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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唐四方     相声大师txt下载     相声大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四十七章 再去天津

    “对。”范文泉点头说道:“这可是个难得的好机会啊,这几十年来,咱们这些传统老相声就没再演过,这一次不仅演了,还在电视上播了,真是件大好事啊。”

    何向东还有些迟疑,他皱眉问道:“这电视台不会乱指挥我们吧。”

    范文泉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被上次上电视给弄怕了对不对?放心吧,这一次的录制不一样,这一次是拯救传统相声,他们录下来是要拿去评奖的,不会干涉你们演员的表演。”

    “还有啊,这去年就已经把第一卷录完了,今年录第二卷,去年找的都是天津演员,于宝林先生啊,文亮文华姐弟啊,还有田立禾先生啊,这些人都去了,哦,对了少马爷也去录了,这个节目顾问还是马三爷呢。”

    何向东微微有些吃惊,说道:“阵容这么豪华啊,他们把这么多老先生都请出山了啊?”

    范文泉也有些兴奋,说道:“那可不,今年录第二卷就开始面向全国请老艺人出山说一段儿了,摄制组都跑边中国了,南京啊,合肥啊,武汉这些南方地区也去了,连那些隐退很久的老先生都给找来了,连张永熙都给找来了。”

    何向东这回是着实吃了一惊,问道:“北侯南张的张永熙?”

    范文泉道:“可不就是这位江南旗么。”

    所谓北侯南张指得就是侯宝林和张永熙两位老先生,这位张先生可是和侯宝林齐名的人物啊,又和刘宝瑞、关立明合称刘关张,因为就在久在江南卖艺演出,所以被称为江南旗。

    这位老先生相声功底十分之强,尤擅学唱,不仅唱功了得,更是涉猎范围极广,大鼓、评弹、戏曲、单弦等等皆能在其相声中展现出来。张永熙先生最大的贡献就是把相声这门艺术带到了南方,开宗立派,广授弟子,在南方把相声发扬光大。

    其实说到这里,何向东就已经有些动心,他其实一点都不排斥电视,他知道这对相声演员来说是一个最好的平台,他害怕的就是被那些根本不懂行的人乱改相声,结果弄一些狗屁不通的东西出来。

    这回这么多老艺人都出山了,又是要拿去评奖的东西,演的肯定是原汁原味的传统相声了,他早希望有这样一个平台了,这回就算不能上电视,能见到这么多位老艺人已经是一件莫大的幸事了。

    他对范文泉问道:“师叔,按理说他们请的都是成名已久的老艺人,这回怎么找到我这个小年轻头上来了?”

    范文泉笑了,也不着急答话,靠在椅子上舒舒服服地坐好,摸出一根烟来点着,抽了几口,才说道:“负责这次录制的一个编辑,叫张云逸,我以前和他有点交情。在年前你和老张不是在园子里面说相声嘛,我借了个摄影机把你们俩的相声拍了下来,给人家寄过去看了。”

    “人家拿给金爷这些负责提供艺人名单的前辈们看过了,人家觉着你这小伙子不过,让你作为一个青年相声演员过去一趟,可以上台表演一段,但是能不能收录进集锦里面就不好说了,能不能上电视也说不准,毕竟你还年轻,他们也不了解你的本事。”

    何向东点点头,说道:“能不能上电视的倒是无所谓,能和这么多老艺人讨教问艺,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范文泉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说道:“那成,你赶紧收拾一下,和老张尽快去一趟天津,园子这边你不用担心,我会把郭庆找来帮一下场子的,反正也就几天时间。”

    何向东道:“好,我明天就出来,多谢了师叔。”

    范文泉笑呵呵,叼着烟卷说道:“你这孩子跟我客气什么。”

    何向东也是一笑。

    ……

    第二日,何向东就和张文海一起出发去天津了,是坐火车过去的,住处的安排是音像馆旁边的一家宾馆里面,两个人一间房,何向东和张文海住在一起。

    也是在当天,他们见到了范文泉说的老朋友张云逸,这位和张文海本家的张姓人和张文海长得也像,很干很瘦,眼珠子还很大,还是大脑袋,长得像火柴似得。

    这人说话语速很快:“你们就是老范介绍来的吧,谁是何向东啊?”

    何向东道:“我是何向东,您就是张云逸张老师吧?”

    张云逸道:“别叫我老师,我不是老师,你叫我张编辑就行,或者叫老张也可以。”

    何向东笑笑,从善如流道:“好的,张编辑。”

    张云逸看了看在一旁的张文海,问道:“您就是张文海?”

    张文海带着副老式眼睛,很斯文,说道:“可不就是我嘛。”

    张云逸又道:“成,咱这就算见面了,你二位就先在这里住下,这宾馆住的都是说相声的,明天你们去音像馆那个剧场里面,我在那里等你们,轮到你们表演的时候我再跟你们说啊。“

    何向东道:“好嘞,您多费心。”

    张云逸道:“我还有事,我先走了啊。”说着,这人就往门外走去,这还是个急性子的人。

    何向东在门口说道:“您慢走啊。”

    关上门后,张文海问他:“这么些同行都住这个宾馆里面,我们要不要去打个招呼?”

    何向东反问道:“张先生,您这儿有认识的老朋友吗?”

    张文海稍加思索,道:“应该没有吧,我也没听说哪个朋友来这里了。”

    何向东道:“那咱们明天去剧场的时候再去和他们打招呼好了,现在突然冒昧登门有点不合适。”

    张文海也同意了。

    这一夜,两人就在这家宾馆住下了,何向东对接下来的表演隐隐有些期待了起来。

    第二日早上,他和张文海吃了早饭,换上了大褂就过去了。

    摄制组的人还没来,剧场里面倒是坐了不少老艺人,这群人趁着摄制组没来,正在抓紧时间吞云吐雾,胡吹海侃。

    见着何向东和张文海进来,也没有过多的惊讶,这段时间来听他们相声的青年相声演员和曲艺学校的学生多了去了,他们也早就见怪不怪了,还以为何向东也是如此。

    一群说相声私底下坐一起了,那聊天的场面一定劲爆。

    “我就说老王和他小姨子有一腿吧,他小姨子的孩子小时候没瞧出来,现在长大了是越来越像老王啊。”

    “滚蛋,少他妈胡说。”

    “嘿,我还胡说,你们知道每次老王私会他小姨子都是怎么说的吗?”

    “怎么说的?”旁边几个老头抽着烟猥琐笑着在问。

    何向东也凑过去搭茬:“那肯定是说我在家已经把手洗干净了,你过来先把牙给刷了。”

    几个老头顿时就是一愣,纷纷看着何向东,少顷皆大笑,那人对何向东说道:“嗬,还是你小子坏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八章 师门不显

    那被称为老王的老艺人也笑了,满脸褶子拉开了花,他抽着烟对何向东:“嗬,你这小孩年纪不大,满嘴子荤话啊。”

    何向东也笑了:“嗨,我这只是一个晚辈哪儿比得上您呀。”

    张文海也没管何向东在和那些老艺人搭茬,他知道何向东很擅长处理和这些民间艺人的关系,稍微看了两眼,他就自己在这个小剧场里面逛了起来,熟悉一下。

    前面打趣老王的人叫韩文徳,也是一个满脸褶子的老艺人,说相声的就没长得特别好看的,都是比较牙碜的,年纪大了,就更加了。张文海往这群人中间一站,那就是绝对的美男子,颜值碾压。

    韩文德说道:“老王,你看看这孩子多懂事,尽捧你这个老前辈了。”

    老王道:“捧什么呀,他这是捧我吗?这是挤兑我呢。”

    韩文德哈哈大笑,对老王说:“老王啊,我说你这一把年纪了可得小心了啊,就别在风流了,你要染病了,你老婆可就完了,那我也得完了。”

    老王怒喷道:“没听说过,你这一肚子坏水。”

    相声艺人的日常就是这样的,一群京剧演员在一起,会把聊天的话用京剧的唱腔唱出来,就唱着玩,既是聊天,也是练功,很有意思。

    相声是语言的艺术,相声艺人尤其是老艺人,民间艺人在一起,那话都快听不得了,什么都敢说。都憋着坏找对方便宜,而且你一句我一句,绝对不能让话掉在地上。

    就跟上台表演似得,你逗我来捧,我逗你来捧,这既是职业素养的一种体现,也是对你相声演员水平的一种锻炼。

    这几位老艺人又互相开了不少玩笑,何向东也就站在一旁时不时搭上两句茬,砸现挂是他的强项,一下两下一点不落下风,尽拿这些老艺人开涮了。

    相声行有相声行的规矩,同行拿你开涮打趣你不能生气,更不能诉诸于司法,所以一般是拿关系很好的人开涮。也有相声同行之间互喷的,或者直接相声段子里面骂人,也是一样,你可以骂回去,大家凭能耐,但是绝对不能闹到法院去,这是一个靠嘴皮子吃饭的相声艺人的骄傲。

    几个老艺人见旁边这小伙子挺机灵的,这插话插的太利索了,还憋着坏找他们的便宜,这一下子这几人也来了兴趣了。

    韩文德说道:“小子诶,你叫什么名字啊?”

    何向东答道:“我叫何向东。”

    韩文德笑道:“怎么起的这个破名儿啊。”

    何向东也笑了,他这些年东奔西跑没少跟这些民间的老艺人打交道,他知道怎么能跟这些人聊到一块去,当下他也一点不见外,就在这几人身边做了下来,说道:“说起我这名字,那可真是一段血泪史啊?”

    那几位老艺人相视一眼,也笑了,纷纷问道:“说说看,是怎么个血泪史?”

    何向东解释道:“这血泪史啊,是有血,有泪,还有屎。”

    韩文德吓一跳,拿着烟的手都颤了一下,惊道:“嚯……这么脏啊。”

    那群老头都无良地笑了。

    何向东也丝毫不以为意,反而凑过去,眉飞色舞说道:“我的这个何呀就是老王他家小姨子的那个水流成河的河……”

    一句话还没说话,就被暴怒的老王给打断了,这人怒道:“滚蛋,小年轻太不是玩意儿了啊。”

    “哈哈……”一众老货无良爆笑,韩文德更是拍着大腿笑得停不下来。

    韩文德边笑边对何向东说:“哎,我说你这孩子可够坏的啊,比我们这些老鬼都坏啊,我说你们曲校就教你们这些啊?”

    何向东看着几人的反应就知道这一下子自己和他们的关系就拉近了许多,他道:“嗨,我不是曲校的,我没上过曲校。”

    韩文德道:“哦,不是学生啊,那就是青年演员来学习了,挺好,年轻人就是要多学习多问艺,我们年轻那会儿就是这么过来的。今儿你算来找了,他们都去南京把张永爷给请来的,还有少马爷今儿也来录一段呢,你呀到时候多向这些名家请教请教,对你有好处。”

    何向东知道这是人家的好意,赶紧点头应道:“谢谢您勒,我记下了。”

    韩文德也开心地笑了,对旁边几人说道:“这孩子挺上路啊,哎,我说刚才和你一起来的那人是你师父吗?”

    何向东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和另一帮老艺人聊得正欢的张文海,回头说道:“不是,那位是我的长辈,现在和我一起搭档说相声,我师父是方文岐。”

    “方文岐?”韩文德琢磨了一下,和旁边几人对视一下,几人皆露出茫然的神色。

    方文岐也是在解放前在京津一带有点名气,但不至于到家喻户晓的地步,更不要说是全国了。后来进了曲艺团没两年又退了,再又销声匿迹几十年,除非是当年就和他有很深的交情,否则别人真不记得有这人了。

    韩文德还以为方文岐是一个名声不显的小艺人呢,他又问道:“那你师爷呢?”

    何向东答道:“郭宝凤。”

    韩文德和另外几人再看一眼,还是没人听过,何向东师爷更没名气,当年也是为了自己徒弟有门户才拜了一个已经改行了寿字辈的前辈为师,其实那前辈年纪比他还小。

    何向东也不以为意。

    韩文德再问:“师太呢?”

    何向东道:“贺伯福。”

    得,还是没人认识,这都翻三辈儿了都没人知道。那老艺人中一人不禁问道:“这人不是海青吧。”

    韩文德道:“去,别胡说,我看这孩子说话有模有样的,插话插得多利索啊,能捧能逗的,可能就是师门不显吧。没事,孩子,你就好好学,等会我们上台的时候你好好看着。师门不显不要紧,说不定你哪天就成角儿了呢,也算是给你师门长脸了。”

    何向东也没过多解释,只是笑笑道:“诶,我记下了。”

    这儿还没多聊两句呢,门口来人了。韩文德一下子就站起来了:“哟,少马爷和张永爷来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九章 狗大户

    一行人赶紧迎了上去,抱拳拱手笑着打招呼:“少马爷,张永爷,您二位来了。”

    张永爷年纪也大了,干瘦干瘦的一个小老头,也笑着拱手回礼,说道:“可不来了嘛,来来来,都坐都坐,不用这么客气。”

    少马爷是个很文雅的人,笑起来很有味道,他拱手道:“诸位好,来,都坐吧,别杵着看我们了。

    何向东对这二位也是闻名已久,但是一直没见过,这次可算是见着真人了,他也对这二人抱拳拱手喊道:“少马爷,张永爷。”

    那二人也瞧见何向东了,还以为是来学习的青年相声演员呢,两人也只是对何向东微笑着点了点头,倒是也没多说什么。

    现在还没开场,二人也就在观众席的第一排坐了下来,攀谈了起来,没一会让,两人的搭档也来了。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圈子,少马爷和张永爷那里是一个圈子,何向东这一块也是一个圈子,何向东算是快融入这个圈子了。

    韩文德瞅了那边一眼,说道:“哎,我说那两位可真正是大角儿啊,那进来的气场,嚯,可是了不得了。”

    老王轻声说道:“以前老是听说少马爷说话很冲,今儿一瞧人挺和善的呀。”

    老艺人里面有个叫刘腾之的老头儿,他说道:“什么呀就说话冲,那是说话直,这操蛋的事情多了去了,你还不许让人说了啊,我看少马人挺好。”

    韩文德笑着言道:“要想混得好,全靠马屁响。”

    刘腾之道:“去你的,糟老头子,我要拍马屁就过去拍了,至于在这儿跟你们啰嗦吗?”

    众人也是一笑。

    韩文德看着何向东,说道:“要拍马屁得小伙子去,人家都是名家大腕,你赶紧去跟人家请教请教,这没什么好害臊的,年轻人嘛,多请教问艺,对你没坏处。”

    其他几人也是微笑看着何向东。

    何向东很是感动,他知道这是这几位前辈的好意,他也正有想求教的想法,当下便说道:“那我先过去。”

    老王道:“赶紧去吧,等会人家都走了。”

    何向东笑了笑,站了起来,正准备过去求教,结果来人了,录制的节目的摄制组来了,导演,摄影,编辑来了一大群。

    导演赵尔然走进来了,穿一身标准的导演服,就是身上全是口袋的那种,也是幸好这剧场里面有暖气,不然非冻死他不可。

    赵尔然眉头皱起来了,不悦道:“怎么又在剧场里面抽烟啊,就不能在外面抽完了再进来吗,等会观众就进来了,这让人家怎么呆啊?”

    何向东回身看几个烟鬼,这一眼却把他给惊住了,也不知道这几人是变戏法的还是说相声的,才这一转身的功夫,这几人手上的烟就不见了,更神奇的地上那一堆烟头也没了。

    我的天,何向东目瞪口呆,这水平说相声可惜了吧。

    韩文德还一脸严肃,认真地和老王说道:“老王呀,你说学叫卖里面那个学叫卖蔬菜的那一溜儿,我一直掌握不好,你说这里面有什么技巧没有啊。”

    何向东很鄙视地看着他,老艺人也这么道貌岸然啊。

    老王也没答话,就是缓缓点头,一张老脸憋得通红。何向东凝神一看,发现老王鼻孔微微有一丝白烟飘起,他当时就乐了,这是一口烟没吐出来啊。

    说相声里面就没好人,同是一伙人的刘腾之憋着坏笑过来了,道:“老王啊,你儿子长得不像你,你也不用气的冒烟啊。”

    老王狠狠瞪刘腾之一眼,鼻头的白眼倒是冒的更多了,跟要成仙似得。

    那一群老艺人顿时缺德地狂笑起来。

    导演赵尔然没好气地瞪了这群人一眼,这些老艺人本事是有,但是毛病也多,他这段时间可没少见识,当下他道:“行了,别笑了,赶紧到后台换上衣服,观众这马上就要来了,我们的录制也要开始了。”

    听了这话,那些老艺人也不再废话,纷纷往后台走去。

    何向东见联系他的那个编辑张云逸还没来,就先在观众席上坐着了,张文海也坐在他身边,等人家来了再安排吧。

    不一会儿了,曲校的学生,还有青年相声演员也来了,自打去年节目开始录制,就没少年轻人进来学习观摩。还有观众也进来了,二百来人的小剧场坐的满满当当,叽叽喳喳的吵杂声也响起来了。

    相声的表演,底下不可能坐的全是同行。它对观众有对观众的演法,对同行有对同行的演法,这是不一样的,对同行你更多要展现一些技巧性的东西,反而观赏倒是其次了,对观众更多是要把他们逗乐了,观众就爱听你胡说八道。

    现在台下坐了不少同行,这对相声演员来说也是一个挑战,同行也是干这一行的,都是吃过见过的人,你的包袱扔出去人家不一定会笑,这会影响到台上的演员的表演,这就吃功夫了。

    张文海对何向东说道:“这怎么回事啊,那个叫张云逸的怎么还没来啊?”

    何向东也皱着眉头道:“是啊,那人看着是个急性子啊,这会儿怎么这么淡定了啊。”

    张文海道:“那咱俩怎么办啊,是这儿等着,还是去后台啊?”

    何向东想了想,说道:“咱现在这儿等着吧,要是张云逸还不来的话,咱们再去后台找人问问。”

    张文海也点头了,他俩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熟悉这流程,就只能这样子了。

    表演很快开始了,摄影机也架起来来了。

    一对对老艺人出场,说的都是传统相声,捧哏的在桌子里面,逗哏的在桌子外面。

    何向东也坐着看台上的表演,真别说有些老艺人是真有水平,裉节尺寸拿捏地特别好,特别有味,观众反响也相当好。

    稍顷,少马爷也出来了,他今天说的就是大保镖,都说相声里面文怕文章会,武怕大保镖,没点能耐的是真不敢说。

    何向东在台下是听得津津有味的,越听就越佩服少马爷的水平,简直厉害,把这么一个唠唠叨叨没有太多包袱的节目说的这么有味道,裉节尺寸妙到巅毫,水平之高,令人叹为观止,恐怕少马爷的艺术水平已经不弱于他父亲了吧。

    少马爷这儿刚表演完,等了半天的张云逸终于来了,他一见何向东和张文海还坐在观众席,立马就跑过来了,责怪道:“哎哟,你们俩心是真大啊,这都开演了,怎么还坐这儿啊,赶紧跟我去后台,马上就是你们的节目了。”

    说着,他就拉着何向东和张文海往后台跑去,都不给人家说话的机会,何向东本来还想解释的,现在也败给这位急性子的人了。

    张云逸这急性子的一番话倒是没收声,一下子就被坐在何向东后面那帮年轻的相声演员听见了,这一下子就炸开窝了。

    “不是吧,那年轻人也要上台说相声啊。”

    “不能吧,这次不是说传统相声嘛,那个小年轻会什么啊,还是一张娃娃脸。”

    “你没听刚才那人说啊,让他赶紧准备,马上就是他的节目了。”

    “这人不会是个关系户吧,现在这个节目在电视上挺火的,然后他来蹭老艺人的名气上电视?”

    “我去,肯定关系户啊,妈的,一个小孩子懂个屁传统相声啊,我都来不了,他会个屁啊。”

    “妈的,狗大户。”

    ……(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章 八大改行,技惊四座(泣血加更,我爱读者)

    何向东是拿着包进来的,包里面装的就是大褂,张云逸这个急性子的人一路上都在喋喋不休的说时间不够了,来不及了。

    把何向东和张文海吓一跳,真以为马上就是自己了,也不敢含糊,立刻把包里面大褂拿出来,当时就把外套脱了,就往身上套大褂。

    到了才发现,还得有一个节目才轮到他们,这至少还要等20分钟,何向东有些无语地看着张云逸,这人……

    张云逸倒是没管那些,把人带到了,他又自己急匆匆跑开了,在后台是各种忙活,这急性子是没得治了。

    后台也不大,摆着一溜凳子,老艺人都在凳子上休息等着呢,何向东把他们脱下来的外套再塞进包里面放好。

    “哟,这小伙子怎么跑到后台来了?”韩文德看见何向东来了,不禁发问了。

    老王也搭茬:“是啊,你这够积极的啊,请教都请到后台来了啊。”

    见着熟人,何向东也笑了:“哟,您几位什么时候上啊?”

    刘腾之道:“还得过几场,你这请教的可不是地方啊,这后台都是要上场的人啊,没空指导你啊,使完活儿的那些都坐到前头看表演了。”

    因为来的都是名家,这些老艺人也有见识见识的想法,所有演完了的都跑到台前去看了,就坐在观众席和舞台中间的那一小块空地上,拿个小凳子坐着。

    这也是按照老规矩来的,以前园子里面同行来听相声是不用给钱的,但是不能坐龙须凳,就是靠近舞台的那前三排,只能坐边角,如果人坐满了,自己就得弄一个小凳子坐在旁边去,这是规矩,不能坏了人家的生意。

    这次也是如此,艺人们就坐在舞台下面,离台上的演员很近,可惜很清晰地看见他们脸上的每一个表情,其实这就是最佳观赏角度,前面刚演完的少马爷一对儿现在也在底下坐着。

    后台,何向东对几位老艺人笑着说道:“我不是来请教的,我是来上台演出的。”

    韩文德几人这才注意何向东身上穿的是大褂,他不禁问道:“你来演出?这些都是我们这些老艺人以前闯江湖跑码头的‘把杆活儿’,你才多大就说传统相声啊,现在学校好像不教传统相声了吧?”

    何向东笑笑,解释道:“我没上过学,我九岁跟着我师父在民间卖艺,十几年了说的全都是传统相声。”

    韩文德和老王等人面面相觑,真的假的,说的跟真的一样,这年头还真的有十几年都在民间卖艺,说的全是传统相声的人?

    “你这十几年说的全是传统相声?”坐在一旁的张永爷突然说话了。

    何向东也不敢含糊,立刻走过去恭恭敬敬说道:“是的,张永爷。”

    张永爷看着何向东,眼神中流出赞许的神色,问道:“你师父是谁?”

    何向东答道:“方文岐。”

    “方文岐?”张永爷琢磨了一下,旋即摇头笑道:“老了,印象不深了,不过我应该是听过这个名字的。挺好,孩子,好好学啊。”

    何向东道:“我会的。”

    他话刚说完,台上两位艺人就表演完下来了,张云逸不知道又从哪里冒出来的,对何向东和张文海催促道:“赶紧的,还愣着干什么,就是你们了。”

    这回,何向东倒是不着急了,他理了理大褂的袖口,这件大褂还是他师父给他做的,抱拳拱手,一一看过众人。

    何向东长得一般,身材也一般,穿什么衣服都不好看,但唯一不同的就是他穿大褂样子,他仿佛就是为了穿大褂才长成这样的,怎么穿怎么有味,尤其当他抱拳拱手看着众人的时候,整个人的气场气质完全变了。

    艺人行内有这么一种说法,要看一个演员是不是有真材实料,只要他往台上一站就能知道,有些演员一出场观众就盯着他不放了,他就是舞台唯一的主角,他走到哪儿观众的目光就跟到哪儿,尽管他在生活中可能平平无奇。

    无疑,何向东就是这样一种人。

    韩文德等人有些呆呆地看着何向东,眼前这人好像变得不一样了,可是又说不出哪儿不一样。

    张永爷目光顿时一亮,杂乱的眉毛往上一挑,他独闯江南数十年,见惯了各种场面和无数艺人,单这一眼,他就知道了眼前这个年轻人是个好角儿。

    何向东抱着拳对几人说道:“我先上场。”

    张文海也是一个抱拳,两人就往台上走去。

    张永爷微顿了一下,也跟着走过去了,就在入场门后面看两人的表演,其他人也是一愣,然后赶紧跟了上去,入场门顿时挤满了人。

    二人出来,台上响起了稀稀落落的掌声,青年相声演员那一块更是一个鼓掌的都没有,反而响起了嘈杂的议论声。

    何向东什么场面没见过,一点不怵,当下他直接砸挂道:“听到这么多观众都在议论,说我们俩人这是上来干嘛了,您诸位猜的没错,我们就是来打扫卫生的。”

    张文海捧道:“别胡说,我们这是来说相声了。”

    观众都笑了,给予了赞许的掌声。不过青年相声演员那一块,一个笑得都没,反而一个个盯着看何向东,眼神很不友善。

    何向东当时心里就是咯噔一下,这怎么回事?

    不管怎么样,何向东只能把疑惑压下,上了台来肯定是要把相声说完的,他便和张文海使起了活儿,说的正是文哏代表作,八大改行。

    文哏类的就是这样,不显山不露水,没有特别逗的地方,但是很吃功夫,何向东还算是使得不错,但也没有太惊艳的地方。

    进场门那里,有人议论:“也还行吧,没特别好啊,就能看啊。”

    “年轻人能说成这样不错了。”

    这群人都是冲着张永爷来的,见张永爷来看这年轻人的表演,他们才都凑过来的,但是这一看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呀,是还不错,但也不至于让张永爷这样的人物都特地跑入场门来看吧?

    张永爷一直沉默着没说话,眼睛一直盯着何向东看,他知道八大改行真正的精华还在后面,他在等。

    ……

    何向东道:“光绪帝死了,大清朝国祭都不让艺人卖艺了,艺人被逼的没辙都改行了。”

    张文海问道:“这都谁改行了啊?”

    何向东跟他说道:“首先一个就是唱京韵大鼓的刘宝全先生,他就改行了。”

    张文海问道:“哟,这鼓界大王啊,他干嘛了?”

    何向东道:“卖粥去了。”

    张文海问道:“卖粥?”

    何向东道:“对啊,粳米粥,带点儿煎饼、馃子、烧饼、麻花儿。卖东西他得吆喝啊,可是他不会啊,他就拿这些东西编了一套词,用唱大鼓的方式唱。拿粥锅就当鼓,粥勺当鼓签,烧饼果子当板。”

    张文海笑了,说道:“东西这么齐全啊,那您给我们学学他是怎么唱的。”

    “好,我给学学。”何向东把袖子翻了个龙抬头,嘴里先是来了一个三弦的过门儿。

    进场门那里老艺人们都盯着何向东,有没有功夫就看这一下了,连张永爷也把眼睛眯了起来。

    何向东看着现场观众,微微一笑,张嘴便学唱刘派大鼓:“吊炉烧饼扁又圆,油炸的麻花脆又甜,粳米粥贱卖一子儿一碗,煎饼大小你老看看……”

    他这一张嘴出声,进场门那里霎时就是一静,面色全是惊讶,这都是分得出好赖的人,张永爷眼睛瞬间一亮,心中暗自大喊了一声:“好。”

    韩文德都听傻了,目瞪口呆道:“这小伙子唱这么好啊。”

    “闭嘴,听着。”张永爷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的话。韩文德也没在意,反而更加认真倾听起来了,脸上满是震惊和佩服。

    一音既出,四下皆惊。(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一章 手中无板,心中有板

    最靠近舞台的那一小块空地的老艺人也齐齐一惊,原本何向东刚出来的时候,这些人还带上几分轻视之意,也弄不明白怎么让一个小年轻来使活,可是何向东这一嗓子出来,可算是震惊了他们,是真有本事啊。

    连少马爷也眸光发亮,看着其貌不扬的何向东,暗赞不已,主要是何向东这嗓子好,又高又亮,极有味道,一下子就把刘派大鼓的特点给唱出来了。

    刘宝全先生的嗓门特别高,特别有力,在舞台上表演也特别卖力气,以前经常在唱大鼓的时候把鼓都敲破了,把板都给按碎了。

    “好……”观众席上也爆发出了热烈的掌声,大声叫好,一嗓子,全场为之惊叹。

    导演赵尔然也被何向东的表现惊住了,立刻在耳机里面对摄像喊:“张文远,拍到没,拍到没?你他妈可别跟我说刚才没开机啊。”

    耳麦里面传来回复:“放心吧,导演,全拍到了。”

    赵尔然放心不少,道:“不要吝啬胶带,给我撒开了伐子用,这人每一点声音每一个表情都给我拍下来。”

    “知道了。”

    何向东也露出一丝笑容,他对今天的表现也很是满意,继续唱道:“所为是传名我叫刘宝全。咚……哗啦!”

    张文海赶紧问道:“哟,这是怎么了,这是。”

    何向东道:“那盛粥的砂锅给砸破了。”

    张文海道:“嗬,这不倒霉浪催的嘛。”

    何向东摇头叹道:“没办法啊,这就是外行啊,你又不是干这一行的。那个时段艺人作艺可难了,改行的艺人还有,像那个唱十不闲莲花落的就有一个叫抓髻赵的。”

    张文海:“哟,这可是个好角儿啊,我们以前演出相声大会,开场是必唱十不闲啊。”

    “那可不嘛,开场必先唱发四喜,福禄寿喜,那个时候都有这个调。”何向东从桌子上拿起折扇来,在桌子上边敲边唱:“豆豆起豆起豆呛。”

    张文海捧道:“那你先给我们学学这十不闲莲花落的发四喜呗。”

    “那好,我学一小段儿啊。”何向东把折扇横放在手上,右手一指,便唱:“福字儿添来喜冲冲,福缘善庆降瑞平。福如东海长流水,恨福来迟身穿大红……”

    老艺人听得纷纷点头,已经有前面的一次震惊,这回倒是没有太过吃惊,不过依然惊艳何向东的唱功,这孩子的唱功强悍的有点不讲道理了吧。

    张永爷也是极擅学唱的人物,他眯着眼睛,细细品了一下何向东的唱功,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这小伙子的唱功怕是在艺界难寻敌手了,这才多大呀,这人。

    韩文德、老王、刘腾之等人脸色一个比一个精彩,这小伙子这么猛啊。

    还不等这些老艺人感叹完,观众席那边却发生了变化。

    那群青年相声演员里面,也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好,然后其他人就开始用手掌给何向东打起了节拍,观众不明就里,见有人打节拍,便也随着何向东的旋律打起来拍子,看的是津津有味。

    本来还是斜着身子看着何向东的张文海,豁然转身看着观众席的同行那一块,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舞台前的老艺人也愕然地往后看。

    少马爷面沉似水,当时就忍不住气,想站起来了。他的搭档黄先生一把拉住了他,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不要冲动。少马爷这才强忍着气,但面色依然很不好看。

    后台进场门那一块的老艺人顿时就炸开窝了,韩文德脾气比较燥,当时就骂出来了:“太他妈不是玩意儿了吧。”

    老王也在骂:“观众不懂就算了,这同行还他妈乱来,这什么玩意啊?”

    刘腾之也在骂:“这什么人性啊。”

    出声的全是跟何向东关系好的。

    张永爷皱着眉头,不满地看了那群人一眼,又看了看正在唱发四喜的何向东,对众人沉声说道:“好了,别吵了,好好听着。”

    几人这才消停下来,复又把目光投向何向东,心里都暗暗为这个小伙子捏一把汗。

    现代歌曲里面的节奏叫做拍子,传统曲艺里面叫做板眼,什么是板眼,就是演员手上拿着的一块板,合上是板,打开是眼,这就是节奏了,观众打拍子就是板眼,合上是板,打开是眼。

    唱曲的时候有些是一板一眼,一个字落在板上,一个字落在眼上,这叫一眼板。还有一个字落在板上,两个字落在眼上的,这叫一板三眼,也叫三眼板,这是有区别的。

    而且有些曲子是第一个字落在板上,有些是第一个字落在眼上,一首曲子里面有很多变化的,所以唱曲一般都是演员自己拿着板,因为只有他自己才能配好最佳的板眼。

    像观众给演员打拍子,这就是在给演员打板,这里面学问很大,观众是绝对不可能拍对板子的,不说观众了,就连同行也没法给你配上板,演员自己来才是最好的。

    底下观众掌声拍子一响,就是对台上演员的一个极大的干扰,水平稍差的就要出问题,关键拆这种台居然还是同行,这怎么不让那些老艺人生气啊。

    何向东自然也发现了台下的变化,但他依然唱着,没有停下,说实话底下观众的拍子对他的影响很大,应该说对任何一个演员的影响都会很大。

    如果他手上有一副板子的话,那自然是可以轻易排除干扰了,或者他现在用手指虚按,这叫按虚板,也可以找准拍子,但这样就显得很不专业了,在同行面前不免露了笑话。

    何向东看着观众微微一笑,尽管有影响,但他从七岁就开始学唱哪会怕这点场面,嘴里不停歇,依旧在唱:“寿星秉寿万寿无疆,寿桃寿面摆在中央。寿比南山高万丈,彭祖爷寿高永安康……”

    他没有按虚板,也没有受到观众拍子的半点影响,依旧板眼精准,韵味十足,足见他深厚的基本功。

    这一刻所有的老艺人脑中都浮现出两个字,心板,手中无板,心中有板,他是在用心中的那副板子打着板眼,也只听从心中的那一副。

    好角儿啊。

    发四喜唱完,观众给予极为热情的掌声,那帮人见没能干扰到何向东,也只能是心不甘情不愿地鼓起了掌。

    稍后,何向东又学唱起了评剧白派旦角的唱功,京剧里面花脸、老旦、老生、青衣,不仅学唱腔,身段也学,他浪迹江湖的那些年,没饭辙的时候没少跟戏班搭班唱戏。

    那些老艺人是越看越佩服,能在这个年纪把相声说到这个地步,那真正是没谁了,尤其是那一身唱功,简直是绝了。

    张永爷看的也是暗自点头,露出满意欣赏的神色,突然问道:“这孩子说他师父叫什么?”

    韩文德想了一下,说道:“叫方文岐。”

    “方文岐。”张永爷又琢磨了一下,眸光一亮,终于掀开了尘封的记忆,恍然道:“哦,我想起来了,是那个人。”

    韩文德问道:“张永爷,您认识他师父?”

    张永爷皱着眉头,点头沉声道:“多年前见过。”

    韩文德又问:“他师父是个什么人啊,肯定也是一个大角儿吧,不然怎么能教出这样的弟子?”

    张永爷迷上了眼睛,微缝中流露出复杂的回忆神色,轻声叹道:“那……是一个……很执着的人。”(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二章 我会

    表演完毕,鞠躬下台,观众爆发了无比热烈的掌声。

    刚到后台,何向东就吓一跳,黑压压都是人,而且全都直勾勾地看着他,他不禁问道:“诸位前辈,你们这么看着我干嘛啊?我是喜欢女人的。”

    韩文德笑了,露出满嘴的大黄牙,他道:“我倒是挺喜欢小伙子的。”

    何向东看见他这副猥琐的样子,不禁打了个冷颤,浑身汗毛都立起来了。

    张永爷笑了笑,道:“行了,都别逗了,来都坐吧,一群老头子的等会把人家孩子给吓着了。”

    众人都笑。

    何向东也笑着走到后台,随便找了条凳子坐下来。张文海年纪大了,台上站的时间长了,有点憋不住尿了,现在去厕所方便了。

    气氛有点微妙,虽然大家都坐着,但是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何向东的脸上,带有好奇和探索的意思,但是谁也不说话,就是直勾勾的看着。

    何向东环视一眼,挑了挑眉毛,抓紧了领子,小心翼翼说道:“别看你们人多,我还年轻,一个个来我能行。”

    一句话就让这些老艺人绷不住脸了,纷纷笑喷出来。

    韩文德站起身来,过来擂了何向东一拳,笑着道:“好小子啊,你这唱功可真是厉害啊,你那一嗓子出来,嚯,真是把我们吓一跳啊,把我们老王都给下尿裤子,现在都还湿着呢。”

    老王没好气道:“你才尿裤子呢,老子没尿,你要不把脸凑过来闻闻看?”

    刘腾之道:“这个我赞成。”

    韩文德笑道:“我等下动起牙口,你不怕死就试试?”

    这三个老头是没治了。

    何向东摇头苦笑,道:“你们呀,哎呀,老没正形说的就是你们这些人啊。”

    三个老头哈哈大笑。

    张永爷问道:“你这个嗓子是童子音?”

    何向东答道:“这些年一直护着童子音嗓子,幸好是渡过了倒仓这一关,没把嗓子给毁了,每天都练嗓,嗓子现在还行。”

    韩文德现在特别兴奋,说道:“你这嗓子哪儿是还行啊,简直就是逆天啊,我老韩这些年也算是走南闯北了吧,但就没见过你这么好的嗓子,真是奇了啊,祖师爷真是眷顾你啊。”

    何向东淡笑着摇了摇头,也没有过多的解释,他嗓子是天生的宝嗓没错,但这些年他为了保护嗓子可也没少受罪,其中艰辛难为外人道也。

    顿了顿,张永爷看着何向东,又一次问道:“你这些都是在说传统相声?”

    何向东答道:“是的,基本上都是在说老段子,也有自己写的本子,但用的都是老技巧,梁子也是老梁子传下来的。”

    张永爷笑了,双手扶着膝盖,对何向东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挺好,唉,我也挺爱唱的,可是刚刚听了你唱的,我有点不敢上台了。”

    “哎哟。”何向东急忙摆手道:“张永爷,您实在太客气了,我一个小年轻哪儿敢跟您比啊,我还有很多地方想向您请益的呢。”

    张永爷爽朗地笑了,道:“好,等今天节目录完了,咱爷俩好好聊聊,有机会到南京去,我多给你介绍介绍一些说相声的人认识,都是有本事的好角。”

    “哎,好嘞。”何向东大喜过望地答应了。

    众人都含笑地看着这一幕,相声界长辈提携后辈的传统古已有之,早年间万人迷李德钖先生就在天津提携过张寿臣先生很长一段时间,老先生人品艺德是没话说的,只是后来这种优良传统继承的人不多了。

    今天在这个后台又出现了这一幕,怎么能不让人感慨呢。

    少马爷也在这个温情脉脉的时候进来了,进来就拍着何向东的肩膀,哈哈大笑道:“好小子啊,唱的是真不赖啊,哪儿人啊,你叫卖的时候喊了两声天津话啊,是我们天津的小孩吗?”

    何向东眼睛一亮,少马爷啊,久闻大名今日才是真正相见啊,相声界马家啊,在艺术方面那真正是标杆啊,天津相声有“无派不宗马”之说,现在相声是不景气,但马家绝对是例外,可谓是荒芜中的一枝独秀,可因此招来不少麻烦。

    “少马爷,我在天津长大,但应该不是天津人吧。”何向东答道。

    少马爷一愣:“这还有应该?”

    何向东解释道:“我是个孤儿,小时候是被我师父从人贩子手里面救出来的,至于是哪儿人,我也不太清楚。”

    少马爷点头道:“哦,这样啊,说到你伤心事了啊。”

    何向东摇头道:“嗨,没事,这些年早习惯了。”

    少马爷点点头,说道:“不提那个了,不说你这八大改行说的是真不错啊,在你这个年纪能把相声说到这个份上的,那是真难得了。”

    “您太捧了。”何向东谦虚道。

    少马爷继续道:“我们曲艺团啊,有相声队和鼓曲队,以前还是我们相声队比较吃香。这些年我们相声队就比不过人家鼓曲队了,为什么呢,就是人家恢复了传统曲目的演唱了啊,像《子期听琴》《黛玉焚稿》《剑阁闻铃》,这些都是很好的曲目啊。可我们相声却没有啊,我们也像团领导提过,可人家老是担心这个害怕那个,你说有什么好担心的,不就是那点……”

    “咳。”张永爷及时咳嗽了一声,瞪了少马爷一眼。少马爷自知说了一些不合适的东西了,抿了抿嘴,面色虽然不好看但也不说了。

    何向东一直听人说少马爷艺术水平很高,但为人性子很直,说话也不藏着掖着,今天算是见着了,是个实在人啊。

    张永爷叹了一口气,说道:“现在很多老段子消失了是事实啊,没人说传统相声,这些老段子也没人继承,老艺人死了之后,就都失传了,这是很可惜的啊。我上次听说在安徽那边有个老艺人会快失传的一个段子叫直脖儿,我还去找了,可惜啊,刚到人家就死了,唉,也不知道现在还有谁会,多可惜啊。”

    众人也是一默,现在传统相声的现状就是如此,他们这些老艺人是会一些传统相声,这是以前吃饭的手艺,但是会的不多,顶多几十段,上百段就了不起了,现在人也不指着这个吃饭,很多老段子都失传了。

    “这段我会。”何向东突然说道。

    众人愕然。(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三章 我都会

    韩文德不禁问道:“你会?你不会是听错了吧,这是直脖儿,已经失传了的段子,我们都不知道谁会,你才多大了就会啊?”

    老王也以为是何向东听错了,笑着帮着打圆场道:“嗨,叫你认真听,跑神了吧,听错了吧,也幸好这里都是你的长辈,不然你非闹笑话不可。”

    听了这两人的话,其他老艺人脸上的愕然也散去不少,原来是听错啊,也是,这么屁大点的孩子怎么可能会这种失传了的段子。

    张永爷却把眉头皱了起来,稍稍寻思了一下,问何向东:“你真会直脖儿?”

    在场所有老艺人便是一怔,然后便看到何向东淡然地点了点头,说道:“我会。”

    “你真会啊?”韩文德这回是真的惊讶了。

    何向东点点头,说道:“直脖儿我师叔会一些,小时候就传了我一点。后来我们到了安徽,安徽那个老艺人叫王旭,我和我师父五年前去拜访过他,老前辈高风,把直脖儿完整地传给了我,还悉心指导我许久,现在回忆起来当年场景还历历在目,只是没想到那次一别竟然天人永隔了,唉……”

    众人便是一默。

    张永爷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们丢失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很多老手艺随着老艺人的逝去,都失传了,真的很可惜。孩子,你是好样的,相声界有你们师徒是一个幸事。”

    何向东摆摆手,道:“不敢当,不敢当。”

    也没有人让何向东来一段,在后台也不太方便,而且艺人行内窥探他人手艺是大忌。像韩文德这几个跟何向东能说上几句话的,关系还算可以的,是想等会找他聊聊,见识见识这失传的段子的。

    少马爷微叹了口气,也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道:“很多人都说我们相声里面这些老段子很俗很落伍,观众都不爱听,去年还有人说我们复演传统相声是对大众精神的污染,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哪儿就污染了,观众多爱看啊,去年做的调查说观众不是很喜欢么,专家也认可了,可就总有那些人反对。”

    何向东道:“现在相声没落是事实,越是没落他们越是想着求新求变,现在都有人把相声变成小品了,可就是没人真正静下心来把咱们老祖宗这些智慧给总结一下,这里面不全是糟粕啊,宝贝太多了。”

    少马爷点点头,他长得不像其他相声演员那么喜庆,让人看着就想乐,反而很是儒雅,有一种文学家的气质,他儒雅的脸上多了几分忧愁,说道:“现在年轻人也不愿意下功夫学,这帮人连太平歌词都不学,更不说其他的老段子了。”

    “现在就有很多很好的老段子快失传了,像《滑油山》《猪吃豆腐》《家堂令》《吃翅子》这些都是很好的段子,这些年就没怎么听说过了,也不知道谁还会,唉,想来应该也快失传了。”

    张永爷微微笑道:“是儿不死,是财不散,传统相声会有它的一条出路的,在这个浮躁的社会,失传一些是难免的,但我相信它是绝不了的,肯定有人会继承下去的。”

    说完这话,张永爷把目光看向了何向东。

    何向东回看着张永爷,低头一笑,然后再抬头看着少马爷,说道:“滑油山,我会。”

    少马爷愕然。

    韩文德也是一惊。

    其他老艺人纷纷惊愕看着何向东,只有张永爷微微点头。

    何向东环顾众人一眼,继续说道:“猪吃豆腐我也会。”

    少马爷微微长大了嘴。

    韩文德目瞪口呆。

    老艺人们纷纷惊愕。

    何向东道:“家堂令,吃翅子我也会。”

    韩文德不敢置信问道:“真的假的,这么多段子你都会?里面有好几个我听都没听过,这你都会?”

    何向东点头道:“是的,我会。”

    韩文德长大了嘴,惊讶道:“你会多少啊。”

    何向东稍加思索,道:“没数过,传统相声大概有一千多段吧,我会差不多六百吧。”

    这话一出,就像往平静的湖面扔下一块巨石,惊起轩然大波。

    所有老艺人都吃了一惊,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人会这么多段,能会个百来段的人就已经是很稀少了,现在居然冒出来一个会这么多的人,真的假的?

    饶是有心理准备的张永爷也大吃一惊。

    连比较淡定的少马爷也错愕不已,不由得站起身来,神色凝重地问何向东:“你真的会这么多?你怎么会这么多的?”

    何向东没有说话,是张永爷帮他回答的:“因为他的师父叫方文岐。”

    “方文岐?”少马爷皱起了眉头,有些疑惑。

    张永爷解释道:“就是那个跟那些人说总有一天他会用这些老掉牙的俗玩意来让他们知道到底是谁错了的人。”

    “哦!是他?难怪了,他还来拜访过我父亲,向我父亲问过艺。”少马爷看着何向东的眼神都变了:“你原来是他弟子,难怪了,难怪了。”

    其他老艺人还是不明白这二位大角对何向东的师父如此吃惊,他们虽然不知道方文岐这个人,但是却在心里把方文岐三个字深深记住了。

    何向东看了众人一眼,露出一丝苦笑,他并没有因为这些人的惊愕而感到兴奋喜悦,反而他的内心是很悲凉的。

    正是因为这些传统老段子,让他师父从五十年代开始重新浪迹江湖,求教问艺,几十年过的跟乞丐一样,期间受尽了苦头和磨难。

    相声行内有话叫做宁舍一锭金,不传一句春。你要学别人吃饭的手艺,真的别提有多难了。有很多老艺人愿意传艺,愿意有人继承,有人只愿意传给自己的亲传弟子,也有人宁愿带进棺材里面也不愿意传给别人。

    以前师父遭的罪他不清楚,但是他长大之后,开始和师父到江湖卖艺,也向很多老艺人问艺,吃的罪他自己是最清楚的。

    一言难尽,难为外人道也。

    张永爷看着何向东的眼神满是赞赏,他一点没有怀疑何向东说假话,点点头,掷地有声连赞三个好:“好哇,好哇,好。都说宁舍一锭金,不传一句春,我知道你们这些年肯定没少吃罪,也难为你这孩子也有这份心,我这里有一个单口相声,张双喜捉妖,也是快失传了的,你要是想学,我可以教你。”

    何向东站起身,面色肃然,双手抱拳,对着张永爷一躬到底。(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四章 老祖来了

    看着眼前这一幕,很多老艺人心里挺不是滋味的,这些人大部分都是从旧社会过来的,这些传统段子都是他们当年吃饭的家伙。

    当年为了学一个好段子,不说是求教问艺了,就是给别人当儿子装孙子都肯干啊。可是现在呢,这么多好的段子居然******要失传了。

    这怎么能让人不难受啊。

    少马爷用手搓了搓脸庞,把头发往后一抓,然后放下,眼神中多了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神彩,不仅仅是欣赏,还有更多别的味道,他问:“你现在在哪儿工作?”

    何向东回答道:“我在北京开了一家小相声园子,我在里面说相声。”

    少马爷问道:“相声园子?民间的?”

    何向东点头道:“是的。”

    少马爷又问:“跟你师父一起?”

    何向东苦笑着摇了摇头,也没有过多的解释他师父的事情,只是说道:“没有,是我跟我师叔,还有前面给我量活的张文海先生,我们一起弄得,他们两位老先生都是抛家舍业的捧我,他们真的付出了很多。哎,张先生回来了。”

    何向东站起来,用手示意了一下刚上完厕所进门来的张文海。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张文海。

    张文海顿时这场景吓一跳,本来手上还甩着水的,现在都不敢动了,惊愕地看着所有人,发现所有人看他的目光都变了,他不禁问道:“这怎么了,这是,我才出去一会儿,怎么都看我?”

    大伙儿也是边叹边笑。

    少马爷继续问何向东:“那你那个相声园子现在经营的还好吗?观众多吗,爱听吗?”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起来了,这才是最关键的问题。

    何向东环顾众人,也不打算瞒任何人,实话实话道:“现在情况挺差的,每天开三厢都是入不敷出,我们都是在往里面砸钱。”

    在场所有老艺人齐齐一默,连张文海也说不出话来,只能是苦笑,园子里面的情况是好了很多,可依然是入不敷出啊,现在缺的钱都是在用他的养老钱往里面垫。

    顿了顿,少马爷看着何向东,很认真地问道:“情况这么差,你还要继续坚持下去吗?”

    何向东回答很果断:“要。”

    “为什么?”少马爷又追问了一句。

    何向东没有立刻回答,稍微思索了一下,说道:“也说不好是为什么,我喜欢说,观众喜欢听,这就够了。”

    “好,好啊,嗬,真是一个傻子啊,可相声界就缺你这样的傻子。”少马爷感慨不已,说道:“有机会跟我去见见我家老爷子,他应该会很喜欢你的。”

    何向东瞬间抬头,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少马爷的,少马爷家的老爷子可不就是相声界的那位传奇人物嘛,目前相声界辈分最高,艺术水平最高的那位马三爷。

    一个逗你玩,几代人的共同回忆啊。

    “真的可以吗?”何向东又问了这样一句,他知道马三爷身体不太好,都住在疗养院里面,现在基本上已经不表演了。

    少马爷道:“这段日子,老爷子身体还不错,你不知道吧,其实这个传统相声集锦就是我家老爷子担任的顾问,赶明儿我把他接过来,看看他能不能录上两个小段儿。”

    张永爷也说道:“其实理应是我们登门拜访的,话说我也好些年没见着三爷了。”

    少马爷笑道:“我跟老爷子说过你来了,老爷子挺高兴的,还让我给小张麻子带个骂。”

    张永爷哈哈大笑,他外号就叫小张麻子,还有一个艺人叫张春奎,外号叫大张麻子,都是艺术水平非常高的老艺人。

    只是他这些年辈分高了,别人都不敢这样喊他了,也只有马三爷这样跟他很熟的人才这么叫他,而且别人都是说帮我带个好,人家这儿直接给带句骂了,交情不够可不敢这么说。

    张永爷笑着说道:“哈哈,三爷还是这么爱逗啊,要不明儿我去拜访拜访老爷子?”

    其他艺人也纷纷说道:“是啊,我们也想去拜访拜访三爷。”

    “三爷是我们说相声的里面辈分最高的了,这是我们老祖啊,我们得去拜访拜访啊。”

    ……

    少马爷笑着伸手压了压众人吵杂的话,说道:“大伙儿的这份心,我先替我家老爷子谢过了。大家也不用特地去拜访老爷子,其实老爷子是我们这个节目的顾问,我们的表演他都会看的。然后摄制组这边的人也跟老爷子联系过了,明天老爷子会过来录两个小段儿,到时候大家就看到了,不用特地跑一趟。”

    韩文德激动道:“老祖也要来使活儿啊,太好了,这回是真来着了。”

    老王也道:“是啊,三爷现在可不怎么上台了啊。”

    ……

    节目一直录制到傍晚,因为明天马三爷要来,何向东和张文海也都没回北京,能见着这位大能的表演可是件很难得的事情啊,尤其是何向东还存了请教的心思。

    晚上,他也没去别的地方,到了张永爷的屋里,和张永爷聊了很久,前面张永爷上台演了一场,让他佩服不已了,不愧是江南旗啊,这实力。

    张永爷也是非常擅长学唱的人,他和何向东聊了很多,也聊了很久,有讲作艺的,有讲做人的,也有讲相声行内的一些事情,小屋子里面常常有笑声飘出来。

    张永爷学识很渊博,是从旧社会过来的老艺人,又在江南奋战多年,他的人生阅历很丰富,艺术水平也极高,给何向东不少启迪,也教了他很多技巧性的东西。

    这种技巧是轻易不外传的,相声这行是无师不传,无祖不立的,不是入了门的亲徒弟,连儿子都不会教的。张永爷肯教何向东这么多,真是老先生高风啊。

    第二日,马三爷来了。

    三爷就像在电视上看到的那样,很干很瘦,一对很明显的招风耳,跟邻家大爷没什么区别,说话也很和善可亲。

    一行人上前问好,马三爷也微笑着一个个打招呼过去,还时不时开几个小玩笑。

    到了何向东这里,何向东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老祖好。”

    马三爷笑眯眯地看着何向东,问道:“方文岐的徒弟?”

    何向东道:“是的。”

    马三爷道:“挺好,你师父很多年前就来跟我问过艺,很好的艺人,你也很好,昨天志明都跟我说了你的事了,孩子,你做的好啊。”

    何向东眼眶忍不住有些泛红,他们这些年的坚持其实并不是所有人都赞同他们的,他知道有很多人在背后骂他们是傻子,可他们还是一直这样坚持下来了。不为别人的评价,只为对得起相声两个字。

    可今天听见马三爷这样的评价,还是让他鼻头发酸。

    马三爷看着何向东,不慌不忙继续说道:“昨天你使的八大改行,他们刻成盘拿给我看了,你使的很好,尤其是柳活儿,真是一绝。”

    何向东道:“您多指点。”

    这时候,导演赵尔然也到后台了,就在门口喊道:“三爷,录制就要开始了,先录您的吧。”

    马三爷对他点点头,说道:“哎,我就出来。”

    赵尔然退走到前台去了,马三爷把外套脱了,开始往身上穿大褂,少马爷在帮他弄,马三爷边穿边说道:“在技巧上啊,你已经很不错了,基本上没什么可挑的了。要说欠缺啊,还就是年龄上面,得要跟观众多交流多磨合,说相声重点不是在台上说,而是在台下听。”

    系上最后一个扣子,马三爷用手顺了顺大褂,说道:“当然了,这个急不来,需要很多年的磨砺,你还年轻,还要多说,多对观众说。相声这门艺术啊,就是面对观众的一门艺术,不一定非要执拗在台上的表演,更要紧的是和观众表演,只要他们认可你,你就算是聊天那也是相声。”

    马三爷最后弹了弹袖子,对何向东微笑着说道:“所以啊,仔细瞧着。”

    说着,马三爷负着手就往台上走。

    何向东赶紧跟上,马氏相声,真正的精髓要开始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五章 大师传艺

    马三爷从出场门走出之后,何向东和那一批老艺人都很快跟出去了,就在舞台和观众席之间的小空地坐了下来,一个一个抬起头,像小学生听老师讲课一样,非常认真。

    三爷一身青色的大褂,很朴素,走路也没有气势和架势,就慢慢悠悠,身子有点微躬,就跟一位邻家大爷一样很随意的就走出来了。

    这一出场,全场观众就沸腾了,纷纷起身为三爷鼓掌,那叫好声把台前的艺人的耳朵都有些震聋了,这架势实在是热情到可怕。

    这就是相声泰斗的魅力。

    何向东看着台上平平无奇的马三爷,又回头看看几经疯狂的观众,心里感慨颇多,这才是相声艺术的魅力,这才是相声艺人的魅力。

    相声的确现在很不景气,但马家绝对是一枝独秀,可以说他们就是相声界的艺术标杆。

    马三爷朝着观众连连鞠躬都压不下这如火的热情,良久之后,声音才暂歇,马三爷在台上,对着话筒和观众很平常地打招呼:“大家好啊,又见着了。”

    观众再响起掌声。

    马三爷年纪大了之后就很少说对口相声了,大多都是在说一些单口的,也不是什么长篇大论,成本大套的东西,反而很生活化。

    马三爷现在的艺术水平说的玄幻一点叫做已经入了化境,手中无招心中有招,捻花飞叶皆可伤人,他现在已经没有什么表演了,正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与观众的沟通达到一定境界,聊天也是相声。

    这是一种非常高深的境界,也是马氏相声里面一个非常大的特点,相声里面是没有流派的,因为这是一门语言艺术,他会根据演员自己条件的不同和观众的喜好程度形成属于自己的风格。

    所以同一个老师教出来的弟子,会有完全不同的风格,甚至会跟他的老师的风格也大相径庭,这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它不像戏曲表演,每一个流派都有非常鲜明的风格,你学这个流派的,你就要把人家的优点缺点都一起学了,人家一听就知道你是哪派传人。

    相声里面没有流派,他们有某一氏的相声,像是马氏相声,侯氏相声,常氏相声,其中马氏相声的特点更加明显一点,少马爷就是马氏相声的传人,说起相声来不温不火,不咸不淡,不荤不素,虽然跟他父亲的风格不一样,但这些特点是一致的。

    马三爷录了两个小段儿,就是生活中的小笑话,这期间没有任何一个观众走开,也没人去上厕所,或者是做别的事情,非常关注地看。

    何向东在台下看了许久,他最关注马三爷的表演技巧和那股子难以言喻的亲切感,真的就跟邻家老爷爷跟你絮絮叨叨说故事一样,你搬个小凳子坐在旁边听,一点不厌烦,还时不时发出笑声,这种水平实在是太高深了。

    马三爷这次演出也很顾着何向东,身子也是一直微微有些侧着,让何向东能观察地更仔细一点,他还把观众沟通的技巧通过相声表演展现出来了,好让何向东尽量多领悟一些。

    这些东西只能在表演中领悟,属于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东西,无法用言语表达出来,说实话,这场表演对何向东的影响很大,他感悟很多。虽然他的风格跟马三爷不一样,但是这种技巧性的东西是相通的,这是极其珍贵的经验。

    这一天的录制也结束了,摄制组知道了何向东的事情,又让他录了一个段子,也没有多录。

    这是传统相声集锦,录的是第二期,有些太偏的也没有录,最为关键的是有很多濒临失传的段子只有何向东会,别人没法跟他搭啊,又不好随意请教,这是人家的饭,觊觎人家饭碗是业内大忌,所以何向东师徒以前向其他老艺人问艺的时候,遭受的白眼肯定少不了。

    第二日,张文海先回北京了,何向东倒是没急着走,跟着张永爷学了单口张双喜捉妖,这个段子现在已经很少人说了,也是属于濒临失传的老段了。

    张双喜捉妖里面有很多神神鬼鬼的东西,非常扣人心弦,据说以前民国时候的观众晚上听完了,都不敢走夜路了。

    而且这个单口每一个扣子悬念十足,引人入胜,扣子就是今天艺人说了一部分,会留下一个小悬念,吸引你下次再来听,这叫扣子。

    上等的佳作,张永爷把它全部传授给了何向东,不仅仅是段子,还有张永爷这几十年相声生涯的感悟,何向东感受良多,对张永爷诚挚道谢。

    也不只是张永爷,还有马三爷,录制完后马三爷又回到了疗养院里面,何向东也多次请教,马三爷也丝毫不吝惜自己的心得,倾囊相授。

    何向东获益匪浅,他很感激这两位老前辈的帮助,教会他的不仅仅是艺术方面的技巧,更多的是艺德和人品修养。

    到天津也有一个多礼拜了,何向东也要回北京了,最初来的那一批艺人也录制完成了,到了要分别的时候了。

    也没有什么仪式,很简单,何向东把衣服收拾了一下,放在一个大背包里面,他今天走,艺人们明天陆陆续续也都要离开了。

    就在宾馆的楼下,老艺人们都来送何向东,韩文德捶了何向东一下,笑道:“以后有机会去山东,我请你喝酒。”

    何向东笑着回道:“我可能是真的没什么时间,要不你把酒钱给我好了。”

    韩文德一愣,旋即笑骂道:“好你个不要脸的小伙子啊。”

    老王也是大笑,对韩文德说道:“瞧你这个坏老头,平时尽是在损我了,今天坏老头见着坏小子了吧,哈哈,这叫一报还一报。”

    然后他又对何向东称赞道:“好小子,你这相声说的是真不赖啊,真给我们说相声长脸,好样的,我相信你以后一定能成大角的。”

    何向东赶紧答道:“我也相信您小姨子的孩子一定是您的。”

    “滚蛋。”老王怒骂,众人大笑。

    刘腾之也上来和何向东说了两句,其他老艺人也说了一些离别的话,少马爷也来了,马三爷没过来,他对何向东道:“以后有机会多来天津,多上家里来玩,我也没什么能耐,帮不了什么大忙,但是力所能及的,你尽管开口,我一定不推脱。”

    少马爷说话还是这么实诚,何向东真心鞠躬道谢。

    张永爷也在,他就是静静的慈爱地看着何向东,也没有上前来,也没有说话,但何向东读懂了他眼神中的不舍。

    何向东脸上撑出笑意,对众人点头笑笑,对张永爷深深鞠了一躬,对少马爷鞠了一躬,最后对所有老艺人鞠了一躬。

    然后转身回了北京。(未完待续。)

抱歉,今天先一更了

有事,还没回家更,抱歉抱歉,今天先一更了,大后天我一定补上,多担待多担待!!既然发单章就不要脸地求求月票吧,虽然更的少,但是你们以德报怨的时候到了。

    脸皮厚如城墙的唐四方。

    (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六章 北京向文社

    1997年,中国发生了很多大事,具有历史性意义的事件是香港终于回归了。但是促成香港回归的那位伟人却去世了,他没有亲眼见证香港回归的那一刻,可悲可叹。

    中国社会一切都处于巨变期,经济也插上了翅膀开始腾飞,短短数年之后,便已取得让全世界为之震惊的成就。经济是一切文化娱乐的基础,经济的快速发展也带动娱乐业迅速增长。

    这一年,现象级电视剧《还珠格格》开拍了,明年上映将引发一波狂潮,另外各大电视台的娱乐综艺节目也有了显著上升趋势,其中以湖南卫视为首,这个曾经在90年代只能为猪饲料拖拉机打广告的小台,在短短数年时间竟由此成为了一代巨擘。

    这一年,娱乐业开始萌芽,有先行眼光的人赚了个盆钵体满,或许就是连这些人都不知道老百姓对娱乐的需求是有多么庞大,以至于娱乐业在其后短短十几年里就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一年,北京向文社这颗种子终于渡过了它最危险的寒冬,迎来了春天,开始生根发芽了,也迈开了它成长为参天大树的第一步。

    现在已经是立夏了,北京也燥热起来了,田佳妮不在北京,她去了湖北跑演出和帮当地的拍的一个民国戏做配乐。

    立夏,何向东是在北京过的,就在向文社园子里面,虽然是过节,园子里也没人放假。虽然是自由职业,没人管,上下班随意,可是压力是真大。

    有一份稳定工作的,到了周末就是真正放松一下了,老板给你放半天假都开心的不行了,因为你知道你就算放假,这个月的工资还是固定的。

    自由职业却不一样,像何向东这样,他要歇上十天半个月的谁能管他,可他是一天都不敢歇,反而提醒吊胆的担心观众问题,人要是来少了,他们就得饿肚子。

    不过今年还算好,每天观众都能稳定在四十到五十左右的人数,但是现在的票价已经提上来了,10元一张,所以现在一个月也有万把块钱的收入了,这看起来是挺多的,但不要忘了还有房租这一道天堑拦在前面,交完房租基本不剩什么了,现在算是不至于倒贴了。正如张文海所说的那样,一切都在变好。

    向文社这边也经常出现一个串场的新演员,他叫郭庆,范文泉的徒弟,何向东的师兄。

    去年何向东在郊县跑穴赚钱,园子里面实在是忙不过来,郭庆才被范文泉叫来帮一下场子的,原本还不怎么乐意的,可说了没几场之后就上瘾了。

    这里氛围太好,没人管他说什么,观众也爱听,现在给他量活的就是他师父,包括前段时间何向东和张文海去天津,也是郭庆帮着撑场子的。

    之前向文社经济困难,入不敷出,郭庆全是义务劳动,真正是帮场子的,现在情况好一些了,也能有些剩余了,何向东也硬塞给郭庆一些钱,年轻小伙子正是各方面都需要钱的时候,不能白让人家忙活。

    拿的也不多,也就拿个二三十,偶尔观众人多,也就拿个四五十。现在的郭庆也不像小时候那样眼高于顶,拿鼻孔看人的那副让人看了就想揍的死德性了。

    这些年也算是被磨练出来了,现在很和善,脸上总有笑容,而且也很好说话,人也很老实,非常随和,跟幼时的他真是判若两人。

    今天他也在园子里面,他拿出一个铝制的饭盒来,递给了何向东,说道:“我们北京人立夏都吃春饼,这是我妈做的,你尝尝看。”

    “哎,谢了,师哥。”何向东接过饭盒,打开一看里面满满当当的都是春饼,用的是烫面薄饼,又光又滑,因为是带过来的,这已经是包好的,里面包了韭菜、豆芽、肉丝、笋丝、冬菇、韭黄。

    特别香,烫面薄皮软中带韧,春饼里面的菜很新鲜,很脆,咬下去咯吱作响,里面还加了郭庆家里特制的甜面酱,微甜带咸鲜,春饼挺清淡的,但是味道很好,吃多了也不腻,这才不一会儿,何向东就吃下去好些个了。

    何向东砸吧砸吧嘴,又吮吸了一下沾上面酱的手指,倒是一点不觉着脏,也不顾及形象,反而有点意犹未尽的感觉。

    郭庆倒是笑了,说道:“你现在这形象可是够呛啊,吃春饼怎么吃成这幅德行了啊?”

    何向东笑着解释道:“不是有那句老话嘛,吃饼不吮指,不如吃麻花。”

    “哈哈哈,什么乱七八糟的啊?”郭庆大笑:“你再这样吃下去,这一身肥膘可没地方放了啊。”

    去年条件艰难,何向东骑自行车早出晚归,肚子里也没油水,确实瘦了不少,人苗条很多,今天条件稍微好一些了,何向东就跟喂了加激素的猪饲料似得,体重蹭蹭蹭地往上涨,现在可圆乎了。他笑着对郭庆道:“你懂什么,我这一身膘直接证明了我国政府的执政水平,你这样的可是属于被旧社会三座大山压迫的那种啊,赶紧回屋呆着去,别出来给我们国家丢人啊。”

    郭庆现在很瘦,瘦高瘦高的那种,属于面无三两肉的那种,笑起来更是面颊深陷,也是演不了偶像剧的,弄喜剧倒是挺有喜感的那种,偶尔去抗日剧里串演一下梳个中分头的猥琐汉奸也挺凑合,何向东一直说他是本色出演。

    郭庆道:“好了好了,不闹了,说点正事吧。”

    何向东也正经下来了,沾满口水的手在衣服上随意擦了擦,道:“说吧,什么事?”

    郭庆一脸嫌弃地看着何向东,嘴角抽抽了好久才说道:“我觉得我们园子里面的节目安排有点问题,一般都是当天早上才弄得节目单,有些时候甚至没有,上场了才决定说什么。当然了,看人下碟,看菜吃饭,对什么观众演什么段子,这个道理我懂,但是这样不太利于吸引更多新观众进来。”

    何向东稍加思索了一下,觉得好像挺有道理的,追问道:“那你说应该怎么吸引新观众?”

    郭庆道:“我们应该弄一些专题演出,就跟各种专门的博物馆一样,最好是弄一些大众感兴趣的,有意义的,与实时挂钩的专题,这在广告学上叫做……嗯……对,就那个。”

    何向东没笑反而瞪大眼惊愕问道:“这是你想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七章 专题

    郭庆目光微微有些躲闪,但还是大言不惭道:“当然了,不是我,还能有谁啊?”

    何向东却是半点不信,郭庆能说出什么话做出什么事来,他最清楚不过了,那番话绝对不可能是这个商业白痴能想出来的,他道:“你少来,你什么德行我最清楚,三毛钱一斤的白菜买两斤半都不知道多少钱的人,给你三棍子都不知道去吆喝两声的人,你能想出来这个?”

    郭庆不服争辩道:“我哪儿有你说的那么差啊,我怎么就不能想出来这个主意啊?”

    何向东道:“行了行了,少废话,赶紧说这主意谁给你想的?”

    郭庆回道:“你先说这主意能行不行?”

    何向东一拍大腿,道:“这指定能行啊,这是很好的主意啊,不说别的我要是在街上看到有这样的专题演出,我肯定有兴趣啊,不对,应该说是比起我们之前那样临场来弄的节目来更加有吸引力,对,是这样。”

    有了何向东的肯定,郭庆有些暗自窃喜,脸上春光泛滥,嘴里嘀咕道:“她原来真这么厉害啊?”

    “哎哟,哎哟。”何向东一脸古怪地看着他,调侃道:“这眼睛冒绿光的,这是要吃人啊,这是哪家小娘子被你郭大官人看上了啊。”

    郭庆露出恋爱症候群典型白痴笑容,扭捏道:“哪有啊,我们还是朋友。”

    何向东一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他是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师哥居然还有这副嘴脸,这恋爱中人都这样吗,他有点吃不消道:“师哥啊,你这样子可够瘆人的啊,我这一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郭庆却笑着挥手道:“哎呀,你这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你都有佳妮了,当然不管我们这些单身汉的死活了,我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个还算不错的那个那个女性朋友吧,你还不允许我嘚瑟一下啊。”

    何向东苦笑着摇了摇头,也没有反驳郭庆说他和田佳妮的关系,现在在外人眼里他们已经是一对了,其实在何向东心里也已经把田佳妮当做最亲密的人了,只是总是还觉着差了一点什么,还是感觉有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腻歪。

    这种奇妙又奇怪的感觉,让何向东浑身都不自在,他知道田佳妮一直在等待他主动跨出那一步,可惜他却一直迟疑,踌躇不前,有些时候何向东自己都想给自己两个嘴巴子。

    他微微叹了一口气,皱了皱眉头道:“好了好了,嘚瑟吧,嘚瑟吧,那女孩什么人啊,哪个单位的啊,你们怎么认识的啊?”

    一说到那个女孩,郭庆顿时就兴奋了,眉飞色舞道:“那女孩还没工作,现在是首都师范大学的学生,就是学工商管理的,前面那个主意就是她跟我说的。然后我是去年元旦的时候去他们学校的元旦文艺晚会上说了一段相声,她是晚会的工作人员,后来我们就认识了。”

    何向东补充道:“然后就这样勾搭上了?”

    郭庆纠正道:“是认识了,什么叫勾搭啊?”

    何向东摇头长叹,痛心疾首道:“多好的一个姑娘啊,怎么喜欢汉奸啊?”

    郭庆立马就急了:“谁汉奸了,我就拍过那一次抗日剧,而且出来一集就被弄死了,你还打算说一辈子啊,我可告诉你啊,可不许再说了啊?”

    见郭庆真的有些急了,何向东急忙笑着认怂道:“好了好了,我错了,师哥,我错了,我不说了,不说了,好不好。那个……那个,你们是什么时候好上的啊?”

    郭庆的怒气这才消了下去,想了想,说道:“快了,快了。”

    “快了?”何向东瞪大眼看着郭庆,惊愕道:“快了?感情你们还没好上啊,那你一整天的这么骚气干嘛啊?”

    郭庆低头看了看自己,上身鲜红主色的花格子衬衫,下身穿着洗的泛白的牛仔裤,还有一双擦得增光瓦亮的皮鞋,很有符合成功男人的装扮,再给他配上一个金戒指,再给弄一个大皮包,这活脱脱的就是从南方来的大老板啊。

    “有吗,我觉得挺好的啊,好多人都是这么穿的啊。”

    郭庆回道:“叫苏小娅,是嘉兴海宁人,到这里来上大学的。”

    何向东点点头,稍稍琢磨了一下:“苏小娅,首都师范大学……”

    见何向东有些沉默下来了,郭庆还以为他在想相声专题的问题,不由问道:“东子,弄什么专题你有想法了吗?”

    何向东这才回过神来,看着郭庆,眼珠子稍微一转,就道:“是有一点想法了,如果是弄一些跟时事相关的话,今年最大的无疑就是香港回归了,现在区里面文化局里面都在下要求,说是要宣传宣传。”

    郭庆问道:“你打算弄一场这样的专题演出?可是相声里面没有香港回归的啊,你要自己写吗?”

    何向东道:“是要写一点,我最近写了一个本子了,稍微改一下就能直接用了。而且你把思维放的广一些,这香港以前是殖民地吧,我们相声里面反映外国入侵的段子倒是不少,最明显的卖五器,这就是嘛,我们完全可以搬上去用啊。”

    郭庆点头赞许道:“是个好主意,我感觉应该不错。”

    何向东继续道:“等你师父和张先生回来,我们再和他们商量商量,确定一下具体的节目单子。”

    现在向文社慢慢步上了正规,范文泉和张文海两人也不再管园子里的事情了,基本上全扔给了何向东,他们二人现在就是演出,还有就是在搜集整理老段子,他们的精力现在都放在那上面。

    郭庆笑着道:“咱们这回的专题总不会再给文化局批评了吧?”

    何向东也是摇头苦笑,因为他们在小剧场演出有些口无遮拦的,脏口荤口都往外蹦,也有被人举报过,可没少挨批评,还被罚了好几次。也幸好,何向东只弄这些东西,他很聪明,边界的那根警戒线,他是打死不敢靠近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八章 我是大老板

    何向东直接去了张文海家里,范文泉也在张家。何向东和他们商量了一下专题演出的事情,结果被好一阵数落,说是让何向东别拿这点破事烦他们。

    园子里面的事情让他一个人做主就好了,现在这俩老头是一点事情都不管了,醉心于收集整理失传的段子和曲目,要不是现在园子里面演员太少,需要他们俩撑场子,估计这俩老头连面都不会露。

    何向东悻悻然地离开了,碰了一鼻子灰,这俩老头最近脾气大了不少,整理文献和资料整理的眼睛都红了,里面全都是血丝,尤其是张文海,白头发跟雨后春笋一样再往外狂冒。

    据张文海说他们正在整理的一个传统的小曲,曲牌已经丢失了,但他们现在已经修复的差不多了,马上就要到完成的关键时刻了。何向东也有问什么曲牌,但是张文海死活不告诉他,还卖起了关子。

    何向东多问了两句,立刻被张文海给赶走了,连范文泉这个好脾气的人,也暴躁地让何向东赶紧滚,别烦他们。老头们很疯狂。

    何向东倒是不在意两个老先生对他的态度,反而有点担心起了他们的身体,都是上了年纪的人还这么拼,而他又不敢劝。

    只能是默默感叹一声,真难伺候啊。

    出了张家之后,何向东直接去了文化局报备了一下专题演出的事情,他们虽然是民间的小剧场,但也是要受到文化局管理的,何向东可没少挨上面批评。

    他们现在演出也是有人在门口盯着的,发现上面来人了,就赶紧到里面打个招呼,负责这个重任的就是流浪在三环里的一个乞丐,这人很知恩图报,何向东是这么多店老板里面唯一一个不把他赶走的人,他经常就在园子门口附近要饭。

    时间一长,检查的人面孔他也都认识了,后来只要见着人,他就主动进去打报告,何向东也没让他白忙活,有些时候中午吃饭也会给他带个快餐什么的。

    这回何向东到局里面倒是没挨批评,反而受到了表扬,说是他积极响应局里宣传需要,是个有社会责任心的……恩……民间小剧场老板。

    里面的一位小领导拉着何向东跟他谈了很多政策,也给他的这个专题演出提了很多要求和希望,说是要表达什么什么思想,反映什么什么社会现实,体现了什么什么时代特征。

    何向东也没记得了多少,反而听的头都快炸了,艺术的规律是很客观的,自由创作出来的东西肯定是最好的,一旦给它命题了,提要求了,那就会变得很困难,很难达到之前的效果的。

    不管怎么样,何向东还是满脸微笑地点头答应了,刚才这一番对话,让他明白了这次专题的主题,就是用笑声迎接回归,恩,非常棒的主意。

    回到园子里面何向东也开始准备节目了,戏报子也打出去了,他们也没有别的什么宣传手段,唯一的一个就是在门口放一个黑板,上面写出宣传的话罢了。

    园子里面正式的演员加工作人员也就是三个人而已,郭庆属于编外人员,俩老头现在不管园子里面的事情了,所以现在何向东把卖票的活儿也揽下来了。他现在就坐在园子门口的小桌子提前卖专场的票,同时也在埋头写本子,还在用手比划着,非常投入。

    专场演出的票是提前两天卖的,不得不说,主意非常棒,也是借着回归事件的东风,票卖的非常好,两天卖出去小两百张票,从园子开张到现在是第一次生意这么好。何向东很是兴奋,郭庆也很是兴奋,这几天都没见人,说是那个小姑娘去报告这个好消息去了,何向东都懒得说他了。

    何向东也把更多心思都放在了相声段子上,这回是一定要一炮打响的,争取能多留下一些观众。

    时间过得很快,两天一眨眼就过去了,专场演出是在晚上那一场,7点钟开场,演员还是四个人,是紧巴巴了一点,但是也没辙啊。

    买了票的观众基本上都来了,差不多一百七八十的样子,坐满了一半的位子,向文社开业到现在从来没有哪一次有这么多人,后台四人都很兴奋。

    也是没有弦师鼓师这些乐师,不然何向东都想直接冲出去唱发四喜了,那才是真正的相声大会啊。

    节目很精彩,也很丰富,开场的小唱就是何向东的,他唱公道老爷劝善歌,郭庆给他打快板。

    “混沌初分实在难晓,谁知道地多厚天有多么样儿的高,日月穿梭催人老,又争名把利捞……”

    何向东一开嗓就把全场观众吸引住了,他的嗓子非常好,而且公道老爷劝善歌的旋律就非常好听,比起太平歌词来更适合大众的口味。

    相声大会的演出,节目有很多,其中开场、中场和最后面攒的底,这三个位置很重要。开场需要用最快的速度把观众给吸引住,需要有水平有活力有吸引力的演员。

    中场是观众听了好几个节目之后的了,已经有点疲累了,还有的想上厕所方便一下的。这一场的难度很大,一定要一对水平相当高的演员才能压得住场子。至于最后攒的底,这种大轴表演的重要性就不用多说了。

    所以相声大会水平最高的演员基本上都是集中在这三场上面,而在这些演员中也有区别,你压得了中场的你不一定能开好场,能开场的不一定能攒的了底,每个人都有适合自己的一个角色,也有属于自己吃的那一碗饭。

    何向东活路很宽泛,又在民间锻炼多年,他什么位置都能上,难得的全才。在他唱完之后,郭庆自己也来了一小段快板。

    再之后,就是何向东和张文海的相声了,这个相声是他最新写的本子,是特地为这次专题准备的。

    两人一出场,观众便送上了掌声。

    表演开始。

    何向东露出了土包子的笑容,对张文海问道:“今儿怎么来了这么多人啊?”

    张文海斜斜站着看着何向东,说道:“都是来听相声的。”

    何向东惊讶道:“听相声,哦,你是说相声的啊?”

    张文海点头道:“对,我是说相声的,你不是吗?”

    “我不是,呵呵,哼恩,呵呵……”何向东一双手在身上乱搓着,露出了极为土鳖的笑容。

    张文海又问道:“那你是干嘛的啊?”

    “哼。”何向东拿起桌子上的手绢,放到鼻子边大擤了一下鼻涕,张文海看的整张脸都嫌弃地皱起来了。

    何向东把手绢放下,又用手在鼻子上擦了擦,说道:“其实吧,我是个大老板。”(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九章 大老板的做派

    张文海吃惊道:“大老板就这做派啊?”

    何向东忙不迭点头,手还在身上乱搓着:“嗯啊,哼恩,嗯啊。”

    张文海嫌弃道:“这嘴怎么那么碎啊,这都什么做派啊,你都是哪儿的大老板?”

    何向东学了鄂豫交接一带的口音:“我香港的。”

    张文海疑惑道:“香港人说话怎么这味啊?”

    何向东擦擦鼻子,在相声里面用方言说话叫倒口,他道:“我说的是英国的方言,他们那女王那娘们也是这个口音呐,我滴个乖乖。”

    张文海拉长了音:“嚯……女王怎么这味啊?”

    何向东解释道:“她到河南留过学,在河南农业大学烩面系里面学烩面呢,后来把这口音带回国了。”

    现在观众顿时爆发了热烈的掌声,尤其是有几个是河南人的,都快把手掌拍红了,这段时间铺天盖地的都是关于回归的话题、节目、表演,他们可没少看,可这里的表演绝对是最有意思的,他们的兴趣一下子就都起来了。

    何向东看了眼现场观众的热烈反应,就知道自己这本子没毛病,很受观众肯定。又抬眼看了大门口,依稀能看见门口小乞丐撕裂风的衣服在风中潇洒飘扬的身影,何向东顿时心安了不少,真是稳如泰山啊,就算是大风也吹不乱这位奇人的一根发丝,何向东决定演出完了送他一瓶洗发水。

    张文海看看观众的反应,心里头也放松不少,对何向东露出一丝笑意,继续捧着说道:“别胡说啊,大学哪儿这专业啊?还有香港说的是粤语,哪是这个口音啊。”

    何向东继续装土鳖愣头青,继续道:“有啊,都是这个味啊,俺们香港也是这个味啊。”

    张文海眉头都皱起来了,问道:“你真香港人啊?我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啊,你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做派啊?看起来怎么这么奇怪啊,你不是装的吧,根本不是香港来的吧?”

    何向东还不服气道:“我这做派怎么了,我这做派怎么了?”

    张文海道:“这都什么大老板,哪个老板跟你这样啊?”

    何向东一撸袖子,来了劲了:“还不信啊?哎,还不信啊,啊,俺今天就让你小刀拉屁股。”

    张文海也来了兴趣,问道:“哟,这是怎么说?”

    何向东道:“俺让你开开眼。”

    “嗬,哪学来的这俏皮话啊。”

    何向东在身上摸索了一下,非常不雅地撩起大褂下袍,在裤子口袋里面抓出凌乱的一把钱,从里面抽出一张皱巴巴的一百块钱,直接扔在桌子上,对张文海道:“喏。”

    张文海看着桌子上的钱,有些不明所以,问道:“这是什么意思啊?”

    何向东再把一大把钱塞回去,擦着鼻子嘴巴,猥琐又不好意思地笑着:“听说您有个闺女听漂亮的啊。”

    “噫……”台下观众开始起哄。

    张文海还是一愣神才反应过来的,当时就是大怒,抓起折扇,作势就要打何向东。

    何向东赶紧一跳躲开,使起了三翻四抖的功夫:“别打,别打,我再给你十块钱行不?”

    一听这话,张文海更是愤怒不已,冲过来就要揍人。

    何向东还在作死:“要不再给你五块,不能再多了,做人要老实啊,不能投机倒把啊。”

    观众们看着这场闹剧,笑得就没停下来过,看的是真新鲜,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相声。其实最初的时候,相声在民间园子里面的表演就是这样子的,这才是真正原汁原味纯粹的相声。

    只是后来才慢慢变了味道,民间又基本上没有说相声的人了,几十年过来,这些观众都是看着晚会相声长大的,第一次见着这种原汁原味的相声自然会觉得很新鲜。

    90年代市场经济开始腾飞,但是民间却没有了相声市场,而何向东他们正在做的就是培养这种市场,用真正原汁原味充满地气的相声来培养市场。

    或许这需要很多年,但只要成功那便是对已经死气沉沉的相声赋予的一次新生。

    张文海拿着扇子也没真的打下去,就做了几下要打的样子,就把折扇放下来了,何向东也回到了逗哏的位置。

    张文海道:“这什么大老板啊,没你那么缺德的啊?”

    何向东道:“我有钱。”

    张文海道:“有钱你换个别人糟践去。”

    何向东想了想,皱着眉头嫌弃道:“你老婆年纪也太大了啊。”

    这回瞧准了,张文海拿起折扇就给何向东脑袋上来了一下。

    何向东吃痛大叫了一声。

    观众狂笑。

    张文海气呼呼地把扇子放下,骂道:“别那么不是玩意啊,少胡说八道了。有钱了不起啊,你这钱谁知道是怎么的挣的啊?”

    何向东揉着脑袋:“我们都是老老实实挣得?”

    张文海皮笑肉不笑地道:“呵呵,谁知道呢,你说说这钱怎么挣得。”

    何向东道:“这要从我爷爷说起了,以前不是外国都来侵略我们嘛,后来中国不是打赢了嘛,那帝国主义见中国这么厉害,都端着尿盆子,拿着破饭盒,器里哐啷的跑回国了啊,连裤衩子都没来得及穿啊。”

    “好……”观众爆发了热烈掌声,久久不歇。

    张文海几次想插嘴都插不上,有些错愕地转过头,没想到这一句话观众竟然有这么大的反应。

    何向东倒是没有太多意外,近代百多年来屈辱深深烙印在每一个中国人的心底,没有一个中国人不希望自己国家繁荣强大的,也没有一个中国人再愿意回到那个屈辱的年代。

    良久之后,观众掌声暂歇。

    张文海慢慢吐出一口气,再重新转过身子,斜斜看着何向东问道:“那再后来呢?”

    何向东解释道:“这不后来我爷爷心善嘛,怕他们没有裤衩子晚上尿了没东西兜着嘛。”

    张文海吃惊道:“啊,尿兜兜啊?”

    何向东道:“这又出不了国,我爷爷没法子只能跑香港给他们送去了,这外国人是千恩万谢我爷爷啊,还非让他做官,我爷爷是跑都跑不回来啊。”

    张文海问道:“什么官啊?”

    何向东道:“那个厨师长啊。”

    张文海鄙夷道:“这不就是个厨子嘛,哪儿就官了。”

    何向东解释道:“是官,底下管着好些厨子呢。”

    张文海道:“那也不是官,你爷爷都会做什么啊?”

    何向东回道:“烩面。”

    张文海笑了:“我就知道。”

    何向东继续道:“虽然是做烩面,我们工资可高可高了,我爸爸还有我都在那里做烩面,赚了好些好些钱。”

    张文海又问道:“那你赚那么些钱,你不在香港呆着,回来干嘛?”

    一听这话,何向东抱着脑袋,捂着胸口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还把脑袋往桌子上磕,别提有多悔恨了。

    见状,张文海也有些吃惊,问道:“哟,这怎么了,慢慢说。”

    何向东抬起头,悔恨道:“那一次,不是女王来了嘛,要我给她烩面,说是要点评点评我的手艺。”

    张文海点点头,说道:“我知道,她也是烩面系毕业的嘛。”

    何向东捂着胸口,悲愤道:“出事嘞,出事嘞,我就多嘴说了一句话就出事嘞。”

    张文海好奇道:“什么话啊?”

    何向东道:“我拿一百块钱出来,问女王还有好看的公主吗?”

    “啊?”张文海彻底傻眼。

    底响,结束。(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章 小乞丐(为美男子夏里半城盟主贺)

    这个相声段子其实跟回归没有什么关系,就是何向东按照大保镖文章会那种不懂装懂的人模式,弄出来一个小段子,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用笑声迎接回归。

    看现场观众的反应也很是不错,何向东露出欣慰的笑容,又看了眼在门口抽着捡来的烟头一脸萧瑟的小乞丐,肆虐的北京狂风依然吹不乱他团结一起的头发,何向东决定晚上多送他一只鸡腿。

    鞠躬下台,何向东和张文海到后台喝水休息了。

    郭庆和范文泉换了上来,郭庆逗哏,范文泉给他量活。园子里面也就这几个人,也没人报幕什么的,都是演员们换了衣服自己上去的。

    后台,张文海一屁股坐了下来,拿起大茶缸一口气喝下一半去,伸手解开了最上面的两个扣子,随那半扇肆意摊着,又拿湿毛巾擦了一下额头的汗珠,道:“这刚过立夏就热起来了啊,我里面就一件汗衫,外面一件大褂就觉得热的刺挠了。”

    何向东更是直接把大褂给脱下来了,里面就是一件白色无袖背心,肥肉松松垮垮的,很没形象,他比较胖,更受不了热,在台上也卖力气,现在背心后面都有快湿透了。

    何向东拿起毛巾在头上,脸上,脖子上擦了擦,又拿扇子扇着,说道:“是热啊,再过些日子就要开冷气了,不然观众也受不了啊,唉,又是一笔支出啊。”

    看着何向东扣扣索索的样子,张文海也不禁笑了出来:“瞧瞧你那样子,再给你戴上一个小帽子,沾上两撇胡子,再弄一个狗屁膏药贴上,活脱脱就是一个旧社会的地主老财啊,仨瓜两枣的都扣扣索索,丢人不丢啊。”

    何向东对张文海翻了个白眼,道:“张先生啊,你是不当家不知油盐贵啊,我们园子现在刚刚够支出啊,这道夏天开那么大的空调,多费电啊,就算是来三五个观众,这咱也得开吧,一开冷气就往整个园子里面跑啊,而且一开就是一整天,这都是钱啊。”

    张文海倒是笑了,他自己有一个紫砂小茶壶,前面上场前刚刚泡下去的茶水,现在刚刚好,前面又热又渴的喝了不少凉水,现在缓过来了,他要开始享受了,端起小茶壶,嘴对着茶壶嘴轻轻吸了一口,露出享受的笑容,这才不慌不忙地对何向东说道:“你着什么急啊,我看今天来的人就不少。”

    何向东也找了条椅子坐了下来,他可没紫砂壶泡好茶喝,就又把搪瓷捏的茶缸子拿过来,学张文海那样斯文地轻呷一口凉白开,说道:“咱们这次也是借着回归事件的东风,才吸引到这些人,这是运气,我们总不能每次都有这样的好运气吧,以后哪会有这么些人啊。”

    张文海看着何向东拿着破茶缸子斯文喝水的样子也是好笑,摇摇头说道:“我们呀,都是不懂做生意的人,也没有什么生意头脑,就知道说说相声,技术和艺术方面的问题,我们在行。生意方面的啊,这还得问懂行的人。”

    何向东稍稍思索了一下,发现自己对做生意是真的不在行,他把茶缸子放下,问张文海:“张先生,我们也不认识懂行的人啊,再说人家也不一定乐意帮我们啊,而且万一人家要收钱,那怎么办啊?”

    张文海笑了,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推了推老式眼镜,意味深长道:“谁说咱们不认识懂行的啊,而且那人啊,一分钱都不会要的。”

    何向东疑惑道:“谁呀?”

    张文海笑着道:“你办专场这主意谁给你出的?”

    何向东豁然明朗,头往舞台方向看去,然后迅速回头看着张文海,吃惊道:“您是说……”

    张文海满脸笑意地点点头。

    ……

    晚上散了场之后,何向东跟郭庆说起了这件事,说是让他那位苏小娅请过来帮着园子一起想想办法,想点能帮助园子尽快发展壮大,能多吸引观众的法子。

    郭庆一听立刻拍着胸脯满口答应了下来,第二天一早喜滋滋就去找人家姑娘商量去了。何向东原本还在感慨兄弟情深,为了他的事这么上心,还肯帮他求人,感动地眼泪都快下来了。

    后来才知道那姑娘在写期末大论文,主题就是关于如何让一家小企业快速发展的,郭庆这王八蛋一下子就把向文社给出卖了,也有了前面办专场的主意。

    这回郭庆直接告诉那姑娘,向文社就是她期末论文的实践模板了,让她尽管大刀阔斧的干,什么都不要管不要顾。

    连何向东都是后来才知道这件事的,这个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的。

    散了场,郭庆、张文海、范文泉都各自坐车回家了,何向东走在最后,他把今天的票钱细细数了一下,一千八百多,啧啧,不老少了。

    然后把灯关了,在漆黑中,何向东凭借着记忆把堆放杂物的桌子拉开,把钱藏到桌子靠墙那面的一个小暗格里面,这里是临时存钱的地方,明天他会去银行把钱存起来的。

    出门之后,锁好门,细心检查几遍,何向东这才走出去。

    刚到街上,就发现那小乞丐还没走,还蹲在园子门口抽着捡来的烟头,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弄来那么多烟头的。

    何向东看了看他,在裤兜里面摸了摸发现还有钱,就到隔壁还营业的小店里面给小乞丐买了一个大鸡腿,一瓶洗发水,一块香皂,还有一些别的吃的东西。

    拿过去递给了小乞丐,说道:“这些给你的,感谢你帮我看场子。”

    小乞丐抬头看着何向东,满是污垢漆黑的脸上有着一双明亮的眼睛,他伸手把东西接过来,也没有说谢谢,就把鸡腿拿出来,撕开包装纸,就往嘴里塞,大嚼起来,手上那根烟头依然红亮。

    真是个有意思的人,何向东也不着急回家,就在小乞丐身边坐了下来,问道:“你哪儿人啊?来北京多久了?”

    小乞丐也不回答他,就是埋头吃鸡腿。

    何向东看着小乞丐的样子,笑了,回忆道:“我小时候也是乞丐,在街上要饭,要不到钱就要挨打,有些小孩不机灵要不到钱来,五哥就会把他们的手砍掉,然后再让他们去要饭,这样可以弄得钱多一点。”

    小乞丐停下进食,抬头微微有些惊讶地看着何向东,眸子依然闪亮。

    何向东笑笑,看着小乞丐,回忆萧瑟,微微叹了一口气:“那时候我每天都很害怕,害怕自己有一天会被打断手脚,所以每天我都拼了命要钱,别人不给我就一直缠着他,他们打我骂我,我也不走,因为我很害怕,害怕有一天我的手脚也会被砍掉。”

    小乞丐把鸡腿放下,看着何向东眼神多了一分不一样的神彩。

    何向东继续回忆道:“后来我被我师父救走了,也算是逃离了魔窟。我师父对我很好,教我读书认字,教我唱曲学习,教我说相声,让我有一份安身立命的本事,可以说我能有今天都是我师父赐给我的。”

    小乞丐抽了一口已经到尽头的烟头,说话了,这也是何向东第一次听见他说话,他的声音很好听很有磁性而且有沧桑的感觉:“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一段人生,或苦或甜,都是人生的必由之路。再不如意的过去,你现在也能笑着说出来。”

    何向东很是错愕。(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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