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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孑与2     唐砖txt下载     唐砖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节 大希望

    “云侯,人世间不只有财帛能动人心,你的心不在也不在财帛上,为何一心要天下间充满铜臭气?割裂那些先贤创立道冇德体系,所为何来?你云家的契约老夫研究了壹拾贰种,据说都是出自你的手中,那里没有丝毫的人情可言,只有冷冰冰的数字和条约,一条条列举的清楚明白,一旦有了纠纷,官府甚至不用多想,按照条约宣判就是,云侯,大唐百姓淳朴,善良,经不起你的算计,云侯你知晓体恤百姓,处处为他们着想,难道你指望所有人都有你的修养和学识么?

    老夫对可以天发誓,从来都没有你云家的财富动过心思,只是出于忧虑,才在朝堂上开言,我担心你的契约文本一旦流传开来,世间所有的信任都不复存在,现在我们相信他人一诺千金,相信这世间大部分都是好人,相信朝廷的每一句话,你恩师在三字经开篇就讲,人之初,性本善,为何你却抱着人之初,性本恶的理念?你难道连天地都不敬畏么?

    老夫眼看着前隋轰然倒塌,眼看着息王李建成死亡,心中再无他念,只想用我孑余之身,守护这些善良的百姓,不让他们受到太多的伤害,你的行为具有强烈的欺骗性,一时的富足,带来的是道冇德理念的轰然倒塌,老夫认为不值,所以才有了这件事情的发生。

    云侯杀伐果断,万贯钱财说弃就弃,没有片刻的迁延,一夜间形势急转直下,文官团体顿成众矢之的,你云家在混乱中得到了脱离其它世家牵绊的绝世良机,好算计啊,好谋划,老夫实在不知在你年轻的皮囊下面到底是一个怎样的魔魂在居住。

    人人都说你是一时负气,或者胆小退缩,老夫知道你不是,这一次的退缩之下,不知会有怎样的滔天巨*会席卷而来,老夫愚钝猜不出来,但是我知道,你的反扑会让文官们斯文扫地,朝堂上再无话语权,云侯,你以为满朝堂全是勋贵,是一件好事吗?

    老夫恳求云侯,就这样安心种田可好?收起你的怒火和雄心,羊群里不适合出现一匹狼。刚才老夫站在雨地里,看着你带着妹妹们侍弄庄稼,从心底里期望这美好的一幕可以长久的保留下去。”

    魏征的头发已经有些斑白了,这是一个可敬的人,至少他的心是干净的,云烨感受得来,这些话都是发自肺腑的真挚情感,不是作为说客的修饰性语言。

    谁能比自己还请楚道冇德体系崩坏之后的样子,当你救了人之后被诬蔑为凶手,当你看到倒地的老人不敢扶起,看到乞丐不能施舍,甚至当你救人死亡之后,自己的尸体还被人家用来卖钱,你情何以堪?

    魏征说的没道理?有道理啊,至少云烨不想在看到经济浪潮冲击下大唐的百姓也成为后世的样子,大唐没有核武器可以威慑,如冇果连这些正直的勇气都丢失了,还凭什么把家国一代代传承下去?

    昨日还在为单鹰的纠结发笑,现在看来,魏征的话说的没有一点错,自己就是一头混迹在羊群里的饿狼,被斩首弃市的恶匪,也没有自己对大唐的危害大。

    原来以为百姓嘛,只要吃饱了穿暖了就好,唯独忘记了人这东西会变,学好三年,学坏三个时辰就够了,我是来给大唐添砖加瓦的,不是来留下千古隐患的。

    钱财这东西到底是不是一个好东西?管仲造福了齐国,而齐国从桓公之后再无寸进,连小小的燕国都几乎将他灭国,富庶的威尼斯联邦也是如此,最后都消亡在历史的长河里。

    人生识字烦恼始,地位高了,操的心也就多了,云烨现在就是后世所谓的规则制定者之一,不再是一个吃饱了全家不饿的光棍汉,每一个举动都有人模仿,每一个做法都有人赞叹,更何况商人是最善于学习的一个种群,死不悔改绝对不会出现在商人中间,那怕你用新方法比我多赚了一个铜板,第二天我家就会有你的新方法,随着商路,云家的记账办法已经早就传播开来,上回听说连倭国来的人也在用云家的法子,让给云烨气的不轻。

    想要富裕,还想要人心醇hòu,这世上有这种好事?总算明白后世的高层为什么会有,经济建设和道冇德文明两手抓,两手都要硬这么个宣传口号了,这他**的是有道理的,不是在作秀,道冇德毁坏,钱再多,世界也只会倒退,不会前进,最后唯一的结果就是自我毁灭。

    站起来揪一根草根叼在嘴里,没有香烟真要命,在棚子里四处转悠,一个木盆挡在路中间,一脚就踹到一边,该死的木盆,脚趾钻心的疼,脸上很痛苦。

    见到云烨烦恼,魏征却似乎变轻松了,云烨放在桌子上的松子抓一把慢慢嗑,瞅着云也像头拉磨的老驴转来转去的,充满了得意之情。

    现在他的烦恼变成了云烨的烦恼,自己没办法解决的事情,就看云烨有没有办法解决,原来烦恼着东西也是可以转嫁的。

    裴玉带着女孩子们干完活回家去了,似乎都很快活,冒着小雨一个个蹦蹦跳跳的往云家走,今天云烨吩咐厨子给他们做一顿好吃的。

    “这几乎是一道无解的难题,魏公,我们除了加强教育没有其他的道路好走,穷困不是盛世该有的现象,我朝初现盛世苗头,不可能被你们几句话就随意湮灭,我们只有把自己变得更强大才成。否则依然逃脱不了政权更迭,百姓离乱之苦。

    不要和我说五德终始这种屁话,每一次的更迭都是有原因的,邹衍骗了世人千年,如果按照他说的,我大唐也逃不脱毁灭的命运,我从来不信天,只相信我自己,天对我没有半点的神奇,曾经上去过,除了白云就什么都没有。

    我原来想通过新的财富增加来改变农夫的境况,云家庄子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通过半农半工,他们很快就会富裕,如今看起来,他们还没有被财富迷住眼睛,简朴,善良依然是主流,从他们接纳灾民就可以看出来,人心依然是金子做的。

    我可以放弃对文官们的报复,或者说我从来就没有在意过他们,去年的商税占了全国税收的三成,这是一个极大的进步,你无须担忧,既然每个朝代都难免出现道冇德败坏的一幕,那么,我们做一个新的尝试又如何?

    你想想,如果商税继续增加,占到四成五成,陛下开拓西域之后我敢断言,商税就会占到八成,出现这样一个情景那又如何?

    农夫们靠天吃饭,土地的产出稀bó,还要经受天灾**的盘剥,几千年来,他们一直是我们这个社会的纳税主体,穷困的人纳税,富裕的人反而不纳税,造成的结果只会是穷者愈穷,富者愈富,不造反才是怪事,你我到了没饭吃的那一天也会造反,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没有农夫参与的造反那只配叫叛乱,没听说过有平不下去的叛乱,可是一旦农夫造反,那就表示着这个王朝的终结,孰轻孰重,魏公知否?”

    魏征吐出嘴里的松子,从桌子上的茶壶里倒一杯水喝了下去,对云烨说:“云侯,你说的很有道理,老夫没冇上过天,却上过高山山顶上也有云雾,老夫学道之时也曾经喜欢在云雾里穿行,你说的或许有道理,只是你说商税会占到国家税收的八成,有这个可能吗?”

    云烨也抓过一把松子,扔嘴里一颗,含糊着说:“下个月,我打算办一个拍卖会,魏公,准备好钱财,拍卖会上一定会有让你动心的好东西,到时候让你见识一下我是怎么在十几天之内赚到半个国库的,你就会明白,大唐的有钱人其实非常的多,那些胡人也非常的有钱。”

    “云侯,话说大了吧,去年我大唐税收为三百六十万贯,你虽然有财神的美誉,老夫还是不相信你会在短短时间里赚到两百万贯,大唐没有那么多的钱财。”

    “魏公,我就不和你打赌了,你是著名的穷鬼,我只是想告诉你,我赚这么多的钱财最后的目的是要实现一个重要的目的,那就是农无税,农家连税收都没有了,我就不信还会造反?”

    魏征手里的松子撒了一地,嘴角还挂着没有吐出去的松子皮,云烨早就料到会有这种情况发生,倒一杯茶,漱漱口,刚才吃了一颗坏了的松子,忒苦。

    这是云烨唯一能够说服长孙的借口,傻子都会知道农无税是一个怎样的目标。

    天下大同,海晏河清,尧舜再世,上古的理想世界就是如此,如果李二做到了农无税,他就是华夏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君主,这个世界再也不会有谁会想着推翻一个让农民不交税的家族,千年王朝就不会只是一个美梦。

    这也是云烨之所以甘冒这天之大不韪对朝堂上的官员无视的底气所在,现在只有有足够的商税,农家的税务就会减轻,随着商业社会的全面来临,农无税的确不是一个遥不可及的美梦。

第三节 皆大欢喜?

    谈话很无聊,和魏征谈话更加的无聊,怕天上掉石头还不出门了?云家庄子终归是要走向富裕的,或者说云家庄子现在就已经是最富裕的庄子了,小雨只下了一会,就停了,只是阴沉沉的,山后面还有更加低垂的鸟云扑过来,一场大雨已经不可避免。

    穷困是一种病,是刮建王朝诞生以来一直伴生的一种病,无论怎样的盛世都没有治好过这种病,归根结底来说,就是负担太重,皇帝,大臣,勋贵,文士,都是有他们来供养的,一旦没有东西来供养,他们就会吸血,云烨一直想让他们换个吸血的对象,比如商人和外族就是两个不错的目标。

    现在还不能对魏征说,这家伙的表现和历史上记载的有出入,如果再大发一篇宏论,自己这个披羊皮的狼的名头就坐定了,不想在著名的中山狼之后再来个云晔狼,惹得人家千年唾骂。

    田福扛着犁路过云晔种的这片玉米地,放下犁,仔细看看玉米的长势,翻开叶子看底下,没看见有虫子,放心的拍拍手,就准备离开,抬头看见山上的雨云,就拿过云烨立在棚子旁的锄头,三两下就刨出来一条小沟,对云烨说:“侯爷,这马上就要下大雨了,田里没有引水沟可不行,这玉米小的没侍弄过,可是庄稼都怕水淹,还是留条沟好些。”

    “老田,你是种庄稼的老把式,你看着弄,咱家过两年都要种这东西,有了它,糜子咱家就不种了,吃着扎喉咙不说,产量就那么一点,废工废人的不划算。现在是种子田,你多操点心,我就不会种庄稼,魏公来了,我就是装个样子。”

    云家的庄户和云烨说话都很随便,他也喜欢这种交流方式,明明可以站着说话,非要把腰塌下去一截,无聊透顶,那种姿势说话,累不说,还听不到实话。

    田福似乎没看见魏征一样赤着脚蹲在田埂子上再看看玉米,爱惜的不行,翠绿的叶面从粗糙的手上划过,大概对这种新庄稼充满了希望,云家给每户人家都分了几个土豆,家家都当宝贝一样,存在地窖里,今年都选了最好的田地种了下去,再有两月就长成了,听说这东西一亩地要产好几十担粮食呢,为了不让土豆被别人偷走,云家的护卫和庄户们轮流着值夜,有敢偷宝贝的打死勿论。

    “侯爷,听庄子上老人说,玉米每亩也能产几十担?这庄稼长得跟小树似得产量一定不低。

    “胡说八道,土豆是菜也是粮,所以高产些不奇怪,玉米可是纯粹的粮食,我估摸一亩地有个五六担就很好了,听说过有产十担的,不知道怎么种的,咱学不来,有五六担就比麦子都划算知足吧,明年每家都分些,就这样子种,至于怎么样才会种的好,你们自己摸索,问我一个不会种田的算怎么回事。”

    庄户冇间的谈话就是这样,事情问清楚了,谈话也就结束了,田福扛着犁,和云烨道个别,就大踏步的回了家,从头到尾的就没有理会魏征。

    魏征就坐在那里听云烨和农户聊天,看见乌云压顶也不着急,笑呵呵的等他们谈完,自己跑到玉米田里研究一下玉米「启航☆断鸿」,回头就问云烨:‘云侯还有这样的宝贝为何不献给朝廷?”

    “拉倒吧,献个土豆得个小爵位,你们都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土豆已经快四年了,除了大户人家有几个,其余的就没见着,等你们推广,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上土豆烧牛肉这道名菜,还是我自己来吧,到时候产出多了,再给陛下送去。也是一样的,警告你们啊,这两样东西不许流出我大唐疆域,否则,就别想我弄出好东西再给朝廷送去,告诉你,三季稻明年一定会被弄回来,到时候你们看不上的岭南之地,就会成为鱼米之乡,也就是你老魏,我才说,别人我懒得理会。”

    有些话还是需要对魏征说清楚,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很垂要,很多误会就是交流不畅引起的,在他眼里,云晔就是一个喜欢疯狂敛财的人,也该让他知道一些自己的布置。

    “贞观二年之时,满朝都说冯盎欲反,只有老夫力排众议,为他分说,果不其然,不到两月,他就遣子入朝,表明心迹,岭南遂不动刀兵,安然无恙,如今云侯的大举动不会刺jī到冯盎?”

    在作物一事上,魏征不好多说,土豆都被皇帝藏起来了,长孙收藏的严密,估计太子都不知道,只要是女人都喜欢把好东西藏起来,长孙也不例外。他今日好不容易找到云烨,自然要把话说个透彻,沿着田间的小路俩人边走边聊。

    “冯盎现在自身难保他有什么资格造反?三千老兵入岭南发财,谁要是敢阻拦,就会成为死敌,更不要说后面还有无数红着眼睛的勋贵,就算出了事情,老魏,相不相信,在钱财的刺jī下,那些老兵会有十倍的战力,每个人都武装到牙齿了,装备精良的我都嫉妒,孙先生又给配置了防治蚊虫,疟疾的良药,那是无敌的存在,用不着你操心,洪城和那些老兵的家眷都在长安,造反不可能,每个人只要在岭南捞足了,就会回来享福,然后我们再派下一批红眼睛的饿狼去,来来去去的三五趟之后,冯盎自己说不定都会跑回长安避难。”

    “以利驱人,尤其是以大利驱人,云侯倒是熟捻无比啊,听说你许给他们每人三百贯,为了三百贯,老夫都有杀人的心思,更不要说他们。

    三五批,岭南一定已经成了人间地狱。”

    “有三成的利益,人就会动心,有十成的利益人就会藐视法律,有三倍的利益,杀个人算什么,再说了,岭南之地从来就没有真正归属过朝廷,不临之以威,如何管束?将士们将远去交趾,从哪些化外之地获得财富有何不可,留着他们在中原祸害百姓啊。”

    魏征事实上也不是好鸟,和云烨把话摊开以后,就开始谈利益,刚才忧国忧民的高人形象荡然无存,想想也是,历史上就是他主张对外族临之以威的,他也是把外族根本就没当人看过,只要不祸害自家百姓,他才不管那些财富是不是都沾着血。

    谈半很顺利,魏征得到云烨不戏弄文官的承诺,做出了,不找商户麻烦的保证之后,在大雨就要来临前在路口拱手而别,很有些惺惺相惜的意味。

    站在大雨中,老庄给云烨撑着一把伞,就站在小山上远远地看着披蓑衣的魏征在雨中疾驰的模糊身影,笑的有些阴险,老庄把头扭过去,实在是不想看见自己尊敬的侯爷有这样可怕的笑容,不禁为远去的魏征感到悲哀,惹谁不好,偏偏惹侯爷,侯爷也是你能惹得起的?陛下在揍了侯爷一顿以后,都吃了一顿美味的鲤鱼,你算得什么。

    坐在书房里一个人冷清的历害,蔗蔗被小武拖走了和小丫三个躲在房里嘀嘀咕咕的没完,婶婶,姑姑姐姐都被奶奶带走了,嫌几个小的闹腾就一个没带,要不是一娘还在,云烨就想逃跑。

    一娘是不是谈恋爱谈的忘记给准备饭了?润娘的婚事也定下来了,就是秦老二,现在也忙着冇绣嫁衣,终于有点闺秀的气质了,前些天趴在云烨背上撒着娇想要知道自己有多少嫁妆,被云晔臭骂一顿,哪有还没出嫁就惦记着把家里的钱财往外搬的,嫁妆没有,最多把小丫的那头肥猪陪过去,对那头猪腻透了。

    云烨若无其事的边吃饭边听润娘的哭号说没人疼她,捂着脸半天见哥哥无动于衷,就把手放下了,果然一滴眼泪都没有,跺跺脚就恨恨得跑出去了。

    前天还有润娘来送饭,今天「启航☆断鸿」连润娘都不来了,这个侯爷做的丢人啊,正在犹豫要不要喊丫鬟去厨房端饭,还好,大丫推门进来了,把食盒里的几样饭菜摆在桌子上,一海碗羊肉面片揪的细发,配上辣椒,香醋,绝对是美味,一小壶酒,两个凉菜,一荤一素,搭配的合理。远不是润娘粗制滥造的饭食能比拟的。

    狠狠夸奖了大丫几句,端起海碗就吃,小丫头的饭菜做的越来越好,这样的宝贝得多留几年,至于单鹰,滚他的蛋吧,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做梦!一挂猪肠子就想做聘礼娶走大丫,想什么呢。

    这孩子太内向,受了委屈也从来不说,自己给她的礼物都被小丫骗走了,现在打开首饰盒子都空荡荡的,整个人就像一只容易受惊的小鸟,一有事情,就跑到云烨身边躲起来,似乎哥哥可以为她遮挡所有的风雨,她的夫君一定得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要不然外面的风雨他承受不起,算来算去,身边认识的人也似乎只有单鹰合适,那个一诺千金的混蛋如果把响马性子去掉,绝对是最恰当的人选。

    看哥哥吃着吃着停了下来,以为自己做的饭不合口味,大丫又把那碟子腊羊肉往云烨跟前推一推,夹了一筷子羊肉塞嘴里继续想。

    老子才不管你什么雄心壮志呢,我是要打造一个完美的妹夫,从小吃了那么多的苦,现在收委屈还有天理吗?单鹰,你等着调教现在才开始,一个好好地少年整天琢磨着打家劫舍,需要好好教育。

    想通了,心情就好,心情好,胃口就井,一海碗面片下肚,整个人都精神焕发,回头发现大丫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就奇怪,这孩子从不提条件,也从不张口要东西,难得张一回嘴,说什么也要答应。

    “大丫,有什么话还不好跟哥哥说?想要一支簪子?还是镯子?西市上的花料子你如果想要,哥哥就带你去买回来。”

第四节我要上学(求月票)

    “哥哥我想上学”,大丫抬起头斩钉截铁的说出一句话,把云烨吓坏了,这不是一千四百年后的中国,大丫也不是因为贫困上不起学的失学儿童,她有先生教,一位胡子白白的七十岁老儒。

    “你不是在上课吗?颂远先生教的不好吗,他可是哥哥专门从长安请来的好先生,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欢上颂远先生的课业么?”

    “先生说我天资聪颖,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我的了,这几天就要向哥哥请辞,这样我就没有先生教了,哥哥,我真的很喜欢做学问,你让我去书院上课好不好嘛。”

    大丫头一回拉着云烨的衣袖晃来晃去的撒娇,这种事情以前都是小丫她们的专利,大丫从来没有过。

    “好,好,哥哥头晕,你让哥哥坐下来,我们慢慢谈这件事,不是还有润娘,小丫,东南西北她们几个么,颂远先生难道也没有东西教她们了么?”

    心中有点不高兴,你作为先生好学生你得教,差学生你也得教,不能挑挑拣拣,如果先生都像你这样,学生还不都放了羊,上进个屁啊。

    “润娘姐姐就没有上过课,小丫总是跑,我追不上她,小东整天算钱,小南整天鼓捣吃的,小西小北跟着护卫们练武,上课的就我一个。”

    为了上学,大丫终于把上课的事情交代了出来,原来如此,这件事情恐怕也是nǎinǎi同意的吧。她老人家就不喜欢女孩子上课。总说女孩子上课没用处,将来如果学问太好,会让夫家难堪,认识字就好了,能写信就算是合格,自己的孙子太聪明,如果女孩子也一样聪明会惹得老天嫉妒,说不定会降下什么灾难来,所以那几个丫头只要达到能写信的程度就不管了,随她们胡闹。大丫这是喜欢上学,所以一直坚持了下来,直到文夫,文颂远教无可教才作罢。

    “云三。把家里的几个小娘子全都给我叫过来,我有话要问。”云烨很生气,才刚刚脱盲,就一个个的不愿意上课,这是云家的耻辱,别的事情都可以原谅,唯有这件事情不能宽容,一个知识渊博的母亲会带给自己的孩子怎样的影响云烨太清楚了,他可不希望云家的下一代,一代比一代蠢。到最后都流着鼻涕放羊,如果是这样的后果,自己还办什么书院。

    几个妹妹一个接一个的走了进来,原本笑嘻嘻的推推搡搡,看到云烨本着脸,就一个个的安静了下来,就连最调皮的小丫都乖乖地站在那里不做声。

    “谁允许你们不上课的?我不是把道理都告诉你们了么?怎么还是一个个没心没肺的傻玩?润娘,你是她们几个中最大的,你来说。”

    不知不觉中云烨的语声开始变得凌厉,这是几个妹妹从来都没有经历过的。往rì的哥哥都是细声细气的和她们说话,现在一下子有了巨大的反差,有些接受不了,看着他们几个战战兢兢地样子,尤其是小丫的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云烨有些心软,可是一想到后果。就只能硬下心,继续追问。

    “哥哥,nǎinǎi说女孩子不需要懂得太多,能看信,写信就够了。”润娘大着胆子说。

    “nǎinǎi上了年纪,这些事情是过时的想法,能写信看信?和目不识丁的荒野鄙夫有什么不同,我云家就不出废物,女孩子也必须jīng通诗文,通晓世事,这次我原谅你们,从今后你们必须好好进学,不得懈怠,每三rì我会考校你们的功课,润娘以后不许再往秦家乱跑,大姑娘了,要知道矜持,小丫不许再去市场上胡闹,小西小北也不许练武,把课业补上之后才能继续,小东如果我看见你再摆弄钱罐子,我会没收,小南也不许鼓捣吃的,一心向学,这次与其说是你们错了,不如说是我这个做哥哥的没关心到你们。

    上学是一辈子的大事,现在看起来没用,将来你们会知道有学问和没学问的差距。你们以后会成为人家妻子,母亲,一个个都不明事理,如何相夫教子,如何掌管家业,狗屁不通还家财万贯的,能坚持到几时?记住了,不管以后你们嫁给谁,过什么样的rì子,都要记滋育的重要xìng,这事关子孙后代的大事,不能有丝毫的马虎,记住了么?”

    几个妹妹都小声的回应,见她们都有了表示,云烨才放松绷紧的脸,小丫哇的一声就扑到云烨怀里,哭的肝肠寸断,其她几个也围着云烨哭泣,大丫内疚的不行。

    抱着安慰了几个小的,对一娘说:“这些rì子你也需要学习怎么管家,家里你嫂嫂不在,你就cāo持起来,好好向钱管家请教,这些都是很重要的事,几个妹妹的学业你也要抓一抓,其实对你我觉得是最亏欠的,现在还有时间,能学就学一点吧。

    今天要不是大丫提起要上学的事情,几乎会害了你们一辈子,我这个家主不合格啊,光顾着书院和朝堂,把你们冷落了,是哥哥错了。”

    “哥哥是天底下最好的哥哥,是我们太懒了,不想着学问只想着玩,以后不会了,我们会好好向颂远先生求教的。”一娘也哭着对云烨说。

    这时候,白胡子的文颂远先生踱着方步走了进来,老先生有个特点,那就是从不快快赶路,那怕房子着火了,也会慢悠悠的不慌不忙,他很注重调理,据老钱说,文夫先生的头发都梳的整整齐齐,虽然不多,却显得非常有jīng神。

    “颂远先生,这些rì子是云某怠慢了,致使先生课业无法进行,是在下的错,还望先生莫要怪罪,几个不成器的妹子在下也教训过了。还请先生念她们无知。重新教过才是。”

    文夫扫了一眼几个女娃,捋着胡须说:“教书是老夫的本分,何敢推辞,自然听从候爷之命,只是贵府的大丫小娘子老夫已经倾囊相授,这孩子天资聪颖,有举一反三之能,老夫惭愧,学识浅薄,不能再教这孩子了。免得误人子弟。”

    对于云家,老先生还是充满好感的,家风淳朴,几个小娘子虽然不喜进学。却也是规规矩矩的好孩子,对他这位先生也是礼敬有加,女子读书原本就不受重视,云家这样已是难得的开明人家,所以他也从不过问几个孩子上不上课。

    “从今往后还望先生严加教导,就当她们是男孩子一样来教,戒尺一类的惩罚,云家不会在意,请先生尽管放手施为,大丫既然已经从先生这里肄业。就请先生开出荐信,在下再去给她寻找新的先生。”

    文夫老先生自是频频点头,把女子当男孩子教,这就容易许多,要知道女孩子比男孩子更加畏惧惩罚,这样一来,自己的课就会教的轻松许多。

    学问这东西云烨还真的没法判断,只有带着大丫去了书院,请李纲先生考校一番,看看到底到了何种程度。三年时间,一个小姑娘会把一位老儒肚子里的学问掏空?云烨有点不信。

    李纲也很好奇,不过出于对云家尽出妖孽的现实,还是很愉快的和玉山先生考校了大丫整整一个多时辰,还好大丫对李纲。玉山先生很熟悉,这才自然一些。如果是别的先生,估计光是害羞就让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考校完毕,云烨等到老先生的评价,谁知李纲抖抖手问云烨:“这样的妖孽你云家还有多少?如果还有小两岁的,许给我那个小孙子如何?”

    “不知道,剩下的都顾着贪玩了,还看不出来,如果你家小孙子有本事自己去云家找,我不反对就是,估计你家小孙子会在她们手底下死的很惨。”

    “那就说定了,我家孙子也不是泛泛之辈,过几天就会来书院读书,如果真的把你云家的女子勾跑,老夫不负责任。”

    老家伙现在活的自在之极,儿子李少植天xìng愚钝不堪,就不是一个混官场的料,有老爹撑腰愣是待在河北老家观州,做一个司马,随着李纲的年纪越发的大了,云烨干脆动用军方的关系把他调到长安任职,官职也小小的升了一级,这是李纲交代过的,自己的儿子什么德行他很清楚,做六品小官还行,如果放到独当一面的位置上一定会出岔子,按照他的交代,被安插到司农寺做散官。

    对儿子李纲早就绝望了,只是对自己最小的孙子李安仁,却疼爱有加,今年只有十一岁,据李纲自己吹嘘,有过目不忘只能,是不是不知道,反正是印证了一代强,一代弱这个怪圈,

    玉山也喜欢大丫,被大丫搀扶着出了屋子,喜笑颜开,一个劲的夸奖云家又会出现一个谢道韫式的才女,他当年是因为辛月不在身边,如果在自己身边长大,不输给大丫。惹得李纲云烨哈哈大笑,直说玉山先生是彻头彻尾的嫉妒。

    元章先生下了课,端着自己的茶壶饮了一口,问清楚几人为何发笑后,随口问了大丫几句话就说:“你哥哥如果没有那些异人传授的学识,给你提鞋都不配。‘

    几个老家伙年纪大了,早就看破了世间百态,最喜欢看见小儿女的嬉闹,对朝廷大事充耳不闻,把自己锁在象牙塔里,优哉游哉的过rì子,研习一些自己喜欢的学问,想到了就随便写几笔,自然有弟子整理成册,刊印成书,对他们来说,泛着油墨味的新书,是他们的最爱。

    书院里都是读书成癖的怪人,只知道教书育人,前两年还有想在仕途混一下的想法,谁知道在书院待的久了,一个个忘记了自己的初衷,爱上了书院这个地方,做官也未必有在书院当先生更加的受人尊敬。

    幸好云烨找到了许敬宗,这位喜欢权利的家伙,每天对着无数等待批阅的文件,痛并快乐着,偶有闲暇,总有一种被人算计的感觉在全身萦绕。

第五节钱庄(上)

    两个月过去了长安萧条依旧,西市上除了胡姬依然努力的叫卖之外,听不见其他南腔北调的杂音,逛市场的人也少了许多,看着堆积如山的货物,和源源不绝到来的驼队,胡商的脸上再也见不到往rì开朗的笑容,胡姬的衣服穿得越发少了,腰肢扭得越发频繁,很可惜,勋贵大户们都在约束自家的子侄,不许到青楼集市里去。..

    便宜坊超市现在没有云烨的份子,也没有老何的份子,他一向是随云烨的脚步走,云烨一抽出自己的三成股份,老何想都没想就把自己的两成份子变卖他人,长安勋贵里有的是拿钱等待的人,这 五成份子被卖的很碎,都是半成半成的发卖的,所以价格也就高了好多,谁都想为子孙找一个永久的来钱门路,便宜坊无疑是个最好的选择。

    买东西不去自家的店铺里购买那是败家子,便宜坊什么都有,离得又近,货物也好,犯不着去外面买,股东们买东西都有折扣,比外面便宜一大截,拿了货物到月底统一结算,从红利里面扣除就是,每到月底的那一天,都有家主或者当家夫人在家里等着便宜坊的管事上门,自家一个月吃用了多少,花费了多少,都有详细的账目可查,从根子上杜绝了家里管事上下其手的可能,家里的生活水准在不降反升的情况下,花费减少了一成。

    在那些家主,当家夫人们发现了这个功能以后。只要便宜坊可以买到的东西就绝对不许去外面买。便宜坊掌柜又实时推出了大户人家消费明细,只要消费到一定的数额,到月底就会有账单送达大户人家,受到了那些大户人家的好评。

    便宜坊大股东是一个叫明月的女人,从来不管事情,只是每个月花五天时间坐着马车绕着长安城走一圈,把所有店铺都看一遍。. . 然后就随着装银子或者金子的马车一起回宫,注意,是一起回宫。现在如果长安勋贵们如果还不知道明月就是皇后娘娘的贴身婢女的话,会被人家嘲笑。

    外面的与rì常生活息息相关的店铺都在萎缩,粮价已经降到了一个危险的水平。这个时候,大慈大悲的皇后娘娘,为了给灾年备些粮食,从内府拨出了大笔的银钱,满长安收购粮食,不管是麦子,还是豆子,糜子,没关系,都要。价格超过市面一成,粮商们嚎啕大哭,不为别的,娘娘只收农户家的粮食,不要商人们的粮食。以前受尽粮商压榨的农户。现在挑着担子,赶着牛车,眼睛都不看粮商一眼的把自家的余粮统统卖给了皇后娘娘。

    当皇后娘娘坐着蒙了轻纱的小马车,在粮仓里转悠的时候,皇帝陛下也下了旨意,命令天下州府。除了遭了灾的需要救济的州府,没有灾荒的州府全都以高于市价一成的价格收购百姓余粮,不许让农户吃亏,至于商贾,圣旨里没提,所以也就不在官府帮助的范畴。

    “娘娘,今年共收购粮食一百七十三万担,关中的余粮估计都在这里了,不管是麦子,还是豆子,糜子,都是一等一的好粮。”管库的官员拿了一个长长的戳子,随手刺进一个粮屯,抽出来后,捧给宫女,让宫女送给皇后验看。

    戳子送了进去,长孙把戳子里的粮食倒进倒进一个银盘里,用手铺平了验看,麦子颗粒饱满干燥,捻几颗放嘴里嚼一下,很好,没有发霉,也没有异味,的确是好粮食。

    长孙站起来撩开轻纱,看着密密麻麻的粮仓,有些出神,她在梦里都没有想到过仅靠内府,就可以收购整个关中的余粮,家中有粮,万事不慌,百姓们没有吃亏,其他的人在这次的大动荡里,是死是活,谁去管他,喝百姓血这么些年了,不吐些出来怎么行。{.

    大唐依然是一个巨大的自给自足的大家族模式,军械有军器监,舟桥有将作监,只要钱粮具备,天下就没有什么大事。

    云烨说要重新洗牌,不知道洗牌是什么意思,总之就是要重新整顿一下商贾,把大家族的势力从商贾中间赶出去,对于大家族,看的出来,云烨和自己一样的厌烦。

    到了九月底的时候,长安很多就要上吊的商贾忽然高兴了起来,前些天那些被自己依为靠山的大家族纷纷开始撤股,撤的很干脆,有些不要脸的把干股也要算成钱抽出来,

    有一个叫黄志恩的高人开了家叫钱庄的店铺,听说背景强大,钱财多的数不胜数,看到商贾们rì子过得恓惶,不忍心看着他们一个个的家破人亡,决定把自己的钱借给商户们用来周转,只要是有需要的商家,都可以拿着东西去抵押,给的都是现钱,不拖延,不耽搁,听说利息也不高,有这好事?不会是骗子吧。

    锦丰号的曹掌柜实在是撑不下去了,戴家把股份抽了,不管曹家死活硬生生的把锦丰号用来进货的钱财一扫而空,还把曹家多年的积蓄搜走,看曹家实在是没有了油水,这才罢手。

    如今就要进入冬季了,正是锦丰号麻布生意红火的时候,眼看着到了收麻布的时候,柜上却拿不出钱来,如果今年熬不过去,锦丰号就会破产,自己的妻儿说不定都会被官府判为奴隶。现在只要能有人给锦丰号注入资金,就算是恶鬼,曹掌柜都认了。

    咬着牙对周围围观的商贾说:“诸位掌柜的,曹家撑不住了,就是鬼门关,俺老曹也要闯一闯,也算是给大家探探路,这年月,就没有俺们的活路了。”

    其它观望的掌柜的都躬身施礼,眼看着曹掌柜一脸悲愤的走进了那座富丽堂皇的大门,他已经不求锦丰号能有什么好结果了,只求能够让自己的妻儿老小逃过一劫,就算成功。

    刚进了大门,就有青衣伙计迎了上来,把他迎进了一座偏厅,隔着花窗他可以看见大厅里有许多的柜台,每个柜台后面都有一位账房先生,有好几位都是熟人,只是现在都一身青衣,坐在柜台后面喝茶,等着顾客上门,柜台的上方,拉满了铁线,还有一个个的竹夹子,上面夹着一些纸片,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桌子上还有一个奇怪的东西,方框里都是一串串的珠子,还分成上下俩格,也不知是干什么用的,诡异的寂静,让老曹几乎就想拔腿就跑。

    活计给他端来了青绿sè的茶水,这让他的心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这是云家才有的东西,他见过,瑞源号掌柜的和云家有些来往,被云府管家赠送了一小管,一寸粗,半尺长的竹管,老马自从得到,就给大家显摆过一次,只让闻闻味道,没请大家喝。

    这茶从不往外卖,听说就给皇宫,书院还有一些亲近的长辈送一些,其他人想都不要想。瑞源号好福气啊,云家在他家的生意里面掺了一股,这回云家也撤股,钱却没拿走,时间足足给了老马三年,这狗rì的好福气啊。

    老曹的手在激动地发抖,如果这生意是云家的,事情就坏不到哪去,云家是长安有名的良善人家,虽然侯爷的脾气大了些,那也是少年高官该有的脾气,有一个长安三害的名头,没见着欺负过谁,就揍了两个不长眼,这都不算事,从瑞源号的境遇来说,云家良善之名不是假的。

    黄志恩笑着走进了偏厅,对老曹说:“老曹啊,咱们虽然没见过,你锦丰号的名头我还是听过的,在下黄志恩,字鹏扬,你称呼我老黄就好。”

    “黄兄,小弟实在是走投无路了,这回的风波眼看着就要把小弟淹没,还请黄兄施以援手,小弟感恩戴德,就是八辈子都念黄兄的恩德。”

    “曹兄既然着急,小弟也就不说客套话了,在这座钱庄里,小弟的身份和老曹你一样,都是掌柜的,你不但是掌柜,还是东家,小弟可就是一个掌柜,你不要问是谁家的盘子,我只能告诉你,这里的每一文钱都是干干净净的钱,所以放心,想要借钱,就需要有抵押,不知曹兄可有抵押之物?”

    曹掌柜是生意人哪有不明白的道理,包袱里早就准备好了地契,房契,商铺的契约,希望能用这些东西借到足够的钱财。”

    有账房过来,把老曹的各种契约拿去计算,眼巴巴的老曹望着自己最后的一点财产,心里祈求能够多算一点,自己的地契,房契最多只有八百贯,他早就知道,事情的成败就在店铺到底能抵押多少,八百贯是远远不够的。

    在焦急的等待中老曹喝了一口茶水,润润自己发干的嘴唇,茶叶到底什么味道都没有尝出来,他只看见自己的各种契约在铁线上滑来滑去很热闹,等到一整密集的劈啪声响过后,他的东西就随着铁线滑到了黄志恩手里,摘下夹子上的东西,黄志恩看了一眼,把契约还给曹掌柜,就问:“曹兄的近况小弟都知晓了,不知你打算借多少。”

    “不瞒黄兄,小弟急需现钱收购麻布,现在已经离收购的rì子没几天了,如果能够借到两千贯以解燃眉之急就好。”

第六节钱庄(下)

    “老曹啊,咱们还是这么说话实在,你锦丰号一切正常,就是没了现钱,只要有现钱,立马就是一个红红红火火的买卖,两千贯只够你收购麻料的,其他开销你打算怎么办?不如一次贷给你三千贯,利息一成五你看如何,三千贯还用不找你用宅子作抵押,商铺就足够了。. .  ”黄志恩看着账房送来的数据对曹掌柜说。

    “真的,黄兄,谢谢,月息一成五,这个利息很厚道,小弟谢过了。”曹掌柜听到黄志恩的话,眼泪都出来了,以前寺庙最好的温汤利就是月息一成五,没想到钱庄居然没有趁火打劫,给了最好的优惠。

    “老曹,你没听清楚,是年息一成五,不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印子钱,你一年需要支付一成五的利息,如果到期本金支付不起,在缴纳了利息之后,可以申请延期,你有两次延期的机会,这回听清楚了吧。”

    曹掌柜喉咙里咯喽,咯喽的响个不停,只觉的天地都变了颜sè,只有年息这两个字在脑子里盘旋,这是老天爷开眼了吗?我不能晕,一定要坚持把合约签了再晕,万一是老黄脑子糊涂了呢?我要安静下来,安静下来。

    多年生意场养成的冷静习惯让老曹接过合约一个字,一个字的看,没错,用锦丰号作质,贷给铜钱三千贯,年息一成五,有两次申请延期的机会,这不是做生意,这是菩萨下凡了。

    印章,手印,签字,老曹足足按了四五个指头印子,他恨不得把自己抹上印泥趴上去,好了,签好了。就差拿钱了,就差拿钱了,列祖列宗保佑,让我拿到钱。

    “老曹,你按那些手印干什么,契约成了,那边有官家的书吏,咱俩在官府留个底子。将来好有个凭证。”黄志恩看着一团糟的两份合约。觉得老曹快疯了。

    书吏老曹认识,就是长安县的老书吏,熟人啊,老书吏在看了契约之后就问:“是不是双方都同意的?”黄志恩点一下头,老曹快成啄米的鸡了。

    官府有了备份,老曹就放心了好多。还没等他问钱的事,黄志恩就问他:“老曹,你要去乡下收麻布。自然是铜钱好些,你看这样行不行,给你一千贯的金子。一千贯的银饼子,一千贯的铜钱你看如何?”

    “黄兄想得周到,小弟还有什么话说,这样最好了,铜钱和乡民交易。银子和官府交易,金子和其它商家交易,钱庄想的周到,小弟佩服之极。”

    为了扩大影响,黄志恩特意带着老曹来到银库,铁门一开,老曹就有一种夹不住尿的感觉,成箱子的金块,满架子的银饼子,堆得和山一样高的铜钱让他几乎喘不上气来。

    金子掂过,银饼子挨个上嘴咬过,铜钱的成sè也一一验过,铁马车载着钱财就要给老曹送去,钱到手,老曹多年养成的生意人习惯就出现了。

    “黄兄,这可是一笔大财啊,小弟如果带着这些钱财说不定会给家里招祸,不知你这里能不能继续保管这些钱,小弟出保管费你看人如何。”

    “老曹,你是头一个顾客,小弟光想着让你拿到钱了,忘了还有一种法子,叫存钱,就是说,这三千贯钱,你一时肯定是用不了的,不如继续放在钱庄里,不用你付保管费,每个月钱庄还要给你利息,年息是一分,给你一个凭证,你随用随取,这样就不担心招祸了。”

    曹掌柜就觉得今天心思不够使唤的,钱庄给他的冲击一波接一波,天大的好事掉在自己头上,现在把钱让人家保管,不但不收费,还给钱,这是什么道理?

    把黄志恩拉到一边,先作揖再说话:“黄兄,这不是做买卖的路子啊,现在小弟也借了钱,您就给小弟透个底,这买卖是谁家做的?云家?程家?牛家?还是他们三家一起合股的?不知道底细,小弟心里不踏实啊。”

    “想什么呢,云,程,牛三家敢做这种邀买人心的买卖?你也不看看库房守卫都是些什么人,还不明白,多年的生意经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老曹的眼睛瞪得溜圆,他已经不敢想了,回头看看披着战甲,刀出鞘,弩上弦的护卫打扮,长安人如果连内卫都认不出来,有脸叫长安人?

    老曹艰难地指指天,被黄志恩一巴掌拍下来:“不要胡说,这是娘娘和太子出的钱,前一段时间商贾的境遇不佳,破家,破产者无数,娘娘看的不忍心,就筹集了钱财准备帮这些商贾一把,娘娘可是连脂粉钱都拿出来了,裙子现在短的都盖不住脚面,太子殿下不忍心让娘娘吃苦,就把自己准备成亲的钱都拿了出来,听云侯的主意办了这样一个钱庄,不为赚钱,就是不想你们家破人亡。”

    如果刚才老曹还有占了便宜的想法,现在除了感激,就再也没了其他心思,收拾一下衣冠,趴在地上对着皇宫方向端端正正的拜了下去。

    老曹一脸正经的从钱庄走了出来,对围上来的商贾说:“我们活在这个太平盛世,是何其的幸运,诸位,需要钱的,就进去吧,不需要钱的就不要凑热闹,我老曹用身家xìng命担保,需要钱的你会得到你要的钱财,不需要钱的,你也要感恩戴德,有谁再说一句皇家的不是,我老曹就和他拼了。”

    说完就带着装着铜钱的马车回了自己的店铺,准备大展身手,他从来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充满信心,对未来充满希望,戴家的撤股,现在让老曹有一种卸掉一座大山的感觉。

    身后站着巨人,只要自己好好经营,按律纳税,就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俺的股本里可有皇家的钱,皇后娘娘的脂粉钱,谁再想掺和进来咬一口,俺就拼命。

    钱庄里哭声一片,听得躺在后院竹椅上的云烨一阵伤感,这其实都是自己造的孽,让这些商人的心在地狱和云端飘荡,把世家大族的势力从商贾中撵出来,必然会有阵痛,只是有的能熬到,有的熬不到罢了,上吊投河的人不下百人,甚至有一家老小全部服毒自尽的,自己什么时候也开始漠视人命了?

    赚钱赚成了菩萨,年息一成五,实在算不上一个低的利率,可是在这个普通借款都是三成利息的世道,确实有当菩萨的资格,却没有人去计算,随着存款的增加,皇家股本会逐渐撤出,最后就会变成用他们的钱来赚钱的一头巨兽,现在只是在长安实行,等到有了资本,不用想,皇后和太子也会把钱庄开遍大唐,到时候就会变得和后世没多少区别。

    黄志恩为了钱庄足足做了三年多的准备,在云烨一鳞半爪的提醒下,他竟然自己摸索出一套看似幼稚,却行之有效的法子,并且说服了皇帝,准许他在长安试验。

    今天一大早,就把云烨从玉山拖到了长安,说是没有云烨坐镇,他心里不踏实,皇后,太子的十万贯钱不是一个很大的数字,但愿他能撑过去,只要那些商贾不是一股脑的把钱搬走,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钱庄从早晨送走老曹以后就一直在忙碌,闻听消息的商贾们蜂拥而入,准备贷款的队伍从店里一直排到了朱雀大街上。

    “云侯,掌柜的让告诉您,现在已经贷出三万四千三百五十贯,取走的有一万二千三百七十贯,这样下去,我们的钱财会不够用,掌柜的问要不要限额贷款是不是好一些。”

    “没关系,你告诉掌柜的,不管是谁,只要抵押的东西合适,就贷给他,不管多少,现在是商贾用钱的高峰,一定要给他们,这里的钱财无穷无尽才行。”

    长安有多少商户需要贷款?云烨计算过,不超过一千家,就算他们全部贷款,也不过五十万贯而已,更何况在皇家信誉的保证下,没有谁一股脑的把钱都取走,放在皇家的库房里和国库有什么区别,换一个人做这事,商贾们都不会这样放心,只有被他们把钱取光光的份,唯有皇后和太子才有这样的召唤力。

    长孙的名声太值钱,有她的名声就可以省下一半的钱,如果以后皇后知道自己拿她的卖钱的话,会不会收拾自己?

    净街鼓响起的时候,活计准备关门,在排队商家的哀求下,钱庄给他们分发了号牌,明rì依然按照号牌交易,让他们放心,如果没有宵禁这一说的话,朱雀大街上会睡很多人。

    太子没有云烨的悠闲心态,今天从早上一直就坐在二楼的客房里看交易情况,从老曹的感激声里,他就听出做这个生意会对李家有百利而无一害,虽然那些钱都被借了出去,没关系,一年以后,云烨说这些钱就会回来,三年以后,就会变成一百万贯,十年以后,钱庄的钱会比户部还要多。

    他不敢想象有一天自己手里的钱会比国库还要多,那是一个怎样的场景,他不敢想象,云烨告诫的话也在他脑子里回响,这些钱不是你的,都是百姓的,如果你李家不想要江山了,你就贪墨钱庄里的钱,你可以导引这些钱的去向,决不能从那里拿一文不该拿的钱,一旦出事情,告诉你,比兵灾还要可怕得多。李承乾深以为然,决定一旦钱庄稳定下来,就要以律法的形式界定钱庄和国家的区别,为后世子孙立一条厉禁。

第七节美人

    一天都没心思吃饭,现在消停下来,李承乾觉得胃里空空的,饿的难受,见云烨正在喝粥,就给自己也盛一碗,坐在云烨的对面夹了一条腌萝卜,伴着稠粥吃,内侍护卫都很自觉的走了出去,在外面jǐng戒。小院子里就他俩在喝粥吃饭。

    “烨子,和我回宫去,母后有话要问你。”

    “不去,都净街了,这时候我一个年轻男子进宫会遭非议。”

    “胡说八道,你进去的次数还少了,我姐姐都被你在宫里那啥了,你还有脸要清白,再说了,问完话,你就跟我回东宫,谁让你留在后宫里。”

    “你那里我更不去,丢不起人啊,听人说,你叔叔给你找了一个漂亮男人,你现在一天都形影不离,断袖分桃的浓情蜜意,万一咱俩再传出一些恶心的话,我就不活了。”

    “哪个天杀的胡说八道,孤现在就去拔了他的舌头,叔王的确给我送了一个,名叫称心的乐师,我这些天忙着筹备钱庄都没见过,怎么就断袖分桃了。”

    李承乾听到云烨的话,像中箭的兔子,一下子就跳了起来,男人家被说成喜欢娈童,谁都受不了,看起来,这家伙还没有混成变态。

    “装,你就好好装,我一躲在玉山教的闲人都听说了,你还说你没见过,我听说呀,那个称心长得面若桃花,身如绵柳,吐气如兰是内有乾坤。你八叔和我说起来口水都流了三尺长。还说他在汉王府见过,长安城最漂亮的女子都赶不上,你最近老是不来玉山闲逛,看来很忙,一定是被里佳人墙外红花笑,夜夜**,不知秋叶落,真真是羡煞几多旁人啊。”

    云烨的话说的实在是太恶劣,怪声怪气,再加上样子古怪。动作滑稽,李承乾气的鼻子都冒烟了,站起身拖着云烨就要去东宫验证。

    “孤今rì就和你看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佳人,让所有人念念不忘。一剑杀了,谁喜欢,就把美人头送给他,敢嘲笑孤,气死我了。”

    “你别拽我,我自己走,万一被别人看见,把你和称心的事再编排到我头上,我一定投河自尽。/太恶心了,你怎么会喜欢男人?承乾。侯怜儿我没见着人,听声音就是个美人坯子,有美人不去怜惜,至于找男人吗,你八叔好这口,你不会也随他了,你松手啊,我快被你勒死了。”

    轻便马车现在在长安很是流行,公子哥要是没一辆长安牌的都没脸见人,清一sè的骏马。仰着脖子蹄子抬得老高,不用看人,看马就知道主人有多么的嚣张了。

    一众护卫簇拥着李承乾的马车就进了朱雀门,门官还没来得及施礼,就被李承乾一鞭子抽到一边去了。连皇宫里不许驰马的规矩都不顾了。

    这种事情自然会有人禀告皇帝,皇后。李二正在喝酒。闻言笑了笑,依旧端着杯子喝酒。一定是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否则,太子,云烨不会吵闹着进了宫还纵马狂奔。

    “到底为了何事,说清楚,太子和云烨为何起了争执?”长孙放下筷子问太子的内侍。

    “奴婢只听见云侯笑话太子喜欢一个叫称心的男人,结果太子就大怒,说绝无此事,云侯就说很古怪的话激怒太子,现在太子要去把那个称心斩了,抓云侯去作证。”

    李二含在嘴里的一口酒噗的一下就喷了出去,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挥退了内侍对皇后说:“怎么样,朕说的可有错?你前两天还担心太子被蛊惑,朕说有云烨在他要是允许这种事情发生才是怪事,事关内帷,你我都不好出面,怎么办都是麻烦,说不定还会让太子心生逆反之意,只有云烨出马,才没有后患,他可以嘲讽,可以规劝,可以吓死手,选择很多,都是出于朋友之义,承乾心里绝不会有疙瘩,所以说啊,有些事情,朋友去劝比我们动手好一百倍,现在,云烨选择了嘲讽,承乾就算是不舍,也会把那个娈童处理掉,元昌,你做事情越发的没有顾忌了。”

    前面还说的发笑,后面语气就变得yīn森,长孙叹口气,站在李二背后给他揉颈项。

    一路鸡飞狗跳墙的回到东宫,临下车时,李承乾忽然问云烨:“我忽然认为这件事情不简单,不管我怎么做,似乎都不占理,叔王送一个乐师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传成娈童事情就不对味了,我的私事你从来不管,也不问,为何这次如此刻薄的损我,这里面一定有原因。”

    “啪啪啪”云烨的鼓掌声从车里传了过来,跳下马车对李承乾说:“我以为你到明天才会回过味来,没想到你现在就有了疑问,好啊,陛下这两年在你身上花费的心血没有白费,既然有了疑问,你就自己找答案,我去厨房,刚才就喝了一碗粥,现在还饿着呢。”

    “你不去看面如桃花,身如绵柳的美人了?”李承乾呲着牙对云烨笑。

    “如果是女的,我会非常的有兴趣,如果是男人,我讨厌这个世界上所有比我帅的男人,那种人妖见了我会吐出来,为了我的胃口着想,不见为妙,你去看看,说不定会一见钟情,如果相爱,我祝你们比翼,鹣鲽交颈,在你们准备断袖分桃之前,记得给我找一间离你们最远的柴房将就一晚就成。”

    说完就嘿嘿笑着直奔厨房,太子府对他来说实在是太熟悉了。无论如何,称心都是李承乾的私事,云烨才不会傻乎乎的参与进去,每个人都需要对自己的私事有绝对的主导权,告诉李承乾自己的看法是做朋友的义务,至于怎么处置,是李承乾自己的选择,云烨就不信,和自己这样的阳光男处了这么久的兄弟,会去喜欢男人,李承乾都变了一个人了,李元昌还用历史上的手段去引诱,这不是自己找麻烦么。一想到李二和长孙,云烨都为李元昌感到悲哀,落到那两位活阎王的手里,能留下一块好皮,算他运气好。

    靠,都说了不许随便杀牛,太子厨房里就有刚刚煮出来的新鲜牛肉,挑选两大块最好的腱子肉,让厨子包好了,准备明天带回家,天杀的,就没见过碗大的螃蟹,不错,都吐好泥了,在清水里吐,这不能放过,先蒸两只,厨子屁股上踹一脚,快去准备姜末,香醋,没见本侯爷都流口水了。

    东宫的厨子对他这个总在厨房里踅摸的侯爷早就有了抵抗力,听候爷吩咐,那就没错,赶紧用荷叶包牛肉,洗姜块,准备剁姜末,该死的,渤海的大对虾这里有一缸,黑乎乎的趴在缸底的是什么?老天爷啊,是海参,活的,谁这么大本事能把活海参运到长安,这东西又吐肠子又掉皮的,没飞机,怎么干的?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今晚有葱爆海参吃。明天辛月有海参可以进补,胖厨子的刀工一绝,牛肉片切的隔着肉片可以看见对面的亮光。

    葱丝切的规整,把螃蟹绑好了放在蒸笼里蒸,不一会就变得通红,海参切成段,和葱段爆炒,翻几下锅就成,要不然就不新鲜了,新出锅的馒头夹上一点炼好的猪油,撒上细盐,这是美味,一般人都不告诉他。吸着口水等待厨子把好吃的端上来,今天一定要美美的大吃一顿。

    听得动静不对,回过头就满脸的不高兴,无他,长孙就站在后面,皇家的人就这点不好,走路没声音,和李承乾两个饶有兴趣的看云烨上下忙活也不吱声,等搞定了准备开吃就一起现身。

    “别不满意,这是我家,我和母后吃自己家的美味还用不着看你的脸sè。”李承乾就没去处理称心,而是跑厨房看云烨要干什么,现在一顿美味,绝对比什么称心重要得多。

    “就是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模样,你恩师万般的好本事没一样学会学jīng的,就知道整天在嘴上抓挠,也就这样了,大唐的不幸,什么好东西到了大唐老天爷都要打个折扣,给个奇才也是这样,下回去老君观,一定要好好求求祖宗,给个不在嘴上抓挠的。”

    对于长孙的夸奖,云烨早就绝望了,自己坐在桌子边上往空盘子里扒拉海参,眼看着一半就没了,牛肉也拿?过份了,满共两螃蟹,挑个大的装食盒里,说是送给皇帝当夜宵,这几天批阅奏折到很晚,身体瘦的让人担心,补补。就没个准话,云烨的意见是李二应该减肥,肚子都突出来了,还补?

    长孙满脸的喜气,给了云烨和李承乾一人一个螃蟹的大钳子,自己用勺子挖蟹膏吃,前些天还一副观音菩萨的模样四处收百姓家的多余粮食,还自己动不动就亲自现身,现场查看收粮食的大斗有没有作假的,擒住一个内府的蠢货,当场就抽了三十鞭子,惹得百姓眼泪涟涟的,如同见到亲娘。

    现在如同一个骄傲的女王,分给俩晚辈一人一个夹子就算是恩典了。黑乎乎的海参看着吓人,吃了一小段以后,筷子就下个不停,葡萄酿也连干三杯,气都不喘,面也不改sè,只说今年收成好,应该庆祝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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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节乾坤大挪移(四更求票)

    当着长孙的面李承乾提都不提称心的事,长孙也不说,三个人喝着葡萄酿,把最后的一点菜都吃光,长孙才带着食盒回太极宫。**

    李承乾很开心,和云烨一人咬着一个夹了猪油的热馒头边吃边聊,一个坐在地上,一个躺在歪脖树上,从今天钱庄的事情到寒外的烟云,顺便随口猜一下李安澜到底能带来多少收益,咬着牙咒骂一下贪得无厌的勋贵们,要那么多的钱财陪葬啊。

    少年人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新鲜事,李承乾话里话外全是打听侯怜儿的话题,说自己从来就没见过,到时候一成亲,发现长着满脸麻子怎么办。

    “少打听,我也没看见,我去洛阳的时候,候家就不许她见人,连我们这样的通家之好都见不着,只看见她用棒槌扔程处默,很有力气,听声音是一等一的美女噢,程处默也说小时候侯怜儿长得很漂亮的,看她母亲就知道,不是美女才是怪事情。

    这话说得李承乾更加的忧虑,jīng想这种事情是最靠不住的,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就是说猜想,在幻想的世界里,母猪都会变貂蝉,他一向对程处默的审美观点持不同意见。

    “就算差点,你就当是为你李家江山献身了,老侯这些年给大唐开疆拓土的对得起你家,值得你献一回身,不是还有一个苏家小娘子么,听说是难得的族茂冠冕,庆成齐心”贞顺自然,言容有则。你没见过?”看着李承乾苦笑的脸,云烨确定他没见过自己的两个老婆。

    “如果明天我去拜访苏城,你说我会不会看见他女儿?”

    “没可能的,苏家现在绝对不会让她见任何男子,再说你去看我很不放心。”李承乾躺在树干上慢悠悠的说。

    “我看起来很像一个sè鬼吗?”躺在椅子上问李承乾。

    “是不是sè鬼不知道,反正我姐姐的肚子大起来了,和你脱不了干系,你站在黄河边上对着船队挥手,又叫又跳的,我姐姐还把头发剪下来抛在风里,两情惬意的让人嫉妒,就算你们成不了亲,有过这一段也不亏了。**”

    “天杀的,你居然跟踪我。”云烨恼羞成怒了,是害羞不是生气,如果是跟踪就不会告诉自己。

    “我给姐姐派了六个护卫,谁知道其中一个还没到洛阳,就被你的手下,一石头打掉满嘴牙,不回来不成了,没了牙,去岭南就是找死,回来向我哭诉,说是你打的。”

    “那混蛋在哪,我要把他的舌头也割下来。”云烨跳起来就要去找那个家伙的麻烦。

    “算了,那个家伙没了牙,有碍观瞻,被我打发到军队里熬资历去了,你把他的牙全敲光了,今后只能喝稀饭,还要怎样,帮我想想办法,怎么能看到我老婆是正经。”

    “一位是帝国的继承人,一个是堂堂侯爵在夜幕里讨论如何去看良家妇女的容颜,是不是不合适?”这个时候,这种环境我们应该讨论一下如何让别人上当而不自知,这才配的上我们的身份。”

    “你到底去不去,哪来这么些废话。”李承乾不耐烦了,这家伙就是没耐心。

    “做这种事情需要一位内应啊,咱哥俩都不能进苏府,否则目的就暴露了,只有派一位内jiān进去,把苏家小娘子引出来,咱哥俩才好下手。”云烨摸着下巳说。

    “谁做冉jiān合适呢?”李承乾也在挖空心思的想这个人选。

    想半天都找不出合适的人选,远远地看见长乐公主在宫女的陪伴下来到了东宫,云烨推推李承乾说:“看看,内jiān来了,长乐是最合适的人选,你请长乐去苏府,就说要和苏小娘子一起去慈安寺进香,不就有机会看见了?”出完主意,云烨觉得自己很像王婆。

    “你不是不知道长乐什么xìng子,这种胡闹的事情她会参与?就她的xìng子连撒谎都不会,怎么可以。”李承乾知道自己的妹妹是什么xìng子,不相信能干出这种事情。

    “承乾,你对女人的理解太肤浅了,女人天生就会撒谎,老实人骗起人来才要命,再说了,我还知道长乐对你的镂空熏香huā球早就垂涎三尺了,如果你舍得的话,估计你看见自己老婆长什么样子,不是一个多大的问题。”

    两人正谋划着,长乐已经到了跟前,规规矩矩的给李承乾施礼,又和云烨打了招呼才说:“大哥,母后说你明rì还要继续盯着钱庄看,不容有失,所以遣小妹来催促您早些安寝。”

    话语柔柔的,文文静静的一个漂亮女孩子便宜了长孙冲这个人渣,云烨怎么看都为长乐感到不值。长孙冲就是一个超级sè狼,风流是这家伙的天xìng,猥琐简直就是与生俱来的,能对着佛门飞天图流口水的就他一个。

    这时候总是狗头军师先开口:“长乐啊,我刚才和你哥哥商量他的婚事,可怜的,连自己妻子长什么样都没见过,成亲的时候让人家用丫鬟换了都不知道。”

    长孙张大了红红的嘴唇,非常吃惊,谁敢把太子妃换掉,不想活了,这种故事里的事情也会出现在现实里?云烨以前就讲过一个用丫鬟把正主换掉的故事,让涉世未深的长乐深感惊奇,还有一丁点的刺jī。

    再看看哥哥孤独的看月亮的颓废模样,也不由得为哥哥担心起来。

    “那怎么办,万一苏家姐姐要跑就坏事了,他家会被满门抄斩的。,、长乐既为哥哥担心,又为苏家担心,很害怕一不小心血流成河。

    “如果你过两天能把你苏姐姐约上一起去慈安寺上香,我和你哥哥又恰好路过,不就能看到你未来的嫂嫂了,这样苏家就没法子用丫鬟来替换了,皆大欢喜,多好,你哥哥刚才还说,你是他最疼的妹妹,你不帮他,谁帮他,你看太子把心爱的镂空huā球都要送给你,他多疼你啊。”

    李承乾非常配合的把镂空熏香huā球给妹嫣系在腰带上,拍着长乐的肩膀做亲热状。

    “那好,我大后天出宫,就去邀请苏姐姐一起去上香,你们记得来啊,万一错过了,就见不着了。”说完还抱了一下李承乾安慰了一下自己的哥哥,就带着宫女回去了。

    李承乾心情大悦,从云烨那学来的甜蜜蜜就随口哼了出来。

    “别忘了你还有一午喜欢要童的传闻没去掉呢。”云烨见不得他高兴的样子,就给他泼泼冷水降温。

    “那个麻烦现在不是我的了,和我没一点、关系。”李承乾很不在乎的说,似乎和他真的没关系一样。

    “何解?不是你的,难道说是我的不成?”

    “你说的太对了,从现在起她就是你的麻烦,不是我的,魏征给我上课的时候上了一节很奇怪的课业,他说烦恼这东西事实上是可以转移的,如果自己解决不了,不妨把自己的麻烦转嫁给一些强力人士,这样事情往往就会得到解决,而自己也会落得轻松,他说人力有穷时,自己努力做不到,做不好的对强力人士来说,说不定就是举手之劳。孤深以为然,所以决定了,把称心转送给你,对外面就说,称心是我特意从王叔那里为你要来的,这样孤落得一身轻松,你看如何。”

    “李承乾我杀了你。”感觉被坑了的云烨扑上去就要准备揍他,谁想李承乾早就有准备撒丫子就跑,边跑边说:“反正你喜欢抱着甜瓜睡觉,再多一个妾童也没什么……。”

    事情往往就是这样,在你最得意的时候,就会出岔子,比如被李承乾坑,倒霉的时候他就不会一次倒完,面是接二连三的倒霉。

    长乐是个老实的孩子,云烨忘了老实孩子还有另外一个毛病,就是喜欢对大人说实话,比如长乐现在就满脸忧虑的把刚才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李二和长孙。

    长孙满脸怒气:“这个云烨就不能教点好的?偷看自己未婚妻子算什么本事?还有没有一点礼仪了,马上就要成亲了,传出去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李二笑呵呵的说:“云烨的做法是对的,引导太子去瞧瞧自己的未婚妻虽说有些荒唐,可是和妾童比起来,就不算什么,少年慕少艾,这是天地间的正理,人伦正道,朕看没什么不合适的,将来夫妻间说起来,也是一桩乐事,就算传到外面,满朝文武大臣也会一笑了之,谁还没个年少轻狂的时候。由他们去闹,你不用发火,让长乐帮他哥哥一次也就是了。”

    “下作,哪有这样的,没成亲就私下会面的,云烨,我饶不了你。”长孙其实最重礼仪,大名鼎鼎的《女诫》就出自她手,自然不会容忍太子,云烨胡闹。

    “观音婢,你以为咱们没成亲前我就没有偷偷看过你?”李二怪笑着对长孙说。

    长孙长大了嘴巴,看着李二说:“你看过我?”

    “当然,还是你换衣服的时候。”李二仰天大笑。(未完待续

第九节美人识香

    每天的洗沐,整理容颜对称心来说非常的重要,现在是在东宫,没有丫寰伺候,只好自己打一盆水,梳理长长的头发,看着水面映出的娇媚容颜,称心不由的莞尔一笑,拿手指轻轻地点一下水盆里那张顽皮的笑脸,顿时泛起一圈圈的涟漪,水葱般的指头抓着一把象牙梳子梳拢倾在一侧的长发,头发乌黑亮泽,非常的滑顺。-. -

    当他仰起脖子的时候,云烨居然没有发现喉结,这他娘的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

    “侯爷,是男人,只不过从小就被当成女人养,男人都有两个蛋蛋。他就没有,很小的时候就被割掉了,所以皮肤才能变得如此滑腻。他的那话儿也就停止了生长,和三四岁孩子的没有区别,如果侯爷有兴趣,小的让他脱光了给您瞧瞧。”

    “呕,滚,你觉得老子吐得不够惨是不是?”一脚把陪同的宦官踹到一边,自己扶着树又是一顿狂呕,一大早,李承乾就去参加朝会去了,告诉云烨赶紧把自己的娈童带走,免得玷污自己这个太子的名声。

    喊了李承乾的随身宦官去见识一下名扬千古的人妖,第一眼还以为是女子,不过粗粗的嗓音怎么也掩饰不了,一个美丽的女子在清晨梳理自己的秀发,会被认为是一种美,但是一个美丽的人妖,撅着嘴扮顽皮,还是算了,云烨决定再吐会。

    称心必须弄出宫去,再恶心云烨也得忍着。历史上的承乾其实并没有犯什么了不得的大错,一个喜好龙阳的名头,在他和朝臣之间划了一条巨大的鸿沟,再加上脚伤,让他彻底的变成了另外一个残忍yīn鸷的李承乾。

    云烨在前面开路,称心挽着一个小包袱怯生生的跟在身后,程处默远远看见了。嘴张的可以塞进鸭梨,跑过来就对云烨说:“这事是做哥哥的不好,明知道弟妹有了身孕。不能伺候人,你家里又没有看得上眼的,你憋得慌。哥哥知道。今下了差。哥哥就带你去燕来楼好好松快松快,用不着带只兔子回家吧。”

    事情就没办法给程处默说,看着程处默痛苦扭曲的脸,这家伙是真的讨厌兔儿爷。

    “滚蛋,就不是你想的那回事,你讨厌他,我也讨厌啊,从早上到现在吐了好几回了,这不是没办法么,有办法谁会这么做。”

    程处默这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恶心样子。瞅瞅称心,再看看云烨就问:“你打算怎么安置?”

    “可怜人,给他一条活路就是了,动不动杀人的那是变态。”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子,才提到变态。眼前就出现了一个变态,李元昌,不知道这家伙的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明知道李二强大的几乎是一个巨人,绝对不是他这种蝼蚁能够伤害到的,却偏偏抱着jīng卫填海的志愿。要把李二从宝座上拖下来,这些年小动作就没断过。

    “称心,你敢私逃不成。”明明眼前站着一位侯爷,一位小公爷他视而不见,只顾着去看称心,这是哪家子的礼貌。

    称心趴在地上瑟瑟发抖,李元昌三角眼里全是yín猥之sè,在大众广庭之下,就准备伸手去摸称心的脸蛋,称心不自觉的往后退缩,哀求的看着云烨,居然让云烨有了几分想要护花的念头,再一次确认自己的xìng取向比较正常之后,云烨一扇子就把李元昌的手打了下来。

    “汉王,这里是皇宫大内,你还是检点些比较好,你已经是万人厌了,怎么,还想更进一步?”

    “大胆云烨你居然对本王不敬。”云烨手上的折扇是檀木做的,就几把,是云烨用来装才子时的道具,夏rì里揣上一把,随时随地的轻摇两下,很是吸引眼球,檀木做的扇骨打在腕子上一定很疼。

    “赶紧滚远,耍威风去你的封地耍,那里已经被你糟蹋的民不聊生了,就不要再跑到长安来祸祸人。”对于李元昌这种只会耍小计谋的蠢货,实在是提不起jīng神周旋。

    说完对程处默拱拱手,就要带着称心离去、

    “本王可以不追究你刚才的无理之罪,但是称心你必须给本王留下。就算本王欠你一次。”李元昌也知道云烨并不好惹,在他看来一个娈童和一个王爷的情份孰轻孰重已经一目了然。

    谁知道云烨头都不回冲着他弹出中指,晃一晃就出了宫门,称心紧紧地跟在后面,似乎很害怕李元昌,只留下暴跳如雷的李元昌在哪里高声咒骂。

    云家侯爷这回可是出了大名了,睡觉的时候不但喜欢在被子里放甜瓜,现在又为了一个娈童和汉王大打出手,听说汉王的手腕子都折了,这是真正的冲冠一怒为红颜啊。

    听说太子殿下很是内疚,朋友有怪癖还不知道,从礼品堆里翻出个妙人儿送给朋友,谁料想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这全是自己的错啊,这是太子对其它纨绔解释事件的时候如是说。

    “全是太子的错,那个混蛋为了把自己摘出去,就把屎盆子扣在你夫君头上。”听到谣言的辛月哪里还坐得住,一大早就把云烨堵在被窝里质问。还掀开被子扑上去闻闻,见没有其他的怪味道这才安下心来。她看见称心了,的确是很漂亮,身段脸盘比女人还耐看,虽然确信自己的男人没有那种古怪的爱好,从看到称心的第一刻起,这种信任就变得动摇不定。

    “那你怎么处置这个人,大男人搔首弄姿的让人恶心。”把云烨的头搬正,辛月就开始给称心安排出路,安排了许多,却发现没一样适合称心干的,就烦躁的扒拉云烨的头发。

    “他现在啊,既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从小把他当女孩子养大的,所以动作,体力就和男人家没法比,说他是女人,也不对,他既不能生儿,也不能育女,所以说,他基本上除了给人家当玩物,就是废人一个,不过,云家是什么地方,一更烂铁条都可以卖两万贯的家族,怎么可能会找不出废物利用的法子?

    坐在铜镜前让辛月给自己梳头发,这两尺长的头发,云烨从来就没有弄利索过。有时候恨不得一剪子剪了去,留个光头多舒坦。

    经过两天的观察,云烨发现称心似乎嗅觉极度发达,隔着好几个院子,他都能从中间分辨出香水作坊到底用了什么样的原料,这让云烨很惊奇,决定给他一个自食其力的机会。

    在一间密闭的屋子里,只有称心被蒙着眼睛坐在一个椅子上,两个才洗过澡,没有一点香味的丫鬟,把一个小瓶子放在称心的鼻子下面晃一下,然后就拿走。

    “这是栀子花香,混合了一点点的茉莉。”

    “这是兰花香,很纯,没有混合。”

    “这是丁香,”

    “这是麝香,混合了冰片,”

    丫鬟捂着鼻子把一小块散发着腥臭味的东西放在他的鼻子下面,准备看他出丑。称心皱着眉毛吻闻了一下,忽然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说:“这是龙涎香,没有加工过的龙涎,还没有到年份,需要三十年以后才能用。”

    云烨鼓着掌走了进来,辛月抱着刚刚鼓起来一点的肚子跟在后面,仆役们打开门窗,丫鬟还用力的扇风,就是不想让屋子里再有一点点的香味,少夫人现在只要闻见香味就会吐个不停。

    “称心,你的境遇我想不用我说你就很清楚,今后你有什么打算么?如果还有家人,我给你盘缠,你去投奔家人,如果无家可归,那就暂时住在云家庄子上,可是云家不养废人,你必须凭你自己的两只手吃饭,不能再依靠他人,你作何选择?”

    称心立刻趴在地上不停地磕头说:“奴婢早就没有了亲人,只求侯爷不要赶奴婢走,只要出了府门,奴婢就是死路一条,侯爷为人方正自律,自然看不上奴婢的姿sè,只求侯爷可怜可怜奴婢,给碗饭吃就足够了,奴婢自幼就喜欢分辨香料,如果侯爷用得上奴婢一定会尽心尽力。”

    “很好,从今rì起,你就是云家的仆役,为期三年,三年后,我给你良人文书,你可以选则自己干,还是和云家继续签订合约,好了不和你说了,不懂的地方就问管家,把衣服换了,大男人家的穿什么花袍子,绣花鞋,脸上也不准涂脂抹粉,再敢有恶心样子,家法伺候。”

    云烨刚走,管家就来了,后面跟着一个小厮抱着一大摞的东西,老钱先让称心把合约签了,在看清楚合约之后,称心小心的问管家:“钱叔,云家真的允许仆役从良?”

    老钱笑笑指指小厮说:“你让他给你说说。”

    “你吃饱了撑的才会去要那张什么都不算的放良文书,咱家从来都不骗人,说三年就三年连一天都会差,到时候一定会给你放良,你自己再到官府上户口,等着分地,然后自己买牛,盖房子,娶老婆,一辈子从土里刨食吃,这就完蛋了。

    俺们现在都想着如何能让侯爷把合约再签下去,俺还有三个月就要到期,愁得不行,万一侯爷不要俺,上哪去找又挣钱,又安逸的地方,你居然想着放良?家里哭天抹泪的不是进府的,是要出府的,刚好和别家弄颠倒了。在家里干一辈子我都乐意,仆役就仆役,有什么大不了的。”

    签完合约,老钱催促他赶紧换上蓝sè的仆役装束,给他正了正帽子夸一声漂亮小伙子,就把他半个月的工钱现支给了他,到了云家,仆役们都是如此。

    看着床上一小堆铜钱,称心感觉那些铜钱看起来很舒服,他从来没有过钱。

第十节我也挪一回(依旧四更求票)

    长安城似乎有一股暗流在涌动,文官们马不停蹄的四处串联,准备展开新的一轮攻势,上蹿下跳的都是言官,风闻奏事是他们的特长,云家在关中不做生意了,可是塞外他们可什么都收,听说连羊毛都收了回来,要这些废物做什么?擀毡?不,这是明目张胆的资敌,要不然谁会用粮食,陶瓷,铁锅之类的去换那些没用的东西?这里面有猫腻啊,必须查出来。云何两家的车队于是不停的受到检查,面子上非常客气,实际上却搜查的非常仔细。

    “老高,这些天沿途的官府是不是都疯了,咱家的车队已经被查了四回了,他们到底要干什么?”车队的护卫头子问管事。

    “眼红呗,还能如何,看咱家挣了钱,一个个都想上来捞一口,结果侯爷一怒之下把买卖全停了,一处都没留,这些畜生见关中捞不到好处,就想卡我们的脖子,我估计,要不是二夫人在草原,侯爷说不定连草原上的交易都会停止。”

    “什么二夫人,老高不要瞎咧咧,都没影的事,虽然盘了个妇人发髻,可是一看就是姑娘家家的,这话要是被少夫人听到了会掀了你的皮。”

    “你别说,我以为这事是迟早的事情,草原上的这位可没有少夫人漂亮,再说了,少夫人现在有了身孕,咱家开枝散叶兴旺发达是迟早的事情,到时候草原上诺大的产业怎么能便宜别人。二夫人丑了点。估计为了家业,侯爷选择的余地不大吧。”

    两人带着车队边聊天边赶路,不知不觉就到了渡口,每个多都有官家的税务码头,想要过河,就必须先要交税,云家的税从来都是在长安一起结算,不知为何,今rì的典吏居然要求云家缴税,这让高管事大吃一惊。事情严重了,这就是说那些家伙一点脸面都不顾了。

    税不能缴,一旦交了,云家就会名声扫地。高管事只好把车队退出码头,派人星夜前往长安,请侯爷定夺。

    就在此时,御史台里也是吵闹不休,不为别的,就为云家诡异的交易,一部分主张以强硬地手段断绝云家的商道,其中最慷慨激昂的就是御史黄佑,坚决认为草原虽然已经平定,但是。那里从来都是降而复叛,没有半点信义可言,只可临之以威,不能怀柔,云家的这种做法更是要坚决取缔。

    有人开了头,自然就刹不住车,御史台从来都是一个敢想敢说的地方,只要有一点的蛛丝马迹,他们不介意把他渲染成滔天巨祸。

    魏征坐在案几后面不作声,闭着眼睛仿佛魂游天外。等到那些御史们达成一致以后,这才睁开眼睛看看属下们放在自己案头的奏折,数了数,足有二十封。

    “这些都是你们弹劾云烨的奏折?”

    “是的,魏公。我等例数云烨大罪有六,中罪有七。小罪一十三条。”

    “这些罪证,你们都有确凿的证据?”

    “我等身为御史风言奏事是我等的职责,不敢怠慢。”

    “黄佑,想清楚,你我都知道这些罪证的可信程度有多大,一旦云烨反击,我相信带给你的只会是粉身碎骨,窦家何其的庞大,一rì之间烟消云散,这可是前车之鉴啊。”

    抬头看了眼冷汗涔涔而下的黄佑,魏征接着说:“其实都是利益闹出来的,原以为商户要垮了,你们从商户家里把股份抽了出来,谁知道娘娘办了一间钱庄,把自己的钱用极低的利息借给商家,商户们又恢复了活力,你们想重新入股,都被拒绝了吧,老夫一向看不起商贾,但是这回老夫觉得商贾们没做错,换了老夫也不会要一个无情无义的合伙人,他们的生意里有娘娘和太子的钱,你们不敢为难,所以就以为云烨好欺负,准备在他身上泄一口恶气?”

    袖子一拂,案几上的奏折都被扫在地上,抓着案几前倾着身子嘶吼道:“云烨说朝堂里没几个好人,老夫犹自不信,现在总算看清楚了,一个个冠冕堂皇却恬不知耻,为了几文铜钱赤膊上阵,连官场最起码的礼仪都不要了,云烨挣得钱我们都知道用在哪去了,他三年时间建立了我大唐最大,门类最全的书院,自己却食用简朴,我听说诸位家里连切葱丝都有专门的厨子,可谓食不厌jīng,云烨手里抓着两包子,坐在书院台阶上吃饭的样子你们谁见过?

    论到吃,他吃过的比你们见到的都多,他做出来的饭食是人间美味,老夫尝过一回就难以忘记,他把我们叫什么,你们知道么?土鳖,就是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从你们的作为看起来,还真的没说错。

    如果有确凿的证据,不用你们出手,老夫就会和他拼个你死我活,你看看,塞外割地称王?周围全是大唐jīng锐之师,几百个牧民要造反,黄佑,你信么?

    奇巧yín技荼毒学子,这一条你好歹等你学问超越了李纲再说行不行,文官是应该团结一些,可是不能是为了反对而反对吧,我知道有些人已经通知了地方官在云家的事情上使点手段,我只希望你们没有涉入太深,要不然谁都救不了你。”

    说完这些话,魏征就出了御史台,让他们自己考虑自己的事情,作为长官,该做的已经做了,他不敢想象一旦羊毛供不上,早就因为先羊毛太少而暴跳如雷的李泰,会做出什么样恐怖的事情来。

    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就为盯着织机工作,每断一根线,李泰就抽搐一下,跟他被刀子剜了一下似得,最后织出来的料子虽然不好,却能看见雏形了。

    事情就要成功了,魏征当然知道一旦羊毛可以做衣服,对大唐的治理会起到何种左右,草原和中原就会结成一个密不可分的利益团体,再也不会有什么蛮夷乱华之说了。

    工作状态的李泰暴戾而无情,整个人就像一台机器,讨厌所有的不守秩序,他随侍的宦官已经换了三个了,都是因为催他吃饭,或者睡觉遭到的殴打,而且是身边有什么就用什么打,比如刚刚被抬出去的宦官就是被一把锤子砸胳膊上,给砸骨折了。

    “烨子,我需要羊毛,我需要大量的羊毛,让你婆娘把草原上的羊都给我剃光,我要羊毛,我就要成功了。”看着疯疯癫癫的李泰,云烨非常的担心他的健康,自从他的水轮机成功之后,他就从老公输手里接过了羊毛纺线织布这样的难题,几个月的时间,胖胖的李泰瘦了一大圈,人也变得黑了,以前的衣服穿上直晃荡。

    “先不去管羊毛,听刚才被抬出的内侍说你一天没吃饭了,你的肝火也太旺盛,先休息一下,羊毛马上就会给你运回来,听那rì暮说,这一茬的羊毛很好,够你用一阵子的了。”

    “烨子,帮我给刚才那个宦官给十贯钱,我已开始干活就控制不住自己,你让他们以后在我干活的时候不要来烦我就好,羊毛一旦可以做衣服,烨子,你我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我大唐要开万世基业,就需要从地基打起,我们给后世打一个最牢靠的地基,将来就算他们不争气,也能多败两年”

    从来没有听李泰这样说过话,云烨有些愕然,他原来还有这样感xìng的一面,推推他的肩膀,把他从意yín中推醒说:“先过好你自己的rì子吧,不要想得太远,以后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你大哥特意给你带来了几样好东西,说是让你好好补补,这些rì子瘦的让他心疼。”

    “我以前太胖,你一直笑话我来着,怎么现在又想给我补身子,乱七八糟的不知所谓。”嘴上说着胡话,手底下却很快的就把食盒打开,半尺长的大虾认识,螃蟹也认识,牛肉没什么稀奇,就是那些黑乎乎的东西是什么?

    不管了,看菜式就知道出自云烨之手,云烨出品必是jīng品,这是早就验证过的,不用怀疑,李泰下手的第一道菜就是那些黑乎乎的东西,好东西,吃到嘴里才感觉到海参的鲜美,李泰一向喜欢吃辛月做的雕胡饭,别的菜都没动,就着葱爆海参吃了一大碗饭,才放下碗筷,把其余的菜吩咐护卫给参与研究的织工们吃,自己抱着一个小茶壶漱口。

    老钱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手里有一封信,一看抬头原来是拉羊毛的高管事送来的的急信,黄河渡口受阻,现在就是缴税都不许云家的车队过去,说是需要清查。

    云烨一拳就砸在柱子上,半天不言语,李泰不耐烦接过信一看,眼珠子立马就变成红的了,喊过自己的侍卫头子恶狠狠地说:“你现在就给我骑上快马,去渡口把羊毛给我运回来,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总之,出了事我给你担着,我只要羊毛。”

    侍卫头子喊了声诺,就窜了出去。李泰看着空荡荡的洗羊毛池子,大声的喊一嗓子:“老子就是要一点羊毛而已,就这,你们这些王八蛋也要捣乱么?”

    老钱把云烨拽出工地悄声的对他说:侯爷,王爷会不会捅出大篓子,那样可就划不来了,咱用这样的激将法成不成啊。”

    “是他李家的大好事,我只不过从中赚点钱而已,他不出头谁出头,就是刀山火海也该他去趟,咱家分红利就好,

第十一节疯狂的李泰

    李泰穿着散发着羊sāo臭味的工作麻衣天没亮就去了长安,据他说,他要看看朝堂上的那些混蛋们还有没有一点人心,自己和八十岁的老师在没rì没夜的为大唐的长治久安cāo劳,你们不帮忙也就罢了,还从后面使绊子,到底安得什么心?

    朝阳初升,太极宫依旧洒满光辉,宦官和宫女们在擦拭完最后一个廊柱后,宫门大开,今rì是大朝会,云烨跟在牛进达身后抱着勿板面sè平静,似乎市面上的那些传闻与自己毫无关系,老程,老牛问他有何对策,云烨笑而不语,只说天塌下来有高个的顶着,云家小小侯爵拉出来不够丢人钱,老程,老牛深以为然,兴致勃勃的准备看一场好戏。

    云烨伸长了脖子没看见先他一步来长安的李泰,估计这会正在和长孙哭诉,李承乾站在文官之首,看着云烨似乎有些担忧,不过看到云烨靠在柱子上闭目养神就放心了提着的心,二十封言官奏折,十七封文官奏折就摆在李二的案头,言辞慷慨激昂,心意坚若磐石,一心要为大唐斩除一个毒瘤,而这个毒瘤就是云烨,众矢之的之下,不信他可以安然无恙。

    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唐俭这些真正的大佬无不是眼观鼻,鼻观心,岿然不动,那些侍郎,各部仓曹主管,反而一个个的摩拳擦掌,兴奋难耐。

    勋贵们也没了往rì吵闹的兴趣,除了秦琼。李靖,尉迟恭紧锁眉头之外,剩下的全部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文官们反扑得太厉害,勋贵们不愿应战。

    朝礼过后,没等宰相向皇帝汇报天下舆情,御史黄佑抢先发言。这是极不礼貌的,黄佑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昨rì里 魏征的一番斥责,不但没有让他们有所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又联络了许多四五品官员准备一起向云烨发难。

    “陛下,臣黄佑有本启奏。”

    李二不带任何感情因素的声音传来:“讲来。”

    “臣弹劾蓝田侯云烨不法事,共二十六条,其一,罔顾皇恩,中饱私囊,其二蓄结死士,图谋不轨,其三连接外藩,意图不明。其四。奇巧yín技,蛊惑人心,其五纳天下奇士为己所用,其六:遣死士南下岭南,形同造反。其七……”

    一顶顶大帽子扣下来。只要有一桩罪过坐实了,发配岭南穷边去钓鱼都是最轻的,长孙无忌的嘴角微微抽动,杜如晦脸sèjīng彩之极,房玄龄捅捅身边的魏征小声问:“你昨rì就没有教训他们一顿?”

    魏征翻了一个白眼说:“我就差告诉他们这些事其实都是陛下干的,他们是一群蠢驴。听不进去人话,家财受了损失,就想从云家捞回来,利yù熏心,自寻死路,怪的谁来。”

    “其二十六身为堂堂国侯与藩王为一娈童厮打不休,有辱国体。微臣弹劾云烨这二十有六条,条条都经过查证,件件属实,请陛下诛此恶贼,以效天下。”

    说完就长拜不起,等候皇帝裁决,这时候还有三十几人一起出班喊着“附议”一同叩拜,等待云烨的末rì来临。

    “云烨,朕以前总以为你人缘不错,人又聪明,左右逢源之术应当非常的熟稔,你恩师也教导过你,如何与人相处之术,怎么会闹到几十个人一起想要你脑袋的地步,这事发生在魏卿的身上真不奇怪,发生在你身上,朕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说说,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李二带着恶趣味,准备看云烨的笑话,事情是怎么回事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见云烨被这么多人围攻,不由得就想看看这小子如何让自己脱身。 . .

    云烨苦笑着出班施礼,直起身后 就对满朝文武说:“黄佑黄先生乃是饱学宿儒,每每对逝去的先人心怀愧疚,只说自己年届半百只留下八个儿子,四个女儿实在是心中有愧,就跟微臣索要壮阳之法,决定再生十七八个子孙才算是对得起祖宗,被微臣拒绝,所以才有了今rì之事。”

    哪些疑问没有一个是可以大明大方的说出来的,没法子,云烨只好随口编瞎话,话一说出来,顿时赢得满堂哄笑,黄佑涨红了脸嘶声说道:“一派胡言。”

    等朝堂之上安静下来,云烨笑着说:“当然是一派胡言,我随口编的瞎话,没有你编的好,二十六条,很多啊,你摸着自己的胸口问一下自己,这些罪状你自己信不信?”

    “我是言官,风闻奏事乃是职责内的事。你作恶多端,老夫今rì与你不死不休。”

    “老黄啊,不就是你想去入股那个被你前些时间抛弃的什么福瑞号,被人家赶出家门吗,几千贯的一点小财至于让你发这么大火吗?还要置我于死地,你以为你是谁,一个蠢货而已,我要是犯了那么多的大罪过,用得着你发现?

    ”你与草原上的那个头人有私情,用粮草铁器换一些没用的羊毛,铁证如山,如今你的羊毛就被扣在黄河渡口,你还有何话说?”

    没等云烨说话,一个恨极了的声音传了过来:“原来就是你把我的羊毛堵在河边不让过来,”黄佑刚刚打算回头看看到底是谁,只听一阵风响,一根棍子就出现在眼前。

    “ 噗”的一声响,云烨吸着凉气倒退两步,黄佑的满嘴牙估计是剩不下几颗了,浑身散发着臭味的李泰怒不可遏,越想越气,自己死乞白赖的拖着八十岁的老师没rì没夜的干活,却被这些混账拖后腿,现在还要杀云烨,和云烨一起生活了快三年,他的重要xìng岂会不知,就这样杀掉?

    丝毫不管已经昏迷的黄佑举着木棍继续猛抽,又看到其它复议的官员,在人群里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胡乱砸了起来。

    殿前卫士在挨了好几棍之后才把李泰的棍子夺走,李承乾上前抱住瘦的没人形的李泰大哭起来,李二这才发现那个疯子是自己的宝贝儿子,从龙椅上下来,看到李泰的惨状,怒火不由得窜起半天高。

    “云烨,你书院里有吸血鬼吗?我的青雀儿为何短短三个月成了这般模样?你必须给朕一个交代,否则,朕会把刚才的二十六条全部扣到你头上。”看着咬牙切齿的李二,这会已经不是帝国的皇帝了,这会他纯粹就是一个疼爱孩子的不讲理父亲。

    “陛下,不管是谁,只要三个月每rì只睡两个时辰,劳作不休,都会成为这样子的。”云烨赶紧给李二解释,要不然就会发飙。

    解释了也不行,李二揪着云烨的脖领子继续质问:“你就让我的青雀儿,每rì劳作不休,他是亲王,不是苦力啊,你竟敢如此对待一位亲王。”

    “陛下,您还是让青雀自己说吧,他要是不愿意,谁能强迫一位亲王殿下。”李二想了一下,的确是如此,就松开云烨,吩咐侍卫把黄佑以及其他几位头破血流的官员带下去请御医诊治,自己来到抱头痛哭的两兄弟面前对李泰说:“青雀儿,你来告诉父皇,受了委屈,自然有父皇为你做主。”

    李泰想起这三个月地狱般的磨练顿时心酸不已,本来父亲不在,再多的苦自己也会承受,但是父亲这一问,顿时眼泪就哗哗的流了下来。

    “父皇你不知道,我先生公输木发明了一种机器,可以把羊毛纺成线,然后织成衣料,这种衣料厚实,有极好的御寒效果,可是试验了几次都不成功,衣料虽然出来了,却不理想,云烨几次都否定了,说还没有成功,孩儿突发奇想,把麻混进去一起纺线,是不是就会出现不易撕裂的结实耐用的衣料,孩儿和八十岁的师父,rì夜吃住在工地,盯着织工们做一次次的试验。

    说料想实验做得多了,羊毛就不够用,孩儿就让云家去草原上收购,孩儿的老师八十高龄硬抗了一个月实在扛不住就病倒了,人烧的都糊涂了,还念念不忘衣料的成败。

    父皇,你说孩儿哪里敢有半点的懈怠,云烨换着花样给孩儿做吃的,可是衣料不成,山珍海味孩儿也难以下咽,现在试验到了最紧要的关头,他们却把羊毛扣在黄河渡口不让过河,没有羊毛,孩儿那什么做实验,听云侯说 ,只要这个东西试验成功,大草原就永远不可能再成为中原的敌人,会变成中原最可靠的盟友,或者一份子,价值堪比百万大军。”

    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一块试验失败的衣料捧给李二看,李二摩挲着粗糙的衣料,再看看瘦的咣当的儿子,眼睛变得红了起来,这哪里是布料,这分明是自己孩儿的血肉,以前只不过是一个胖墩墩的喜欢撒娇的小小孩儿,现在已经能够为自己分忧解难了。

    以李二敏锐的眼光如何会不知道一旦无用的羊毛成为一笔巨大的财富以后,那么这片小小的布料,说不定真的可以顶的上百万大军。

第十二三生石,有这东西?(四章求票)

    事实证明,理智这东西对谁来说都是稀缺品,千古一帝的李二同样也缺少,大怒之下,做的决定就会离谱一些,御史台捕风捉影,肆意妄为,给事中魏征,降爵一级,御史黄佑远窜三千里,其它附议者全部罚俸一年,云烨做事孟浪,不知检点,也罚俸一年,这是国朝开国以来头一回因为风闻奏事而被处罚的言官,一时间朝野震动,再要弹劾他人,没有确实的证据,还是谨慎些好。

    没有人再去提及那二十六条罪状,就像这件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哪怕是刚刚还在太极宫附议要求把云烨脑袋砍下来的家伙们,也一个个笑吟吟的拱手作别,仿佛哭号着被禁军押走的黄佑自己从来都不认识,云烨从他们热情的笑容里面,感受到了极大地威胁。

    李泰被皇帝下令在皇宫中修养一月,等身体恢复了,再去书院和老师公输木一起研究,为了一个布片,把两个不世出的人才毁在上面不值,

    云烨不在乎俸禄,从他当官起,只要在京城,俸禄总是被罚的一干二净,相对于贞观初年平稳的朝政,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已经算是惊世骇俗了。

    还好赶在自己开始抢钱之前,让这些讨厌的乌鸦闭上了嘴,如果这次捞钱成功,自己就准备远游一次,避开即将开始的佛道冲突。

    李淳风已经来过三回了,希望云烨能够参加老君观的华诞蘸会,到时候一起期待rì全食的到来。这次计算长安rì全食,是袁天罡,李淳风师徒会和 无数道家高人演算的结果,据他说时差不会超过半个时辰。这个数据已经很惊人了,要知道计算太阳轨道,黄道,和计算月亮轨道。白道都要耗费极大的人力和物力,在全民都用算筹的时代,这是一个非常大的工程。

    数据给了云烨。\\.. \\云烨用自己的手机又演算了一遍,rì食一定发生在朔,即农历初一当rì。所以就给了云烨极大地偷懒机会,只需要计算那一天的轨道相交时间即可,jīng确到分的话,有些侮辱道家的智慧,没办法,云烨只好把时间jīng确到了盏茶的时间。

    就这样都被李淳风惊为天人,一夜之间就把那么多繁琐的数字简单化,这是神才能做到的事。正准备膜拜一下神人,就被躺在摇椅上养身的李泰给说破了:“他有算盘,比起筹算快了不知几十倍。一晚上算出那些数据一点都不奇怪。”

    云烨当然不会告诉他自己满共算了不到一个时辰就算出来的事实,只好承认李泰说的是事实,大丫现在就待在云烨的办公室里,自己一个人自学,遇到不懂的就会跑去请教李纲。玉山他们,云烨实在没胆子把大丫安排到教室里去,美其名曰,照顾自己。

    接过大丫送上来的茶水,躺在李泰旁边的躺椅上,回头看看对着算盘发傻的李淳风。然后就问李泰:“陛下不是不允许你到处乱跑吗,为何你又跑到玉山来,试验场地被禁军封锁了,我都进不去,你还跑回来做什么,明年你就要就藩了,早些做准备还是好一些,免得将来去了封地两眼一抹黑,到时候无意中祸祸了百姓都不知道。”

    “烨子,我现在极度的讨厌政务,看到那些东西就头疼,你教育我的目的不就是让我迷上算学和物理几何,化学生物这些东西吗,我知道你不愿意见到我和大哥争夺皇位,而且,你也从来都没有掩饰你的目的,现在成功了,为何又要劝我对政务感兴趣?”

    云烨发现大唐就没有几个人是傻子,其实自己的目的早就被李泰看穿了,不是云烨计谋得逞,而是李泰自己选择了自己想要的道路。如果他不喜欢,根本就不会有后面的事情发生。

    “青雀,我给你讲一个小故事吧,你听过后一笑了之就好,在很久远的古代,有一位英明的帝王,他有很多的儿子和女儿,在他们小的时候这位帝王说,自己的孩子一定是天地间最优秀的孩子,老天保佑,他的孩子果然如同他想的一样出类拔萃。结果,问题也就出来了,皇位只有一个人能够坐上去于是……

    李泰听得很认真,一直听到那个英明的帝王孤独的死去,不由得泪水纵横。“种瓜黄台下,瓜熟子离离,一摘使瓜好,二摘使瓜强,三摘尤尚可,四摘抱蔓归。”李泰一遍又一遍的念着云烨刚才故事里的帝王悲痛的叙述。

    “烨子,我知道这个世上可能有一种石头叫三生石,可以看到过去和未来,我对你的本事一直持怀疑态度,没有人可以博学成你这样子,我自认是聪明人,事实也证明了我是一个聪明人,我总是想不明白,为何你看到故事的开头就知道结尾,你凭什么指责我还没有做的事,告诉我,这个世上是不是真的有三生石这类东西。”

    事实证明李泰就是一个贱人,前面还在凄切伤感,后面立刻来了一个大转弯,还准备从云烨嘴里掏出一些他极度想知道的秘密。

    “小泰,明天我会非常隆重的接待一位远道而来的朋友,如果你有兴趣,就一起来吧,记住,你只需带着耳朵,不需要带嘴,听他讲一些你从来没有听到过的故事,从来没有接触到的东西,他说会有礼物给我,我很期待啊。”

    “是你的神仙朋友?我今晚不回去了,就住你家,我不想错过这件事情的一毫半点,从现在起我就不离你左右,如果你想变化,就在我面前变化好了,我有心理准备。”

    告诉李泰一些正经的事情完全是个错误,因为他会执拗的把自己的理解加进去,从而把你的正经事搅成一团浆糊,或许,一个好的科学家都是这种德xìng。

    安排了李泰教授 李淳风习算盘,云烨自己来到窗户边推开那两扇雕花的木窗,整个玉山似乎都一下子扑进了自己的怀中,真想化成风揉进去算了。

    两百人的队伍,最后活着回来的,只有熙童一人,其他的都葬身在亘古的荒原之中,云烨知道这是自己的罪孽,所以他拒绝了熙童要和他随意见面的请求,明rì,就在太阳出现的那一刻,云家的大门就会打开,准备迎接这个世界上最勇敢的人,根本就不在乎他是不是朝廷通缉的要犯。

    云烨不知道他们是如何渡过永夜的,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在荒原上整整活了一年的,不管他们的出发点如何,都是英雄。

    “哥哥,你怎么哭了,”大丫站在身后,他从来没有见过大哥哭过,所以很担心。

    “哥哥只是在怀念一些死去的老朋友,他们每个人都很勇敢,哥哥是这群人中间最没用的胆小鬼。”要说探索新世界,云烨无疑是最好的人选,出于自私的目的,他把田襄子一群人送到了绝地,让他们抱着最强大的希望在荒原上逐一的死去,也不知田襄子死的时候有没有合上双眼。

    伤感的时间一定不能长久,否则就会陷进去,为田襄子默哀一会就行了,更何况刚才还掉了眼泪,足够偿付自己的罪孽了。

    拎着水桶的曲卓已经从云烨眼皮子底下溜过去三趟了,当他鬼鬼祟祟的第四趟溜过去的时候,被云烨喊住了:“曲卓,你不去那边除草,拎着水桶来回跑是何道理?”

    “黄鼠先生要为自家的小店接上泉水,他砍了好多竹子,把竹节一一打通,准备连起来,从瀑布那里接水,还说现在东羊河的水有一股子脚丫子的酸味,所以小的就多跑了两趟,准备黄鼠先生成功以后,从他家给先生们拎好水泡茶。”

    “你母亲怎样了,现在能下地了吗?”

    “还不行,孙先生说怎么也要三个月才成,现在腿上有知觉了,我在书院里接了一点缝补的活计给俺娘,现在俺们活的很好,谢谢先生。”

    见曲卓拎着桶走远了,云烨也发现自己的郁闷也消散了,难道说做完恶之后,马上开始做好事,会有效地治疗自己的心理创伤?难怪佛家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只要自己心情舒畅,不成佛也得成佛啊。

    李泰今天关于三生石的猜测或许是正确的,自己说不定就是一缕逃脱孟婆汤劫难的幽魂,三生石上也不会有我的名字。

    只要和田襄子接触,云烨脑海里的无神论的根基就会弱化一些,好在他已经死了。

    只是一想到那样一个伟大的人物只能葬身荒野,不能不说是一种遗憾,李纲就想的很开,只问云烨要一副金丝楠木的棺椁,除此之外,别无他求,

    想要长生不死的已经死了,随时准备死的,现在活得黑头发都出来了,李二特地为这个祥瑞,题写了匾额,上书“不老神仙”。

    明rì见到熙童不知道能不能把他留下来,漂泊了半生,总需要有个落脚之地把,这回不再想着什么为我所用的屁话了,只想给他一片自己小空间,让他可以舔舐伤口。

第十三节田襄子的石头

    熙童到长安这已经是第三天了,前天他给云家留在长安的仆役送去了自己到来的信息,原想着云烨一定会挑一个僻静的场合和自己会面,没料到,云府的管家亲自来到他寄住的地方,告诉他,侯爷在玉山的家中敬候贵客的光临。

    一年时间内,思想和**的双重打击,把一个昂藏的八尺关西铁汉折磨的骨瘦如柴,全身褴褛,身无分文,只有背后硕大的包袱,才能让人感觉到这是一个人,不是一只恶鬼。

    寄住的人家是他早年一位老兄弟的家里,这位兄弟与熙童有恩,家主人已然病逝,剩下两个儿子,和一个寡母,如果不是母亲强留熙童住在自己家里,他早就被那两个势力的小子赶出去了。

    老钱的到来,让这户人家的极度吃惊,光是老钱身上那套价值不菲的蜀锦袍子,就可以买下他们全家的家当,更不要说腰间挂着的云纹玉佩,玉匠出身的老大早早就估了四十贯的最低价。

    这个气势不凡的管家,居然给形如乞丐的熙童行礼,而且看不出有丝毫的做作,完全是当成贵客相邀,管家背后的马车,护卫,无不显示着是一户豪门显贵邀请熙童前去做客。

    “两年不见,你家侯爷一向可好。”熙童挤出一个笑脸问。

    “劳贵客动问,侯爷一向体健,府中马上就要添一位小主人,大小康泰。闻听有故人从极北而还,欣喜异常,正在洒扫庭院,大开中门迎候贵客。”

    “山野之人见不得大场面,那些虚头巴脑的场面就算了,见着害怕,闻听你家的酒不错。饭菜也好,叫他多备些,在下困顿rì久,正该好好进补一番。”说道这里熙童露出森森的白牙,笑得极是爽快。

    “好叫客人得知,我云家的美酒也算得上长安一绝,家主人昨rì在花园里挖了一天,终于找到早年埋下的美酒。想必一定是极好的。贵客乃是世间少有的高人,不妨与家主人共谋一醉。”

    “不和你这老奴说了,某身子困乏的历害,留下些钱,就走吧,告诉你家主人。我在rì出之前一定会抵达贵府。”老钱鞠躬如仪,一个小小的檀木盒子就被留了下来,告辞离去。

    熙童看都不看一眼盒子。对老妇人说:“大嫂,那里有些钱财,您就留着防身。你那两个儿子靠不住啊,有些钱财至少不会饿死。”

    一句话把兄弟两个臊的满脸通红,臊归臊眼睛却盯着檀木盒子眨都不眨。老妇心灰意冷的对熙童说:“叔叔说笑了,亡夫走后,独留下老妇一人受罪。些许钱财,就留给他们吧,就当是你这个做叔叔的赏赐。明rì叔叔出行,老妇就不相送了。”

    两人谁都没有理会那贪财的兄弟二人,各自回了房间,熙童原想看在老妇的份上留下一点香火之情,结果,自己两个儿子的做法,彻底断送了老妇的念想,用一盒子钱财了结了和熙童的恩怨。

    趁着城门还没有关闭,熙童背起自己的大包裹,提着刀,往玉山走去,他不想借助外力,既然自己能从那个地狱里爬出来,就没有必要再接受任何人的怜悯。

    他的腿明显的还旧伤未好,每向前迈一步,都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停顿,可是往前的**很强烈,他就是靠着这股**从极北的冻土地带,回到了久别的中原,只要再把包袱送给云烨,自己就完成了自己所有的承诺,无牵无挂,zì yóu自在,朝可饮东河之水,暮可宿西山之颠,只要愿意,就是给那个婆娘做一辈子的伙计也没关系。

    他走一阵子,就歇一阵子,虽然有不少的牛车希望可以捎他一程,他都一一笑着谢绝了,既然云烨大礼以待,自己就不能让这种礼仪受到丝毫的玷污。

    狗子请他吃了一个大麦面馒头,老兵请他喝了一碗酒,虽然已是深夜,他并无停留,大笑着对老兵说:“老子说过,rì出之前一定会到,让云烨准备好酒饭,老子要全部吃回来。”

    这个世界上只有云烨知道自己和死去的两百来人到底去干了什么,死的无声无息连野狗都不如,这不是熙童想要的,如果最早先大家都是为了神秘的白玉京,那么后来,就是为了活着而活着。

    如果不想他们连野狗都不如,那么就必须让云烨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更何况,自己还带来了确凿的证据,五张完整的白熊皮。

    瞅着露出半个脑袋的太阳咒骂一声,到底还是晚了那么一丝丝,云家的正门洞开,门前的集市一个人都没有,店铺也没有开门,原因就是云家今天有贵客,所有的店铺晚一个时辰开业。

    门板后面都是人,门缝里都是一双双好奇的眼睛,原以为是一个怎样的贵客会到来,原来是一个瘦的如同骷髅的大汉,看他蹒跚的脚步,风都会把它吹倒。

    有经验的商贾看出来,这个人一定走了很远的路,脚下原来jīng致的马家皮靴,号称穿五年,走千里之地也不会损坏,如今变得破破烂烂,只有马家的独门戳记还留在靴靿上,像是一个笑话,集市上马家的掌柜很想扑上去,拿一双好靴子,换下那双烂靴子,这位爷到底走了多少路,戳子是两年前才和云家学来的,穿着这双鞋子,纯粹就是来抽马家的老脸的。

    老钱换掉了奢华的衣物,现在穿着青衣小帽等候在门前,熙童有些歉疚,对老钱说:“某家到底来的晚了些,你看太阳露头了。”

    “刚刚好,今rì的太阳冒头早了些,或许是我家急躁的主人催的。”老钱的回答极是风趣。

    熙童听完哈哈大笑,一个劲的说不愧是大户人家的管家,话都说得让人舒坦。也不客气就用那双脏脚踏上了红地毯。老钱在地毯外面相陪,顺便告诉他,除了主人以外,还有一位客人,身份很贵重,不宜冒犯,不过他的话算是白说,熙童完全沉浸在一种荣耀里面,对他告诫xìng的语言充耳不闻。

    地毯尽头的浓荫下,有一片席子,上面铺上了白毡,一个不大的方桌就摆在席子上,云烨坐在主位,旁边的客位上坐着一个瘦小的少年,眼中全是好奇之sè。

    看到熙童到来,穿着青sè麻衣,头发披散在背后的云烨叹了口气说:“那样恐怖的环境都没有把你留在那里,你的命实在是硬的吓人,以后一定要减少和你在一起的时间,否则打雷的时候,只劈我,不劈你,就已经是大大的不划算。”又转头对李泰说:“小泰,这才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的正解,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命硬的和蟑螂一样的怪物存在,给你一个忠告,远离他们。”

    “你要的东西,我给你带来了,”似乎没有听见云烨尖酸的评述,熙童高兴地把大包裹扔在地上,大马金刀的坐在主客位,对着李泰呲牙一笑,就算是打了招呼。

    黧黑的面孔上布满了伤痕,嘴里还少了两颗牙,这样的笑容让李泰全身都有些僵硬,心中想笑,又有点害怕,这种感觉很刺激,异人嘛,不奇怪能叫异人?

    刚坐定,几个盛装的丫鬟就端着温水,给熙童擦脸洗手,等她们做完事情,云烨这才从鼻孔里取出两小团纸,长出了一口气。

    “你现在爱干净的毛病越发让人讨厌了,老子衣服虽然破一点,却还不会散发臭味。”云烨的这个怪癖自从看见孙思邈培养的霉菌后就变得越发的严重了,每天不洗七八回手,就感觉不舒服。

    一个青瓷的小坛子被云烨丢了过来:“尝尝,好东西,你走狗运啊,我找了好久的藏酒,昨天终于被找到了,天下间就这么几坛子。”

    熙童揭开上面的蜡纸,一股浓郁的香味就立刻窜了出来,喉头来回滑动,仰脖子就灌下去了半坛子,憋着不肯出气,好久才从胸中吐出一口闷气,只觉得全身毛孔都在张嘴呼唤。

    面前绛红sè的带把肘子一口气嚼完,熙童把油手在麻布上擦一下对云烨说:“田师死了,我带着他的尸体见到森林才给火化了,当时情景鬼蜮,我太累了,就找了一点木柴想要把尸体烧化,准备不够的时候再去找,我担心野兽来吃他,谁知道,就那一点木柴,就把尸体化得干干净净,好像尸体自己在燃烧一样,对了,这里有尸体烧完之后留下的舍利子,他不信佛,怎么会有这东西?”

    说完就从怀里掏出七八颗sè彩斑斓的石头,放在桌子上,继续找可口的食物准备大吃。

    云烨和李泰都被那些石头吸引了,从来只听说过这东西,没见过,后世大部分人认为舍利子这东西是假的,现在他就实实在在的摆在云烨面前,还七八颗之多,白sè的舍利子是骨骼的,黑sè舍利子是属于头发的,红sè的舍利子是肌肉的,那这种绿sè的石头是属于哪部分的?田襄子死了也不让人消停,算是又流传下来一个关于神仙的传闻,只要看看李泰激动地样子,就知道这个流传很快就会散布开来。

    以前听人说起过在火化的时候用慢火细烧,在人骨还成型但是已成灰的一个温度下,会有一个遗骨还不曾被灰化。那是头盖骨中的一个人型骨,酷似一个坐着的人,能代表一些jīng髓,很多人在火化亲人的时候都希望能留下那东西,没见过,不知真假。

    唯一能肯定的就是两年前傅奕老先生曾经用羚羊角击碎过番僧号称佛齿的金刚石,不知道羚羊角会不会把舍利子一起击碎?(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十四节聪明人的绝症

    “你不留下来做个念想?”

    “屁的念想,人死如灯灭,上不了天,就活该在人世间受罪 ,那个皮囊,有个屁用,如果不是尊敬田师的话,我连尸体都不会拖出来。这就是几块石头,听说是很吉祥的东西,送给你几个妹子当嫁妆。”

    李泰急的直搓手,他老子的寿诞就要到了,正在为礼物发愁,眼前这东西就是最好的礼物,又吉祥,又珍贵,可遇而不可求,至于舍利子是出于高僧还是田襄子对他来说没有区别。

    “喜欢就拿两颗,看你的样子丢不丢人,”看着想要又不好开口的李泰在煎熬,云烨就开口为他解围,免得一会干出强盗的事情就丢人了。

    在喝了一大口酒之后,熙童抹一下嘴巴又说:“不知你和你师父当年是如何去的,老天爷那鬼地方一连半年都是晚上,就天边有一抹鱼肚白,就像永远是天将要亮的摸样,风吹过来,像小刀子在割肉,我听见了鬼叫,呜呜呀呀的不停地在你身边围绕。”

    李泰听得口水滴答滴答的,这孩子就这毛病,只要是没见识过的,都有兴趣知道一下,xìng子虽然高傲,但是遇到高人,这家伙绝对矮的下身子,用公筷不停地给熙童夹菜,酒也不停地满上,伺候的周到,待嘴里的菜演下去后,一拍大腿继续说。

    “天上没下雪,可是旋风把地上的雪沫子卷起来望你衣缝里钻,要不是你提前告诉我们衣服最好不要有缝隙,所有的地方都用带子抓紧,折在白毛雪上的人就会超过一半,冷还受得了,盖一间雪屋子就好,你说的那种海豹子傻乎乎的满海滩都是。抓两头过来熬油点火都不错,那东西满身都是肥油,就是肉太腥,不好吃。”

    云烨满脸的惨然之sè,熙童说得轻松,实际上境况一定糟到了极点,自己在草原都冻得受不了,更不要说比草原寒冷了好几倍的极地。李泰对面前的食物动都不动。对熙童所说的事情充满了向往。

    一根鸡腿在他的嘴里转一下出来就成了一根光骨头,用筷子指着盘子的鱼说:“你以前说这个世界上有鲲,我换以为是胡说,路过风暴海的时候,海面上有巨大的水柱喷起来,以为是怪物。谁知道一大片海水都被搅了起来,趁着每rì短暂的天光一看,妈呀,是一条好大的鱼。”

    说着伸长了双臂可能觉得不足以说明鱼之大。就指指云家的小楼,示意那么大。

    “一条鱼和房子一样大?”李泰觉得有些不可信,就发出质疑。

    “想得美。房子那么大的是鱼头,”熙童不肖的看李泰一眼,对他的小家子气,很是不以为然。

    “说句您不高兴的话,我怎么觉得您在编故事。”李泰很勇敢。虽然熙童的样子很可怕,还是大胆的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估计熙童以前也给别人吹嘘过,没人信,徒呼奈何,现在有了证人自然谈兴大发,指着云烨说:“不信你问他。”李泰又把脸狐疑的转向云烨。

    “熙童说的没错,这还不是最大的鱼,这间楼房算什么,据我所知有一种能产龙涎香的巨鲸,名字叫抹香鲸,刚生下来就有两三丈长,成年抹香鲸足有七八丈长,重量最少有十万斤,而另外一种叫蓝鲸的,一条舌头就要六七千斤,所以熙童说看见比房子还大的鱼,实在是不算什么。”

    李泰拱手向熙童赔罪,还给他斟满了酒,熙童扬眉吐气的一口抽干,又说:“我们走了好久,总是没看见你说的极光,很多人都是你骗了我们,要回来把你撕成碎片,田师说没有必要,既然你所说的极夜,巨鲸都出现了,没理由不会出现白熊和极光,让大家稍安勿躁。谁知……”

    说到这里熙童哽咽不能言,李泰毫不犹豫的贡献出了自己的手帕,只希望熙童能够止住悲伤继续给他讲故事。

    抽泣了几下,熙童苦笑着说:“都在怀疑,谁知道,就在下一刻就会遇见白熊,一两千斤的身子扑过来就咬啊,老周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被一屁股坐死了,老梁出了名的铜筋铁骨,谁知道就一巴掌,一巴掌就被扇的找不着了,等我们齐心合力杀掉白熊,再找见老梁,前胸都贴到后背了,内脏都从嘴里吐出来,惨啊,这下子,谁都不说找你算账的话了。”

    李泰把豆子嚼的咯吱咯吱的,这种故事最合他的胃口了,旁边端菜上来的老钱也听得入了迷。赖在一边不走,说是没人伺候,显得不好。

    一大片猪心又进了嘴,熙童喝了口茶,觉得好喝,又喝了一口才放下继续说:“我和云侯分别的时候,就答应给云侯带几件那里的皮或,还好,我后来找到了一个杀熊的好办法,这样才减少了伤亡,包袱里是五头白熊的皮,给你带来了,也算了了心事。”

    李泰站起来就跑到包袱跟前,解开包袱,让老钱帮他把熊皮展开,嚯,李泰惊叹一声,巨大的白熊皮铺开来足有五尺方圆,可以想象这头熊活着的时候有多么的巨大,一两千斤,熙童说的绝对是谦虚的话。

    “不许张嘴要,其中的两张我要献给陛下,给熙童要一个赦免的文书,他今后要过rì子了,不再四处漂泊,所以一个身份文书很重要,其他的我要在拍卖会上拍卖,筹集一些钱财。给你们添一些新的实验器具,所以,免开尊口。”

    听到云烨这么说,李泰嘟嘟囔囔的说:“我也可以开这种文书,不用专门找我父皇吧。”

    “胡说八道,你开的怎么和陛下开的相媲美,这关系到熙童一辈子的大事,必须找陛下开出来才算数,这件事你记着,不许掺乎,你不明白田襄子代表着什么。”

    老钱见状,立马就把熊皮卷了起来,扛上包袱就跑回后院去了,没听见客人说这是答应给侯爷的礼物,再不拿走,王爷要是看上了,就会少上那么一张两张的,那得少多少钱啊,再说了,少夫人还等着听信呢,到底是怎样的客人前来,闹得把她都特意从山上叫下来。

    熙童若有所思的问云烨:“云侯,你说这种熊皮会非常的值钱?”

    “那是当然,皮毛一向以白sè为尊,跑出来一两只白老虎都算是祥瑞,那皮毛不过是白化病的产物,白的有些病态,你拿来的白熊皮,白而有光泽,又是极北之地的产物么所以啊,一张价值几千贯不成问题。如果送去拍卖,遇到有特殊用途的人家,卖出万贯也不稀奇。”

    “云侯,如果明年我再送过来十张,托你寄卖,不知会不会换来很多的粮食,还有rì常用品。”熙童瞪大了眼睛看着云烨等他的回答。

    “如果是在我大唐境内,不会有任何问题,如果是异族,粮食,铁器是不会允许运出去的,那怕钱再多都不行。”这件事情云烨看的很重,熙童回来的路上会经过高丽,还有摩碣的土地,这两个国家和种族都是大唐必征之所,云烨不会允许留下任何的后患。

    “是在河北路,都是大唐的子民,要是高丽人,还有野人我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熙童似乎有点害羞,一定是和女人有关的事。

    “如果是大唐子民走的时候你要多少粮食就带走多少粮食,云家,程家有商队去河北,顺路带上就是了,赶紧说后面的事情,等着听那。”

    李泰强压下得不到熊皮的失望,坐下来继续听熙童讲故事。

    “云侯,这世上真的有五彩霞光,如同波浪从天边铺过来,就像是一条彩sè的路,我们随着霞光的流转从左走到右,有从前走到后,直到霞光消散,永昼来临,都不得其门而入。

    很多人都在这个时候悄然死去,就剩下我和田师的时候,他也不肯放弃,最后在一片美丽的花海里遗憾的闭上了眼睛,他至死都在感激你,云侯,是你让他离自己的梦近的只有一步之遥,他只是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不对,才让白玉京对他关上所有的大门。

    他在霞光消失前忏悔了自己的罪孽,发誓来生一定会不杀一人,不害一命,重新来过,我相信他来生一定会登上那条霞光的大道。”

    田襄子其实早就疯了,从见他第一面云烨就知道这是一个有着理智的疯子,强大的智慧,让他硬生生的把所有的疯狂锁在内心的深处,一旦到了智慧再也压制不知的地步,天才会知道他到底会干出,或者能干出什么事情来,只要爆发对大唐的伤害有可能是致命的。

    这种人不给他一个远大的目标是不会停止自己疯狂的脚步的,恰好,白玉京符合所有条件,北极符合所有条件,就让他去和天争吧,如果真的成功升天,云烨会为他焚香祷告,那时候田襄子就是玉帝的麻烦,不是自己的麻烦,看起来,他没有成功。

    李泰吃惊的把手指塞嘴里咬着,对于自己知道了天地间最大的秘密而兴奋,这一刻,他仿佛看见自己站在最高的云端之上俯视大地,而自己就是神,田襄子失败了,是他自己太蠢,看到了希望却毫无寸进,是无能和愚蠢的最高体现,我李泰如果走到那一步,绝对没有失败的可能。

    云烨意味深长的看了李泰一眼,聪明人都有同样的毛病,就是看不起别人,总是认为自己一定能成功,田襄子何尝不是抱着同样的心思在荒原咽下了最后的一口气。(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十五节蔺相如一样的任务

    太阳才走到头顶,熙童就醉了,醉的很深,四仰八叉的躺在毡子上,鼾声如雷,李泰眼睛直愣愣的盯着面前的酒杯不吭气,云烨缓缓地喝下最后一杯酒之后,就吩咐仆役们把熙童抬下去洗澡换衣,一会儿孙思邈要给他检查一下身体。<.. ..>

    “田襄子死了?”孙思邈依然一身麻布道服从树荫后面走了出来。

    “是的,这回是彻底死了,没有复活的可能xìng,他的宗派也只剩下两个人,或者还有一些年轻的弟子,不过jīng华已经损失殆尽,想要重新出现一位大能学者,已不可能了,道长,毁掉一位奇人异士,原来并不能给人带来愉悦,只会带来惋惜。”

    云烨看着孙思邈有点不好意思,自己有这样的矛盾心理,就不是一个权谋者该有的心态,老孙早就说过,站在什么位置上就要做什么事,这和能力,智慧无关,只和你所站的高度有关,现在出现犹豫,好像有点愧对他的教导。

    “你让人喜欢的一点就在这里,把感情看的比其他东西重些,这样也不错,你的事情你自己做主,稳稳当当的走下去,别听其他人的言论,守好本心,就足够了,给世人看看,不铁面无私,心狠手辣也能做成大事,顺便告诉你,青霉的效果不错,对伤口的愈合很有好处,尤其是对已经红肿的患处,很有效,就是提纯是个问题,你还需要想想办法。

    我有显微镜的事情不要到处乱讲,尤其是佛门。我很奇怪,他们一沙一世界,一花一天堂这句话从哪里来的,还说一滴水里有十万生命,这简直让老道不敢相信,这些话你在朔方就和我说过,我查了佛经。居然真的有这两句话,我在一滴水里的确发现了活着的东西,不只一两个。\\.. \\如果显微镜再jīng良一些,说不定还会有所收获。

    你再找些纯净的水晶,你造的那些玻璃就用不成。全是气泡,对了,你弄那么些好看的玻璃器物做什么,我去找玻璃的看见了,满满一屋子都是,得亏老道对这些东西没看在眼里,俗人见了会发疯的,你又打算干什么,准备坑谁?”

    孙思邈现在不看道家典籍,整天捣鼓一些乱糟糟的东西。青霉就是其中一种,在孟有同的帮助下,整个屋子里全是那些东西,发霉的馒头,甜瓜。蔬菜,只要上面长绿毛的,孙思邈都喜欢,刮下绿毛后敷在伤患的发炎部位,效果不错,就是看起来很恶心。

    显微镜是他的重宝。专门让人给他打制了一个巨大的铁柜子,找公输木制作了锁具,是那种铁锤都没法子的巨锁,光钥匙就有半斤重,挂在腰上从不离身。

    云家对老孙就没有秘密可言,只要是云家的地方没他不能去的,制作玻璃很早就开始了,为此云烨特意把云家收养的那些孩童全部抽调到玻璃作坊,火炷是首领,云烨也不懂怎么造玻璃,只是把上回云家石灰窑无意中烧出来的东西给火炷看,再把窑里所有的东西给他找齐,就散手不管了,都有成品了,把那十几种东西换着烧一烧,就一定烧出玻璃的。

    火炷不愧天才儿童的称谓,只烧了一个月,就给云烨拿来了一大块绿油油的玻璃,虽然还有好多杂质,也算是把东西烧出来了,

    十四岁的火炷并不满足,找来磁石把石英矿里的铁粉吸去,就有了一些接近无sè的玻璃,云烨不管他们,就请离石教他们塑造东西,反正喜欢什么就塑造什么,用一根铁管子吹,再加上模具,就出来了很多 奇形怪状的东西,离石喜欢玻璃,亲自上手,趁着热硬是塑造出了第一个合乎要求的提梁透明水壶,美丽至极。孙思邈自己的铁柜子里,也有好多厚实的玻璃器皿,只是很容易损坏,轻易不用。

    ‘您不觉得长安城里的有钱人着实多了些么,一个个都拿钱藏了起来,据说市面上的铜钱都不够使了,钱庄现在银子和铜钱的比例在下调,以前是铜贱银贵,现在一两银饼子只能换九百文铜钱,就是这些家伙们把铜钱藏起来造成的后果,等弄出来以后就好了。”

    “老道不管那些,你客人的身体不容乐观,多处内伤不说,脚趾只剩下六个了,好在大拇指没事,要不然好好地一条汉子就彻底残了。”

    “多长时间才能让他回复如初?”

    “想都不要想,能恢复到原来的七成就偷笑吧。”

    孙思邈说完话就走了,药方子已经给了老钱,等熙童酒醒过来,就开始治疗,他没有多余的时间和云烨扯皮,话说完就坐着牛车回了玉山,现在,只要有可能,他就不会下玉山一步。

    李泰躺在毡上问云烨:“玻璃又是什么?你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怎么。不再幻想自己有一天能登上五彩霞光了?你想事情的时候怎么会如此的恶心,口水滴答的,像个孩子,改改,刚才你听错了,没什么玻璃。”

    或许是知道了大秘密,对一些赚钱的小门道就有些看不起,没有继续追问,喊过内侍护卫就要准备回宫,今天可谓收获满满的,两颗舍利子,足够他在李二生rì宴会上显摆一下了。

    “等我一会,我去拿了皮子和你一起进宫,熙童的事情早一天结决,早一天放心。”

    云烨匆匆回到后院,后院这会还不知道成了什么样子呢,就辛月的脾气,见到好东西哪有不霸占起来的,果不其然,秋天虽然有点凉了,辛月全身裹着一件熊皮,和丫环们商量裁成什么样子才好看,多余出来的是不是做两顶帽子?热的满头大汗都不脱下来,女人对皮草的狂热,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不理会发疯的婆娘,从桌子上抱起两张熊皮就要出门,这下子可算是挖了辛月的心头肉,紧紧抓着熊皮不放,打死都不愿意让云烨拿自己的熊皮去走人情,在她看来,只要进了云家后院的东西,都是她的,哪怕是一只老鼠,要杀要剐也得听她的安排才成。

    “你这婆娘怎么这么不懂事,这两张熊皮是要送给陛下和娘娘的,用来给客人求一条生路,人命贵?还是两张破皮子贵重?再说了,这皮子就是人家的。”

    “求情你拿家里的紫貂皮子去求情,熊皮咱家留着,我还要给孩子做襁褓呢。”辛月故意把大肚子挺过来,好让云烨看见自己是孕妇,不能生气。

    “这东西也就珍贵这几年,等客人的伤养好了,你要多少都有,就是穿熊皮内裤我也由得你,没个长远眼光,今年的皮子咱家一张都不留,过段时间我会把皮子都拍卖出去,用来筹集资金,书院的二期工程就要开工,没钱可不行。”

    云烨不同意,辛月没办法,就在云烨胳膊上咬两下撒气,万般不舍的松开了熊皮,样子很可怜,看的云烨心疼,就从怀里取出两颗舍利子塞进她手里哄哄她。

    “不要,不给熊皮,给两颗烂石头哄人。”辛月赌气的把舍利子随手扔地上。

    “那可不是一般的石头,是一个绝顶聪明人死后化出的舍利子,是这个世界上最吉祥的宝贝,远不是一两张熊皮能比的。”不和孕妇一般计较,把事情说明白了,辛月一定会知道取舍。

    “啊?”辛月惊叫一声,赶紧满地找她的舍利子,丈夫从来都不在这些事情上哄她,说是舍利子,就一定是舍利子,皇家都没有的宝贝啊,有了这东西,熊皮就可以缓缓,只盼着客人的身体早点好起来,好去给她扒熊皮回来。

    皇宫里永远都有一股子压抑的气氛,yīn阳怪气的太监,涂脂抹粉的宫娥,器宇轩昂的护卫,就连水池子上挂的兽头都比普通人家长得狰狞一些。

    皇帝在处理完一天的政务后,正在小睡片刻,皇后去给太上皇请安还没回来,云烨背着包袱急得团团转,这事情不能直接找皇帝,给他一说,事情准会坏菜,一句话,叛逆拿去砍了,熊皮上缴做大衣,既去了心腹大患,又落了实惠,这是皇家办这种事情的标准流程。

    如果是文人,皇帝说不定会显示一下自己的虚怀若谷,武人?xìng格桀骜不驯,为人有眼无珠,自己这样的明主都不来投,偏偏跑去依附贼人,砍了就对了,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云烨站在皇后寝宫前一种蔺相如的感觉油然而生,这既要达成目的,还不能肉包子打狗,更不能坏了熙童的xìng命,实在是一件艰难的任务。

    所以云烨从开始就打算从皇后身上下手,不同其他皇后,李二的皇后可以做大唐三成的主,虽然自我标榜从不干涉朝堂事务,可是这世界上还有人说的话能让李二毫不犹豫的相信的,就她一个,现在就看看女人爱裘皮的普世法则能不能在她身上奏效了。

第十六节贿赂是一门学问

    长孙在皇宫里永远是最耀眼的凤凰,虽然有些老,却用永远是其它年轻的妃子需要仰视的存在,如果李二是太阳,月亮就只能是长孙。

    美人易老,将军白发这是时间法则在起作用,就算长孙依然美丽,在十几年连续生了五个孩子之后,难免的会让她骄人的身材走形,好在她不但美丽,智慧也是超一流的,在发现美貌并不足以凭致的时候,果断的走智慧的路线,从目前的状态看起来,不能不说智慧比美貌更加有用。

    据云烨所知,李二起码一个月有半个月的时间是和长孙在一起的,其他半个月还是被长孙撵出去没地方睡觉才随便找一个妃子睡一晚。

    长孙寝宫是云烨在后宫里唯一能够待的地方,如果去其它地方想去看看李二庞大的后妃群,立马就会有宦官站在面前目无表情的盯着你看,如果再不知好歹,他们尖利的嗓音就会传遍皇宫。

    太液池刚刚被三位皇子联手清理完毕,称得上碧波荡漾,垂柳依依,就是里面没什么鱼,偶尔有那么两三条红sè的锦鲤出现,也是惊鸿一瞥,现在云家的池塘里反而有好多,前些rì子还给书院运去了一些,书院里那些天杀的混蛋,在短短的几天之内就把满池塘的鱼,变成了烤鱼和鱼汤。

    不是没给他们肉吃,而是他们在和黄鼠学会烤鱼之后,总认为自己的手艺被埋没了,没地方显摆,抓两条鱼请同窗品尝一下也就成为了一种时尚,外面黑不溜秋的鱼有什么味道,丢不起那个人,只有书院池塘里的红sè锦鲤,才是无上珍品。

    李二自从吃了云烨给他做的红烧鲤鱼以后。就对吃鲤鱼这件事不再禁止,虽然没有明说,官府现在看见商贩挑着鲤鱼叫卖,已经不管了。

    rì头眼看就要偏西了,长孙还是没回来,厚厚的官服穿在身上,已经快要被汗水湿透了,靴子里汗津津的很滑。. . 袜子也黏在脚上。很不舒服。

    看看四周,只有两个无jīng打采的宦官靠在门廊上打瞌睡,李泰把云烨扔在这里就跑的不见踪影,大概是找人去鉴定舍利子的真假,这家伙从来就不相信别人的话,总要自己求证过后。才会相信,这是书院给他养成的恶习,这辈子大概没希望改过来了。

    脱掉靴子。把袜子洗一洗,气味很恐怖,反正云烨是闭着气洗完的。把袜子晾在石头上,估计一柱香的功夫就会烤干,靴子翻开,跑跑味道,脚塞进水池子里。冰凉的清水拂过脚面,舒爽异常,脚的咸度可能很大,鱼都被吸引过来,围着脚打转,很享受这股味道。

    长孙一定是陪着李渊打麻将来着,李渊现在就指着麻将过rì子呢,每天不打个十几圈就不舒服,效果斐然,自从有了麻将,他造人的速度终于减缓下来,两年才给李二添了一个弟弟一个妹妹,算是正常的增添速度,要不是麻将,将来还不知有几人称王,曹cāo的干了一辈子的功绩,在大唐也就和麻将一个档次。

    柳树下静悄悄的,也没人给送个垫子来,屁股在青石板上坐久了,容易得痔疮。堂堂侯爷在皇宫里还没有金水河里的王八大,没看见宦官们正在给金水河里的那对千年王八搭防晒的棚子,新鲜的秋果子,整个的菜瓜,不停点的往里扔,甚至还有一小块,一小块的肉,这让坐在石头上的帝国侯爷情何以堪啊。

    终于听见宦官那尖细的声音了,云烨赶紧窜起来,三两下穿好袜子,套好鞋子,把脸上的每一块肌肉都调整到最佳位置,拍拍腮帮子,熙童的xìng命就看这张嘴了。如果说李二到现在都不知道有一个逆贼进了云府,这话打死云烨都不会相信。

    百骑司的新首脑听说是一位追随李二很久的皇宫供奉,这些变态的家伙,能力早在李二登基就显露无疑,一步一计,十步一杀着,yīn险绝伦,狠毒无情,这种人不适合在朝为官,只适合养在深宫里当供奉,别的皇帝一般都把这种人在用完后就会砍掉,只有李二养在身边,一个都没杀。

    上回皇宫里摆家宴,云烨被李承乾硬拖了去,不知不觉多喝了两杯,就被那些老家伙问东问西,有好几次差点就要露馅,幸好他们听不明白云烨说的那些现代词汇,以为喝醉了在胡言乱语,要不然就麻烦了,找地方坐都喜欢找黑暗的地方坐的一群人啊,谁敢小觑。

    “大热天的你往皇宫里跑什么。”长孙看来赢钱了,情绪很好,见了云烨也没有再讽刺挖苦。

    “娘娘不知,寒舍最近从薄荷里提炼出一种油,听孙先生说对于妇人的皮肤极有好处,微臣听到有这妙处,就赶紧给娘娘送了过来,虽然娘娘用不着这些俗物,只是晚辈的一片心意,还请娘娘笑纳。”

    “哦?孙先生说有用,那本后倒要见识一下,薄荷一般用来提神醒脑,被用在这方面换是首次听闻。”从宫女手里接过小瓷瓶,打开软木瓶塞,左右晃一下,一股薄荷的清香就立刻弥漫开来。让人jīng神一振,这东西就是称心这段时间的心血结晶。

    这家伙现在再也不涂脂抹粉了,每rì除了去香水作坊干活,就是在集市上窜来窜去的,小吃买了一大堆,恨不得连生菜都扑上去咬两口,开始不理解,后来听他说才知道,李元昌为了让这家伙遍体生香,不许他吃别的,只许吃一点米饭。然后就是吃各种花瓣,连花蕊都一起吃,这种rì子持续了足足三年,所以现在恨不得立马把世间的所有食物都品尝一遍,现在特意把薄荷油榨了出来,就是为了在夏rì里抹脸,让皮肤水润一些。

    “还不错,本后收下了,没事情的话就回去吧。”长孙收了礼,连缘由都不问就打算赶云烨出去,翻脸无情果然是皇家专利。

    云烨故意把大包裹往上提一提,只要长孙问起,自己就有足够的借口向她陈述熙童的事情,长孙的眼光果然被吸引过来,打量一下说:“有什么事情就说吧,用不着在我面前用yù擒故纵之计,如果事情重大,你包裹里的东西价值不够你就给我试着。”

    最喜欢长孙的直接了,摊开包袱,把白熊皮露了出来,正要吹嘘一番,就厅长孙大怒的声音:“我当是什么好宝贝,原来是黑熊皮,你是在戏弄本后吗?”

    黑熊皮?这明明是白熊皮,怎么会成了黑熊皮,这两者有可比xìng吗?仔细看看,没错啊,是白熊皮,透明一样的白sè,她干嘛说是黑熊皮?

    “娘娘,这是白熊皮,怎么可能会是黑熊皮?”云烨挠着脑袋看着长孙,这婆娘不会是想黑吃黑吧?

    长孙很疑惑,明明是黑熊皮,云烨干嘛说是白熊皮?看他的样子不像是作假,难道是我今天麻将打多了眼花,可是仔细再看一眼,的确是黑熊皮。

    “花娘,你看看那是白熊皮,还是黑熊皮,”长孙对旁边站立的贴身宫女说。

    宫女犹豫了一下说:“娘娘,奴婢看到的是灰熊皮。”

    这句话把云烨和长孙都听得愣住了,云烨往旁边站了站再看地上的熊皮,果然变成了灰sè,再往远了走,居然发现颜sè越来越深,长孙也围着熊皮走来走去,她也发现近处看,熊皮是白的,远处看就是黑的,这是为何?

    云烨和长孙面面相觑百思不得其解,云烨若有所思的对长孙说:“娘娘,莫非这熊皮上的毛是透明的?靠在什么地方就会变换什么颜sè?”

    经过证明,熊皮的确会变sè,随着光线的明晦变化颜sè会逐渐由白变成黑sè,这是宝贝啊,长孙很喜欢这张熊皮,世间仅此一张啊。

    “礼物不错,算得上是稀世之宝,有什么事情就说吧,先说好,朝堂上的事情不行,那得陛下开口才行。”哪怕被熊皮迷惑了,长孙依然很有分寸,恪守自己的底线一步不让。

    当云烨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讲了一遍,长孙的脸yīn沉下来:“你确定田襄子已经死了?”

    “如果他能在那样严酷的条件下活下来,微臣无话可说,他的舍利子都要被青雀当成礼物敬献给陛下了,微臣认为十分可信,就算他活下来又如何,没有了爪牙,最多也是一个八十余岁的老人,怕他作甚。”给云烨信心的不是熙童的话,而是孙思邈的判断,在云烨和田襄子见面的地方,他发现田襄子有严重的肺疾,能活过一年就算命大,再结合熙童所述,云烨选择相信田襄子已经死了。

    “观音婢不用多想,田襄子的确死了,潞州的老巢已经人去楼空,人员星散,那些主要的魁首,去了漠北再也没有再出现,只有一个半死不活的残余爬了回来,本来想看看他会去找谁,没想到他居然正大光明的去了蓝田侯府,还有一位皇子相陪,交谈甚欢,算你小子有眼sè,没有糊涂,你可知百骑司已经在你家附近布网准备擒杀此人,顺便将你带回来问话,所以这张熊皮只能买你的小命,要想朕饶过那个残余,小子,再拿一张熊皮来换吧。”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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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砖介绍:
云烨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超级极恋家的人,哪怕把自己放在火星,也会绑架火星人让他们送自己地球。现在麻烦了,自己如何才能从贞观二年回到公元两千一零年?唐砖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唐砖,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唐砖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