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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孑与2     唐砖txt下载     唐砖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十六节女子书院的美男子

    女子上书院原本就是一个大笑话,李纲先生,元章先生包括许敬宗都很清楚这些贵妇的心思,学不学学问无关紧要,只要闺女从书院走一圈,回去之后就能告诉婆家自家的闺女乃是真正的知书达理的好女子,和公主们受到的教养都是一样的。

    至于先生是谁?李纲先生!真正的德高望重的大儒,还有云烨,希帕蒂亚这样不世出的人才对自己的闺女耳提面命的教导,从这样的门第出来,不是大家闺秀都是了,至于学了什么,谁会去操心?

    云烨不管,进了书院就要斩断她们家庭对她的影响,至于以后这些女子会不会变得野性难驯的,关自己屁事,有学问的人都骄傲,自古皆然,你们既然把闺女送过来,就不要指望书院会教出废物,当初建校的时候,牛进达就说过,到了书院,就算是一块泥巴,到了书院也会被锤炼成铁。

    李纲先生,元章先生为了不给自己找气受,把这事全权委托给了云烨,自己忙着书院的正事,七百多个孩子正在考试呢,谁会有时间管这些小事,再说了,年纪大了,受不得气,静心涤虑的修养是王道,去考场看看那些乖孩子们考试,不比看那些娇滴滴的小娘子们做怪强,既然女子要进书院,那么,财帛就不能少,许敬宗狮子大张嘴,五百枚银币啊,而且这是征求过李纲先生意见之后得出的意见。

    按照李纲先生的看法,我书院的名声最珍贵,既然你们想要借用这个名头,给自己家贴金,那就休要怪书院心黑,五百枚银币书院还不乐意收。如果能把这些小娘子全部撵走最好,书院是读书的地方,今后有一群小娘子待在这里,影响其他学生上进。

    李二从帘子缝里看到那些小姑娘依次进了那座青砖碧瓦的三进院子,回过头对长孙说:“你看着,这些孩子的好日子结束了。进了书院,想要碌碌无为的出来不可能啊,李纲,元章,玉山,离石,云烨,再加上一个许敬宗,这些人里没有一个是能容忍学生得过且过的主。朕敢打赌,皇后,高阳,兰陵一定会被教训成不次于她姑姑平阳的人物,朕等着看看,女子三年出来后,会是何等模样。”

    “您刚才还说,云烨就是打算混些钱。打马虎眼的,怎么转眼间就成了这样?”

    “刚才他如果允许这些孩子把自己的行礼搬进去。朕一定会坚持原来的看法,但是现在,你看看,除了贴身衣物,其余的一样都不许带,朕不由得想起当初青雀。他们进学的模样,也是如此,看样子,云烨没打算让这些闺女好过,皇后。三年后你等着看妖孽吧。”

    说完话,也不等长孙说别的,就吩咐车驾回转长安城,闺女已经交给了书院,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后悔这种事情,从来不是李二能有的情感。

    那些妇人们眼看着自家的闺女走进了大门,带着铜钉的朱红色大门被两个身强力壮的嬷嬷缓缓掩上,有的忍不住潸然泪下,不知道闺女在里面会不会过的舒坦。

    云烨眼看着大门关闭之后,自己也背着手回到前面,准备去看看那些学生考得如何,是不是比上一届有所进步,最让云烨感到欣慰的就是,算学的题目已经一年比一年出的难了,但是这些考生好像已经习惯了,总能跟得上书院的步伐。

    高阳牵着自己的妹子,沿着回廊走到了二进门的时候,就看到一个鬼气森森的妇人,带着一个树皮做的面具,只有两只明媚的眼珠子露在外面。

    看女人漂亮与否,是皇家的学问,男女都会,高阳只看看这个女人珠圆玉润的身姿,再看看这个女人那双仿佛透明一样的耳朵,就知道这是一个绝色美女,而且是一个熟透了的美人,高阳不由自主的缩缩自己刚刚开始发育的胸膛,有些气馁。

    “从今往后,你们的内务就由我来管理,你们可以叫我魔姬,现在你们每一个人要做的事情就是除下头上所有的头饰,放在你们面前的竹篮里,书院会帮你们收起来,等到休沐的日子里可以申请佩戴,不过我认为这是多余,你们没有这个时间。”

    高阳几乎要昏过去了,一个美得不像话的美男子带着和煦的笑容,把一个个竹篮放在她们面前,动作文雅而充满韵律,一举手一投足好像都像一首诗,而且需要云烨的技巧才能吟出来,听着他充满磁性的软语,高阳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把所有的首饰都交了出去,包括自己母亲留给自己的那方玉牌。

    “公主,这应该是您贴身的挂件,应该是您亲人长辈赐予的,不宜离身,还是随身带着为好。”称心把篮子递到高阳的面前,轻轻地说。

    高阳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往脑门子上冲,脸涨得通红,做梦一样的从篮子里取出玉牌,并且当着称心的面戴上玉牌,丝毫没有违逆。

    被美男子迷惑的小姑娘可不止高阳一个,带着一丝阴柔气息的美,完全符合这些小姑娘的审美情趣,以前梦里的情郎在见到称心的一瞬间就变得非常具体。

    原本以为会费一番口舌的事情,进行的非常顺利,当然也有不在乎的,比如,小丫就大大咧咧的对称心说:“你现在就去给我把床铺选好,我要底下的,褥子要铺的厚厚的,然后每天再把我的被子拿出去晒,你知道的,我最讨厌潮乎乎的被子。”

    小丫的一番话,招来无数少女恶狠狠地目光,高阳几乎都想扑上去和小丫厮打,这样的一个美男子却被当成仆役使唤,暴殄天物。

    小武抬头看天,随便从头上拔下一个小簪子扔在篮子里,至于发夹之类的东西她就没打算摘下来,称心刚刚要说其它的也需要摘下来,就听到小武鼻子里轻轻地哼了一声,连忙低下头,匆匆的离开小武,他吃小武的苦头可不是一次两次了。

    来英恐惧的浑身发抖,腿已经软的几乎要站不住了,作为成年人,她看到称心的一瞬间都有些心神失守,这些涉世未深的小娘子哪里会经得起这样的引诱,书院为何要把这样的一个人物放在女子分院?看样子还要长期留在这里。

    万一有丑事传出去,自己就不用活了,不管哪一个出事,死的一定是自己,刚要张嘴说话,称心就已经来到她的身边,牵着她的手在她耳边轻声说:“这是侯爷特意安排的,你不要坏了侯爷的安排,放心,我是刑余之人,对这些小娘子的名声无碍。”

    现在明明知道称心是太监,来英依然被耳边温热的气息熏得头晕目眩,几乎站立不稳,直到称心提着篮子走到一边去给首饰打标签,自己依然魂不守舍,回过神来,不由得跺了两下脚,宫里的漂亮太监见得还少了?怎么今日忒没出息。

    小娘子们好奇的进入屋子,才发现每间屋子里都有两张摞起来的床,一高一低,小武,小丫非常熟练的往靠近窗户的下铺一躺,对别的小娘子说:“这两张床有人了啊。想要住下铺的就去别的屋子,喜欢住上铺的可以留下。”

    “武媚,云丫,我是公主,理所当然就该我们住这间屋子,你们去别的屋子,窗户前面有株石榴树,我很喜欢。”高阳就是那种从来都不知道讲道理的人。

    小武把眼睛一翻,对高阳说:“李玲,你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书院,在外面,你是高阳公主,我自然懂得尊卑之道,但是到了书院,公主的头衔就不好使了,不要说公主,就算是亲王,不也在外面剪花圃,你哥哥没告诉你这些规矩?”

    “算了吧高阳,你打不过小武的,她和蒔莳姐姐学了好多手段,一般的男子都打不过她,你还是去找别的房间,免得连最后的下铺也没了。”

    小丫见高阳握紧了拳头似乎想要动武,连忙相劝,兰陵也跟着把自己的姐姐从屋子里推出去,准备找别的房间。

    总算是安顿好了,高阳这才发现每个床铺上都有一件天青色的袍子,拎起来看看,没错,这就是书院的袍子,刚才那些嬷嬷看了每个人的身材,给她们特意拿来的,这样的男子的衣服偶尔穿一次还没问题,可是要一直穿,高阳就老大的不愿意。

    正在嘀咕,就看见穿着一身青袍子的小武手里拿着一个饭盆小声的哼着小曲,和小丫两个人准备去吃饭,嘻嘻哈哈的,这才想起来自己兴奋了一天,到现在还没有吃饭。

    没有宫人伺候,自己居然连吃饭都忘记了,再看看自己的三个妹妹,估计她们也饿了,才要出去,就看见那个美男子提着一个大大的食盒走了进来。

    给了高阳一个大大的笑脸,也不言语,就从食盒里把饭菜一样样的摆在桌子上,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就关上房门转身出去了。

    “姐姐,这个男子长得真漂亮,就像画里的美男子一个样子。”年纪最小的城阳坐到桌子前看一眼面孔红红的高阳小声说。(未完待续。。)

    ps:  第一节

第五十七节君子和小人

    整个书院都在通宵达旦的批卷子,都挤在书院的图书馆里,大门紧紧的关闭,直到卷子拆封唱名之前,这里的所有人都不许出去,卷子是随机抽取的,谁也不知道,卷子的主人是谁,原本云烨打算把卷子再誊抄一遍的,许敬宗也同意,结果被李纲先生训斥了一顿,防人如同防贼,君子之耻也。

    书院里看样子就只有两个无耻小人,所以这两个无耻小人都被摈除在批阅卷子的圈子之外,无奈,两人只能守在图书馆的外面,摆了一张小桌子,让厨房送来几个小菜,饮点酒抵御一下初春的寒气。

    “老许,这些年多亏你啊,我经常不在,如果不是你守着书院,书院没有今日的盛况,你功不可没啊,来,我们共饮一杯。”

    两人一口喝完杯中酒,亮一亮杯子底,呵呵一笑,拿筷子吃菜。吃了两口许敬宗苦笑着说:“云侯,你说说,我们两人也算是为了书院鞠躬尽瘁了吧,为何今日会落个小人的称谓,其他人都在忙碌,只有你我坐在这里饮酒?”

    “那是因为我们两个真的是小人。老许你别不服,我整天忙于算计,到处揽财,你整日东抠抠,西摸摸,的精打细算,我和人家在外面争勇斗狠,你在家里几乎是唾面自干,你说说,我们两个那里有点君子气度?”

    “话虽这么说,可是我总觉得心头不甘,谁不想要一个好名声,整日里背一个坏名声谁愿意。“许敬宗苦恼的把手头的酒饮而尽。

    云烨剥开一个咸鸭蛋,放在许敬宗的碗里笑着说:“礼部侍郎可是一个清贵的官员,老许缘何不去?还拒绝了三回,这是铁了心不去啊。“

    许敬宗又喝了一杯酒。敲着桌子说:“清贵?云侯,你在那个圈子里厮杀了如此久,还不清楚?那里有真正的清贵官?你一个闲散侯爷都在这个漩涡里混的险象丛生的,我一个没后台,没势力的闲官一旦绞进去了,不粉身碎骨才怪。你看看,这些年,朝堂上的官员流水一样的换,谁当官不是当得胆战心惊的,我老许有一个没麻烦的好地方,为什么要去泥潭里混?这些年在书院,看着它逐渐变成一所宏伟的城池,我有什么不满足的,待一辈子也不错。老死了,在书院里混一座雕像,就算是把这一辈子交代过去了。“

    云烨挠挠头说:“现在的朝堂真不是人混的,除了那几个大佬岿然不动,剩下的走马灯一样的轮换,今天去户部,明天就成了工部的官,再过些日子就成了外放的刺史。想要安静下来,没个五六年的功夫可不成。“

    “算了。云侯,我看开了,如今大小子去了云州,听说过的不错,有书院的人脉衬托着总能熬出来,年纪轻轻的就已经是七品官。我在他这个岁数可没这本事。“

    “你大儿子虽然不错,但是要和你老许比起来,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当年秦王府的十八学士,那里有酒囊饭袋?我就是看重你的本事。才费尽心机的把你弄到书院,说实话,当年听说你到书院来,我可是如临大敌啊。“

    “还给学生放了假,让我对着空荡荡的书院傻愣愣的站了许久。“许敬宗嘟囔着说了一句,又觉得这事有趣之极,拿筷子指着云烨笑的前仰后合。

    君子有君子的乐趣,小人自然也有小人的乐趣,两人互相揭短,杯来菜往的聊得开心,不多时,一坛子酒,下了肚,刚打开第二坛子,许敬宗却捂住坛子说:“今日兴致浓,已经喝了一坛子,如今书院有事,不能多饮,人要知道惜福,这也是我这两年才悟出来的道理,兴致最高就是最快乐的时候,把酒兴耗尽,反而不美啊。“

    云烨拱拱手表示受教,吩咐仆役撤掉残席,一东一西的各自去书院寝室查房,今日别的先生可抽不出空来,只好由两个小人亲自干这事。

    月色清冷,云烨把披风往身上裹一裹,踩着月色沿着小径查看,看到房间里有烛光,就训斥两句,直到灭烛这才继续前行,不多时就来到女子书院的地方,来英正守在门房,脑袋一点一点的打瞌睡,坐在对面的称心正在兴致勃勃的绣花,不时地把绣花针在头上蹭一下头油,样子说不出的诡异。

    敲敲桌子,来英这才惊醒,看到云烨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怎么样,这些孩子今天是头一天入住,有没有不习惯的?“

    “侯爷,还不错,小娘子们玩闹了很久才睡着,高兴着呢,就是总偷偷地跑出来看称心。“说完捂着嘴笑了起来,就像一只刚下过蛋的母鸡。

    称心没有半点的不好意思,只要能找到自己的用武之地,他就非常的开心,在云家这几年,几乎是他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没人欺负,也没人歧视,就算是几个小娘子喜欢捉弄自己,那也是出于童心,当不得真。

    闲来调配一下香料,绣几朵花,前些日子侯爷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一副吉祥牡丹图要自己绣出来,说是作为礼物送给秦老公爷当寿礼,这让他更加的开心,这些天没事就琢磨,怎么才能把那副画的神韵绣出来。

    “称心,你做得很好,慢慢来,一步步的融进人群,你自幼身世坎坷,受尽白眼和嘲讽,不要多想,天生我材必有用,你总是在给自己找出路,这很好,我发现你在刺绣这一途上,一定会有大发展,不会次于你的调香手段。“

    称心开心的拜谢了云烨的夸赞,来英这才发现,称心居然在绣一副巨大的图画,只看绣出来的这朵牡丹鲜艳欲滴的模样,心头就痒痒,拿过来仔细看过之后,不得不成认云烨说的很有道理。

    刘进宝把灯笼朝阁楼上晃一下,那上面顿时就闪出两个青衣女子,这是皇宫里的女侍卫,这里总共有八个,见一切正常云烨这才离开门房,内院他也不会往进走。

    耳听得三更鼓响,图书馆里依然忙碌不堪,很多仆役进进出出的送汤水,许敬宗已经安排了厨房给先生们准备了宵夜,年纪大的甚至还有参汤,远远地看见李纲老先生正坐在软榻上,和玉山谈话,面前全是一卷卷的考卷,这么大的年纪了,依然劳作不休。

    平安,稳定就是一个盛世出现的征兆,以前云烨总是把朝代的灭亡,归罪于那些亡国之君,但是来到这个时代之后才发现,其实君王需要对灭亡负责的其实很少,真正导致一个庞大帝国灭亡的原因是很复杂的,完全归罪于皇帝一个人是不公平的。

    哪怕是个傻子都知道轻徭薄赋就能休养生息,只要让百姓吃饱饭,穿暖一点,就会将自己的王朝无限的延续下去,路易十五那种我死之后哪管他洪水滔天的念头,在中国没有多少市场,家天下的念头已经深入骨髓,谁都想尽可能的把最好的留给子孙,自己可以作为圣王能够被子孙后世永世怀念。

    家主实际上和皇帝的作用差不多,都是为自己的家族负责,只不过一个强大一些,一个弱一些,皇帝很清楚,主弱臣强,天地就会立刻变色,所以帝王最担心的是权臣,而不是百姓,所以拿百姓利益去壮大自己就成了唯一的选择。

    月沉西山,春日的潮湿空气沁润着心脾,云烨不知道自己在春露中站立了多久,天色已经发白,书院里淡黄色的迎春花开的正艳,不断有书院的先生从图书馆出来,在前面的空地上活动自己僵硬的身体,繁忙的一天结束了,今日里就能好好睡一觉。

    许敬宗不知从哪里钻出来走到云烨跟前说:“先生们的事情忙完了,现在该我们忙碌了,今日不知会有多少人高兴,多少人失望。

    你我二人面前一定会有数不清的请柬,每过俩年就这样子,也是我书院最威风的时候,你说,咱们今年会有多少可以商榷的名额?“

    云烨苦笑着说:“在这个书院里,卑鄙无耻,藏污纳垢的事情也只有我们两个去做,李纲先生说了,就三十一个,多一个都不行,我也想把这些不合格的人全部拒之门外,可是,不现实,书院毕竟活在人世间,还做不到不食人间烟火。

    皇家拿走了八个,是娘娘要的,房相要走了四个,杜相替军方要走了十一个名额,你我二人就剩下了八个名额,老规矩,一人一半。“

    许敬宗愁眉苦脸地说:“总共八个,少了点啊,你我的故旧不论,光是 地方官府,京兆尹,大理寺,禁军,包括牙行,不够用啊。“

    “没辙了,就八个,现在办点事都很难,不行的话,你就说女子书院可以多十个名额,玉山书院是绝对不能再多了,就这三十一个,还是李纲先生力排众议给出来的,多一个,先生们就会骂娘,还威胁我,如果有不识数的蠢材混进来,他们一点脸面都不给的立刻撵人。“

    许敬宗仰天长叹一声说:“下一届,打死都要当君子,这小人的名头,云侯您就一个人偏劳吧,我去熬夜批阅卷子,你干杂事。“(未完待续。。)

    ps:  第二节

第五十八节乱糟糟的书院

    天刚刚亮,书院门前就被围得水泄不通,不管男人女人大人小孩,都一脸渴盼的望着书院的大门,虽然人很多,但是卖吃食的小贩一点生意都没有,卖坛子鸡的小贩嗓子都喊哑了也没人理会,黄鼠家的醪糟摊子很显然是行家了,伙计们都靠在柱子上对着人群指指点点,见卖坛子鸡的被人家臭骂了一顿还不怀好意的哄笑起来。

    书院的情形谁家有他们熟悉,早晨的鼓声不响,想要书院开门是做梦,现在的这些人就是再饿也没心情吃东西,只有等书院把榜单贴出来,各家才会有生意做。

    青石板路上远远地跑过来几匹马,都穿着官服,一看样式,就知道是礼部的官员,唱名还是要经过他们的嘴才行,公信力也更加的强大。

    书院依然在按照自己的节奏走,吃罢早饭的鼓声才响起,伸着脖子看书院大门的人才看见书院的正门大开,四个捧着盘子的军士从迷阵里出来,全副武装,走到书院大门外早就准备好的木板底下站好,等着礼部官员拆封。

    戚大礼现在又变成了礼部侍郎,今天就是他负责验封,一卷卷的看过,见上面的火漆完好,这才动手拆开第一卷,拿给旁边的官员,立刻有两人上前,扯开卷轴,横着贴在木板上,那上面已经有人涂好了浆糊,拿着笤帚一捋,第一卷就已经上了墙。

    “京兆,王原一,京兆,柳东城,河北,戴威。晋阳,李成……’随着礼部官员的唱名,贞观十年的玉山书院入学考试终于降下了帷幕,共录取了八百一十四人,最远有崖州的士子。甚至在今年。海州也有士子入学,没有名次,没有学分,没有标明谁的特殊身份,京兆,李贞的名字大家都很陌生,很少有人知道他就是汉王李贞。

    张谏之从头听到尾。第一卷上都没有京兆张谏之的名字,心头经不住凉了半截,他自认自己考的还不错,但是依然榜上无名,第二卷,第三卷都没有。此时的张谏之已经心如死灰,因为他知道,越是后面唱名的名次越高,这是书院的惯例,自己还没有强大到登上最后一榜的地步。

    “河阳,赖胜义,荆州,葛天来。京兆。张谏之,……“张谏之的脑袋涨的厉害。耳朵嗡嗡嗡的在响,眼泪唰的一下就流了下来,他仰起头看天,在日头底下尽情的流泪,此时他觉得自己无比强大,一个婊子的儿子,名字登在最高的榜单上,此生何求?

    “与其遮遮掩掩最后被人所知,弄得自己身败名裂,不如正大光明的袒露心扉,用自己的努力换取别人的尊重。“那个青袍的年轻先生的话语再一次在他耳边响起,张谏之不由自主的大笑起来,没错,事无不可对人言,我没办法选择老子娘,但是我可以对我自己负责,仰天长啸一声,只觉得心中的郁闷顷刻间散发的干干净净。

    顾不得旁人惊讶的目光,张谏之从人群里挤了出来,来到书院报名的地方,恭恭敬敬的对负责报名的管事说:“两位先生,学生就是京兆张谏之,这是我的准考证,请先生为我报名。“

    书院管事笑呵呵的接过张谏之的文书和准考证一一核对过之后,一个胖管事笑着说:“小相公好本事,名字居然在第四榜,了不得,将来一定是我大唐的肱骨重臣啊,看小相公穿着简陋,想来家中一定不甚宽裕,这样吧,你可以先把书院的衣袍穿走,呵呵,我也是穷苦人出身,锦衣不还乡,那人还活个什么劲,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申请衣袍,如果管事在的话,说不定能给你申请一点铜圆,回去了几桌酒饭还是要请乡邻们吃的。“

    张谏之连忙躬身致谢,他如今已是穷顿不堪,昨日中午到现在粒米未沾,听了管事的话,自然正中下怀,如何能不欢喜。

    春风得意之时自然一帆风顺。破鼓自然会有万人捶,张谏之如今好似身在梦中,一十五年来的好运似乎全在此时爆发,让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已经获得了成功。

    穿着书院的新袍子,怀里揣着一百个铜圆,沉甸甸的,他不停的去抚摸袍子,生怕弄脏了,怀里的铜圆仿佛要从那里飞出来,需要紧紧按住才安心,春日的长安城依然巍峨,张谏之挺起胸膛,在城门官羡慕的眼神中,缓缓地走进了长安城。

    “天啊,时间怎么会有这么丑的人?安个猪头就是猪,安个牛头就是牛,哈哈小短腿,蛤蟆眼,鼓肚皮,踢一脚会不会滚起来?“女孩子今天被勒令关在院子里不许出去,由魔姬带着她们熟悉自己的环境,云丫从来都不安份,再加上魔姬一向宠她,找了架梯子搭在墙头看外面的热闹,外面真是太热闹了。

    小武扶着梯子大喊:“快下来,该我了,什么人这么丑?“见小丫不下来,就松开梯子,自己也爬了上去,沿着小丫的手指一看,顿时笑得喘不上气来,果真有一个五短身材的胖子在围着师父转悠,走两步就需要擦汗,师父似乎不愿意理会,到处和别人说话,那个胖子就一直跟着,撵都撵不走。

    笑得正欢的时候乐极生悲,梯子倒了,两个丫头就被挂在上面,抱着墙头吱哩哇啦的喊叫,正好蒔莳到书院来探望她们两个,沿着墙根跑了两步踩着墙壁就攀到了墙头,先把小丫抱下来,又把小武也从上面接下来,黑着脸说:“都是大姑娘了,怎么还是没个正经,摔着怎么办?“

    殊不知她刚才的动作全落在那些小丫头的眼睛里,一个个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蒔莳,兰陵跑过去拉着蒔莳的手说:“蒔莳姐姐,你教我,我也要爬墙。“

    高阳一把就把兰陵扯过来说:“一个乡下野丫头,凭什么在我们跟前拿大,先生早就说了,侠以武犯禁儒以文乱法,你们这些侠客最是无聊,小心被大理寺抓了去,充军到边塞,去和野人打仗。“

    蒔莳平时的话很少,但是很有见地,见高阳一付欠揍的样子,也不和她计较,见小武不停地揉搓胳膊,就把她的衣袖撩起来看,只见上面蹭掉了好大一块油皮,就从自己的小包里拿出一卷子纱布,薄薄的包了一层,家里的几个小丫头受伤是家常便饭,所以这些东西她一直都是随身携带的。

    小武放下袖子对高阳说:“你完蛋了,蒔莳姐姐是你嫂子,你也敢出口无状?蒔莳姐,把杨妃娘娘给你的玉佩拿出来,要她给你赔罪。”

    “胡说,黯哥哥才不会娶你,最多当一个侧妃,敢叫我给你赔罪,武媚,你不要欺人太甚。“高阳就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跳的三尺高,没有半点公主的优雅。

    “嘿嘿,李玲,你完蛋了,我师傅的大弟子就是蒔莳姐姐,谁敢让她做你哥哥的小老婆,杨妃娘娘依足了礼仪,向我师父求亲,我师父还说亏了,我去告诉李黯,让他对你说。“

    蒔莳恼怒的拍了小武一巴掌,也不理会高阳,拖着小武和小丫去她们的房间,要好好查看一下她们在书院的生活。

    云烨烦恼极了,就四个名额,无法应对那些疯狂的同僚,军中袍泽倒也罢了,但是那些脑满肠肥的商贾往跟前凑就丢人了。

    “云侯,在下乃是金玉阁的庞准,以前惯在大河做生意,走些金珠宝贝的红货,这里有蝉玉珠一颗,乃是难得的宝贝,在下别无所求,只求云侯能让犬子进入书院求学,犬子这次不过是一时失手,只要进了书院一定会成为栋梁之才。“

    云烨不用看就知道,这样的父亲能生出什么样出挑的儿子来,果然,顺着庞准手指的地方望去,一个同样五短身材,鼓睛阔嘴的麻皮小子,吹着鼻涕泡朝自己傻笑,这家伙不但犯有遗传性甲亢,更重要的是,这家伙的智商绝对不会超过五十,蝉玉珠是个好宝贝,可是把这样的家伙收进书院,李纲先生一定会满书院的追杀自己。

    “不行啊,你那个儿子一看就有问题,无论如何是进不了书院的,这事你就不用想了,一点可能性都没有。“

    “云侯,俺也知道俺儿子差了点,但是俺闺女进入书院没问题吧,俺闺女长得可是像天仙一样。“庞准依然纠缠着云烨不松手,云烨这时候都有点不高兴了,你他娘的长成这样,你闺女能长得好看到哪去,为了自己的心脏着想,还是不要看为好。

    “云侯,您就看看,就看一眼,如果俺闺女也入不了您的法眼,俺扭身就走,绝不纠缠。“这家伙是刘弘基介绍来的,云烨不好翻脸,听他这么说,只好转过头去,准备看看她的极品女儿。

    一个穿着白纱裙的女子,正在拿着手帕给那个蛤蟆样的傻小子擦口水,见云烨往这边看,害羞的扭过脸去,不但脸红了,那股胭脂色一直沿着脖颈蔓延到白沙衣下……(未完待续。。)

    ps:  第三节

太给力了,七百票,明日四更

    拜天拜地,拜兄弟姐妹,太给力了,一天七百票,没话说了,沉浸在幸福中,浑身飘荡啊。

    兄弟姐妹们给力,孑与,也必须给力,没说的,这两天每日四更,必须的,不为求票,只为兄弟姐妹们的热情,冲啊!!

    孑与拜上

第五十九节希帕蒂亚的律条

    看到这个女子,云烨很自然的在心里念叨了一句“红萝卜的胳膊,白萝卜的腿。樱桃小口一点点.”美人见多了,可是这样的异种美人没见过,害个羞,血液在一瞬间就能让身体变成玫红色?这个,这个需要见识一下。

    刚往前走了两步,又抽回腿,狐疑的看着这个叫庞准的家伙,那个国色天香的美人真的是这家伙的闺女?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那个儿子百分百是这家伙的种,圆脸,麻子,狮子鼻,阔嘴巴,手短脚短肚子圆。

    “这真的是你亲闺女?“云烨想再一次确认一下。

    “自然,俺老庞的亲闺女,您家走大河的金掌柜,也是俺家的座上客,他可以为俺作证、“庞准把自己的大肚皮拍的砰砰作响,就差发誓赌咒了。

    “或许是基因变异。“云烨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

    “你闺女几岁开蒙,现在都读些什么书?“这些东西必须问清楚,如果外表长得漂亮,内心依然是一个傻子,那就惨了。

    “匙儿五岁就开始读书,先生总是夸她聪明伶俐,几乎有过目不忘只能,诸子百家样样精通,对天文地理也有涉猎。“说到这里庞准难过的摇摇头接着说:”可惜她是一个女子,如果匙儿是男子,我何苦这样没羞没臊的纠缠云侯,书院今年正科招收一榜,其余三榜即使出了书院还是要另谋生路,我庞准也算是家财万贯,犯不着啊,匙儿一旦要考正科,那也是十拿九稳的事,可是。老夫的儿子……“

    瞅着从心底里悲凉的庞准,云烨拍拍他的肩膀说:“你的儿子确实不适宜进入书院,但是你闺女如果如你所说,确实聪明伶俐的话,我保证把她教出来,你就这两个孩子。儿子靠不住,那就靠闺女算不得大事,你的事听老金说过,赤手空拳打下诺大的家业,也算是一方豪雄,大丈夫难免妻不贤子不肖,有个好闺女已经是上天格外开恩了。“

    庞准哈哈一笑说:“云侯说的是,身后事谁管得着,只要闺女进学。老夫就感激不尽了。“说完拉着云烨的手不着痕迹的把那颗蝉玉珠塞进云烨的手中,然后两人相视而笑。

    “云侯啊,这次八百多学生,书院的压力那是前所未有的大,咱们不但要管他们的衣食住行,还要操心将来的出路,这个黑锅我们背的有点大。“

    许敬宗的嘴皮干裂,看样子今天他也说了不少的话。云烨给他倒了一杯水,让他润润嗓子。等他把气喘匀了以后才说:“玉山书院又不能只教育出官员,如果只教育官员,我们何苦把书院弄得这么大,每年只需要教百十学生就好,费这个心力做什么,有才华的去当官。没才华的就转入民间,世间四民,工农学商,哪一行都需要人才,在草原上你敢说一个合格的兽医不是人才?

    玉山书院只有把自己的影响力扩大到民间。才能更有生命力,你想想啊,当年齐国的稷下学宫如今安在哉?就是因为那里只教授清谈,纵横之术,酒桌上看似无敌,实际上如同河边的沙垒,大浪一来,转瞬间就消失了。

    参加考试的人共有一千七百四十三人,这几乎就是大唐的精粹所在,能从老师那里拿到推荐信的,无一不是当地的才智之士。

    李纲先生其实对第四榜看得不重,他最看重的是第三榜和第二榜,这里面的学生将来都是要充实到各州府的学馆去的,你认为是何意图?“云烨奸笑着说完这些话,就把脚搁在案子上,不停地抖动。

    许敬宗不由得开怀大笑,把椅子往后挪一下,也把脚搁在案子上同样抖着说:“好算计,这样一来,外面的学馆都成为给我书院输送人才的地方,书院成为大唐最高学府,就是谁也无法否认的事实,说句难听的话,将来即使出现大的纷争,我书院也能岿然不动,不管是谁做了最高的位置,都离不了书院的支持,高,真的高,来,云侯,你我饮胜。“说完话就把手里的茶杯举举,两人一起阴笑着干了一杯茶水。

    没办法,想要书院永远开下去,就需要避开每隔几百年就要改朝换代的怪圈,云烨尽量的想让书院成为一个独立的存在,如果你能够赶在自己死亡之前,能够让书院独立于尘世之外,那就是自己最大的功勋,显然许敬宗也是这么认为的,这样的目标,比起什么高官厚禄踏实的太多了,和书院捆在一起,就是给子孙后代在汪洋大海中找了一座永不沉没的海岛。

    希帕蒂亚被李纲先生教育了足足两个时辰,又来到了云烨的办公室,跟没长骨头一样的瘫坐在躺椅上,抱着茶壶嘴对嘴的灌了一气,才有气无力的说:“不就是担任女子书院的院长么?至于训导了我足足两个时辰,老人家年纪大了,也不知道歇歇。说吧,你有什么要求?快说,我还等着去看我的乖学生。“

    云烨拿出一个卷轴递给了希帕蒂亚,对她说:“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是有点规定,希望你能严格执行,这是我们讨论过之后我又私自加了几条,但愿你能遵守。“

    “很好啊,你有一个标准就好,我很喜欢女学生,教那些臭男子总让我心烦呢,不好好听课,总是偷看我,问题还多的要死,上课问,下课也问,这两年你没看见我老了许多么?“希帕蒂亚无所谓的接过卷轴展开瞟了一眼就跳了起来。

    “为什么我不能和那些香香的,软软的小姑娘一起住?为什么不能邀请她们一起洗澡?我也是女子唉,不得有一些奇怪的肢体接触,这是什么意思?“

    云烨坐在桌子后面凄凉的说:“我有什么办法,你有一个美丽的女人身体,可是你的身体里却有一颗强大的男人心,金竹先生和你去了大江尽头,结果被你气的大病一场,差点没命,二月的天气里,梅花还在开,你分不清梅花和杏花也就算了,大冷天穿着纱衣,在梅花丛里打着伞瞎逛是何道理?金竹先生给你披衣服,你还把他推到水沟里,他身体本来就弱,整整烧了三天你知不知道?“

    希帕蒂亚一脸尴尬的说:“你不是总是说杏花烟雨江南,算得上人间盛景,撑一把伞在微雨中漫步,美绝人寰,我就是想切身感受一下这种意境,谁知道金竹先生疯了一样要给我披裘衣,我不小心推了他一把,谁知道……“

    “你还有脸说,知不知道当时有多少人在围观?你把松江城所有的人都吸引过来看一个胡子女人在雨地里发花痴,书院的脸面要不要了,如果不是关系到书院的脸面,金竹先生会去管你,你也知道他本来就是一个对外面事物不理睬的人。“

    提起这事云烨的怒火就从嗓子眼里往外喷,这是白痴才会干的事情,你一个好不容易从狮子嘴里逃出来的女人,怎么能干这种蠢事?

    “还不是你,你是一个大骗子,骗了所有人,也骗了我,什么息壤,什么会移动的海岛,都是假象,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骗人,金竹先生说你一定另有用意,还不要我到处说,如果不是你设骗局,我会没事跑到长江口?“

    云烨笑了起来指着喘的气呼呼希帕蒂亚说:“想要拆穿我的把戏,就要比我聪明,告诉我,你掌握了何种证据证明我在撒谎,是骗子?海岛变大了没有?有没有往海里走?那座岛是不是在不断地在移动?底下说不定有息壤,只是你没本事取出来而已。科学最讲究证据,有本事就拿出证据证明我在撒谎,要不然就给我把头低下,乖乖地听话,按照我说的去办。”

    希帕蒂亚哑口无言,云烨说的没错,海岛在变大,她亲自测量的,海岛也在往大海里走,这也是她测量的,当时金竹先生说传说里海中有巨大的乌龟,可以拖着大陆到处跑,海外仙山就是这样,时隐时现,希帕蒂亚完全不相信这些鬼话,可是以她的知识还不晓得半岛形成的原因,在西方,这样的海岛也一定会被冠以神奇之名。

    被云烨逼着把所有的规定念了一遍,只要犯了一条,就会面临扣俸禄的危险,现在的希帕蒂亚因为要养活很多人,所以她的俸禄是经不起扣的,只能眼泪吧嚓的去女子书院见自己的学生。

    “希帕蒂亚,希帕蒂亚,听说你来当我们的先生,真是太好了,咦?你怎么哭了,是哪个混账东西欺负你了?告诉我,我们去打折他的腿。“

    云丫远远地看见希帕蒂亚过来,立刻就兴奋地迎了上去,猛然间发现她在哭泣,就义愤填膺的要主持公道。

    “是云烨那个混帐,他总是欺负我,今天还说要扣我俸禄,你知道的,我如果没了俸禄,怎么养活黛米他们,哈斯汀也就没办法烤肉给你吃了,她们就只能接着去给人家跳舞挣钱,被人家欺负。”(未完待续。。)

    ps:  第一节

第六十节菟丝子

    “一定是希帕蒂亚不对,师父才不会欺负人,只有在别人犯错的时候才会这样做,小丫,你忘了,师父以前威胁过我很多回,说是要扣我的例份,从来都只说说而已,什么时候扣过了,扣钱这种小手段,师父不会做的。”

    小武手里拿着一个布袋子走出来,刚好听见希帕蒂亚在哭诉,不管是谁说师父的不是,小武都不会高兴。

    “呀,小杰到底还是把无花果干送进来了,快给我尝尝,走西域的商队也就有这点用处了。”云丫也不傻,立马就反应过来,开始和稀泥,从布袋子里抓了一大把无花果果干塞给希帕蒂亚准备把这事混过去。

    高阳吃了一点果干,羡慕的问小丫:“进书院的时候,我的吃食都被搜走了,一样都没给我留下,兰陵带了好多的糖果也被收走了,你们怎么会有小吃带进来。”

    小丫偷偷的看了希帕蒂亚一眼,见她吃果干吃的正高兴,就嘎嘎的笑着说:“这世上最聪明的人是我哥哥,第二聪明的人是你四哥,第三聪明的人就要轮到小杰,放心吧,只要有小杰在,我们总会有源源不断的吃食。”

    云烨的聪慧是大唐上下公认的,李泰的智慧也是有目共睹的,所以高阳对这个排位没有意见,但是对那个叫小杰的人十分的不认同,不过看在果干的份上也就不说话了。

    希帕蒂亚最喜欢吃的就是无花果,虽说现在吃不到那种新鲜的果子,有点果干也就将就了,自己院子里的无花果树现在还太小,一年就结十几个果子,非常的小。每年随着无花果的逐渐成熟,她都要坐在窗前往西边看好久。

    吃了一点无花果,心头的烦躁也就消失了,这才想起来打量这些自己的学生,小丫,小武可以无视。蒔莳是来教授这些小娘子武技和骑马等科目的,无舌老先生嫌丢人不来,强烈推荐了蒔莳,刚才蒔莳就用自己的能力征服了这些多事的小姑娘。

    希帕蒂亚拍拍手,让众人安静下来,拉着一个小姑娘的手对其它人说:“未来的三年里面,我们就要朝夕相处了,我希望大家珍惜这次来之不易的求学,你们能进入书院学习让我感到非常的惊讶。要知道,这个世界是男人的,女人只是作为附庸存在,你们也看了,聪慧如我者,在那些男人手里也无力反抗,就因为我没有办法拆穿他的骗局,明知道是骗局却没有足够的知识来破解。是人世间最大的悲哀。

    你们是幸运的,玉山书院据我所知是这个世界上最庞大。分科门类最齐全,设施也是最好的学院,哪怕在西方,也没有一个地方能够和他相媲美。我在书院既是先生也是学生,我不想摆出院长的架子来和大家沟通,只想作为一个朋友。一个大姐姐和大家一起进步,一起向学识的高峰进发,向世人证明女子里面,也有智者。“

    这些话是这些小娘子们两天来听到的最贴心的话,不同于云烨的生冷霸道。希帕蒂亚明显的博得了大部人的欢心。当然,这些人里,绝对不包括小武。

    在希帕蒂亚和其他小姑娘们讨论书院衣袍的时候,一个柔柔的,弱弱的,小女子背着一个不大的包裹,从花园门走了进来,看到院子里站了很多人,一下子就僵住了,愣在门口不知道进来好,还是出去,难堪的撩了一下头发,朝着院子里露出一个大笑脸。

    黑发,白肤,纱衣,露出一抹翠绿色的抹胸,往那里一站,就是一幅画,一首诗,希帕蒂亚一下子就忘记了怀里的卷轴上说的东西,三两步走过来,牵着小姑娘的手柔柔的问:“你是谁家的小娘子,书院人都已经进来了,难道你也是来求学的?”

    小姑娘费劲的从希帕蒂亚的魔爪里抽出自己的手,把一份文书双手捧了过来。希帕蒂亚接过来一看,就眉花眼笑,对其它小娘子说:“这是你们的新伙伴,名字叫庞匙儿,家在河中,今年已经十四岁了哟。”

    小武的嘴都要撅到天上去了,原来在书院里面,自己是最漂亮的,这个乡下来的居然比自己还漂亮,这很难引起她的好感。跟着师父这么久了,自知之明还是有的,但是这样也难以掩盖她心里那股子浓浓的恨意。

    “小武,那个匙儿比你漂亮哎。”小丫攀着小武的肩膀指着庞匙儿对小武说。

    小武一扭身就摆脱了小丫,高傲的瞅了一眼庞匙儿就回到了自己的寝室,这个女人多看一眼都招人烦,云家的女人都像一棵棵独立的树,有的茁壮,有的娇柔,但是好歹都是自己站着的,这个女人一看就像树林里的菟丝子,当初师父指着森林里的菟丝子就对自己说过,女人很容易成为藤蔓一样的东西,从其它大树那里汲取养分,直到大树的养分被抽干,自己也就跟着完蛋,哪怕做一个扎根在泥土的小树,见不到上面的阳光也无所谓,好歹自己的根扎在泥土里,菟丝子虽然会攀的很高,只要大树枯死了,她就难逃死亡的命运,为了一时的风光,赔上性命太不值了。

    高阳很想摸摸那个女子的肌肤,于是她就上去在那个女子的脸上扭了一把,见小姑娘的眼泪都出来了,高兴地搓着手说:“都是美人的肌肤是水做的,果然,哈哈,一扭就出水。”伸出爪子还想再扭一下,见庞匙儿被希帕蒂亚护在身后不能得逞,就把手缩回来,嬉笑着也进了自己的屋子,门才关上,笑脸就不见了。

    娇柔的小姑娘一向是希帕蒂亚最喜欢的那种,尤其是这种极品,更是让她激动万分。见到别的小娘子围在庞匙儿跟前安慰她,就拖着庞匙儿亲自给她安排寝室……

    书院的事情繁杂,云烨忙的脚不沾地,小美女的事情很快就抛到了脑后,他如今要面对的是一大群商贾,这些脑满肠肥的家伙,在何邵的带领下聚在了云烨的办公室,七嘴八舌的要求书院给商贾子弟一条出路,爷爷卖砖头,儿子卖砖头,轮到了孙子难道也去卖砖头?卖砖头确实不错,填饱肚子,娶俩老婆还是没问题的,可是,咱家总该有点进步不是?爷爷一年卖十万块砖,儿子卖五十万,孙子就算把砖头卖掉一百万那也是一个卖砖头的,到了这一代,打算换个活法。

    这是盛世人才有的想法,乱世年间能守好祖业就算是好样的了,知道废话打动不了云烨,何邵直接就让人上大菜,箱子一打开,全是金币,他知道云烨最近很缺钱,家里的,还有公帐上的都被弄到岳州去了,现在,无数的囚犯都在岳州整地开山凿石,工部的四个主事,有两个在岳州,将作监的大匠也去了两个,至于许久不见的公输家,超过一半人手也在岳州,云烨这是在等待岭南水师空闲下来,一旦水师闲下来,就会分出一半去岳州,那里的水贼实在是太多了,所以何邵不愁云烨不开口子。

    “呵呵呵,老何,这次你可打错算盘了,你们不把钱投进岳州,跑来给自己的子弟求前途,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书院出来的学生前几届之所以能够迅速的入仕,唯一的原因就是因为大唐开疆拓土的速度太快,人才跟不上,所以才会有那些好事,现在不同了,天下进入了一个相对安稳的时期,想要走那条路明显走不通了。

    大唐现在的疆域越来越广,从南到北自东到西,都是前所未有的广阔,你们想给子孙求前途,这我理解,但是他们一旦没有与自己官位相匹配的才学,久会吃大亏,你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好好的伯爵不做,为何放下身段去经商?知不知道,朝廷很快就会出台,做官者不得经商的条例,我家都不知道何去何从呢,你还要往进闯?“

    牙行的老周捋着胡须说:“家里的孩子多,大家伙都是家大业大的,每个月都有孩子出世,家里用不了那些人,就只能给他们再找出路,放心,一旦他们入仕,就会从家里割舍出去,想要官商勾结,咱们不干那丢人事。”

    “岳州现在形势很不明朗,虽然云侯用霹雳手段平息了地价,但是啊,自古穷山恶水出刁民,万一他们出其他的幺蛾子,这些钱财打了水漂不就难看了?我听说那里的水贼现在连砖头都抢,梁家送去的木料听说在洞庭湖被劫了,虽然人没事,管事的耳朵却被人家割了去,咱们还是平平安安的在长安挣个安稳钱为上策。“

    云烨实在是没话说了,这些老油田哪一个不是人精,如果岳州形势明朗,说不定就会蜂拥而至,再大的困难也不是困难了,金币会像潮水一样轻易地就把岳州湮没。

    书院控制名额的人是李纲先生,云烨,许敬宗是扛不住人情轰击的,所以他们两个才是人家的主要突破口,当李纲先生黑着脸出现在云烨的办公室的时候,何邵和那些商贾只能躬身带着自己的金币走人,多余的话一句都不敢说。

    云烨惋惜的看着那些箱子,对李纲说:“先生,咱们书院是不是也想点赚钱的法子?“(未完待续。。)

    ps:  第二节

第一节避祸

    随着一阵轻咳,云烨扶着李纲先生躺在床上,给他盖上被子,李纲看着整理帷幕的云烨说:“你也早点安寝吧,你在长安住不了几天,书院的事情放一放,多操心家里,你这一去最少三年,如果事有不谐三年都说短了,放心,我不会这么早就死。“

    云烨的手抖了一下,老先生说的恰恰是他最担心的,想要说话,却看见老先生已经闭上了眼睛,就捏熄了蜡烛,搓着指间的余温走出房门,这些天,书院的先生都没有回家去住,每个人都住在自己的寝室里,好在招生的事情已经落幕,可以好好歇歇了。

    春日玉山的夜晚清凉如水,带着一丝寒意,山间的野桃花带着花苞迟迟未开,洪城已经在书院里溜达了两圈子,处罚了两个跑去食堂偷吃的小子,盯着他们吃完了足足一盆米饭,这才撵着这两个高年级的家伙去外面遛食,见云烨过来,两个小子不好意思的擦掉嘴角的米粒,竖起耳朵听洪城给云烨告状。

    “怎么,晚饭没吃饱?“云烨很奇怪,书院的伙食是出了名的好,怎么可能会有饿肚子这种事情发生。

    “回先生的话,不是没吃饱,是我们去后山看工匠建围墙看得忘了时间,回来没赶上饭点,肚子又饿,今天黄鼠家的饭馆又不开,只好去饭堂偷食,犯了院规,请先生责罚。“

    “这是你们运气不好,洪院监已经处罚了你们,现在你们是吃得太多,晚点睡吧,多溜一会,免得积食。“

    “他们不会积食的。今晚需要和我值夜。“洪城说完就带着自己的爪牙和两个学生继续沿着围墙溜达,云烨本来想问问洪城八牛弩是不是已经还会去了,见他已经走远,就知道没什么结果,洪城这是憋着气呢。

    走到自己的门前,云烨忽然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不由得抬头望,黑漆漆的夜空什么都看不见,但是那股子让人毛骨悚然的压迫感依然存在,上一次还是李二发怒的有这种感受,尽管不是针对自己,但是那种充满了负面情绪的暴虐让云烨永生难忘。

    侧耳倾听了一阵子,除了山里的风声,再也没有声音,奇怪的摇摇头。推开门再一次回头向后看了一眼,心就不断地往下沉,一个巨大的黑影正在掠过山巅,瞬息间就隐没在莽莽群山之中。

    娇弱的庞匙儿靠在窗户边上,正在看着外面的夜空发愣,时不时的拿着手里的白色丝帕轻轻地拭一拭眼角,长孙兰从床上爬起来,小声的说:“匙儿。赶紧睡吧,明天早上就要开始正式上学了。那个蒔莳我听小丫说非常的凶,会打人的,还是早点睡,不知道明天会遇到什么事。“

    匙儿点点头,合上窗帘,爬到自己的铺位上。小猫一样的卧在床上,不久,轻微的悠长的呼吸声,就传了下来,长孙兰自己也重新钻进被子。抱着自己的枕头也甜甜的入睡了。

    整个书院都陷进了黑暗,云烨枯坐在床上,两只眼睛在黑暗中似乎散发出狼一样的绿光,两只手紧紧攥着毯子,背靠着墙壁,就这么坐着。

    “不行,得尽快的离开长安,李代桃僵之策依然行不通,他们还是没有去找长孙家的麻烦,而是直接找到书院来了,这不行,家里不能出问题,书院也不能出,既然目标是我,那么我明日就离开,去岳州赴任,洞庭湖山高水阔,正是一决生死的好地方,看看是你们厉害还是我这个未来人比较强大。“

    云烨心中的恨意从来没有像此时如此的浓烈过,一个个躲在老鼠洞里的千年老妖都敢探出头来,还以为李二一直掌控着这个帝国,谁知道他也有力所不逮的地方,他娘的,这个时代谁都靠不住,只有靠自己,力量掌握在自己手里才能心安,老子不就是想平平安安的把这辈子过完,都他娘的不给我机会,那好,我们就试试……

    对于云烨的突然离家,李二一点都不吃惊,吏部快速的签发了文书,云烨的岭南水师印信,也都重新交还给了他,长安营地还有十五艘大船,正好随云烨前往岳州,当五蠡司马给云烨的船上装载了大量火油,李泰给云烨送来了百十个封闭的木桶,云烨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点,有备方能无患。

    冬鱼,人熊都在船上,单鹰也上了船,对于冬鱼和人熊云烨一句都没问,单鹰的到来让他很不愉快:“大丫有了身孕,你不在洛阳照顾,来长安干什么?“

    “程咬金说你有大麻烦,所以我就来了,不光我来了,刘方,无舌先生也来了,狗子大概也快到啦。“说完就踮起脚尖朝码头上看。

    果然,狗子赶着一辆马车烟尘滚滚的就到了码头上,扛着一个布袋子刚跳上船,就大喊开船,然后自己的人一下子就钻进船舱里,不见人影。

    知道没好事,船才离开码头,全身披挂的洪城就出现在码头上,狂怒的挥舞着大刀要大船回来,云烨看见了,但是装作一副没看见的样子和坐在船舷上的刘方,无舌说话,他们两个似乎结成了好友,样子亲密。

    “这回去岳州总要躲个两三年,到时候狗子带着孩子去洪城府上,你说他会不会认?“无舌无所谓的对刘方说。

    “难说,不过洪城此人面冷心热,就算依然看不惯狗子,但是瞧在外孙的份上一定不会发作,至于狗子受些活罪也是应该,当初就该一口应下婚事,非要等人家闺女变漂亮了才动心,是个人都不会高兴,如果此事落在老夫头上,一定将他分尸泄恨。“

    “两位,不要告诉我狗子扛回来的布袋子里就是果儿,万一洪城告官,狗儿会吃不了兜着走,对于这事,我是一无所知啊。“

    “洪城没脸去告官,去告官只是自取其辱而已,你听说谁家大户有动不动报官的习惯?不都是自己把事情弄展,吃了亏也只有打掉牙往肚子里咽,小子,狗子的事情是小事,倒是你被人家撵的像狗一样逃跑,这才是大事,什么事让你对家里仔细交代一声的时间都没有?居然达到了皇帝都护不住你的地步?说来听听,这两年在书院教书,骨头都软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扛过这场风波。“

    事情瞒不住了,如果什么都不说说不定会给他们带来危险,就这些人的手段来看,阴毒无比,一个不小心就会中了圈套,这些人好像对自己非常的熟悉,甚至熟悉到自己都感到吃惊的地步。

    “两位有没有听说过九尸迎宾这件事?“云烨一屁股坐在甲板上,有些丧气的对两个老头说,自己从揽上这件事开始就没有消停过。

    “九尸送人去死人国,这是贵族的大礼仪,听说上古的时候以人殉葬的时候就是这么做的,五步一婢,十步一僮,二十步一仆,以你的爵位也就到这了,你是侯,当不起国君礼,谁会把你当皇帝伺候?“无舌对于这些礼仪甚是精通,他怎么都想不到有谁会对云烨下这么大的本钱,要知道这九尸并不是随随便便九具尸体就能成的,和杀人者有血缘关系的人才成,就是说你打算殉葬,必须先拿自己的家人开刀,最后的一具尸体就是自己,极度野蛮,也极度凶残,不管是对敌人,还是对自己都是无比的残酷。

    “出现了两具尸体,一个笑脸,一个哭脸,不知道下一个是什么脸?“云烨仰面朝天的躺在甲板上,事已至此,只有见招拆招了。

    “这就没听说过了,把死人弄成这个样子,只有疯子才能做得出来,这不合礼仪,那些死人应该都是衣着整齐,面目平和,没人愿意死后让自己躺在一群恨自己的死尸中间,那些人到了阴间还要使唤的。万一那些死鬼造反了怎么办?“

    华胥之国的事情云烨也没有瞒着他们,把自己的这些日子的遭遇还有疑虑一一告诉了两个老头子,见它们陷进了沉思,云烨也不打搅他们,进了船舱去找狗子这个王八蛋,哪有把人家闺女用布袋子扛起来就跑的道理?

    到了船舱原本以为会看见一个哭哭啼啼的洪果儿,谁知道洪果儿笑的开心,看不见一丝一毫的伤心难过,看到洪果儿和狗子还有小鹰说说笑笑的样子,云烨就认为洪城的这个闺女白养了,强忍着心头的不快阴着脸问洪果儿:“一会到了洛阳,我就让云家的把商队送你回长安,你想嫁给狗子没问题,我亲自做媒,你爹还是会给我这个面子的,这样私相授受,让你爹的脸往哪里搁?“

    洪果儿脸色大变,狗子也一脸的惊恐,云烨的气场要比他老爹的强大太多了,说要把他送走,就绝对不会有二话。

    “侯爷,您可怜可怜果儿,她要是回去了,就要被送进皇宫,听说果儿他爹,已经准备把她送到宗人府去备案了。“

    听到这话,云烨的心里总算是舒服一些了,既然洪城打着要把闺女送给皇帝重新换取信任的主意,他就认为,狗子好像也没做错什么。(未完待续。。)

    ps:  第三节

第二节大醉

    船到了洛阳,云烨下了船去探望一下大丫,与此同时六封军令已经上了驿路,岭南水师分散在各地押运钱币的分船队,将会全力交接自己的差事,然后进入长江水道,去岳州集结,云烨打定了主意把自己圈在军营里,就不信那些人有天大的本事能穿透军营找到自己,如果这样还不能保证自己的平安,在那里都不会安全。

    刘方半路就下了船,带着几十个走了,云烨问话,他也不说,只说自己一定会按时抵达岳州误不了事,无舌想和他一起走,被拒绝了,用云烨的腰牌从驿站换了马匹,就沿着大路走了,看他行色匆匆的样子,一定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在单鹰家里住了一宿,小子挺会生活,整间庭院算不得大,却胜在精致,大丫羞答答的挺着肚子给哥哥请安,然后就欢喜的去张罗晚饭,知道哥哥的嘴很挑,特意亲自下厨,做了几道菜给哥哥下酒。

    单鹰穿上常服,换下来平日里的麻衣,云烨怎么看都看不习惯,尤其是戴着一顶四方高帽,那是富贵人家的员外才是这副打扮,怎么单鹰现在就戴上了?不过看了他两个兄弟的装扮之后,云烨就不奇怪了,王八窝里要是能养出凤凰才是怪事,一个恨不得把全部家当挂身上,一个居然涂脂抹粉的装人妖,据说这是洛阳城里最时兴的打扮。相比之下,云烨光着脑袋挽着发髻,插一根玉簪子,穿一身青色袍子,怎么看怎么寒酸。

    “洛阳的有钱人就这德行?云烨拿筷子指指在另外一桌上吃饭的那哥俩,单鹰可能也觉察出来,不好意思的把帽子摘下来,再把外袍脱掉,穿一身内衣也比刚才顺眼的多。

    “怎么样?在洛阳这就算是把家安了?安家不光是有有一座宅子就成的,还需要相应的谋生手段支撑才行,那个火柴厂的利润微薄。主要是被你哪去救济你爹以前部下的家眷去了。你靠什么手段养活大丫还有你们没出世的孩子?”

    作为大舅哥,这些事情都要问清楚,万一单鹰又去做了响马,大丫跟着一辈子提心吊胆,山贼婆娘的日子不好过,而且非常的危险。

    “劳动大哥操心,小鹰感激不尽。前些日子接到了熙童的来信,他说有一笔大买卖需要和我联手做一下,信里没说清楚,我因为要和大哥去岳州,就把这事推掉了,再没问是什么买卖。好像必须去北面一趟。”

    这么说云烨就清楚了,熙童还是想去极地捕熊,然后把皮毛拿回来卖钱,一般人去了极地很有可能回不来,只有单鹰这样的家伙,才能在极地生活的如意,他想找个伴当。

    大唐就这点不好,如果兄弟妻儿天各一方。想要再见一面。就需要下下大恒心,走老远的路。王勃在诗里曾经说到: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这样的场景灞桥边上总要上演无数回,以前云烨很不习惯两个大男人在离别的时候矫情,但是现在习惯了,一世人两兄弟他娘的出了不长时间,一个去岭南,一个去漠北,这辈子大概就只能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了。王勃把这种心态描述的非常贴切,难怪他的诗能流传一千多年。

    云烨想念那日暮,想念闺女,想念熙童,也想念才回岭南的蒙家寨子的援兵,离家两天就开始想念奶奶,想念辛月,想念李安澜,想念铃铛,走的时候,铃铛哭的撕心裂肺,很想就地掉头,可惜只能鼓起余勇杨帆南下。

    多愁善感的人非常容易醉,一杯一杯的往下灌,就不知不觉的喝高了,最后醉的人事不省,这种状态在云烨身上出现的并不多,这回只因为单鹰的一句话,就从心底里勾起无限的愁绪,说起来是一个侯爷,但是能把日子过得妻离子散的侯爷,大概也就自己一个人吧,自己能把那日暮强行留下来,也能把熙童强行留下来,可是自己都没去做,由着他们的性子来,现在一个在草原上放羊,闺女说不定也拖着老长的鼻涕在放羊,熙童为了他妈的生活要一个人走好几个月的去北极抓熊?卖熊皮,都是怎么了?我是大唐的侯爷,我是大唐的侯爷,云烨一直这样叫着直入梦乡,在梦里面或许会好过些。

    大丫坐在床头不断地拿手里的湿巾子给哥哥擦拭嘴角的呕吐物,看着哥哥难受的挠胸挠肺的样子泪流满面,这样子的大哥,才是自己最真实的大哥,这个时候的大哥虽然没有了平日里的风流倜傥,也没有了平日里自信满满的样子,可是大丫觉得,自己的大哥原本就该是这个样子的。

    单鹰坐在窗台上,瞅着妻子服侍大舅哥呕吐,他也觉得这样子不错,还以为自己的大舅哥是一个天压不垮,地裂不伤的好汉,原来也有这样虚弱的时候,很不错。

    云烨这时候恨不得把自己的胃吐出来放在清水里洗洗,太难受了,云家的四不像制酒法,说到底像酒精多过像白酒,那根本就是提炼酒精的法子,后来为了贪财,才逐渐兑上水变成白酒的,整个酒文化缺少了好几百年的发酵,沉淀,快速催生出来的东西总有这样,那样的毛病,怪不得尉迟恭喝醉之后就想自杀。

    一直折腾到了三更天,云烨才昏昏睡去,大丫放下帐子,被单鹰搀着去了卧房,至于花园里还有两个醉鬼,单鹰选择无视。

    天光大亮的时候云烨这才醒过来,脑浆子似乎和脑壳脱开了,晃脑袋都疼的要死,拿腰带紧紧地勒紧,吩咐仆役打来一盆子凉凉的冰水,把脸整个埋进去,冷的浑身都哆嗦,不过这样被冰水一激,舒坦多了。

    吃什么吐什么,最喜欢的小米粥晾的温温的,一口吞下去。估计还没有到胃里,就被强大的气流顶了出来,一滴都没剩,算了吃不成了,云烨把碗筷放下,今日还要去洛阳都督府报备,耽搁不得,眼看着就中午了,再去晚了就算是失礼了。

    洛阳都督府的主官换成了裴良策,侯君集去了漠北杀人,他被留下来镇守洛阳,所有经过洛阳的武将都需要去都督府报备,接受检查,看看你的印绶是否齐全,不全的,会立马被拿下,不用说就是打算到外地去造反的,很严肃的一件事。

    再严肃的事情云烨也能把他弄成笑话,路上看到有烤土豆的人,不禁食欲大振,俩铜子换来一堆,拿在手上剥了皮就啃,贱毛病啊,从银耳莲子羹到香浓的小米粥喝什么吐什么的人,一路上吃了三个拳头大的土豆还有些意犹未尽。

    不理睬刘进宝在后面的尖叫声,大步流星的就进了节堂,裴良策已经等了好一阵子,给云烨面子才没有派人去抓,他有这权利,皇帝给的,摆在桌子上的印绶都比云烨怀里揣的那两个大,裴良策好不容易把云烨等来了,准备寒暄两句就开始办正事,一抬头,怒火就从鼻孔里往外冒,那指头点着云烨哆嗦了半天才狠狠的把手放下怒斥道:“你看看你,也是一方重臣,谁家刺史上任有带着军队的,这是陛下对你的厚爱,怎么如此的不知珍惜,官节,官身,官容那一样符合规矩,先去净手,再来公堂办事。”

    云烨被骂的莫名其妙,正要发火,却看见那些属官都低着头窃笑,这才明白过来,一定是自己身上不妥,看看衣服,没问题,帽子?就没戴帽子,大丫早上给梳的头不可能出问题,直到看见了自己的手,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他娘的唐朝人蠢得可以,连个土豆都不会烤,就不能盘个大膛的炉子慢慢把土豆烘熟,非要丢进炭火里烧熟?外皮黑乎乎的,刚才光顾着吃了,把这茬全给忘了,不用说,现在一定有一个黑嘴圈,这就没脸见人了,拿袖子掩着脸匆匆去了节堂外地接雨瓮,仔仔细细的洗了一把脸,这才重新上堂,给裴良策道歉。

    “昨晚喝得大醉,今早起来一口东西吃不下去,路上看到有卖烤土豆的,这才把命救了,吃的惶急了些,都督莫怪。“

    裴良策见云烨确实不是故意给自己难堪,脸上的表情这才放缓,轻声说:“这也难怪,往南边走的官员多少心中都有些不快,在洛阳城中买醉也是常有之事,既然云侯已经清醒,你就请你拿出陛下旨意,兵部命令,行军印信交予老夫查验。“

    说完话就有一个属官端着盘子来到云烨面前,等着云烨拿出这些东西,印绶一直在云烨怀里揣着,放在盘子上,云烨又从背后的革囊里掏出谕旨和兵部文书一并放了上去,属官涌上前来拿着拓印一一对照,尤其是印信更是看了一遍又一遍,云烨心头一动,忽然对裴良策说:“大都督下官有些私下里的话,需要和大都督单独说。“(未完待续。。)

    ps:  第四节

四节已更,今日继续

    过瘾死了,前天七百,昨日快七百,还剩最后二十四小时,不知道会有多少?大家如果还有就投,没有就看唐砖故事,总之是大家都要愉快些才是,写书本来就是为了娱乐大家的,有你们这样的读者我别无所求。

    祝大家过的愉快,今日还是四节,我们总是习惯性在月底爆发,这个月的写作任务已经完成,嘿嘿嘿…

第三节暗道

    云烨离开了长安,走的义无反顾,甚至连家里人都不明白家主为什么会匆匆离开长安,外面的人就更加的不清楚了。但是云家的防护等级却上升了不止一倍。

    家里的护卫全部由酒坊的活计代替,全家人都围绕着大厅住宿,夫人和少爷的房间甚至被和大厅打通,老江坐在大厅阴暗的角落里一整天都没有离开。

    老奶奶和辛月坐在大厅的椅子上喝着茶,好像在等着什么,忽然,大厅的一方地砖被顶了起来,老江走过去把地砖掀开,一个满是泥土的脑袋就从地下钻了出来,老奶奶没有半点的奇怪,那个泥人从地底钻上来之后,简单的对老奶奶和辛月做个揖,就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不大的工夫,洞口被整理出来,狮头环眼的老赵从地洞里爬上来以后对老奶奶说:“三天,家里还需要紧张三天,三天后地道就会完工,公输家的一位长老会亲自过来设置机关,这一位,从今后就是咱们家的人,侯爷临走的时候和公输家商量好的,他只知道是来设计机关的,对于其他的事都一无所知。老夫人也不能泄了底细,到时候我们会安排好,一旦发现他有不对的地方,老夫会立刻杀了他。家里做好应对措施才好。“

    老奶奶点点头,辛月也跟着点头,哪怕和公输家翻脸,也不能泄露地道的事情,这无关情义,云家满门老小的性命所系,来不得半分的大意。

    老钱坐在院子里逗弄着家里的土狗,家里的护卫头领拎着强弩在院子里巡视,今天只要无缘无故出现在院子里的人,他就会下手,整个云家,死一样的安静。

    “云烨走的如此匆忙,到底发生了何事?“长孙抱着金城小声地问正在休憩的皇帝,云烨是她的部下,她需要知道行踪。

    “他感觉到了危险。所以立刻远遁三千里。准备把敌人引到岳州决战。“

    “有把握么?“

    “这种事情谈不到把握,朕当初在洛阳城下和王世充大战,后来窦建德率部参战,朕一步不退做大决战的时候,谁敢说有把握?这个时候命就不是自己的,就看手段而已。

    就这一条,云烨比长孙冲强的就不是一星半点。这些日子长孙冲躲在家里寸步不离,而云烨一直在忙乎书院的事情,发现了危机做的决断就是立刻把敌人引走,只有这种重情重意的人,才是可以托付大事的臣子。

    都说无情的人才能有大决断,但是真正无情的人朕没见过。有些人的无情只是针对别人,甚至妻儿老小,对自己可是有情的很那。“

    长孙把已经睡着的金城放在软榻上,整理一下衣襟说:“冲儿不及云烨,妾身知道,可是这一次冲儿做的也不错,能拿自己当诱饵,对一个千金之子来说已经是大勇气了。最后能重创那两只老鹰。算是意外的收获了。”

    “皇后,你信不信。如果当时云烨在船上,那两只老鹰一定会没命,说不定会被活捉,冲儿设计老鹰,是因为恐惧,云烨如果做这事,一定是出于好奇,在这两种心态驱使下做事,自然就会有不同的结果,有些东西是天生的,学不来。”

    正在皇帝和皇后谈话的时候,有宦官送来了一个锦盒,这是洛阳都督府的奏折,李二看了一眼,就扬扬手里的奏折说:“你看看,云烨有出招了,只是不知道他为何会有这样的要求,不过啊,朕还是准了。”

    书院开学四天了,这四天张谏之都是怀着一副感恩的心情度过的,半年之内,他不会有一个铜板的奖学金,因为他已经提前支取了半年的,作为贫寒学生,他还能从书院里借到少量的款项,一百个铜圆,总够他把自己那个破破烂烂四处漏风的房子修补一下,房子上的茅草早就改换新的了。

    起床的钟未响,他就匆匆起身,去饭堂帮厨,他是四傍生,有这个权利选择自己捞学分的地方,后厨的胖厨师笑的眼睛都眯缝在了一起,对所有厨师吹嘘了自己高人一等的眼光,从今后就添了一个坏毛病,喜欢没事干就看来打饭的学生,预测一下他们的未来,直到不小心看小武,看得时间长了点,被小丫一拳打在鼻子上,打的鼻血长流,这才收起了自己嚣张的习惯。

    张谏之从来不敢偷看小武和小丫,因为她们很凶,而且有很多的爪牙,只要小丫喊一声小杰,立刻就有一个身长腿长彪悍过人的高年级学生冲杀过来,将欺负她们,或者她们准备欺负的对象爆锤一顿,然后被学监弄出去接受处罚,无怨无悔。

    每天早上的跑圈对于女子书院的这些学生来说是痛苦的,蒔莳穿着劲装跟在后面跑,人高马大的希帕蒂亚挺着巨大的胸脯跑在最前面,经常引得书院的那些男生跑错地方,或者乱成一团。

    小武,小丫早就被调教成了小马驹,书院的这点活动量对她们算不得什么,还能拖着和自己关系好的女孩子一起跑,高阳则是咬着牙硬撑,每回跑完圈就像死了一样。

    匙儿现在确定了,书院就是一个专门折磨自己的地方,只跑了一天脚底板上就长出来四五个亮晶晶的水泡,希帕蒂亚帮她挑水泡的时候差点没把她疼死,她是一个身体非常敏感的人,希帕蒂亚抓着她的脚丫子又揉又捏的,半个时辰才挑了两个水泡。

    跑慢了不行,会被蒔莳抓起来继续跑,哪怕是爬也要爬到地方,最讨厌的是到了地方还要接受小武,小丫无情的耻笑,才不到两里路而已,我当初和哥哥牵着猪都跑的比你们快。这是小丫的口头禅。

    自从进了书院,狄仁杰的感觉也好像到了天堂,尤其是他发现每当小丫或者小武喊小杰的时候,总有一个替死鬼跑出来,心里就无比感激父母给自己的起的名字。现在,终于没人抢劫自己了,终于没人扔个果核都要喊自己了,终于不用下大雨给人家送伞,最后自己顶着荷叶跑回来了,一个人躲在图书馆泡一壶茶,慢慢的把所有的休息时间耗光这对他来说就是无比的幸福。

    那只巨大的老鹰爪子现在是自己最得意的收藏,休沐的时候回到云府,总要从箱子里拿出来,仔细擦拭一番,爪子已经被他小心的烘干,脱了水,再刷上一层亮晶晶的桐油,钢筋铁骨的,怎么看怎么漂亮。

    师父答应如果有机会就给他再弄一只爪子,凑成一对,一定是很不错的摆件,为了这个爪子,被小武和小丫狂殴都没有撒手,宝贝啊,必须藏好。

    看似平静繁华的大唐长安,春日里总有许多的去处,原下的杏花已经开败,上面已经有毛茸茸的青色小果子了,而乐游原上的杏花才刚刚开放,这里太冷,蜜蜂都不愿意来,那些花瓣只能在风中独自飘零。

    春衫的公子没有在现,打扮漂亮的小娘子眼中噙着泪花,从花开守到花落,那个公子再也没有来过。

    长安的女子是彪悍的,尤其是独孤家的闺女更不是等闲之辈,花落了还找不到人,只能把这事告诉自己的母亲,自家最疼爱的孩子被人羞辱了,这还了得,云五?折扇?青衣?俊美?这种妖孽除了云家别的云姓人家不出产,于是顶盔贯甲的母亲就在阳光明媚的日子里杀向了云家,焉能便宜了这样的狗贼。

    “云家的公子羞辱了人家的小娘子?”辛月一口茶水就喷了出去,看看趴在桌子上露出豁豁牙冲自己笑的胖儿子,又看看坐在书桌前和李安澜一起写字的李容,羞辱人家小娘子的就是这两个家伙?

    独孤家的夫人和自己也是手帕交,人家都登门了自然要迎到家里小坐,听完小娘子的哭诉,辛月彻底迷糊了,十三四岁的年纪这不可能是丈夫,狄仁杰是圆脸,不是瘦削的瓜子脸,云大,云二才脱掉开裆裤,云三还在吃奶,哪里来的云五啊?

    听了辛月的解释,独孤夫人也糊涂了,开始长安附近云家的人本来就没几户,那样出类拔萃的小少爷除了辛月家还能有谁家?

    好在独孤家的小娘子学得一手好丹青,杏花海里的风流少年被刻画的入木三分,辛月看了一眼就笑喷了,除了小武这个刁钻丫头,还能是那个。

    知道了前因后果,独孤夫人也大笑,可是小娘子却哭得更大声了,绝望比失望更加的让人心碎,长安女子的傲气支撑着她要自己母亲无论如何要把自己送进书院,亲自去找小武算账。

    这些儿女间的小心思云烨不知道,也没有功夫管,即使知道了也会一笑了之,如今他正在被抢劫,河汊里蝗虫一样多的小船钻了出来,密密麻麻的布满了河道,看得云烨眉花眼笑,谁说岳州没人?这不都是人么?官面上的账簿上确实没有几个人,但是这些逃民。已经在这片大湖里生活了数十年,有的甚至祖辈在大湖里生活了好几百年。(未完待续。。)

    ps:  第一节

第四节爱听故事的小苗

    “大帅,都是些乌合之众,卑职保证一鼓可破,杨月明一身船工的破衣烂衫,凑到云烨面前低声说到、

    “击破他们做什么,我们今天就是准备被抢劫的,老冯不是说这些人只抢劫财物,不伤人么?我们看看再说,别告诉我你们这些在大海上跑惯了的人,会害怕这些拿着鱼叉的人。“云烨转过头陶侃杨月明,手下能厮杀的的大将,现在就回来一个,其余三人正在往这里赶。

    “大帅说笑了,卑职刚才试探了一下,这些人就是仗着人多,不足惧,就是担忧大帅的安危,这些人说到底就是水贼,万一起了杀人的心思,卑职担心在乱军之中照顾不到大帅,如果出事,卑职百死难赎。“

    “不要紧,你看那个拿鱼叉的小姑娘还在对我笑,打劫已经是他们生活的一部分,传令下去,只要他们不伤人,由他们去。“

    杨月明低声应诺,就下了船舱去传令,刘进宝守在船头,单鹰站在桅杆上,狗子烂泥一样的躺在船头下的船舷上,无舌还是在煮茶,看都没看那些水贼一眼。

    一个胖大的汉子手持一把横刀,用竹竿一撑就上了船,大声的呼喊:“老子只要财货,不要命,要命的就乖乖蹲下,等大爷拿了钱财就走,要不然,全部扔到水里喂鱼!”

    大汉从看到这艘平底的商船就感觉不对劲,跳上船以后越发的感觉不对,不光是这艘船上的人没有像以前的那些商船人大呼小叫,也是因为这艘船上的人比他们看起来更像水贼,黝黑水滑的皮肤,宽大的脚掌,是这些人的基本形态。

    上了船,他就已经做好了厮杀的准备,今天无论如何都会是一场恶战,鹿死谁手都分不清楚,好在自己人多。慢慢磨总能把这些人磨死。

    看到自己的同伙控制了船舵。这才放心,这些人看样子没打算反抗,原来是一群孬货,害的老子白担心了。

    一声响亮的唿哨声回荡在湖面,那些撑着船的男女老少一起向大船涌过来,不一会,船上就挤满了搜刮财物的人。

    杨月明守在船头。不让任何人过去,壮汉才要说话,就听杨月明说:“今天算你们运气,主人不让动手,拿了财物就走,不要惊扰我家主人。”

    壮汉刚想咒骂。可是看到旁边冬鱼和人熊渗人的目光,就收起了要去船头的心思,却不防一个拿着铁叉的小姑娘,一脚就踢在杨月明的小腿上,等待杨月明蹲下身子,好给他后脑勺来一下,她以前就用这法子收拾了不少人。

    杨月明动都没动,讥笑的神情如此的明显。小姑娘大声说:“你们这些无良的富人。整日里无恶不作欺压良善,今日就是你们还债的日子。”明显是恼羞成怒了。低着头端着铁叉就向杨月明扎了过去,杨月明的瞳孔一缩,对于敢于想自己动手的敌人,他才不会管是不是妇孺,总要杀之而后快。

    “让她过来。”云烨的声音传了过来,杨月明横跨一步,脚底下稍微拌了一下,小姑娘的叉子就甩了出去,葫芦一样的就滚到了船头,壮汉大惊,横刀斜着向杨月明劈了下去,却不防杨月明伸出手掌,一下子就抓住了刀锋,一记重拳就擂在壮汉的胸腹上,翻个白眼就晕过去了,嘴角有口水不断流下来。

    杨月明把这个被自己一拳就打晕的水贼头子轻轻地靠在船舷上,看起来像是在休息的样子,到底是乌合之众啊,首领已经被干掉了,居然没人发现,小姑娘爬起来就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对着云烨大叫:“把钱财拿出来,饶你不死!“

    面对努力把自己面孔变得凶恶些的小姑娘,云烨童心大起,和小丫一般的年纪就要出来当强盗?于是就从怀里掏出一个铜板递给了小姑娘,就像平日里哄小丫一个模样。

    小姑娘顿时变得高兴起来,一把夺过铜板,举起来对后面人说:“你们看,我抢到红货了,是新铜板。“见众人忙着搜刮财物没人理自己,小姑娘失望的把铜板收进怀里,刚要走,忽然又回来了,转着眼珠子说:”你是一个有钱人,一定还有红货,交出来,我就不杀这个老头!“说完就走到无舌的背后,拿着刀子在无舌身上比划。

    从天而降下许多的瓜子皮,单鹰见小姑娘拿刀子在无舌身上比划,威胁云烨交出更多的铜板,吃惊的手里兜着的瓜子皮都洒落了。

    无舌端起茶喝了一口对云烨说:“听见没有,再不给钱老夫就没命了。“云烨又从怀里摸出一枚银币递给了小姑娘,无舌大为不满对小姑娘说:”小囡囡,这小子是个大财主,一枚银币太少,怎么也需要有金币才成。“说完就从云烨手里拿过银币,放在小姑娘手里。

    小姑娘一瞬间就对这个帮着自己抢劫的老头大生好感,拿着银币准备对帮助自己的人说两句感谢的话,还没出口就觉得不妥,自己是强盗,这两个人一个是人质,一个是肥羊,于是又往前走了一步说:“把金子交出来,我立刻就走。“声音小了很多,好像对自己这种得寸进尺的行为很惭愧。

    “你看这样才对,现在是你抢劫他,过几天说不定就轮到他抢劫你,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你抢我,我抢你的,自己占上风时候,一定要把本钱捞足,免得将来后悔。“听了无舌的话,云烨发现老家伙的眼睛里竟然充满了温情,一边说话,他的手就在小姑娘的身上似有似无的捏了几下,云烨可不认为这是老家伙在占小姑娘的便宜,八成又找到了一个练武的好材料,他就是这样,老犯病。

    云烨无奈的掏出一枚金币又递了过去,还是无舌接了过去,放在小姑娘的手里继续问:“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啊?这么小就过来抢劫,太危险了,你爹娘就不管吗?“

    可能一句话把小姑娘的辛酸史勾了起来,无舌的样子又慈祥,既像奶奶,又像爷爷,不由自主的回答说:“小苗没有爹娘,爷爷也死了,没吃的了,我只好随八婶他们出来找吃的,看上你们的船,也是碰巧了,原来我们是在湖边摘干苇子,上面说不定去年没抖干净的米,拿回家做雕胡饭吃。“

    “唉呀呀,我是最喜欢吃雕胡饭的,又滑又糯,别看我年纪大了,一顿也能吃两大碗,你居然会做雕胡饭,能干啊,我养了一个没用的徒孙,什么都不会做,整天都是让我操不完的心,前些日子,还把人家闺女从家里抢出来,我的老脸都没地方搁啊。“

    这种八卦彻底点燃了小苗姑娘的好奇心,蹲下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云烨说:“你就是那个抢人家闺女的混蛋?你抢他回去做什么,给你做饭么?”

    一句话噎的云烨没法回答,一伸手就把躲在台阶下的狗子拽了上来,指着他对小姑娘说:“抢人家闺女的是这个混蛋,不是我。”

    狗子天生就会哄女人,不管老的小的,洪果儿能被他哄得离家出走,两个人私奔,就知道这家伙的嘴皮子有多厉害了,既然知道师爷看中了小姑娘,哪能不上道,一个凄婉绝伦的爱情故事被他演绎的一波三折,说实话,云烨都听得入迷了。

    当狗子讲到自己是如何思念果儿,在高山之巅学狼叫,发泄痛苦的时候,小姑娘听得眼泪巴叉,听到狗儿半夜偷偷的去和姑娘见面,她凶恶的父亲那最可怕的大箭射自己,好几回都是死里逃生,把自己为了见果儿一面不计生死的柔情讲述的委婉动听,至于自己早先看不起胖胖的果儿这件事,自然忽略不提。

    故事讲了很长的时间,从下午,一直讲到了日落。当善良的无舌亲自给小闺女准备好卧房,关好门窗以后,看着蚊帐顶上发愣的小苗还在思考,自己为什么就这样到了岳州城?不过啊,刚才的那顿饭真是好吃啊,白米饭比雕胡饭好吃多了。

    留下来没走的人当然还有那个昏迷过去的首领,所有的水贼都看见小苗和船上的肥羊谈笑愉快,本来就是一个漂亮的小娘子,说不定那些有钱人喜欢小苗,把她留下来做了妾侍,这在流民中间并不罕见,有了好机会就把握住,好心的八婶还把小苗的一只小黑狗扔到了船上,希望这孩子运气不差,遇到一个好人家。

    流民和水贼是可以等同对待的,不管你是如何成为流民的,你欠朝廷的赋税这是摆明了的,被官府抓到,首先就有罪,当关庭珑告诉云烨其实大泽里面并不缺少人,只不过他们都是流民而已,洞庭湖上就有大的水贼七十六股,小的水贼不计其数,洞庭湖与其说是大唐的领土,不如说这里全被水贼所控制。

    大唐刚刚开国二十余年,没有时间和精力 去讨伐贼寇,只要他们不骚扰州府,官府也就对他们的存在视而不见。

    云烨不同,他现在见着一条狗都想拉到工地上去,更不要说满湖的流民了,特意坐了一艘商船去洞庭湖上见识一下这里的水贼,一接触,云烨就非常的喜欢这些水贼,只要通过劳动改造,一定会成为良民。(未完待续。。)

    ps:  第二节

最后几小时我们加把劲

    兄弟姐妹们如果还有月票就投了吧,再有五个小时,就会被系统清零,好东西不敢浪费啊,还有两节,马上奉上,有票的就投吧。

    谢谢了,非常感谢。孑与拜上

第五节流民的心思

    姓云的就该住在云梦泽里,就像老鼠回到了老鼠窝,只不过现在自己的老窝里面闲杂人等太多,站在这座本该叫做岳阳楼的阅军楼里,思绪万千,人家都是往事越千年,云烨的思绪却是未来跨千年,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一个叫李白的家伙在柱子上题诗,还会有一个叫杜甫的家伙在这里写诗,过上几百年会有一个叫做范仲淹的会给这座楼写下一部千古名篇,先天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这两句话,在大唐必须忽视,因为这种把自己和天下融在一起的圣人,会被李二干掉。韩愈不过上了一部辨佛的折子,就立马被远窜到岭南。

    李家很固执,认为有这种包容天下心思的人只能是皇族,最好是皇帝,太子都不该这么想,家天下的思想牢牢的禁锢着他们的头脑,允许你有一点小心思,他甚至会为此高兴,如果完全大公无私到了极致,他们会立刻把你捧上神龛,或者送去地狱。

    一座楼就能看出社会的百态,孟浩然能够写出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的名句,就在于大唐开阔的胸襟。强盛的国势,就会催生李白,孟浩然,这样的浪漫的人才,当然,倒霉的时候就会有孕育杜甫,白居易,这样悲天悯人的家伙。你只要把天生我材必有用,这句诗和死去元知万事空,放在一起,就能彻底的品味出社会的强盛与否对个人命运的影响。

    范仲淹可以喜悦,可以忧愁,云烨不行,保持古井无波的心态很重要,漫步在阅军楼看着水天一色的世界,沉沉暮霭之中似乎有猛兽潜伏。高天上就有一只老鹰在飞翔……

    如何把无形的敌人变成有形,这是云烨最近几天一直在考虑的问题,你自己站在大太阳底下,人家躲在你看不见的阴影里,想要对付完全找不到人。

    不过现在不用想了,有了漫山遍野的流民。水贼,响马,那些人一定会受不住这种诱惑的,控制了这些人和云烨真刀真枪的干岂不是更加的有趣?

    就害怕人家不干啊,刘方来信说自己已经到了岳阳,可是云烨连影子都没看见,烟波浩渺的八百里洞庭,百十只老虎放进去,也看不见踪影。不知道老刘如何把那些人从暗地里逼到和云烨真刀真枪的干,这需要很大的毅力和智慧,幸好,刘方这两种品质都不缺少。

    那些人一点都不遵守规矩,明明鬼脸尸已经给了长孙冲,现在又弄出一具来所为何事?洞庭湖的波涛不停地拍击着阅军楼,一个大木桶被波浪送到了楼下,看了一眼。发现是鬼脸尸体,云烨就命人小心的在尸体上写了。送错了三个字,又把尸体用船牵着送回了洞庭湖,有没有效果先辩驳了再说,改不改正在人家,辩不辩驳在你,既然有这个权利为什么不行使?要知道随随便便的放弃自己的任何一种权利都是愚蠢的。

    人家的挑战之心从来不会停止。云烨就只好,写了文告,告诉漫山遍野的流民,只要从荒野大泽里出来,就会得到官府的照顾。以前的种种罪孽都可以一笔勾销,关庭珑早就想这么干了,可惜他的官职让他没有这样做的权力。

    正三品的大员当地方刺史,这也算是史无前例了,洛阳,晋阳这样的上州刺史不过是从三品的大员,岳州这样一个下州,有五品官当刺史已经是大材小用了,不过这样有一个好处就是,这里云烨彻底的说了算,那些敢和关庭珑争辩的官员,到了云烨面前,就只能不断地大声应诺,一个国侯的话不是你一介小小的地方官能质疑的。

    所以云烨说宽恕流民的罪行,那就宽恕,出了问题板子无论如何也打不到自己的屁股上,岳州如今有一个巨大的头颅,不但能遮阳光,连雨水都能遮住,底下的官员办事的热情就高涨了起来,办对了有奖,干错了不受罚,只有不干事的人才会被刺史大人收拾。

    这就算是长见识了,以前被各个刺史当成法宝的下级官员考评册子,被侯爷刺史,当垃圾一样的扔进火盆,眼瞅着淡蓝色的火苗子从火盆里升起,有人黯然,有人欢喜,更有人打算行五体投地大礼,所有人都没了过往,过去的功劳也好,污点也罢,统统消失不见,别的刺史可以用这东西要挟下属,也好真正的掌控地方大权,云烨用不着,没有谁不长眼的去和一位国侯抢刺史的权利。

    烧掉那东西是犯律的事情,不过大家都很聪明的保持了沉默,谁能把百骑司的人从大堂里揪出来问话?刺史大人可以,百骑司的人很不习惯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当刺史大人问清楚了自己的官职,却被轰出了大堂,原因就是自己的职位太低,不配知道刺史大人的事情,必须把自己的长官找来,才能告诉。

    岳州长史韩城脑袋上的汗珠子掉的噼里啪啦的,原因就是他才发现,自己的属官居然就是百骑司的人,而这个人,一向都是自己最信任的人。

    “你们三个不用出来了,都揪出来了,岳州没个监督也不好,不过啊,你们该记的记,不要跳出来捣乱,侯爷我砍几个小兵的脑袋还不用对谁负责。”

    钱升很想跳出来大骂,可是他不敢,云烨这样做比不揪出百骑司的人更可怕,现在谁是友人,谁是密探,只有天知道,到底有没有,或许只有云烨自己清楚,三个?骗鬼去吧。

    云烨这个主帅当然要住在船上,大船就停泊在阅军楼边上四周全是战舰,海里的战舰开到了大湖里,那种碾压一切的威势绝对让人叹为观止。更何况上面密密麻麻的安置的那些投石机,八牛弩,更是让人望而生畏。

    每隔两个时辰,就会有水鬼跳下去检查大船,云烨不打算再从军营里出来,有强大的优势不加以借用,至少云烨做不出来,一切一切的做法,就是为了把敌人从暗地里逼到明面上,一旦两军对垒,云烨觉得自己就已经稳操胜券了。

    政令不断地从船上下达,岳州的官府全力发动,好些官员骑上青驴就带着老仆去荒野里劝说那些流民把握好现在这个千载难逢的时机,赶快入籍,到时候会有田土分派下来,岳州的刺史大人特意求得陛下恩准免了岳州三年的钱粮,三年不纳税,还要怎样?

    那个被抓走的流民首领也回去了,他带回去的话和官府说的可不一样,想要转入民籍?没那么容易,必须先做一整年的苦工,官府管饭,一年后结束苦工,分给田地,想做工,会有工钱发放,和那些良民同样对待。

    钱升听了这话,哈哈大笑,他骑着驴子走到流民水贼中间告诉他们只要从大泽里走出来,就能得到民籍,云烨这样说如果有人肯走出来才是怪事,好好地一桩功德,被云烨的粗野和无知毁的干干净净。

    世间的人总是相信自己到人间就是来受苦的,那些骑着驴子的官员,满嘴胡柴,那里有不吃肉的狼?哪里有会有不吃屎的狗?无缘无故的恩德,谁会相信?把官府的告示往最坏里想,然后再降低一个等级,才能信。

    这不是,大狗就带回了最准确的消息,罚做苦工一年,什么苦工?就是在工地上挖土挑砖,砸石头,官府没人可使唤,这才勉强给了大家一条活路,一切都豁然开朗,既然他们需要人,就不会做的太过分,做一年苦工,就做一年苦工吧,听说管饭,在那里不是混个肚子圆?大泽里的热越来越多了,总是没完没了的抢地盘,总是死人,算了,还是出大泽,去接受官府的压榨,他们总要讲点道理的。

    在韩城和钱升不解的目光中,大批的流民开始走出云梦泽,一见到官府的人员,就问做苦工到底管不管饭?

    钱升告诉他们不需要做苦工,只要去官府报备就能分地,和颜悦色的说话还是不能让他们相信,一个白发老者不断地作揖说:“行行好,老爷,俺们就求一碗安生饭吃,您就不要骗俺们了,只要告诉俺去哪里做工,吃饭就成。”

    钱升再一次说明了官府的态度,并且发誓赌咒的说绝无欺瞒,已经把老祖宗搬出来了,依然不能取得信任,迎接他的是一双双鄙夷的眼睛。

    一个粗豪的汉子拎着鞭子走了过来,把腰刀往柱子上一砍,大声说:“你们给我听着,每天天亮就上工地,日落回驻地,他娘的,你们算是拣着了,侯爷说了,最近全是力气活,人不吃饱没力气,所以一天吃三顿干的,干满一年,就给你们上民籍,奶奶的,什么好事都落到你们头上了,要不是侯爷等劳力使,想有这样的好事,做梦去吧。

    一个个都他娘的像鬼,去南边,军中有大灶,有糜子米饭,听说还有肉汤,先吃饱了,睡一晚上缓缓力气,明天就上工地,听到了没有?“

    听说有吃的,流民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呼儿唤女的跟着那个凶恶的大汉去南边吃饭,只要今天有干饭,明日一定也会有。

    只留下韩城和钱升百思不得其解,相顾无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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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节铁爪(求保底月票)

    云烨坐在船上,旁边放着一罐子鱼粥,这是冬鱼的手艺,只要他在云烨的船上就一定会有一罐子粥给侯爷,这一回粥里面居然加了莲子,捞上来一颗尝尝,确实不错,洞庭湖里的莲籽确实不错。最出名的却是财鱼,脑袋上了七颗星,到了晚上,洞庭湖里的财鱼肯定会把脑袋朝着北斗七星的方向,很长时间以来,岳州人都是不吃财鱼的,不过对于云烨这样的人来说,如果有机会吃龙肉都不会错过,更不要说这个小小的财鱼。

    军中司马站在一旁嘴里滔滔不绝的报出各种数据,最后告诉大帅,粮食不太够了,主要是前一段时间被一伙水贼抢走了一大批,听说为首的头子,是一个姓刘的老家伙,下手狠毒,计算精准,等云烨的船队急匆匆的杀过去之后,水面上就剩下一些被捆起来的船夫,守护粮食的兵丁一个个都在水里扑腾着呢。

    军中探子来报,湖里的水贼有逐渐聚拢成大股的趋势,如今的大湖里面,不断地有小股的势力被大股的势力吞并,这股兼并风潮没有一年多的时间无法完成。

    云烨的舰队封锁了长江,洞庭湖里的水贼只能在湖里称王称霸,一旦云烨的目的达到,岭南舰队就会立刻扑上去,把湖里最后的水贼,一网打尽。

    现在吃鱼远比听水贼的消息管用,这时候的放任不管,就是为了将来好收拾,大唐现在已经开始把目光放进自己的家院,一些顽固的毒瘤,都在清剿的范围之中,什么绿林,什么赤眉,这些以山野为家的人,想要获得更大的发展已经不可能了。

    家里不知为什么硬是把铃铛派来照顾家主,只好把她安排在船上,听她每天叽叽喳喳的和自己说一些自己看到的好玩的东西。云烨就觉得烦恼尽去。

    船上也有很多的乐趣。比如做菜,今天冬鱼送来了一条巨大的黄鳝,还有一小桶泥鳅,黄鳝就算了,被铃铛乘着云烨出去的功夫偷偷放回大湖里去了,云烨无奈之下,打算做一顿泥鳅钻豆腐来解解馋。

    今天单鹰回来了。满身的风霜,在大湖里面不间断的搜寻了十几天,铁打的人也会感到疲惫,送给云烨一张自己画的地形图,就回到舱房里睡觉。

    把这东西扔给老赖他们,云烨只是一心照顾自己的菜。泥鳅在加了盐的水里吐尽了泥沙,然后被放进清水里,缓缓加温等待水温稍微有点热,就把冰凉的豆腐加进去,随着水温的升高,泥鳅就会自己钻进豆腐,然后再加高汤等调料烹煮,一道美味的菜式就出了锅。云烨一口没吃。让狗子给单鹰送去,这些天不停地奔波在荒野之外。身体的耗损实在是有些大。

    这些驭下之策云烨本来不想使用,后来被刘方教训了一顿才明白,不管两个人的关系再好,一定要让对方知道他在你心里重要地位,一句问候,一点关怀就能起到极大地作用。

    今天就拿单鹰来试试,反正弄砸了,最多招来一些埋怨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整整一锅泥鳅豆腐被吃了个精光,没有人受到感动,狗子和单鹰一起吃的,问他们有没有感受到什么特殊的味道没有,两个人一起狐疑的问云烨,是不是做菜的时候加错了调料,或者东西不干净?

    明珠暗投啊,云烨从这次的试验里看出来,自己就不适合干这种事,刘进宝如果犯了错,自己就会大脚丫子上去暴揍,揍完就完了,单鹰是自己的亲戚,如果不高兴了可以端起大舅哥的架子训斥,家里的家臣们好像也很不习惯这样故意施恩,谁都不自在。

    最不自在的就是云烨,总感觉这样对待自己的亲人不好,很假,礼下于人必有所求这种事情在云家必须禁止,太丢人了。

    没打算在军中施恩于人,有两个说的来的同事是好事,要是把岭南水师弄成自家的,那样就不妥当了,所以云烨只抓住自己组建的陆战队,对于水军的官职任免,从不多嘴,这一点也是皇帝欣赏自己的原因之一,知道哪些是自己的,知道哪些是别人的,很有自觉,这样的人谁都喜欢,有时候到了半夜,云烨自己都会暗自得意一下,能把胆小如鼠的本事运用到这个程度,连自己都佩服自己。

    住在船上一个月是好事,但是住一年就不是什么令人高兴的好事了,可是头顶上总有恐怖的鹰唳传来,弄得云烨现在走路都不看地,需要仰着头看天,按照无舌的说法,那两只老鹰确实恐怖,让人防不胜防,两只扁毛畜生,就让自己只能困居船上,这让云烨伤透了脑筋。

    想要重新布置一番,学学长孙冲,装一点陷阱来把这两只鹰弄死,可是无论云烨怎引诱,那两只鹰绝对不会靠近阅军楼,无舌带着伪装好的八牛弩想去把老鹰干掉,尝试了好几回,也无奈的放弃了,因为那两只老鹰飞的太高了,八牛弩都没有办法达到那个高度。

    单鹰算是非常熟悉老鹰习性的人,这几天不断地骑着马追踪老鹰的落脚地,追到了山脚,战马没办法进入群山,只好蹲守在最高的山上查看老鹰到底会到哪里去。

    一连看了三天,终于确定了大概的位置,带着有毒的强弩和狗子两个人去找老鹰,云烨必须躺在甲板上晒太阳,吸引一只老鹰的注意力。

    一天没动静,两天没动静,躺在甲板上的云烨感觉自己已经快要被初夏的太阳烤焦,忽然间,一声响亮的叫声引起了云烨的注意,头顶上的老鹰匆匆忙忙的向山里飞了过去,却没有另外一只老鹰来换班,单鹰得手了。

    去了五十二人,回来的只有三十一人,还有两个躺在担架上,胸腹间血肉模糊,云烨看得心头一痛,一只老鹰换二十一个人,还要绕上狗子,这笔生意亏大了。

    “狗子和二十个弟兄还守在那里,想要看看有没有人去老鹰那里,如果有,准备追踪一下,先把他们的老巢找到再说。”

    听了这话,心痛的差点昏厥过去的云烨,立刻就来了精神,仔细检查了两个伤员的伤势,发现伤口虽然恐怖,却没有伤到内脏,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这只老鹰装了一只铁爪,而且可以活动自如,就这只铁爪而言,堪称巧夺天工。”无舌从旁边看着铁笼子里面的老鹰,一句话就把云烨从喜悦中勾了回来,蹲下来看那只铁爪,果然,这只爪子黑黝黝的,好像长在了这只老鹰的腿上,云烨抓着那只铁脚来回搬了两下,发现它纹丝不动。

    “这些人一定是用秘法把铁爪固定在了老鹰的骨头上,要不然不会这么结实,你看看,这只爪子不但有勾,镰,刀子的作用,还能起到平衡老鹰体重的作用,虽然老鹰没办法把这只爪子用到极致,但是战斗之中,出于本能,它比另一只爪子的作用更大。”

    单鹰忽然对云烨说:“大哥,这件事结束之后,您能不能把这对老鹰给我?”

    云烨抬头看了单鹰一眼,见他一副很急迫的样子,就笑着说:“事情结束了,老鹰也就没了用处,如果你喜欢拿走就好,不过啊小鹰,我听说成年的老鹰是不会被第二个人收服的,你要去了也没用处,更何况它这么危险。”

    “大哥,我原本就没指望它们会屈服,我的名字里有个鹰字,那是因为我从小就喜欢老鹰,所以娘亲才给我起了这个名字,是雄鹰就该无拘无束的飞,被人使唤来,使唤去的算什么。“

    “你不会是想把它放回去吧?你也看见了,这东西凶性不减,伤着其他人怎么办?“

    “伤着人,就伤着人,算得什么大事,每年被老虎,豹子咬死的人还少了?识英雄,重英雄本该如此,这对老鹰是鹰中的王者,还它自由才是正理。“无舌也跟着瞎起哄,没办法理解这些人,越是可怕的敌人,就要越早的消灭,刚才如果不是单鹰出口,云烨已经想把这只鹰就地杀死,他的观念里没有这种奇怪的心态。

    见他们都坚持,云烨只好答应,指指头上说:“这才抓住了一只,还有一只在头上飞,你们听听他的叫声,就知道这家伙有多么愤怒,赶紧布局吧,要不然过一会这家伙狂性大发飞下来,我们都要遭殃。“

    八牛弩全部上了满弦,这一次要发射的却不失弩箭,而是绑在一根根软木上的大网,单鹰在回来之前就考虑到了,这家伙从一开始,就没想着把老鹰干掉。

    湖面上忽然起了一阵风,一阵低沉古朴的的声音传了过来,这是陶埙的声音,云烨一挥手,立刻就有几百名军士随着杨月明上了码头,向声音传来地方摸去。

    老鹰的叫声越发的急促,地上的埙音也变得高亢,这两者之间如果没联系,打死云烨都不相信。(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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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节诈死还生

    陨这东西云烨从来都不喜欢,呜呜呜的,吹起来就像哭,颜之推说骚人听此凋朱颜,满座尽白衣。

    当初和老先生两个人戴着范阳笠,踩着河东屐,身着素衣,挟一木杖,过密林,度水洼,夜半敲僧门,寒僧无餐饭缪客,唯有陶埙一曲,以待嘉宾。

    一时间腹中雷声共蛙鸣一色,坐中客涕泪横流,无他,需要背老先生回家。一曲《山鬼》一曲《苏武牧羊》让云烨恨死了陶陨这种东西,不管是谁,被一个长得像鬼的老僧用呜咽的曲子折磨了半个时辰,而后扭身就走,连个招呼都不打,好像已经给足了面子,颜之推老先生从云烨袖子里摸出一大块赤金,放在蒲团上,大声说:“失礼了。”就让云烨背他回家,给人家金子,还要道歉,这种歉云烨也很想让让人给自己倒。

    能把低沉哀婉的曲子吹得高亢入云也是一种本事,天上的老鹰看起来非常的痛苦,一会向东飞飞,一会向西飞飞,总是舍不得离开云烨所在的地方。

    被困在网里的这只老鹰也翻腾起来,爪子把甲板抓的木屑横飞,云烨想了想,让单鹰抓着老鹰的头,自己在老鹰的脑袋上细细的摸索,果然,一个薄薄的铁片就在老鹰的后脑勺上,不断地发出嗡嗡嗡的响动,很有规律,陨的声音变急促的时候,铁片就震动的强烈,陨的声音变得柔缓的时候,铜片就震动的轻微。

    把铁片从老鹰脑袋上拿下来以后,这只老鹰就变得温和了许多,躺在甲板上双脚朝天,看着天上飞的那只老鹰,不停地叫唤。

    “就是这个东西控制老鹰的?这是什么东西?”单鹰单纯的脑袋里混乱一片。

    “小铃铛的百宝箱里有一套铃铛,总共十八个,是我送给小铃铛的礼物,你去问她要过来,给你变个戏法。”云烨没回答他的废话。而是让他去找小铃铛。

    很快。单鹰就拿来一个精美的银盒,小铃铛不放心的跟在后面,担心单鹰把自己的宝贝损坏了,这是夫君送的生日礼物。

    打开盒子,里面并排放着很多的铃铛,从大到小都有,云烨先拿起一个中等的。摇一下,见铁片没反应,又拿起一个继续摇,等他试验到第四个铃铛的时候,那个铁片终于有了反应,摇一下。铁片就震动一下,非常的有趣。

    云烨笑着站起来,没命的摇晃铃铛,只听得叮铃铃一阵脆响,天上的老鹰一个跟头就栽了下来,掉了半截,又忽闪着翅膀飞上了天,云烨把铃铛悬在手上。一阵陶陨的声音响起。铃铛居然无风自鸣。

    云烨笑的越发得意了,又把手上的铃铛使劲的摇晃。单鹰,无舌都抬头看天,只见那只老鹰在空中不停地翻滚起来,似乎非常的痛苦。

    “这个戏法如何?这只老鹰再也威胁不了我了,如果可能,今天就把它玩死。”于是得意地把铃铛左摇摇,右晃晃,嘴里还哼着莫名其妙的歌。

    “叮铃铃,叮铃铃,铃儿响叮当……”

    看到天空上的那只老鹰像个玩具一样的一会被陨声袭扰,一会又被杂乱的铃声所惑,不断地发出惊惶的叫声,闭着眼睛不忍卒看的单鹰,忽然间操起一架八牛弩,身子躺在地上,把粗大的弩箭直接对准了那只已经降低了很多的老鹰,没用踏簧,直接用手扣动了扳机,被巨大的后座力震得虎口部位鲜血直流。

    三支弩箭呼啸着就上了天,单鹰闭上眼睛,他似乎已经看到了老鹰中箭的情形。云烨可不想这只老鹰就这样死了,多好玩的东西啊,在发现单鹰意图的时候,干紧摇晃一下自己的铃铛,老鹰痛苦地翻滚一下,三支呈品字形的弩箭就从它的身形上方呼啸而过。

    地上的老鹰忽然间凄厉的叫了一嗓子,天上的老鹰,就箭一般的呼啸而下,冬鱼他们连忙用木槌敲击了八牛弩,一张巨大的渔网就向老鹰扑了过去。

    怎么都没想到,这家伙居然光用翅膀,就把渔网扇的朝下掉了下来,云烨和单鹰都被渔网盖了个结实,匆忙之间,解不开身上的渔网,

    老鹰的目的不在伤人,而是抓起船上的那只老鹰就要飞走,好不容易从渔网里脱身的云烨阻止了冬鱼他们准备再次攻击的举动。

    老鹰拖不走那只网,云烨早就把困老鹰的那张大网,钉在了甲板上,无论它如何努力,也拖不走,绳子绷得笔直,可惜只能离地三尺,见带不走,只好无奈的抛下,冬鱼淫笑着就要把八牛弩的长箭射出去,却被单鹰一脚踹飞,看着眼睛泛红的单鹰,只能自认倒霉,单鹰惹不起,急红眼的单鹰更加惹不起,你只要看看侯爷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就知道他这个时候不想惹单鹰。

    鹰飞冲天,果然厉害,转眼即逝,躲在云层里不见了,可是转瞬间,一只黑点就从云端直直的冲了下来,看它头下脚上的样子,这是没打算活啊,云烨一把抄起铃铛盒子,立马就钻进了船舱,单鹰大叫起来,剩下的弩手立刻做好了准备,一连三层防御用的大网就遮盖在了船头,要是真的这样砸下来,说不定船都会被砸个大窟窿。

    只听噗噗的两声,前面的两张渔网轻易地就被撕开第三张大网,也是最粗,最结实的,拇指粗的绳子被绷得笔直,好几股绳子都已经被崩开,不过好歹把老鹰拦住了。

    大船都在不停地摇晃,云烨探出脑袋,发现那只老鹰的脑袋从渔网的窟窿眼里把头软软的探下来,无力的摇摆着,船上的那只老鹰不停地拿长长的喙拨拉它的脑袋,啾啾的声音不断,看样子这是一对老鹰夫妻。

    “怎么辨别老鹰的公母?”云烨挠着鼻子问无舌。

    “滚开!”无舌也很愤怒,这些人都在发神经,害人虫被除掉了,应该高兴才是,单鹰的横刀闪耀出一片雪亮的刀光,那些渔网顿时就被刀光绞成了一截截的,走到那只老鹰跟前,单鹰低下头,从老鹰的脑袋后面抠出一片同样的铁片,随手要扔掉,却被云烨拿走,这是好东西,年经人一点都不知道珍惜好东西,造孽啊。

    老鹰似乎死了,满船的人除了云烨有点高兴,剩下的都是一脸的肃穆,更死了爹一样,云烨心里暗暗诅咒。

    单鹰把另外一只老鹰也放开,这只老鹰也不逃跑,就呆呆的窝在那只死老鹰的身边,长长的鹰嘴在它的羽毛里啄来啄去,像是在梳理羽毛,听说老鹰一辈子就一个老婆,或者丈夫,一旦成亲,就会至死不渝,不知道这只活着的鳏夫或者寡妇,会有什么样的反应?《雁丘词》里说的好啊,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这下子好了,它们不用飞来飞去的被人使唤了,云烨非常期待这只老鹰上演一出被撞或者凄婉的戏码,然后自己吟诵一曲《雁丘词》以为祝贺,这样一来它们也不枉这世间走一遭。

    单鹰闭着眼睛,不忍心看,也不忍心听那只老鹰咕咕的低吟,英雄末路,就这副样子,想当年霸王乌江自刎之前,还不是和虞姬唱了一出《霸王别姬》想想唐明皇和杨贵妃在荒野里的凄惨离别,云烨心中就充满了吟诗的冲动,赶紧啊,惜别的时间有点长,用铁爪,或者把脑袋往甲板上撞都能达到目的,个人建议用铁爪,这样比较悲壮惨烈。

    老鹰迟迟的不自杀,云烨都以为这家伙是不是变卦了,不由得装出一副悲伤地样子,走上前去,准备就近观察一下这只老鹰的情绪到底适不适合自杀。

    才到跟前,异变突起,那个明明已经死了的老鹰居然挥动了翅膀,鼓荡起来,一膀子就把云烨拍的飞出来船舷,冬鱼大呼小叫的喊着救侯爷,自己一头就跳下了水。

    单鹰就地一个翻滚,还没有站定,另外一只老鹰也呼扇起翅膀来,只好再一次后退,两只老鹰就像滑翔机,在甲板上跑了两步就从船舷上飞了出去,顷刻间就飞的远远地,远处的陶陨声再一次响了起来,这回的声音很温柔,很可惜,两只老鹰理都不理的就朝着大湖的深处飞去,无论陶陨的声音如何变化,都不理不睬,清亮的鹰唳远远传来过来,声音中充满了喜悦,这一飞,好像没有再回头的意思。

    云烨被冬鱼从水里丢上甲板,肚子鼓的老高,刚才被老鹰一翅膀扇晕,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水,无舌把云烨倒挂起来,大股的湖水就从口中,鼻子中往外喷涌。小铃铛哭的样子比刚才那只老鹰更加的凄惨。

    一声长长的喘息声传来,众人这才放下心来,云烨睁开无神的眼睛吩咐:“那两只老鹰不要放过,侯爷我要把它们生吞活剥。“

    所有人都在看着太阳的方向,无舌带着嘲讽的口气说:“抓不到了,天空之王只要到了天空,谁有办法捉住它?”(未完待续。。)

    ps:  这一节很难写,对比,糅合,反衬,总之很麻烦,足足写了三个多小时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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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砖介绍:
云烨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超级极恋家的人,哪怕把自己放在火星,也会绑架火星人让他们送自己地球。现在麻烦了,自己如何才能从贞观二年回到公元两千一零年?唐砖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唐砖,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唐砖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