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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孑与2     唐砖txt下载     唐砖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十三节荣华的檄文

        想要熬好粥就要不断地搅动,当云烨正抱着虔诚的心态准备熬一锅价值五万担粮食的好粥时,疍吏前来禀告,高丽的特使荣华求见。

    云烨继续搅着粥问疍吏:“高丽特使以前来过兵部么?”问这话的意思是如果这个女人因为看到云烨自己坐镇兵部特意过来讨便宜的,那就不用见了。

    “回大将军的话,高丽特使一个月总是要到兵部来做客的,似乎已经成了惯例,上一次来兵部接待他的卢大将军。”疍吏特意把上一次的谈话纪要给云烨找了出来,方便他继续和高丽特使谈话。

    “看着我的粥,我去去就来。”云烨放下勺子,转身就去了公堂,进了公堂看见荣华女已经坐在那里了,全身上下穿戴的非常整齐,穿的不是女装,而是高丽男装,头顶上带着一顶高高的帽子,高帽被一条黑sè的带子拴住,下巴上打着一个漂亮的节,或许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吧。

    “高丽特使荣华女见过云兵部!”荣华女的礼仪非常的周到,语音里也带着一丝庄重,这和云烨印象里的荣华女差别很大。

    “荣华特使光临兵部,乃是我等的幸事,请坐。“人家礼仪周到,云烨必须肃手延客,并且吩咐疍吏给荣华女上了茶水。

    云烨坐到主位上笑着问荣华女:“却不知特使此次前来兵部不知有何要事?“

    荣华女坐的笔直眼睛看着云烨一字一句地说:“荣华此次前来想与兵部继续进行上一次未尽之谈话,不知云兵部能不能一以贯之的继续上一次荣华与卢兵部达成的共识。“

    “哦?云某初来乍到,对兵部的事宜还在熟悉之中,却不知特使与卢大将军达成了何种协议,云某洗耳恭听。“

    听到云烨的话荣华女眼光变的凝重起来,她对云烨非常的熟悉,知道这个人对高丽半点好感都欠奉,一心想要的就是把高丽并入唐国的版图。和云烨这样的人哀求,是没有半点希望的,从他对高丽执行的焦土政策上就明白他对高丽人的厌恶。不可能获得同情,于是她就抛开了和卢承庆说过的话直接说。

    “唐国是上国,也是礼仪之国,获得小国的尊敬乃是理所当然的事,高丽南北不过两千里,对唐国执臣子之理乃是理所当然的事。

    我国的国君登基已经有二十一年了,大唐建立之初就召集了新罗,百济,靺鞨一起侍奉贵国国君,武德二年,高延寿作为高丽的使节在唐国战火未息的情况下就出使了贵国,带来的礼物有丝麻,有瓷器,有玉石,还有我国国君言辞卑怯的国书,贵国先帝不止一次的称赞高丽的恭顺,并且欣然纳娶了高丽的妃子,两国商贾不绝于途,边关军士遥望而相互致礼,可以说我们两国的关系友好而和睦。

    武德六年,贵国先帝寿,高丽以带舞相贺,时为尚书令的唐国陛下敲着鼓在带舞中穿梭,高歌自己为先帝写的颂歌,宾主欢聚一堂,陛下言说高丽带舞时以飘逸二字相赠,两国那个时候的关系亲切的就像兄弟一样。

    贞观二年,陛下登基,高延寿再次出使唐国,这一次不但带来了象征丰收的嘉禾,还带来了高丽重新谱写的国书,我国陛下以血誓的形式昭告了对大唐的恭顺,唐国以刑部尚书沈叔安为使,册封我国君主为上柱国,辽东郡王,高丽王。

    得知这一喜讯,高丽上下无不欢欣鼓舞,国朝勋贵无不以说唐音为荣,高丽从两千里国土上挑选了最饱满的粮食,最润泽的玉石,最美丽的女人献给了大唐的君主,那个时候,我们的边关没有战火。

    自从云兵部千里突进高丽,在辽东制造了骇人听闻的惨案之前,大唐和高丽无战事,如果想要讨回那些前隋阵亡将士的遗骸,只需要陛下休书一封,遣一小吏我高丽就会毕恭毕敬的将那些遗骸恭送回唐国,何用云兵部甘冒奇险扬兵千里,卑沙城十万生灵被您焚之一矩,三山浦水军踪影全无,白石城的百姓叫苦连天,天高了一尺,更可怜我大王城生生的被兵部烧成了人间地狱,小吏能办到的事情,何必动用云侯这样的名将?何也?““

    说到这里的荣华女已是泣不成声,云烨身边的疍吏也神sè古怪的看着自家兵部,以前只是从功劳簿上看到过这些战绩,现在听高丽特使讲述显得更加的真实。

    “即便如此,高丽依然不敢违背当初的血誓,年年纳贡,岁岁来朝,贡献一年比一年丰盛,我们几乎做到了集全国之力侍奉一位宗主之国,大唐的陛下也安抚了高丽使节,并且言明高丽为大唐的不征之国。

    言犹在耳,墨迹未干,贵国陛下就亲自统帅十六虎狼之师再一次入侵高丽,天啊,我高丽顿时处处烽火,四处冒烟,懦民泣于荒野,士子奔逃于山林,女子与猪猡同圈,男子与野兽争食,安市城不过稍加抵抗,被你云侯亲自攻破,旋即就被屠城三rì,大唐军队马后载妇女,马首悬人头得胜回国了,身后只留下一个废墟一样的高丽,何也啊?

    古语说得好啊,小国侍奉大国,大国要是能以德相待,我们就能活的像个人一样恭顺,大国要是不以仁德相待,我们就只能活的象一只鹿,情急之下,铤而走险,慌不择路。

    唐国的要求没有定数,我们也明白必死无疑,所以我们打算将我们最后的一点血脉拿出来在辽东与你唐国决一死战,我们做好了必死的准备,如今就等着你们发布进攻的命令了。

    强者拥有一切,弱者一无所有,我们幸好还有一点血气之勇,临死也想啃下大唐帝国的一块肉下来,好让天下臣服的邦国们好好地看看,这就是拿全国之力侍奉上国的下场!“

    荣华说完这些话,就躬身退下,她连云烨已经想好的反驳之词都不愿意听,拱着手后退了三步之后,就转过身大踏步的离开了兵部衙门。

    云烨一只手托着下巴,一只手轻轻地敲击着桌子,这个鬼女人竟然成长到了这个地步,一部《告大唐书》说的有礼有节,有情有意,柔中带刚的,她到底要干什么?她竟然想煽动其它小国一起来反对大唐?

    没见突厥,吐谷浑,回纥,昭武九姓都已经打算搬家了?准备去遥远的西方去建立自己的新国家?她要干什么?

    大堂下面的疍吏一个个连呼吸都快要屏住了,唯恐影响了上官的思索,云烨实在是想不出荣华到底想干什么,想的时间有点长,忽然想起了自己放在火上的粥不由得开口问疍吏:“我的粥好了没有?“

    疍吏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回答,云烨就自己去了偏殿,见到那个疍吏还是在小心的搅着自己的莲子粥,里面的薏米已经熬化了,咕嘟咕嘟的冒着泡,看样子火候刚刚好。

    端着粥回到了大堂上,却发现房玄龄不知为什么正在看云烨的谈话记录,老房一边捋着胡须一边赞叹道:“好一篇檄文啊,高丽有这样的女子,活该不得灭国啊!“

    房玄龄的话把云烨弄得愣了一下,差点把粥锅掉在地上,赶紧放下之后奇怪的看着房玄龄说:“难道有了这样一篇文章就能救高丽?怎么想的啊?高丽既然要把他的那点饿得半死的人马摆在辽东,我们的骑兵就该碾压过去,全部踏为肉泥之后天下自然平安,如果您几位觉得这样有失脸面,下官不怕丢人,只要给我十万兵马,我自然能收回我九州的最后一只鼎器,恶名不用你们去背。“

    房玄龄也是一个妙人儿,从桌子上拿起一个小碗,给自己盛了一碗粥,闻着莲子粥香甜的气息笑着说:“杀光他们容易,可是我大唐要一大片没有人烟的土地回来做什么?是你去辽东开垦,还是老夫过去?

    高丽特使别的话就是胡说八道,但是有一句没说错,明明一个小吏就能做的事情,为何要劳动云侯这样的名将?如今我大唐的羁縻州,羁縻国不下百数,一旦都有了决死的心思,就会像那个鬼女人说的,处处冒烟,我们就要不断地去四处灭火,一次两次不要紧,要是十几次,二十次,云侯还认为无所谓么?

    人心不在我们这里,土地要回来也没用,所以,陛下认为,我们只要收回汉朝四郡即可,以鸭绿水为界,不再东进,高丽的武装必须交出来,高丽国也由大唐兵马负责提供保护,一旦我朝的人口有了富裕,就会慢慢地向高丽移民,再把高丽人转移到西边去,这样我大唐的百姓开垦的就是熟地,不用费那么大的力气去垦荒。生地和熟地的差别云侯晓不晓得啊?“房玄龄把道理讲清楚了就开始拿勺子喝粥,嘴里赞不绝口。

    云烨这才弄明白这些大佬想干什么,先让这些高丽人开垦那座半岛,过上几十年,等到国内的人口多起来了,就把高丽人弄到西边去开垦荒地,李二好在辽东继续推行他的均田制。(未完待续。)

第四十四节老狐狸也会吃亏

        荣华女是哀求也罢,是威胁也好,把文章作到天上去也无法改变大唐固有的运转节奏,就像这连续十天的晴天,让地上的雪化了好多,其实也没有多少变化,只不过转化了一下形态而已,雪变成了冰。**

    变成冰就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人可以出行了,虽然一天能摔好几百个跟头,好歹外面的消息能传进来了,云烨看着面前这个鼻青脸肿,吊着胳膊的信使,接过他手里的公函,验看过火漆之后就让疍吏带他下去休息,顺便治治伤。

    没有好消息啊,开门就没有好消息,李道宗兵败龙王岭,三千前军逃回来的不过百数,李道宗在公函里说蒙舍龙有巨象相助,打了唐军一个措手不及,他准备亲自前往龙王岭,不把那里的土人杀光不足以泄愤。

    “蠢!大树将军马援平定南诏的时候就和大象对过阵,诸葛亮进南诏的时候也和大象对过阵,为何他们都能战而胜之,唯独我大唐就要丧师辱国?李道宗进入南诏之前没有防备过南诏的大象么?“

    长安和外面取得了联系,李二立刻恢复了往rì的气势,空旷的大殿之上只有他一个人在咆哮,原本以为能轻松取胜的战役,现在被人家崩掉了大门牙,脸面丢光了。

    “云烨你熟悉南诏,你说说,大象很难对付么?“李二咆哮了一阵子,安静下来之后见群臣都不做声,就亲自点了名。

    “微臣没有和大象直接对过阵,只是在岭南玩了一次山神打鼓,那些大象似乎非常的害怕火药爆炸产生的巨响,至于战象是不是害怕,微臣不知。“

    听了云烨的话。李二更加的愤怒拍着龙案大声地说:“身怀利器却不知道使用,李道宗空负名将之名。大雪围困了长安大半个月,这封战报最后的拟定rì期乃是三个月前,现在龙王岭的第二次战役恐怕已经结束了,胜败先不说,必须全力支援,兵部从武库中拨取火药,支援李道宗。”

    李二就是这样,自家人犯了错总是骂得很凶。处罚起来却很轻,李道宗走的时候已经把武库里的火药拿光了,现在那里有火药再给他,五万斤火药李道宗就算是吃也能吃一阵子,干嘛还要给他。

    “陛下。武库里的火药只有五百斤,这还是微臣从岭南水师份例里面硬扣下来的,主要是我为了好看,微臣现在还欠着十六卫的军械呢,实在是无力支援。”

    实话实说就好,仓库里空的可以饿死老鼠,就是兵部武库清吏司的现状。没什么好隐瞒的,按理说李二应该清楚才是啊,怎么还下这么没脑子的命令。

    看见房玄龄的嘴角抽了一下,顿时就明白了。老家伙把自己给皇帝的折子给黑掉了,看他如何向皇帝解释。

    李二瞅了一下云烨和房玄龄,居然不再纠缠此事,而是命令李泰直接把火药拨付给李道宗的大军。这是皇帝给房玄龄颜面。

    退了朝,看到太监们又在分发煤炭。这几天的天气冷的不像话,如果再不多给一些,那些疍吏的手脚就要遭罪了,抢煤炭这种事又不是第一次干,在兵部疍吏们灼热的眼光中,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再一次拿脚踹走了宦官和杂役,连煤炭车子都截留了。

    烧开了水,茶还没喝一口,断鸿就匆匆赶过来了,云烨还以为这家伙不满意自己分配煤炭的方式,才要破口大骂,就听断鸿说:“陛下召见。”

    去了万民宫,李二正在吃午饭,杨妃在一边伺候,李二一口把粥喝完擦了擦嘴,对云烨说:“听说你这个兵部当得非常嚣张啊,自打你主政兵部以来,兵部都成恶霸了知不知道?左右骁卫告你跋扈,你不给人家军械也就罢了,为何还要把人家乱棍打出?

    宫里的柴炭司也在告状,说你们兵部就是强盗窝,每回分发柴炭的时候你们都在抢劫?鸿胪寺说你傲慢无礼,吐蕃人去你那里换通关文书,你给人家的文书上画乌龟算怎么回事?禄东赞已经指名道姓的要与你决战。

    如果是这些也就罢了,朕就当做你年轻气盛,初次执掌大权飞扬跋扈一些也是有的。“李二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露出白森森的牙齿朝着云烨狞笑一声又说:”抢劫徐昭仪又算怎么回事?给朕说清楚。“

    “不是我抢的,是小治抢的,我本来打算去荷花池摘点莲蓬回去熬粥喝,谁知道徐昭仪已经把莲蓬割光了,微臣这就打算回转回避一下,结果小治就冲上去抢了一把莲蓬回来,微臣发誓,自己绝对没有动手。“

    云烨想都不想的就把李治出卖了,小王八蛋尽给自己找麻烦,这时候不出卖他出卖谁啊,想到李治那张猥琐的脸孔就来气。

    李二一下子就被噎住了,他想不到堂堂的高官会和自己的小儿子一起去抢劫自己的小老婆,还只是为了一把莲蓬,杨妃掩着嘴轻笑着说:“云侯对于礼仪还是知晓的,至于小治,他还没有成年,都是小儿女之间的游戏而已,您何必动怒。“

    原以为李二会把自己在兵部的差事给开革了,韩瑗,卢承庆,杨弘礼他们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总是拐弯抹角打听自己何时离开兵部。

    没想到李二挥挥袖子就说了一个“滚“字就继续吃饭,云烨直到被断鸿拖出万民宫都不理解自己已经这么胡闹了,李二为何还不把自己开革掉,要知道每天上班真的是痛苦至极。

    回到兵部,几位郎中就赶紧凑过来问是否被陛下责罚,主官受罚就意味着他们也会受到牵连,所以神经绷得很紧,一看到云烨回来了,就急忙问受了何种处罚。

    “受什么处罚啊,你们很喜欢受处罚?陛下就说咱们兵部现在成了强盗窝,然后就让我滚出去,这不,我就滚出来了。“

    四位郎中面面相觑,他们没办法理解皇帝和自己的上司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关系,皇帝一向对高官们非常的敬重,能让皇帝从嘴里说出一个滚字很难。无从判断就不再判断,拱拱手就回到自己的公廨里继续思索。

    想做官,想担当大任的人被关在皇宫外面进不来,不想担当大任的家伙被牢牢的按在椅子上起不来,这就是李二的用人之道,你越是把那个官位看得比天大,他就越不会把官位交给你,就因为云烨不在乎官位,所以他才敢扣押十六卫的军械,就以为云烨一门心思的想跑路,所以他才会告诉李二兵部军械库空空如也的现状。

    没有隐瞒,也能按照最有利于国家的方式解决问题,现在他知道了,陇中,淮南这些地方的常备武装之所以能够照常进行演武,就是得益于云烨的这个决定,卢承庆,杨弘礼他们或许会更加稳重些,但是他们绝对不敢触碰十六卫的逆鳞,所以李二认为,把云烨放在那个位置上打熬几年,说不定就能派上大用场。

    李泰也去了云家,李二却不给云烨批假,热气球好了,他准备去实地看看,特意带上了徐惠,在李治看来这是父皇在防备云烨。

    云烨不喜欢光秃秃的兵部大堂,认为添加一点绿sè就能让人心情舒缓很多,于是他在巨大的盘子里用清水养了很多的大蒜,如今已经长得半尺高了,没事干云烨就会把这些大蒜摆出各种造型,今天摆出一个巨大的桃心形状看起来非常的醒目。

    杜如晦站在云烨身后已经看了好久了,见云烨放下了剪刀,笑着说:“云侯好兴致,兵部主征伐,五行中属金,重威严积煞气,如今被云侯以东方青乙木中和一下,果然柔和了很多,国朝如今戾气太重,是该好好冲和一下了。”

    杜如晦才是兵部的真正主人,云烨虽然当了很长时间的官吏,对这些微妙的隐喻还是很不习惯,拱手施了一礼之后才说:“杜相过奖了,云烨和朝中兖兖诸公比起来不过是一介浮华小儿,那里有杜相这般的四海心思,不过是觉得大堂上sè彩单调,养一些青蒜也就是为这里增添一两分艳sè,既然杜相喜欢那就再好不过了。”

    杜如晦和云烨坐定后,从袖子里拿出一张文札递给云烨说:“这是户部今年重新调拨给兵部的预算,共计一百三十万枚银币,云侯以为,这些钱用在那里最为妥当?”

    “您才是兵部的主官,自然由您说了算。”不能簪越的道理云烨还是明白的。

    “不行,老夫倒是很喜欢做主,但是这笔钱烫手,既然钱是你要来的,还是你做主,老房的脸黑得像锅底一样,正在中书骂人,他好不容易刮掉了兵部的一点油水,结果你就狠狠地给兵部贴了一层肥膘,这一巴掌扇的老房晕头转向啊,所以啊,还是你自己拿主意!“杜如晦嘿嘿的笑着,似乎非常的得意,不管他是不是文官,只要他坐在兵部尚书的位子上就必须为军队考虑,这就是cāo守。

    ps:第一节

第四十五节妈的,高丽居然降了!

        不管多厚的冰雪也压不住青草想要生长的意志,做官做得越来越不快活的云烨一个人坐在台阶上瞅着向阳面的石缝里的那抹淡淡的鹅黄sè,已经看了半天了。

    没人敢出现在大将军周围十丈以内,该死的高丽人居然真的答应了大唐如此苛刻的条件,解除兵甲,纳首拜服,高建武和渊盖苏文一起从陆路向大唐的京城长安出发,张俭的部队已经接手了平壤的防务,并且jǐng告新罗,吐出大唐和高丽战争期间偷偷占领的九座城池。

    辽东没了战事,荣华女再一次到兵部办理通关文书的时候,嘴角微微的上翘,看不到一点的悲哀,难道她这个时候不该嚎啕大哭或者自尽什么的么?

    高丽的投降条件只有一个那就是保证高丽王族还有渊盖苏文全家的安全,这个需要皇帝背书的,军方的保证在荣华女看来和放屁没有区别,一句兵不厌诈就能在转眼间翻脸。

    荣华女不自杀,张亮非常的想自杀,满们的血仇再无追索的机会,云烨看着张亮送来的信函上三个墨汁淋漓的大字头都要炸开了,因为上面写着三个大字,“为什么?“只要看那三个力透纸背的大字,云烨就能体会到张亮那个时候悲怆的心思。

    雪丽王行散骑常侍衔,这是大唐的封爵,从此高建武就成了大唐豢养在长安的一头肥猪,倒是渊盖苏文成为了大唐的安州刺史,只要看看地图就知道,安州就在邕州的边上,死死地把守着邕州的出海口,也就是说李安澜以后想要出海必须要看渊盖苏文的脸sè。

    高山羊子那个该死的女人如今就能大摇大摆的穿过自己封锁的海峡,将舰船停泊在安州的海港上。说不定他们还会向大唐讨要新式战舰的图纸,而李二很有可能出于羁縻李安澜的意愿而把图纸给他们。

    没变化,什么都没变,海上依然是岭南水师和高山羊子以及虬髯客的天下,三方的恶战还会继续下去,再这么下去,岭南水师的优势就没有多少了。

    好狠的渊盖苏文啊,他把高丽卖了,把高建武卖了。然后再把那些高丽武士卖了,最后的目的居然是把目光盯向了海洋。

    这一招和突厥,吐谷浑,昭武九姓,薛延陀余孽的选择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一个把目光盯向西方大陆,一个把目光盯向了辽阔的海洋,他***,断尾求生也不是这么个断法,这是把身子割掉保存了尾巴啊。

    怪不得荣华女那天会说那些类似最后哀告书一样的东西,在这之前,他们就已经做好了投降的准备。既然是投降,就没必要遮掩,心怀不轨的投降只会招来大唐雷霆般的镇压,张亮就是为镇压高丽准备的一个杀手。相信他不会有半点的心慈手软。

    善战者无赫赫之功,房玄龄,魏征他们这个时候一定在欢庆,没有军方的干涉。一个撮尔小吏就能用大唐的威能令敌国投降。这就是教化的力量,他们一定是这么吹嘘的。史书上也一定是这样描述的,至于张亮,云烨玩命的封锁高丽,三位草原悍将马不停蹄的逼迫高丽这种事一定会被chūn秋笔法一语带过的,能剩下的就只有浩浩皇威,以及那些铁齿铜牙的使臣的光辉事迹,云烨决定了,要是那个文臣敢对他吹嘘自己在辽东,在高丽的赫赫功绩,自己一定会打掉他满嘴的牙。

    从看到文谍的第一眼起,云烨就打算干掉渊盖苏文,自己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让这个家伙活着,总以为这家伙会奋战到死,总以为这家伙会战至一兵一卒也绝不言败的,总以为这个家伙会选择一种极为刚烈的死法,战死沙场,被马踏成肉泥这是起码的,云烨在脑海里已经无数次的为这家伙安排了死法,一会是浑身插满了箭,举着断刀自刎,一会是把后宫的女人全部砍死以后在大火中咆哮着不服之类的话被烧成灰烬。

    谁知道,他居然投降了,以前的时候,不管渊盖苏文干了什么事情,包括杀掉张亮全家,云烨都认为这是一个枭雄应该干的,枭雄嘛,不敢点让人切齿痛恨的事情能叫枭雄么?枭雄一般都会大声说,大丈夫生不能五鼎食,就该五鼎烹,如今,这个家伙居然投降了,云烨在最古怪的梦里也没有想到渊盖苏文会投降。

    云烨一般会把自己的朋友和敌人放在同一个层面上考量,所以他的敌人很容易成为他的朋友,但是这一次,他决定从这个圈子里划掉一个人,那个人就是渊盖苏文,没了渊盖苏文,窦燕山一个人住在一间屋子里一定会舒坦一些,让他和渊盖苏文住在云烨大脑的同一个房间里,太委屈他了。

    渊盖苏文在京师的府邸必须由兵部出钱,看到这一封公函,云烨才想起来这个家伙还有一个忠武将军的头衔,属于武职。只比自己这个云麾将军低一级。

    武选清吏司的郎中侯文寿担忧的看着云烨,生怕他在忠武将军的事情上设置障碍,昨rì在早朝上陛下说的很清楚,不管以前有什么恩仇,现在同殿为臣,绝对不许制造障碍,或者私下里复仇,违者严惩不贷,特意告诫云烨不得挟私怨报复,如果毁了高丽投降的大计,等候他的将是最严厉的惩罚。

    云烨撇撇嘴对侯文寿说:“老侯,你不用担心,如果渊盖苏文还是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我还有兴趣去找找他的麻烦,现在他就是一条丧家之犬,还不值得我触怒陛下,既然是给他盖府邸,那就从宽里用钱吧,这条狗的价格昂贵,需要一个好一点的狗窝。

    侯文寿吁了一口气对云烨说:“大将军说的是,您身份尊贵岂是那些降将所能比拟的,百战的来的荣耀毁在他们的身上不值,就算您心中怒气难消,只要等上两年,待我朝安定了高丽,您就算是把他切成八块,相信陛下也会充耳不闻。”

    “老侯说的在理,我这就给张亮回函,让他再忍两年,这么多年都忍了,也不在乎这点时间,为今之计必须要加紧封锁高丽海域,要知道那座半岛上不光是高丽一个国家,还有新罗和百济,防人之心不可无,早作准备早好。”

    见侯文寿走了出去,云烨在这座死气沉沉的官衙也坐不住了,给疍吏交代了一声,就打算回家去看看,听说热气球两次都没飞起来,不知道是什么缘故。

    出宫的时候恰好碰见了准备一同出宫的荣华女,她的身后跟着十几个捧着各sè赏赐的宦官,她自己也是浑身的光鲜,见到云烨大大方方的走过来施礼,下蹲的时候宽大的袍服领口张开,大半个浑圆的胸部暴露在了寒风里,也不怕寒冷,这一招或许对李二有用,那家伙原本就是sè鬼,兴致来了临幸一下荣华女云烨都不奇怪。

    “前些时间荣华言语不周冒犯了云侯,请恕荣华莽撞之罪,如今,您与苏文同殿为臣,还清看在社稷,国家的份上能够和睦相处。“

    云烨站在那里也不回礼,烦躁的问荣华女:“渊盖苏文是否已经过了涿郡,如今在河口等着运河开河之后西行?“

    荣华女jǐng惕的看着云烨说:“您要做什么?您剥夺了苏文所有的荣耀,如今他就剩下一条xìng命了,难道您还不打算放过吗?“

    “夺走它所有的荣耀?男人不是因为胯下长着那三两肉才能称之为男人的,司马迁受了宫刑,照样写出了煌煌巨著《史记》谁敢说他不是一个男人?原本在我的心里渊盖苏文一直都是一条好汉,这也是我为什么会对你礼敬有加的原因,难道你会以为我在贪慕你的美sè才百般容忍你的?

    现在不必了,渊盖苏文连战死的勇气都没有,男人气彻底的消失了,你以为我堂堂传国侯云烨会和一个不男不女的可怜虫一般见识么?你放心,我已经命令武选司在长安找地方给你们建造一所华丽的住宅,我想,等到运河开河,渊盖苏文回到长安的时候你们就能入住了,好好享受你们的余生吧。“云烨说完这句话看都不看荣华女一眼就举步向外走去。

    “云烨!你不懂,你运气好生在唐国,这个国度能够容纳你所有的野心,也能给你提供完成野心所必需的力量,高丽已经完了,是活生生的被大唐压垮了,百姓们靠着吃树皮草根过活,这个漫长的冬天高丽百姓饿死了三成,他们没有力量抵挡大唐的铁骑。

    苏文是为了让更多的高丽人活下来才选择投降的,他努力过,他抗争过,他做了他能做的一切,云烨,他的投降在我看来是高贵的,在我的心里他比你高贵一千倍。因为他想给高丽百姓一条活路,才放弃了自己作为武士的尊严,他的心高贵无匹!“

    这个该死的女人越来越会说话了,云烨走出宫门的时候这样想。

    PS:第二节

第四十六节长孙的气球

        高丽人还没到长安,狄仁杰却要离开长安去遥远的楼兰,云烨带着特许出门的小武将这支五百人的队伍送出了长安。   尽在

    许敬宗嚎叫着说自己出了玉门关就回不来了,要求云烨照看自己的家人,他比队伍里所有的人都清楚这支队伍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危险。李纲的话在玉山书院是不容违背的,即使再不情愿,许敬宗也必须走一趟楼兰。

    寒风朔朔,没有杨柳可以折下来送别,程处默极度不耐烦的撵走了自己的弟弟,朝云烨挥挥马鞭子就当是告别了,暴烈的大喝一声,为首的探马轻骑就当先开路,

    相比别人送别时的愁云惨雾,狄仁杰和小武竟然笑意盈盈,似乎狄仁杰这趟不是去楼兰,而是去龙首原踏青,折枝桃花就会返回。

    回家的路上师徒二人并辔而行,小武摇着手里的马鞭不断地指着农田里忙碌的农夫向师父请教一些农事。

    “今年的大雪让关中的chūn耕往后延迟了二十天,这就意味着今年的粮食减产已成定局,夏粮收获的迟,秋粮等不到成熟寒冬就会降临,同样会大面积减产,你看看,一个偶然的因素就会导致一系列的灾难xìng反应,我们经常玩的那种骨牌,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小武啊,农事和连锁反应我们以后谈,师父很奇怪你和小杰的淡然,这一趟远去西域并非毫无危险。“

    “师父认为小武该有怎样的反应?“小武奇怪的回过头瞅着自己的师父,因为师父最讨厌的就是离别时唧唧歪歪的抹眼泪。

    “唉,你该像个正常人一样想问题,师父我当年远征塞外的时候,和你们现在的情形很像,你师娘给我绣了荷包。把自己的头发装进去表示不渝,自己把头发盘起来表示已经嫁了过来,穿着自己的嫁衣来送我出征,虽然好像傻了一点,但是你师父我对你师娘印象最深的一幕就是穿着嫁衣送我出征的时候,相比我和你师娘,你和小杰是不是过于平淡了?“

    云烨说完话,还从脖领子里揪出一个褪了sè的荷包给小武看:“你师父我自从戴上从没摘下来过,丫头。感情这东西你最好不要隐藏,该浓烈的时候就浓烈,该显露人前就显露人前,这东西像酒一样越陈越香,人一辈子没有必要处处理智。总要犯一两次傻才行。“

    小武摇着头说:“我只是认为小杰不会有事。”

    云烨笑了一下,很明显,小武对狄仁杰的信心要比自己足的多,小武原来就不是个喜欢把心事外露的人,现在要她敞开胸怀有些强人所难了。

    小武没有跟随云烨回云家,她和长孙似乎天生就合不来,按照小武的说法就是感到喘不上气来。或许这就是一山不容二虎最真实的写照吧,她现在还有狄家可以回去,狄家的老仆已经带着马车在路边恭候,这是小武召唤过来。 她还是没有感到安全。不但要经营云家这个家,她还想经营狄家这个家。

    路边的的泥地里已是葱绿一片,高高的玉山山顶依然白雪皑皑,呼吸一口冷冽的空气。云烨纵马狂奔,这种高原上才能出现的奇景。如今在关中遍地都是。

    长孙依然在做努力,她想让自己的热气球飘起来,辛月在旁边帮她,一群对热气球一无所知的妇人都在帮她,正是因为有了这些强力的支援,导致长孙的气球无论如何也飞不起来,总想要发表意见的李泰,被长孙下了封口令,只好郁闷的躺在椅子上晒太阳。

    长孙有这样的想法是对的,朝廷现在已经把热气球过度神话了,其实它的原理非常简单,既然热气球的大部分组成部件是由妇人来完成的,如果再由她们来完成热气球的飞行,这对整个世界都是一次强烈的震撼,能够有效地减低百姓们对神的崇拜。

    一群妇人被热气球拖得到处跑,狼狈不堪,却没有半点要放弃的意思,这是长孙特意做的一个小的热气球,她们不是在玩,是想真的做些事情,看到长孙都包着头发在现场指挥,云烨就不愿意进去了,李泰是她的儿子,守在一边受活罪是活该的,自己为什么要跟着倒霉?

    云寿孤零零的站在一大丛迎chūn花底下,鹅黄sè的花朵落了一脑袋,依然笔直的站在那里,看样子正在受罚,云烨端着一盘子炸土豆条从他的身边走过,走过,云寿目不转睛,等云烨端着空盘子又从儿子的身边走过的时候,云寿还是站在那里,好像在研究面前的这丛迎chūn花。

    “还有多长时间?”看到儿子可怜的样子云烨有点不忍心。

    “还有半个时辰,爹爹,孩儿犯错了,您不要生气。”

    “爹爹没生气,犯了错就受罚,受完罚还是一个好孩子,爹爹以前也受过罚,当小孩子很吃亏,总要被长辈处罚,只要记住以后不犯就是了。“

    儿子犯了错,尤其是偷懒这种事情与其说是云寿的错,不如说是自己这个上梁不正,与是云烨就陪着儿子在院子里站着,不断地和儿子说话。

    离石先生站在窗前,窗外就能看到白雪皑皑的玉山,他面前的宣纸上已经有了一座雄奇的山脉,轻点两笔之后,一只翱翔的雄鹰就出现在苍穹底下,他忙着作画,对于在院子里窃窃私语的父子二人视而不见。

    半个时辰过后,长孙她们停止了折腾热气球,说实话,当年在宫里组建女子马球队的时候都没有这么艰难,气球依然是瘪瘪的躺在地上,辛月小心的放下手里的蒲扇,想去问李泰到底是怎么回事,长孙瞪了她一眼,只好缩着脖子躲在希帕蒂亚的背后,那rì暮出主意说只要骑上马,在热气球上拴上绳子,一定能把热气球当纸鸢一样的放起来,还保证说以前他夫君就是这么带着她放纸鸢的。

    长孙没好气的看了这个蠢女人一眼,这是热气球,不是纸鸢,哪怕热气球兜着风飞了起来,一旦剪掉绳子,还不是会掉下来。

    李泰实在忍不住了走上前刚要说话长孙头都没回就喊了一声“滚”!他只好再一次乖乖地坐回自己的躺椅,闭着眼睛装睡从他不断起伏的的胸膛来看,他已经快被自己的母亲气死了,不断地在心里发誓,这辈子都不和女人一起工作,太蠢了,太蠢了!

    云烨和儿子一人端着一盘子炸土豆条远远地从花园口经过,云寿瞄了一眼正在生闷气的长孙,奇怪的对云烨说:“爹爹,皇后nǎinǎi和娘亲她们在做什么?早上就看见她们在折腾那个热气球了,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放起来?”

    云烨用手里的土豆条指指那个气球说:“你皇后nǎinǎi她们的气球总是飞不起来,现在很烦恼,我们还是过去找不自在了,先生不是要你非礼勿视么?以后不要再看那些侍女洗澡就好,女人很麻烦,离远些有好处。”

    云寿一下子就把盘子扔的远远地,都已近气的快抽了,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愤怒的对父亲吼道:‘你刚才发誓不说出去的,我也不是去偷看她们洗澡,是小武姐姐把我的球踢进那间屋子里去了,我是去找球的。“

    云烨见儿子已经急眼了,连忙说对不起,想抚摸一下儿子的脑袋表示一下歉意,云寿执拗的把脑袋转了过去怒气未消。

    盘子扔了就扔了,为了道歉,云烨把自己的盘子塞进儿子的手里,抓了一条沾了孜然的土豆条放进儿子的嘴里,见他叼着土豆条不吃,就帮他按着下巴活动两下就当是嚼了。

    哄了好久,才勉强把儿子哄好,俩人重新和好,这样的不断犯错,不断道歉的游戏在父子间非常的正常,也只有父亲才能忍受不断犯错的儿子,也只有儿子才能相信父亲无数次的道歉,作为聪明人的代表,儿子很清楚自己这一次所犯的错误,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父亲也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保证也绝对不可能当真,这样的游戏必然会延续下去,直到一方寿终正寝才会真正地结束。

    “爹爹,娘亲她们想要让气球飞起来,干嘛不去掉竹筐里的沙袋?不但不去掉压筐子的沙袋,还把一只羊放进筐子,她们到底是要气球飞起来,还是要让气球留在地面上?“

    云寿看一会就看出长孙的气球为什么会飞不起来,巨大的气球配了十二个沙袋,小气球也配了十二个沙袋,起球的体积减小了十倍,而沙袋的重量只去掉了一半,这样的气球能飞的起来才见鬼了。

    云烨不打算过去说,这时候过去说明之后,长孙一定会恼羞成怒的,李泰早该发现了,他到现在还没有把事情说清楚,把错误纠正出来,就说明这时候的长孙已经不可理喻了。

    希帕蒂亚不断地把鹤嘴阀往大里扭,火焰不断地咆哮,小气球努力的想要挣脱那些沉重的沙袋束缚飞往蓝天不断地左摇右晃。

    以希帕蒂亚的聪慧,只要低头看一眼就会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但是这个固执的女人坚持认为气球飞不起来与浮力不够有关。

    PS:第一节

第四十七节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李泰实在忍不住了,见云氏父子鬼鬼祟祟的在远处偷看,边吃边对这里指指点点,自己也从躺椅上窜了起来,走到云烨旁边,从云寿的盘子里抓了一把土豆条猛嚼,吃的剩下了两条,一只手拿一条放在眼前比对一下,奇怪的问云烨:“你家的土豆条是怎么做到大小,粗细全都一致的,还有,这味道也与我家厨子做的不同,你是怎么把味道渗进土豆条里面的?这样吃起来感觉比我家厨子炸的好吃。”

    “我家的土豆是精选的上品土豆。“

    “我家的也是,说说,到底怎么弄得,非常的想知道。“

    “我家的厨子手艺高超……“

    “滚蛋,你家的厨子和我家的厨子是是兄弟,没道理师兄比师弟强这么多。”

    “你能不能不问?这是一门手艺,我的子孙将来如果不争气,去卖土豆条都要比别人的生意好些,就不能避讳一下?你母亲正在为热气球飞不起来烦恼,一点孝心都没有,有谋夺我家秘方的心思不如去帮着皇后娘娘解决问题。”

    李泰的脸抽了一下,对云烨说道:“如果我娘肯听我说,热气球现在早就飞起来了,说不定都已经落地了,那只山羊的命运是吉是凶也早就判定完毕,我现在就想知道你家的土豆条为什么会如此的别具风格,你如果不愿意说,那就去帮我娘把气球弄得飞起来,再这么下去我会活活的吐血身亡。“

    云烨才不会自找没趣,一个更年期的中年妇女非常的可怕,如果这个更年期中年妇女的身份是皇后的话,就足以达到生人勿近的效果。

    有不害怕的,云寿把手里的盘子塞给李泰。自己跑到长孙面前咬耳朵,很神奇,长孙怒冲冲的走过来,一把夺过李泰手里的盘子随手就甩了出去,然后在云寿的胖脸上使劲的捏了两下,看着云烨和李泰对云寿说:“这个世上总有些狼心狗肺的东西。还是乖孙儿一心替奶奶着想,这样的乖孩子奶奶没白疼你。“

    狼心狗肺指的是云烨和李泰,很清楚,云烨和李泰赶紧鞠躬受教,云寿却被长孙拖着去了花园口,大声的指挥那日暮姨娘和希帕蒂亚阿姨取走多余的沙袋。

    于是,气球就飞了起来,所有妇人都欢欣鼓舞,跳着叫着欢送飘飞的气球。只是当长孙看到还拴在花树上的山羊时,神情未免呆滞了一下,不过她很快又开心了起来,了不起再制造一个气球,不费事!

    虽然被大气球弄死了三位大唐精英,想上到气球上的勋贵子弟依然络绎不绝,这一回来的是长孙家的勇士,因为气球是自己皇后妹妹的杰作。不管出于何种情愫,长孙无忌都不愿意这个功劳被别人抢走。哪怕是死,死的也该是长孙家的人,也只有死长孙家的人,皇后妹妹才不会受到一星半点的诟病,成了,皇后娘娘功德无量。失败了,皇后娘娘同样德被苍生,她宁愿自己伤心,也不愿意把失去亲人的痛苦转嫁给百姓。

    大气球又飞了起来,地面上一丝丝的风都没有。但是看到迅速飘风的白云,李泰提醒自己的三位庶出的表兄弟,万万不可将沙袋全部扔掉,免得飞的太高出危险。

    来云家庄子观看气球起飞的长孙无忌不满的对李泰哼了一声,认为这是李泰的小心眼在作祟,在这一点上云烨就做的很好,鼓励长孙家的三位勇士要胆大心细,机智沉着,竭尽全力把热气球的能力都开发出来。

    热气球飞的很高,地上的人很快就把羁縻的绳索放空了,当气球悬在半空,被绳子拖住不再上升的时候,李泰发现绳子忽然从天上掉了下来,才要惊呼一声,就看到解脱了束缚的热气球在迅速的升空,气球上的三个蠢货没听自己的建议,很随意的把羁縻绳子割断了,热气球少了近两百斤的负荷,很快就钻进云层不见了……

    长孙一脸沮丧的闭了一下眼,低声问云烨:“他们哥三个还有生还的可能么?”

    “不知道,天上的风很大,不知道他们三个会被风吹到哪里去,现在吹得是东风,要想找他们还是往东都洛阳的方向找找吧!”

    云烨自己乘坐热气球都属于赶鸭子上架,所以他对所有喜欢乘坐热气球的人都持欢迎态度,只要不让他自己上热气球的人就是好人,绝对需要鼓励,这个时候就算是禄东赞上了热气球,云烨也会关心的把自己家的熊皮大氅子送给他保暖,热气球每上升一百米气温就会下降零点六度,这是云烨对大气层仅有的一点知识。

    所有的人都抬头看着天空,一个拳头大的黑点在云层的间隙里穿梭,李泰羡慕的快要流口水了,他真的想看看云层之上有些什么。

    云寿也是一脸的渴望,拽着父亲的袖子不断地摇着他也想飞起来。

    “儿子,咱们迟早都会飞的,但是,在这之前啊,让别人先去飞,就像我们学到的学问一样,都是老祖先精心挑选,仔细备注,理解透彻的好东西,我们很容易分辨出那些学问是对我们有利的,那些学问对我们来说是有害的,把好东西收藏起来,把坏东西扔掉,这就是一个有效的学习过程。

    乘坐热气球飞行也是一样,咱们需要这些勇敢的人去不断地尝试,不断地总结经验,等到热气球的各种弊端全部显露之后,我们再去乘坐,只要不去触碰那些禁忌,就会非常的安全,当然了,总结经验那是一定会付出代价的,越是看起来美妙的东西,尝试起来付出的代价就越大,这是一个不变的道理。

    前段时间坐热气球的三个家伙就被烧成了焦炭,没错,就是你宇文叔叔他们,咱们去参加葬礼的时候小凯哭的有多惨你也见到了,他爹爹就是想去尝试,结果出事了,你将来如果不想让爹爹哭的像宇文老爷爷,你的孩子哭得像小凯,就不要轻易的去尝试新鲜的事物,如果非常的想去尝试,那就让别人帮你达到目的,你自己不要亲力亲为,这样才是咱们家人的做派,你要记住了。“

    云寿的脑袋点的就像小鸡啄米,拉着父亲的袖子不愿意松开,宇文化及家的葬礼他和爹爹一起去了,宇文家当时的愁云惨雾吓坏了云寿,他讨厌那种绝望的气息。

    “你能活一千年!“长孙叹了口气,听完了云烨教子,这些话云烨虽然是在讲给云寿听,其实也在讲给自己和李泰听,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乃是上古就证明的道理,自己昏了头,才会为了一点虚名,让天上飞着的三个长孙家的子孙生死不明。

    骑士在大地上狂奔,天上的热气球在空中狂飙,高空紊乱的气流东西不定,地上的骑士就在地上跟着打转,长孙家的子孙确实不凡,明明已经危险到了毫颠,他们依然不愿意放弃自己的使命,现在只要调小火焰,或者还能慢慢降回地面,他们好像就没有活着回来的打算,不断地有大红色的小降落伞被丢了下来,下面挂着一个坚实的竹筒,云烨相信,这是长孙家为了获得云层之上的秘密所做的准备,直到这个时候云烨才晓得,长孙家十几队的骑士在地上乱跑,不是为了寻找自家的子弟,而是在寻找那些从热气球上扔下来的竹筒。

    上了热气球的三个人中,长孙惠就是出自玉山书院,他本该是长孙家的精英子弟,这几年听说已经开始逐渐掌握长孙家在赵州的实际权力,如果不是因为身份实在卑贱,他甚至会超越长孙晟,成为长孙家在长安的代言人。

    云层上面有什么?有谁会比云烨清楚?飞机他也坐过,除了一轮明晃晃的太阳,什么都没有,想要看到一点神奇的东西,去太空还差不多,为了看太阳长孙家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值不值得?

    看样子是值得的,因为不论是长孙还是长孙无忌,都对竹筒里的消息非常的满意,李泰想去看一眼,都被长孙呵斥了一顿,这是长孙家的秘密,不是李家的,如果有什么功劳,也需要长孙无忌去领,长孙嫁到了皇家,原则上就不再是长孙家族的人,变成了李家的人,长孙无忌愿意把秘密和妹妹分享,这是情义,没有长孙无忌的许可,她是绝对不会对皇帝说起这秘密的,这是规矩,皇帝也不会问,至于李泰更没有资格过问。

    “烨子,咱们兄弟也上了天,就是当时飞的低了些,没看到云彩上面的神仙,你说我们当时要是飞过云层,会不会遇到正在布雪的北海龙王?

    作为龙子龙孙,我去和自己的老祖宗打声招呼,拜见一下他老人家不会见怪吧?“

    “雪是怎么形成的,我记得书院里有这方面的试验,你忘记了?怎么?人家不给你看消息觉得有些郁闷?想知道云层上面有什么你问哥哥我啊,我知道的比他们清楚得多。“

    “你知道?“

    “是啊!很清楚,大唐国内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包括天上的那三个人。“

    “那你为何不阻止他们上天?“

    “我本来正在担心陛下会不会让我上天去查看神仙的动静,这时候你的表兄跳出来要去,我为什么要多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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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节没名堂的人

    气球飞起来了,一不小心飞到了云层之上,效果是非常好的,完全证明了人可以飞天,以前只有在佛陀的壁画上,能够看到那些抱着各种乐器,在天上载歌载舞的妙人儿。

    这里的飞天,意为飞舞的天人。在流传很久的的神秘学说中,天指苍穹,但也认为天有意志,称为天意。而这些人之所以能在空中翩翩起舞,就是因为他们的美妙舞姿感动了上苍,是一个特例。

    在佛教中,娑婆世界由多层次组成,有诸多天界的存在,如三十三天、兜率天等,这些天界的众生,玄奘把他们称之为,天人,个别称为天神,常简称为天,飞天即此意。道教常称作天仙。在中华漫长的历史记录中,天人之王亦常省称为天,如“大梵天”、“功德天”等。飞天多画在佛教石窟壁画中。飞天是歌神乾闼婆和乐神紧那罗的化身,原是古印度神话中的歌舞神和娱乐神,他们是一对夫妻,后被佛教吸收为天龙八部众神之内。

    唐人活泼喜欢幻想的浪漫主义真是害死人,长孙家的人还没有找到,谁知道掉在了什么地方,事情过去了整整半个月的时间,那三个人依然杳无音讯。

    但是关于飞天的歌舞已经出现在了教坊司,曼妙的女子穿着最美丽的灯笼样的胡人纱裤,把一个琵琶当做自己舞蹈的道具,云烨最喜欢反弹这一招,如果表演者是身材丰满的女子就更加的绝妙,双臂后伸做弹琵琶的动作的时候,饱满的**会把衣衫撑出两座令人触目惊心的浑圆,每每表演到这个时候,以云烨为首的这些纨绔们立刻就会爆发出潮水般的掌声,向这些美丽的伎乐天表示自己最深的崇敬之情。

    那些刚刚表演完佛家最高奥义精神的舞蹈家。在鼓声稍一停歇的时候,就会顺势倒进某一个看起来顺眼些的纨绔怀里,美人香汗淋漓,纨绔也是怜香惜玉的好人,拿着手帕帮这些劳累半天的舞蹈家擦汗,自然。没人会去理睬那张汗津津脸孔,他们认为那对饱满的胸部才是最需要自己照顾的地方。

    云烨进出青楼也不是头一回了,对于姐儿爱俏,老鸨子爱钱这句话很不赞同,最爱钱的就要数这些注定一生孤苦无依的歌姬,不幻想爱情就不会有爱情,从没见过那个穷小子能获得那些美丽歌姬的垂青,她们一般最喜欢的就是黎大隐这样的牲口。

    从晋阳来的豪门子弟,人长得非常的猥琐。但是出手大方,那个倒在他怀里的歌姬费了好大的劲才从他的嘴里用舌头掏出一枚指头蛋大小的一颗珍珠,向所有的歌姬炫耀性的展示自己的成果,至于黎大隐满嘴的烂牙自然不会在乎。

    黎大隐笑着拍了一把歌姬丰满的臀部,示意让她离开,自己坐好了之后拱手对云烨说:“早就听说云侯的才智无双,今日相见果然名不虚传,暂借鹏程兄的场子且容小弟敬云侯一杯。饮胜!“刚刚把话说完,就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并且把杯子底向云烨亮一下。

    今日的场子乃是李鹏程招呼的,云烨原来不打算过来,架不住李鹏程的以死相逼,万般无奈之下来到了这座新开的富贵楼,除了一众熟悉的纨绔之外,就多了黎大隐这么一个活宝。

    人长得极为猥琐。但是举止言谈却极为风趣,只要看这个一嘴黄牙的臭家伙能够和长孙冲讨论半天的《韶乐》,又能与萧锐在经学上辩论好久,最难得的就是,他还能和李怀仁讨论一下拳脚发力的一些难点要点。

    丑人多作怪。这就是云烨对黎大隐的评价,能把李鹏程,长孙冲,萧锐,李怀仁一起抓来演戏的家伙,也不知道是何方神圣。

    云烨笑一笑,一口喝干了面前的那杯酒,却不和黎大隐说话,在大唐,只要是勋贵对于晋阳过来的人都不敢过于怠慢,这些人非常的麻烦,人很土,势力却非常的庞大,以云烨目前的身家地位都只有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和他交往。

    李二现在最喜欢使用晋阳的人,严松,贺天殇都是来自晋阳,虽然官位不显赫,实际权力却大的惊人,贺天殇最近就不太到云家去了,一来他似乎非常的忙碌,二来,听李泰说,老贺在皇帝的眼中,已经是一个废人了,因为沾染了过多的庸人气,变得不再纯粹了,这是皇帝的原话,也就是说贺天殇开始有私心杂念了,而一个有私心的人是不值得信任的,这家伙最好的结果就是去一个折冲府充任都尉。

    “云侯,俺黎大隐也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只要您和俺相处的时间久了就会清楚,俺的为人四海,最喜欢结交朋友,只要我们兄弟齐心合力,定能在长安横着走。“

    如果黎大隐没说出这句话,云烨最多把他归类为一个初到长安,就想迅速融进纨绔圈子,一心想要享乐的人,这句话一说出来,整个人就变了味道,这个王八蛋要不是李二的密探才他娘的出鬼了。

    就算是密探也不是一个合格的密探,能把话说得如此直白的密探,云烨还没见过,见到这样的人,云烨就不得不想起那个在边陲小镇上卖羊肉的瘦小的汉子,这一遭结束以后,无论如何也该给他一个交代了。

    刘进宝是最熟悉自家侯爷的脾性的人,见侯爷站了起来,就把斗篷给自家侯爷披上,云烨这就打算离开,这个黎大隐目的不明,还是躲远些为好。

    李鹏程的脸色变了一下,赶紧走过来问云烨:“云侯这就要离开?听说怀化娘子的墨舞乃是不可多见的绝技,为何不多留片刻,欣赏了再走?“

    云烨拍拍他的脸庞笑着说:“我主要是不喜欢横着走,横着走的都是螃蟹,人家都有两只大螯,我没有,还是躲回家中调教儿子比较好。“

    黎大隐的笑容有点尴尬,云烨却不必给他面子,六品的小小水门都监不管他的来头有多大,都不必给他留什么颜面,该整严松的时候云烨都没有手软过,他算得什么。

    云烨主仆离开后,李怀仁,长孙冲,萧锐自然也不会留下,整间大厅的气氛就变得凝重起来,黎大隐笑嘻嘻的在歌妓的胸口抓了一把,那些歌妓就迅速的全部退下,都是人精,岂会看不出来黎大隐已经恼怒之极。

    李鹏程自云烨走后就坐在自己的桌案上喝酒,他有点理不清眼前的形势,一道水监令牌命他全力配合黎大隐,却不知道配合他做什么,从这短短的时间里,傻子都能看得出黎大隐是在针对云烨,能在大唐长安城横着走的除了皇族,谁有这个这个资格,或者胆子。

    水监难道不该是管水的官员么?六品官在长安城多如牛毛,他黎大隐为何就能在自己这个从三品的侯爵面前耍威风?

    “鹏程老弟,不要多想,你马上也要加入我们都水监了,云烨其实也在考察之列,他既然不喜欢,那就不要管他了,迟早会收拾他,你看看京城里还有那些少年英杰可以介绍给我。“黎大隐揽住李鹏程的肩膀又恢复了那副笑嘻嘻的样子。

    “我没打算加入什么都水监,你能让郑公下令,命我全力配合你,我能做的都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分清楚,这是公事,你我的交情还没好到称兄道弟的地步。“李鹏程喝了两口酒就想清楚了自己到底该怎么做,蹭的一下就扶着案子起来,甩开了黎大隐的胳膊,这是一个不知道底细的人,也是一个没名堂的人,既然云烨,长孙冲,李怀仁,萧锐这些比自己聪明的人都认为此人不可深交,自己还是离远些比较好。

    不一会,诺大的大厅里就只剩下了黎大隐一个人,这家伙坐在空荡荡的大厅里看着一片狼藉的现场,嘴里不断地嘀咕着这些混账行子,也不留下一个人来付账,自己这个六品官怎么能支付得起这些费用,好在这些女人都是教坊司的女子,都水监的令牌或许能顶银币花花吧,想到这里,黎大隐就一拳砸在桌子上朝着门口低声说对自己说道:“老子在荒野里啃了三年多的咸菜,一事无成已经是都水监里的大笑话了,老子就不信你就是一堵密不透风的墙,就算是变成老鼠打洞,老子也跟你耗上了。”

    云烨今日休沐,原本就该早早回家,只是架不住李鹏程的苦苦哀求才去教坊司青楼小坐片刻,那里的女子都是犯官的家属,云烨从来都不会去那里寻欢作乐,地方,场合,人都不对自然要早早的离开。

    骑着旺财在泥泞的小路上看初春的景致远远胜过了躲在屋子里欺负那些歌妓,黎大隐给他留下的印象很糟糕,这就是一个超级的混蛋,下回如果再敢来纠缠自己一定把他的腿打折,奶奶的,看老子能看的如此贪婪,这家伙还是第一个。(未完待续。。)

    ps:  第一节

第四十九节都水使者

    人掉进井里的时候,云烨一般不往井里扔石头,但是当他掉井里的时候别人似乎并没有对他表现出足够多的宽容,尤其是辛月,不但大哭,还要再跳一次井。

    事情要从昨日说起,云家后花园的水井从十天前忽然间不出水了,没过三天,井里的水就不见了,这口井的水很好,云家全家喝的水就来自这里,没水了,这就非常的糟糕,恰好来家里做客的袁天罡掐指一算,说云家今年命犯小人,导致这口上好的水井水脉断绝,在风水上属于大凶征兆,必须请老君观的道德高士念经才能辟邪。

    为了安抚老奶奶和辛月,云烨出了一百枚银币请老袁出马,这就念上一段经文,赶快把井水催出来拉倒,家里还等着井水做饭呢。

    老袁也不含糊,亲自在水井边上走了一遭,经文念了,法事也做了,银币也拿走了,可是井水就是不见出来,云烨的钱想被糊弄走难度很大,神仙也不能只拿钱不干活,一份耕耘,一份收获,不劳而获是不对的,在云烨拽着袁天罡袖子要自己的一百枚银币的时候,辛月已经羞愤得要投井自杀,满大唐能干出这种事的就自己的夫君。

    云寿,和云暮自然站在爹爹这一边,也帮着爹爹向别袁天罡讨要自家的银子,辛月拿夫君没办法,但是对于两个小的哪里会客气,一顿鸡毛掸子就把两个孩子撵跑,并且哀求丈夫不要再丢人了。

    云烨没法跟辛月讲道理,自从热气球上天了之后,自己就变成了福禄寿喜一样的喜神,袁天罡哪里会在乎一百枚银币,他在乎的是这一百枚银币出自云家这件事。能拿到这一百枚银币,他就能把故事说成一部新的传奇故事。

    经不住辛月的哀求,还是让袁天罡得逞了,老道走了,家里水井的问题依然没有的都解决,刘进宝去了井底下。上来说水井底下没水了,挖出来的过滤水质的沙子都已经快变干了,水脉已经跑的不知去向了,需要重新找水脉打井。

    水脉能跑只能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地底下的地质发生了变化,至于发生了什么变化云烨心知肚明,家臣们挖的地道看样子已经到了花园附近。

    那些忠心耿耿的老头子一天都没有停止过为云家的将来考虑,他们卖身卖的非常彻底,不但自己是家臣。将来自家的子孙也必然会是家臣,大唐如今在打击勋贵们拥有部曲这回事,云烨的五十户部曲如今被削减的只剩下三十二户,

    非军功者不可得爵,这是硬性的条件,这两年从来都没有新面孔加入,但是今天,李绩却在家里大肆的庆祝一位新的勋贵加入军方这个大家庭。

    云烨不去。躲在井底下研究水文条件也不去欢迎新同僚的到来,无他。只因为这位新同僚就是黎大隐,爵封苍梧县县男掌都水监印把子的强力人物。

    都水监就是负责水利,包括航运、桥梁等工程计划、施工、管理的中央机构。它和主管水利行政的工部及其下属水部虽有联系,但没有隶属关系。

    都水官的设置起于秦代,汉代沿袭秦制。秦汉所设的都水长、丞,管理山、泽、苑、池、河、湖、水泉。农田灌溉和渠道堤防的修守,隶属于中央机构的太常、少府、水衡都尉和大司农。

    西汉在关中曾设三辅都水,成帝(一说为武帝)时设都水使者,统一管理各种机构中的都水官。东汉取消都水使者,将都水官改属地方。在都江堰即设有都水掾长。芍陂也设有都水官。西晋时立都水台设都水使者。萧梁时曾改都水台为大舟卿。隋初沿旧制称都水台。后改为都水监,主管官为都水使者,大唐也不例外。

    据云烨所知,都水监挂在少府名下,云家当年清理长安河道,设置水陆码头的时候云烨没少和都水监打交道,都是不错的老实人,是学问人待得地方,都是些清廉的技术性官僚,给上几十贯钱就能帮你出死力,那里的官员书院可没少挖。

    此都水监和彼都水监大大的不同,现在管理山川湖泊的权利已经下放到了州府,都水监已经是一个名存实亡的部门,这样一个清闲的不能再清闲的地方,怎么可能会派一位正牌开国男爵来统御。

    云烨不断地翻看了都水监的官职条例,把现在的和以前的做了一个对比,惊讶地发现了新的都水监多了一项监察的天下舟桥河道,湖泊,山林的权利。

    这就对了嘛,不监视怎么行,大唐朝里朝外全都是些魑魅魍魉之辈,少了百骑司这样一双眼睛,你让皇帝如何安心?

    王八蛋居然想把上任的第一把火从老子这里烧起,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知道了,你想不烧老子还不答应。

    辛月坐在云烨对面,那日暮也坐在旁边,铃铛绣着鞋垫也担忧的看着夫君,因为夫君现在的表情非常的可怕,眉毛一动一动的,每当夫君有这种表情的时候,就说明他的心里充满了怒火,都已经是老夫老妻了,对彼此熟悉的可不只是身体。

    “备礼吧,我准备去为这位都水使者庆祝一下,顺便请他来帮咱家看看水井,家里都没有吃的水了,正是他这个都水使者该干的事情。”

    辛月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夫君从来都不会在人情世故上有所缺失,现在别人都去李绩府上祝贺,夫君要是不去就非常的失礼了,不但没给那个苍梧县男面子,很有可能连李绩都得罪了,升爵庆典对勋贵来说,就跟皇帝登基是一个道理。

    宴会上不但是一个寻找朋友的过程,也是一个看清敌人的好机会,一个连别人升爵庆典都不愿意参加的人,你指望他会和你成为朋友?

    “妾身早就备好了,您要是不喜欢那个都水使者,就在宴会上露个面,喝杯酒就回来,咱家不稀罕他这个朋友,但是也别得罪了,您看,妾身备的礼物正好不轻不重,任谁一看都是场面上的花活,那些接礼的管事们一看就知,自然就会告知主人,妾身保证那个该死的都水使者不会来烦您。“

    不轻不重的礼物正好一车,都用漂亮的盒子装上,显得很有档次,客气的有些过份,很有可能盒子里的礼物还没有盒子值钱,云家给老程家,老牛家,老秦家,包括给尉迟恭,李承乾,李泰他们送礼从来都不装盒子,都是乱七八糟的两三车,全是好东西。

    李绩家的外宅离云家并不远,就在灞河边边上,灞河上到处都是垂杨柳,李绩为了显示自己的儒将身份,特意给自己的庄子起名叫做绿柳庄,乃是长安不多的几处名苑。

    长安八景中的灞桥烟柳被李绩家占尽了,他有好功勋,自然就会有好景致,张亮家的骊山庄子被人家屠了,就是不知道李绩家的庄子什么时候也被屠掉。

    看到河岸上垂柳如丝,云烨嫉妒的快要发狂,关中的柳树长得就是可人,尤其是新发嫩叶的时候,整个枝条软软的垂下来,不是那种侵扰人心的浓绿,而是呈现出一种淡淡的鹅黄色,如果这个时候有一位穿着淡绿衫子的美貌女子出现在这里,一定会激起雄性强烈的保护**。

    正在欣赏美景找美女,突兀的出现一个打扮的如同蛤蟆一般的绿衣汉子就活生生的把这里绝美的景致给毁了。

    “啊!云兄,小弟这厢有礼了。“蛤蟆男念着礼决,机械般的躬身施礼,一看就是昨晚才练过的,现在还不怎么熟,两只脚站成外八字再抱拳施礼弓腰,这个难度不小。

    “啊!黎兄,几日不见,我兄风采如昔,真是可喜可贺,闻听今日乃是我兄的得爵大典,小弟特意前来恭贺,区区薄礼不成敬意,还请黎兄笑纳。“

    人家都用大礼了,云烨不得不把很早以前学过的那一套拿出来应付场面,你还别说,黎大隐还真的喜欢这一口,可能以前穷酸惯了,现在终于混出头了,就想让所有人知道自己已经脱离了土包子一层,从衣着打扮到礼仪行走一样都不愿意和以前一样。

    从大门到大厅这短短的百十步路,这个家伙踱着方步走了半柱香的时间,有两步可能走得不太满意,他甚至都有回去重新走一遍的打算,见云烨一脸的不耐烦,这才打消了这个奇怪的念头。

    黎大隐确实是一个怪人,别人的窘态被看破,说不定会脸红,至于感到羞愧那是一种起码的感**彩,黎大隐可没有半点难为情的样子,走到大厅门口又拱手对云烨说:“啊!云兄,小弟刚才两步路走的不太对,有失吾辈的颜面,且容小弟再走一遭如何?“

    重走一遍才是给所有两条腿走路的动物丢脸,一个长着外八字脚的丑人,怎么走都是那副样子,官员不怒而威的官风被他破坏的一塌糊涂,因为所有的人都在看着这个家伙学鸭子走路。(未完待续。。)

    ps:  第二节

第五十节一寸功勋一寸血

    扮小丑这种事情很多官员都会做,能做到如同黎大隐一般认真的半个都没有,云烨看着偏执狂一样不断修正自己走路姿态的黎大隐,心里面忽然冒出一股寒意,这辈子最好不要落在这个家伙手里,如果真的落入他的手里,早早的自杀才是上策。

    一个对自己都是如此无情的人想要从他那里得到一点仁慈和怜悯纯粹是做梦,对付这种人很简单,就在你强势的时候,千万不要对他心存怜悯,能搞死就搞死,搞不死趁早把将来的利息收回来,落在他手里,就没有以后了……

    “云兄见笑了,小弟以前苦惯了,不知道当贵人的好处,现在做了官,就想养些官员脾气,谁知道烂泥扶不上墙,学了很久,还是没什么样子。”

    练完走路姿态的黎大隐谄媚的搀着云烨的胳膊走进了大厅,厅子里都是老熟人,自然用不着介绍,礼官高声的唱着云家的礼物,李绩听完云家的礼单,奇怪的看了云烨一眼。

    见过几位长辈之后,云烨就提了一壶葡萄酿独自坐在大厅的角落里对着壶嘴慢慢喝,既然是礼节性拜访,就不要和那个家伙表现的过于亲热,这就是言行一致,所谓的人情来往,也是非常讲究规矩的。

    黎大隐总是撇开那些重量级的贵宾来找云烨说话,虽然都是些日常的琐事,云烨发现这家伙最终的目的就是想问自己为什么会从陇右荒原上出来。

    “不瞒云兄,那个叫做张诚的队正,因为第一个发现了云兄,现在已经是地方上的一个小官了,小弟特意去拜访过,他说您当时从荒原上跳出来的时候狼狈异常。连兜裆布都没有一块,而今却金银满谷,享受人间的极品富贵,真是难得啊!”

    听到这句话,云烨笑着对黎大隐说:“既然黎兄在探查小弟的**,就不要怪罪小弟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了。你放心,不会太严重。”

    黎大隐嘻嘻哈哈的笑着,饶有兴趣的瞅着云烨,他很想知道这个年轻人到底要干什么,都水监这次堪称高调出世,只要是官员没有人会不清楚自己的来历,手握重权的黎大隐从来没有把自己和大唐的勋贵们放在同一个等级上,这些人全部都是自己的猎物才对。有那只猎物敢对猎人呲牙?

    很不幸,云烨把手里银酒壶重重的砍在黎大隐那张猥琐的脸上。一斤多重的酒壶,再加上壶里还有两斤多葡萄酿,一下子就让黎大隐鲜血飞溅,甚至还有一颗门牙粘着血丝挂在嘴角,黎大隐不知道是惊呆了,还是被砸晕了,怔怔的看着云烨躲都不躲一下。

    酒壶扁了,砸起人来很不顺手。还好绿柳庄的实木圆凳还有一些,云烨扔掉酒壶。提起一只圆凳的腿,抡圆了就砸在发愣的黎大隐的脑袋上。

    他立刻就像一颗被砍倒的大树轰然倒地,这一回才是彻底的被打晕了,云烨没打算住手,既然自己今天占着理,那就最好彻底的把事情做绝。于是圆凳不断地被他抡起,直到散成一堆木头零件这才住手。

    李绩黑着脸,别的勋贵离云烨远远地,没有人愿意和这件事情沾上关系,云烨看看倒在地上的黎大隐。这家伙像个已经遭到彻底破坏的布娃娃一样,已经不能再打了,再打下去就会被打死。人没死怎么都好说,要是死了就很麻烦。

    云烨从冰缸里捞出一只冰鱼含进嘴里,然后把冰缸里冰水全部倒在黎大隐的身上,被冰水浇透了的黎大隐立刻就清醒过来,他到现在都很迷惘,居然真的有人敢打他。活动一下四肢,以他的经验立刻就发现自己的情形很不妙,腿脚似乎都断了,浑身发热,过片刻就该是剧烈的疼痛了。

    “你能不能告诉我张诚怎么样了?你到底把他怎么样了?本来最后一击是想把你脑袋砸碎的,忽然想问问故人的情形,所以留了你一条命,快说,说清楚留你一条命,说不清楚,你就去死吧,我是传国侯,打死了你,罪减三等,发配岭南三年,期间俸禄全无。也就是这样的惩罚了,你说呢,黎大隐?“

    “我只是询问了一下张诚,没干别的。“黎大隐含含糊糊的说了一句话。

    “呵呵,这样就很好么,你一个管水的官员对我的过去哪来那么多的好奇心?陛下都没有这样问过我,你算那颗葱,收拾一下,我家的水井不冒水了,你和我去看看,一天到晚不干正事,尽是喜欢打探别人的**。“

    黎大隐吐了一口血艰难的说:“云兄,您刚才似乎太用力了,我的腿脚还有脑袋很不舒服,您家里的水井不冒水,容小弟过几日再去查验,一定给您家里挖出一条河来,全家老少在上面划船都没问题。

    您今日殴打了小弟,也会有麻烦,不如现在带着小弟去找孙先生治伤您看如何?小弟的手脚断过好几回,想要治好很麻烦,这事想要瞒过陛下恐怕不可能了,不是小弟要告你黑状,主要是明日陛下要见小弟准备划拨些人手下来,没法子告病。“

    “你就不能说自己被马踏了?我吃亏些,你就说是被我家旺财踏了几脚。“云烨蹲下身子检查了一下黎大隐的腿脚,刚才自己怒气过了头,真的下手很重。

    不管怎么说黎大隐是挨揍的,云烨打了人理亏,既然黎大隐不肯当小人告黑状,云烨只好带着他回家,请了孙先生过来给他治病。

    老孙仔细检查了眼睛绷的大大的强忍着疼痛的黎大隐,上好了药,绑好了夹板,洗了手之后对黎大隐说:“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云烨奇怪的说:“我没下多重的手,他的胳膊腿就断了,我也在奇怪,不该断腿断手才是,平日里我揍刘进宝就是这么干的。“

    孙思邈不理睬云烨,还是奇怪的盯着黎大隐上上下下的看个不停,似乎这个人身上充满了秘密,丑陋不堪的黎大隐在他老人家的眼里简直就是稀世珍品。

    “您老人家不知,小子从八岁起就开始骨折,到现在小子全身的骨头就没有几处是完好的,刀砍斧凿,火烧水淹,饥饿生病,再加上刑讯逼供,这幅身体已经完蛋了,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上天的垂怜了,用这一身的伤,才换来苍梧县的男爵之位。

    大喜之下难免嚣张了些,惹得云侯不快也是有的,原想拼着手些伤让云侯消消气,可是这个身子骨实在是糟糕,不能碰,一碰就骨折,云侯下回要出气,最好朝肉厚的地方招呼,小弟绝对不会皱皱眉头。“

    孙思邈拿剪刀很快的就把这家伙全身昂贵的衣衫铰成布条,黎大隐羞涩的想要拿手护住要害,老孙在他的肩膀上插了两根针,它就只好**裸的躺在那里,双手从头部开始给他验伤,刚才进行的不彻底,孙思邈想看看这家伙到底受了多少伤。

    “顶盖骨,凿伤,有人要给你开瓢?枕骨下陷,你挨过闷棍?耳侧的风骨整体移位,怪不得你耳朵特别的招风,第三节颈骨上有异物,唔!谁给你的筋骨上穿的钉子?能知道这法子的一定是名医,虽然能让你的脑袋勉强抬起来,可是铁锈已经长在的你的骨头上,最多三年,就绝对会一命归西,如果到了第三年你还活着,亲自来砸老道的招牌,我一言不发。

    嘿,嘿,嘿,左臂断了三次,这一次不过是旧伤复发而已,右臂……“

    孙先生一边给这家伙数身上的伤,一边不断地在纸上书写下来,当一张纸写了大半,这才检查到黎大隐的小腿上。

    “老黎,对不住,我没想到你的功勋也是拿命拼来的,等你伤好了之后,我再次召集各路勋贵,为你庆功,勇士的荣耀不容亵渎,这一次就算是云烨对你不住,军中的汉子说一不二,你如果气不过,随时可以再砸我几罐子把场子找回来,云烨绝无怨言。“

    没法说了,这狗日的居然真的是一条铁骨铮铮的汉子,辽东战场上负责给皇帝传讯的就是这个家伙,把肉割开往伤口里藏竹管这种事情干过不是一次两次,好多回,岭南水师接到的高丽人出海的消息,准确的将高丽人全部干掉,情报的源头就是这个家伙,皇帝只给了他一个六品官做,实在是太小气了,男爵的封爵也不足以酬其功。

    和这样的人作对天生就该是坏蛋,云烨不想当坏蛋,只想赶紧把打人的事情平掉,说出去太丢人了。

    孙思邈非常的开心,拿手轻轻抚摸着黎大隐的身体,目光灼热,他的手摸到那里,黎大隐的皮肤上就会起来一大片鸡皮疙瘩。

    “云烨,你去给皇帝说,这个人我准备留下来半年,看看能不能让他的身体恢复生机,明明能活八十岁的身体资本,被这样的糟蹋,最多能活三十岁,暴殄天物啊。“

    孙思邈开心了一会,又变的愤怒起来,不过对于云烨来说这是最好的消息,明天皇帝问起来,一切都可以推到孙思邈的身上。(未完待续。。)

    ps:  第一节

第五十二节内举不避亲的云侯

    云烨说到底还是小看了黎大隐对皇帝的重要性,上午才打的人,到了下午断鸿就飞马赶到,怀里揣着两张手谕,一张是要求孙思邈全力救助黎大隐,另一张则是要求云烨这就进宫,皇帝准备问问云烨是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才敢干出这样天怒人怨的事情来。

    “谁说我打人了?“云烨无视断鸿鄙夷的目光,撇撇嘴奇怪的问。

    “云烨,这就没劲了,你一向是个敢做敢为的,黎大隐现在被纱布捆的像一具死尸一般,我刚才看了,手脚全断了,最过份的是颈骨也折断了,尤其是右腿,居然断成了两截,你这次下手太狠了,陛下非常的生气,娘娘这一回也不会帮你,你要倒霉了。”

    孙思邈穿着一件皮围裙从帘子后面走出来,手上的血迹还没有清洗干净,一巴掌抽在断鸿的脑袋上咬着牙问他:“谁准许你不消毒就进入黎大隐房间的?啊?他要是因为并发症死亡,就是你这个蠢阉人的错。”

    孙思邈要抽断鸿,断鸿明明能躲的过去,却硬生生的支着头让老道士抽了个正着,疑惑的问孙思邈:“孙先生,您也讲讲理好不好,黎大隐被云烨打成了全身骨折,就算是小命不保,那也是云烨的错,为何会怪罪到奴婢头上?”

    “那个人的骨头是老道打折的,准备给他重新接骨,好好地一个人让那些个庸医活活的去掉了大半条命,右腿居然被接偏了,一个人走路如同鸭子一般很好看么?

    这个人半年之内不能下床,身上也有很多的创口,我需要重新打开,去掉肌肤里的异物。再给他缝上,你要是再敢进去把病虫一并带进去,小心老道连你的腿也打折了。“

    孙先生说完话就进入了房间去查看自己的宝贝黎大隐,他爱死这个宝贝了,刚才问他自己要把他的骨头打断,再重新接好。这样一来他的腿就看不出多少残疾来了,没必要再用官步代替自己的鸭子步。

    并且声明,过程非常的痛苦,只要意志力崩溃,生命也就活到头了,没想到黎大隐立刻就答应了,说他宁愿自己不长腿,也不能像鸭子一样的走路,并且顿促孙思邈这就下手。不要考虑他能不能撑下来,如果撑不住,死了都活该。

    云烨笑的嘎嘎的,老孙真是太仗义了,断鸿想破脑袋也想不到有人居然心甘情愿的让别人打断自己的骨头,就是为了不走鸭子步,不常年累月的佝偻着腰。

    不但断鸿不信,李二也不相信。瞅着云烨恶狠狠地说:“你如果胆敢让孙先生替你顶罪,就不是跋扈飞扬的罪名了。想清楚了再说。“

    长孙刚开始的时候还显得很平静,听到断鸿说到孙思邈的那番话的时候也坐不住了,来到前面再一次对云烨说:“你不小心打断了人家骨头,能请到孙先生给他医治这是他的福分,也算你将功赎罪了,好好对本宫说。你没让孙先生帮你顶罪,这关系到师生伦常问题,可不是打你一顿板子就能过去的事情。“

    帝后都不相信,云烨只好说:“在李绩家的时候微臣确实动手揍了他,那是他自己先挑衅的。打完之后微臣也很后悔,就应他的要求带他去见了孙先生。

    谁知道孙先生见了黎大隐之后非常的愤怒,一个劲的说庸医杀人,一个明明能活七八十年的汉子,被那些庸医整治地只能活三年,还说,黎大隐要是能活到第四个年头,就可以去他的药庐砸招牌。

    娘娘,您不知道,那个黎大隐很惨的,颈骨上穿着一枚钉子,连铜的都不是,一旦在锈死的骨头上,黎大隐随时就会完蛋,庸医换把人家的脚给装拧了,所以他走起路来像鸭子一样,黎大隐认为这是他的奇耻大辱,苦练官步,还是被人家笑话,现在听孙先生说有办法给他矫正过来,立刻就同意了,他的骨头真的是孙先生弄断的,微臣就拿着一个空酒壶,怎么可能把黎大隐打的那么惨。

    更何况从黎大隐受的那些伤来看,这也是以为好汉,微臣的脾性您是知晓的,怎么可能会拿孙先生来顶缸,我打人又不是第一次了,那一次您见我推诿过。“

    李二抬头看看大殿外面的华表,又看看左右两边的日晷和嘉量,叹口气对云烨说:“朕不管你打伤黎大隐是好心还是恶意,朕的时间却不多了,每天看着日升日落朕就恨不得挂长绳于青天,系此西飞之白日。

    黎大隐于朕有大用处,被你轻易地废掉了,就算是没废掉,你也成功的浪费了朕半年的时间,黎大隐要做的有些事情别人无法代替,你虽然油滑了一些,干这些事情你还是过于正直了,否则,你才是最好的人选。

    你做不了,那么你就去给朕物色这样的好手,起码能在半年之内撑起一个架子的人,朕的夹袋里没有比黎大隐更好的人才了,就是不知道你书院里有没有?“

    云烨想了一下,回头看看长孙,却发现长孙已经退回去了,断鸿也守在门口,不许闲杂人等靠近,这时候要说的话就是机密了,他一点都不想听。

    “陛下,人选有两个,一个叫做庞玉海,一个叫做李义府,这两个人在微臣看来都不错,但是微臣比较倾向于庞玉海,李义府这个人是有缺点的,很大的性格上的缺点,如今两人正在书院里斗得你死我活,说实话,微臣看得都有些触目惊心。

    一个从对手出身平民,贪花好色,也喜欢银钱这些毛病下手,把书院学生过上元节时赚到的大笔钱财交给了对手打理,并且出钱收买了一个歌妓诱惑这个人,如果微臣所料不差,最近就要水落石出了。

    另一个依仗自己才华出众,鼓动了自己的不烂唇舌,大肆的结交其余的学生领袖,妄图达到在书院学生中一言九鼎的霸主地位。

    他们已经交锋过几次了,如果李义府不能堪破庞玉海的圈套,微臣想,过不了几天书院就该开除一位精英学生了,却不知陛下要不要这样的人手?“

    李二似笑非笑的看着云烨说:“你为人师长,难道眼看着自己的学生步入歧途,也不打算出手帮一把吗?躲在暗处看戏是何道理?”

    “陛下有所不知,书院只负责教学问,不负责品鉴良善,人其实都是有劣根性的,只要能在理解的范畴内,书院不会轻易地放弃一个学生,他们之间的斗争能够让他们快速的成熟起来,所以书院对这样的斗争从不去管,只是把自己放在一个裁判的位置上冷眼旁观。尽量的不去打扰他们各自的计划。”

    “原来如此,怪不得书院子弟个个都是争斗的好手,你就不担心带坏了朝堂的风气?”李二话让云烨想呕吐,到底是谁带坏谁?朝堂上的高官连多吃一口肉的权利都不放过,更不要别的利益了。

    前段时间李二脑子发抽搞了一个廉政的新运动,减少官员柴薪发放,并且规定死了,京官出京勘验公事,一律不得吃肉,没人把这个禁令当真,该吃就吃,只要没人告发就是好样的,大家辛辛苦苦的做官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谋求一口肉吃。

    大家并不代表全部官员,有些官员仇家太多,可以说举世皆敌,别人吃肉一定不会有事,比如云烨这样的出了京,谁不是好吃好喝好美女的招呼,大家在酒池肉林中心情愉快的把所有的事情都办好,下面的犯了错,必须给云侯一个交代,云侯也是咆哮如雷,风驰电掣,大刀阔斧的随便处理一下,只要不是太过份,揪出两个替死鬼交给上面完差也就完事了。

    这样的官员吃两口肉谁会去告发,就算是有人告发,这家伙的仕途也彻底完蛋了,立刻就会成为所有官员的敌人。

    马周就没有这个待遇了,人穷还喜欢吃鸡,一不小心被御史看到了,于是一顶顶的大帽子就玩命的往下砸,马周胆战心惊的在家待参,幸好李二觉得马周很好用,还没打算放弃自己的忠心马仔,抠着字眼对群臣说,鸡肉不是肉,不算是违纪,警告一下也就是了。

    皇帝要是不出面把这事压下来,中书建议远窜马周八千里的折子都已经写好,只要皇帝的口风稍微转变一下,这封折子就会递上去,马周堂堂四品官会因为多吃了一只鸡就被送去崖州钓鱼,就这样的朝廷,还好意思说谁带坏谁。

    李二也觉得这么说不合适,看着云烨说:“既然你已经找出来人选了,那就把事情的经过写出来,当做密折送过来吧,黎大隐乃是大唐的功臣,这次有些薄待他了,你去药庐的时候替朕告诉黎大隐,朕从来都没有忘记他对大唐的贡献。“

    云烨被断鸿遣送出宫,现在云烨手里的内宫行走腰牌被收掉了,也不知道是李二担心戴绿帽子,还是长孙想保证自己丈夫的尊严,总之,现在没有召唤,进不了后宫了。

    这一项权利云烨不在乎,既然已经成功的把李义府和庞玉海推荐给了皇帝,自己的目的也就达到了。(未完待续。。)

    ps:  第二节

第五十三节风波起

    矛盾和冲突只要存在,总是会爆发的,假如这种矛盾被很多人看在眼里之后,推动他爆发的因素就更多了,看戏如果没有一个好结果怎么行啊.

    看戏的人多了,就难免会有一两个希望自己能上去露个脸,李二,长孙自持身份不会这么做,云烨顾及到师徒情分也不会这么做,至于小武这种智力超绝,在轻松地打理完云,狄两家的琐事后,作为无聊人士想要看戏,结果发现剧情严重的拖沓,引起了她极大地不满。

    于是,青衣小帽的仆役施施然的来到燕来楼,眼睛像是长到了脑门上,看都不看老鸨子一眼,就说家里的要请人饮宴,只是场面上冷清,邀请燕姿去酬客,云家的仆役就是这副德性,他们不光是在燕来楼是这嘴脸,去别的地方同样如此。

    老鸨子知道,这种穿的素净,却高傲无比的仆人,也只有长安几位家世绵长的人家能有,才打算问问到底是谁家准备邀请燕姿去酒宴上的时候,就看见那个仆役不耐烦的哼了一声说:“麻烦,叫个歌妓去唱支曲子怎么还这么麻烦,好了,你吧燕姿唤下来,要是长得不错,声音能入得人耳,就买回家去。”

    燕姿是燕来楼的名妓身家绝对不菲,如今见这个仆役买个歌妓回家就像在菜市场买一只母鸡回家炖汤一样的随便,老鸨子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这样的人家自己得罪不起。

    最难受的其实就是得到音讯的燕姿,她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房间里瞎窜,歌妓一旦进入豪门就生死难料,因为主人不在乎,所以绝对不会珍惜,一旦失宠。就没听说进入豪门的歌妓有什么下场,倒是乱葬岗上经常会有艳尸出现。

    所以当李义府跨进燕姿房间的时候,就得到了燕姿婉转迁洄的侍候,这时候的燕姿只想用尽各种手段让李义府把自己买走,她宁愿跟着李义府过贫寒的日子,也不想被人家扔到乱葬岗上被野狗拖走。

    燕来楼上的那些歌姬其实都非常的讲情义。这个时候就算是和燕姿最合不来的人,也会倾尽全力的帮助她,包括老鸨子。

    于是,那个青衣小帽的仆役顿时就被淹没在歌妓群里,东抓一把,西摸一下,乐淘淘的仿佛身在云端,谁还记得自己刚才要做的事情。

    “檀郎救我!”燕姿跪在地上抱着李义府的双腿哀哀的恳求,李义府拿手抚摸着燕姿如云的秀发。心中得意非凡,这是燕姿第一回如此的低声下气。

    普通人和豪门争女人是不明智的,但是书院的学生却不在此列,他们把这种事情当成展现自己风骨的手段,豪门大多爱惜羽毛,和书院的穷学生争女人传出去只会为那个学生增添人望,所以,胜利者一般都是学生。

    一个豪门还堵不住一个学生的上进之路。除非像马周一样搞的天怒人怨,书院学生的上进之路靠的是皇帝的赏识。师友的提携,再加上自己的努力,李义府其实没有半点的心理压力,他唯一考虑的事情就是如何把价格压到最低,顺便将燕姿的钱财全部榨出来,说不定自己不用花钱。就能得到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儿。

    “燕姿,我如何会不救你,只可惜我出身微寒,你的赎身价格昂贵,你叫我如何在短短时间内筹措如此大的一笔钱。”

    “奴奴也有一些私蓄。就差一百四十枚银币,不知您有多少我们两个凑凑,说不定会够,求您了,燕姿不想去豪门受死。”

    李义府哈哈大笑,美人蚀骨**的滋味他已经尝过,自己少年风流,正是好时候,夜间读书的时候,有一红袖添香也不错,一百四十枚银币,对现在李义府并不成问题。

    书院里的那些呆子,居然认为掌管钱财是一种极度粗俗的活计,庞玉海那种人居然认为银钱与自己的君子之风大是相悖,欺负自己在学生领袖群中是新人,这才故意的欺负自己,有谁会知道掌管钱财会有数之不尽的好处。

    给书院送猪羊的屠户会塞好处,给书院送米粮的粮商会送好处,就连送青菜的农户也会把最新鲜的蔬菜送给自己品尝,包括像燕姿一样的美人也会自动的投怀送抱,往日高傲的美人,现在就像一只惊恐的小兽祈求获得自己的安慰和庇护,这一刻李义府觉得自己高大无比,云侯的那句话说的没错,我能取而代之。

    青衣小帽的仆役正在开心的时候,忽然发现身边的美人不见了,连倒茶水的龟公男都不见人影,脾气这就上来了,拍着桌子大吼。

    老鸨子立刻就端着涂满白粉的脸盘子笑嘻嘻的走了过来,非常客气的和仆役说话,仆役看看也没有什么便宜可占了,就要立刻把燕姿带走,不管是赎身还是去伺候歌舞,反正是不打算送回来了。

    “客人啊,您是不是再看看老身其它的女儿,她们的歌喉也很不错,嗓音像鸟儿一样婉转,身段儿也苗条,都是好闺女呢。”

    仆役顺着老鸨子的手指方向看过去,脸顿时就黑了,二楼的扶栏长趴着七八位歌妓,身材臃肿不说,每一个都恶行恶相,最离谱居然还有一位头发花白的。

    现在的燕来楼其实非常的不欢迎有人来赎买歌妓,大唐人现在金贵,想要找到一位色艺双绝的唐人闺女比登天还难,穷苦人家也不缺那口养活闺女的吃食,所以青楼只能接受那些被婆家赶出来无处容身的女人,这样的女人不值钱。

    老鸨子想要的就是李义府的承诺,至于那点钱财她是不会在乎的,燕姿只要多去贵人家伺候两场歌舞就能回本,没道理就这么轻轻松松的放走一只会下蛋的鸡。

    燕姿也不愿意被赎身,她就是燕来楼将来的老鸨子,对于嫁人她早就没什么信心了,只想和自己的那些无家可归的姐妹们生活在一起,这样终老也不算是坏事。

    那些姐妹们的夫君自己也能拿来用,有了孩子大家一起养,说出去难听了些,但是对自己这样的歌妓来说已经是很好的归宿了。

    “老鸨子弄清楚,俺家要的人你敢不给?俺家老爷就不说了,信不信俺家少爷过来拆了你这间破窑子。”仆役大怒,恶狠狠地威胁老鸨子。

    “却不知你家主人是谁?学生很想知道,难道长安县衙,和大理寺是摆设不成?李义府不才,倒想问问,贵主人是如何看待《大唐疏律》的。如果他们父子对律法有新的见解,李义府倒想登门请教。”

    仆役闻声看着青衫飘飘自万花丛穿过来的李义府,立刻就闭上了嘴巴,书院的学生是出了名的难缠,他们经常游走拜会各路大佬,因为挂着天子门生的大招牌,向各位宿老请益乃是他们的日常功课,而那些大佬们也乐意这些青年人来拜访自己,所以在长安城里,不时地有老一辈提携后进子弟的佳话传出来,这是勋贵群中最大的谈资,现在极度需要人才的不光是皇帝,家族里面也需要接纳新鲜的血液,家业日渐增多,增大,光靠家里人根本就管理不过来,因为如此,所以那些大佬们一个个都礼贤下士的厉害。

    仆役明明可以揍李义府一顿,因为他家的家将就在门外,如果架梁子的是别的勋贵,打一次架回到家里一定会受到主人的嘉奖,和学生打架会丢主人家的颜面,回到家里不受惩罚才是怪事情。

    李义府饶有兴趣的看着那个仆役管事,只见他非常利索的站起来,指着老鸨子喝骂一声就转身离开,走了两步又回来,把两枚银币扔给老鸨子,推开门气冲冲的走了。

    胜利者自然会受到欢呼,李义府很想和老鸨子谈谈自己的一百四十枚银币的去向,顺便再问问自己什么时候能把燕姿带走,却被老鸨子搂的紧紧的,老鸨子胸前的两团软肉骑在他的脖子上,让他的呼吸非常的不顺畅,难受,他也不愿意从椅子上起来,多难得的时候啊。

    李义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燕来楼出来的,醉陶陶的,被冷风一吹,脑子才有了一些清醒,这个时候才想起自己似乎答应了把那一百四十枚银币当做燕姿的缠头了,存在燕来楼的柜台上等着自己慢慢花用。

    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消不知数,少年人果然戒之在色,李义府回头看看高大的燕来楼,摇着头大笑了一声,迟早有一天,自己会成为燕来楼的主人,银钱存放在这里,也不过是自己将提前购买燕来楼的钱,放在这里而已。

    今日的猪肉款项,老崔应该会赊欠给自己吧?自己以前一手钱一手货的时候,老崔总是说客气了,今日就和他不客气一回。

    李义府唤过来一辆马车,直奔西市,今日的时间有点晚了,再过一会,西市就要关门了,必须在西市关门前办好这些事,否则,书院明天就没有红烧肉吃了。(未完待续。。)

    ps:  第一节

第五十四节风波恶

    李义府唱着美人歌把脚翘的老高,身子随着马车的颠簸四处摇晃,不知不觉的已经来到了西市,付了马车钱,李义府的口袋里已经一文钱都没有了,不过没关系,老崔一定会请自己吃饭,顺便叫一辆马车送自己回玉山的。

    老崔的表情很古怪,以前总是睁得很大的眼睛现在眯缝在了一起,没有寒光射出来,商人的胖脸上堆出阴险的样子显得更加的滑稽。

    “老崔啊,我今天过来没带钱,以后再结算如何?现在啊,二十头猪,十五只羊,如果你这里有不小心跌死的牛,也给书院送两头。”

    李义府说完话,就等着老崔恭维自己,然后给自己弄一辆马车回玉山,眼看着就要关城门了,再不走就晚了,等了一阵子发现背后没了声音,转过头看着老崔大声的说:“老崔,赶紧的,没工夫和你磨牙,我还等着回玉山呢。”

    “货有,钱呢?书院从来不赊欠商贾半分文,这是一项美德,您千万不要在小老儿这里败坏了。”老崔把这句话在嘴里咕哝了好半天才说出来。

    李义府愣了一下,仿佛不认识老崔般的绕着他打量了许久,才抬头问老崔:“怎么回事?有什么事?你是老崔?”

    李义府似乎不知道自己已经大难临头,犹自质问老崔,老崔的这个反应实在是太出乎他的预料之外了,不管出自人情礼法,老崔都没有理由说出这句话,现在既然说出来了,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出意外了,出事了。

    作为智力十分杰出的人士。李义府在一瞬间就明白自己上了恶当,如果说有什么危险的话,必然和自己今日付出的钱财有关,谁要害我?

    老崔已经咣当一声关上了店铺的大门,李义府叫了两声,老崔虽然就在门里却充耳不闻。这时候解决事情才是第一位的,李义府没心情和这样的小人隔着门传情,从燕来楼拿回自己的钱才是真的,他已经嗅到了危险的味道。

    从很小的时候他就知道一个道理,那就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春天有了霜冻把秧苗都祸害了,那么这个夏天一定会酷热难耐,秋天就一定会多雨,冬天就会挨饿。他有过这样的经验,并且不想尝试第二次。

    想要重新让事情回到正轨,那么只有一种方法,那就是在春天的时候解决掉霜冻的灾害,只要解决掉霜冻,秧苗就能扛过干旱,和雨灾,冬天才能不饿肚子。解决霜冻的法子很简单,就是在田地里点火。熏烟,让烟雾弥漫田地。

    匆匆的走在街市上,李义府在想自己的烟幕到底在哪里,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就说明事情在急转直下,可怜自己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虽然不知道敌人的名字。李义府却知道厄运的起因就是那一百四十枚银币,这是自己人生路上的一次大霜冻。

    老鸨子听说李义府准备要回自己的一百四十枚银币,笑靥如花的脸庞顿时变成了凶神恶煞的嘴脸,扯着嗓子朝燕来楼大厅里的恩客嚎叫着让大家评评理,已经给了姑娘的缠头居然有脸要回去。真是不知羞耻,做出这样无情无义丑事的还是一位读书的相公。

    不等老鸨子再说下去,李义府就落荒而逃,他看见燕姿姑娘悄悄地逃回了房间,也看见燕姿刚才在一个胖子的怀里扭动的样子,自己不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燕姿应该知道,不过现在看起来她好像不知道。李义府已经很确定自己今天遭遇的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阴谋,这也是一种收获,现在只要找出倒霉的原因就成。

    净街鼓已经开始响了,李义府匆匆的往城外走,如果出不了城,自己就会被困在长安城,只要天光大亮,自己的厄运一定会如期降临。

    走出城门的一瞬间,李义府感觉自己好像丢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看着那些瞅着他的守门兵卒,咬咬牙,又重新走进了城门,他不知道,就在城门外面,一个青衣奴仆抱着胳膊看着他在城门里徘徊。

    净街鼓响起的时候,正是倦鸟归巢的时候,坊门也随着最后一声鼓响缓缓关闭,那些武侯就像鬣狗一般从黑暗的角落里开始向街道蔓延,长安城的黑夜从来都是他们的世界。

    李义府一遍又一遍的问自己为什么会回到长安,到底丢了什么?如果自己违反宵禁的事情被武侯通报给了书院,等待自己的一定会是挑水的惩罚,虽然不算重,却也不太轻。

    想到书院的惩罚,李义府就停下了脚步,靠在一堵墙上,仔细的把今日发生的事情重新回忆了一遍,明明只是没有买到猪肉这样的一件小事情,自己为什么会感到如此的不安?

    上一次有这种感觉的时候是自己被狗咬之前,自己没有把这种警兆当成一回事,结果,屁股上至今还有两个巨大的压印,如果不是大哥拽着狗尾巴把狗硬拖走,自己屁股上的伤口不会这么大。

    李义府贴着墙脚走,不断地躲避那些游荡的武侯,恨恨的在自己的大腿上敲了两拳,奶奶的,老子是书院的学生,还是大唐将来的高官显贵,现在如同丧家之犬一般所为何来?

    两三次都想冲出去,表明身份,这样如同窃贼一般的溜墙根,实在不是李义府的本意,太丢人了,可是那种让他心悸的感觉依然徘徊不去,他只好低下头继续和武侯捉迷藏。

    从万家灯火一直躲到了漆黑一片,两条腿就像灌了铅一般的沉重,躲在墙角歇息一阵,满是汗水的衣衫被初春的寒风一吹遍体生凉,为了不生病,李义府只好站起来继续走。

    刺骨的寒风让他的混乱的脑子逐渐清醒下来,他忽然想起一个有趣的传闻,是关于马周的传闻,说这个人用书院学生的道德感绑架了整个书院,让他们为自己鼓吹《土地兼并论》成功的获得了皇帝的赏识,他现在虽然是高官,却生活的无比的艰难,听说老母过寿都没有几个人去祝贺,这样的官做的哪来的什么滋味。

    说到了道德,李义府浑身抖了一下,书院里最鄙视的不是马周这样的行为,至少有一部分人认为马周是在为万民高呼,所有人最鄙视的却是贪污,民脂民膏这种东西不能侵占,只要侵占了就会被其他人鄙视至死。

    书院教学生的第一个本事就是如何生存,如何从市面上赚到足够养活全家的钱财,书院这些年出去了上千名学生,听说有滥用职权的,有营私舞弊的,有酷吏,有庸官,但是唯独没有出现过贪官,着实一个都没有啊。

    李义府的上下牙齿开始打架,不是因为寒风,而是因为从他的心头升起了一股寒意,这个时候如果还不知道是谁在算计自己,李义府的政论就白学了。

    “庞玉海!”他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三个字,想到自己这些日子以来心安理得的接受那些商贾的礼物,和各种宴请,就后悔的想要那头撞墙。

    燕姿的笑容很美,伺候起自己来也如同小兽般温柔,但是情人间那种温情的对视却一次都没有,燕姿在心虚啊,早就听说燕姿是庞玉海的情人,这只是一个传说,自己也以为是一个传说,现在看起来,确实如此。

    一百四十枚银币是自己第一次用书院的钱来办自己的私事,庞玉海一定会在今晚开始查账的,如果明日没有猪羊到达书院,自己的贪污之名就会坐定了。

    书院的钱粮出手从来都该是两个人来做这件事的,一个负责做账,一个负责钱粮的经手,都是两两相互负责,自己一个人不但要管理账目,还要负责银钱的交易,这太反常了,从一开始,自己就一脚踏进了庞玉海的圈套。

    事情清楚了,李义府也就不再担心,如果不知道这些阴谋,明日必然会是自己身败名裂之时,现在自己清楚了,事情就非常的好办,只是百十枚银币的事情而已。

    奶奶的,好狠的庞玉海,硬是把老子逼到了向勋贵求援的地步了,一辈子让人家抓着自己的把柄动弹不得,李义府生气的快要发狂了,一拳就砸在墙上,准备再骂两句,眼前忽然一黑,一只麻袋就罩在自己的脑袋上,身上也多出来两个绳圈,刚好把自己捆的结结实实,为了脑袋上不挨一记闷棍,李义府果断的停止了挣扎,任由自己被两个人扛着走……

    小武很晚了都没有睡觉,直到丫鬟给自己送来一张纸条这才准备宽衣就寝,丫鬟唤头把她的头发从睡衣里拉出来,嘀咕着说:“您就是不愿意早睡,刚才我去给您端水的时候侯爷还在问你的小楼上为何还亮着灯?”

    “师父也没睡?”小武靠在被子上问唤头。

    “侯爷正在批阅公文,听刘进宝说好大一摞子,估计到四更天才能批阅完。”

    小武叹了口气说:“师父总是不愿意让我帮他批阅公文,其实那些东西有什么难的!“(未完待续。。)

    ps:  第二节没办法,火车上传不了稿子,以为手机能传,结果……这是昨天的稿子。

第五十五节平凡的夜晚

        庞玉海也没有睡,他在整理账簿,全部整理完成之后,合上账簿瞅着窗外发愣,李义府的账面很干净,除了今rì没有对上的一百四十枚银币之外,其余的都能大致对上,虽然猪肉和羊肉的价格高了些,这也在允许的范畴之内,除了没有体现出书院大宗进货的优势,其它的实在是没什么可说的。※r/>

    庞玉海不是在内疚,这种感情从很久以前就不再属于他,生于官宦之家,他对朋友这个词有特殊的解读方式,贫寒的朋友不是不能有,而是这样的人必须能为我所用才成,他对自己身边的几个贫寒的朋友一向是尊重的,只要能力不如自己的,庞玉海绝对能做到相敬如宾的地步,人人都说与庞玉海为友宛若chūn风拂面,庞chūn风的名号不是白叫的。

    尤其是在他受到书院处罚之后,用了三个月垒了一座汗山之后,同窗对他的评价就更高了,上元节给陛下敬献强弓,更是让他博得了所有人的敬爱,至于书院的红烧肉重现当年的风采,这让无数的学弟们将红烧肉亲切的称呼为庞肉!

    书院有一个很坏的毛病,那就是在平时把考试分数看得和命一样重要,到了大考的时候就变成了让人恼火的五分制,只要是上等的学子,得到的分数都会成为五分,往rì数分的差距不见了,阿猫阿狗都和自己一样成了五分这个最高台阶上的一员,尤其是李义府这种碍眼的蛤蟆尤为可恶。

    账目需要变动一下,一百四十枚银币还不足以击倒李义府,一些小的账目才能让李义府原形毕露,一个穷鬼居然能忍受金钱的诱惑这么些rì子,又是一个心智坚毅之辈。必须要清除出去,至少今年年底进入中书观政的只能是我庞玉海。

    庞玉海从来都不认为李义府会没有办法拿到一百四十枚银币,只要是书院的学生,只要肯低头,一百四十枚银币根本就不算是问题,既然贪污之罪定不成,那么收受贿赂之罪就不相信李义府还能逃掉!

    云烨很辛苦的批阅公文,岭南水师这就要出海去剿灭海盗了,虽然是人家海域上的海盗。大唐依然有义务替大家清除掉这些该死的海盗,当然,如果是人家的海军,岭南舰队也会把他们清除掉,那是些邪恶的国家。邪恶的水军,在大海上唯一正义的一方就是岭南水师。

    侯杰干的很努力,现在已经把防线推进到了爪哇森林附近,野人就该进丛林和野兽待在一起找野果子吃,多年不钻丛林了,也不知道那些野人还有没有祖先的血xìng。

    侯夫人来信说自己已经到了蒙家寨子,非常的喜欢那里。一群妇孺在那寨子里生活的很好,自己年纪大了,干不了活计,那些忠心的家臣和仆人总能养活自家的十几口人。以长辈的口气命令云烨不准再送救济过来,侯家想要重新站起来,就不能依靠别人扶持,需要侯家的子孙自己拿血去换前途。自己过得艰苦一些是应该的,否则激不起他们的血xìng。

    这封信云烨特意放在最后看的。看完之后,就把信放进炉子里烧掉,侯家是罪臣,这样的书信不适宜保留。

    外面传来梆子的声音,已经三更天了,那rì暮趴在桌子上已经睡着了,刚开始她还说要陪自己熬夜来着,给她披上大氅的时候都没醒过来。

    收拾好桌案,来到那rì暮的身前,把她抱了起来,那rì暮熟悉的拿胳膊揽住夫君的脖子,把头埋在夫君的颈项间继续睡觉。

    踢开卧房的门,将那rì暮放到床上,在她的屁股蛋上拍了一巴掌说:“别装了,赶紧起来脱衣睡觉,都三更天了,明天起不来,你看辛月怎么收拾你。“

    “再拍两下!您以前都是拍三下的。“那rì暮立刻睁开眼睛嘴里说着两下,却伸出了三个指头,似乎很希望多挨两巴掌。

    这种要求云烨自然不会拒绝,在她浑圆的屁股蛋上又拍了好几下这才罢手,手感很好,怪不得辛月打那rì暮从来都是从屁股上下手。

    挨了打的那rì暮立刻就欢喜的把自己脱得光光的,钻进被子不断地向夫君忽闪大眼睛,这样的诱惑云烨早就不为所动,慢腾腾的穿着睡衣钻进了被子,那rì暮火热的身子立刻就贴了上来,八爪鱼一样的缠在云烨的身上,用手抓着夫君的耳朵这才满意的闭上眼睛睡觉……

    小武本来端着一碗粥过来,结果看到师父抱着那rì暮进了卧房,撇撇嘴,就掰开唤头的嘴,把一碗粥统统灌进唤头的嘴里,这才施施然的往回走,这碗粥熬了一个时辰呢。

    唤头很高兴,刚才问小武要粥喝结果小武就给了自己一小勺,现在喝了一大碗,自然心满意足,关中丫头的嘴都大,所以也最喜欢吃好吃的,十二岁的小姑娘,正是贪吃的时候,一碗粥喝的急了些,也实在是没有什么好挑剔的,摇晃着小姑娘的环环头紧紧地跟上小武。

    回到自己小楼里的小武两只手托着腮帮子瞅着窗外出神,这个时候李义府该成功了?他如果连一群地痞都搞不定,活该被庞玉海玩死。

    李义府大马金刀的坐在一把椅子上吃饭,这是整间屋子里唯一的一把椅子,在他坐上之前,椅子上坐着的是一个满脸刀疤的大汉,是崇文坊出了名的恶人。

    刀疤被人家捆的像一头待宰的羔羊躺在地上不断地叫唤,李义府的一只脚踩在他的脑袋上,还不断的把脚搓来搓去。

    “狗rì的,读书人都是yīn人,你他娘的yīn了老子,老子做鬼都不会放过你。“趁着李义府的脚底板离开自己的嘴巴,刀疤赶紧说出来一句话,他很担心以后没机会再说这种豪气干云的江湖话,驴死不倒架这就是他最终的要求。

    李义府把最后的一块馒头蘸了菜汁吞进肚子里,这才松开脚低下头对刀疤说:“你记住了,以后想要对付书院的学生,你最好一见面就不要听他说话,直接一刀捅死,就会万事大吉,这样你才会是胜利者。

    你们这群人,既没有杀人的胆量,也没有必死的决心,凭什么和大爷我这样的书院jīng英作对,你也看见你那些手下的德行了,三两句忽悠的话就激动地如同疯狗,再来三两句威胁恐吓的话就立刻鸟兽散,你是怎么带小弟的?

    别担心,老子在你们的狗窝里多待一柱香就他娘的多一炷香的耻辱,等他们从外面回来,我就放了你,你还是做你的头领,老子注定是要做大官的,不会贪图你的这点势力。

    你现在告诉我,谁让你绑架我的,只要说出来我办完事情立刻就走,我出的那个发财的主意任由你们享用,别以为我是在偏你,你们玩命的斗殴不就是为了抢夺那些暗娼的份子钱么?男子汉大丈夫抢几个活不下去的妇人的卖肉钱,他娘的不够丢人钱,按我说的去做,你们一定能发大财,天底下最会赚钱的人都在书院,你们算个屁。“

    刀疤得着机会从桌子底下滚出来,看着李义府大声说:“我凭什么要信你,刚才你打发弟兄们去办事,自己趁我喝酒的时候一砖头把我拍晕算什么本事。“

    “凭什么?老子是书院的学生,文武兼修,就你的那两下子还打不过我,难道你觉得我这样的人放着高官不做,回来到你小小的狗窝当瓢把子?只不过我遇到了一点麻烦,需要你们出面而已,怎么样?我那个主意难道不足以偿付你们小小的付出?“

    “可是你捆着我!这不是商量事情的样子。“刀疤感觉受到了侮辱。

    “呸!你这样的狗东西就是属毛驴的牵着不走打着倒退,老子要是不把你捆起来,你能有耐心听老子把话说完?“李义府低下身子给刀疤解开绳子,然后回到桌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之后又说:”过来,坐下来,还要我请你?“

    刀疤呲着牙要发怒,想了想就在对面坐了下来,拿起酒壶报复xìng的给自己倒了一碗,一口喝完,抹了一下嘴巴对李义府说:“娘的,到底老子是地痞,还是你是地痞?难道说你们书院的人都是这种德行?那里到底是书院,还是强盗窝?“

    李义府双手抱住头烦恼的对刀疤说:“帮我一把,我记你一个人情,一会你的弟兄们把老崔抓来之后,帮我把事情解决掉,我给你们出具一份发展计划,只要你按着这个计划慢慢走,不出十年,我保证你是城北这一带最大的堂口。“

    刀疤嘿嘿笑了一声,把右手放在桌子上说:“你看我的手,少了三根手指,握不了刀子了,只能用铁刺,如果你做我们的军师,不管你出了什么事,我都替你担了。“

    李义府苦笑着对刀疤说:“你最好不要产生这个念头,书院学生从来都只喜欢做主官,不喜欢做从吏,如果我成了你的军师,你一定活不久的,相信我,我不加入你们,其实是为了你好。“

    ps:第一节

第五十六节首领的痛苦

    刀疤其实不是很在乎,妖孽他见过,右手为何少了三根手指这与他喜欢看美女有关,没事干攀附在美女的车窗往里头看是一个极度错误的选择,因为那些美女因为害羞或者其他原因会猛然间关闭车窗。

    云家碧油车的车窗更是碰不得,一个凶狠的大嘴巴小丫头会把檀香木制成的车窗猛地关上,窗户闭合的时候坚硬的木料像刀子一样轻易地就把三根手指绞断。

    受了伤也没有办法报复,旁边立刻会有两个膀大腰圆的家将冲过来,将你拎到角落里痛揍,想起这些事请,刀疤就感觉自己的胃部又开始疼痛了。

    那个美得不像话的小娘子,只是看了自己一眼,刀疤就觉得为她去死实在不是一件很大的事情,得罪了这位美人,才是最恐怖的。

    都已经投降了,也哀求了,可是那两个壮汉的大拳头依然雨点般的落在自己的肚子上,开始吐中午吃下去的锅盔,然后开始吐早上吃的土豆,接着吐胆汁,最后开始吐血,刀疤已经认为自己今天会被活活的打死,没想到那两个家将却停了下来。

    这个时候就不要说什么胆量和骨气之类的东西了,那两个家将的拳头很硬,打人很疼,不管他们交代下来任何事情,刀疤都只需要点头答应就好。蠢货才会在这个时候说场面话,装汉子,尤其是当刀疤不小心看到了小丫头手上绣着云纹的手帕,他就答应的更加快了。

    自从答应之后,人家就不再理会自己,刀疤自己都以为这事就算过去了,侯府的人怎么可能会用到自己,想想都有些滑稽。于是,这事就抛到了脑后,直到昨日那两个家将找到自己头上,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个承诺。

    见一次面就挨一顿揍,如果不是自己的身体不适,李义府凭什么能偷袭自己一板砖。大爷才是用板砖的好手,想到了那个小娘子,再看看李义府,刀疤玩味的说。

    “没关系,你如果想要首领的位置你就说一声,我拱手相送,千万不要玩阴的,我刀疤胸无大志,就想让自己和手下的弟兄们混个肚子圆。您有雄心大志尽管使出来,我们替您奔走,只要在您完成雄心大志之余能给我们一口饱饭吃,我刀疤发誓,绝对不会背叛。“

    这个首领当得太痛苦了,刀疤巴不得李义府能够接手,把自从痛苦的深渊里拯救出来。

    李义府嗤的笑了一声说:“就凭你手下的这群乌合之众?刚才是谁听到有银子可以赚,就迅速的抛弃了你。去替我办事的?这样的土狗,我还不稀罕。“

    刀疤嘿嘿的笑了一声拍拍手。就见从门外,窗户外,甚至房梁上出现了七八条汉子,刚才那个毫不犹豫出卖首领的家伙笑嘻嘻的坐在窗台上对李义府说:“我们没去,就是想听听您和扛把子还有什么话说,说不定还有更大的好处。“

    “我这个首领当定了是不是?“李义府坐回座位上。半眯着眼睛瞅着刀疤。

    “我带着弟兄们不管多么努力,混到现在还是只能像你说的那样干些贼偷鼠窃的勾当,欺负一下那些暗娼,勒索一下小贩,每天忙得脚板朝天。还是只能勉强吃饱。

    我听说刘邦当年没有萧何,张良他们帮助以前和我们一样是浪荡子,现在天上掉来个军师,我们要是放过才是傻蛋,你们书院的学生只要一出师,那些贵人府邸,巨商大贾就会重金延聘,那些人都是人精,他们既然肯出重金,就说明你们值这个价钱。

    我们没钱,但是我刀疤看得出来,你有麻烦,很大的麻烦,如果不用这个机会请你帮我们出谋划策,这辈子就再也没有机会和你坐在一起谈话了。

    我说过,你是胸有大志的鲲鹏,我们这里是一个烂泥塘,留不住你,我就算跪地上磕头也留不住你,不过,事情是公平的,我们帮你摆平麻烦,你帮我们富裕起来如何?那些暗娼也是我们的乡邻,盘剥她们的那点卖肉钱,我们也臊得慌,就等着您在这里大展宏图呢,让我们这些地老鼠也看看书院到底有何手段让天下读书人趋之若鹜。“

    “去吧老崔带回来,我有些问题要问。“李义府也不再客气直接对刀疤下令。

    “疤瘌,人你们应该已经弄回来了,拖进来,请先生问话。“刀疤喜笑颜开,李义府既然不再拒绝,就说明交易成功了。

    那个脑袋上布满疤瘌的家伙立刻就从院子里拖进来一个麻袋,解开麻袋以后揪着麻袋的底部一抖,老崔就从里面滚了出来,眼睛上绑着黑布条子,嘴里也塞了一颗穿了绳子的核桃,只能发出呜呜的叫声。

    “俺们装作武侯去找这家伙的时候,他正在数银币,弟兄们没客气,就把人和银币一起带了过来,先生问完话之后,咱们把他剁碎了,往玉泉观的荷花塘里一沉,这是立刻就成了无头案。“

    李义府无奈的瞅了疤瘌一眼说:“你知不知道只要有尸骨,书院的人就能把他整个人复原出来?至于蒸骨,渗血这些手段你们听说过么?知不知道书院里的变态只要查到蛛丝马迹,就能大致推断出事情的起因和结果?

    杀人藏尸也是需要极高的技巧的,崇文坊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能晚上穿墙入室的,除了武侯大概就剩下你们了吧?我敢说不出两天,长安县的衙役就会找到你们头上,这种蠢主意也敢胡乱出,你们是怎么活到现在的?现在你们出去,我来问老崔一些事情,如果他能让我满意,我们就把他送回去,权当是做了一场噩梦,如果不能让我满意,我有的是办法让他消失在人世上,不留半点的痕迹。“

    刀疤他们刚刚出去,李义府解开了麻核桃,老崔立刻就大声说:“不关我事,不关我事,庞公子要我不许卖猪羊给你,我不敢不答应。“

    有了这句话就足够了,就像李义府所说的一样,只要有了蛛丝马迹,自己当然能够把事情的大致轮廓还原出来。庞玉海?当然是庞玉海,除了他还能有谁呢?

    老崔被送回家了,他的银币也送了回去,李义府只想确定自己的想法,没打算杀人,再说了,现在杀老崔风险太高,杀人这种事请一定要谋定而后动,仓促进行只会带来更大的隐患,解决目前的危机要比杀人重要的多。

    人手多的好处立刻就显现了出来,当李义府帮助刀疤他们拟定了街道上的那些小买卖保护费的标准的时候,刀疤就带着几大车已经洗剥干净的猪羊回到了自己的老窝。

    为了这些猪羊,李义府特意请刀疤敲开了当铺的门,将自己的一块玉璧当给了当铺。一百四十枚银币,他己签订了合约,保证在一个月之内拿着两百枚银币前来赎当,他其实当的是书院弟子的名头,而非那件玉璧,只要他是书院的弟子,就算是拿着一个石头过来,那个精瘦的掌柜也会立刻同意。

    “这段时间,你们先要尝试一下,不要总是黑着脸进人家的店铺,好多人家之所以愿意给你们这些钱,不是因为害怕你们,而是因为怕麻烦。

    面子是需要相互给的,人家店里有客人的时候就不要进去,如果你手头有生意也可以介绍给人家,摆出一副笑脸进去,不贪图小便宜,只要你刀疤能在崇文坊里建立你的信用,你会发现钱财开始跟着你的屁股转了,现在要做的就是这些。

    什么?告诉你,给暗娼拉客也是你们必须要干的一件事,人家做的虽然是皮肉买卖,那也是买卖,只要是做买卖的,谁不愿意顾客盈门?

    以前只有在东西两市才有买卖,现在所有的坊市里都开始有买卖了,这是你们的机会,抓住了,争取弄个富家翁当当。“

    李义府匆匆给刀疤交代了注意事项,就匆匆的带着五辆大车往城外赶,只要自己的速度快一些,还能赶上给厨房供应肉食,自己也能赶上半天的课业,至于缺少了半天课业的事情,李义府认为自己确实应该受到惩罚,也确实该接受教训了。

    马车经过燕来楼的时候,他朝那座死气沉沉的高楼看了一眼,这个时候那些歌姬和恩客们正在睡觉,是这座楼一整天里最安静的时刻。

    他干呕了两下,就把目光收了回来,这座楼塌掉或许更好一些,李义府小声的自言自语,想到自己在过去的几个月里把这里当成了温柔乡,几乎快要忘记了那句,彼能取而代之的豪言壮语,这座楼将来一定会塌掉的,李义府握紧了拳头对自己说。

    车队出了长安城没有半点犹豫直扑玉山,一夜的时间太短,他来不及做更多的准备,回到书院定然不会安生,这已经可以非常肯定的事情了。

    路过云家的时候,他正好看到武媚先生的马车使出了云家,还没等他打招呼,武媚那张风华绝代的脸庞就出现在车窗上,看着那些被绳子捆的结结实实的猪肉,笑了一下,车夫就迅速的赶着马车抢先一步离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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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节账簿决定命运

    云烨最近在偷懒,兵部衙门他不想去,被荣华女的事情打击的不轻,自己已经给高丽准备好了一个完美的结局,现在人家不玩了,猛猛的一拳打出去结果没打着,让人心里空荡荡的不好受,很多的事情都出了偏差,正应了古人不如意之事十之**的这句话。

    牛进达现在成了慈眉善目的佛爷,听到这件事不但非常高兴,还逮住云烨狠狠的训斥了一顿,为什么不快快的出具通关文书,让高丽君臣蹲在运河边上喝西北风?如果事情有变,第一个吃挂落的就是不尽快出具文书的兵部。

    李二这两天看云烨总是皮笑肉不笑的,他也不催促云烨,就想看云烨能撑到什么时候,到底能不能以大局为重。

    其实荣华女已经把入境文书拿走了,高丽王和渊盖苏文也已经到了大唐地界,张俭正在高丽境内搞绥靖事宜,涿州的军马也在严密的监视这些降臣,他们已经是煮熟的鸭子了,难道还能飞走不成?

    荣华女这个鬼女人变得更加的活跃了,皇帝给了她一个荣华夫人的名头,就感激的五体投地了,带着高丽的歌舞伎在长安轮番的向那些勋贵们献歌舞,听薛万彻说他也受到了邀请,他四月份就要去岳州充任大都督,这样一个帮不上忙的人荣华女都献了媚,自己堂堂的兵部左侍郎被人家全然无视了。

    “人家为什么要邀请你,你除了说怪话,砸场子还能干出什么事来?”薛万彻把勿板插在腰里,鄙视的看了云烨一眼。

    “人家已经投降了,现在玩命的向所有人示好,就是为了将来能得到一点照顾。你也不觉得人家凄惨,处处为难,朝堂上已经有人在质疑你的人品。没听见民间已经有荤段子传出来,你把人家霸占了好多年食髓知味了舍不得放开,大唐臣民都想知道那个荣华夫人到底是一副怎样的媚骨能让聪明绝世的云侯念念不忘。“

    “狗屁,我一指头都没动她。要美女我家里都是绝色,还轮不到一个中年妇人魅惑我。“云烨听了很是愤怒,长安人现在传谣信谣的坏毛病总是改不掉。

    薛万彻左右看看见身边没人,低下身子猥琐的问:“我听左武卫的老张说当初在辽水上,那个高丽女人可是脱得光光的抱着你,难道你就是那个时候情根暗种不可自拔?“

    云烨无奈的拍拍脑袋,能看到这一幕的都是自己的最忠心的属下,断然不会向外散播,那么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荣华女这个臭女人自己向外散播的,这个女人为了保住高丽的余孽,可谓豁出去了,脸面都不要了。

    人不要脸则天下无敌,云烨的脸皮还有大用,丢不得,只好快快的把通关文书批阅了,好让高丽君臣西进。

    云家现在又处在外交内困的时候。长孙无忌和老奶奶谈话,谈起来就没完没了。他家的女眷贼头贼脑的出没于云府后宅,长孙冲赖在云烨的书房里到处乱翻,小武还送来纸条子请云烨去书院看好戏。

    长孙家的三位子孙活着回来了两个,还有一个被串在一棵树上模样凄惨,两个人在秦岭里野人一般的嚼着草根熬到了冰雪消融,听说回来的时候。已经瘦得没了人样子。

    他家的钢铁业,现在被大唐国立钢铁作坊冲击的七零八落,只能走一点高精尖的路子,低端的铁制品市场已经被国立钢铁作坊包圆了。

    没了钢铁业,就想把注意力投放到了航空业上。这样的想法没错,云烨也想早日乘坐大唐航空公司的航班往来于岭南和长安,但是,你们家想要插手航空业,也不能跑到云家打砸抢吧,长孙冲的老婆长乐公主拉着那日暮说东道西的非常愉快,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她知道的那点飞行器的知识现在已经变成长孙家的了。

    “虫子,你行行好,这样明火执仗的抢劫,也不顾及一点大唐的王法。“

    “谁抢劫了,不是给你说了么,给你三成的干股,你贡献一点学识难道不应该?别不知足,陛下那里也只有三成,我家只有四成,如今全家快要饿肚子了,只好向你们这些豪强掏一点残渣剩饭果腹,也不觉得哥哥我可怜,说说,这样的飞行器既然能从长安飞到秦岭里,那就是说将来一定会从长安飞到洛阳是不是?”

    “那是肯定的,只要你能解决热气球的动力问题,就绝对能做到日行千里,问题是你不可能找到长翅膀的马拖着你在天在飞,你不如去和陛下商量一下,弄几头低阶的龙回来帮你拉热气球,那样才能显示你长孙家的威风。

    别勒脖子,气快喘不上来了,你找错人了,你该去找青雀或者公输家,他们才是研究航空动力的先行者,找我有个屁用,我只能把孔明灯放到天上去。“

    听了云烨的话,长孙冲眨巴两下眼睛,觉得很有道理,抱起刚刚送给云烨的一套精美的瓷器对云烨说:“说的太对了,这就去玉山拜访一下公输老先生,看看他老人家有没有什么法子,毕竟他家老祖先制造的竹鸟在天上飞了九天九夜。“

    云烨和长孙冲到前面一看,见老奶奶正在设宴款待长孙无忌夫妇,三个人谈的非常愉快,想到小武的纸条,云烨就和长孙冲一起坐着马车去了书院。

    长孙冲抱着瓷器去公关,云烨独自进了书院,只见议事堂里非常的热闹,学生们把那里围得水泄不通,揪过来一个学生问过才知道,李义府正在接受所有学生的 质询。

    金钱想要腐化一个人需要一个时间过程,尤其对书院学生这样一个对金钱并没有太多**的群体来说,几个月的时间远远不够,庞玉海的计划施行的有些仓促了。

    不过当他看到小武开心的搂着唤头看热闹的时候,就明白了七八分,这事要不是小武催熟的才是怪事情,整天教低年级的新生学习算学,一定把她憋闷坏了,抱着看热闹不怕事大的心情,小小的推动一下绝对符合小武现在无聊的心态。

    必须给她找点事情做,要不然这个小妖怪会把书院弄得鸡飞狗跳墙。

    庞玉海很聪明,自己没有出面,现在愤怒的质问李义府的是另一个学生领袖、

    “吾辈出身贫寒,自当恪守节操,犹如冰雪压青松,都说时穷节乃现,李义府,尔今身在书院,衣食不缺,正是吾辈昂扬奋发之时,区区几枚铜钱就让你斯文扫地,燕来楼上贪花恋色,歌舞酒肆间声色犬马,我且问你,你还不知错么?”

    李义府拱手答谢道:“裕民兄的金玉良言,李义府犹如醐醍灌顶,这就改过,请裕民兄莫要弃我于不顾,时时鞭策才是为友之道。”

    “只要你今日能够将所有的账目对上,我等自然不会鄙薄与你,账目能对上就说明你亏损的只是私德,大节无亏,只要时时警惕,自然可以改过自新,现在,就请玉海兄与你核对账目。”

    庞玉海拿着账本走了出来朝四周的学生拱拱手说:“君子耻于言利,玉海也相信义府兄断然不至于行差踏错,众所周知,这些银币都是我们在上元冰灯会上凭借自己的双手赚到的,只是为了补充我等膳食的不足,这里面每一枚铜币都沾满了我等同窗的汗水,所以啊,玉海只希望这里的每一文钱,都能用在大家的膳食上,如果有人胆敢向这些钱伸手,庞玉海就会视他为我的生死仇敌。”

    众人听到庞玉海这么说,顿时安静了下来,裕民嗔怪的看着庞玉海,如今从总账上看并无差错,李义府最近的生活确实腐化一些,说不定是接受了那些商人的贿赂,都是同窗,得饶人处且饶人,何至于要生死相见,一旦给李义府扣上一顶贪腐的帽子,让他以后还如何做人,接踵而来的就该是书院最严厉的惩罚,而书院也要向所有人昭告自己的教育失败。

    才要出口转圜一下,就听李义府躬身对庞玉海说:“玉海兄说的是极,莫说嫉恶如仇的玉海兄是这样的看法,李义府也是如此认为,账簿共有三份,却不知玉海兄拿到了几份?只要三份账簿一致,若有丝毫的偏差,李义府当即自尽于书院以外的污秽之地,断然不敢对我玉山书院有丝毫的亵渎。”

    庞玉海神情不变,缓缓的说:“不是三份,而是四份,你手里一份,饭堂总务里还有一份,书院备案还有一份,你忘记了,学生署还有一份,这是从我管理账目的时候就制定好的规矩,从无缺漏。”

    李义府的脸抽搐两下,自己和庞玉海办交接的时候从未听说还有第四份账簿的存在,如果出问题,必然会出在这份自己并不知道的账簿上,因为管理这份账簿的恰好是庞玉海。

    “二月十二日,购进猪肉三千九百斤,羊肉一千零八十三斤,二月二十六日……(未完待续。。)

    ps:  第二节

回家了。明日开始大爆发

    漫长的旅行结束了,从南国到北国,再到荒芜的西北,随着环境的改变,心情也在改变,一切都是走马观花,但是并不妨碍我得到了一点点的心得。

    这些感悟我会慢慢整理成文字和我亲爱的兄弟姐妹们分享,看山,看水,看城池,每一种景致都会有一种不同的心情。

    本月亏欠大家良多,更是对不起那些努力替唐砖争取各种荣誉的兄弟们,从火车上下来,脚还是软的,且容我休整一晚,从明日起孑与就会闭关码字,从此不闻窗外事。

    这一写,想要抬头,估计就是春天的事情了,最佳作品榜我们岌岌可危,孑与只想在这里向大家求一张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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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孑与拜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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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砖介绍:
云烨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超级极恋家的人,哪怕把自己放在火星,也会绑架火星人让他们送自己地球。现在麻烦了,自己如何才能从贞观二年回到公元两千一零年?唐砖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唐砖,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唐砖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