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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孑与2     唐砖txt下载     唐砖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十一节李二的猜测

        带着云宝宝在长安城里逛了一大圈,包括太子妃都已经认识了云家的长子嫡孙,嚣张的云宝宝满身珠翠的坐在马车里玩弄自己收获。

    老牛准备祭拜完祖宗就到玉山来住,对此云烨深为自己的说客手段自豪,一个老头子不整天想想怎么把李二从高句丽这个烂泥潭里拽出来,总是回忆往事算什么事,反正李二要失败三次,一点都不比杨广输得少,能救一回,就救一回,少伤亡几个士卒也是好的。

    世道真是乱了,怎么谁拿着一把破刀,就要杀人越货,还没到云家庄子,就听见乒乒乓乓的打斗声,这还了得,这是云家的地界,要杀人去李二的地方,没人管,少在我家的地方杀人。

    刘进宝大喊一声就杀进战团,全身都是甲胄,远比其它人厉害,等他杀进人圈子,就听得一个洪亮的声音传了过来:“刘兄弟,是云侯让你来接应我的么?”

    刘进宝愣住了,仔细看了半天才发现眼前站着的汉子居然是熙童,在云家其余护卫的强弩的威胁下,那些大汉每个人脸上都是不甘愿。

    吩咐nǎi妈照顾好儿子,云烨这才下了马车,看着面前浑身血迹斑斑的熙童,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个血xìng的汉子一定是在河北听说云烨的玉佩被抢走了,所以一门心思的就想替云烨抢回来。

    熙童憨厚的笑起来,从怀里掏出那枚血迹斑斑的玉佩,抓着上面的绳子递给云烨,那些围在四周的大汉们齐齐的叹了口气,玉牌回到云家,其他人再想要得到,就比登天还难,云家不是普通的贵族,而是手握兵权的大将,得罪云家后果极为可怕。就连站在大路边上两个宦官打扮的人都一脸的黯然。

    云烨张开双臂搂抱了一下熙童,从他手里接过玉佩,颠了颠,大声说:“为了你这个破玩意,险些害我兄弟没命,要你何用!“

    说完就远远地朝着树林子里扔了出去,那些汉子再也顾不上旁边还有强弩环伺,一窝蜂的冲进了树林子,趴在地上寻找玉佩。

    熙童的脸sè一变,又迅速变了回来,云烨牵着他的手来到马车前,让nǎi妈把云宝宝抱了出来,云宝宝胆子很大,见到浑身鲜血的熙童也不害怕,朝着云烨伸出手臂不停地喊爸爸。

    云烨接过儿子,随手放在熙童怀里对他说:“这才是咱家的宝贝,至于一个坡玉佩,也值得你出生入死?“

    熙童开始还担心自己身上的血渍弄脏了云宝宝的衣衫,见云烨说的豪迈,也不由得露出往rì的豪气,拿粗指头逗弄云宝宝的胖脸两下。

    “熙童兄,你看看那些人,像不像一条条的狗?“云烨指着那些趴在地上寻找玉佩的人问熙童,他现在的心理极为复杂,又是感动,又是悲哀。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谁是猪狗,谁又不是猪狗?你哥哥我刚才不是还在拼杀么?还是斗得最凶的一头恶狗。“

    “如果不是因为这东西是云家的,你会和他们千里玩命?如果和云家没关系,想必你连看的兴趣都没有,这个世界上能让你不要命的,除了情义,还有别的么?“

    “走走走,我们回家,好好地洗个澡,小弟下厨给你烧一大盆的土豆牛肉,再来俩缸酒,你我兄弟不醉不归,这些猎狗的斗场,就留给别人吧。“

    说完要过两匹马,和抱着云宝宝的熙童一起上马,在护卫的簇拥下向云家庄子疾驰而去。对于身后的那些人连看都没看一眼。

    一个宦官打扮的人从树后转了出来,手里拿着那枚玉佩翻转着把玩,喃喃的说:“轻物重人,的确是一个侯爷该有的气度,只是敢说老夫是狗,小子,等老夫完成陛下交代的活计,再找你算账。“一想到自己从长安追到河北,再从河北追到长安,总是慢一步,心中的怒火就熊熊燃烧,瞅着那些围上来的壮汉,与另外一个宦官对视片刻,怒笑一声就冲进了人群……

    云家很热闹,到处披红挂彩,管家正在指挥门房把两个硕大的红灯笼挂在门前,手里拿着糕饼的孩子到处跑来跑去,不停地有出门采办的仆役把鸡鸭鱼肉,往家里搬,蓝田县的主簿大人就坐在门厅和账房下棋,他是担心过年的时候云家病死太多的牛。

    辛月笑吟吟的拜见熙童,那rì暮抱着闺女也出来见过了熙童,局促的熙童两只手直搓,自己没有带见面礼,很是不安。

    “叔叔为了寒家千里征战,已是无上厚德,岂敢再接受叔叔惠赐,请叔叔先洗洗征尘,而后再由拙夫相伴饮酒,你们故人重逢,理应多喝两杯才是。

    熙童笑着点点头,他从辛苦激烈的的战斗环境里一下子跳进了富贵乡,人有些茫然,手里捏着横刀,用了很大的决心才放下。

    梳洗过后,云家的医生给他包扎了伤口,换上一件锦袍,才来到小亭子里,就看见云烨端着一个大盆走了过来,后面跟着几个仆役,一个拿着一个小小的炭炉,一个怀里抱着两坛子酒,另外几个端着的木盘子里,都是一些瓜果时蔬,颠沛流离的战斗已经让她几乎jīng疲力竭,现在看到美食那里忍得住,可是看到站立在旁边的仆役,又不好失礼。

    云烨把铜盆安放在小炭炉上,就让仆役们离开,自己拍开酒坛子上的泥封,递给熙童一个,自己留下一个,熙童专门凑过来看过云烨酒坛子上的数字,这才放心的坐下来,看云烨指着自己大笑,也不由得大笑起来,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

    肥瘦相间的牛肉非常的美味,两个人不约而同的脱掉鞋子,蹲在椅子上,在大铜盆里猛捞,谁还顾得上说话,就是打招呼也是呜呜啊啊的声音。三十度的酒最适合大口饮用,一人抱着一个人头大小的坛子喝一口酒,吃一大口菜,不多时,就吃得满头大汗。

    云烨在土豆烧牛肉里创造xìng的加入了很多的辣椒,松香绵软的滋味里又多了一股辛辣,不过两个人都喜欢这一口,所以吃的极为舒畅。

    当盆子见底的时候,云烨已经不行了,躺在椅子上哼哼,只见熙童依然速度不减,一张大嘴宛如无底洞,土豆牛肉,甚至于肉汤,扔进去今不见了。

    当盆子里最后的一块土豆也进了肚子,熙童这才打个饱嗝,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剔牙,剔完牙,又喝了一大口酒把剔出来的肉丝冲进肚子这才问云烨:“我怎么感觉那个玉佩和我给你的那个好像哪里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那个玉佩就是我自己找了一块相同时代的古玉仿制的,我还把上面的花纹作了修改,要是一样才是怪事情。”

    熙童哈哈一笑,指着云烨说:“你真是够坏的,抛出去一块肉骨头,让那些虎视眈眈的盯着你的人去抢,自己躲在后面看恶狗打架,高,真是高啊。”

    “小弟一向认为,劳力不如劳心,用脑子可以解决的问题,咱们还是不要动用武力,那样不但弄得血琳琳的不好看不说,还容易给自己家里拉仇恨,所以还是这样做比较含蓄。”

    “含蓄个屁啊,死的人更多,你是不知道,光是我杀那些山贼,就足足杀了三十几个,更不要说那些想要杀我的人,现在的人怎么还是疯子?拿到玉佩有个屁用,还不是去找死?”

    当云烨和熙童两兄弟吃饭喝酒的时候,那两个宦官已经进了皇宫,没见两个人对李二下跪,大唐不行跪拜之礼的人中间,绝对没有宦官。

    李二静静地听宦官讲述完事情的经过之后,拿起盒子里的玉佩,看了看,一扬手就把玉佩从窗户里扔了出去,笑着让莫名其妙的宦官退下。

    长孙从后面出来奇怪的说:“二郎,您不是一直想看这枚玉佩么,为何又把它扔了?又不想看了?您息了想要求仙问道之心了?那可是大唐臣民的福分。”

    李二皱着鼻子长孙说:“云烨这个小王八蛋,这一次就是在拿天下的那些想要长生不老的人溜着玩,顺便看看到底都有哪些人对白玉京有兴趣,朕这一次,不小心落进了这小子的圈套,真是气死朕了,那个玉佩一定是假的。”

    “不会啊,玉佩妾身见过,就是那个样子,上面的图案也像。云烨不会糊弄妾身,妾身当年看到的一定是真的。”

    长孙斩钉截铁的对李二保证。

    “你当年,还有承乾,青雀,三个人看到的都是真的,朕虽然看不出破绽,但是朕绝对敢说这枚玉佩一定是假的,轻物重人?那小子配吗?你能想象一个为了钱财敢和朕订立契约的家伙,会有这样的胸怀?那小子从来对于国家的,朕的,他的,这三样东西分得很清楚,只要是他的,哪怕一根毛你也别想白白从他手里拿走,除非他愿意。

    所以啊,观音婢,这个玉佩一定是假的,朕敢说,真的玉佩一定还在他手里,很可能就藏在书院的迷阵里,那小子不会吧祸害放在家里。“

第五十二节 当游戏成为现实

        元rì的前一天,官衙开始封印,皇帝开始封笔,全民的娱乐休闲活动正式开始,以前只有正月十五长安城才会金吾不禁,今年从元rì就已经开始了,整整一个月啊,商贾们几乎乐疯了,万民殿在正月十五这一天也会正式启用,李二找来了一百名长安的长者前来万民殿观看歌舞,当然了,你必须有七十岁的高龄才成。

    除夕夜守过岁之后,就给家里大大小小的丫头们发红包,狄仁杰穿着母亲特意让人从川中给他捎来了新做的冬衣,还有皮裘,没心没肺的在院子里拿骨头逗狗,椁莳也陪着自己的和尚父亲静静地坐到了天亮,其他的和尚都回到各自的寺庙去了,只有觉远陪着道信,准备年后参拜皇帝,做最后的努力,如果努力不成,寺庙纳税就无法避免。小武的心情很差,武家的人似乎忘记了她的存在,包括她的母亲也没有来一封信,更不要说有东西带过来。

    云烨在给小丫头压岁钱的说了一句:“山不来就我,我去就山,凭什么让别人控制你的喜怒哀乐?“

    小武想了一会,就回到屋子把自己积掼的一些零用钱包成一个小包袱,准备请云家去川中的掌柜年后动身的时候捎走。

    云烨那都没去,窝在家里和牛进达一遍遍的推演大唐进攻高句丽的战争,当牛进达再!次无功而返之后,长叹一声把小旗子扔在了案几上,一言不发。

    推演的人开始只有他们两个,后来李承乾来了,就变成了三个人,程咬金趁着过年拜访完元章先生之后,屋子里就变成了四个人。

    李绩拜访完李纲之后,也来云家转转,结果,两天都没回家了,还派人快马把李靖请来,当最后屋子里都塞不下人的时候,李二敌不过自己的好奇心,也骑着快马赶来了。

    云烨的面前有一个巨大的辽东沙盘,上面的城寨密密麻麻,居然还有一条长城从扶余一直修到了大海里。

    当李二的眼睛从熟悉的辽东城,白岩城,扶余城,新城,盖牟城,安市城,以及鸟骨城,卑沙城,一一掠过的时候,不禁勃然大怒,指着云烨说:“谁准许你把地图改成这个样的?这道长城那里来的?安市城什么时候高达八丈了,扶余城那里来的护城河?盖牟城北面的山林哪里去了?这个新城是怎么回事?鸟骨城属于高句丽吗?作战的时候,百济人为何会帮助高句丽守城?还断我军后路,笑话!”

    “回禀陛下,微臣现在是高句丽王高建武,大唐对我高句丽一点都不友善,所以本王就做了一点小小的防御,总的来说,就是城高,池深,坚壁清野,不管您如何挑衅,我只要守好城池就好。

    长城丢了,我就退居鸭绿水和干山,您就一点点啃吧,只要您有一座城池没攻下来,那就等着被我断掉粮道吧,新罗人,有百济去牵制,我还要联系薛延陀人,唇亡齿寒的道理他们没理由不懂吧,渤海国的那些余孽,相比对大唐也不会太友善吧,还有树林子的那些野人,都是我利用的对象,哪怕不能和您正面作战,牵制sāo扰一下还是能做到的,陛下,您看微臣这个高丽王做的可还合格?”

    惊怒交集的李二重重的在云烨后脑勺抽了一巴掌,怒声说:“你有这样的情报,为何不禀报给朕?知不知道这是军国大事,不是任你游戏的小事。“

    “陛下,这本来就是微臣为了给我牛伯伯解闷,出的一道题目,免得他过于烦闷,为何要禀报与您?“云烨很委屈的问李二。

    李二的脸sè稍微好子一些,只要不是真的就好,他以为这是云家商队在高句丽打探来的消息,刚才还纳闷,为何百骑司没有上报,所以才失态。

    李靖叹了口气对皇帝说:“陛下,这种猜测,可能要成为现实了,九月边城军报上说,扶余城囤积了大量的筑城物资,并且高句丽人以打冬柴为名,囤积了无数木材,还听说,高句丽会国的罪囚全部被征发到了辽东,几项印证下来,恐怕高句丽是真的准备筑城了,还很有可能就是云烨猜想的这种长城。“

    李二的瞳孔缩了一下,正sè问云烨:“这幅地形图真的是你胡思乱想出来的?“

    “是的,陛下,不光是我,还有青雀,公输木,希帕蒂亚,洪城也参与了,这本来就是微臣做一个战争游戏,是书院将来进行课外游戏的一种方式。

    李二立马对断鸿吩咐道:“速速把云烨说的这几个人给朕找过来,朕有话要问。”

    断鸿立刻领命而去,不多时,就反正在云家喝酒的洪城给招来了,醉醺醺的洪城一看到李二,酒意会部化作冷汗就从后脊梁上渗了出来。

    李二yīn着脸问:“洪城,你且告诉朕,这副沙盘的那一部分是你做的?”

    听到皇帝问这个事情,洪城顿时放下心来,指着盖牟城和新城对皇帝说:“陛下,这两座城池是微臣制作的。”

    “为何砍掉了盖牟城外的那片林子?还有,为何要在这里盖一座新城?”

    “微臣也领过军,守过城,自然知晓城边就不该有林子,如果敌人进攻,那片林子既能藏军,又能砍伐下来制作攻城器械,微臣为何要留下这片林子?

    这座新城的地方办证好处在俩山夹一沟的险要上,只要建一座城,立刻就会掐断大路,咱们大唐的很多城池都是这样子,比如函谷关,之类的,微臣需要守卫这地方,当然要建一座城池。”

    “没有人提醒过你这样做吗?“

    洪城奇怪的说:“云烨和魏王不懂军事,公输木只需要设计城池的样子,希帕蒂亚只负责比例尺,剩下的摆兵布阵自然是微臣的事情,开始不是这样子的,结果我们玩了很多回之后,就成了现在的样子,能想到的漏洞都填补了。”

    李二闭上眼睛,再次走到沙盘跟前司李靖:“如果有十万jīng锐之师能否攻下辽东?“

    “陛下自己就是军阵大家,怎会不知,十万大军掠地足矣,攻城不行,想要吞并辽东,没有五十万的大军不足以达到目的。”

    李靖说完自己的意见,就不再说话,他的每一句,每一个字都似乎是斟酌之后才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五十万大军的粮草我们根本就没办法供给,十万大军已是极限。”长孙无忌穿着燕居服饰,凑到李二面前诚肯的说。

    ‘哦?那朕就要问问这位高丽王了,你给朕说说十万大军如何可以攻破这些坚城?“

    李二又把头转向云烨,似笑非笑的看得云烨心里发慌,这家伙只要表露出这种这种表情自己就会遭殃,如果想不出办法,一定会倒霉。

    不过高句丽的事情云烨三年前就开始着手准备,老崔如今都混成高句丽的贵族了,因为姓崔,所以在那个国度里,一向以高句丽人自居,这为云家的生意带来了很多的便利。

    “陛下,微臣认为十万大军足够了,只要您的大军够勇猛,其他的不是问题。“云烨才说完,秦琼,程咬金,牛进达几乎一起大喝:”云烨慎言。“

    李二笑的很得意,朝三个急疯了的老将摆摆手说:“不妨事,让他说,今rì我们只是在讨论一个游戏,不要太认真,有什么话都可以说,朕不会怪罪,云烨啊,李大将军都说最少需要五十万大军,为何你认为十万就够了呢?说的有道理朕会向你道歉,就为刚才抽了你一巴掌,如何?“

    “您刚才抽的我好疼!“云烨揉揉后脑勺,继续讨价还价,白挨打可不行。

    “你不是一直喜欢朕书房里的那面铜镜么,那可不是什么青铜铸造的,据说乃是海外石jīng磨制的,当世就这一面,朕拿它当赔礼如何?“

    云烨满意的点点头,李二今天已是少有的低姿态了,自己见好就收吧,朝着牛进达三人笑了笑说:“陛下,您发愁其实就是在愁在一个坚城的坚字上,如果高句丽的这些城池是云家督造的,陛下想要什么样的城池还不是您说了算?“

    “高句丽已经从辽东购买了不少的水泥,你有应对之法么?“李二郁闷的对云烨说。

    “他们怎么会有水泥?这东西全部都在工部的控制之下,大唐子民想要一点万分困难,他们怎么会有?“云烨一下子就跳了起来。

    “闭嘴,这是太上皇赏赐给高建武修建王宫用的,也是你能腹诽的?“李二的自己满肚子埋怨,却偏偏不许云烨埋怨,想想也是,不郁闷都不行,李渊收了高丽的大批财宝,听说高丽王只要一点修建皇宫用的材料,立刻就大笔一挥,同意了,还命李二派人把水泥给送过去,恨得牙齿都痒痒的李二当着各国使节的面也只好答应。

    “父皇,高建武用的水泥是孩儿拨付的,您不用担心,他们会有多么坚固。“李泰匆匆的从外面走进来,正好听到云烨在和父亲说水泥的事情,就从中掺了一句话。Ps:第四节送到,求月票。月票jīng彩小说尽在记住我们的网址:

第五十三节繁荣的高句丽商业

        李二愕然的看着自己这个少言寡语的儿子,又把头转向太子问道:“承乾,还有什么是朕不知道的,一起说出来。”

    李二忽然怀疑自己是不是小看了这几个年轻人,找了一张椅子坐下来,准备听听这些年轻人,到底在这几年里干了些什么?

    李承乾从人堆里钻出来,站在李二面前说:“父皇,孩儿与几个伙伴,在前几年就对高句丽很不喜欢,所以提前做了些布置,如今高句丽最大的粮商是孩儿的门客,至于最大的药材商人,是三弟的门客,至于最大的毛皮,珠宝商人应该是云烨,辽东最有名气的建筑商人出自青雀门下,主事的是公输家的一个子弟,如今在高句丽已经被尊为”巧圣”.高句丽富贵人家的住宅,包括皇宫的修建,他们都会去问问这位巧圣的意见。“

    李二倒吸了一口凉气,儿子说的这些话太让他吃惊了,他只知道太子,青雀,李恪,云烨都在高句丽发财,只是没想到他们会搞得这么大,怪不得云烨会把辽东的地形当成玩具,怪不得青雀会把太上皇的赏赐给弄成废物,只是,这么些唐人今rì高句丽,还把持如此重要的生意,难道向来还算英明的高建武会不知道?

    “太子,你给朕说说,那高句丽的王,也就是高建武,他为人并不昏聩,你们是如何做到这一步的?”

    “父皇,儿臣的门客就是高句丽人,只不过他喜欢在大唐居住,梦寐以求的就是能够获得大唐的户籍,所以,为了这个目标,他一直都很努力的在高句丽为孩儿做事。”

    李承乾笑着给自己的父亲解释,话说的轻描淡写,但是落在那些老将的耳朵里就完全是另外一种意思。太子把锻炼谋划,军政的心思全部放在了国外,怪不得,长安虽然现在乱糟糟的,却依然从骨子里透出一股安定祥和之气,只要没有内耗,大唐怕过谁来?

    李泰接着说:“父皇,公输梁原本就是高句丽的使节。花了重金,从荒野之地聘去高人,他从来都只参与设计,却不会过问其他事,并且在高句丽娶妻生子,教书育人,极受尊敬,见高建武也只是以平辈礼相见。”

    “你家呢?听说抡起忠诚,你云家的仆役当属第一,你家的大掌柜不会也是高句丽人吧?“李二饶有兴趣的看着想缩到人群里的云烨。

    “回陛下的话。我家的大掌柜姓崔,听说祖上从高句丽的始祖**时期就已经是贵族了。只是后来家道中落,高建武登位之时,砍了他全家,他带着一个幼子,匆忙逃到大唐,发誓要把高建武全家干掉,顺便让所有的高句丽人都成为别人的奴隶。因为他做了别人家八年的奴隶,他的孩子也因为没有照顾好,变成了傻子。“

    李靖见皇帝问完。就插话问云烨:“高句丽如今九十七城,你们的势力能达到多少城市?“李二也点点头,接着看云烨,等他回答,这里都是名臣宿将,不会有泄密的可能。

    “我经营平壤,丸都,国内,尉那岩城,这里都是富足之地,太子喜欢产粮的长安城,城邑城,至于青雀他只对高建武感兴趣。“

    李绩yīn森森的说:‘你们忙着赚钱,就没有为我大唐 征伐不臣之地做准备吗?辽东城,白岩城,扶余城,新城,盖牟城,安市城,这六座城池卡在我大军必经之路上,你们居然对这些要地不闻不问,是何道理?“

    长孙无忌翻着眼睛看了李绩一眼说:“安市城,是我长孙家的经商地,你很希望太子他们去和我家抢利润?”

    李绩看看周围几个对自己怒目相视的老将,这才明白过来,整个高句丽的商业,已经完全比这些黑了心的同僚瓜分的一干二净,自己这几年在为大唐东征西讨的时候,长安城里的人却在挖空心思的赚黑心钱,自己好像亏大了。

    李二对这一幕很是满意,也就不再追问其他几个城市是谁家的狩猎地,这样很好,都跑去了国外发财,一来削弱连自己的敌人,二来贵族到底是要受到优待的,以后按照这样的方式进行,不损国力,不压榨子民,对于控制土地的兼并也有大好处,头一回发现商贾也是军国利器,高建武就算修建八道长城,在根基尽毁的情况下,又能有什么作用呢?李二相信,皇后应该才是最大的高句丽商贾,只是不知道大到了什么地步,回去好好问问才好。

    兴致尽了,李二就不愿意待在云家,今rì皇宫里有yīn妃她们排练的歌舞需要观赏,自己如果不是听说一群将帅聚集到了云家,也不会自降身份的大过年的到云家来,来的时候骑马,会去的时候侍卫们已经准备好了暖车。

    有火药在手的李二已经想通了如何征伐高句丽,现在让他为难的就是粮草的运输,大唐的国力现在才开始慢慢恢复,等上两年,想必时机就会成熟,前隋的耻辱到底还是要靠朕来雪。

    皇帝走了,老帅们也走了很多,只有程咬金,牛进达,秦琼,尉迟恭留了下来,暖亭子里,四位老帅开怀畅饮,今年家里的收成不错,孩子们也各自有了自己的前程,作为老辈,可以喘一口气了。

    老人家的场合不需要云烨伺候,钱管家跑前跑后的张罗,土豆牛肉这道菜已经上了三遍了,看样子还需要第四次再上。

    李承乾护卫着自己的老爹会长安去了,只有李泰拿着一大块牛肉在不停的抱怨:“你家杀了牛,怎么就没想起来送我一条腿,我母后严令我们不许私自宰杀耕牛,都知道好吃,偏偏动不得,你家病死牛这事,是长安出了名的,明天让下人牵几头送到你家,必须很快病死,我还打算给母后送几块呢。“

    云烨奇怪的问李泰:“凭什么你家病死的牛要算在我家的头上,你不知道官府会处罚的么?蓝田县的主簿已经在哀求管家,今年不敢再病死牛了,再病死几头,他这个官位就没法坐了。“

    “你家总有些奇奇怪怪的人,以前总有一个喜欢蹲在树上看你妹子的小子,现在那小子不见了,又多了一个喜欢挂在树屋上喝酒的人,这么冷的天露出胸口,不怕着凉么?“

    李泰指指花园树屋里垂下来的一双大脚问云烨。

    “你懂个屁,奇人必有奇行,有本事从你家找到一个这样子喝酒的,算你李青雀厉害,满魏王府都是一些文士,子曰诗云的酸气冲天,很有面子么?要不要我去做两首诗,镇压他们一下,免得目中无人。“

    “屁我倒是不懂,不过《括地志》我是一定要编出来,书院图书馆里的书我的确是拿的多了些,你也用不着让许敬宗一天一趟的上我家催讨吧,正用着哪。“

    “你们借《山川地理志》这些我理解,但是把《山海经》全套借走,为什么?你打算按照《山海经》来编译你的《括地志》?如果我把玉佩给你,你能不能帮我把白玉京在哪找出来?“

    “就知道你不会吧真的玉佩让人家拿走,最后得到的是我父皇,我父皇听完经过,想都没想就把玉佩给扔了,你干嘛不给我父皇看那东西?“

    云烨站在树下等李泰靠近了才小声说:“不一样,你看了,最多花点钱去找找,娘娘看了最多满足一下好奇心,给你哥哥看,就是为了让他知道长生不老就是一个笑话,你爹才把吞服铅丸子这种事情戒掉,要是起了求仙问道的心思,给三千童男童女,是你带着去找蓬莱,还是我带着去找方丈?还是把心思用在军国大事上比较好。“

    李泰把最后的一点牛肉全部塞到嘴里,嚼了很久,吞下去之后才看着云烨说:“你是一个厉害人,一个破玉佩,就耍的天下人团团转,得亏最后是我父皇得到了,要是别人家得到,现在一定是家破人亡了吧?你也别拿高句丽说事情,都是聪明人,不就是想把我爹的注意力吸引到高句丽吗,我们以前不是说好了,要把高句丽挖的**干毛尽才住手,你现在捅出来为自己挡灾,实在是不仗义。“

    “欺瞒这种事情啊,一定要有个极限,现在你爹知道了无关大局,要是到了你爹真正着急的时候你再说,哈哈哈,“

    云烨干笑了两声,不言语了。

    李泰也扯着嗓子跟着干笑,被云烨推了一把:“你现在就是一个书呆子,不明白我为什么发笑,跟着瞎笑什么,笑的像猫头鹰似得。“

    “谁说我不懂,等我爹着急了才说,虽然功劳大些,但是一定会引起我爹的不高兴,不管告诉他事情真相的是谁,将来都会倒霉,这事就是我娘都不愿意干。“

    “说的太好了!不过这是你说的,不是我说的,我一直认为陛下就是一个心胸开阔的万世明主,没想到从他儿子的嘴里得知陛下还有小肚鸡肠的一面,真是见面不如闻名啊。”

    ps:  第一节

第五十四节沙滩一躺三年半

        “什么?朕是天底下最大的奴隶贩子?云烨,朕要把你碎尸万段!”两仪殿里传出李二疯狂的咆哮声,他怎么也不会想到,皇后cāo持的生意居然是贩卖人口。

    这是一种很古老的生意,从原始人有了阶级意识,就有了这种生意,它和皮肉交易,杀手买卖几乎并称为世上最古老的三种生意,只是难听了些,李二知道长安城里忽然多了很多的高丽婢,新罗婢,以为是大唐的威名让这些外国女人不远万里的来长安谋生,没想到这里面有皇后在大力的推动。..

    “陛下这可就想差了,奴隶的买卖可是妾身自己从那几个小子手里要过来的,我哥哥,还有程家,秦家,差点为这门生意打破头,您不知道啊,大唐这些年在您的cāo持下,国力蒸蒸rì上,听说商税已经占到了全部赋税的一半,只要商税再多些您就可以轻徭薄赋,给天底下的农户减一些担子,让天人都尝尝盛世的好滋味。

    可是商人多了,种地的人却不能减少,所以啊,都在打周边这些国家的主意,您征伐高昌,还有薛延陀大胜而还,为什么那些将领宁愿抢着要战俘,也不想要金银珠贝?原因就是家里的作坊里没人了。

    关中人不愿意经商,作坊里就找不到劳力,贩卖大唐子民会被您砍头,所以只好贩卖别的国家的人了,妾身是在为chūn天就要到来的大批羊毛储备劳力,只要女子,到时候草原上的羊毛山一样的堆在长安,您怎么办?没人手,总不能妾身带着宫闱里的人手亲自上吧。..

    自古以来大草原就是祸害中原的罪魁祸首,您是一代英主,铁腕手段让那些蛮子服服帖帖的,可是您的子孙不可能每一代都是英主,到时候就要靠利益,把他们牢牢地拴在咱家的马车上。有了外敌。他们上,有了灾难他们挡,这样我们才肯给他一碗饱饭吃。

    所以啊,妾身这才不顾脸面的揽下这种杀千刀的买卖,再说,这种买卖只有在妾身的羽翼下,那些高丽。新罗来的女人才不会太悲惨,您看看您的手下,除了妾身,还能找到一个善良人吗?云烨是善良,可是这小子对大唐子民没的说,但是您看看他在岭南的举动就知道。这小子就不算是一个好人,听说他把人钉在木架子上,摆满了一个海岛。“

    听完长孙的话,李二就觉得心里舒坦了好多,自己做这件事纯粹是为了做善事,程咬金?长孙无忌?秦琼?这些人都是沙场上沾满血的人,确实算不得善良。

    “云烨把人钉在木架子上的事情,今后不要再说。敢擅自进入我大唐领地的军队。这样做都是轻的,如果被朕遇到。他们的下场会凄惨一百倍,所以,这件事没什么错,只有功,没有过,就算有人要说,让他来和朕说,嘿嘿……”

    长孙咬断手里的丝线,把一件柔软的长袍披在李二的身上,蹲下去扯扯下摆,再往后走两步,拍着手说:“您穿上这件棉袍,真是合身极了,承乾送进宫五十匹棉布,说用来做外袍,既暖和又轻巧,有了它,您就不必穿那些厚重的皮裘,的确是好东西,怎么这些好东西大唐就没有。

    您是天子,好好地向老天问问,为什么把土豆,玉米,棉花这些好东西都给了蛮子,咱们这些好人想要棉花,就要打仗才行。“

    长孙的俏皮话,惹得李二开怀大笑,身手抓过长孙的手,拖着就往外走,回头还笑着说:“咱们也过个好年,yīn妃她们编排了歌舞,听说光是宫灯就用了三百盏,这就好好的去欣赏一下,今晚我们不醉不归……

    熙童酒醒了,大着舌头要求云烨给他准备三匹最快的马,他要一路不停地跑回河北,第十九房小妾掐指头算算就要生了,不敢耽搁。

    云家的马除了旺财自然随他使用,除了一大包nǎi糖,四个金锞子,其余的什么都不要,穿着云烨的熊皮大氅,一溜烟的就没了人影。

    今天是初二,是闺女回门的rì子,姑姑又挺着大肚子回来了,云烨不满的看了一眼离石,离石难得的老脸一红,低着头喝茶,姑姑则在云烨的胳膊上重重的拧了一把。

    一娘也会来了,一进门就把头上的珠翠撸个干尽,换回闺女的打扮,拖着大丫就去了自己以前的绣楼,这房子一直空着,云家本来就人少,房子大,干脆就把嫁出去的闺女的房间依照原样给她留着,这样回门的时候也好有个念想。

    润娘回家就哭,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暴怒的云烨揪住秦老二就要施暴,被润娘赶紧拉开,一个劲的说自己没受委屈,只是想家想的厉害。

    “每天一大早就要去给爹爹,大母请安,这也没什么,但是还要给大哥,大嫂请安,然后就是二三四娘,最后才是亲娘,我贪睡一阵子,晚了些,二娘就说我没规矩,还说咱家没教好我,是缺少家教,大娘嫌她多嘴,抽了她一记耳光,她就要跳井,说是被小辈欺负,还说她头上的首饰,还没我头上的一件值钱,我给她簪子,还被她给扔了。“

    听完润娘的哭诉,再看看低着头不言语的秦老二,云烨说:“怀英,这是你的家事,我不会管,润娘确实是我疏于管教了,过完年我会向老爷子道歉。“

    秦怀英涨红了脸连连摆手,给云烨行了礼才说:“大哥,这不怪润娘,润娘在云府是被当成大家闺秀养的,虽然只是表亲,但是和大丫她们的待遇都是一样的,在家里就没受过委屈,是小弟没用,在家里不受重视,二娘只是见小弟娶妻娶得比三弟好,妒忌心发作而已,过几天就会好的。“

    云烨点点头说:‘你这样看很好,你也在书院学习了三年,我看也该是到地方上,或者军伍里历练一下了,水军不要,想入军伍你看看右威卫如何?考核过后,我会给尉迟老爷子打招呼,你没有资格享受萌庇,只有按照条例担任宣节校尉,这已是正八品上的官职,算是特例了,你看如何。“

    秦怀英高兴地才站起来准备致谢,却见润娘拽着云烨的胳膊说:“大哥,怀英是书院的高材生,想要入军伍,到哪里都会是宣节校尉,小妹想让怀英到您麾下的水军里,跟着船也就是了,不想让他上战场。”

    云烨笑着不言语,秦怀英对润娘说:“不要再烦大哥了,进入右威卫已是很难得了,去水军里做什么,让大哥难做,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我去右威卫,驻扎在洛阳,侯叔叔,尉迟叔叔都在,亏不了我,你也去洛阳,我们在那里安家。”

    听说可以过自己的小rì子,润娘又开心起来,拉着秦怀英就去了自己的闺房。只有老nǎinǎi看了润娘一眼不做声,似乎很不高兴的样子。

    “nǎinǎi,大户人家的规矩就是多了些,人多,事情也多,没必要争一时之长短,避开就是了,去洛阳自己安家,我能帮一把就帮一把,怀英也是人才,到了那里都会露头,润娘的xìng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从小就这样,没心没肺的。”

    见两个人走远了,云烨小声的劝慰nǎinǎi,不要生气。

    “这一个两个的都来麻烦你,nǎinǎi担心会给你带来的影响不好,你才是家里的顶梁柱,不能折损在这些小事上,其他的几个丫头,能帮就帮,不能帮的话她们就认命,穷rì子都熬过来了,就不信富贵rì子就没法过了?”

    云烨搀着老nǎinǎi来到门房,门房里已经有好几个老婆婆,老爷爷坐在那里喝茶,nǎinǎi的身子骨脆弱了好多,佛堂这段时间也很少去了,倒是喜欢上和这些老人们坐在一起喝茶聊天,有时候云烨也会礼貌xìng的陪坐一会,听他们天南海北的胡吹,说说庄子上的趣事,有谱没谱的总是说的极为热闹……

    离石在云烨的书房里翻看他画的好些王八,不时地拿起一张点点头,表示满意,他一直都没弄清楚云烨为什么只单攻王八这一条路。

    两个月没见他画了,这画王八的技艺真是越发的jīng湛了,以前云烨就给他说过,有人一辈子专门画老虎,有人画龙,有人画驴子,有人画虾,至于画牛的都上不了台面,自己决定专攻画王八,到时候给人家伸出拇指夸奖,云侯的王八画的真是一绝,请惠赐下官一副王八图如何?大笔一挥,一只活灵活现的王八跃然于纸上,看起来憨态可掬,寓意也吉祥,是馈赠亲友不可多得的礼物。

    他总觉得云烨的说这话的神态很奇怪,似乎有点嘲讽,又有点小人得志的感觉,可是在大唐送人王八的确是长寿福禄的象征,没什么不妥当的,就是皇帝也送得。

    翻看到一张带着诗句的王八图,他才似乎有了一点心得,只见上书:沙滩一躺三年半,今rì浪打我翻身。(未完待续。)

    PS:第二节,求票求票,想想最后那句诗的意思

第五十五节元宵节

        大格局底下才有大变迁,连续三年的丰收,给了大唐王朝无比的底气,王权也在这一时刻变得强大无比,周围的邻居们战战兢兢地向天可汗表示臣服,无数的商贾蜂拥出大唐边塞,开始了第二轮的侵略。

    辉煌的万民宫今夜彻底点亮了,矗立在龙首原上,光明无比,那时天上的宫殿啊,长安市民把指头含在嘴里,看得如痴如醉。

    “漂亮吧,万民宫的漆料还是俺刷上去的,你们只能看到一个轮廓,俺可是挂在吊架上看了个仔仔细细,大殿里面铺的都是木头,金黄金黄的,就和金子一般模样,周家老三,拿着砂石一点点打磨,弄得比给他老婆画眉毛还细发。”

    “吹什么呀,俺爷爷今晚就在里面和陛下共饮,听说来的宾客年纪总共要凑够一万岁,说是要祝贺大唐万年。”

    “胡说八道,怎么那么凑巧就凑够一万岁,不知道就不要胡咧咧,滚远些,不要妨碍老子看夜景。”

    “听说要是不够一万岁,就找一位勋贵当添头,凑够一万岁有什么困难的,咱大唐的勋贵比狗都多,想找个合适的太容易了。”

    云烨坐在马车里听着外面那些市民的喧闹声,脸黑的像锅底,没错,他就是那个添头,凑不够一万岁,自己被礼部官员临时喊过来凑数,说什么公爷们的岁数太大,侯爷里只有您合适,就差二十岁,简直是天造地设出来的。

    今晚云家在进行游园活动,云家的花园对全庄子的庄户开放,里面挂满了灯笼,灯笼上有谜语,猜中了谜语,就能把灯笼拿走,只是花园门口挂着一个云烨亲自写的牌子,书院学生与狗不得进入。

    昨晚是对学子开放,结果花园里的灯笼被拿的一只不剩,黑乎乎的宛如鬼蜮,那些对云家用红绸子做蒙皮的灯笼垂涎三尺的学子,准备今晚再次来个大扫荡,谁料想,人家不许。

    听着花园里的小童子抓耳挠腮的猜谜语,急的心如火焚,蠢货啊,刘邦笑,刘备哭,这个谜语用得着猜吗?项羽死了刘邦笑,关羽死了,刘备哭,羽死合起来不就是一个翠字么?不知是谁家的傻蛋居然能猜成玲珑的玲字,王令是谁?

    跳着脚在花园外面叫嚷,连云家漂亮的丫鬟都没心情多看两眼,尽管那些丫鬟都打扮的花枝招展的。

    一个胖小子趾高气扬的挑着一盏灯笼出了花园,把灯笼往坐在女眷堆里混吃喝的母亲手里一塞,在妇人们的赞扬声里又冲进花园,准备把云家的灯笼都拿走。

    书院的学子看着上面简单的数学题,直拍脑门,揪着看守花园的护卫说:“我要进去,云家还讲不讲理了,昨rì我们的灯笼上写的全是一些晦涩难懂的句子,要嘛就是希帕蒂亚老师都没讲过的算术题,怎么今天就变成这些脚趾头都能算出来的东西?”

    被揪着胸口的护卫也不生气,笑呵呵地说:“您们都是读过大书的秀才公,出的题目当然要难些,今rì来的都是庄户和小娃娃,出的题目当然简单,就是出难题,你们不也把俺家的灯笼全拿跑了,家里黑黑乎乎的过了半夜。

    您看,韩家小娘子在对您忽闪眼睛呢,您不去攀谈两句?俺家的丫鬟,可都是清清白白的人家出来的,看您的rì子过得不甚宽裕,如果娶了韩家小娘子,她老子的陪嫁,就会让您吃用不尽了。“

    学子们这才好像看到了那些端着茶点,浓妆艳抹的女子,一时间兴趣大增,知道云家的家风,那些丫鬟一定都是好女子,经过太侯夫人调教过的侍女,可比普通人家的闺女强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再说了,有李靖红拂的珠玉在前,学子们对于这样的风流韵事极为向往,如果弄回家一个做老婆好像也不错。

    揉揉脸,调整一下嗓门,看到了中意的,就踱着方步晃过去,拿起丫鬟盘子里的一块点心,塞进嘴里,三两下咽了下去,摇头晃脑的说:“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不知小娘子年方几何啊?可曾婚配人家?”

    当然,得到的回答不一,甚至有挨耳光的,云家的丫鬟可不是那些卖身进府的女仆能比的,都是没签身契的zì yóu人,顶着个丫鬟的名头学本事来的。关中女子的xìng子烈,看顺眼还好,看不顺眼,大耳刮子抽人从不犹豫。

    想必云府的欢乐,云烨在万民宫就过得生不如死,乌泱泱的一片老头子,老眼昏花者有之,说两句话就要睡一会的有之,放屁打呼声不绝于耳,清醒些的不是闷头喝酒,就是大口的吃肉,对于礼官在上面说些什么根本就不管不顾,这些老家伙都是被大唐律惯得无法无天,宴会没开始就已经一片狼藉了。

    “小伙子,来,把这只鸡给老夫撕开。”云烨身边的一个胖老头递给云烨一只肥鸡,理直气壮地吩咐云烨干活。

    “多谢老丈,小子不饿,还是您吃吧!”云烨以为老头子要分半只鸡给自己,因为条案上就一只鸡。

    老头子把眼睛一瞪说:“谁要分给你了,整只的鸡老夫不好下嘴,吃半只,留半只,明天再接着吃,老夫的儿子可是长安县的书判。”

    虽然很想把整只鸡扔在书判老子的脸上,但是看到李二喜洋洋的模样,不敢扫他的兴致,云烨咬着牙根替老家伙撕开了鸡,吐了口唾沫在里面,才递给老头子。

    云烨在老家伙让自己给他剥鱼刺之前,匆匆的起身,朝着对面的小单间走去,宁可伺候颜之推,也不想和那个假公济私的老头子坐一张桌子。

    颜之推身份尊崇,自然独占了一张桌子,正在眯着眼睛打盹,见云烨凑了过来,大喜,立马把一块油肥的猪臀肉推了过来:“小子,赶紧吃,肴肉可是好东西,当年樊哙放在盾牌上吃的就这东西,还是没煮熟的,你运气好啊,老夫垂涎了半天,无奈没有牙,只能徒呼荷荷,这东西就要吃出一股气势来,方才和景。快吃。”

    云烨也着实饿了,哪里顾得了许多,接过来,就是一顿狮子摇头,猴子挠腮,顷刻间一盘肥肉就下了肚子,肥而不腻,绵软酥烂,确实是好东西。

    颜之推咽了一口唾沫说:“怎么样?老夫说的不假吧?皇宫里的饭食也就这一道和老夫胃口,其他的都是样子货。“老头子年岁越大,越发的像小孩子,云烨喜欢这样的老头。

    从怀里拿出一包nǎi糖,请颜之推吃了一颗,老头子非常喜欢,没牙的嘴里一口气扔进去三块,把嘴撑得鼓鼓的,闭着眼睛享受牛nǎi的芬芳。就这样还不忘记,把剩下的全部揣到自己怀里,习惯xìng的拍拍,越发的满意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为大唐万年贺。“云烨就端起杯子,大大的喝一口。杯子没放下就听得又有人大喊:”为陛下万年贺!“。云烨只好再端起来继续。

    一尺长的青铜尊,上面还带着两只耳朵,两只手捧起来沉甸甸的,不知道那两只耳朵是干什么用的,只觉得每回都往鼻孔里钻,很不舒服。

    颜之推又睡着了,嘴里还含着糖块,不敢打搅,虽然大殿里火龙烧的很旺,云烨还是把自己的大氅给老头盖上,自己慢慢地品着葡萄酿,还吩咐太监给自己那些冰快来,葡萄酿不冰镇一下,喝起来不够味道。

    人不能闲着,闲着就会出事,对于万民宫云烨还是充满好奇的,当初公输甲就不允许自己靠近这座宫殿,说什么,自己是建筑的丧门星,尤其是听说云烨不小心炸了李二的寝宫之后,更是对云烨下达了最严厉的禁足令,那就是不许云烨从嘴里说出万民宫这三个字。

    如今公输甲不在,他没资格参加这样的宴会,那些戴着黑帽子的太监,忙忙碌碌的在大殿里穿梭,穿着彩衣的舞女在翩翩起舞。李二坐在最高处端着酒杯狂饮,大殿两侧的编钟引起了云烨的主意。

    一个拿着小锤的女乐师,竖起耳朵听着音乐,不时地敲一下,李二很小气,编钟不该是青铜的么?为何万民殿里的编钟是玉石的?

    好奇的拿手里的青铜爵敲一下最边上的玉块,声音清脆悠扬,煞是好听,原本以为嘈杂的环境里有谁是来听音乐的,都是来吃美食,顺便看美女的,音乐有没有都一个样子。

    那个女乐师吓得脸sè煞白,珠泪盈盈的看着云烨,哀求他快点滚蛋。打乱了雅音,那是重罪。

    都说曲有误,周郎顾,如今李郎也不差,正在喝酒的李二立刻就怒冲冲的往编钟的地方看过来,只见云烨醉态可掬的在拿酒杯砸编钟。

    李二脸上笑意不减,但是眼睛里的寒光已经冒出来了,对长孙努努嘴, 长孙看了一眼就惊讶的合不拢嘴,现在敲编钟的可不光云烨一个人,睡醒了的颜之推,也拿着酒杯砸编钟……(未完待续。(),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五十六节量变诱发质变

        颜之推今晚也喝了好多的酒,习惯xìng的睡了一会,就看见云烨站在编钟前面,拿酒杯敲编钟,随意而潇洒,看得老头子大是欢喜,他讨厌那些弯弯扭扭的龟兹音乐,对于宏达雅正的雅乐,倒是极为喜欢。

    两人从低音一直敲到了最高音,会合之后还干了一杯。

    “小子,能歌否?“颜之推掀掉帽子露出光头问云烨。

    “当然能,小子的《黑豹》堪称一绝,至于那些一口气喘半天的龟兹音乐我弄不来,如今汉家朝堂充满了胡乐,小子不喜欢。“..

    颜之推听罢大喜,终于找到了知音,自家的孩子一个个都喜欢龟兹音乐,并且把它奉为经典,如今听到云烨说自己不喜欢西域的音乐,真是越看越顺眼。

    “你老师一代高人就没教你点其他的词曲?《黑豹》一听就是少年人喜欢的慷慨激昂的调子,今rì上元佳节,你凑一首平缓优美的曲子出来,我们唱唱。“

    “当然教了,家师的一曲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可谓脍炙人口,被人家奉为圣典。“只是需要古筝相和,再加上笛子才好唱来。”

    “无妨,颜师的古筝天下无双,笛子么,朕也能吹上两曲,只是没有工尺,如何演奏?小子,你这就立刻写下工尺,朕与颜师看一遍就好。”..

    李二对于云烨师父的仙音很是向往,本来气冲冲的过来准备收拾一下云烨,可是一听到云烨师父居然也通音律,大是好奇,决定听过音乐之后再考虑要不要发怒。

    “小子不会,只会唱,工尺这东西从来就没用过,是什么?”云烨瞪着眼睛问颜之推,老头子抹了一把脸,不理会云烨,对皇帝说:“陛下。就让他清唱一遍。您来记下曲谱,老朽眼花手抖,干不了这活。”

    李二大笑着同意,长孙立刻就吩咐宫女端来笔墨纸砚,供李二使用。等李二坐定,拿起手中笔,瞅着云烨说:“仙人词曲。定当有仙人风范,如果你拿其他的东西来糊弄朕,小心你的皮。”

    云烨对李二的威胁充耳不闻,听胡乐都听傻了,不就是要仙人气么?苏东坡的词,再加上后世的配乐。就不相信,让李二听不出仙人气来。

    长孙最喜欢云烨这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因为每到这时候,他总是能做的比想象中的都要好,拿过金杵,敲敲金钟,大殿里立刻就鸦雀无声,有几个睡着的老头。也被宦官叫醒。直愣愣的看着编钟的方向。

    颜之推身前已经有一面十三根琴弦的古筝,随手一拨。就算是试音完毕,低垂着头准备把云烨的曲子记下来,颜之推从来都认为云烨是一个仗着几分灵气胡来的少年,但是经过雕版印刷和凑诗句这些事情之后,他就不这么认为了,世上的人分千百种,有愚钝的,自然就会有极度聪明的,没什么好奇怪的,云烨就是那种上天的宠儿。

    云烨喝了一小口葡萄酿,润润嗓子,这才对着大厅里的众人说:“今rì恰逢上元佳节,小子特意献歌一阕,为诸位长者寿。”

    李二点点头,云烨再有万般不是,礼数一道上倒是从不缺少,长孙也笑吟吟的等待云烨放歌。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才唱了四句,李二一巴掌就拍在案子上,大声的叫好,打断了云烨唱歌,这几句很符合他的神仙诗的要求,回过神来看到颜之推很不满的看着他,不由得老脸一红,挥挥手,让云烨继续。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yù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等云烨唱到了月有yīn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此事古难全的时候,颜之推潸然泪下,古筝虽有十三弦,却无法扑捉这首歌曲的高远意境。

    待云烨唱完,对李二说:“陛下这不是人间文字,这首长短句一洗绮罗香泽之态,摆脱绸缪宛转之度;使人登高望远,举首高歌,尘不能染,垢不能加,老夫不信人世间有谁能与之媲美。”

    李二点点头说:“这恐怕才是仙人格调,曲风不似我大唐所有,带着几分慵懒,几分无奈,说是神仙曲毫不为过,朕在想,白玉京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地方?”说这几句话的时候,李二的眼神已经变得迷离,思绪早就跨越了镜湖月,不知飞到了那里。

    “呔!醒来!“颜之推手在琴弦上重重的一拨,五音响起,一下子就把李二从迷幻中惊醒:”陛下,这不过是一首长短句而已,您一向心志坚如铁石,因何为一首曲子陷入魔障,还不自省么?“

    这段话满大唐恐怕只有颜之推能对李二说,他是天下之师,教训谁都是有资格的,李二连忙起身,双手抱拳对颜之推躬身施礼说:“颜师教训的是,晚生的确被这首曲子迷惑了心智。“给颜之推行完礼就恶狠狠地对云烨说:”你是如何不受魔音侵扰的?“

    魔音?云烨指指自己,看看四周,附近那些有修养的老头子,都是在闭目沉思,就连皇后也是如此。远处那些粗俗的老头,自顾自的喝着酒,没受什么影响啊?

    “魔音?这是我师父有一天喝了酒,觉得寂寞,就随便吟唱的一首歌,怎么就成了魔音了,小子早就唱了几十遍,也没见对谁造成了影响。“

    “小子,你是习以为常了,所以不在意,你看远处的那些粗俗之辈,悠然自得,最多觉得这首歌好听罢了,你再看看近处这些饱学之士,哪一个不是沉迷其中,越是学问高深的人,就越是容易被这些词曲所惑,不过没关系,多听几遍就会好了。“

    颜之推笑着摆摆手,又对李二说:“曲子就是用来听的,陛下政务闲暇之余,听听这首曲子也无大碍,修心养xìng于天籁,也是雅事啊,因噎废食要不得,假如你今后不再听这首曲子,你的心魔才会丛生,如果经常听,感悟其中的道理,品味其中意境,才是两全其美之道,最后到了这小子的境地,就可以无视所有的五sè迷惑,有何不好?“

    “颜师说的有理,只是这小子的破锣嗓子毁了这首曲子的意境,朕已经有一种焚琴煮鹤的感觉了,等宴席结束,朕就重新把这首曲子编排一下,让它成为我大唐的国宝。“

    颜之推拈着鼠须点头轻笑,伸个懒腰说:“老夫已是困倦不堪,陛下,微臣这就告退。“说完朝云烨招招手,示意云烨扶他出去。

    长孙眼睁睁的瞅着云烨和颜之推说笑着离开,自己准备好好问问云烨关于白玉京的事情,看样子今rì是问不成了。

    云烨师父的《阿旁宫赋》还在皇帝书房,里面还有云烨凑出来的几首诗,再加上今晚这首勾魂夺魄的曲子,长孙已经从心里认定,白玉京一定是存在的,因为这些文字风格寓意各不相同,如果是一个人作出来的才是怪事,神仙也不行!

    出了皇宫颜之推不愿意坐自家的牛车,让云烨送自己一程,伺候老头子上了马车,云烨这才钻了进去,一进去就看见颜之推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没看错,谁家一百岁的老人家有这样的一副眼睛。

    “小子,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不可知之地么?如果真的有海外仙山,那该是如何的美丽?“

    “老爷子,别做梦了,蓬莱,方丈,我去过,就是两个破岛,上面没有长生不老之药,有的只有乱草和那些钻来钻去的毒蛇,还有漫山的猴子,被人骗了我不少钱财。“

    颜之推见云烨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就叹了口气说:“那些文字真的不属于人间所有啊,云烨,但愿你说的是正确的,没有海外仙山,也没有什么神仙洞府,否则,后果难料啊,我观陛下已然心动,到时候要是走了秦皇覆辙,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颜师啊,那些文字小子确定的告诉您,那就是人间的文字,您写不出来,并不代表别人也写不出来,我就见过一个写诗的高手,他的诗就像是从嘴里喷涌出来的,喝一大罐子酒,您要多少诗,那也是张嘴就来,小子相信,大唐的盛世只要再延续百十年,这样的人物一定会出现,而且一出就会是满世界都是,到了那时候,您再看这些诗歌,他就是一首好点的诗歌,怎么有事没事的都往神仙鬼怪上靠拢,谁说有妖怪,告诉我,我去看看。“

    颜之推一脸奇怪的看着云烨说:“你怎么知道百十年以后,这种大才会大量的涌现?“

    “老爷子,小子学的学问里有一门叫物理,我以前把他们叫恪物,后来才改成这个名字,那里就有一种道理,叫做量变诱发质变,随着读书人变得多了,作诗的也就多了,在浩如烟海的诗词中间总会出现一些特别优秀的诗句,和诗人,没什么好奇怪的,您老啊,再活一百岁,就绝对能看见这种惊才绝艳的人物。“(未完待续。)

    PS:第二节今天孩子中考,所以更新晚了见谅!

第五十七节冬天到底还是来了

        颜之推脸上浮现出向往之sè,稍顷,又靠在马车箱壁上说:“老夫能不能活过今年还是未知,岂敢再盼着活百年,chūn荣,夏长,秋收,冬杀,万物如此,人也该是如此,老夫勉强算的上是冬rì里的寒蝉,只要一场大雪,就会回归大地,你描述的盛景,老夫是看不到了,将来如果你能看到,有什么特别出彩的记得到老夫的坟前烧了,让我也乐呵乐呵。”

    “才不那么傻呢,您要是完蛋了,不赶快去投胎做人,待在坟墓里做什么,大盛世就要来临,这时候做人最划算,您这辈子苦熬了一百年,下辈子定会是那种诗赋风流的人物,脍炙人口的诗篇说不定就是出自您的UU小说,到时候您在青楼得意之时,记得喊上我,给点暗示就好,老爷子,您认为咱俩见面眨左眼好,还是右眼好些?” ..

    “哈哈哈,”颜之推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拍着自己的胸口说:“和你说话,真是舒坦,家里的孩子,唯恐在我面前提起一个死字,只有你不忌讳,好啊,如果有那么一天,我过奈何桥的时候没有喝那碗孟婆汤,还记得前世今生,一定给你暗示,哈哈哈。”

    颜之推家里在兴化坊也有一座宅子,坐落在果林的深处,chūnrì里梨花盛开的时候,这里一定是人间胜景,颜之推被云烨搀扶着下了马车,坐上家里早就备好的轮车,咕噜咕噜的向大门口驶去,老头子没回头,只是举起一只手摇一摇就算是作别。 ..

    云烨站在梨树下,直到颜家大门紧闭这才回到马车上,身后的梨树上最后的几片叶子,也被寒风摘了下来,打着旋,翻卷着被风吹上高空,逐渐陷进黑暗,不知道落在了那里。

    辛月坐在纱灯前面的小桌子上支着下巴等丈夫回来。本来那rì暮也在等。可是她刚才在给孩子喂nǎi,孩子吃饱了nǎi水睡着了,结果那rì暮也睡着了,饱满的胸脯就露在外面,殷红的rǔ头上面还挂着一滴nǎi水,实在看不下去的辛月,起身给那rì暮掩好衣襟。看到丫头就胡乱睡在母亲身畔,而那rì暮却把枕头搂的紧紧地,无奈的摇摇头,把丫头抱起来,送到里间的摇篮里,自己又坐在桌前等待。

    门开了。云烨走了进来,夹带着凛冽的寒气,见到辛月要起来,摆摆手,自己脱下大氅,挂在衣架上,把全身在铁炉子边上烤热了,这才搓着手来到辛月边上小声问:“怎么还不睡?都三更天了。如果我不是借着颜老爷子的方便。这时候啊,还在万民宫呢。不是都给你说了,不要等我么,皇宫里的宴席开到天亮都不稀奇。”

    辛月给丈夫倒了杯茶笑着说:“您不会来,谁有心思睡觉,不像床上的那位,喂完孩子连衣服都不知道穿好,就那么挺着胸脯抱着枕头睡着了,倒是把孩子扔到了一边。”

    “她就是那么个脾气,到现在还是孩子脾气,开chūn了让她带着孩子回草原,我真是有点放心不下,只是没孩子在身边,那rì暮也就太可怜了,只好如此了,罢了,不说这些烦心事了,你也困倦的厉害,明rì就要赶回玉山,早些睡吧。”

    辛月应了一声,端过炉子边上的木盆,添了些热水,给坐在床边的云烨洗脚,以前云烨很不习惯别人给自己洗脚,这几年却慢慢习惯了,不是辛月,就是那rì暮,在岭南的时候,李安澜也是如此,这是大唐的一种表示亲昵地方式,不是谁压迫谁,辛月那rì暮坐月子的时候,云烨给她们也没少洗,后来就不洗了,因为一洗她们就哭的眼泪把差的,不够烦人钱。

    那rì暮在睡梦中似乎感觉到了丈夫回来了,扔掉枕头又拱进了云烨的怀里,才掩好的衣襟又散了开来,辛月不满的一边给丈夫洗脚,一边看丈夫手忙脚乱的给那rì暮盖被子。恨不得那一对雪白的rǔ房当馒头给吃掉……

    城里面养鸡这是一个恶习,天不亮就喔喔喔的瞎叫唤,昨晚云烨就没睡好,丫头半夜里忽然哇哇的大哭,rǔ娘怎么劝都不行,那rì暮抱着也哭,喂nǎi也不吃,rǔ头才放进嘴里,立刻就会吐出来,那rì暮急的团团转,云烨接过丫头之后,这孩子立刻就不哭了,非常的神奇,其中的道理云烨也想不通。

    “一定是夫君回来太晚,带了不干净的东西回来,惊着了丫头,妾身和nǎi妈,还有那rì暮都是女子,yīn气重,镇不住邪魔,只有夫君一身的阳气才能让邪魔退散,明天一定要请几位法师作作事才好。”

    听着辛月的鬼神怪谈,云烨没好气地说:“你确定不是你昨晚的叫声吓着了孩子?”那rì暮连忙点头,拿手比划一下高度,示意辛月昨晚叫的很大声。

    恼羞成怒的辛月钻进被子,还把那rì暮拉走了,只剩下云烨一个人抱着孩子坐在床头打盹,丫头不干了,又开始扯着嗓子嚎哭,没办法,云烨只好站起身抱着孩子来回走动,嘴里还需要唱歌,这孩子才会安静下来。

    等丫头睡着了,云烨也困得东倒西歪,才准备睡一会,那只该死的公鸡就开始打鸣,恨得云烨差点想冲到鸡窝跟前,把这个勤快的家伙扭断脖子,再扔到厨房里当午餐。

    天亮了,丫头睡着了,云烨也睡着了,辛月见丈夫不愿意起来,无奈之下,就告诉护卫,侯爷今天不回玉山了,等明rì再回去。

    不回玉山云烨也没觉睡了,他忘记了他自己是岭南水师的统领,人到哪,门口就必须摆放节钺,就是一根绑着很多红缨子的长把破斧头,样子很怪,是权力的象征,就说明正主一定在家,正主在家,难免就有客人,一般的客人回绝就是了,就说主人染病不宜见客。但是有些恶客,是不理会这一套的,比如长孙就这样。

    长孙一夜没睡,依然容光换发的厉害,快四十岁的女人,还有这样的jīng力实在是让人佩服,长孙来了,云烨就没必要装样子,有一句没一句的和长孙说话,人缩在椅子上像一滩烂泥,努力的坚持着想要把长孙应付走好继续去睡觉。

    “这才几年,一个好好的少年人就陷在温柔乡里不知节制,大清早的就像烂泥一样,辛月,给他弄盆凉水,让他好好清醒清醒。”长孙见云烨所问非所答的敷衍,顿时就怒了,辛月不敢违逆,立马端来水盆,给丈夫拿凉水擦脸。

    一下子就清醒过来的云烨苦笑着说:“娘娘,昨晚丫头哭了一宿,除了微臣抱着不哭,任谁都拿那个小小的孩子没办法,到了天亮才消停。”

    听云烨这么说,长孙的脸sè缓和了下来,有问云烨:“你把玉佩藏哪去了?本宫想再看看,你昨晚唱的那首曲子,真的很像仙宫里的妙曲,所以本宫很想看。’

    “娘娘,玉佩当然在,微臣把它藏起来了,您要看没问题,就算是送给您也无所谓,但是陛下看到就不是好事了,最好的办法就是您看完了,咱们把它砸成粉末最好,这样一了百了,谁都不要去想什么神仙地了。“

    云烨真的有些烦了,明明没有那种怪地方,非要说有,还一个个死认真,非要把老命送到这上面才罢休,死的还全是jīng英人士。“

    长孙有些犹豫,她很清楚自己的丈夫是个什么德行,要是真的拿到了玉佩,迷了进去,那可就是大大的不妙了,现在丈夫是拉不下来脸面问云烨要玉佩,还要维持自己明君的脸面,等到某一天这种好奇心再也无法克制的时候,不出大事才怪。“

    “也好,本宫不看了,你吧那东xī zàng好了,不要再往外丢假的,丢一回,天底下就会死好多人,现在本宫已经勒令皇宫里不许提那件玉佩是假的这回事,反正就那么几个人瞧见了,封口也容易。“

    听长孙说的容易,云烨脑海里已经是尸横一片,以前看皇宫戏的时候,妃子意外怀个孕都要死一大片人,更不要说白玉京地图这种超级机密,那岂不是有好多人已经被扔进了水井?怪不得皇宫里那些有职权的人喝的水都是从山上的泉水,只有没办法的才喝井里泡过尸体的水。

    看到云烨不寒而栗的样子长孙拍拍桌子说:“胡思乱想什么,本宫是那种残忍好杀的人么?一个破玉佩还没有人命值钱。难道说本宫在你心里就是一个恶毒的妇人不成?“

    云烨诺诺的小声说:“上回炸皇宫的时候,还看见您提着一把带血的刀子,吓得我都不敢往跟前凑,万一您心情不好,给微臣来上一刀,微臣就冤死了。“

    一句话说的长孙没话说了,敲敲桌子,走了两圈,猛地来到云烨跟前,一伸手就抓住了云烨的耳朵用力的扭,疼的云烨一个劲的喊疼。

    “你算是我的弟子,如此看待师长已是大不敬,今天就好好和你算算旧账,一个与国同休的侯爵,混成你这样的惫赖xìng子,是老天瞎了眼,今天居然有胆子腹诽本宫,下回就有胆子咒骂陛下,不过,你大概已经这么干过了吧?揍你一顿不算冤枉你吧?“(未完待续。)

    PS:第一节

第五十八节部下的野望

        谁家皇后会像泼妇一样拽着人家耳朵不撒手?确定了,就只有长孙,以前看她虐待李承乾,自己还非常的惋惜,现在自己的耳朵被揪的像驴耳朵一样。云烨心里就开始咒骂司马光,《资治通鉴》里的长孙几乎是完美皇后的代言人,这个混蛋躲在地窖里脑补长孙的美貌和温婉,流着口水写出一代贤后的本纪,害的自己一见到长孙就先是尊敬八分,仰慕两分,被人家拿在手里揉来捏去的不敢反抗,现在好了,长孙变本加厉了。

    ..

    历史上不是说她只能再活两年么?快呀!不是说她缠绵病榻一年多么?快呀!不是说她带着病还生下了金城公主么?快呀!

    也许是上苍听到了云烨的渴盼,长孙扭着云烨的耳朵,扭着扭着忽然松手,拿手帕捂着嘴对着痰盂一阵干呕。

    云烨抠抠耳朵,很干净啊,没有耳屎之类的脏东西,为什么长孙的反应会如此强烈?心惊胆战的辛月凑过来,给皇后倒了一杯热茶,长孙接过来一饮而尽,而后自己坐在椅子上给自己把脉,这样也可以?云烨瞪大了眼睛看着闭着眼睛的长孙。

    过了一会,长孙睁开眼睛,似乎很开心,拉着辛月说了一阵子女人话,把云烨赶得远远地,躲在柱子后面啃着包子的云烨看到长孙喜孜孜的走了,莫名其妙的问辛月:“怎么了,揪完我耳朵之后皇后是不是凤颜大悦?看来以后啊,你只要遇到不高兴的事情了,揪我耳朵就好,告诉你,典故就是这么来的。“..

    辛月没好气的在云烨身上抽了一巴掌,挽着云烨的胳膊说:“娘娘这是有喜了,刚才还问我有没有,夫君啊你说咱们这都一年多了,为何就没有孩子呢?”辛月急躁的挠着肚皮问。

    “这有什么,只要我们努力一些。总会有的。现在有两个已经快要了他老子我的命了,再来?老子我还有活路吗?”

    “不管啊,咱家人丁总是单薄些,就宝儿一个男丁,这可不好,咱家最好也有五六个才能继承您的家业,宝儿继承爵位。剩下的继承您的学问,一样样的都不放过。”辛月说的豪气干云,似乎已经看到云家满院子跑的都是孩子。

    这个女人不能要了,嫉妒人家是公爷,自己家是侯爷,嫉妒人家有八个孩子。自己家只有俩,现在连人家皇后的大肚子都嫉妒,看着她那根指点江山的手指,云烨就感觉身边有一万只苍蝇在绕着自己飞舞。

    “好了,想要孩子咱这就进屋去制造,不要说废话,这就去,不耽搁。”听见丈夫发怒。辛月讪讪的又抽了云烨一把。拿手指头在丈夫红彤彤的左耳朵上轻轻弹了一下,在云烨的咆哮声中咯咯的笑着跑进了屋子。关上门一个人傻笑。

    支棱着耳朵云烨坐在大厅里接见了老赖几个人,都是自己的部将,没必要客气,一客气反而坏了规矩,他们四个人就直挺挺的站在大厅里,一个个穿着戎装,铠甲虽然有些破旧,但是却很实用,每人脚下放着一副云家特制的铠甲,黑黝黝的,上足了桐油,自从硫酸被孙思邈无意中弄出来之后,云家的铠甲就多了一层钝化工艺,虽然难看了一些,但是比起以前的那些铠甲来说,更加的耐腐蚀,再也不惧雨水了。

    “赖传峰,杨月明,杨月礼,苟峰,你们四人的兵部告身可曾发到大营?”云烨坐在正中间的虎皮交椅上沉声问四个手下。

    “会大统领的话,标下四人的告身已经全部下达,标下的职位涨了半级。二杨校尉和苟校尉的官职也同样涨了半级,标下谢过大统领的提拔之恩。”

    老赖说完,就带着三个人撩起战袍,单膝下跪,云烨摆摆手让他们起来,此时大厅里只有全身戎装的刘进宝腆着肚子站在云烨的下首,门外站立了八个全副武装的家将,丫鬟仆役们都不敢经过大厅,就连辛月都不敢,这种事情,程夫人早就教过辛月,女人不能过问军伍里的事情,连看都不能看。对于这一点,辛月非常的遵守,她也知道军伍里规矩大。

    “这也是你们四个有底子,要不然我就是想提拔一下也没借口,好在本帅在兵部还有几分面子,他们把事情做得倒是够快的,跟着我就不会吃亏,更不要说你们四个是知根知底的老人,咱们水军不缺钱财,就缺功劳,nǎinǎi的,老子的官算是做到头了,要了功劳屁用没有,一个与国同休的帽子扣下来,陛下就是不打算再给我封赏了。

    所以啊,就便宜了你们,只要立了功,咱岭南水师就没有隐瞒不报这一说,本帅麾下一万三千名将士,八百余条战舰,如今担负着南粮北运的事情,可以说任务极为繁重,长安的粮食总是不会够吃,人太多了。

    既然我们领了这个差事,就要做好,你们这些天多少也知道营里的规矩,那就是不许胡乱伸手,谁伸手,就会被砍掉,是连脑袋一起砍,喝兵血这种丢人事情我们水师里不许发生,犯了错打板子,关禁闭,砍脑袋,就是没有克扣军粮这一说,你们也必须遵照执行,都是府兵,出来当兵,都他娘的是没有饷银的,不过啊,咱水师有,空船的时候我允许载一些货物,但是,那是咱水军自己的货,外人的货物一粒米都不许载运,你们记下了么?“

    “喏!”四个人一起大声地回答,云烨点点头,继续说:“你们也知道,大帅我在兵法上可以说是一窍不通,所以啊,给弟兄们找出路,升官,发财,这些事情是本帅的,被人家欺负了也可以找本帅给你们出头,弟兄们没了吃喝,没了银钱,立了功劳没官升都可以找我,甚至他娘的黑锅都可以找本帅,本帅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但是冲锋陷阵,奋勇杀敌,攻城拔寨,这些事却是你们的,明白吗?如果觉得不公平可以提出来,我会把你送回原处。”

    “大帅!狗rì的才会认为不公平,上阵杀敌本来就是末将的本分,我等不怕流血牺牲,就怕将来没个下场,末将等才入水军大营,饷银平白无故的涨了一倍,婆娘娃都有了住处,更不要说还有最好的先生教导我等的孩儿,这样的恩遇,末将等人百死不能报答,若有谁敢质疑大帅的决定,先问问末将的横刀答应不答应。”

    云烨满意的点点头,自己是什么东西自己太清楚,两军对阵一个弄不好就会全军覆没,与其瞎指挥,不如交给这些有经验的悍将,只是自己需要的人一直没有出现,这让他很是挠头。大唐从来都不看重水军,所以云烨才有独自统领一军的机会,与其说李二是看中他的军事才能,不如说看中的是云烨的捞钱本事,一支舰队,现在不但不需要朝廷投入,反而可以每年收到不菲的好处,更不要说舰队每年都会从岭南运回几十万担的大米,光是这一条,李二就觉得很满意了。

    现在其他地方的水军将士,都是削尖了脑袋的想进入岭南水师,云烨乘机收拢了几个水上的悍将,弄得其他地方的水师统领都在上奏折弹劾云烨,对这种事情,云烨是一概不理会的,不管是兵部,还是尚书省,都不会把这种小事上报给皇帝。

    见礼完毕,公事也交代完毕,场面一下子就松弛下来,云烨让四个人坐下来,上了茶水点心,笑着说说以前军中的趣事,沟通一下情感。

    “侯爷,末将刚才好像看见娘娘的车架从府里出去了,难道说今rì娘娘到了府里?”赖传峰仗着和云烨熟悉,小声的向云烨打听。

    云烨苦笑一声,指指红彤彤的耳朵说:“昨晚在万民殿参加宴会,不小心得罪了娘娘,这是前来找我算账的,耳朵都要被扯掉了。”

    “娘娘今rì登门就是为了来扯您的耳朵?”四个人一起瞪大了眼珠子瞅着云烨。

    “那还能是为了什么,娘娘算是我的老师,我只要犯点错,就会揪住不放,往事不堪回首啊,当年为了教我和太子贵族的仪表,娘娘可是下令把我们绑在椅子上练习坐姿,那滋味,不好受。”云烨故意提起自己和娘娘的渊源,就是为了给这些悍将留下一个印象,自家的主帅手眼通天,在这里混一定没错,人都是趋利避害的,尤其是在军伍里,抱住一条粗腿很重要,如果人没跟好,轻则一生不得意,重则殒命。

    四个人对视一眼,面对云烨的时候显得更加恭敬,喝了一盅茶,吃了两口点心,四个人就起身告退,准备赶去水军大营,继续cāo练陆战队的一千将士。

    “把你们那身垃圾都扔了,这里有四副甲胄,水军里面就你们四个人看着寒酸,这是云家的巧匠打制的新凯甲,上回跟你们要身材的尺寸,就是为了这个,拿走吧,这东西看起来轻巧,但是防御能力不次于光明铠,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nǎinǎi的,当个兵还要老子自己掏钱装备部下。”

    四人大喜,大唐最好的铠甲一向出自云家,只是云家控制的很严,很少有铠甲流落出去,市面上有价无市,一听说自己四人获赠,怎能不幸喜若狂。(未完待续。)

    PS:第二节求票

第五十九节慵懒的塘报

        部下走了,云家又重新获得了往rì的安详,看着管事送走了四位将军,辛月进了大厅,见丈夫独自坐在椅子上打瞌睡,喜孜孜的趴在云烨背上贴着耳朵问:“夫君啊,这四位将军是你从左武卫请回来的吧,杜家娘子可给妾身说了,您占了大便宜,杜将军这些天一直发脾气,说是左武卫的悍将都被您给抽空了,他现在就是一个光杆将军。”

    云烨把身子往后仰仰,让自己坐的更舒服一些,无奈的对辛月说:“还没听出来啊,杜家这是在要好处,公事上他棋差一招,就想从其他方面把脸面捞回来,不过这回就让他得逞一次,咱家和杜家有生意上的往来么?” . .

    “皮货生意上有些纠葛,杜家原来就是经营皮货的,但是咱家接了辽东的皮子,他家的生意就不好做了。”辛月这些年已经锻炼出来了,杜家的夫人说起这些事情,无非就是想从云家的生意里捞到一点好处,所以她才特意说给丈夫听。

    云家和别人家都不同,自己的皮货,只在自己家的集市上卖,便宜坊的掌柜要求了几回,都被辛月拒绝,辽东乃是苦寒之地,所以那里出产地皮毛为上品,其它地方出产的,要比辽东出产的差一截,当然价钱也就天差地别。

    “在庄子上给杜家一个铺面吧,挑地段好的,准许杜家的皮毛进入集市售卖,咱家只做最好的皮毛和批量最大的羊皮,中间的市场让出来吧。” . .

    云烨想了想,对辛月说出了自己的决定,辛月点点头,下回贵妇们聚会的时候,自己就会把这个消息婉转的传递给杜家。让他们知道云家不是光占便宜不吃亏的人家。

    晚上没睡好,这时候云烨的脑浆早就成了一锅浆糊,还冒着泡,如果再不睡觉,作出来的决定也一定会傻得冒泡。

    义正辞严的告诉辛月,自己病的很重。需要休息,现在,不管谁来都闭门不见,好好睡一觉才是当务之急,长安的水深浪急,需要自己有一个清醒的脑袋瓜子。

    当云烨一觉醒来之后,才发现外面的天sè早就黑了,一夜没睡,再加上恩爱过度。休息了这么长的时间,依然感觉浑身酸痛,躺在床上脑子里不停地挣扎,是到底要起来吃一顿饭呢?还是继续睡觉。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火炉在发出明暗不定的光芒,火炉上的架着的水壶在呜呜的往外喷着白雾,滚开的热水要是冲泡一杯花茶,味道一定不错。茉莉花的香味一定会弥漫整间屋子,这些东西其实都是唾手可得。只要呼唤一声就好,立刻就会有丫鬟把一切都弄好端到嘴边,可是云烨就是不喊,这种又累,又饿,又渴的滋味很久没有尝试过了。

    人没有受不了的罪。却有享不了的福,荒原,丛林,沙漠自己都经历过,每回从那些地方出来都发誓再也不去了。但是现在思绪却飘飞到了岭南的那个小小的山洞里,当时自己也是孤独的面对着火堆,火焰跳跃着,洞壁上的简笔画人物似乎活过来一样,有的拿着长矛刺杀野鹿,有的跪坐在地上烹调食物。

    还有一些围着火堆在跳舞,如果不是云烨仔细辨认,绝对会把简笔画的太阳,当成飞碟。一些人在对着太阳膜拜,柴堆上架着一具尸体,那些人似乎不是在悲伤,而是在庆祝。

    生亦何哀,死亦何苦,这是拜火教教典上的一句话,说的或许是有道理的,有了时间,去拜火教的小圣殿里去瞧瞧,贺天殇那里很奇怪,到底是怎么个奇怪法,去看看才知道。

    生和死才是人的大魔障,看不破,瞧不透,参不熟也悟不透,一个长生的念头,就让那些希望长生的人匆匆的付出了生命,也不知道他们在临死前,有没有后悔?真正的做大事惜身,见小利忘命,曹cāo冤枉袁绍了,这些人才是。

    躺在床上斜着眼睛看火炉,也不知过去了多少时候,当云烨在渴死和起床之间奋力做选择的时候,辛月回来救了云烨的命。

    见丈夫直勾勾的看着桌子上的茶壶,哪有不明白的,倒了一杯凉茶,想想不妥,又给里面添了些热水,这才送到丈夫的嘴边,一口抽干茶水,云烨又瞪着眼珠子看茶壶,辛月无奈,只好再给茶壶里添加了热水,捧给了云烨,就着壶嘴真是饮如长鲸纳百川,直到喝干了茶水,吐出两片茶叶,方才罢休。

    很好玩,重新躺下去的时候,肚子里咣当,咣当作响,就像才饮了水的驴子,云烨不由得再晃晃身体,咣当咣当的声音又起,自己现在就是一层皮包着一罐子水。

    辛月挠着头发弄不清楚丈夫这是到底怎么了,行为古怪,而且一言不发,只是直勾勾的看着炉火发愣,莫非真的中了邪?

    丫鬟非常的讨厌,端着一簸箕煤炭,掀开煤炉子,就倒进去了一簸箕煤,铁炉子里顿时黑烟滚滚,再也没有那些美丽的火光了。

    云烨一下子就窜了起来,撒上鞋子边跑边解裤带,辛月急急地跟在后面,见他一头冲进茅厕,才撇撇嘴,站在院子里等候。

    来如银河倒灌,去如江海溃堤,这泡尿似乎带走了云烨身上所有的疲倦,打了个冷战之后,更是jīng神百倍。

    穿好裤子,看到院子里的辛月就大声的嚷嚷:“你这个婆娘莫非要谋杀亲夫不成,到现在也不给我准备吃食,要活活饿死我啊。”

    您这一觉睡了五个时辰,现在都三更天了,妾身看了您几回,您都是在呼呼大睡,饭食都热了几回了,您又不吃剩饭,现在想起吃饭了。“

    辛月嘴里这么说,却早早就吩咐丫鬟给云烨下了一大碗哨子面,蹲在亭子里,给面里重重的加了辣椒,和醋,再嚼上两瓣蒜,一巨碗面条下肚,浑身舒畅,这时候就是去打老虎都不成问题。

    撵走了辛月,云烨独自来到书房,拿出年前积累的文书开始批阅,水军里刘仁愿,冬鱼他们打理的很好,今年一共来回了三趟,再有一个月就会回来,提前完成了朝提下达的各项任务,有足足三个月的假期可供消耗。

    人不能闲着,尤其是当兵的,一闲着就会出问题,对于这一点,云烨深有体会,他自己就是这个样子,兰陵订购海菜也如数运到,琼脂这东西,没有海菜就做不出来,兰陵想要扩大生产nǎi糖,就必须准备大量的海菜,水军将士也能从中大赚一笔。就是不知道皇宫现在有没有变成nǎi牛场。

    李承乾很有意思,塘报里的报道说他现在几乎是兄友弟恭的表率,不管干什么事情,都会拉上自己的两个弟弟,再这么发展下去,吃狗屎也会三个人分成三截,一起吞下去。

    都学会了利用中华的传统美德,当哥三一起穿着戏服给自己的父皇演戏,庆祝父亲成为天可汗之后,国朝上下,就掀起一股兄友弟恭的风cháo,现在满大街都能听到:“啊,小弟,这枚梨子给你吃吧。“

    “啊,大哥,这明明只剩下了梨核,小弟还是吃那个小的梨核把!“

    明明心里面恨不能砍死对方,自己一个人好继承家业,硬是要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样。把弟弟撵的远远地,还说是为了弟弟着想。

    摇摇头甩走了这些怪念头,这几天脑子里总是会莫名其妙的出现一些让人费解的东西,问过李纲了,老先生说这是蝶在茧中之兆,只要熬过这段困难时期,一定会破茧成蝶,到时候个人的修养学识会更上一层楼。

    云烨不这么认为,人生又不是过关斩将,砍死一个又一个的自己,最后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很有趣么?

    毛毛虫挺好,身子一拱一拱的吃树叶,多好,变成蝴蝶就没多少rì子可活了,云烨是一个只追求生命长度的人,对于质量他不是太在乎。与其焰火一样的灿烂刹那光景,他更愿意默默无闻的活的像只龟。

    大唐在不知不觉中变得让所有人有些陌生,常年活跃在塘报上的魏征,如今似乎变成了透明人,不再听到他四处弹劾别人的奏章,那些骄横拔扈的勋贵们现在也变得文质彬彬,很少再听说谁把谁家的孩子扔进了井里,往rì的纨绔们不是在边关苦熬,就是在书院被压榨,要么就成为文官后努力的建功立业,最差的也接掌了家里的生意,天南海北的为几枚铜板奔波。

    没人知道大唐为什么会有这些变化,皇帝越来越像神灵,明显感到轻松地农人们把李二这位从来不加赋税的皇帝供在祖龛里,在香烟缭绕中让人更加的畏惧。只是离自己远了好多。

    广告出现在塘报上,惊得云烨差点掀翻桌子上的笔墨。虽然只有一行小小的字,上面写着:出关中,过云中,那里是无穷无尽的土地,关中十亩荒地换云中良田百亩。大唐贞观七年。(未完待续。)

    PS:第一节,大雨天陪伴儿子复试,可怜三千爹娘啊,在雨中翘首而立,悲哉?幸哉?

第六十节移民出塞

        当天亮以后,云烨骑着马出城门的时候,城门口围了好多人,不要说车马,就是一匹马也休想挤过去,不是说大唐人口凋零么?这黑压压的一大片都是什么?

    大唐的兵威威慑四海的时候,哪怕是边塞也和内地一样安全,十亩荒地换取百亩良田,这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更不要说免税三年的新举措。

    早就听管家说现在不管是谁,只要申请去云中的,就会得到官家的资助,不管你是不是关中人,只要你找到保人,就能带着全家去边塞种田,甚至于流民,官府都会装作不知道,重新给你填报户籍,再把你全家护送到云中去。..

    唐武德二年(619)二月,大唐初定租、庸、调法,五年以后与均田制同时颁布执行。它以每一男丁授田百亩为前提,在此基础上实行“有田则有租,有家则有调,有身则有庸”的赋役,这在大唐初年是合理的,藏兵于农,平时为农,战时为兵,所谓无恒产者无恒心,当一个人为了保护自己的利益,哪怕最怯懦的瘟鸡,也会变成野兽。

    但是这种好办法注定不可能长久的实行下去,随着人口的增多,官府手里的土地会逐渐减少,到时候,不可能有那么多的土地平均的分配给每个人。

    兼并土地一向是权贵们最大的爱好,云家老nǎinǎi直到现在都认为,云家最值钱的还是两千亩的封地。至于仓库里的钱财,她没有多大的兴趣,人虽然老了,每个月坐着马车巡视一遍云家的土地,依然让她乐此不疲。..

    库房里少了一千贯钱,她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平rì里接济流民,从不心疼钱,但是谁要是敢砍云家土地上的一棵树苗,她都会发现。并且会大发雷霆。

    云家现在种庄稼都已经快成负担了。可是每年里的头等大事依然是农稼,拜神,祷告,穿破衣服捡麦穗,新庄稼收到库房里贴上大红的封条,写上吉祥的话,仓房里的老鼠都会受到优待。从祖宗起就传下来的习惯,想要改变绝对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自从马周揭露勋贵们兼并田亩的事实后,国朝的土地管制就达到了极限,一连三年,云烨没听说有谁家的土地大面积的增长过,亲王也是如此。倒是云家在塞外忽然多了一块田地,就在yīn山脚下,连着那rì暮的牧场,听说锲必这个家伙羡慕的直流口水。想拿自己的大片土地和云家交换,那rì暮宁可跳井也不干。

    敕勒川,yīn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这是那rì暮最喜欢唱的歌,虽然她喜欢唱所有的歌,尤其是那首唱过的圈圈歌,是她的宝贝,开心的时候总是要唱上一段。

    都说人离乡贱,但是在良田的诱惑下,为了自己的永业田,好多的庄户都打点好行装,准备远出塞外,去那里开始自己的新生活。

    道路上总是能见到推着独轮车,或者挑着担子的汉子,独轮车上坐着老婆,或者两口子一起挑着担子,一个挑家什,一个挑孩子,不同于流民的孤苦无依,他们都在大声的笑着和同乡打招呼,黝黑的脸膛上全是希望。

    只有自发的才是最有秩序的,官府这回也拿出最大的诚意和耐心,皇帝特意派出了右威卫的三千大军护卫,一路上杀气腾腾,绿林道倒了大霉,被清剿了无数的山寨,最后这些强人也变成了要去云中垦荒的农民,只不过他们需要在刀枪的监视下劳作,各地官府送来了很多的大牲畜,几乎每三口之家就会分到一匹,这样一来就免去了移民的千里奔波之苦。都咬着牙赶路,到了地头,chūn天也就来了,还来得及种头茬庄稼。

    乡民们不知道,云烨却很清楚,心狠手辣的侯君集,如今就在大草原上进行新一轮的清洗,只要是稍微有些杂音的部落,往往会在一夜间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当别人问起来,官府的回答就是那些牧民迁到别的地方去了。

    马周就在那里,还住在那rì暮的牧场里,他和云七很熟悉,特意把自己的官衙设在那rì暮的牧场里,这里也是他唯一不会受到白眼的场所。

    大草原经过侯君集的这一轮扫荡,估计连野狼的屁股上都盖满了大唐红艳艳的印章,关中的移民马上就要到来,开始大规模的养羊,种田,这是李二给大唐准备的产羊毛的地方,不容有失。只有云烨知道,农耕民族会对草原造成怎样的破坏,大汉民族本来就是喜欢种地的民族,每到一个地方,都要试着在土地里种点什么才会安心。

    所以在,戈壁,在荒原,在沙漠,在海岛,在高山,只要是人迹到达的地方,土地里总会长出庄稼来,而土地也总是很听大汉民族的话,种什么活什么,当你看到高山上层层叠叠的梯田,沙漠里葱茏的庄稼,还有鲜嫩的蔬菜,不要奇怪,一个能在全是石头的海岛上种出西瓜的民族,那些奇迹就不算是奇迹,只是他生活的一部分。

    毛呢料子如今已经少量的出现了,价格很贵,云烨除了弄些回来做斗篷,再没干别的,以前的大红斗篷虽然好看,骑着马非常的飘逸,甩在身子后面,但是肆意流淌的眼泪鼻涕总是破坏了豪迈的气概。

    毛呢最适合做毯子,挺括的面料也最适合做军装,只有这种面料,才能把军人的气质衬托出来,李二对于云烨的这番话表示了深切的赞同。

    关中大地上唯一没变化的就是云家庄子,集市上依然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杜家新开的店铺门口,活计正在声嘶力竭的招揽着顾客,云烨奇怪的从小窗口里问辛月:“两天的功夫,杜家的生意就已经开张了?“

    辛月捂着嘴笑着说:“我的糊涂夫君哟,杜家本来就在集市上有买卖,只不过地方是租咱家的,现在把地皮盘给他家,这买卖可就真的属于杜家了,不像以前,咱家想赶他走,他就必须走,心安不下来,生意就做不大,如今地皮,店铺都成了他家的,当然jīng神头会不一样,昨天妾身给了杜夫人一封信,说是准备把他家租的那块地皮卖掉,问她有没有兴趣接手,结果,管事的回来就带回了八百贯的票据,说是不够再补。人家早就料到了,价钱都打听好了,就等咱家点头了。“

    有这种脑子的,也只有杜如晦杜克民这个老家伙了,云烨笑笑,路过杜家店铺的时候往里看了看,顾客不少啊。

    云家庄子里见不到年轻人,不论男女,都看不见,只有老头子,老婆婆,坐在长椅上晒太阳,不时地推一下身边的摇篮,还有几个才会走路的孩子,穿着开裆裤到处爬。

    进了门,旺财就跑了过来,几天没见了,想得慌,旺财和云烨一样都不喜欢长安,云烨是不喜欢见到李二和长孙,旺财则是因为总是有善良的人准备把自己牵回家去养,它已经踢伤了好几个了,所以它觉得长安就是一个大马厩,到处都是马夫。

    钱通早早的拿着牛尾掸子,给侯爷掸去灰尘,云烨伸开胳膊,接受钱通的殷情,等他干完了活才问道:“管家,我一路上看到好多人拖家带口的准备出塞,咱家有多少,你统计一下,让他们跟着咱家的商队一起处法,用不着和那些人挤在一起。“

    钱通听得愣了一下,等想明白侯爷的意思之后笑着说:“侯爷,您多虑了,咱家庄子上没人出塞,自己家庄子上的人手都远远不够使唤的,谁有心思出塞,二流子才出塞,商队的管事总是问老奴要人手,点名要咱家庄子上的,但要是头脑活泛些的,老奴都给塞到商队里历练历练,至于头脑一根筋的那些,就老老实实的在家种地,在家里的作坊上做工,一年到头的没个闲人,老奴恨不得那些娃子们一下子就长成大小伙子,整天都要揪揪耳朵,可是那些孩子总是长不大。“

    老家伙在说笑话,话语里全是满满的自信,蓝田县的主簿也到云家庄子打问过,到底有没有愿意出塞的,结果很不好,坐在招牌底下等了一天,没一个上门的,好不容易有一个上门的,还是一个小屁孩,指着招牌硬说有一个错别字,鄙视主簿没上好学,连一个字都写的少了很多笔画,准备在沙盘里教教主簿,被黑着脸的主簿一脚奔出去好远,连草书都不认识,就敢来教训老子?

    听完管家的笑话,云烨咧着嘴从前院走进了后堂,给nǎinǎi请了安,陪着老人家说了一会话,准备回书房,再看看那些新的塘报,现在塘报上总是有很多有趣的事。

    还没走到月亮门,就听得外面有程咬金,牛进达的声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总之两位老帅的声音都充满了惶急之意。(未完待续。)

    PS:第二节送到,斗杀结束,马上就是波澜壮阔偶的大时代,这两天交代完了过渡,剩下的全是jīng彩的章节,但愿能带给您一个愉快的夏天。

第一节虎口拔牙

        鸭绿水畔野草萋萋,狐狼穿行于林间,黑鸦啼鸣于野树,三十尺高之荒冢,有鬼夜夜啼哭,幼狐扑击骷髅为野戏,巨鼠磨牙于肱骨,惨不忍睹兮断人肠。

    老程居然一字不差的把这段话背给云烨听,老牛也是悲痛的闭目长叹,老程说完这段话以后,就和牛进达一样闭目不言。

    “这么说,小侄必须去辽东了?”云烨坐在下首,抬起头问程咬金和牛进达,大唐如今可谓谋士如雨,猛将如云,取回前朝将士的骸骨的重任,怎么也轮不到自己。

    “如今与高句丽对峙的是张俭,我朝兵马未动,张俭有力难施,唯有出奇兵,沿着辽水溯流而上,再偷偷取回将士骸骨,方为上策。”

    程咬金咬着牙硬是说出了原因,大唐最强悍的一支水军就是云烨统领的岭南水师,如果兵部准备达到目的,岭南水师无疑是做合适的一支军队。

    “为何不派使节前往,正大光明的收回尸骸,小侄不信外交手段达不到这个小小的目的,以我大唐的赫赫声威,高句丽不可能连这点事情都不肯答应。”

    在后世呆久了,云烨一向认为谈判或许是个不错的手段。 程咬金,牛进达,哈哈哈的大笑起来,yīn森森的语调让云烨觉得像是在地狱。

    “这世间哪有如此便宜的事情,杀了我的袍泽,垒成京观,夸功耀世之后,还需要我等低声下气的恳求。才肯归还尸骸,云烨,你觉得这滋味如何?”牛进达面对云烨的建议一脸的鄙视,老程也看都不看云烨,深呼吸强压自己的怒火。

    明白了,云烨算是彻底明白了,这些人根本就没打算向高句丽低头,宁愿流血,也不肯自降身份,这两人来找自己。恐怕那些军方大佬早就拟定好了计划,因为自己的身份特殊,所以专门派了程咬金,牛进达上门来做说客。如果自己不愿意去,他们没有丝毫的办法,岭南水师如今已经是皇帝的亲军,自己有一万个理由可以拒绝兵部的命令。

    “辽水全长千余里,大部分都处在高句丽的控制之下,一路上,大王城,白岩城,乌骨城都在辽水边,您要我统帅水军一路过关斩将之后。再去高句丽带回战亡将士的骸骨吗?”如果是家事。不用老程老牛发话,云烨自然会遵从,现如今说的是国事,关乎麾下一万三千名将士的安危,云烨就必须把各方面都考虑周全。

    “小子。这种事情是为子孙后世积大功德的好事,不要打自己的小九九,死几个人不要紧,死了多少人。回头老夫会加倍补给你,这是我们共同的心愿。”

    “程伯伯言重了,小侄不是一个不知厉害的人但是小侄从骨子认为,活着的人远比死去的人重要,如果为了大唐子民,岭南水师就算是死的一个不剩,小侄也绝不会眨一下眼睛,如今为了几具骸骨,就要赔上一万多条xìng命,小侄觉得不值,除非,兵部给我全权,并且承担这件事情引发的全部后果,否则,小侄是不会答应出动全部兵马的。”

    其实去辽东并没有他们想的那么困难,沿着辽水溯流而上六百里,还不是一件太困难的事情,冬鱼对那片海域很熟悉,只要控制了金岩坪岛,就能阻止其它船只进入辽水,这对才完成基础训练的陆战队来说并不困难,但是想完全控制金岩坪岛,就必须控制卑沙城,要不然就有后路被断绝的危险,攻城掠地,那就要背负擅起边衅的罪名,就算是李二同意自己出发,但是他绝对不会现在就打破大唐和高句丽目前的这种安静局面。

    程咬金,牛进达见云烨很固执,也只能放弃劝诫,反而给云烨讲起了为将之道,强逼云烨的事情,两个老将不愿意做,只是因为军方需要展现自己的实力,顺便告诉天下人,大唐的军人远比前隋的将士强大一百倍。

    王薄的《无向辽东浪死歌》不是随便唱唱的,里面那句“譬如辽东死,斩头何所伤?”就这一句就说尽了辽东的形式的险峻,当年隋炀帝杨广自认为并没有做错什么,隋朝的门阀早就遍布大隋的朝野,如果不寻找一个强大的敌人,顺便把门阀武装消耗在辽东,大隋的统治就会岌岌可危,只是天不遂人愿,他的愿望没有达成,反而把父亲积累的财富和运道统统消耗在了辽东,自己的江山转瞬间就四分五裂,只能摸着自己的头颅说:“大好的头颅,不知谁能斩下。”

    程咬金牛进达都是亲自经历了那场灾难的人,尤其是牛进达,父亲就是在第一次征高丽失败后,被溃兵抢劫,害的全家除他一人其余的全部生生的饿死。所以牛进达从那个时候,就对高句丽恨之入骨,rì思夜想着大唐早rì向高句丽开战。

    送走了两位长辈,云烨坐在椅子上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去躺一会,去辽东的事情恐怕无法避免,所以也就不费那个心,大唐的那些将帅,一定会给自己制定最完美的军事计划,到时候自己只要遵照执行就好,大唐水师在这个时代还没有对手,更不要说自己的这支武装到了牙齿的舰队。

    云烨写了几个小纸条,派家将送给几个该送的人,而后自己就在这个温暖的午后,拥着厚厚的毯子,沉沉的进入梦乡,有机会睡觉是好事,只怕到了辽东就再也没时间睡觉了。

    云家的商队这些rì子不断地向水军大营运送木桶,也有商队从绥州运来了那里的特产,一种散发着刺鼻气味的黑油,侯爷要的批量很大,掌柜的虽然不明白,但是侯爷总是能化腐朽为神奇,想来这一次也不例外。

    黑油到了军营,侯爷又开始拿大锅煮,和蒸酒一个道理,不知道侯爷会从黑油里蒸出什么东西来。

    看到长长的铁管子里流出稍微发黄的液体,云烨又闻到了那股子熟悉的味道,自己当年在农村的时候,有一个很坏的毛病,就是喜欢闻汽车跑过去之后的味道,并且乐此不疲,直到后来才晓得,那是汽油燃烧过后的尾气,这个秘密对谁都没说过,想不到现在又见到了老朋友。

    问李二要火药被严词拒绝,不但不给,反而给他下达了封口令,今后不许再提到火药这回事,更不许偷偷的制造。至于去辽东,他可以装作不知道,但是如果失败了,就会按照军律来处置,绝不容情。

    还讲不讲理了,没你的同意,满大唐谁敢擅自出动超过自己亲卫人数的军队?没有军令,云烨就是把话说到大天上去,也不会有人追随他一起发疯。

    没火药,那就只好制造燃烧弹了,这两样都是云烨能做到的威力最大的武器了,汽油流着流着就没有了,剩下的全是没有和柴油的混合物了,小心的让人用瓷坛子封好,放的离军营远远地,他可不想出师未捷身先死。

    如今的辽东还处在一片冰天雪地之中,大辽河也处在一片蛮荒之中,自从渤海国消失之后,高句丽这些年趁着中原战乱,悄悄地把触角伸过了辽水,准备用蚕食的法子,一点点的从大唐身上撕下一块块的血肉。

    高建武说到底还是一个睿智的人,想当年他带着五百敢死之士,硬是把攻进平壤城的隋朝大将赶出了城池,这些年虽然一边悄悄地修建长城,随时准备应对大唐的攻击,另一边在不停的向大唐索要道教的经典,装出 一副恭顺的样子,他骗得过别人,怎么可能骗得过云烨,历史上李二攻击了高丽三次都没有成功,这是他一生中最大的遗憾。

    “将军,难道说咱们水军这次要有仗打了?”老赖看到云烨站在校场边上看他们cāo演已经快半个时辰了,就凑过来发问。

    云烨看看他浑身黝黑的腱子肉,吩咐亲卫给老赖拿来衣衫,让他穿上,这才说:“恐怕我们要做大事了,只要陛下同意我的要求,很快我们就要乘船出发,等我们到了地头,也就到了chūn暖花开的时节了。”

    “嘿嘿,末将知晓了,辽东,只可能是辽东,却不知我们水军是要押运粮草,还是作为后勤?”老赖问得没错,大唐水军很少独自成军去攻击敌方,一来缺少必要的攻击手段,除了对付敌人的水师之外,实在是没有太大的用处,就算是运送军粮那也得看老天爷的脸sè,按照大帅们的话说:把胜负关键交给水师这和把自己的命运吊在老天爷的裤裆里没什么两样。

    “老赖,做好苦战的准备吧,这一回我们没有左翼,没有右翼,也没有援兵,只能靠自己完成一件别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看看山头上站的那些老家伙了没有?就是他们准备把咱们送进虎口里去拔牙。”

    随着云烨的手指,老赖远远地看见了山坡上站着的一大群人,都是老帅,一个个对着大营指指点点,似乎在谋划着什么,看到这一幕,老赖的热血一下子就涌到了头上。

    ps:  第一节

第二节必须有垫背的

        水师大营里云烨高坐正中,李靖,李绩,李孝恭,李道宗,秦琼,尉迟恭,程咬金,牛进达,邱文忠等一干老帅都围坐在大厅里,对着辽东的地形喋喋不休。

    “小子,只要你的速度够快,就一定能在高丽人反应过来全身而退,老夫对你的逃命本事很是信得过,只要你不去招惹,新城,大王城的高丽人,成功的希望至少有五成,我等都是武卒,五五开已经是大赢面了,剩下的就看你的神仙师父保佑不保佑你了。” . .

    “的确如此,最坏的局面就是你被大军合围,但是你在河里啊,他们那你没辙,只要你扯开风帆,撒丫子跑他娘的,绝对能跑的掉,不管你死多少人,小子记住了,一定给老夫吧那些骸骨带回来,死了的兵卒老夫补给你。”

    “河间王说的没错,这么好的水师如果不用来打几仗见见血,谁知道好用不好用,将来老夫东征高丽的时候,还准备指望水师给老夫运补给呢,到时候老子轻骑突进,就不信那些高丽人能快得过老子的马蹄子?”

    大厅里众说纷纭,这些老帅似乎一下子都失去了脑子,一个个狗屁主意滔滔不绝的从满是胡须的嘴里喷涌而出。站着说话不腰疼啊,都希望水师打头阵,给他们探探高丽的虚实,前隋百万大军都没有征服的国度,要是能够轻取,才是天大的笑话,程咬金,牛进达一言不发,剩下的一个个像个二愣子一样的给云烨胡出主意。 . .

    他们才不管死多少人,只要云烨能吧那些骸骨带回来,自己这些人立马就有了开战的借口,如果云烨不小心全军覆没了,那么,这场战争一定会打的不死不休。

    太过瘾了,现在天底下歌舞升平,那里有仗可以打。对于这些嗜血的屠夫。天下太平就是他们最大的悲哀,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这些话一直是垂在他们头上的一柄利剑,没有了战争。这些人也就失去了存在的价值,他们很清楚。

    前段时间李二下令蜀中伐木造舟,谁知道竟然能逼得三个州造了反,就这么屁大点的事情,居然满朝的将军抢疯了,都要去带着大军平灭匪患。最后一位上柱国,带着两位云麾将军率领一万将士去平叛,往rì里这绝对是杀鸡用了牛刀,现在谁还在乎这些事,只要有仗打,谁去管天底下到底谁家会人头滚滚。

    李靖拍拍手,示意大家安静,他笑着对云烨说:“你是水军的主帅。到底要不要出战。你给个痛快话,你也是军方一脉。现下的形式你看的很清楚,我们需要一场大战来证明我们的用处,你看看这一年里有多少老将倒霉就清楚了,军人不打仗,就没有话语权,治国论事我们不是那些文官的对手,只有两军对峙,他们才会乖乖地听从我们的调遣,你身为军方的一份子,不可优柔寡断。”

    李靖的rì子越发的难熬了,现在文官们连他在薛延陀战争期间任命了两个随军司马的事情都抖了出来,他任命的其中一个司马,居然成了证人,死死地一口咬住自己的恩人不松口,把李靖在草原上临机专断的事情兜个底掉,听说那些言官已经准备了足够多的弹劾折子,准备对他发起攻势。

    云烨很清楚李靖的心思,可怜一代军神现在居然需要靠战争来保住自己不受伤害,也只有战事一起,言官们为了大局着想,才会偃旗息鼓。

    “小子上回提出的两件事,不知道诸位老将军考虑的如何,您们说的对,我作为军方一脉自然没有见诸位身处难处不拉一把的道理,只是我的条件满足之后,一旦舰队返回,我就会立刻杨帆东进,不把将士们的遗骸找回来誓不罢休。

    光想着捡现成的,世界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现在不是以前了,你们一忽悠,我就会上当,乖乖地给你们当挡箭牌,现在你们不做出承诺,休想水师大军移动一下。

    “小子,你对老夫说说,你到底要干什么,只要你偷偷的把那些遗骸带回来就是我们军方的福气,千万不要节外生枝。“李绩转悠着眼睛慢条斯理的对云烨说。

    “诸位老将军都是带惯兵的人,兵凶战危的道理您们不会不明白,小子只想要一个保证,小子自己无所谓,但是小子麾下的将士在搏命后,我不想他们流血又流泪,我在带兵的第一天就告诉我自己,这种事情绝对不允许出现在岭南水军大营里,将士们只要奋勇拼杀了,那么没有得到应有的奖赏,那就是我这个主帅的失职,所以,我不想说大道理,我只想给他们要一个保障,不至于让他们在战后背黑锅、到时候yù哭无泪。“

    站在云烨下首的水军将士齐齐的跪倒在地,一声不吭。云烨的一番话说得李绩有点脸红,他自己一向的作风就是找别人背黑锅,自己坐享其成,危难的时候连女婿都不放过,做过山贼的人这种劣根xìng一辈子都改不掉。

    在没有来到唐朝之前,云烨对与智将一向充满了崇敬之情,但是自从在这个大时代里混的时间久了,才发现,怪不得所有的开国皇dì dū会对智将没有多少好感,除了他们自身的威胁之外,他们猥琐的人格也占了很大的一条,因为比其他将领都聪明,所以想的也多,一件简简单单的把事情都要办成一个复杂的事件,似乎不这样,不足以表现自己智慧,岂不知,他们越是聪明就越是讨厌,遮遮掩掩的把自己藏得深深地,不知道到底要干什么,这样的心腹大患不提防,还提方防谁?

    李靖如此,李绩同样如此,将来还要加上一个侯君集,都是一副皮里阳秋的模样,做事情总是少了一份正大光明的意味。

    程咬金才是有大智慧的人,他做任何事情都是当着李二的面做的,抢功,夺利,胡说八道这些事情没少做,偏偏皇帝对他的信任从来都没有减少过,哪怕很多时候让皇帝很难看,但是李二从来都没有处罚过他,同样的事情落在李靖头上就会是滔天大祸。

    牛进达咬着牙站出来说:“云烨,你要的保证老夫给你,我这就进宫,向陛下立下文书,证明出兵辽东是我们怂恿你这样做的,与你无关,与将士们无关。”老牛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程咬金也点点头,拍拍桌子说:“也算老夫一个。”

    云烨坐在帅位上摇着头说:“您二位的保证没有半点用处,将来你们出事了,小子还要去捞人,更麻烦,再说我也不想让两位疼爱我的婶婶伤心,所以您二位,还是算了吧。”云烨对老程老牛说完就把目光盯在李靖的身上缓缓的说:“军方需要把死难者的遗骸迎回来,一振军心和民意,我麾下一万三千名将士就要出生入死,难道诸位连这点保障也不肯给我吗?同为军中袍泽,他们的死难和牺牲引不起你们一点的同情心?“

    李靖再三看了一遍地图回头对云烨说:“老夫知道,只要给了你这个保证,你一定会把天捅个大窟窿,虽然现在老夫还不知道你怎么在大军合围之下捅破天,但是你一定会这样做的,你眼睛里已经流露出狂热的杀意,一个从未领过兵,上过阵的小子也不知你那些浓烈的杀意是从哪里来的。“

    说完再低头看看地图,又看了沙盘一眼,重重的一拳砸在桌子上眼睛里没有丝毫表情的看着云烨说:“好,老夫亲临杀斗场无数,还是头一回被一个小子逼到墙角,既然你有信心,老夫就下了赌注,这就起草奏折,为你等开脱,万事罪我一人即可。“

    李绩咬咬牙,也跟着点点头,李孝恭,李道宗,邱文忠等也跟着点头,表示自己也会上奏折,敦请皇帝陛下派出亲军取回那些战死将士的遗骸。

    云烨从帅位上走了下来,对着这些人深深地鞠了一躬而后说:“诸位是棋手,小子是那枚过河的卒子,这一去定当奋勇向前,不达目的决不罢休,只要陛下的文书到了,岭南水师下个月返回长安,交卸粮食之后,我就会扬帆东进,一刻都不会迁延。“

    李靖拍拍云烨的肩膀说了一句:“好自为之。“就率先离开军营,跨上马绝尘而去,其余的人见目的已经达到,也纷纷告辞,只有秦琼,尉迟,程咬金,牛进达留了下来,再一次围拢在沙盘前面准备为云烨找出一条不需要奋力厮杀,就能达到目的的方法。

    看着碍眼的人都走了,云烨让自己的部下全部退了出去,自己给四位老将一人倒了一杯茶,轻声说:“小子早就看过了,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小子也不是什么领军的高人,所以啊我准备一路打过去,只要毁了这三座城池,我想在辽水边干什么都没关系,不要说挖坟,就算是种地,高建武也必须等到我秋收之后才能派的出兵力来围剿我。“(未完待续。)

    PS:第二节,还好,还好,总算是赶上了。谢谢,谢谢。

第三节云烨的准备

        “这不可能,孩子,大王城虽然不大,但是城高壕深,整座城池全部是青石垒成,借地利的优势城墙足足有五丈之高,守城的也是高丽悍将,你的兵马严重不足,不可能攻下来。虽说世上没有攻不破的坚城,但是大王城,没有十万之兵,三个月的时间,是耗不完那里的兵力的,再者说那大王城就是一座纯粹的兵城,咱们几家的商队进不去,所以你就不会有内应,天时地利人和你一样不占啊,这样的坚城非人力所能克服,当年封罗睺就是陨落在大王城下,你要知道封罗睺也算是真正的悍将,论及马上功夫,老夫都不及他。“..

    秦琼摇摇头,这些人中他的年纪最长,当年进攻高丽,他已经是校尉了,对于辽东的情况,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秦伯伯,您看看这座小山,小侄可以占领这座小山,将点火之物抛进城里,用大火炼化这座坚城。“云烨指着大王城旁边的一座小山包说。

    “没用的,大王城里有专门的水道而且是从辽水里引来的活水,水源不缺,只要你攻不破城池,大火很快就会被扑灭,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当年这一招不是没被用过,效果不好,而且啊,这座山包上本身就有投石机,不过那是高丽人的寨子。“

    秦琼,扔下手里的茶碗,叹息一声,对云烨的辽东之行忧心忡忡。

    “秦伯伯,小侄的大火不是水就能扑灭的,恐怕你浇的水越多,大火会烧的更加猛烈。“云烨给秦琼的茶碗里添满了水,若无其事的说。..

    “不行的,小子。你想用白磷这东西来烧城还是不行,大唐举国的白磷都给你也不够,再说这东西非常的不好运输,一个小闪失下,你还没烧到敌人,先把自己给烧了。“

    程咬金摇着头否决了云烨的想法。作为军中大将,他如何会不知道白磷的特xìng,那东西就如同跗骨之蛆,如果在身上燃烧了,除非你把那块肉割下来,否则白磷烧不完,火焰不会熄灭,是杀场上的恶鬼,只可惜这东西取之不易。所以在大战里,很少用到这东西。

    “小侄也不喜欢用白磷,拿东西的效果太差,烧的也不猛烈,也不会爆炸,造成的危害太小,小侄既然想活火融城,用白磷怎么行。“

    老牛瞪大了眼睛看着云烨说:“你又弄出了什么东西?那个火药你对我们几个说过。我们老哥几个也问过陛下了,陛下说那是天神的武装。老夫对陛下的话深信不疑,但是现在你不可能从陛下手里要到火药,你自己也不能制造,孩子,听伯伯一句话,把火药的配方从此忘记。提都不要提,你要的石漆,咱们几家的商队rì夜不停地从绥州高奴县采办就是,还有两个月的时间,怎么都来得及。”

    “石漆不好用啊。点起来麻烦,粘糊糊的,要是你把风向弄不好,会烧到自己人的。”尉迟也对石油的这一特xìng很不满意。

    云烨也不解释,带着四位老人来到后营,对赖传峰吩咐了几句,不多时,就看见十几个士兵小心翼翼的从后营空地上那座孤零零的库房里搬出四个大瓷坛子,把其中的一个瓷坛子里的汽油淋在模拟的城墙上,然后自己快速的跑了回来,几个弓箭手,早就把八牛弩搬了出来,这具八牛弩的箭槽里,放的是四支长长的火箭,瞄准之后,什长就下令让其余的军士跳进壕沟躲起来,只见什长用力的拿木槌砸下机括,嗡的一声响之后,四只火箭就钉在了墙上,那个什长也快速的跳进壕沟小心的看着自己的头顶,还拿着一把盾牌遮住自己的上方,一副极度恐惧的样子。

    秦琼等人虽然不知道云烨为何要自己这些人下到一个齐胸高的壕沟里,壕沟的上方还搭建了坚固的棚子,只余下正前方有一道尺余宽的缝隙供大家看前面的演示场。

    程咬金惊讶地看到墙面上浮起来一层蓝sè的火焰,顷刻间,火焰就变成了一丈多高,整堵高墙似乎被火焰包围了,砖石都在燃烧。

    才要笑着夸奖云烨两句,就听得一声巨响从高墙后面响起,紧接着一股气浪扑面而来,将他刚要出口的话语生生的堵了回去,他艰难地转动脖子向前面看,只见一团巨大的橘红sè火焰陡然间升起了十余丈高,火星四溅,带着一道道的散乱的轨迹落在地上,火星落在哪里,那里就会燃烧,有一团小小的火星落在观察口的青石上,火焰很弱小,云烨端起一碗茶就泼在火苗上,那朵火苗不但没有熄灭,反而变大了许多,直到上面的油脂烧完,火焰才渐渐熄灭。

    用来演示的那堵土墙消失了,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校场上到处都散落着零星的土块,还有一大团一大团的火焰。浓烟滚滚,黑烟几乎弥漫了整座军营。

    云烨拿着手帕捂住口鼻,瓮声瓮气的对老程还有其他三位长辈说:“伯伯,你们也捂住口鼻比较好,这种浓烟有毒,闻得时间长了没好处。”

    老牛也掏出手帕,捂着口鼻问云烨:“小子,现在外面不会再有什么大动静了吧?”见云烨点点头,率先出了壕沟,五个人小心的跨过一出出小火堆,在乱土块堆里一点点的检查这东西的效力,最后来到土墙的边上,整堵墙只剩下尺余长的一截残根。

    老牛看着墙后面那个三尺余深的大坑问云烨:“火药也能造成这样的结果?”云烨点点头说:“同样重量的火药,造成的危害,恐怕要比现在大很多。”

    老牛点点头,对其余三位老将说:“他有这东西,我们就不必为他cāo心了,大王城本来就不大,这东西只要被倒进引水的沟渠里,然后点燃,那座大王城里水道密布,还都是活水,自然会把灾祸引遍全城,如果这些黑烟再恶毒一些,城里的活人就不会剩下多少。”

    “小子一定要先把几个城门的大火点起来,瓮中烤鳖的滋味一定请高丽人尝尝。”既然云烨手里有杀手锏,尉迟的心情顿时就变得好了起来,至于意外,喝水都会被呛死,上了战阵,谁还去顾忌那些。

    水师里的军卒很快就在口鼻上捂着布条子拎着竹筐冲了出来,见到了火堆,就拿铲子把竹筐里的沙子铲出来,覆盖在火焰上,很快的,校场上的火焰就逐渐消失,只有空气里还残余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气息。

    “小子,这次出去,不要独断专行,你没有打过仗,陆地上多听听赖传峰他们的意见,水师里多听听那些常年在海上讨生活的部下的意见,事不可为的时候保住自己回来就好,不要听他们说什么死了也要达成目的的屁话,战阵上比的就是谁活的时间长,充英雄的早就全死了,老夫先是大隋的官将,后来投靠王世充,再后来差点投奔窦建德,思前想后才跟了秦王,不要说老夫骨头软,下决心的时候心里跟刀子剜一样难受,后来还不是做了顺臣?

    我们既然从一开始就做不成什么皇帝,那就矮下身子做臣子也是一种选择,当今陛下是一代雄主,有气吞斗牛之志,你在他的手底下讨生活不算冤屈,而且就老夫看来,陛下和皇后这是在拿你当子侄看待,这也算是前所未有的恩遇了,好好做事,你的rì子还长,到时候我们几个老朽死了之后,几家子人都要靠你来撑门面,就是存了这个私心,要不然,老夫怎么也不会让你上战阵,我们没死完,还轮不到你。“

    程咬金看着将要落下去的红rì,一边往外走,一边给云烨交代,皇帝的新政慢慢的出台了,勋贵们逐渐变得只有荣耀却没有实权,这多少让这些往rì手握重权的人不由得生出英雄迟暮的感叹。

    所有的外人都走了,军营又恢复了往rì的平静,校场上的乱石土块早就被清理的干干净净。今rì这些老帅的到来,让水师大营里的军卒议论纷纷,往rì见到最多的是商贾小贩之流,今rì来的全是传说中的名臣勇将,真是大开眼界,眼看着老帅们一一离去,自己大营里的聚将鼓就响了,校尉们纷纷穿上甲胄去帅厅里听令,不知道有什么样的重要任命落在自己等人的头上,当兵就是冲着功勋来的,虽然现在的rì子过得滋润,无忧无虑,但是那些建功立业的梦想,还是总在梦里出现,或许,今rì就是一个机会。

    “前隋的时候,我们出动了百万大军,准备去征讨高丽,结果不太好,大家都是当兵的,对于当年的惨败都很清楚,我要说的不是要怪罪谁,那是皇帝陛下和史家的责任。我要说的是,在辽水边上,有一座巨大的京观,那里埋得全是我们自己的父兄,如今他们的尸骨被野兽扒开覆土,肆意的凌虐,不知道你们怎么想,我总想着把他们带回来找片风水好的地方安葬,既然是我们自己的袍泽,总是要回家的。”(未完待续。)

    PS:第一节

第四节曲卓的侍妾

        “大帅,您说的可是高丽的那座京观?”赖传峰小声的问云烨,他不能确定自己这一群人领到的任务会如此艰难。

    “老赖,你说的没错,就是那座,听说有三万五千具骸骨需要运回来,当然了,高丽说有十万具,我们需要把他们全部烧成灰,带回大唐,你觉得怎么样?”

    云烨看到赖传峰脸上的jīng彩表情就知道这个任务给了他多么大的震撼,大帅前面就说了自己没有援兵,没有侧翼,有的只有这支孤军,深入到高丽境内,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大帅,为何是我们?我们只是水军,不善于陆战,要挖坟,那是一定要上岸的。”赖传峰在云烨的注视下,目光有些散乱。

    “没什么别的原因,因为我们是大唐水军里最jīng锐的一支,而那些和高丽对峙的大军,现在不可能,也没有能力深入到高丽境内,再说陛下也不好希望现在就开战,所以我们现在就是他妈的该死的海盗,只不过我们只抢劫尸骨而已。”

    “明白了大帅,属下这就开始针对这些条目开始cāo练将士,只是不知道您能给属下多少时间,这些陆战队的兄弟们,还需要进一步的cāo练才好上战场。”

    很快的赖传峰就摆正了自己的位置,既然逃避不掉,那就硬着头皮上,当兵吃粮的要有遇到这种事情的准备。

    “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大唐人手不足,高丽的人手他同样的不足,辽东乃是蛮荒之地,千里平原上零零散散的分布着几座小城,我们沿着辽水溯流而上。只要把沿河的三座城池全部毁掉,就会大摇大摆的进入辽水,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算不得难事,我一个没上过战阵的主帅都不怕,你一个裨将怕什么。”

    “大帅不可,我们在就说好分工的,您坐镇长安,这些事交给属下们去干就好。属下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有您在,家里的妻儿定会受到照顾,您出了事情,属下们就算是圆满达成目标也是得不尝试。”

    听说云烨这回要亲自去。不光是赖传峰阻拦,就是杨月明,杨月礼,苟峰都表示不同意,云烨去了辽东也只是一个摆设,起不到作用,还会眼中的拖累大军。能不去最好就不去。

    “我也不想去,可是你们谁知道怎么用汽油?那东西一个cāo持不好就会酿成大祸,老赖,你们最多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可以做准备。同时啊,汽油的准备不能停,只有把这东西准备的多多的,我们才有赢得希望。

    大军都全体出动了。我一个光杆大帅待在营地里看门,那样会被人家活活笑死的。所以啊,不去不行,再说我去了之后,将来万一看到不好的结果,心里也好受一些。“

    苟峰出列说:“大帅说的是,您去了辽东只需要在后面压阵,冲锋陷阵自然有我等来完成,这几年没打仗了,上回去薛延陀就没有我们的份,这回一定要杀个痛快。”

    一件对于岭南水师来说算得上滔天大事的行动,在几个人的交谈之下,逐渐变得妙趣横生,下面的校尉也各自表态一定要在这次难得的行动中过过杀人的瘾。

    见部下的心思已经稳定了,云烨就趁着月sè,一路赶回了玉山,才进门就看到一个家伙蹲在屋檐下面正在大口的吃面,看身上的衣服明明是七品官府,但是看吃饭的样子,纯粹就是一个饿死鬼投胎,管家在一边照料,给这家伙扒着蒜瓣,一边劝他:“用不着这么急,厨房里多得是,这都第三碗了,小心撑坏了,吃口蒜,吃面不吃蒜那可不算是关中人。”

    “好我的钱叔啊,我在荒山野地里足足待了快三年啊,整rì里吃烤肉,要不然就是炒米,吃几口野菜算是过年了,这一路上的驿站,我都强忍着没吃他们做的面食,生怕坏了胃口,这些年您知道我最馋什么?就是府里的面条,就盼着到了府上,好好地迭上七八碗。明rì再去书院,弄上高高的一盘子红烧肉,一点土豆都不要,就着一碗酒,吃个痛快。”

    说完又低下头,西里呼噜的吞下去了一碗面条,没见他有嚼的动作,面条的一头都到了胃里,另一头还在碗里。

    “曲卓,你回来了,太好了,总担心你一个人在深山老林里,现在回来了好事啊,不错,不错,这么快就青袍上身了,二十岁的人就做到了七品正印,不容易,看过你老娘了?”

    曲卓听到云烨的声音,鼻子一酸,差点流下眼泪来,擦了一下眼角,艰难的站起来,给云烨行李说:“学生在边野三年,蒙先生照顾家母,容学生大礼拜谢。”

    云烨抢前一步扶住了曲卓,仔细的打量一下这个昔rì的杂役,脸上的青涩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一双坚毅的眼神,还有一张轮廓分明的脸。

    “是你自己给自己挣的脸面,谁都不谢,你先生我也没有脸面把学生的功劳往自己身上揽,朝廷七品官正印的奖励是实至名归,比起你以前的挂的从六品虚衔高出的可不是一星半点,荒野三年苦熬到底把一个油滑的小子熬成了栋梁之才,来来,我也没吃饭,陪着我再来一碗。”

    吃面最舒服的方式就是蹲在屋檐底下,一人捧一个大老碗,碗越大越是显着大气,想当年回老家的时候,光屁股的小屁孩都捧着一个比自己头还大的老碗在屋檐底下猛刨,功夫是从小练出来的,一只手拖着碗底,嘴搭在碗边上,吃的那叫一个豪爽,如今变成富贵人家了,怎么能忘本,三个人一起蹲在屋檐底下吃面条,很是壮观。

    一碗面条下肚,回头看看旁边吃的起不来的老钱,问道:“你应该早就吃过了,干嘛陪着我们吃第二顿?”

    老钱的老脸微红,放下碗,接过云烨的空碗不好意思地说:“刚才看您和曲卓吃饭吃的舒坦,老汉就忍不住也来了一碗。”

    三个人一起大笑起来,碗确实有些大,吃了满满一大碗饭有些撑住了,回头看看空碗,不由得哀叹年华不再,去年还能吃两碗的,今年就减半了。

    和曲卓漫步在花园子里,边遛食边听他讲解南诏的发生的趣事,很明显的曲卓是在挖空心思的说一些欢乐的事情,云烨如何都不会相信,那里只有欢乐,没有悲伤。

    “就这样子,先生,自从您从大河里遁走之后,学生就趁机煽动那些游侠叛乱,大唐百骑司的暗探也趁机起事,杀退了那些蛮王之后,窦燕山的亲信就已经死的差不多了,黄金也被那些游侠哄抢一空,只可惜,他们注定了有命拿,没命花,蜀中的府兵,围住了所有的出口,只要搜到身上有黄金的,直接就是一刀砍下脑袋,连第二句话都不问。”

    “那些人注定是要死的,窦燕山干的就是砍头的买卖,他们既然敢掺和进来,就要做好死的准备,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古人诚不我欺啊。”

    曲卓点点头接着说:“没过多久,百骑司就来了一位副统领,命令学生继续四处结交南诏的土王,蒙舍诏,还有乌蛮,白蛮学生都有过接触,我大唐的在南诏的三十六个羁縻州,学生可以说是跑遍了,对那里有了一个初步的认识。

    蛮人和我们完全不同,只是行事颇有古风,很长一段时间学生以为自己来到了圣王时代,只是看到了那些奴隶的惨状后,学生才怵然惊醒,南诏的这种秩序,建立在奴隶的痛苦之上,头人对待那些奴隶的刑罚之残酷,学生几乎不敢言之。“

    “有什么不敢说的,我就知道一种,把一种虫子的卵放进活人的嘴巴再封闭他身上所有的窍门,那种虫子就会借助这个人的血肉慢慢长大,很奇怪,这种虫子能把人的骨头都慢慢吞噬掉,但是绝对不会去触碰这个人的皮肤,到最后的时候,整个人就变成了一个大皮囊,那些虫子就在皮囊里交配,再产卵,直到虫子的数量撑破人皮为止,据说,这东西的名字叫做”茧人“,感觉如何?”

    “ 您果然是见过的,您为何没有阻止?”曲卓提到这件事就似乎变得有些激烈,云烨奇怪的看他一眼说:“你阻止了?”

    曲卓点点头,指着站在yīn影的一个少女说:“就是她,我不忍心看她被人家做成茧人,就用玉佩把她换了下来,本来想让她回家,她打死都不回去,没办法,大唐不许蛮人出林子,我只好以侍妾的名头把她带回大唐,您看如何?”

    云烨回头看看缩在yīn影里的弱小女子,小小的,瘦瘦的,最多只有十岁。回手一巴掌就抽在曲卓的后脑勺上怒声说:“王八蛋,那还只是小小的孩子,书院的仁义礼义廉耻这些东西你都学到哪里去了?”

    曲卓张着嘴还没有来得及辩解,那个小姑娘就扑过来,一口咬在云烨的大腿上。

    ps:  第二节送到,今rì送儿子去西安老家,所以只能更新两节,明rì再见,谢谢,谢谢大家。

第五节家事和信心

        小人儿能有多大力气,更何况云烨本来就穿的厚实,她最多只能咬到云烨厚厚的棉裤上,看着抱着自己的大腿撕咬的小女孩,云烨的心里泛起阵阵的酸楚,曾几何时,也有一个小小的女子也是这样咬自己,只不过,她咬的是铠甲罢了。

    往事不能回忆,云烨只要想起往事就会不断地回忆下去,总会触碰到他心底里最柔软的那部分。涩声对曲卓说:“好生对待她吧,如果将来你不喜欢她了,也不要伤害她,随她去吧,人一辈子能有几次得脱大难的机会,活下来的都不容易。“

    曲卓把小女孩从云烨身边带走,笑着对云烨说:“侯爷,这是我妹子,您也知道,学生的差事就是一个颠沛流离的差事,一年中难得相聚一次,把小妹放在老母身边尽孝,我也就了无牵挂的为大唐效力,说不定会有穿朱带紫的一天,那时候,我再回来孝敬母亲就是。“

    云烨朝他摆摆手,准备回到后堂,刚才小女孩上演的那一出,已经让他完全没了谈话的兴致,走了两步又回头对曲卓说:“此去高丽,万事小心。“

    曲卓看着云烨走进了月亮门,弯下腰深深地鞠了一躬,牵着那个不停的转着眼珠子的小姑娘向云家大门走去,今晚,要和母亲好好地说说话。

    那rì暮才放下孩子,掩好衣襟,正要去看看夫君回来没有,身后却有一双臂膀紧紧地抱住了她,才吃了一惊,准备挣开,却又软软的靠在那个人的怀里,那股子熟悉的肥皂味道。自己就是到了黄泉都不会忘记。

    云烨不说话,那rì暮也就不问,女子的温柔本来就是用来安慰男人用的,宦娘早就给那rì暮上过这一课,更何况自己的夫君还是一个大大的英雄,能被夫君这样的大英雄喜欢,那rì暮想想就高兴,在自己最无助,最倒霉的时候。夫君总会出现,比草原上的神灵还要灵验,或许啊,夫君就是自己的神灵,

    她最喜欢靠在夫君怀里的感觉。每到这种时候,那rì暮的脑子里就会涌现无数的怪念头,总是把自己想成一朵娇柔的小花,在风雨里摇曳,或者一只可怜的离群的小羊羔,咩咩叫着四处寻找羊群,她喜欢这样想。因为只要自己变得弱了,夫君的身体就变得高大强壮无比……

    嗅着那rì暮身上甜美的rǔ香,云烨满脑子里都是熊熊的火焰,自己到高丽就是专门去放火的。烧城池,烧草原,烧树林,说不定连大河都要燃烧。

    只有把自己的懦弱和温柔放在家里。自己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统帅,一万三千将士如果因为自己的懦弱而丧生在高丽。这才是云烨所不能原谅自己的。

    都在逼自己,几乎是全大唐的人都在逼自己,文官,武将,还有那位高高在上的帝王,没有皇帝的首肯,谁敢这样大鸣大放的逼迫一位带兵的将领?大唐出动千名府兵就需要皇帝的首肯,很明显,李二默许,或许纵容了那些老帅们的野心。

    高丽总是要打的,找个人来探一下虚实也是好的,数遍朝中将领,云烨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出动陆军jīng锐,一来需要大规模的准备,二来,没有后勤支援的陆军走不远,试探不出效果,只有云烨的部下够jīng锐,而且主帅是一个没有战争经验的纨绔,如果连这样的将领都能打败高丽,顺利的取回那些骸骨,自己再振臂一呼,天下间的将士绝对会风从云集,不用像杨广那样大规模的征发兵役,只需那些自愿去平高丽的将士就足以打赢这一仗,杨广的惨痛教训,李二没有忘记。

    辛月得意洋洋的回来了,今天杜家的夫人宴请宾客,她是主宾,多喝了两口葡萄酿,如今头有点晕,自己原来就没准备喝酒,实在是碍不过情面这才喝了点,谁知道,只要有了开始,想要结束,就绝对不是她说了能算的。

    都想着占自家的便宜,辛月摇着手帕,自言自语,说到底被人家奉承的感觉很不错,有三分恼火,又带着七分得意。

    路过那rì暮的房间的时候,见里面点着蜡烛静悄悄的,好像没人,这个死婆娘,没人还点着蜡烛,就不知道省省,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

    才跨进门就看见那rì暮闭着眼睛靠在夫君怀里一副意乱神迷的样子,夫君的脸上也是一副肃穆的样子,似乎两个人都没有发觉自己的到来。

    辛月心里不停地泛酸水,这种水rǔ交融的场面自己和夫君好像从来就没有过,但是场面的确很温馨,辛月也不忍打断他们两人间的这种交流,只是慢慢地往近靠,才靠过去,就被丈夫一把拽进怀里。

    辛月还没有从窃喜里反应过来,丈夫的手就伸进了自己的胸围子里,这不一样,那rì暮的衣服都穿的好好地,夫君却要在自己的身上摸索,下流!

    见情形不是自己要的那种,辛月把丈夫的手从胸围子里掏出来,气鼓鼓的坐在床头,轮到自己就成了**裸的肉yù,这让她很不满意。

    那rì暮也不满意,自己才想到小羊羔在前面奔跑,大饿狼在后面追赶的紧张时刻,美梦就被辛月破坏了,所以就恶狠狠地盯着辛月看。

    小妾也敢这样看大房夫人?气急败坏的辛月当然不会放过施暴的机会,拎起牛尾巴拂尘就狠狠地抽了那rì暮两下。

    云烨今天的心情一点都不好,汽油里面加了一点石油,一下子就把燃烧弹的威力加大了好多,更要说自己准备再往里面加点白磷,辽东之行,注定了是一场大屠杀,没有心情管妻妾之间的战斗,自己仰面躺在床上,看着帐子的顶部继续发呆。

    辛月这才发现丈夫似乎很消沉,不由得担心起来,放过那rì暮,坐到床头抱着丈夫的头小声的问:“夫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您这两天心情不好,整rì里不停地接见将士,快马文书也送走了好多,是要打仗了?“

    “是啊,是要打仗了,所以从现在起,家里的所有事情都不必告诉我,等到二月二龙抬头的那天,你把宝宝和丫头送到孙先生那里去,请孙先生为两个孩子种上牛痘,另外,小丫,狄仁杰他们也必须去,那rì暮和你,也不能缺少,去了听孙先生的,不许追问缘由,也不许问为什么,种完牛痘,会发两天低烧,不要紧,这是副作用,你记住了,以后云家的孩子必须接种牛痘。“

    辛月一下子紧张起来,听丈夫的话音,似乎在二月二之前他就会离开,去边关打仗,没听说那里有战事,而且话里话外还有交代后事的意思,不用说,这回出战一定会危险万分。

    想到这些,辛月吓得魂飞天外,哆哆嗦嗦的拉着丈夫的手塞进自己的胸围子里,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流。

    平rì里打交道的都是将门,知道将门的规矩,一旦发生大战,恶战的时候,家里的男主人就会对家里下达这样的命令,抛开全部家事,一心一意的为战争做准备。

    “夫君,您就不是一个能上战场拼命的人,为什么朝廷非要您去,战场上枪来剑往的不长眼,要是有个闪失,妾身怎么活啊,咱不要军功,不要荣耀了,妾身只要您好好地待在家里,我和那rì暮两个伺候了享福,哪怕被人家骂成窝囊废妾身也不管,咱家有侯爵就够了,实在不行侯爵咱也不要了。“

    云烨不停地给辛月擦眼泪,越擦越多,把她垂下来的头发挂到耳后笑着说:“你夫君什么时候被人小看过?说我是败家子的有之,说我是滑头的有之,说我是佞臣的有之,说我是恶毒小人的有之,但是,谁敢说你夫君我是胆小鬼,窝囊废,皇dì dū没资格说,我这个与国同休的侯爵,不是靠拍马屁得来的,是你夫君用祥瑞土豆,用军功换来的,我云家享用万年血食享用的理直气壮,凭什么不要?

    这一次的战阵虽然与往次不同,那又如何?只要我达成最初的战争目的,云家的爵位就是铁打的,你夫君我怕过谁来,更不要说我麾下还有一万多的悍卒,到时候我会把天捅个大洞,让那些看云家眼馋的人睁大了狗眼瞧瞧,你夫君杀起人来,一样不含糊。

    你留在家里,孝敬nǎinǎi,照顾好小的,只要没见到我的尸体,就不要说我已经战死了,又不是什么刀山火海,你夫君我这就去会会天下的英雄,看看鹿死谁手。

    那rì暮二月底就立刻赶回草原,云七会带着一些家将去帮你,草原的根基不能丢,我云家要壮大,不是要颓废,这条坎越过去,云家就正式进入了勋贵的行列,到时候只会让人仰望,到时候你夫君我就是卸甲归田,也没人敢说半步不字。“

    云烨的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辛月,那rì暮盈盈下拜,自己的丈夫从来都不会让自己失望,这一次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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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砖介绍:
云烨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超级极恋家的人,哪怕把自己放在火星,也会绑架火星人让他们送自己地球。现在麻烦了,自己如何才能从贞观二年回到公元两千一零年?唐砖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唐砖,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唐砖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