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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孑与2     唐砖txt下载     唐砖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节李恪的忠告

    每回受到伤害,云烨就会赶紧回到书院,躲在自己的小办公室里舔舐伤口,这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只有在这里他才能感觉到自己的强大。

    相比京城里的妖魔鬼怪们,云烨非常的怀念草原上那段平静的rì子,一次只有**裸的肉yù,而没有感情因素存在的xìng生活,却像绞索套在了他的脖子上,以前只是一具让他无法释怀的身体,现在那具身体里说不定在孕育自己的骨血,一下子就把天平的一端压得高高翘起。

    游走在书院里如同一具行尸走肉,想要推开教室的门,谁知道那个门居然非常的沉重,他几乎用尽了全力,才推开,教室里鸦雀无声,十二个学生齐齐的盯着他,似乎要看他对门的看法。

    李泰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嘲讽,优等生的优越感显露无疑,李恪似乎在逃避云烨的目光,一定是做了什么亏心事,火炷一脸的紧张不停地斜着眼看洋洋自得的尉迟宝林,不用说一定是他把大门搞得如此沉重。门后有一条绳子,挂在一个横杠上,闩着门,要想开门就要把绳子另一端挂着的重物提起来才行,云烨趴在窗户上往外看,绳子的另一头拴着一个木桶。

    设计的有点意思,想要开门就需要把一整桶水沿着斜线提起来,倒进水槽,关门的时候木桶又会回到水池里灌水,等待下一个开门的人再把它提起来,周而复始。

    “宝林,这是你做的?”云烨对尉迟宝林的突然开窍感到吃惊。

    “先生,是我做的,火炷帮我出了不少主意。我看到那个浇花园的老汉,每回提水都咳得半死。所以就想了个不用他提水的法子。”

    难怪李纲会如此的喜欢尉迟宝林。有时候甚至是偏袒,露着大板牙傻笑的尉迟自有他的可爱之处,怜悯弱者。就这一条足以让云烨对他另眼相看。

    “很好,你能把前面学到的东西活学活用,虽然还很粗糙。但是已经迈出了第一步,这一步很重要啊,我们总有一天会让水自己跑到屋子里来,这是一个系统的工程,解决了他,我相信它会给你带来无尽的荣誉和金钱,宝林今年大考的成绩,我会给他额外的加五分,诸位多努力吧。成绩的来源不是只有考试一个途径。”

    “ 先生,尉迟宝林设计的这个东西,我相信屋子里所有的人都可以做出来。甚至做得更好。比如太费力,只要加装两组齿轮。就可以解决这个问题,这种近乎白痴的做法,我不肖为之。他得到加分得到的太轻松了,我们的成绩何时变得如此的不值钱了。”

    李泰怒不可遏的站了起来,指责云烨偏袒尉迟宝林。

    “青雀,你说的完全对,为什么你们不去做呢?如果做的是你,把这东西完美化了,你会得到十分的加成,自己不做,却去指责做了的学友,这是不对的,没有动手的人,是没有资格指责动手的人,因为他比你走得远,得到奖励也就顺理成章。

    物理学是一门动手xìng极强的学科,把学识转化成实实在在的东西,才是这门学问的jīng粹所在,否则他就是一堆留在你脑子里的垃圾。”

    这是云烨最喜欢的部分,在这里的谈话,更加的接近后世,眼看着自己一天天的把这些十几岁的少年变成另外一个自己,就从心底里高兴。

    对于力的理解,这十二个人已经完全掌握了,尤其是讲到摩擦力这一块,让李泰彻底的陷入了沉思,他又在琢磨自己的水车。

    现在天上不时地有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东西落下来,甚至有一头猪撞破窗户落在李纲先生的案子上,对降落伞感兴趣的不再是李泰一个人,直到有一天孟不同拴着降落伞从天而降的时候,老先生彻底的发飙了,吓得尿了一裤裆的孟不同期待着书院奖励的时候,却重重的挨了十板子。

    书院不好管了,李纲愁得最后几根黑发也变成了白sè,玉山书院和其它书院不同,学生们就没有安份守己的,李大亮家的大儿子李鹏程,来书院只有不到七天时间,现在就每天在球场上大呼小喝的狂奔,踢翻对手无数,挨了板子还死xìng不改。

    那以前是一个多好的孩子啊,谦恭懂礼,文质彬彬,虽然说话有一点阻碍,但是并不妨碍这孩子有一颗求学的心,把他和段猛,程处亮,他们放在一个宿舍里自己还担心这个有残疾的孩子会受到欺负,谁料想,书院里最让人不省心的就是这个李鹏程,段猛受不了他说话,要揍他,事先说明,不是因为你说话不利索才揍你,是因为一个男子汉大丈夫连自己的舌头都控制不好 ,太没出息了才揍的。

    教室后面的小黑屋里两人钻进去,出来的是李鹏程,虽然眼眶发黑,鼻子流血,嘴里却不停地叫着痛快,一连串说的顺溜无比,从此之后,他就爱上了一切和暴力有关的活动,且屡教不改。

    书院的学生们从不打击人的缺陷,专门挑战你最强的一项,李泰在学业上可以把他们甩出八条街,在武勇课上,一样会被揍得哇哇叫,书院里能有虐待李泰的机会不多,所以他每一回分到的对手都会全力以赴,一般这时候李恪刚好完胜了对手,就会为自己的弟弟复仇,把李泰的对手揍的稀里哗啦,这样一来,就会引起众怒,马上就有五大三粗之辈跳出来抱打不平,比如段猛,再揪住李恪一顿猛揍,至于段猛由于有了上佳的表现,会引起李鹏程的兴趣……

    李泰,李恪哥俩青着嘴角回宫里去,给自己的父皇母后诉说自己大杀四方的辉煌战绩,男孩子,从来都不会说自己挨了多少拳脚,只会诉说自己将别人捶地有多惨,至于自己嘴角的淤青,那完全是不小心,或者被偷袭所致。

    他哥俩每rì的一举一动都会有人写成折子上报李二,李二岂会不知他们是挨了揍的,听他们哥两互相吹捧,却不拆穿,笑眯眯的听完,然后把十二岁的李黯,李佑一起交给他们哥两,让回书院的时候一起带走,原因就是这哥两已经表现出了品质恶劣的一面。

    李二的儿子中间,李承乾独自居于东宫,李泰,李恪长时间的留在书院,这三个儿子都有自己的事情忙碌,而且都干得很不错,这是李二最欣慰的一点,兄弟三个人暂时没有利益上的冲突,各行其道,似乎有越行越远的趋势。

    皇宫里已经被李黯,李佑搞得鸡飞狗跳,甚至有他们猥亵宫女的事情发生,李二看看身边坐着的两个英气逼人的大儿子,再看看跪在下面唯唯诺诺,胆颤心惊的小儿子,揉着太阳穴暗自苦恼,难道说自己教育儿子的方式和书院差的太远?

    “李黯,李佑,汝二人从明rì起前往玉山书院就读,至于规矩,你两个兄长会告诉你们的,这一学期,无事不得回宫。”

    杨妃知道李黯一去书院就有吃不完的苦头,李恪还好,从小就懂事,在外面还让她放心,尤其是这一年,已经隐隐有了王爷的威严,再有不到两年就会就藩,她对自己的大儿子有信心,将来会是一位好王爷,可是李黯,不知哪里不对,从小就顽劣无比,宫里的先生被他捉弄了无数回,提到他就会摇头,现在又和李佑混在一起,更加的让她担心,如今有他哥哥照顾,说不定会把死xìng子改过来。

    “哥哥,书院里有什么好玩的,我们兄弟联手,横扫书院,让那些纨绔子弟俯首帖耳,把他们家的金银财宝统统都给我们献上来。”李黯雄心勃勃的打着称王称霸的打算。

    “小黯,我有没有告诉你,在书院里王爷的名头不管用?”李恪苦笑着对弟弟说,就这xìng子在书院里换不被虐待死才怪,称王称霸,做梦去吧。

    “难道他们敢打我?”李黯眼睛睁得老大。

    “你以为我嘴角的淤青从哪里来的,到了书院,你的一切都需要你自己做,每天天不亮起床,叠被穿衣,拎水,打饭,都需要你自己完成,以前还有书院的旁听生帮你,现在那些旁听生全都转正了,所以自己的事情就需要自己做。”

    “我是王爷,打死我都不会干贱人才干的事。”李黯一脸的倔强。

    “书院里的王爷,小王爷最少有十个,他们都在老老实实地自己的事情自己干,书院会为你破例?小黯,告诉你一件事,你的xìng子绝对逃不脱处罚,有一点你记住,宁可挨板子,绝不关禁闭,记住了。”

    “我会挨板子?”

    “以你的xìng子绝对会,禁闭千万不要沾,太子,云烨,程处默,李怀仁,长孙冲他们都吃过里面的苦头,哥哥绝不希望你到时候被人拖出来,段猛的身手哥哥都打不过,只不过被关了四天禁闭,连走路都不会了,千万记住。

    李黯咕咚的一声咽了一口唾沫,他听到连太子都没逃出书院的毒手,就知道自己这回恐怕在劫难逃了,恐惧的抓着哥哥说:“我和你一起住。”

    “不可能,书院不会让初级生住到高级生的宿舍里,你最大的可能就是和新生一起住,四个人一间。”

第七节给李佑换心

    杨妃,yīn妃,浩浩荡荡的一行人,前来送李黯,李佑进学,车马才到玉山脚下,杨妃就喜欢上了这里,不但暑气全消不说,周边的农舍也整齐,关中的特有的半边房刷着白灰,再加上屋顶的红sè砖瓦,看着就喜气,道路宽大平整也不颠簸,沿途还有不少的酒馆,茶屋可供歇脚,好一派太平景象。

    她已经有十年未曾出过宫门,看什么都新鲜,早年间见到的破败景象一直让她耿耿于怀,认为这是自己的父亲造的孽,如今乍一见百姓安居乐业,自然心结大解,撩起马车帘子看个不停。

    李恪亲自给母亲赶马车,坐在车辕上不时的给她讲这是哪里,有哪些稀罕故事,还指着远处冒着黑烟的地方说那里就是水泥窑,如今这东西好使,官府里rì夜不停地烧,也不够使的,将来自己去蜀中就藩,水泥窑无论如何都不可缺少。

    “恪儿,你弟弟顽劣成xìng,能不能请书院的先生们手下留情,看在他年纪还小的份上处罚的轻一些,娘听你说的那些法子,和军律好像差不多。”

    看够了景致,自然就会为自己那个不省心的小儿子担心。

    “娘,您算是说对了,书院里行的就是军法,要嘛挨板子,要嘛关禁闭,没有第三种选择,小黯的板子是挨定了,您不要过于cāo心,男子汉不受点罪是成不了材的。

    这回您有半个月的假期,正好由孩儿陪着您看看山水,您如果有兴致还可以去听李纲先生,玉山先生,元章先生,离石先生的课。这四位先生都是博学鸿儒。课讲得极好,孩儿有时候都不愿意下课,想听新鲜故事您就去云烨的课堂。各种匪夷所思,各种奇谈怪论,自会让您不虚此行。

    孩儿请孙道长为您检查一下身体。再也没有宫中哪些子毛病,隔着帘子能看出病,才是怪事情,上回皇后娘娘就由孙先生当面给摸得脉,这回您也如此,想必宫里不会责怪。

    书院里还有一具巨大的龙骨,足有半间房子大,一颗牙齿就有一尺多长,是真正的远古巨兽。还有一道奇怪的大门,从左边进去,如果不知道正确的进法。就会从右边出来。是土木机关大家公输家建的,他们是鲁班的后裔。

    赵先生的煎茶。云烨的饭食一样都不可缺,泛舟东羊河,青山对出,碧水如带,您一定会喜欢的。”

    李恪滔滔不绝的诉说着自己为母亲作的安排,想把母亲这一生都没有品尝过的幸福一股脑的全部品尝到,一辈子被锁在深宫大院里,未尝不是一种煎熬。

    李黯这时候早就忘记了哥哥的忠告,坐着李恪的轻便马车在大路上飞驰,看的李佑眼热,从母亲的车架上跳下来,喊住李黯,两人坐上马车,把车夫赶了下去,自己疯狂的打马,惊得路边的行人,急忙躲闪,俩人在马车上高声大笑。

    李纲,云烨,许敬宗,刘献已经在大路尽头等候,远远地看到车架到来,就起身迎候,却发现一辆轻便马车横冲直撞的奔了过来,踩翻了无数的桑叶笸箩,这是庄户们放在路边准备把露水晾干就拿回去喂蚕的,这下子全毁了,蚕是不能吃见过泥土的桑叶的,会沾染疾病。

    书院里全是纨绔,早就见得多了,云烨闪身把李纲扶到路边,许敬宗也自觉地靠后,刘献紧一紧护腕,走上前去,一把就抓住缰绳,那匹马猛地前蹄腾空站立起来,再也前进不了一步。

    李佑,李黯从马车上滚落下来,爬起来准备张口就骂,李黯忽然发现了云烨就站在那里,脸上全是鼓励之sè,似乎希望他破口大骂,顽劣的孩子大都聪明,赶紧捂住自己的嘴,他知道云烨的厉害,当初在皇宫里就没少被捉弄。

    李佑还分不清楚状况,一句狗贼,刚出口,就被李黯捂住了嘴,嘴里犹在呜呜的叫骂不停。

    站在哪里的四个人都知道他们俩人是谁,李纲已经皱起了寿眉,回头就对刘献说:“李黯纵马踏坏农户的桑叶,仗二十,李佑同犯杖二十,他又辱骂师长,仗十下。”

    刘献这些年处罚龙子凤孙早就麻木了,两个小子换没被他放在眼里,一招手,身后就窜出几条大汉,捉小鸡一般的就把两位王爷拎走了。

    云烨给农户们道了歉,让他们一会去书院领赔偿,农户们也习惯了书院的这一套,自顾收拾没有弄脏的桑叶,也不以为甚。

    车架到了,李恪伸长了脖子找不见弟弟,只看见自己的马车停在路边就知道不好,再看远处农户在收拾破破烂烂的笸箩,就知道自己弟弟八成已经被送到书院受惩罚去了。

    捂着额头把事情讲给母亲听,顺便也给yīn妃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两位惶急的母亲,匆忙下了马车,和李纲见礼,李纲曾为太傅,地位尊崇,也就给皇帝,皇后见礼,至于其他嫔妃,还没放在眼里,更何况杨妃早年间在前隋皇宫自己也曾教授过,yīn妃也是如此,当年自己与yīn妃的父亲也是同僚,只是后来yīn家掘了李家的祖坟,李纲认为做事太绝,才不与yīn家来往,yīn妃却一直视李纲为尊长。

    “汝二人当年也是一心上进的好孩子,现在为何对自己的孩子却如此的疏于管教,是何道理?”老李发飙了,现在送来的学生一个比一个混账,一个比一个难教,自然生气。

    两位皇妃不管从地位还是年纪都不敢和李纲顶嘴,只好低头致歉。

    “也罢,既然交到书院,就有老夫来管教,你们不得有异议,好在年纪还小,并无大碍,你们难得出宫一趟,就由蜀王殿下陪你们散散心吧。”

    说完就坐上了李恪的马车,由云烨赶着,上了山,这一幕把许敬宗看傻了,这难道说就是一代文宗的气派?自己什么时候可以混到这样的地步。

    他没资格硬气,躬身请娘娘们上车,好继续赶路。

    yīn妃上了杨妃的车架,捂着嘴一个劲地发笑,心乱如麻的杨妃奇怪就问原因。

    “姐姐,好多年没见过老师了,想不到他现在还是那副脾气,倒是身体还硬朗。”yīn妃笑着又说:“现在我不发愁佑儿了,有老师管教,他还能飞上天去?”

    “你呀,我听恪儿说书院行的是军法,万一把他俩打坏了,你哭都没处哭去。”

    “姐姐没挨过先生的板子?妹妹我可没少挨,现在想起来手掌还疼,至于佑儿,老师会有分寸的,这些天我打算再去听听先生讲课,你说如果我答不上来功课,先生还会不会打我掌心?”

    这话说的杨妃心里一酸,yīn妃和自己一样,最欢乐的时光就是和先生求学的时候,之后的rì子不都是活的战战兢兢地吗,她的思绪也一瞬间就回到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女时期,那个时候真美啊!

    玉山上住着许多的贵妇,闻听皇妃来玉山了,一个个站在别墅区门口迎接,在寒暄过后,李恪先把yīn妃送到了皇家别墅安顿好,才把母亲迎到自己的别墅里。

    除了母亲的贴身宫女,把其他的宦官宫女安排到旁边的小院子里,推开小楼的院门,院子里开满了各sè的野花,没有皇宫里的大气,别有一番风味。

    小楼里铺满了厚厚的地毯,可以没到脚踝,面向青山的窗口放着一袭锦塌,闲来无事手握一卷闲书,看着远处青山,打个小盹,实在是人间美事。

    小楼宛如一个最jīng致的锦盒,一下子就把杨妃的心锁在里面,青山如黛,小楼就是眉梢上的痣一点,没有破坏这美人的妆容,反而更显活泼,这是少女的梦啊。

    立刻没有打搅母亲,只是给宫女指点酒水在哪里,香水在哪里,卧具在哪里,如何用洗漱的工具,宫女瞅着那个青瓷的马桶不知所措,李恪就坐了上去,给她演示,最后一拉那个青sè的绳结,立刻有水涌出来,看的宫女眉花眼笑,恨不得现在就试试。

    “告诉母亲,我晚饭的时候再来,请他尝尝书院的饭食如何。”说完再看一眼坐在锦榻上的对着远山发呆的母亲,就笑着掩上门出去了。

    李泰,你母亲来的时候你抓我抬水,我娘来了,你也休想逃掉,我娘也要用最干净的水,只有那里的谁才配得上我娘的绝世容颜,李泰,你等着,哥哥来找你,晚上就抬,用大桶!

    怀着一颗坚定的心,李恪兴冲冲的去找李泰,至于他弟弟李黯,早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书院挨揍的人多了去了,没见把谁打出毛病来。

    他不知道,李黯正在遭受怎样的折磨,李佑已经昏过去了,被吓昏的,小小的心灵早就遭受了重创,前面一个浑身烂肉翻卷的人抓着李佑的脚求他好好上进,要不然自己就是他的下场,还没等说其他的,李佑的眼睛往上一翻就昏了过去。

    立刻就有两个穿着白麻布衣服的人把李佑抬上了一个血迹斑斑的案子,还给他脱去了所有的衣衫,把李佑的手脚捆在台子上。

    云烨穿着一件白衣服走了进来,脸上捂着口罩,手里拿着一把极为锋利的小刀,在李佑的胸口用毛笔画了一个圈,似乎准备挖心。

    李黯磕着牙齿问:“你要干什么?”

    “哦,小黯,没什么,我要给小佑换一颗心。”在惨绿sè的灯光下,云烨的眼神似乎在发出红sè的光。

第八节李黯的发现

    云烨的笑容很温和,话也说得柔缓,虽然手在李佑的胸膛上不停地动来动去,血也如同瀑布一样的往下流,却依然耐心的给李黯解释。

    “小佑的心被一些脏东西堵住了,靠他自己没办法重开心智,唯一的办法就是给他换一颗心,小黯,你看,这是一只羊的心,还是一头大公羊,骄傲勇烈不说,还非常的护群,换给小佑最好了,你不要告诉小佑,他以后会逐渐变成好孩子,将来一定会成为伟大的王爷。”

    李黯眼睁睁的看着白衣人端过来一个盘子,上面真的有一颗拳头大小的心脏,糊满了鲜血,云烨抓过那颗心放在李佑的身上,手用力一扯,就把李佑的心扯了下来,黑乎乎的难看极了。李黯极力的闭上眼睛不敢再看,汗水都流成了小溪 。

    半晌没动静,眼睛稍稍睁开一条缝,吓得尿水长流,云烨就瞪着眼睛面对面的看着他,李佑已经不知去向,说不定已经死了。

    “烨哥儿,我保证以后好好念书,再也不胡闹了,你不要给我换心好不好。我发誓。”李黯急忙发誓赌咒,说自己一定改过。

    云烨皱着眉头似乎不信,“要不然,我剁手指明誓!”李黯连忙加码。这才让云烨的脸sè好看一些,对身后的白衣人说:“小黯既然改过,我们就不费那些事了,再说了换了心总有一些不好的地方,比如小佑最近会比较爱吃草,多给他一些蔬菜,不要让他去草地,一个王爷趴地上啃草传出去对陛下的声誉不好,这两个月多吃点蔬菜吧。千万不要让他和羊群接触。说不定他会学羊叫。”

    李黯的眼睛绷得大极了,他的脑海里已经出现了李佑趴在草地上啃草的可怕场景,毕竟他胸膛里装的不是人心。是一颗大羊的心,羊不吃草,吃什么。

    把李黯从架子上解下来。白衣人用凉水给他冲洗了身体,穿上了书院的服装,云烨后退一步对白衣人说:“小黯果然已经长大了,穿上书院的衣服很合体,明天一早我带他去见娘娘。”

    李黯乖巧的被云烨牵着手从那个yīn森恐怖的地牢里出来,随他一起去书院分配给他的宿舍,抬头看天上的星空,即有两世为人的感觉。

    李佑已经在宿舍里了,坐在床上发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白墙一言不发,李黯忽然觉得他很陌生,他的背后总是有一颗老羊头冒出来对着自己发笑。

    “小佑。发什么傻呢。现在到了晚饭时间,怎么不去吃饭?”云烨的声音响起李佑似乎吓了一跳。赶紧从床上跳下来乖乖地站在地上。

    书院的夕阳很有看头,站在书院三层的办公区远眺青山,看百鸟归林,别有一番景致,yīn妃刚刚拜访了李纲老先生,想为自己的儿子求情,三十板子,一个十二岁的小孩子挨不下来。

    被老先生痛斥了一顿慈母多败儿,yīn妃心悦诚服的受教,有些撒赖的求李纲原谅李佑一次,最后,才让老先生松了口。

    “李佑,李黯,并没有被处罚,这是念在他们年纪幼小,还没有正式的进入书院,所以云烨说暂时不宜用书院的规则处置,再有下回,决不轻饶。”

    说完还扫视了一眼yīn妃身后的宦官,又说:“书院乃是正大光明之所,岂容阉人进出,以后想要听课,参观带着宫女即可,书院不许阉人进来。”

    太傅的威严让宦官的头都了快要触地了,自从上回云烨被无舌yīn了一回,xìng如烈火的李纲就下了这道命令,并且被写入校规。

    辞别李纲,站在阳台上看景致的yīn妃,一眼就发现自己的儿子,很乖,云烨一手拖一个,正在往一栋高大的房子里走去,三个人似乎在谈话,看自己儿子一副乖乖乖受教的摸样,yīn妃从心里感受到一阵轻松,自己的儿子什么脾xìng自己岂会不知道,殴打宦官,调戏宫女,上一次要不是自己发现得早,就会有丑事传出来,如今好了,看他在书院老老实实地,yīn妃就对老师的育人手段钦佩万分。

    “许先生,云先生带小佑,小黯去哪里?”yīn妃对书院的所有事情都好奇万分。

    陪着yīn妃介绍书院环境的许敬宗躬身回答:“娘娘,现在是晚膳时间,云侯这是带着两位王爷去饭堂用饭,那座高大的屋子就是书院的饭堂,每到用饭的时间,就人头涌涌,热闹非凡,如今书院有学生八百余人,堪称我大唐最大的书院,等他们用饭完毕,微臣就请娘娘去饭堂一观。”

    “八百多人一起吃饭?想来一定极为有趣。”yīn妃很想现在就去看看,只是自己也觉不妥。

    “何止八百人,娘娘忘记了,还有百十名先生,和百十名书院的仆役,现在护卫们单另开灶,要不然会有一千多人同时用餐,场面壮观。”

    在书院待得久了,许敬宗以前从骨子里透出的谄媚气息消失了不少,他喜欢自己现在说话方式。

    云烨和俩王爷来到了饭堂,这时候人已经少了许多,眼尖的李佑,李黯还是发现了许多熟悉的面孔,自己的三个小叔叔,还有一大群的叔伯兄弟,每人都端着一个餐盘,嘴里叼着筷子,排着队在一个小窗口等着端饭。他们什么时候学会自己端饭了,以前不都是宫女们把饭食端到案几上,自己才吃的吗?那个刚刚十岁的李元庆,去年见还需要宫女喂饭,怎么现在自己端着一大盘子吃食,坐在大桌子上吃的如此熟练,还有李元明不是从来都不吃豆腐,现在挖了一大勺子豆腐填嘴里吃的香甜。

    “小佑,小黯,你们哥俩也来了,好极了,上回就对你们说了,宫里没意思透了,让你们出来还不肯,怎么样,现在不来也得来。小心挨板子哟。”

    十四岁的李元嘉还是那么讨厌,云烨哼了一声,李元嘉就缩着脑袋端着饭盘跑了。

    “这个大概也被换了心吧,”李黯狐疑的瞅着远去的李元嘉暗暗思量,皇宫里的恶霸,现在变得如此老实一定有鬼,只是,他换的是什么东西的心,刚才见他吃肉了,不会是羊的心,如此胆小,难道是狐狸的心?李黯发现自己似乎掌握了书院最黑暗的内幕。

    没和那些人排队,云烨从另外一个写着教师的窗口端出来三个饭盘,一个递给李佑,一个递给了李黯,他自己端着一个,坐在巨大的长条桌子上开始吃饭。

    李黯用勺子挖了一勺米饭,眼睛却盯着李佑在看,果然,李佑根本就不碰油汪汪的肉块,而是捡起饭盘里的青菜吃的有滋有味,完了,羊心起作用了。

    为了检验自己是不是也被换了心,李黯把大块的肥肉塞嘴里大嚼,很好吃,肉一点也不腻,软绵绵的十分可口,他不由自主的多吃了两口。

    云烨的肚子都在抽筋,脸上却不露神sè,好几次差点把饭喂到鼻子里,李黯的表现太好笑了,他居然真的相信这世上有换心这种无稽之谈,李佑现在不吃素也不行了,孙思邈的清心丸连着吃了六颗,要是能吃下去肉才是怪事情。

    那两枚羊心,现在应该进了刘献的肚子,羊心用来下酒是一道美味。

    早在接到李二通知的时候,云烨的头皮都发麻,这是史书上记载的两个大名鼎鼎的混蛋,一个被自己老爹斥为:“禽兽调伏,可以驯扰于人;铁石镌炼,可为方圆之器。至如黯者,曾不如禽兽铁石乎!”一个是纵猎无度搞得齐州封地民不聊生,最后居然连自己的老师权万纪都干掉的混蛋,李二把这两个家伙送过来,纯粹是对书院的最大考验。

    常规的教学方法明显行不通,只有拿出霹雳手段,云烨眼前不时地飘过黄鼠的身影,自从被云烨吓唬,李泰羞辱之后,这家伙真的成了一个顾家的好男人,除非书院有任务派给他,否则绝不离开家一步,英娘带来的拖油瓶女儿他从骨子里疼爱,自己的丑儿子就更不用说,现在书院里没有人再提起他盗墓贼往事,见了面都客客气气的称一声黄先生,这个称谓黄鼠极为珍惜,干起活来不要命,带着学生出去,危险的事总是自己干,对学生好的不能再好,就是想多听他们叫自己一生黄先生。

    李佑,李黯是不是也可以如此呢?给皇帝上了密折,说是要用一些新的教育方法,可能有些激烈,问皇帝允许不允许,上午送去的奏折,下午就有了批复,只要不损害他们的xìng命,随书院处置。

    有了李二的同意,刘献都为两个小主子感到悲哀,落到云烨手里,玩死了是必然,玩不死才是是侥幸,在布置场地的时候,他的心都抽紧了,不知道这两个蛮横的小家伙能不能熬过这一关。

    顽皮的小子总有些出人预料的地方,胆子很大,李黯没有按照云烨设想的昏过去,睁大了眼睛看完了全部过程,这让云烨发现了他为数不多的优点,那就是意志力坚强,或者说神经极为粗大。需要引导,正确的使用他的天赋,谁说顽石就不能成材?”

第九节上天无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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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柔软的不可思议的床榻上起身,杨妃还沉浸梦中,昨夜做了一个最甜美的梦,儿时的甜美生活让她如痴如醉,披着头发坐在窗前,任由侍女给她梳头,她忽然站起来,推开窗,冰凉的晨风扑面而来,让她舒适的几乎呻吟出来。/

    远处的那条石板小路上,两个少年在艰难地抬着一大桶水,前面的少年微胖,身子一趔趄,水桶里的水就洒出来一些,后面的少年就不停的指责。

    侍女掩着嘴偷笑,两个天潢贵胄抬水的样子实在是惹人发笑,水桶太大了,足有他们的身体大小,水也装得太满,为了不让尘土进去,还在上面覆盖了一层洗干净的大树叶,身体摇摇晃晃的如同不倒翁。

    两人放下水桶,李泰呲牙咧嘴的揉着肩膀,:“阿恪,水桶太大了,虽然我是你弟弟,你也不能虐待我,换个小点的水桶行吗?”

    李恪比他还累,水桶被李泰放的离他很近,往rì里他一定会反对,可是今天,他硬是咬着牙一声不吭。上回皇后来,住在院里,自然离瀑布比较近,如今杨妃住在小楼里,抬水的路程足足远了一倍。

    李恪太了解李泰的为人了,抬一趟还凑活,要是让他抬两趟,他一定会耍赖的,所以李恪早早就订做了一个新的大木桶,就是为了防止李泰犯懒病。

    “阿泰,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了,最多下回母后来了。我再陪你抬水,我母妃好不容易出趟宫,需要好好调养一下,用最好的水,也是我们做儿子改尽得孝心。”

    李泰大节上做得很好,点点头,刚刚准备矮下身子继续抬水。忽然又站起来,在自己脑门上重重的敲了一记,对李恪说:“咱俩就是两头蠢驴。明明只要把把瀑布那里的干净水引过来就行,我们俩却在下死力气抬水,连尉迟大傻都知道想省力的法子。你我作为院最聪明的两个学生,居然不知道,累死都活该啊,还没人同情,说不定云烨现在就躲在那里看咱兄弟的笑话。”

    李恪嘴巴张的老大,一里路的距离对他来说就不算是什么事,瀑布高,小楼低,水会自己流过来,只要把竹节打开。接起来就行,如此简单的法子,两人居然都没有想到。

    刚才还鼓起勇气想要抬水,忽然发现如此的劳累统统应该归罪于自己的愚蠢,一下子没了心气。那里还有力气抬水。

    “小黯,小佑,你们看,这就是蠢驴的下场,他们自己都承认了,你们以后可不敢学他们。”担心什么。就会出现什么,云烨领着李佑,李黯从那株大树后闪了出来。李佑,李黯哥俩一人手里拎着一个食盒,看样子是去给杨妃,yīn妃送饭的。

    李泰一向以聪明人自居,这回被云烨抓了个正着,脸涨得通红,却无言以对,李恪也是如此。云烨上前拍拍李泰,李恪的肩膀说:“不过你们的出发点是孝心,做出再愚蠢的事情也可以原谅,毕竟百善孝为先,那个谁不就是大冬天的趴在冰面上用身体化开厚厚的冰面,给她母亲抓鱼,虽然用凿子凿冰,快一些,咱就是不用,这种二百五的做法,和你两位哥哥的做法,实在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李恪,李泰现在很想咬死云烨,那条毒舌一直在喷毒液,院早就对《孝经》里面的故事提出过疑问,最后得出的结论是,都是一群胡说八道的骗子,无论是哭竹生笋,还是卧冰求鲤,都是脑残才会做的事,云烨把他们和那个叫王祥的相比,无疑是在笑话两人是脑残,虽然不清楚什么叫脑残,但是从云烨嘴里说出来的话,一定不是什么好话。

    水抬了一半,自然不能半途而废,两人一言不发的抬起水桶继续前行,一路上在云烨语言的折磨下,哥俩一口气就把水抬到了小楼。

    杨妃yīn妃站在小楼前早就哭的眼泪哗哗的,这就是院的教育结果?yīn妃极度的羡慕,杨妃掏出手帕给满头大汗的李泰。李恪两人擦汗水,一边擦一边流泪,yīn妃还说姐姐好福气,有一个和王祥一样孝顺的好儿子,听得哥俩一头黑线。

    这边李黯忽然大哭起来,跪在地上抱着母亲的腿不松手,只是一个劲的哭,眼泪鼻涕流的满脸,委屈的都要抽抽了。

    好不容易止住哭泣指着云烨对母亲说:“母妃,我不要在院读,云烨是魔鬼,他把小佑的心挖了出来,换了一颗大羊的心,小佑现在只喜欢吃草,不喜欢吃肉,他说不定还把嘉王叔他们的心也挖掉了,换了狐狸的心,都是我亲眼见的,母妃,我不要被挖心,我想回宫。”

    yīn妃疑惑的把李佑的衣衫拉开,见胸膛上光洁如昔,没有半点痕迹,刚要给李佑把衣衫掩上,没想到李佑也开始大哭,痛诉自己悲惨的经历。

    云烨站在旁边笑吟吟的看哥俩哭诉,李泰笑的腰都直不起来,李恪臊的面红耳赤,恨不得把李黯的嘴捂上,杨妃则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摸样,yīn妃同样如此。

    他们两个以前就编瞎话,从来没有像这次编的惟妙惟肖,什么满身伤痕的怪人,什么挖心挑肺啦,听得两位娘娘汗毛都竖起来了,却一个字都不信。

    李黯首先发觉事情没有朝自己预想的方向前进,他哥哥在发火,不过是对他,他母亲在生气,也是针对他,就连受害者李佑的母亲也对他俩不满。

    在看到云烨的恐怖的笑脸后,立刻就停止了哭泣,认命般的对母亲说:“刚才是孩儿做的噩梦,以后再也不说先生的不是了,孩儿会用功读的。”

    李佑不解的回头看看李黯,自己两人好不容易说回真话,怎么就成做梦了?还准备再恳求母亲,谁知道母亲,一巴掌就拍在自己的后脑勺上,一脸的怒其不争的模样,这才晓得李黯为何说假话了。

    云烨拱手劝解道:“娘娘不必动怒,小黯,小佑,初到院,什么都需要自己动手,自然觉得不习惯,rì子长了,就会适应,小孩子认生在所难免,打他们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只有他们自己认为需要学习,这才能把读进去,要不然就是死读,读死,没有半点作用。”

    趁两位娘娘回礼的功夫,云烨避过他们,给了李佑李黯一个极度yīn森的眼神,让两兄弟齐齐的打个寒颤,看目的已经达到,云烨就把放在地上的两个食盒递给李佑,李黯,对两位娘娘又说:“这是他们两个今天吃早餐的时候,觉得院里的包子异常美味,想请娘娘也尝尝,就多买了一些,也是两个孩子的一片心意,两位娘娘尝尝。”

    哥俩木纳的把食盒递给自己的母亲,然后又极有礼貌的站在云烨身后,看的两位娘娘好一阵欢喜。

    借口还要给他们哥俩分班,云烨告辞,把招待娘娘们的事情交给李泰,李恪,然后就带着两个小的向院走去。走了一半路,刚转过山包,云烨刚停下来,哥俩就吓得趴在地上抱着头一个劲的求饶,发誓赌咒再也不敢把院的机密往外泄露了。

    效果很好,云烨暗自揣度,这样的李黯,李佑,没道理会教不好。现在,只剩下李鹏程这么一个祸害了,揍起人来指天骂地的没有一点说话不方便的样子,怎么读起来就磕磕巴巴的让人急,难道说只有通过假手术,才能给他自信不成,再看看,如果还不成,就只好这样了。

    云烨若有所思的模样吓坏了背后的李佑李黯,还以为云烨在想什么恶毒的主意,准备对付自己兄弟,如今说实话连自己的亲娘都不信,外援断绝,只有老实听话才是唯一的活命途径,哥俩对自己的未来已经不报一点希望了。

    刘献看着面前规规矩矩,言必称谢,说必道请的李佑,李黯哥俩,大为惊奇,这哪里是皇宫里无法无天的两个恶霸,而是两个彬彬有礼的少年贵族,再加上一身的青衫衬托,皇家气度油然而生。看看身后一脸淡然的云烨,悄悄地把大拇指翘的老高,

    “李佑,李黯,你们的学号是八七六,八七七,分在地字号楼,三楼三零六号房间,每rì卯时起床,一柱香的时间洗漱,超时会受罚,跑步四里,辰时进早饭,然后有半个时辰处理内务,剩下的就是课业时间,你会有课程表下发。午时用午膳,休息一个时辰后继续上课,下午的课业只有一个时辰,剩下的时间zì yóu活动,申时三刻用晚膳,过时不候,亥时一刻准时入眠,不得违背,你们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两人同时回答,见李黯有些犹豫,刘献继续问:“李黯,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先生,我们有两个时辰的玩耍时间?”他从时间表上发现了这个问题,有些不相信的问。

    “是的,你们年纪幼小,所以课业不重,两个时辰的时间就是你们自己活动的时间,我建议你们去踢球,或者参加体术训练,这对你们将来非常有好处,不过自愿,你不参加,也不会有人理会,院什么人都出,就是不出废物,你们听清楚了吗?”刘献特意给李黯作了解释。

    “听清楚了!”哥俩回答的声音大了许多,或许,院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坏,除了云烨!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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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节大气运者马周是也

    自从杨妃,yīn妃亲自送儿子到院求学后,长安这座八十万人口的巨型城市里就流传着玉山院的传说,皇子都开始到玉山院求学了,哪里还会有比玉山院还要好的地方?

    院里只招收一些皇亲国戚,功勋世家的子弟,把长安城里的地主老财们隔绝在外,关陇勋贵们已经在享受这个国家的一切,如今连子女的起点都比自己的孩子高,这如何可以?我们祖祖辈辈就活该只能当下层人士?

    国子监已经对五品以下官员的子弟开放,弘文馆也放下高高在上的架子,开始在低品节官员子弟中寻找良材,准备重点培养,好和玉山院一较高下。(.)

    争夺生源?云烨在后世为自己儿子找学校的时候就对此道极为jīng通,虞世南,刘政会,再是学术通天,智谋惊人,也不可能明白什么叫虹吸原理,再加上孔颖达,宋濂,萧瑀,这些先生们帮倒忙,国子监和弘文馆只能在这场学生争夺战中饮恨败北。

    无他,玉山院只不过抛出一个简章,有才华的学生,只需要自荐,就可以参加院的考试,考试合格后,就可以在院就读,与其他院学生别无二致,家境困难的学子,还可以免费就读,甚至于院有奖学金可以争取,还可以半工半读,只要你足够优秀。

    生意气啊,没人以为自己比别人差,都是肩膀扛着一个脑袋,你会比我聪明?笑话。考过才知道,五月的玉山人头涌涌,山下的农户家里都住满了前来参加考试的生,甚至有一些是从遥远的外地匆匆赶来,参加考试。

    玉山的大考,让朝廷同时进行的每年一次的抡才大殿黯然无光,无力行卷的寒门士子。只有把希望寄托在玉山院,王爷们需要属官,军营里需要掌〖〗记。工部需要专门的人才,最不济,各大豪门也需要自己的供奉。出路远比朝廷一介从八品的主簿要宽得多。

    皇帝对此事不闻不问,就是魏征在庙堂之上慷慨激昂的诉说院与朝廷争夺人才的严重后果,李二也眯缝着眼睛,笑吟吟的听着,朝廷的官员rì渐增多,能用的却没有几个,他自己亲自考试验证了几位将要去各地担任亲民官的所谓人才,结果让他怒不可遏,真正的下笔千言,胸中实无一策。遇到旱灾不知如何应对,遇到民便不知安抚,只知一昧的求援,民生食物一窍不通,只余下满腔的报国忠心。

    贼来我死便是。/官员清贫安道自守,就足以让天下海晏河清,这样的官员让李二又是喜欢,又是担心。这样的官员不会给地方上带来好处,也不会带来坏处,所治之地八百年都不会有变化。

    反观院学生。年纪少长的高年级学生,就需要参与各项实习,或是管理一座石窑,或是管理一群工匠,或是参与修建一座桥梁,或是参加军营的粮草分配,到干旱的地方参与救灾,到水涝的地方帮助排水。还有的在管理云家庄子上那个小市集,至于宫殿的修建现场更是有许多的年轻面孔来回忙碌。

    参与兴化坊修建的院学生,已经在公开的质疑长安的官员尸位素餐,几十个人的叛乱放火,就让整个八十万人口的巨型城市陷入混乱,后果如此严重,官员们平时都在干什么?

    朝堂上魏征说累了,改由孔颖达继续轰炸,李二脑子里却在玩味云烨当初请他担任玉山院院长的事情,当时以为是胡说八道,皇帝的职责就是统管天下,不是去担任一些实际的官职,否则要官员干什么?

    如今思来,自己还真的需要担任这个院长了,只要担任院长,院里的学子都是自己的学生,在天地君亲师中,自己可以占到两位,是最好的收买人心的法门。

    李二忽然笑了起来,怪不得自己当初让太子担任院长云烨都不同意,宁愿把位子空两年,也不愿意让承乾染指院,谁能想到两年前自己的一时兴起,居然可以催生出一个庞然大物,李承乾啊,李承乾你的运气真是前无古人,你朋友能为你把心cāo到这个份上,你将来要是做不好皇帝,真是谁都对不起。

    想到云烨,李二的脸sè有些古怪,拳头捏的嘎巴直响:‘小子,我皇家的便宜是如此好占得?yín秽宫廷,就是个砍脑袋的大罪,有时间,朕与你好好论论。”

    朝堂上起了争论,让李二暂时把心思收回来,只见尉迟恭捏着拳头,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揪着瘦小的孔颖达似乎要动粗。

    “敬德住手,朝堂之上动粗,是何道理?”

    “陛下,这孔姓老儿着实可恶,说其他的事情也就罢了,微臣自不与他计较,居然我孩儿不用梁柱,随便用几块石头就建起了上津桥,是草菅人命的行径,微臣正要与她说个清楚明白。”

    尉迟恭家里好不容易出了一个能识文断字,现在居然可以带着几十个人建一座十丈的桥梁,桥建好了,却有人唧唧歪歪,自然生气。

    “桥是谁建的?”李二以为自己听错了,尉迟宝林建的桥梁能过人吗?怪不得孔颖达说尉迟家草菅人命,什么时候半傻子都开始建大桥了。

    “犬子尉迟宝林率领工匠七十三人用时二十六天又四个时辰建好的。”尉迟恭咧开大嘴得意非凡。

    “陛下,那座上津桥乃是出入金光门的要害所在,尉迟宝林不用梁柱,不用木材,只用数百块巨石磊砌而成,上面虽然石刻jīng美,却不堪使用,一旦坍塌,就会出人命,臣指责他草菅人命有何不可。”

    李二担心的看看尉迟恭,又看看工部尚李大亮,看他二人如何解释。

    李大亮起身对皇帝说:“回禀陛下,工部检验过上津桥,桥建的美观大方,结实耐用,没有问题。”

    尉迟恭跟着说:“微臣也担心犬子造出的桥不堪使用,所以在犬子完工的那一天,微臣第一个上桥,很稳妥,有让五十名家将,全身重甲,纵马从桥上疾驰,那座桥连尘土都没有掉下来一块,又使千斤车数辆,从桥这头排到那头,那座桥依然完好,微臣以脑袋担保,那桥没问题。”

    尉迟恭从来不对自己说假话,李二清楚明白,所以他的话就信了八分。正要开口,却见长孙无忌出班说话:“陛下难道忘记了赵州桥?那座桥也没有梁柱,也是石头垒成,至今依然完好无损。”

    “那座桥事是隋名匠李chūn所建,尉迟宝林何德何能与他相媲美。”孔颖达依旧不依不饶。

    “犬子说图纸乃是出自建造世家,公输家,他家随便出一人,就足矣与李chūn媲美。”

    虞世南在下面急得直跳脚,明明今天说好了是要攻击玉山院的,谁知又被又臭又硬的孔颖达给带到沟里去了,皇帝明明知道,也不再提此事,却一昧的追问建桥的趣事,今天的打算又落空了。

    云烨站在山脚下迎接前来考试的士子,笑容就没有消失过,瞅着络绎不绝的老学生,大学生,小学生,就差仰天大笑了,大唐读人本来就少,如今长安城自认为有两下子的全来了,院想不壮大,都不行啊。坐在桌子后面亲自记录的许敬宗也yīn笑个不停,只要看到弃他如敝履的弘文馆倒霉,就足以让他〖兴〗奋地一夜难眠。

    “学生马周拜见云侯。”一个黑脸膛的瘦小汉子说话的声音很洪亮,见到云烨也没有一丝的窘促之感,虽然身穿麻衣,脚踩草鞋,坚持以学生之礼拜见云烨。

    “看你衣衫破旧,却能不改向学之心,其志可嘉,院的学生虽然都出自豪门大家,但是,进了院的大门只有一个身份,就是学生,你不必有任何心理负担,玉山院只看其才,不论出身,拿出你所有的才学来,让院的富家子们见识一下。”

    马周还没有说话,旁边的许敬宗就先说了,云烨很奇怪,别的学生只是点头叫好,话从不多说一句,怎么这个农家子一来,云烨就说了一大堆的话,一定有古怪。

    “马周学子,看你器宇轩昂,将来定能成器,也罢,院就助人到底,看你行装简陋,身无长物,看样子是要准备露宿一宿,玉山夜晚寒凉,我修一封,你拿去给院管事,让他安排你今夜宿在院藏楼,膳食自去饭堂领用,来,来,拿上我的食牌,等你考上之后还我就是。”

    说完就在纸上飞快的写了一行字,交给马周,再把自己的打饭凭证也一起塞给了他,也不等眼眶发红的马周说话,就催促他赶紧上山,不要误了饭时。

    马周一言不发,给云烨,许敬宗深深地施了一礼,就大踏步的上山去了,脚步轻盈了许多。

    “老许,以后不许和我抢施恩的机会。”眼看着马周转过山角,云烨对许敬宗说。

    许敬宗挠着下巴问云烨:“侯爷,你是如何确定这马周马宾王一定会是一个人才的?”

    “凡有大作为者,必有大气运,有大气运者必头生祥云,刚才这位士子虽然寒酸,然富贵之气直逼我的双眼,这会是我将来的同僚,现在恭谨一些,将来好见面。”

    “侯爷对下官也是恩遇有加,难道说我将来也会有大气运?”

    “你当然有大气运,只不过你头顶的祥云是黑的,我得把你看紧了,一不小心你就会跑出去害人,咱两都不是干净人,切凑活着。”

    许敬宗闻言,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般。(未完待续

第十一节鱼,我所欲也

    院的球场上摆满了桌椅,那些领到号牌的士子依次进入考场,好在今rì天上飘着一层yīn云,却不厚重,将炽热的阳光遮挡在云层之上,有山风吹过,考场里清凉一片。

    李纲手里捧着一卷纸,站在高台上对三百二十六名年青士子士子喊话:“苍天作证,我玉山院将做到公平无异,厚土为鉴,我玉山院将做到一视同仁,不管是官家子弟,还是寒门士子,不论是名家高徒,还是自学成才,只要你们取得六十分以上的成绩,就可以入我玉山就读。若有违誓,诸神弃之。”

    话音落,一柱粗大的时香就被点燃,站在台子下面的院先生就开始分发试卷,要求士子先填上籍贯,姓名,而后由先生亲自用纸条把姓名籍贯糊上,只有在批阅完试卷后,才会挑开糊名的纸条。誊卷实在是来不及,只好这样了,下回就会有专门的誊抄卷子的人出现。

    这一举措让马周的瞳孔稍微的收缩一下,见云烨在笑着看他,老脸一红,开始低头写籍贯,姓名。金竹先生面无表情的用纸条糊好卷子,就继续给下一位考生糊名。

    马周看试卷上只有三道题,其一就是“鱼我所yù也,熊掌我所yù也,两者不可兼得,舍鱼而取熊掌也。今我yù两者兼得,安得其法?”

    这是什么怪题?马周的汗都下来了,因为下一句就是生命和节cāo的比拟,孔曰成仁。孟曰取义,从来没有人告诉他,仁义节cāo要有,生命也要有,太贪心了。

    继续往下看,还好,都是因有之意。他决定不去看第一题,专心答好后两道题就好。这对他没有难度,时香燃烧到一小半的时候。他就已经把那两道题答得花团锦簇,再三确认后,才又把心思放在了第一道题上。

    能自荐到院考试的都不是弱者。没有浑水摸鱼之徒,大唐读人在学问上都抱着崇敬之心,还没有无耻之辈在这个上面自欺欺人。

    时香烧到一般的时候,考场上的士子,个个哭丧着脸,皱着眉头,给他们天大的胆子也不敢选择做墙头草,在这个问题上不是对,就是错,没有中间路线可以走。

    云烨叹了口气。思想的僵化让他们不敢越雷池一步,却不知政治从来都是在求同存异,不停地索取,不停地妥协,最后达成共识。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谈的,这是作为一个官员,最基本的素质。

    如果不具备这些素质,是当不好一个官员的,李纲开始也不同意云烨出这道题,文人没了风骨。还叫文人么,他极度的蔑视这种没有节cāo,为了达成目标而无所不为的政治家做法。只是在云烨的一再坚持下,才把这道题加了上去。

    李二如果在这里会理解云烨,房玄龄也会理解,长孙无忌也会理解,因为他们就是这么干的,所谓刚不可久,柔不可守,他们深得其中三昧。

    大唐过于刚强,后面的大宋却过于柔软,一个在厮杀中分崩离析,一个崖山最终灭亡,云烨极度的想要把协商jīng神灌输给大唐的官员们,自己人有什么事坐下来谈要比拎起刀子往脑门上招呼要好得多,军队是最后的谈话手段,不可轻用,保家卫国才是他们的职责,如果把军政彻底分开,会不会避免节度使大权独揽的后遗症呢?

    他们答不上来不要紧,云烨握一握拳头,自己还有时间,至少还有五十年可以利用。就不信让他们学不会好好坐下来协商,为百姓保驾护航,为他们开拓生存空间,才是军队该干的事,政治天生就该与军队无缘,他们至该出现在大漠,荒原,丛林,海上,而不是一团团的围在长安。

    “你是一个zì yóu的人,来处诡异,去处模糊,有一些奇怪的想法不稀奇,老夫虽然不知道你这会为什么非要把这道怪题加上去,但是,我看得出你非常的痛苦,我之所以答应你这么做,就是想让你看清楚现实,习惯的力量有多么的强大,你想去挑战他,后果比螳臂当车还可怕。

    你不用担心接踵而来的责难,我告诉其他的先生,这道题是对学子心智的考验,一旦选择回答这道题,且寻找出办法,无论他的成绩如何出sè,院也会黜落他,不给他任何机会。”

    李纲的声音从云烨背后缓缓响起,这个老头对自己永远是纵容的,那怕明知是错误的,也会放手让他去尝试,最后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候,站出来给他收拾烂摊子。

    后世政治家的学说可能还不适合现在的社会环境,最早产生这些东西的北欧,现在还处在原始野蛮社会,还都是一些提着斧头到处抢劫的强盗,哇啦啦的喊叫着以强jiān,杀人取乐。

    想想都没劲,欧洲还处在疯子的统治之下,教皇刚刚烧毁了罗马图馆,无数的公国在互相厮杀,骑士们穿着铁皮罐子用两丈长的脆木长矛捅来捅去。

    圣经还写在羊皮上,想要写一个故事,先要杀羊才成,云烨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有点本末倒置了,祖先们从来都不缺乏智者,自己在这里充什么大尾巴狼。

    自己的学识有李纲老先生渊博?自己的意志有李二坚强?杀了那么多儿子,女儿,给自己的话,早就疯了,自己一心想要改变大唐,却不知大唐也在改变自己,后世那些学说真的是对的?不见得,至少现在,大唐的子民可能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子民,尽管大部分人还吃不饱肚子。

    大唐的官吏这时候也是最清廉的,蝗灾来了,有人跳火海负责,长安被烧了有人把自己关屋子里活活烧死,还想要他们干什么,哪怕是现在,出现了好学校,自己治下的百姓享受不上,这不都有官员冲上门来理论么?完全不理会他面前的站着的两位一位是太傅,一位是国侯,就敢指着鼻子咆哮,直到院答应建一所小学,才恭恭敬敬的赔礼道歉,虽然走的时候,悄悄的说希望自己的大儿子能进院读,还给云烨送了好几车新鲜茶叶,就这,已经是云烨活了两辈子见过的最称职的县令。

    等承乾继位的时候,告诉他节度使的危害就好了,随便他去解决,自己只要把知道的那些宝贵的自然科学传承下去,就是一代宗师了,而且是一位大宗师,不是那个和姑姑整天躲在小院子里造人的伪宗师。

    “李师,凡是回答第一道题的一定要黜落。”云烨笑得灿烂,对李纲说,还特意加强了语气:“一定要黜落!”

    老李的寿眉似乎都在舞动,捋着胡须极为欣慰,重复着云烨的话:“一定黜落。”说完,两个人就哈哈大笑起来,惹得考生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马周的脑海里转出了千万个念头,从夹缝里求生存虽然极难,也不是没办法,只是无论如何做,都绕不过大义有亏这个前提。

    他对院极有好感,昨rì云烨鼓励的话,让他自信许多,许敬宗的食牌,解决了他最窘迫的困境,藏楼的一夜,让他对院浩若烟海的图爱不释手,哪怕是院最美味的包子,也不能让他放下手中的卷,一夜未眠,那些藏自己才看了两本,就算他有过目不忘之能,也无法一夜读完所有的典籍。

    考试糊名,让他的最后一丝忐忑烟消云散,眼望青山碧水,身沐凉风,这是一个神仙地啊,是所有学子梦中的象牙塔,可惜他与我无缘啊,心痛的厉害,泪水止不住的流。

    然而手中的笔依然稳健,一行大字出现在卷子上:“鱼,我所yù也;熊掌,亦我所yù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鱼而取熊掌者也。生,亦我所yù也;义,亦我所yù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

    字写完,他却像被抽去了脊梁,趴在桌子上,手握成拳,院jīng致的毛笔也被他无意识中捏断,墨汁把手腕涂得一片漆黑,他只觉得自己仿佛舍弃了史上最美好的东西,胸口发木,真正的痛不yù生。

    其他的生有的也不再犹豫,也在奋笔疾,口中不知不觉的念了出来,且声音越来越大:“鱼,我所yù也;熊掌,亦我所yù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鱼而取熊掌者也。生,亦我所yù也;义,亦我所yù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

    李纲从椅子上站起来,看着下面的士子问:“有谁回答了上第一条题目了吗?”

    场下鸦雀无声,李纲提高声音又问:“有谁回答上第一条题目了吗?”依旧没有人回答,李纲不再言语,只是盯着时香在看,当最后一缕青烟从香头上散尽,李纲拿起试卷,缓缓地撕成两片抛在空中笑着说:“后两道题目很简单,只有三十分,第一道题目最难,足有七十分,孩子们,你们在面对自己的本心,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没有答题就是最好的答案,玉山院认为,品格的高尚才是真正的高尚,孩子们,学识缺少,不算什么,学就是了,品格的缺失,才是最大的不完整,这是学不来的。

    欢迎你们,院的新学子,你们全都是合格的好孩子,院欢迎你们。”

    没有多少欢呼,更多的却是嚎啕大哭,这是一场对心灵的拷问,对云烨,也是对马周,更是对所有的人。(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V

第十二节茶壶的怨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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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二坐在院办公区二楼的阳台上,冶然自得的抿一口茶水,瞅着院外面乱哄哄的场景自得其乐,一张卷子就铺在身边的桌子上,院的考试很成功啊,只是一道题目,就分辨出贤良淑愚,好手段,答卷在你,判卷在我,不答者为贤良,答者为jiān愚之辈,好啊,这才是天下英才尽入吾彀中。(.)

    无舌出现在云烨面前,让他把满脸的笑意立刻转化成了冰霜,这个yīn森的太监正大光明的出现,就意味着李二离此不远。庄稼熟了,自然到了收割的时候。

    由许敬宗带着这些学子去了院后勤,领取院的着装,还有分配给他们自己的个人物品。见到呼儿唤子的学生家长,家眷,许敬宗笑着给了学子们半个时辰的时间和家人告别。

    金竹先生很不满,已经耽误他许多的时间了,今rì的鼎文研究又要停止了,尤其是看到一个胖胖的地主老财往儿子怀里塞银饼子的时候,更是恼火。

    把那个同样胖的学子扯过来对他说:“这些东西还给你父亲,否则院会没收,你在院每个月有一贯钱,足够你吃用了,外来的钱财在院不值钱。”

    老财笑的眼睛都眯住了,一边学人家拱手,一边对金竹先生说:“我的好先生啊,孩子进院读,哪有花院钱的道理,再说一贯钱够干什么的,老朽准备了五百贯,不知道够不够孩子的束脩。不够的话,老朽这就回家,把河边的百十亩田地卖了,还望先生宽延几天。”

    嘴里说着话,手下也不含糊,十两的银饼子就下了死力往金竹先生袖子里塞,金竹接过银饼子。不知为什么,忽然想起了老父,一个一世刚强的人。背着幼小的自己去晋阳大族家里,求人家允许自己的孩子在人家的家学里读,往rì里的骄傲尊严全都不见了。躬身塌背缩着脖子,面目猥琐,形容可怜。

    在先生百般刁难之下,父亲毕恭毕敬的用新麻布包好两贯钱捧给了先生,这是父亲每rì起早贪黑编竹筐,再早早的去集市上变卖,整整三年,才攒下的血汗钱,是准备买牛的,结果自己就说了一声想要读。**父亲就毫不犹豫的全部拿了出来,恳求先生收下。

    先生答应后,父亲笑得像个孩子,背着金竹一路跑回家,一边跑。一边高叫:“我金家就要出读人了,我儿子就要是读人了。”想到这里,金竹的心就酸痛无比。

    转头悄悄拭去眼角的泪水,对老财说:“院重德轻财,老人家,你儿子既然考入了院。就是要做好吃苦的准备,玉山院不收钱,每个月还给学生发钱,这是皇家院,老先生不要坏了这里的规矩。”

    把手里的银饼子塞回老财的手里,又拍拍胖学子的肩膀说:“今rì读,以孝为先,当记老父谋生之艰辛,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一丝一缕恒念物力维艰,你入院,孑然一身即可,四年苦读之后自当光耀门楣,以酬老父养育之恩。”

    胖学子对金竹施礼言诺,掏出身上所有的钱财,还有一大包桂花糕,趴在地上,对自己的老财父亲连拜三拜,而后就自己去了院大门等待进入,他的胖父亲已经哭得像月子里的娃。

    这一幕被其他的学子瞅见了,自觉地把怀里的物事统统掏了出来,也学胖小子对自己的父母亲人跪拜三次,撩起衣襟就回到等待的队伍。

    此情此景落入院元老的眼中,老李纲拈须大笑,元章先生也自抚掌,玉山先生说:“得英才而育之,实乃人生一大快事。”

    只有许敬宗极为郁闷,自己给学生开方便之门,结果没有人感激不说,还招来元章先生的白眼一颗,心胸狭窄的许敬宗看看站在院大门里如同凶神恶煞般的刘献,心里说:“一群不知好歹的小崽子,还是去尝尝阎罗王的厉害,经他的手之后,就会知道老子是何等的好心了。”

    云烨爬上办公楼,第一眼看见的不是李二,而是他手上捧着的茶壶,心里就像被刀剜了,疼得他直哆嗦,那个红泥的茶壶自己都没有舍得用,每rì里都上一壶茶,不喝,用来养壶,已经两年了,原来的红泥sè已经不见了,呈现出一种古朴的褐红sè,李纲老先生要了两次,自己都没舍得给,我的好茶壶啊,现在就是不茶,倒白水,也会有一股子茶香,自己一直当宝贝来着,就是去草原也没有忘记交代火炷每天不要忘了茶。

    如今宝贝在李二手里,被吸得滋滋作响,没有一点优雅之态,暴殄天物啊,云烨恶狠狠地看一眼旁边如同鬼子翻译官一般谄媚的李泰,恨得牙都痒了。

    “院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恕罪。”云烨知道这时候叫李二院长是最应景的。李二还没答话,旁边就有臭虫跳出来:“大胆,你敢私自毁改陛下称谓,这是大不敬之罪,请陛下下旨严惩。”

    李二给你起名叫无舌,就不要多嘴,什么场合都跳出来掺乎,不是自己找难受么。

    果然,李二不满的看一眼无舌说:“谁说他毁改了,朕是大唐的皇帝,朕也是玉山院的院长,在院里,他不称呼朕为院长,称呼什么,多嘴。‘

    说完也不理会吓得跪地上的无舌问云烨:“院的考试结束了?结果如何。”

    “回禀院长,共有学子三百二十六名全部通过了考试,没有一人选择苟且,大唐的教化泽被天下,臣在这里为大唐贺 ,为陛下贺。”云烨当然知道在什么场景说什么话。

    李二高兴的哈哈大笑,笑了一会脸上又变得yīn森,翻脸如同翻,yīn声说道:“糊名考试如此好的法子,为何不上本禀奏朝廷,院里风平浪静,欢声一片,朝堂上却互相攻讦,恶声不断,云烨,你很喜欢看朝堂上的笑话么?既然如此,那你就逢朝必上,朕让你看个够。”

    上朝是最大的灾难,云烨没有自虐的习惯,赶紧说:“院长您这话就奇怪了,微臣是院的人,自然为院考虑,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朝堂上有无数名臣勇将那里轮得到微臣说话,再说糊名考试这在院也是头一回,不知道效果就贸然禀奏,不是微臣行事之道。”

    “其心可诛,你以为朕没有收拾你的理由,你等着,只要朕不快,你就会享受恶果,现在先容你嚣张,带朕参观院。”

    不知道李二到底抓住了自己什么把柄,这些rì子自己非常小心,似乎没有得罪他,和寿阳公主的事,除了那个小太监,没人知道。

    见他发了话,就只好在旁边陪他逛院,由于李二是便装,认识他的都躲得远远地,害怕招惹他,不认识他的,自然不惧,还有个别不知死活的一脚把球踢过来,大声喊着让踢过去。

    李二的兴致很高一点都没有觉得受到了冒犯,抬起腿,狠踹皮球一脚,踹歪了,球跑树林子里去了,气的学子跑过去捡球,还冲他伸中指。

    “这是何意?”李二很奇怪,他没见过这动作,云烨抹一把汗水,嗫喏着说:“这是赞扬院长脚法了得。”把身后的李泰听得满头黑线,又不好说明,脸涨得通红。

    李二又滋溜一口茶水,把中指伸到云烨眼前晃晃,然后才说:“把朕当傻子哄弄,你以为朕没有年轻过?把球踹歪了,害他多跑路,他会夸赞朕?虽不知含意,一定不是什么好事,朕一生从不吃亏,把球踹歪了,是朕不对,他骂朕,朕不好与他一般见识,只好回敬给你,谁让你是她老师的。”

    说完又大笑起来,李泰也跟着笑,就连无舌也捂着嘴偷笑,貌似愉快。

    每个到院来的人都认为自己比别人聪明都要试试院传说中的**阵,李二的大老婆如此,走了三趟,三趟都从对面的门出来,最后烦了,让云烨带她又走了一趟,从大门进去,才说自己早就看出来了,只是想验证一下,云烨很想让她自己再走一遍。

    他的两个小老婆,xìng子执拗,连午饭都是在大门巷道里吃的,走了一天,最后还是李泰进去带她们走出来,据李恪说,他老娘的脚都走出水了,却大呼过瘾。

    李二站在大门前先是观敌料阵,然后派先锋官无舌入内,探查敌情,不一刻无舌一头雾水的从对面的门里出来,一问三不知,李泰想要显摆,给老爹仔细解释,结果被一脚踹到一边,李二还是很大气的。

    仔细观察了大门许久,李二拍拍手,大踏步的走进了大门,忠心耿耿的无舌再次陪李二进去,还走在前面,一副忠心护主的摸样。

    李泰跳着脚抱怨说是因该自己陪老爹进去的,无舌懂个屁啊。一副黄钟毁弃瓦釜雷鸣的懊悔之气。云烨坐在台阶上,拍拍旁边的位置,示意李泰坐过来,稍安勿躁,李二很爱面子,估计会多琢磨一会。

    李泰刚坐下,就被云烨按在台阶上猛揍,茶壶的怨气终于找到了宣泄的机会。RQ

第十三节防卫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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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不过你,还打不过你儿子?李泰的惨叫声终于安慰了一下云烨那颗受伤的心。

    战争过后和平总会降临,云烨细心的帮助李泰把散乱的头发挽好,把掉到一边的金冠给他扣脑袋上,再用手帕擦干净他乌起码黑的脸,顺手把衣服弄顺溜,这才长嘘一口气。

    “烨子,你是怕我爹发现你揍了我,才帮我收拾的?”李泰从来都是一个聪明的孩子。

    “烨子,你知道我为什么对你揍我,不太生气么?”李泰白净的小脸上浮现出一丝狡黠。

    “不知道,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你爹说不定会揍我,我感觉的出来,他以前揍我的时候就是这样一幅猫捉耗子的样子。”云烨也很纳闷,实在是想不起来自己到底干了什么需要挨揍的事。

    “你会知道的,我保证,你的这顿揍会挨得不轻,所以我就大度的原谅你揍我这回事了,毕竟在一个比我还惨的家伙面前,我有原谅的资格。”

    两人说话的时候,李二黑着脸从门里走了出来,看来没有破解院的大门,虽然他走得很慢,在强大的物理惯xìng面前依旧失败了。

    “父皇,这种小事情哪里需要您出马,交给孩儿就好,您每天rì理万机,如果把心思用在这上面,不是天下万民的福气,孩儿出手就是,只是小小的障眼法,看破就好。”

    云烨很诧异,自己从来没有教过李泰这些谈话的艺术。这小子居然无师自通,修行不浅啊。

    李二果然龙颜大悦,拍着自己儿子的后脑勺勉励儿子在学业上勇猛jīng进,争取早rì超过云烨,然后再鄙视之。

    很奇怪,只要老子轻拍儿子的后脑勺表示亲昵的时候,傻小子都会张着大嘴无知的傻笑。谁家的都一样,从贫民之家到王侯将相莫能逃避。

    打了鸡血的李泰一马当先冲进迷阵,李二兴致勃勃的跟在后面。无舌也再次踏进大门,叹口气,云烨从旁边的门走了进去。

    李泰无视所有的迷阵。大踏步的往前走,明明前面没路了,越过那堵断墙,后面又会出现路径,明明花坛上全是荆棘,李泰却昂然无惧,荆棘刺在身上恍若无物。李二小心地触碰一下尖刺,却发现尖刺是软的,没有一点威胁。明明前面是一个水坑,他却踩着水面涉水而过。还给老爹讲解这个水面之下木桩的位置呈北斗七星状,要小心,不要踏空了,上回李靖将军就是栽在水坑里。

    这是公输木这个老家伙后来家装的,如果一开始这么干。云烨也过不去。李靖自诩军法大家,来到院避暑,自己走到了这一步,忘记了七星中的摇光星有一颗暗星,结果就掉进脏水沟里,狼狈无比。却大呼痛快。

    不知为何,听到李靖倒霉,李二笑得更加畅快了,很快来到影壁面前,李泰熟练地把数字移到一二三四五六七这个顺序上,影壁顿时开启,忽然李泰把他老爹推到一边,自己也矮下了身子,一团白影冲着无舌的面门呼啸而来,无舌也不惊慌,竖掌成刀照着白影就斜劈了下去。

    “噗”的一声,白影破裂,漫天的白sè粉末散落开来,无舌护着李二一抖袍袖,狂风大作,吹散了白粉,跨前一步,呈猛虎扑食之态,再无一丝宦官的yīn柔之态,威风凛凛,高手风范显露无疑。

    李二轻咳一声对走过来的云烨说:“这是你安排的?想看朕的笑话?”摸一把身上的白粉,发现是面粉,李二放缓神情问云烨。

    “微臣就是有一千个脑袋也不敢戏弄陛下,这事啊,您还是问您的儿子。”云烨果断地出卖了李泰,李泰的脸灰灰的,低着头不言语。

    云烨接着说:“小泰不希望李大将军太容易就破了迷阵,所以就自己加装了这袋面粉,准备让李大将军难堪一下。”李泰吃惊的看着云烨,自己什么时候有对付李靖的念头,明明是自己一时得意忘记了还有一到机关。

    李二一下子就高兴起来,又拍拍李泰的肩膀说:“好儿子,有灵xìng,只是面粉终归是粮食,浪费可惜,下回换石灰。”说完就自己鼓捣起密码牌子,玩的不亦乐乎,无舌也抖抖身上的面粉,又站在李二的背后,一言不发,仿佛刚才那个绝世高手不是他一样。

    云烨给李泰使一个你又欠我一份人情的眼神,就开始盯着无舌看,准备好好看看真正的武术高手,看的无舌很不自在。

    等李二玩痛快了,四人就穿过隐壁,来到院的花园,云烨看着缓缓闭合的隐壁若有所思的问李二:“陛下可还记得您刚才排列的数字吗?”

    “朕就是随便排列一下,没注意,有什么问题吗?”李二奇怪的问。

    “没什么大碍,就是院的大门再也打不开了,除非小泰可以破解陛下刚才随便设定的数字。或者小泰花钱把整个隐壁拆掉,再重新建一个就好,没什么大事,陛下痛快就好,一切有小泰处理。”

    李二摸摸鼻子,有点不好意思,害自己儿子出钱还费心思,院看样子是不会出一文钱了,没听见云烨一句一个小泰的叫的勤快。

    花园里的榆树已经郁郁葱葱,就是有点矮小,一垅一垅的如同矮墙,站在高处,李二指着树墙组成的怪异图案问云烨:“这些树墙也有玄机?”

    “是的陛下,只要过几年树墙长到一丈高的时候,就会形成另一座迷宫,院会在树墙里种植有毒的带刺花藤,还会养些比较大的马蜂,陛下以为如何?”

    云烨小心地向皇帝陛下询问意见,却发现皇帝陛下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他,连无舌都很怪。

    “陛下,微臣发现内侍无舌的武功极高,是不是等树墙长好的时候,请他试验一下迷阵的威力,如果太简单,微臣听说西域之地有一种专门喷吐酸液的红sè大蚂蚁,最喜欢成群结队的生活在一起,微臣准备弄一些过来,在院生物学院培养熟练后,放在树墙上,您看成么?”

    无舌打了个寒颤,用祈求的目光看着皇帝,生怕皇帝一时兴起答应云烨的无理要求。李泰则是兴奋地直跳,就差鼓掌欢呼了。

    李二在云烨,李泰的后脑勺一人重重拍了一巴掌,说道:“胡说八道。无舌是皇家最忠心的护卫,怎么能随便用来闯这些死亡之地,院是教育人的地方,怎么有这么恶毒的机关?”

    无舌感动的眼泪都快要流下来了,深深地为自己的皇帝陛下的英明决策感到自豪。云烨,李泰却十分的失望,见不到无舌大战马蜂,蚂蚁的场景甚为遗憾。

    “陛下,很简单,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我朝一些重要的研究机构保驾用的,院如今新的技术,新的学识层出不穷,小泰的水轮机也到了最关键的时候,这东西一旦试验成功,我大唐的冶铁,制甲的能力就会成十几二十倍的增长,微臣不想让这些东西出我大唐意外的人,或者国家使用,如有人想要窃取,微臣绝对会来多少,杀多少,不会有丝毫的手软。”

    李二想了一下,对云烨说:’你既然有想法,那就去做,到时候会有人来给你试验这些迷阵的可靠xìng,你就不要打无舌的主意了,他不就是对你有所不敬嘛,处处算计他一个阉人,也不觉得寒颤。”

    这事李二一定会找云烨细谈的,现在不是说话的地方,云烨也就闭上了嘴巴,不再谈及这些隐秘的安排,随李二在院里乱窜。

    太阳从西面出来了,一项懒惰的令人发指的公输木今天居然在讲课,还讲的是真本事,十六柱的鲁班锁,这是他家里独门的开智手段,怎么舍得拿出来显摆?

    二十几个大大小小的学生安装的满头大汗,从六柱一直到十六柱,难度一直在加强,这些学生有福了,不过看到教室后面大大的屏风,云烨一下子就清楚了老家伙今天为什么这样大度和勤快了,杨妃和yīn妃正坐在屏风后面也摆弄的满头是汗,贴身侍女不时地给自己主子擦擦汗,两个宦官在使劲扇扇子。”

    老家伙正在口如悬河的喷口水:“这是公输一家无意中发现的奇妙事理,流传了上千年,是老夫祖上对各种机关之术研究到极致后的产物,就连云侯也对这锁赞不绝口,更让人发笑的是,他自己也制作了一套锁具,结果被老夫刚满周岁的小重孙一屁股坐下去就解开了,要说正宗,还的看我公输家的。”

    说这话就不要脸了,自己忙乎了许久对那个锁具毫无头绪,被重孙子无意中一屁股坐开,还有脸拿出来显摆,云烨对老头不要脸的程度有了新的认识。

    李二是秘密到的院,连两个皇妃都不知道,见自己老婆玩的开心,他也手痒痒,让云烨和李泰滚蛋,带着无舌就进了教室。

    “我就不信你敢在教室里宠幸你的老婆!”云烨带着无尽的诅咒离开了那里,话说,他很想冲进去,拆穿公输木的谎言,让真像大白于天下,还自己清白,如今被李二赶走,有冤都没处诉,自己无能的帽子,扣定了。RQ

第十四节孕事

    窗前不停鸣叫的山雀把李二从沉睡中唤醒,睁开眼就看到雪白的屋顶,很陌生,回忆了许久才想起来自己昨夜是在杨妃那座jīng致的令人发狂的小楼里下榻的。

    天sè微曦,透过雪白的纱幔,窗外的绿树婆娑,一小股凉风调皮的把纱幔掀动个不停,揉一揉发困的腰,李二瞅着枕边依然chūn睡得的杨妃,不由得嘿嘿直笑,昨夜的癫狂,让他心满意足,多久没有这种少年的冲动了?

    杨妃居然是含着指头入睡的,自己和他同床共枕这么些年,居然头一回发现她睡着的样子如同婴儿,毯子被踢到一边,露出令他几yù发狂的曼妙身姿,很想再一次把杨妃搂在怀里肆意蹂躏,门外却有了动静,给杨妃盖好毯子,他不想让其他人看见,哪怕是无舌这个阉人。

    轻咳一声,立时有宫女鱼贯而入,跪在地上准备伺候,却没有了往rì繁多的香汤,正准备要问,身后却有一袭温热滑腻的身体拥住他的后背。

    “你醒了,朕见你睡得香甜,不想打搅你,现在到了朕每rì习武的时间,你若是困倦,就再睡一会,这里不是宫中,那些礼仪就让他见鬼去吧。”

    “她们不知道怎么伺候你,还是我来吧,这里都是新奇的东西,她们不会用。”杨妃的身上已经穿上了一袭纱衣,盈盈起身,拽着全身上下只余一条短裤的皇帝,去了洗手间。

    澡洗的时间长了点,从洗手间出来的李二抱着**的杨妃把她送到了床上,哈哈大笑着推开门,神清气爽之极。

    无舌的身上湿漉漉的,山间的晨露寒湿,一看就知道他在楼下守了一整夜,李二很喜欢守规矩的人,尤其是身边的人都知道皇帝的规矩最好不要去挑战。目前为止,挑战皇帝规矩的人能好好的活在世上,并且活的十分如意的人只有云烨一个。

    如果是其他臣子,这时候就该守在楼下等候皇帝的吩咐,而云烨到现在都没有踪影,似乎他自己的事情比皇帝的事情还重要。

    接过无舌送上来的长剑,挽了一个剑花,准备开始一天的晨练。一阵轰隆隆的脚步声传来,无舌抬头看一眼山上的岗哨,没发现jǐng讯,但是他依然来到路边,准备看个究竟。

    尖利的哨音传来,还有奇怪的口号“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紧接着就有一大群人齐声回应:‘一二三四。”这是什么怪口号?无舌愈发的奇怪。

    长长的队伍从山脚下绕了过来,原来是书院的学子,他们也在晨练。刘献**着上身,跑在队首。遒健的肌肤似乎在闪耀着光泽。

    李泰也光着上身,李恪也是如此,哥俩一人拖着一个同样光着上身的弟弟跟着跑,身后的一大群人也都光着脊梁,跑的汗流浃背。

    李二拎着剑站在篱笆里面好奇的看这支队伍,对自己儿子的表现还是满意的,尤其是俩个大的知道拖着小的跑。尽到了自己做哥哥的责任,李二对自己的兄弟很凶残,但是他绝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向自己学习。兄友弟恭,是他梦想里的情形,如今亲眼看到,自然欣慰异常。

    看到皇帝陛下站在路边,刘献那里还敢再跑,一声令下,队伍停了下来,自己快速的跑到李二面前,单膝跪地,觐见皇帝,他没有开口,知道皇帝不愿意表露身份,但是礼仪他不敢缺。

    “很好,喂鸡起舞为祖逖旧事,书院能够一以贯之,很好,你们继续吧。”李二一挥手,刘献就准备归队好继续跑步,谁知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李黯,李佑却从队伍里窜了出来,跪在地上大呼救命。

    李二的好心情一下子就被破坏殆尽,听着李佑上气不接下去的诉说云烨是如何如何的对他们不敬,李黯信誓旦旦的诉说云烨是如何把李佑剖腹挖心,给他换上一副羊心脏的。真是说着伤心,闻者流泪,李二的面sè越来越黑,云烨干了些什么,他当然知道,那是他同意了的,现在只是恨自己一世英明,为何会生出这样两个废物的。

    李恪,李泰,向刘献请示之后出列,李恪一巴掌就抽在李黯的脸上低声训斥:“闭嘴,再敢说一句,我会揍死你。”李黯对自己强大的哥哥十分害怕,乖乖闭上嘴,李佑还准备要说话,被李泰一脚踹在屁股上,李佑见李泰面目狰狞,也乖乖闭上了嘴。

    “父皇,都是孩儿对弟弟疏于管教,让他说出如此荒谬之言,请父皇责罚。”李恪跪在地上为自己弟弟求情,李泰一向不喜欢李佑,见李恪如此,自己也只好请罪。

    “云烨干得好啊,他怎么没给你俩换上一颗石头做的心,如果他做到了,朕会重重赏赐他,李佑李黯,云烨的所作所为都是朕允许了的,只要是对你们的教育有理,朕允许他做任何事,别说换心,就是换头,朕也允许。”

    皇帝在发怒,队伍中却有一个家伙咕咚一声就栽倒在地上,李鹏程!刘献很奇怪,这家伙虽然瘦弱,身体却强健的像头牛,今天才跑了四里路,没理由会累晕过去。

    李二也担心的看着学生,以为跑路太多,给累晕过了,这些人现在都是他的弟子,将来要用的,折损就不好了。

    李泰看一眼口吐白沫的李鹏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却被李二狠狠地瞪了一眼,李泰赶紧说:“父皇,您还记得昨rì在书院有个家伙把球踢给您?”

    李二也笑了,指着李鹏程说:“是这家伙?”

    李泰张着嘴笑着点点头,有胆子对我父皇伸中指,却没胆子接受事实,以后可有话头笑话李鹏程了。

    李二挥挥手,大笑着离去,对跪在地上的李佑李黯再也没看一眼。

    辛月现在每天都要云烨鉴别一下她的肚子是不是有变大的趋势,原因就是老nǎinǎi,姑姑婶婶每天见她先看的都不是她的脸,而是肚子,前天月事就该来,却没见踪影,这让她大喜过望,以为自己终于有了身孕,站在铜镜前面左看右看,恨不能现在就把大肚子挺起来。

    云家只有一根独苗,这在京城世家里面绝无仅有,所以她的压力很大,丝毫不顾自己才成亲一个月的事实就幻想自己已经是云家的大功臣,不过也是,只要她有了身孕,在云家的地位就会凌驾所有人之上,真正的太上皇,估计在家里滚着走都不会有人说闲话。

    “夫君啊,这肚子为什么还不赶快变大,妾身都等不及了。”说完还挠几下,似乎这样做就会把肚子挠大似得。

    “急什么,我们还年轻,成亲才一个月而已,这回也不一定就是,就你这个猴xìng子,有孩子也会被吓跑,赶紧的把我的换洗内裤拿过来,皇帝还在山上等着呢。”

    只要说起这些,辛月就会忘记自己怀孕的事,自己夫君需要多大的本事才能让皇帝等,在小一辈的媳妇中间,自己是最有面子的,去哪一家女眷的招待会都是中心人物,这个递个话求她给家里的说一声,能不能把她家的小弟塞进书院,那个恭维几句她的肤sè,然后转弯抹角的说想要一瓶新出的兰花味的香水,那个端出来一盘子吃食,请她这个长安最著名的美食家的夫人尝尝是否可以上台面。

    就是那些不出门的老nǎinǎi也经常把她唤进内堂,向她传授一些神奇的受孕法门,云烨昨晚就被她奇怪的动作吓住了,能把硬硬的腰弯到那个程度,云烨都为她的腰担心,赶紧把她翻过来,这都听见骨头摩擦的声音了,结果她依然如故,还说这样受孕的机会会大得多。

    这女人要不成了,想孩子都想疯了。

    云家的食物提一篮子,要不然见李二没借口说迟到的事,快马加鞭一路风驰电掣,眼看着太阳就要有两杆子高了。

    许久不骑马了,腰酸的厉害,当然还有昨晚那奇怪动作的功劳,揉着腰,上了小楼,李二一大早就捧着茶壶喝茶,还不时地捶捶腰眼,这个老yín棍,一看昨晚就没干好事。

    想上前,无舌那个yīn魂不散的家伙就出现在面前,夹手夺过食篮,将食物一一摆在桌子上,还用银针一一试过,最后每样事物自己都掰下来一块亲口尝一遍,这才准备请皇帝吃饭,话说今早皇帝见云烨没来,就说有好东西吃,从清早到现在,就喝了一碗莲子羹。

    李二坐下来,拿起一个包子咬一口,点点头,看来很满意,云烨从篮子里拿出一个煮熟的鸡蛋,问无舌要过银针,把蛋白吃光,用银针在蛋黄上扎一下,抽出来后,整个银针变得灰蒙蒙的,无舌看看皇帝刚刚吃了一个鸡蛋,眼中的神sè变得恐惧无比。颤抖着手指向云烨,却看见他一口就把那个让银针变黑的蛋黄吞了下去,还冲他挤挤眼睛。

    “你能不能不要再戏弄无舌行不行?”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李二怒声对云烨说。

第十五节赵延龄的狂喜

    李二吃的四平八稳,对于银针变黑毫不在意,又拎起一个焦黄的韭菜盒子继续厮杀,可怜的无舌汗如雨下,靠在阳台栏杆上,瘫软无力,刚才他仿佛从地狱里走了一趟。

    担忧的看着李二大嚼,无舌半天才直起身,他有活活捏死云烨的打算。

    “教你个乖,无舌,银针可以试验出的毒物很少,也就是砒霜一种而已,或者说是所有含硫的毒物,你不需要知道什么是硫,你只需要知道书院制造出的砒霜银针是查不出来的,你再去找一些毒蘑菇试试,就知道用银针查毒有多么可笑了,陛下身系国运,你们就用这种简单无效的手段保护陛下?你自己也找一些鸡蛋,看看是不是所有的鸡蛋黄都可以让银针变黑,如果……”

    “如果他错了,是不是要到书院里来做教习?一边和孙思邈学习怎么验毒,顺便再把你那些傻头傻脑的学生教成武学高手?”李二剔着牙,鄙视的瞅着云烨,一口就道破了他的龌龊心思。

    云烨张着嘴巴说不出来话,自己谋算了无舌好几天,好不容易就要见效果了,却被李二叫破,一番心血付之东流,叫他如何不沮丧。

    “你小子一来见不得好东西,见到了就想弄到手,唐俭家的明月玦在你手中了吧,听说程家的白玉玲珑佩也到你手中了吧,你不是一个爱财如命的人,就是有把宝物归拢之后藏起来的坏习惯。

    对于人才也是如此,公输家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反正朝廷的六品官位被他弃若敝履,许敬宗也是一位人才,如果不是品德的原因,朕会容许你把他带到草原上受尽折磨?回来之后xìng情大变,做事情几乎滴水不漏,那个盗墓贼你都能把他的才能榨得干干净净,小子。朕不得不说一句。好本事!如今又把魔爪伸向了无舌,这些天朕冷眼旁观,就是想看看你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今rì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一大段话说完就捧腹大笑,只要云烨吃亏,他就喜闻乐见。

    无舌也大笑起来,脸上重重叠叠的褶子似乎都伸展开来,如同绽放的菊花。笑完就地身施礼,话说的诚恳无比:“老奴八岁就净身入宫。伺候过前隋三位皇帝,如果不是陛下把老奴简拔于微末,我这残缺的身子就会如同烂泥一般遭人践踏,那怕我身怀武功,所以老奴发誓一生效忠陛下,虽九死而不悔。

    前些天见云侯不待见老奴,以为这世上有学问的人都不会看得起我这具残缺的身子,如今。云侯的用心被陛下看破。莫要难堪,云侯,你可知老奴心中是如何的骄傲,我一介宦官,能让世上有数的聪明人动心思招揽,是我莫大的荣耀,更不要说是到最好的书院做先生,这会让我埋在地下祖先都感到荣耀。云侯。等到老奴有一天气力衰竭不堪驱使,我会向陛下求告归老,那时候,玉山书院还有老奴的一席之地吗?”

    云烨跨前一步,握住无舌作揖的双手,对他说:“只要陛下允许,你愿意来。我会给你留下一间办公室,书院的大门永远对你敞开。”

    “哼,将朕的军啊,这一趟书院来的亏啊,一个用得好好的奴才,心就这么飞了,也罢,无舌,你在朕的身边再留三年,到时候朕会允许你出宫,去书院教书,完成你光宗耀祖的心愿。”

    无舌顿时趴在地上叩头不已,呜咽着说不出话来。而云烨则沐浴在李二仇恨的目光中打了一个寒颤,那种要挨揍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陪着李二在东羊河上泛舟可不是什么好主意,他喜欢主动,所以打算自己cāo舟,在河水里转了七八个圈子之后,他又看中了人家的竹筏,说云烨安排的什么破玩意,整条河里,就他们坐船,人家都划竹筏子,自己坐条不听使唤的破船,大煞风景。

    李恪撑着筏子载着老娘,弟弟玩得痛快,yīn妃也和李佑一起撑竹筏,母子二人把竹筏划得飞快,李佑还喊叫着要和李恪一决高下,再也看不出一丝的纨绔之态。

    最懒的就要数李泰了,支一把油纸伞,自己缩在躺椅上,拿着一卷书,知道他没看,是在他老子面前装样子的,睡觉睡得口水都流下来了,完全不顾站在筏子后面黄鼠的辛苦。

    李泰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最喜欢支使黄鼠,云烨把黄鼠喊过来,准备换筏子,无舌从船上一跃就跳到竹筏子上,对黄鼠只说了一个字:“滚!”听话的黄鼠立刻就跳下水,顺着水流就飘走了。

    云烨把睡得迷迷糊糊的李泰从躺椅上拎起来,非常狗腿的请李二躺好,很自觉地把竹篙分给了李泰一只,自己拿一只,按照李二的吩咐,逆流去追赶已经跑远的李恪,李佑。

    撑筏子撑的手脚酸软,终于追上了他们,李二却改变了想法,不想和自己的妻儿嬉闹,准备和槐树下饮茶的李纲他们君臣叙一阵子话。

    每个老头手里都抓着一个茶壶,滋溜滋溜的喝的愉快,李二一伸手,无舌就从背上的锦盒里掏出茶壶递给李二。李纲他们远远地就起身,做长揖恭迎李二的大驾。

    “李师,多rì不见,看你健朗如昔,朕就欢喜。”李二打着哈哈说废话。

    “陛下难得偷闲片刻来玉山巡幸,是微臣等人,以及书院千名学子的福分,没有让陛下游览的尽心,是微臣的罪过。”

    赵延龄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把一个竹编的躺椅放在yīn凉处,请李二落座。而后自己从一个小木箱子里掏出了自己心爱的煎茶器具,用干透的松果点着了小炉子,准备请皇帝陛下品一品自己拿手的煎茶手艺,他现在就这爱好,做官的心思早就淡了,只是对自己的茶艺被冷落,一直耿耿于怀。

    书院里现在很流行冲泡的清茶,什么都不放,看白瓷碗里的茶叶上下浮沉就是一种乐趣,有好事的最喜欢自己买来新鲜茶叶亲手炒出的新茶,虽然手被烫的如猪蹄,依然死不悔改。

    如今皇帝陛下来了,赵延龄岂有放过之理,上回皇后就很喜欢,夫妻一体,没理由皇帝会不喜欢。再说他已经改良了饮茶之法,真正的高雅中透着天地至理。

    云烨上回品过之后,评价为刷锅水,这等俗人,哪里能体会得到蜀中神韵,水气飘渺如同巫山之云,鱼眼翻浪致使清气上升,水花翻腾犹如长江拍岸,气势雄浑,雅量高致,更难得自己用微火培烤茶饼,待它青中泛红之时,以碾子碾碎,状似松花,层层叠叠,再施妙手调配,泡沫均匀,无重叠,在青绿sè的茶杯中宛若太极,就是少了两只鱼眼,自己费尽心思,才用猪油代替,撒上细盐,葱姜全部弃之,都是恶俗之味,蜀中风韵唯有红桔,研细的橘皮撒在上面宛若朝霞,皇后就赞不绝口,是为知音,云烨无赖子,长安三害之首,岂有资格品论吾茶质好坏。

    赵延龄三绺长须在胸前飘拂,气势俨然,法度森严,一壶茶被他演绎的jīng妙无比,待无舌吐着舌头试完毒,第一杯恭敬的递给皇帝陛下,然后再分给众人,李泰都有一杯,独独越过云烨,这种粗俗之人,不值得一晒。

    无舌为自己的主人悲哀,李泰苦着脸想把茶送给云烨,李纲大声的评判说是好茶,就是不往嘴边送,元章咬着牙一口而尽,伸出了大拇指,玉山先生是真的喜欢,嗅着茶香抿了一口,眉花眼笑,离石喝完之后,一言不发,但是轻微的反刍状态出卖了他并不平静的胃。

    李二喝了一口,啧啧称赞,居然请赵延龄能否再来一壶,他还没有尽兴,自己父亲的表现让李泰极为后悔自己刚才把茶水倒在袖子里的无赖行为。

    斜着眼睛看着一脸期待之sè李二,云烨想想长孙饮茶后欢喜的神情,若有所悟,自己在后世的时候,去牧民家里做客,酥油茶是待客的好东西,可他们都是少数民族啊。

    再回想一下李家诡异的身世,长孙的姓氏,忽然明白了,那些吃牛羊肉的种族,都喜欢带着油腥味的茶水,在李二,长孙身上说不定就是身体基因带来的遗传。

    赵延龄高傲的从云烨面前经过,还发出轻微的哼哼声,这是他对云也极度蔑视之后才会有的神情……

    李二灌了一肚子的猪油,身心皆畅,再有元章先生古琴相和,真是美到了毫颠,李纲古音吟哦《洛神赋》离石挥毫作《槐下诸贤图》,李二起舞,云烨落荒而逃。

    尚未饮酒,诸人皆醉,熏熏然相扶而归,李二登舟,尚有琴音相送,一程,又一程……

    船影转过山角,李纲大呕,元章大怒,玉山揪着云烨耳朵咆哮如雷,离石手掌不停地变换形状,唯有赵延龄尚自沉浸在无限的遐想中不问世事。

    “小子,拍马匹这种恶心事你居然让老夫 等人去做,就不怕天打雷劈么?刚才老夫强忍着弹琴,至今心中还痛苦不堪,老夫的节cāo何在?”

    “皇帝要当院长,我们不能一昧的从利益上着手,还需要从感情上 下手,让他对书院生出情感,这才是书院万世长存的道理,人的感情很奇怪,有了这东西,对错都在其次,诸位先生为书院的大利益,做一下小人没什么不可以吧?”

第十六节八牛弩

    想要忽悠皇帝,就需要极高超的情商和智商,很明显云烨两者都不具备,他能有的就是从历史上学来的那些手段,还不能是唐朝以前的,这之前的历史,李二远比他清楚。

    余秋雨说过,我们的历史太长,权谋太深,兵法太多,黑箱太大,内幕太厚,口舌太贪,眼光太杂,预计太险,所以存在构思过度这回事,云烨深以为然。

    那些留下来的记载,无不是几百年才会出现一次的意外,因为稀少,所以才会被史书记载下来,平常的rì子里,还不是和平常人一样的过?平淡的rì子要远比刀光剑影的复杂时刻多得多,没有谁可以在长时间的活在需要大脑高速运转的环境里,那样的人是疯子,比如希特勒。

    李二事实上是一个很注重情感的人,这话说出去,一定会有人抽耳光,说不定还会吐几下口水,他囚父,杀兄弟,杀儿子,杀女儿都干过,唯一没有那规模的砍杀过功臣,似乎他对外人,远比对自己人还要好,连尉迟恭这种带有污点的马仔都好好的寿终正寝,不能不说他的胸怀是非常宽广的,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则走狗烹,这条惯例在他的身上没有出现,哪怕是侯君集造反,他都流着泪向大臣们为他求情,虽然有做戏的嫌疑,可是侯君集的妻儿老小到底活了下来这是不争的事实。

    唐朝的历史算得上是一段非常可信的历史,因为他连皇宫里的丑事都记载的非常详细,就这一点,云烨认为,李二在封建帝王中间,算是一个还可以抢救一下的存在。

    云烨在拯救李二的灵魂。有人却很希望可以把李二从**上消灭。前面的杀手成绩很不理想,长安城里的几个大的门派,都被官兵围剿殆尽。

    洪城算是彻底的疯了。从云家送来的杀手,虽然一个已经半疯,一个舌头彻底失去了缩回去的功能。一天到晚的嘴边搭了着一根舌头,很像大热天里狗吐出的舌头,口水淋漓的很恶心。

    百骑司不嫌弃,洪城更是如获至宝,长安城的损失需要有人来补偿,罪过需要有人来背,他已经被云烨搜刮的**光毛尽,赔不起损失,所以他就把矛头指向了那些帮派。多年来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买卖,家财丰厚,不取一下实在是对不起自己。更对不起这些年被祸祸的百姓。

    事实证明。所有的黑势力在国家机器的扫荡下,都会如同夏rì的冰雪。顷刻间就烟消云散了。洪城的决定是英明的,从长安城的犄角旮旯里共计扫荡出铠甲两百六十七副,受管制的长短兵刃不计其数,让洪城最汗流浃背的就是俩副八牛弩的出现。

    一箭三发,力贯重甲,攻城的时候,士兵可以抓着被钉在城墙上的标枪攀援而上,如果皇帝出行,有人在五百步之外开弓,洪城都不敢想象后果。

    老虎盟的大当家的就挂在刑讯间的木架子上,往rì威风凛凛,不可一世的白老虎,现在像只病猫,在洪城冰冷的目光下瑟瑟发抖,不住的哀求。

    “八牛弩共有几架,从何而来,剩下的都上哪去了,说清楚我赏你一个全尸。”

    白老虎还想狡辩,眼睛珠子一转谎话就要出口,洪城见多了这种人,不吃到真正的苦头,不会交代的,手起刀落,白老虎的四个手指就被斩落下来。

    惨嚎声响起,很像老虎的咆哮声,这或许就是白老虎名头的来历。

    白老虎的交代让洪城的心彻底凉了,还有两架,被不知道姓名的人花了三千贯买走了,被拆成零散的部件带出了长安城。

    天上几只信鸽腾空而起,地上一队骑兵纵马奔驰,虽然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方向却很一致,都是玉山方向,马上的洪城恨不能肋生双翅立刻赶到玉山。

    老兵赶着一群羊在山脚下放牧,自己的儿子马上就要成亲了,将来到家里祝贺的都是一群吃货,没有肉可不行,三间青砖的瓦房就坐落在大路不远的地方,毗邻的是狗子家的三间房,云家盖房子的手艺没的说,十天工夫,房子就起来了,高大宽敞,连门楼都是青砖修砌的,蝙蝠砖,兽头瓦当,气派啊,做梦都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能住上这样的房子。

    想起云家管事的道歉话老兵心里就暖暖的,红砖没有了,都上了京城工地,实在是腾挪不出来,只能用青砖将就,云家的话不实在,请老兵和狗子原谅,如果等两三个月,就会有红砖了。

    老兵笑了,对管事的说:“抓个jiān细就有这样的好处,还求什么,青砖就青砖,我祖上就没住过有瓦片的的房子,红砖那是贵人们用的,乡下的苦哈哈用那东西会折寿。有青砖已是云家厚道了,摊上这样说一不二的富贵人家是农户的福分。”

    眼看着房子一天一个样,分格子的窗户安好,又用白灰粉了一遍,云家还特意用剩下的砖头给两家人盘了一个大炕,好东西啊,这下子冬天就好过了,老寒腿在热炕上烙烙神仙都不换。

    吆着羊准备回家,新房子还需要晾几天才能住人,每rì里不看几回,心里就像少了什么东西,虚的厉害,昨天愣子就忘了把窗户关上,这样是起了风,还不把窗户刮散架啊。

    赵家的闺女就是一个狐狸jīng,整天里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把愣子迷得颠三倒四,庄户人家能经得起那个败家娘们的折腾?揍了愣子三回了,就是不言语,也罢,随他去了,将来rì子过不好,别想着老子会帮你,今天老兄弟们都会来,宰一只羊,喝些酒,就不和你这个傻小子置气了。

    几辆马车从大路上飞奔,这是谁家的败家子?一点也不怜惜牲口,运东西么,谁家会吧牲口赶得像兔子?马车转瞬间就来到跟前,一个黑衣大汉跳下马车张嘴就问:“这里到云家庄子还有多远?”

    不想搭理,没一点礼数,问路都问的招人厌,不过看到那黑衣人身材健硕,脚下扎实,说不定是哪家豪门的家奴,这些天见得多了,成天的往玉山跑,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就对黑衣人说:“还有不到二十里,不过到了云家庄子,你们得把车赶得慢一些,要不然云家的护卫会把你们赶走。”

    几枚铜钱扔了过来,掉在老兵的脚下,黑衣人又赶着马车快速的离去了。

    老兵把掉在土里的钱一枚枚的捡起来,用布擦干净,摞的整整齐齐的放在路边的石头上,叹口气说:“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不知道惜福了,铜钱都到处乱扔。”再看看地上的车辙嘀咕一句:“装着和八牛弩一样重的东西还没命的催马,造孽哟。”

    羊又跑了,捡起一个土坷垃,远远地投过去,正好打在头羊的角上,羊群又开始往回跑,老兵嘿嘿一笑,自己的投石手段还没有丢掉。

    云家门口的集市现在成了每天都有,开始每个月只有初一十五两天,后来改成每七天一次,无奈买卖家越来越多,现在干脆成了每天都有,谁要是有东西,就来卖,县衙也在云家附近盖了一间牙市,负责管理这些商家,商家需要缴税,十五税一,农户不需要,这是云家特意要求的,当初允许农户在这里卖东西就是想给老百姓一个方便,如果缴税,还算什么方便。

    新开的商家很多,周大福开的鱼市就是其中一间,从渔夫那里把鱼收上来,再卖出去,从中牟利,当然鱼是杀好的,把刺挑的干干净,买家只需要把鱼肉买回去,或蒸,或煮,再配上鱼店的调料,就是一顿美味,尤其是云家,每天都要,老nǎinǎi最喜欢吃。

    今rì周大福就站在鱼店大门口,身上裹着围裙,不停地和周边的熟人唠着家常,说这生意,很是热闹,只是他的眼睛不时地往街市口看,似乎在等着什么。

    当覆盖着油布的马车缓缓驶进街市,周大福的眼睛一亮,和旁边的人告一声罪,说是自己的新家当运来了,需要接交,就匆匆的迎了上去。

    人来人往的街市上,覆盖着油布的马车很多,周大福的这两辆一点也不起眼,一直驶到后门,后门有一个大门,很大,足矣让马车驶进来。

    院子里窦燕山就站在那里,派到玉山的杀手全部失踪,他就知道不好,远远地躲在长安城外,等待机会,李二在玉山的消息传来,让他又看到了希望,只是近身刺杀,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只有远程才能奏效,远程攻击武器是朝廷严厉禁止私人拥有的,军中的弩箭,他还没本事弄出来。

    作为土生土长的长安地老鼠,周大福却知道白老虎有这东西,花了大价钱弄来了两台八牛弩,这才有了刺杀的资本。云家门口的长街是李二回京的必经之路,在这里刺杀还可以起到一石二鸟的效果,一旦李二遇刺,不管成与不成,云家都会大难临头,军队在地图上以云家为圆心画圈圈,圈圈里的人啦,狗啦,都会是清缴的对象,这是惯例。

    抚摸着油光发亮的木质八牛弩,窦燕山闭上眼睛,有这东西,李二被刺杀的可能xìng有八成,云家则是十死无生,想必爷爷的在天之灵,会很欣慰吧。

第十七节无尽的财富

    云烨在接到八牛弩失踪的消息后,撇下皇帝自己跑回家,开全家安全会议,nǎinǎi,姑姑,姐姐妹妹,老婆,旺财,这段时间一个都不许出府,这是家主的命令,直到官府把那东西找到再说,家里也不许再从外面拿熟食吃,必须自己煮的才行,多养两条狗,用来试验毒xìng。

    “烨儿,你不能慌,你一慌,家里就乱了,再说你现在因该和皇帝在一起,不是跑回家来,这样会让皇帝对你有看法。”nǎinǎi在一边给云烨擦汗,一边劝解他,

    “我才不管呢,只要家里没事,我管皇帝不皇帝呢,都是他要把人家全部干掉,现在被刺杀,关我屁事,记住了,不许出门,也不许爬墙头,小丫,说你呢,再敢站在假山上背着伞往下跳,我就把你的屁股打烂,不学点好的。”

    云烨的方寸大乱,八牛弩啊,这东西在大唐威慑力不下于后世的导弹,就自己的小身板,一箭可以穿三四个,老兵得弄回来看家,不能总在树林子里转悠,家里才是根本。

    如果窦燕山把小丫弄去当人质,不用说话,云烨就坚决投降,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不带讲价的,幸好窦燕山没有发现云烨的这个致命缺点,要是发现了,估计早就这么干了,云烨头一回觉得礼教也是个好东西,至少家里的闺女不会随便跑到集市上帮人家买菜。

    辛月很体贴的扶着云烨,本来很丧气,今天早上她的月事来了,气得她就要放火烧房子了,现在家里出了大事,怀孕的事早就丢到脑后。

    “这些天妾身会看好妹妹们。不许她们出去。旺财也不许出去,妾身再发动庄户们帮着找弩车,毕竟弩车很大。总会有蛛丝马迹的。”

    事不关己可以高高挂起,当事情到了自己头上,只有硬着头皮硬上。窦燕山这个yīn魂不散的家伙必须尽早除掉,不干掉他,觉都睡不好。

    家里安顿好了,老兵们也撤回家里,云烨这才松了一口气,恐怖分子是最难清除的,不信你看看后世的美国就知道,反恐战争打了八年多才把罪魁祸首除掉。

    一整夜云烨都守在李二的小楼下,现在不是可以偷懒的时候。如果出事,后果太可怕,方圆三百米之内。被云烨和侍卫们如同梳子梳过一样。连地下云烨都吩咐必须用长矛刺一遍,就是担心会出现挖地道的事情发生。

    李二不在乎。还有心情宠幸妃子,该死的叫声云烨站在楼下都能隐约听见,不过这样一来,大大缓解了守卫紧张,一切变得有条不紊起来,无舌的眼睛在晚上放着光,绿油油的和狼一样,现在谁要是猛然间跑到楼里,估计会被他撕成碎片。

    洪城哭丧着脸,一整天,衣服就没有干过,夜猫子叫一嗓子,他都会抓着兵刃跳起来,好漫长的一夜啊,云烨现在只盼着皇帝明rì起驾回宫,只要把他老人家安安稳稳的送回宫里,就完事大吉。

    “云侯,做兄弟的对不住你,你制造的大好局面被我搞得一团糟,留下了后患,这事完毕后,我是再也没脸面留在百骑司了,你有没有好去处给兄弟安排一下。”

    这混蛋前半句还满怀愧疚,后半句就成了要好处的二皮脸,不愧是混百骑司的,脸皮就是厚,想一口回绝,忽然想起了那个倒霉女人,还是得给她找个可靠的人手啊,一去岭南天高地远的,自己有没有半点人脉,靠着冯盎谁知道会出什么事,万一冯盎也烦她了,找个没人的地方把她干掉,就说水土不服,报个病死,谁拿他都没辙,云烨现在再也不敢相信那些所谓了英雄了,万一她真的有了身孕,岂不是连老子的儿子都遭灾?

    “这回的事情说到天上去,也是你失职,陛下没有当面砍了你,已经是念在往rì的情分上了,八牛弩啊,京城里藏着这样的祸害你竟然一无所知,还四具,你只有赶紧求陛下把你发配得远远地,才有活路,要不然朝堂上的官员会把你活活吞了。”

    洪城苦着脸说:“我早就不想活了,总是出漏子,百骑司就不是人干的活,就算这次逃过去,下回呢?这狗rì的老天就不让人安生,还不如在军营里带我的大头兵来得痛快。”

    “老洪,想不想再建一番功业,让陛下对你另眼相看?”云烨斜着眼睛瞄了洪城一眼才说。

    洪城一把抓住云烨的手说:“好我的兄弟啊,你是聪明人,哥哥就是长八个脑袋也赶不上你的脚趾头,你就给哥哥说说,到哪里才能有机会,草原上没我们立足之地,我一去就会被当成另类,玩不来。”

    “北面不成,难道南面还不成?死脑筋。”

    “不成啊,陛下不让我们招惹冯家,再说那里是他们的地头,哥哥去了说不定就回不来了。”

    “名正言顺的去,寿阳不是要去僚地接管大权吗?你也是皇家的人,跟着去有何不妥,事情干好了,不但可以升官,还可以发财,最重要的是可以给子孙留下一份家业,如果不是你老洪,别人我会对他说?这种好机会我如果不是家里的独苗,头一个就会去。”

    洪城瞪大了眼睛直愣愣的瞅着云烨似乎不认识他,最后艰难地说:“兄弟不要耍哥哥了,僚地穷的光屁股要饭了,哪里有升官发财 的机会。”

    “知道为什么我发财从来都比旁人容易些,你知道原因么?”

    洪城艰难的咽口唾沫,摇摇头,话说,他对云烨捞钱的本事佩服得五体投地,只短短几年光景,云家就成了长安城里数得着的大财主,自己虽然也贡献了一些,但是却心甘情愿,说起打仗,他或许不服,说起捞钱,云烨说他屁股下面的石头是金子,他都相信。

    云烨继续说:“我并没有你们想的那么聪明,而是这些年随师父走的地方多了,见识就广,僚人蠢笨如猪,明明坐在宝山上面却在饿肚子,你知不知道,就在那个不大的海湾子对面,有一种粮食可以一年三熟?你知不知道那里的山上漫山遍野的都是香料?你知不知道那里有一座岛盛产绿宝石?你知不知道那里的象牙只值一把烂铁刀?一个五文钱的罐子你可以换一百斤香料?”

    “一百斤?”洪城的眼睛都要突出来了,长安市上的香料什么价格他还是知道的,一想到自己和衣衫褴褛的土人用一个瓷罐就换来一百斤香料的样子,再想想自己拿着一把破刀就换来一根三尺多长的象牙,眼睛直勾勾的流口水。

    云烨悄悄躲开一下,人的贪念会战胜一切艰难困苦的,在知道这个秘密之后,哪怕是一座高山洪城也会把它踏为齑粉。

    “这个生意算我一份!”一个清越的声音传了过来,云烨回头看却是李承乾,他这几天不是去了雍州吗,怎么回来了?

    见李承乾过来,洪城虽然急得抓耳挠腮,却不得不离去,云烨和太子说话,还没有他参与的份。

    ”那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那里的灾民都安顿妥当了?”云烨看到李承乾满身尘土就知道他星夜赶路,才回来,前些rì子,雍州差点闹民变,原因就是开了chūn那里一滴雨都没下,田地都干得裂口子,没法活了,有一个叫自号飞天叉子的家伙聚拢流民冲击官府,还打开粮仓,分粮食,两个县的县令都被他杀了,这还了得,皇帝命雍州刺史平叛,让太子带着粮食去安抚贫民,一个月的功夫,这家伙就完成任务回来了?这也太快了。

    “有什么难的,我到了地方,刺史已经把飞天叉子抓住了,乱民也乖乖地被关在大营里等候处置,想不到吧,那个飞天叉子居然是个女人,三十几岁,长得五大三粗,大字不识一个,没武功,就是力气大,一两个男人近不了她的身,被十几个战兵围住,捅了七八枪,这才擒住,县令也没死,被她抓住当苦力,刺史找到他们的时候都没人形了,都是饿肚子才去抢粮食的,我会禀过父皇,父皇说随我处置,我不喜欢杀人,把其他人都放了,还给了粮食,派了官员帮着修水利,免了几个官员,这不,就事情平息了,我回来的时候,万民相送,想来,不会再造反了,飞天叉子被我带回京,等候父皇发落。”

    “这个就好,这就好,大唐的人口本能来就少,能不杀就不要动刀兵,安抚为上策,大唐的百姓是天下间最好的百姓,勤劳,踏实,只要有一口吃的,谁会去干这掉脑袋的事,你在云家庄子附近煽动百姓造反试试,不用官府动手,百姓就会把他捉起来,高高兴兴地送到官府领赏,所以啊,大唐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让百姓富裕起来,等富裕起来后,陛下想灭谁,就灭谁,还没有后顾之忧。

    “是啊,所以我发现我很穷,父皇也很穷,你有发财的机会绝对不能少了我,我发了财,就能帮父皇一些,百姓也少吃些苦头,话说回来,您还是很为我姐姐cāo心啊。”

第十八节少年人

    李承乾终究还是累了,躺在椅子上睡着了,云烨解下披风给他盖上,再把洪城的披风要过来给自己披上,山里夜寒露重,要是病倒就不好了,十五岁的少年人cāo着五十岁人的心,也不知这皇家富贵对他来说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父子不叫父子叫君臣,想要权利就需要沿着固定的路线前进。就如同蒙着眼睛推磨的老驴,自以为是在前进,谁知却在转圈。

    岭南是一块巨大的肥肉,李安澜吃不下,云烨吃不下,就算把太子拉进来也是吃不下,利益太大了,好在勋贵之家好胃口的人多得是,扯进来一些人,以他们雄厚的底蕴,保住李安澜不出事应该可以做到,书院当然会插一脚,这是以后的经费的主要来源,不要张亮,此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一个过于强势的股东加入,不是好事情,李孝恭的老兵就不用归还了,云烨借东西,什么时候有归还这种恶习。

    老李当初把人借出,就没有再收回来的道理,李家老夫人前段时间来拜访nǎinǎi,关在屋子里嘀咕了很长时间,也不知道敲诈走了云家多少好处,走的时候笑眯眯的,还在辛月脸上捏了一把,说什么新媳妇就是水灵,掐一把就出水,该死的老太婆,连我老婆的便宜都占。

    反正家里的户口又多了一百多口,我一个侯爵弄得家里四五百户部曲,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想过来就过来,我又不咬人,磨蹭什么?”洪城不去休息,看云烨在想事情,就围着云烨绕圈圈,几次想过来。硬生生的忍住了。样子可怜。

    “云侯在为我们想发财大计,可不敢打扰了,万一好主意没了。大家伙就亏大了。”洪城干笑着凑过来,这家伙不傻,知道这次的生意会有很大的牵扯力。万万不是一家人能做的,关节太多。

    “想明白了?知道你这次风光大了,不光代表皇家,背后还有无数的地主老财支持,比你百骑司那个鸡肋位置强吧?”都是明白人,云烨就把话亮开了说。

    “我老洪想都没想过去黄蛮之地还有这样的天大好事,谢过云侯。”洪城这种人一般不谢人,就是说一直都属于干指头蘸盐的货,绝对不会去欠人情。免得将来收拾起来有心理负担。

    “老洪,你欠我一个人情,这个人情我要你还给寿阳。我亏欠她良多。我要你无论如何都要保证她的安全,让她快快乐乐的过完下半生。当然,如果有不长眼的想占她便宜,帮我干掉他,算我欠你的。”

    云烨和寿阳公主的纠缠,洪城不可能不知道,只要不和皇家安危有关系,杀一两个人他才不在乎。

    天边隐隐有点发白,远处的鸡鸣声也已响起,对云烨来说最痛苦的一天终于来临了,早饭过后,李二就要起驾回宫,杨妃,yīn妃却不回去,需要住到工匠们把太液池的水全部换光再回去,对于这一点,云烨对李二有了新的认识,危险他不怕,也不会把危险转嫁到妻儿头上,刀山火海也是自己一个人闯。很有担当的一个人。

    把承乾推醒,然后在他的身上淋上一些凉水,身上的灰尘也不替他拍去,塑造一副千里迢迢赶来护卫父亲的好儿子形象,洪城很羡慕李承乾有人帮,自己全身都被露水打湿了,也没人可怜。

    “不用再给太子淋水了,我儿的辛苦朕知道了,把蒙人的把戏jīng细到这种地步,也就是你云烨能干的出来,太子,不可向他学习这些,做人虚头巴脑的也不实诚。”

    李二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阳台上,探着脖子往下看,没有一点皇帝的样子。

    ”小子,朕的行程你都安排好了?最好用点心,要不然朕倒霉,你也不会好过。”李二的话说得很轻松,把刺杀没当成一回事,他自己就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这种场面见多了,他对自己有强烈的自信,更何况事前已经有了准备,要是再出事,死了都活该。

    “微臣安排了三辆马车,一辆奢华,两辆普通,护卫的数目相同,就看刺客要攻击哪一辆了。”云烨对李二说。

    “你打算让朕坐那一辆?”李二摸着胡子鄙视的看着云烨,不管坐哪一辆都会有危险,少年人办事情就是胡来,万一按他说的那么干,会被刺客笑死。

    “陛下哪一辆都不坐,等微臣把刺客擒住,您再出发,诱敌的车队再有一个时辰就会出发,如果没有危险,它会直接回宫,如果有危险,这回刺客就是长着翅膀也飞不了。”

    李二点点头,这样做才像话,皇帝就不是用来诱敌的。

    云家的家将忽然跑了过来,在云烨耳朵边上说了几句话,云烨吩咐几声,那家将就领命而去,云烨抬头对李二说:“陛下,也许不用那么麻烦,有庄户发现了装弩车的马车,微臣已经让部曲将市集围了起来,虽然不知道贼人藏在哪一间店铺,想必在洪将军的搜查之下,定会无处遁形。”

    李二也不惊讶,只是挥挥手让云烨和洪城去办事,把太子叫了上来,准备好好问问他这次独自去赈灾的经过,也含有考校之意。

    窦燕山从来都把自己放在一个安全的所在,店铺里有周大福cāo持即可,这是一个九死一生的活,周大福不但没有害怕的意思,反而无比的兴奋,一想到就要有一位皇帝死在自己的手中,就激动地全身发抖,坐在小阁楼上再一次校对了八牛弩的角度,六枚攻城凿在近距离发动,神仙也会没命。

    摸摸旁边cāo控另一架八牛弩的少年的头,温声说:“伢子,你爹就是被狗皇帝害死的,你娘也为了这件事自尽了,狗皇帝欠我们的血海深仇,今天就会有个了了结,你爹娘的在天之灵也会欣慰,一会不要害怕,叔陪着你,我们一起杀掉狗皇帝,青史留名。”

    手里拎着巨大木槌的少年似乎比周大福还要镇定,对周大福说:“周叔,一会是不是只要用锤子把机括 砸下去,弩箭就会飞出去?”

    “没错,只要砸下去,狗皇帝就会死,你爹娘……”

    没等周大福把话说完少年人就接话 :“我没见过我爹几次,我娘也一天只知道哭,什么都不会,我爹死了,我娘就把自己勒死,两个废物罢了,杀皇帝只是我作为他们的儿子该做的事情,这件事做完,周叔你就不要再来找我了,否则我会杀了你,我只想让我娘不要到梦里来烦我,我还要娶妻生子,好好的过下去,老作这种梦可不成,事情成不成的也就这一回。”

    周大福看着少年人冷漠的眼神,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如果两个人逃出去,周大福毫不怀疑这个狼一样的少年会把自己干掉,思想到这,后退两步,站在自己的八牛弩后面不做声了。

    山间的薄雾慢慢落在集市上,隐隐绰绰的人影,已经开始忙碌开来,云家庄子的集市一向开得很早,勤快的商户已经开始准备开门做生意 。

    豹子一样的少年忽然对周大福说:“我们被发现了,来了很多人,”周大福心头一凛,掀开麻布窗帘一角往外看,市面上平静无波,没有什么不对,不由得回头看那个少年。

    少年人一锤子就砸在机括上,攻城凿呼啸着飞向了街市中间的几个人,两个人没有躲开,被攻城凿生生的钉在地上,另一只攻城凿贴着一个人的后背带着风声钉在青石板路上,尾羽被猛烈的后坐力扯得碎裂开来,漫天飞舞。

    无数的人影从各家店铺里冲了出来,向周家鱼店涌过来,趁着周大福发呆的功夫,少年又用木槌砸在周大福的那具八牛弩机括上,又有三只攻城凿飞了出去,在密集的人群中顿时开出三条血路,看着遍地死尸,少年人嘿嘿一笑,手一抬,硕大的木槌就砸在周大福的脑袋上,他的脑袋一下子就碎裂开来,整个人如同一个沉重的麻袋,瘫在地上,一只被震出的眼珠掉在地上,犹自带着迷惑的神情。

    少年人又拎起锤子把周大福的面目砸的再也无法辨认,脱去身上的血衣,盖在周大福头上,他轻轻一跃就抓住阁楼顶层的檩子,腰腹一用力脚上头下就滑上了屋顶,屋顶的中脊给了他很好地保护,蛇一样滑过周家鱼店,趁着对面屋顶巡游的弓箭手对鱼店里残余的黑衣人发起攻击的时候,他轻盈的越过一重又一重的屋脊来到街市边缘的一个小肉铺里。

    从天井一跃而下,没有半丝的犹豫,就从架子上取过一把杀猪刀捅进了一头绑好的肥猪心脏,有几滴血溅在蓝sè的麻衣上,这才满意的松开猪嘴上绑着的绳索,让这头猪可以发出最后的哀嚎。

    猪在哀嚎,少年却在流泪,嘴里喃喃自语:“娘,孩儿给您报仇了,七八条人命足以让您满意了吧,从今后孩儿一定会好好经营这家猪肉铺,再无他念。”

    门外开始有砸门的声音,少年大踏步的打开门,只见门外站着七八条大汉,个个手持横刀,盾牌横在身前,弓箭也已经张开,只要他有一丝不对,就会立刻攻击。

第十九节家事繁杂

    少年人吓得大叫一声就蹲在地上,裤裆里已经有了水渍,为首的大汉把少年人拎起来,眼神忽然僵住了,他看到少年人身上有血渍,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后面的同伴见事情不对,横刀架在少年人脖子上,随时准备划过。

    “身上的血渍哪来的?”大汉眼中有些疑惑,这个瘦弱的少年人不应该是杀手,杀手如果尿裤子就太可笑了,不过百骑司多年的经验告诉他,人不可貌相。

    少年人艰难的把手指向后院,剩下的几条大汉就交错着冲向了后院,除了一头正在最后抽搐的肥猪,什么都没有。

    “店里只有你一个人?”大汉四处张望着问少年人。

    “俺娘过世了,家里就我一个,我是杀猪的。”

    几个大汉不再说话,反而帮着少年人把肥猪放到热汽腾腾的大木桶里,就离去了。

    大汉走后,少年连湿裤子都没换,拿着浮石开始褪猪毛,鱼店外满地的死尸仿佛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只是一个为了生活杀猪的少年。

    把猪毛褪尽后,他轻易地就把一头两百斤的肥猪挂在架子上,在下面接上木盆,手腕子一翻,一把解手刀就出现在手上,随手一挥,猪的肚子就被刨开,肠子连着猪肺哗啦一下就掉在盆子里,再把猪的心肝肾全部切下来后,又从架子上拿下一把斧头,屏住呼吸,闭上眼睛,猛然间挥斧,只听一声轻微的嗤啦声响过后,这头猪立刻就被从脊骨出均匀的被劈成两半。

    他把大锅洗刷干净,从井里拎上来几桶水倒进去烧。又给灶台下扔进去几块松柴。这才起身进屋子里换了一声干净的衣服。

    猪肠子被他洗了三遍,已经很干净了,但是他还是用一点豆面再细细的搓一遍。这些活本来就是女人干的,云家那个花衫子的小娘子就很适合干这个活,手白的像葱白。指甲上才用胭脂花染过,红红的很美,反正他哥哥很喜欢吃猪肠子,了不起以后的猪肠子全给他,不知道这样能不能把她娶回来?

    市集又开了,皇帝的车架已经离开,这些都与他无关,他的仇已经报了,猪肉很好。四指的肥膘子肉是庄户家的最爱,一头猪两个时辰就卖完了,看样子今晚能睡个好觉了。只是那个花衫子的小姑娘没有出现。难道说他哥哥今天不吃猪肠子了吗?

    云烨哪有心情吃猪肠子,鱼店里那具凄惨无比的尸体让他呕吐了一地。白花花的脑浆子糊的满地都是

    两个眼睛珠子在楼板上来回滚动,像是要告诉他什么。

    老兵们对于阁楼里的另外一个人是如何里去非常的感兴趣,老江按照当时的情形复制了一遍现场,先是一锤子敲开第一架八牛弩,然后又敲开第二架,再反手用木槌敲开假人的头颅,又站在地上把假人的头颅再砸几锤,抬头看着房顶上的窟窿,一纵声攀住了檩条,脚上头下的翻了上去,可他刚一露头,就被对面的弓箭手发现,连着几次都是如此,让他丧气无比。

    “侯爷,这个人是一个真正的高手,军营里有这种身手的人不多,年纪不会超过三十岁,老夫的年纪到了,身子没有了以前的灵活,现在这活干不了。”

    听老江说完云烨更愁了,家门口有这样一个祸害怎么得了啊,这全家还出不出门了。

    “侯爷不必担心,这人出手只会是一次,一击不中远遁千里,是这些人的信条,他们绝不会再出手第二次,老夫很肯定。‘

    见老江信誓旦旦这样说,云烨只好选择相信,他对古人的这些莫名其妙的信条半信半疑,老江他们却笃信不疑,就连其他老兵也这样说。

    窦燕山不见踪影,鱼店的十六个人死了十五个,还有一个失踪,这些都是隐患,不由他不头大,官府已经开始全力缉拿窦燕山,想必关中他是呆不下去了,天下这么大,他一定会隐藏在一个幽暗的角落里,等待下次的出手机会,他不会放弃的,云烨很肯定。

    云家的人都在外围,动手的是百骑司的人,死了八个,洪城差点被攻城凿给钉在地上,至今还心惊胆颤,儿臂粗的弩箭就贴着他的背心掠过,那种要命的呼啸声,至今还在耳边响起,他不怕死亡,见得死亡也已经很多了,当他看到自己的六个兄弟被五尺长的弩箭串在一起的时候,从心里冒凉气,一个人只不过被穿过了大腿,可是还没等到云烨施救,他就早早的就失血而亡了。

    京城里呆不成了,妖魔鬼怪越来越多了,从悬崖上往下跳都死不了的人现在一抓一堆,书院学生最喜欢的活动就是跳悬崖,说是想试试那种在高空飘荡的神仙感觉,打板子都禁绝不了,被打了板子一瘸一拐的满世界臭显摆的人会被当成英雄对待。刘献在悬崖上专门派了守卫,就是不允许有谁再跳,都是家里娇生惯养下的,出了人命没法子交代啊。

    云烨顶着湿布帕子在树荫里呻唤,长一声,短一声的,辛月趴在她身边打盹,大丫穿着她最喜欢的缠枝花的粉裙子从水盆里捞出另一块湿布帕子,给哥哥盖在头上,十三岁的小丫头长得白净惹人喜爱,最难得xìng子温顺,一天都窝在绣房里不出去,和小丫那个混世魔王就不像是亲姐妹,要不是云烨打发她给自己买猪肠子,她一辈子都不愿意出府门一步,外面的世界对她来说非常的恐怖。

    一头巨大的肥猪把后院的门悄悄拱开,小丫就骑在猪身上,那头猪很乖巧,小丫让往东就绝不会向西,忽闪着大耳朵喘着粗气哼哼的跑了过来,大丫来不及阻拦,那头肥猪就把湿漉漉的鼻子凑云烨脸上,拱两下,正在发愁的云烨转头就看见一张巨大的猪嘴似乎还要拱自己一下,一咕噜就爬起来,撒着鞋子就准备收拾小丫。

    小丫咯咯的笑着喊:“憨憨快跑,憨憨快跑。‘那头肥猪也知道事情不妙,扭着肥硕的屁股一溜烟的就冲出月亮门,还把抬水的两丫寰撞翻在地,在小丫的笑声中钻到花园里不见了。

    新月连忙把云烨跑丢的鞋子给送了过来,捂着嘴偷笑,小声的说:“今晚不许亲我,刚刚被一头猪亲过,侯爷这可是没脸了。”

    云烨颓然的倒在躺椅上,大丫赶紧给哥哥擦脸,现在就这丫头惹人心疼,剩下的没一个好的,云烨的放牧式教育完全失败。

    小东现在成了财迷,一天到晚抱着自己的钱罐子数来数去,数量上如果觉得不满意,就会拉扯哥哥的衣衫,指指钱罐子,意思让云烨给她填满,反正云烨已经给她把许多罐子填满了,可是都不知哪里去了,现在还是抱着一个空罐子找哥哥要钱。

    钱财乃是身外之物,侯爷从不在乎,几十文钱,小意思,要了就给,直到昨天小东开始不要铜钱,反而塞给了他一大堆,又从哥哥荷包里掏出两个银饼子才心满意足的拿走。这才引起云烨的主意。

    现在不知为什么,市面上的银子开始涨价了,一两银饼子换一千枚铜钱的事情没有了,现在需要一千一百枚才能换一俩银饼子,这丫头从哪里知道的?难道是天生的金融高手?

    小南最喜欢呆在厨房里折腾吃食,自从哥哥上回用鸡蛋糖霜,面粉就烤出一种极为松软的点心给婶婶庆她就迷上了那东西,绵软松香,入口即化,是她最喜欢的点心,可是哥哥太懒,不愿意经常做,自己央求了两回,还被nǎinǎi骂 ,说是不许再让哥哥下厨。

    一发怒,就自己做,有什么呀,不就是鸡蛋糖霜,面粉么?一天之内烤了八回,云烨就尝了八回,吃的他想揍人,好东西全便宜小丫的那头猪了,忍无可忍之下,教会了她烤蛋糕,现在都知道给蛋糕上抹果酱了,一天到晚的不吃饭,就吃蛋糕,小嘴吃的红红的,已经胖的要不成了。

    小西小北还好点,除了喜欢耍棍子没有其他爱好,屋子里全是程处默送的小刀,小枪,小弓,从早上就开始跟着旺财在花园里跑步,到了晚上,还要拿着小弓箭对着香头练眼力。

    这都是程处默这个混蛋造的孽,不知道从哪里给请来一个女的二百五师傅,不知道学认字,刺绣女红,就知道练武,漂漂亮亮的小姑娘整天穿的和男孩子一样,云烨都快认不出来了。

    最让他伤心的是润娘,一天到晚的待在秦家,大姑娘家家的也不知道害臊,只是说秦家有两只猞猁,好看,云烨不能提秦霜,一提秦霜就急眼,猞猁这东西是猛兽,nǎinǎi不许她把那东西带回家,一家子全是妇孺,伤着谁就不好了。

    一娘在学习礼仪,看的云烨心疼,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一个时辰,眼看着汗水往下流,连擦都不许,本来要冲进去的,被婶婶死死抱住哀求:“知道你疼妹子,可是女孩子是一定要过这一关的,要不然嫁过去会有人说云家的女儿不懂规矩,丢云家的脸面。”

    “哼,云家出了我这个长安三害之首,那里还有脸面可言,我妹子就该zì yóu自在的活命,谁敢欺负她,我要他的命。”

    最后善良的一娘都哭着说自己受得了,不要哥哥担心,云烨只好长叹一口气,独自去花园睡觉去,一睡着说不定就没有烦恼了。

第二十节阴魂不散

    家里的安全是一个近乎无解的难题,思虑再三之后,云烨自己决定大着胆子跨出家门,为家里的妇孺探路,这是作为家里唯一男丁的职责。心中有一股近似悲壮的情绪,老兵们隐藏在暗处,手中全是弓弩一类的兵器,随时准备解决暗地里的危机。

    nǎinǎi以为云烨只是例常的去书院授课,婶婶姑姑也没有在意,小丫吵闹着要一起去,衣袍下的软甲是云烨最后的一点防护,笑着告别一无所知的家人,他艰难的从家里迈了出来。

    能感受到云烨不安的只有辛月,往rì无所不能的夫君笑容是那样的干涩,明知道夫君很有可能一去不归,但是云烨的叮嘱一直在她耳畔萦绕:“照顾好nǎinǎi,小妹,我就算出了事,也不许惊慌,做你该做的,现在危机重重,云家没有千rì防贼的道理,这一趟必须走。”

    大家族都有敌人,没有谁家会像云家一样拿家主的xìng命开玩笑,都是先派一些支系的亲人去趟地雷,最后家里的重要人物才会出现,这是常理。

    在云家行不通,拿nǎinǎi,小妹去试探,云烨认为还不如自己亲自来,自己出事要比她们出事,痛快得多,一刀而已,痛一下就过去了。

    多rì不露面的旺财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不安的刨着蹄子,马夫上前拉扯,又挨了一蹄子。牲畜和人相比要敏感得多,把脑袋架在云烨肩膀上,就一起出了门。

    街市上人来人往,每个商贩都对云烨抱拳施礼,笑脸相迎,旺财连平rì里最喜欢的稠酒都不喝,闻一下就扭过头四处寻找着什么。

    从头走到尾。一里长的街市就走了个遍。什么危险都没有,杀手都被干掉了?那个超级杀手就如同老兵说的一击不中就远遁千里了?

    举着一大串玛瑙似的樱桃,云烨干脆放开心胸。在集市上游玩,樱桃也不洗,自己嘴里丢一颗。旺财嘴里塞一把,哥俩嚼着樱桃,再把桃核往天上吐,樱桃这鬼东西,肉少核多,还死硬死硬的,云烨只有一颗自然吐的远,还不会吐到人身上,旺财也不管。学云烨吐东西,牲畜就没有这功能,嘴里秃噜着连口水一起喷。桃核连着桃肉四处飞溅。让市集上的庄户们四处躲避。

    败家子就该是这个样子,长安三害不干坏事怎么叫坏人?。说不定就有正义感旺盛的家伙出来为民除害,老兵们不是说了么,超级的杀手就会有超级的规矩,自己越轨做坏事,说不定就符合他们出手的条件了,集市上没有长相出众的民女,要不然调戏一下,就更加的有氛围了。

    说实话,当纨绔子,当街调戏民女一直是云烨的心愿,只可惜,就没见着一个可以让自己有调戏冲动的女子,漂亮的女子在小户人家是财富,在大户人家是宝贝,谁会把他们从家里放出来,更别提单身,漂亮的单身女子上街,如果没有家人的陪伴,不用云烨这样的sè鬼动手,就会被官府抓去,十五板子是逃不掉的,大唐法律就是这么规定的,云烨到现在都不知道理由。

    卖猪肉的少年看着云烨已经来来回回的经过三遍了,就是没看见那个穿花衫子的少女过来,再低头看看案子上的猪肠子,就动手把猪肠子用草绳捆好,来到云烨面前,把猪肠子举到云烨面前说:“你是不是在找肠子?这就是,你妹子为何不来。”

    抬眼看着这个最多只有十五岁的少年,云烨一拳就照着这家伙的鼻子轰了过去,太不要脸了,你好好的卖猪肠子就好,居然惦记我妹子,该揍。

    少年人脑袋稍微一偏,云烨的拳头就打空了,他往前跨一步,把云烨的胳膊架在自己的肩膀上又问:“如果我把以后的猪肠子都给你,把你妹子许给我怎么样。”

    云烨都快要吐血了,左手却打出不要轻举妄动的手势,他要看看这个诡异的少年人到底要干什么,“你是杀猪的,我是侯爷,我妹子是你能配得上的?”

    “这有什么,我爹是大将军,我娘是公主,你说我那点配不上你妹子。”少年人轻轻地在云烨耳边说,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

    “胡说八道,朝里的大将军就没有我不认识的,嫁出去的六个公主,驸马我也知道,就是不知道他们还会有你这号的孩子,你去当强盗比较合适。”

    两个人纠缠在一起,很像两个好友在叙话,集市上人来人往的也没人在意,少年向周围看了一眼,尤其是老兵们待的地方又说:“你又说对了,我祖宗就是强盗,我爷爷是,我爹也是,只是后来他想当大将军,就不做强盗了,我也不想当强盗,所以就卖猪肉,怎么样,我保证对你妹子好,这辈子就娶她一个,如果有其她的女人,让你妹子把那女人砍了就是,怎么样?男人说话痛快些。”

    “你妹啊”,云烨快气疯了,从那钻出来的疯子,一挂猪肠子就想换走大丫,老子把你踹成太监,看你再胡思乱想不,想到这里抬起脚就照着这家伙的裆部踹去。

    少年人看都不看膝盖一夹就把云烨的脚夹住,云烨只觉得自己的脚没了知觉,像是被虎台钳子夹住,一动都不动不了。旺财用头去拱少年,那少年也纹丝不动,急的旺财直叫唤。

    老兵们从四周窜了出来,没动兵刃,怕刺激到少年,少年把云烨放开,一胳膊就把旺财的大头打到一边,把猪肠子放在云烨手上说:“这就算是聘礼了,我爹娘去世得早,没有长辈说媒,只好我自己来,晚上我会去找你妹子详谈此事,对了,大舅哥,我的名字叫单鹰,我来自二贤庄。”

    说完在老兵们的围困中三扭两不扭像一条蛇一样滑出了包围圈,走的时候还抱拳对云烨说:“你尽可以布下陷阱,也让大舅哥看看妹夫的手段。”

    云烨就像被雷击了一样呆在大路中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家伙一定就是那个凶残的杀手,只是他为什不杀我?以他的手段,想杀我只是转眼间的事,二贤庄?这地方为什么这么熟悉?

    制止了老兵们要继续追赶的举动,吩咐全部会家,准备应付这家伙晚上的突袭,这种人云烨是头一回见着,也是头一回打交道,熙童算是高手,但是和这家伙比还是远远不及,这已经和传说中的空空儿,jīngjīng儿是一类人物,这家伙说晚上会来,说不定就一定会来。

    “小子,我今晚会和大丫在书院的迷阵等你,只要你能破开迷阵,万事就随你。”云烨忽然高声对着天空大喊。

    一个声音隐隐约约的传了过来:“好,痛快,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若失败,随你处置。”

    “嘿嘿,”云烨笑了起来,小子,你身手好又如何,还不是要在老子面前喝洗脚水,那座迷阵这些天被喜欢稀奇古怪杀人方法的李二改造的一塌糊涂,公输木都赞不绝口。

    云烨自付连十丈都走不过去,就不相信,你会闯过去?影壁的密码不知是李二故意的,还是真的忘记了,总之现在没人知道,不行,这家伙太诡异,还是找孙先生要些药物布在迷阵里比较妥当……

    回到家,刚回到自己的卧室,辛月就哭的稀里哗啦,抱着云烨不撒手,仿佛一松手,云烨就不见了,任由她抱着,云烨抚摸着她的后背安慰她,他自己也感觉从地狱里打了一个转。现在回想,才发现自己的举动,实在是太鲁莽了。

    把事情的经过讲给辛月听,辛月漂亮的小嘴张的老大,瞅瞅桌子上的那挂猪肠子,再看看自己,想想小小年纪就显露出温柔贤惠本质的大丫,这个十三岁的小丫头有如此的魔力?让一个杀人如麻的恶棍甘愿放下屠刀,自己往夫君的陷阱里钻?

    云烨却在回忆二贤庄这个地名,却不由的低声唱起了一段秦腔:“弟观你文字好八卦灵验,命小子搬你到二贤庄前,你言说二贤庄莫可久站,修一座贤下府兄把身安 这七月二十七秦母寿宴,我弟兄同拜寿贾家楼前。”

    辛月迷惑的听云烨唱奇怪的小曲,自己从来没有听到夫君唱过歌,怎么今天这个时候居然有兴致唱起了曲子,声音古怪,曲调难听,却有一股雄浑的意味在里面。

    全明白了,居然真的有二贤庄这个该死的地方,这个叫单鹰的小子,居然真的是单雄信的儿子,他老子武德四年被尉迟恭击败,最后被杀,部曲也被牛进达埋进万人坑,骑兵纵马两rì,踏为平地,老程说起这些往事的时候唏嘘不已,自己与单雄信相交莫逆,最后却眼睁睁的看他被斩头,却无力营救,这是他一生中最痛心的事,牛进达也为此事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只说还是给单雄信留了一条根,没想到这条根如今长成了一颗带毒的野藤,说不定就会要人命。

    从天上掉下来的小子,难道说准备要演绎出一场完美的复仇好戏?这事情还需要遮掩过去,这个混蛋既然今天没杀我,就说明他对云家没敌意,至于刺杀李二,云烨一直认为这是活该,手底下几十上百万条人命的血债,跳出来一两个想要干掉他的人,一点也不奇怪。

    这事情得小心了,李二当年既然没杀单雄信全家,现在只要不知道这家伙刺杀过他,说不定也会放过单鹰。

    事情得有两手准备,一旦单鹰还准备完成自己的复仇大业,今晚就应该是他的最后一个夜晚,如果事情还有挽救的余地,应该把他迅速的丢给程牛两家处理,自己不沾因果。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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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砖介绍:
云烨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超级极恋家的人,哪怕把自己放在火星,也会绑架火星人让他们送自己地球。现在麻烦了,自己如何才能从贞观二年回到公元两千一零年?唐砖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唐砖,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唐砖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