，四周有着高而茂密的不知什么名字的杂草，虽然碧绿，还有一些小小的摆动，让人看着不知为何心就有些痒。
“这里离能够俯瞰你们学校还有多久呢？”宋亚纱问了一句，她发现有些不太对劲，她站在原地，感觉到了一阵奇怪的风声。
这种风声更加像是人类的呼吸的声音，有些粗重，但是仔细听便有些像是野兽了。
何集站在一边，依旧是那种憨厚的笑容：“小鬼山上是没有野兽的，亚纱同学你可以放心，不需要任何的担忧。”
宋亚纱淡黄色的衣服在月光下有些暗淡，整个人也有些暗淡，她稍微向前走了两步，她看到前方已经无路可走。
她的身边只剩下了何集一个人，因为方十项不知道去哪里了。
“方十项同学去哪里了？”宋亚纱露出了一个明媚的笑容，她的语句轻柔，一字一句说出来都让人感觉心动。
何集那人畜无害的笑容也同样明媚，只是不那么具有欣赏价值，他咧了咧嘴，看上去有些开心，像孩子一般开心。
宋亚纱的笑容渐渐敛去，眼睛也渐渐变得狭长。
何集张了张嘴。
“谁知道呢？也许……去地狱了吧。”
第三十四章 这一夜的事（四）
高天呈很不甘心，但是他没有羞愤，他面无表情，似乎有很多的心事。
他走得有些僵硬，他的脸也很僵硬，帅气的脸庞上无端抹上了一层阴影。
他的面前有一个男生倒在地上，以及伴随着一些大面积的鲜血，高天呈有些害怕，他的身体也有些哆嗦。
他不是害怕倒在地上的人，他在害怕自己，害怕自己颤抖的双手，因为他手里拿着刀。
“这样……就可以了吧，对不对。”高天呈沙哑的声音问了出来，他看着自己身后的某个悠然自得的少年，那个少年的眼神中带着戏谑和滑稽，就这么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少年脸上的笑容没有消去，反而越来越盛。
“做得不错，可惜不是觉醒者，不然倒是可以带你一程。”那个少年露出了一口洁白的牙齿，笑容也无比地阳光，只是高天呈没有办法感受到这种阳光，他只是感受到一种深深的凉意。
他不知道自己当时下跪的意义，以及自己的父亲认识这种怪物的意义，这是此刻说这些本身都没有意义。
如果不是当时喊出了父亲的名字，恐怕自己也变成了地上的这个可怜的少年一般。
“杀人……杀人了啊。”高天呈低声说着，他的表情害怕到有些扭曲。
微笑的少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兜帽：“那有怎么样，害怕执法队吗？”
高天呈睁大了眼睛，像看一只怪物。
魏心征轻轻笑了起来，这种笑之中又饱含了蔑视，高天呈在这种笑容之下有些崩溃：“放心，在六校战湖心岛结束之前，这片区域的执法队都不会干预我们所做的事情。”
魏心征用手指轻轻指了指高天呈的鼻子：“换句话说……我们有人。”
“杀人……杀死这些好学生，自然是我们的工作，我们‘暗流’的工作。”魏心征俏皮地笑了起来，因为身高的原因，高天呈总是俯视着魏心征，但是他却觉得自己很小，也很可怜。
“我们答应过你父亲的一个条件，所以不对你动手，但是希望你要清楚些，这不代表不对你动手。”
魏心征永远是这么笑着回答的。
高天呈怔怔地看着魏心征，瞳孔突然有些放大：“等等……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高天呈很难想象自己居然见过这么一个恶魔，在充满血腥味道的这片田野中，高天呈触到了一些熟悉的东西。
那棕色的兜帽，还有那个笑容，高天呈的身体有些僵硬，身体素质极好的他脚有些软。
“啊，没错，魏心征，来自于……文垂高中，那个江畔六校之中最无能的学校。”魏心征这么笑眯眯地说着，踢开了地上的那个可怜的男生。
“你知道吗？你前面跪在我面前哭喊的样子，就像是垃圾一样。”魏心征开始往前走，高天呈跟了上去，脚步有些艰难。
此刻他的表情有些僵硬，很认真地承受着突如其来得屈辱。
“我和你一样……也是垃圾。”魏心征朝着前方，轻轻挥了挥手，很是安静。
“可是垃圾……总得有垃圾的活法啊。”
高天呈抬起头，看见了魏心征的侧脸，他终于想起了眼前的这个少年。
……
……
方十项盯着那道石壁的侧面，那团黑暗中有一些动静，昏昏沉沉，带着些神秘的味道。
周围有一些蝉声，但是听起来并不让人觉得聒噪。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然后隐约地传来了这样得声音，断断续续，盖过了蝉声，偶尔似乎经过了草坪，所以声音骤然变小，然后继续增大。
方十项看向了那一团黑，那团黑暗中传来的声音愈来愈大，然后露出了一个人影。
一个高高瘦瘦的人影，伴随着这种奇怪的脚步声，在夜空中回荡，造成了一些微笑的波澜。
“又见面了。”方十项站定，朝着眼前的男人拍了拍手，像是在迎接贵客一样。
“蝾螈。”
“听说你没有死……我还是挺惊讶的。”蝾螈低垂着头，看上去有些颓唐，依旧是那噩梦一般的低沉的声音，带着沙哑和嘈杂，就这么被吐露了出来。
“当时应该已经贯穿你的胸口了，所以你应该会死。”
方十项摇了摇头，面色有些冷淡。
“我很高兴能再次见到你，所以你之前的话有些无聊。”方十项摊了摊手：“你还是这幅看上去有些营养不良的样子，总要多吃些肉才能变得强壮一些。”
蝾螈穿着一件夹克，看上去像是野兽一样缩在一团，只不过太过于高瘦，所以总觉得有些异样。
蝾螈伸出了细长的手指，他的表情也变得有些狰狞：“你看起来不太紧张，又或许是太紧张了。”
蝾螈露出了戏谑的笑容：“所以不逃？”
蝾螈伸出了双手，他的手开始变化，他的表情却没有变化。
“战技——利爪。”
那是方十项熟悉的野兽般的恐怖利爪，方十项的脸色在月光下显得有些苍白，但是他没有后退。
因为蝾螈没有进攻，方十项此刻不知道自己小组的其余两个人在哪里，他此刻也无暇顾及，因为他有些兴奋。
“没必要逃。”
方十项说了一句，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就像是在整理自己的心情。
周围很暗，除了杂草丛生还是僻静的小路默默匍匐在那里，月光微微倾泻下来，还有道路尽头的那只野兽。
方十项的胸口开始隐隐作痛，他的眼神灼灼得盯着蝾螈。
“因为你很弱。”
蝾螈的头发挡住了他的表情，但是看起来蝾螈正在咧嘴笑，直到他发出声音，那是他的笑声，这笑声慢慢盘旋着。
“不甘心吗，所以要说这些话。”蝾螈的手已经变成怪物的恐怖的爪子，闪烁着锋芒，和更多的恐怖的杀气。
“我杀了你一次，应该能杀第二次。”蝾螈弓着身体，蓄势待发。
下一秒钟，他便冲了过去。
他的速度很快，方十项站在原地，不知为何没有任何的动作，然后同样的下一秒，方十项飞起了一脚。
“侧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