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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将门风华全文阅读

作者:扬秋     重生将门风华txt下载     重生将门风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百八十七章 喜事 五

    临近中秋节,慕越进宫,与贤太妃闲聊,说着说着,就说到延禧县主的事,贤太妃跟慕越抱怨,“我也是当娘的,当然懂她心痛女儿早早去了,可是她找我哭诉,着实怪了,延禧命薄,又不是纪家对不起她,难不成我能跟太上皇说这事,让纪家做什么补偿?”

    贤太妃是真不明白,与身边人想来想去楞是没明白,平阳郡主跟她哭是何用意?

    “我听王爷说,平阳郡主好像有个小儿子,年纪与十七相当。”

    贤太妃听慕越这么一说,倒是微愣了下,“你是说,她是冲着十七来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只是这么一猜,兴许平阳郡主不过是想找个能明白心痛的人说说心里话罢了!”贤太妃长女早逝,定是能明白平阳郡主的心痛的,但是,京里有过丧女之痛的,又不止贤太妃一人,而且她人在宫中,又在太上皇身边,很难说平阳郡主此举没有其他含意在。

    慕越微笑说,“幸而平阳郡主有子有女数人,延禧是去了,但幸而还有其他儿孙抚慰平阳郡主的伤痛。”她看贤太妃神色怔忡,便不再提这事,将话题岔开了去。

    “嗯。”贤太妃漫应道,将这事放在心里独自琢磨。

    平阳郡主是何人?定国大长公主的亲闺女儿,延禧县主的亲娘,生来富贵又嫁了个好丈夫,夫妻和乐,子女皆出色,太上皇看在姑侄情份,特例给郡主的女儿封了县主,如汾王妃也是宗室郡主女,就没有封县主。

    因此延禧、延福姐妹在一众贵女当中显得特别引人注目,才貌出众,家世又好,谁家儿郎不动心?虽然没有嫁得倾慕的男子。但也是嫁入高门喜得如意郎。可惜世事难料,向来顺风顺水的姐妹,成亲后的日子不再似当姑娘时的顺遂,延禧又这么早早去了,当娘的心痛自不在话下,她娘年纪大了,她就扯着延福和儿媳进宫哭来了。

    贤太妃也是有女儿的,跟她哭,总能激起同仇敌忾之情,贤太妃如今虽未掌实权。但,太上皇的女人们谁能比得上她?只消贤太妃在太上皇跟前为延禧说句话,纪家就甭想讨着好!她女儿还没死,他们就急着给女婿相看继室了!当她是死人啊!

    可是贤太妃就像根烂木头似的,怎么敲都敲不响,太上皇一直没发话,皇帝和皇后也不曾就此事说些什么,真是急死人啦!平阳郡主的长媳便劝她先别急着为延禧出气,先紧着小叔子的婚事吧!

    “这话怎讲?”平阳郡主养尊处优一双玉手纤嫩如少女。轻扣在白玉茶盏上。

    “母亲,贤太妃和十七公主就算同情延禧妹妹,也不会替她出这个头,毕竟不是一家人啊!只有一家人才会为延禧妹妹的事伤心啊!”少妇轻声的道。旁边另一穿着雪青襦衫裙的少妇,红肿着双眼,闻言频频点头称是。

    平阳郡主颌首,“你说的是。只有成为一家人,她们母女才会为咱们家的事出力。”平阳郡主的夫婿才干平平,纵使母亲是定国大长公主。却不代表平阳郡主夫家因此能得到什么好处,更何况,皇帝都成太上皇了,母亲是太上皇的姑母,年纪也不轻了,若有什么恩典,想到的也是她的兄长锦昌侯及她的兄弟、侄儿们。

    瞖太妃很聪明,早早就让女儿去巴结顺王的老婆,庆元帝疼幼弟,日后必不会亏待与顺王夫妻交好的十七公主及贤太妃,这也是她相中十七公主而非十八公主的原因。

    她知道有不少人家相中十八公主,可是在平阳郡主眼中,十八公主实不足取,绣工了得又如何?像她们这样的人家,难道需要媳妇做针黹吗?而且十八公主身体很差,走两步路就脸红气喘的,这样的女孩子娶回来能干么?侍候得了丈夫吗?她可不想给儿子娶个病秧子回来,反过来还要她儿子侍候媳妇。

    她的么儿自小娇惯,兄姐宠着,当娘的总想把最好的给孩子,她是郡主,儿子们却无爵位可袭,几个大的有出息,考得功名在朝为官,但么儿文不成武不就的,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相貌与家世还算上乘。

    平阳郡主为这个儿子筹谋许久,相看了京里当龄的贵女,却都无一能令她满意,连几个媳妇娘家她都看遍了,就是没相中一个令她满意的,后来想到了尚主,越想越觉得可行,若能娶得十七公主为媳,么儿将来的日子就不用愁,兴许还能托这个媳妇的福,为儿子们添一助力。

    “可是这婚事,又不好咱们自个儿去开口……”平阳郡主放下茶盏,着恼的道。

    “当然不能咱们自个儿去开口。”长媳脆声建议:“您看是找那位太妃替您去探探口风?”

    平阳郡主眼睛一亮,“对,找太妃替咱们去开这个口,只是找那位太妃?”

    婆媳几个把几位太妃一一列举出来,其中有与定国大长公主反目的,也有与平阳交好的,也有因延禧、延福姐妹而结仇的,平阳郡主的媳妇一个一个点名,平阳郡主一一否决,几个媳妇面面相觑,算到最后竟无一人能胜任?

    最后勉为其难择定了汾王太妃。

    汾王太妃随子而居,之前为嫔,现在一律尊称为太妃,看似高一级啦!实际上还是比贤太妃差上一大截,因为,陪在太上皇身边的人是贤太妃而不是她们。

    就算得了出入的自由,在亲王府里当家做主,但,能真正做主吗?且不说秦王太妃了,就说汾王太妃吧!汾王妃是个精明的,汾王开府成亲,一切事务都是她在管,那时汾王太妃还在宫里咧!一出宫就跟儿媳争中馈理家?汾王妃孝顺的对她说:“您就是享福的命哪!儿媳妇怎敢劳驾您伤这个脑筋!”得,这么一句,享福的命,汾王太妃能跟媳妇说,我就是个苦命的,硬从媳妇手里抢过当家大权?

    她儿子也不从啊!他可不想让人说他夫妻两不孝!

    自由是自由了,想去那就去那儿,想见娘家人就招进王府来见。但没好处能给,娘家人也渐渐来得少,谁天天闲着没事,去跟个没好处能给的太妃混啊?汾王太妃不禁羡慕起贤太妃了!

    平阳郡主去拜访了汾王太妃几次,两家便亲近了许多,汾王太妃不由与汾王妃道:“真是怪了!这人向来高傲瞧不起咱们的,怎么近来走动得这么勤?”

    汾王妃隐约猜出平阳郡主有所图,却没有明言,人家愿意上门陪汾王太妃打发时间,她再乐意不过了。干么要去揭人家的皮呢?

    过不几日,汾王太妃应平阳郡主之请,进宫去贤太妃那儿探口风,汾王太妃没好气的对儿媳抱怨道:“就知道她无事献殷勤,肯定有事相求,果然!”

    “您进宫去走走散散心也好,不必太把郡主所请放在心上,十七公主的婚事,只怕太上皇会亲自拿主意呢!”

    “是吗?”汾王太妃沉着脸有些不快。汾王妃眼珠子一转,心道,难道婆母这是在吃味儿?

    “太上皇如今较有闲暇,为儿女们操心婚事。也是该当的,只是贤太妃可怜了,太上皇择婿肯定和她的所想有所不同。”

    男人和女人眼光不同,当然在挑女婿的关注点上也有所不同。汾王太妃想到当初儿子的亲事可是自个拿的主意,贤太妃却是做不了自己女儿婚事的主,当下便心平了些。整装进宫去。

    来到离宫,看到贤太妃端坐在延福宫正殿中,一派主人作派,立时一阵酸苦涌上心头,汾王太妃在心里想,要是……要是……心里嘀咕了半天要是,硬是没下文,要是什么?她想留在太上皇身边侍奉?贤太妃没有儿子,太上皇去后,她只能待在宫中养老,她有女,不似无儿无女的嫔妃只能去庵堂、寺里、眯念经修行。

    现在看她是风光,但日后呢?汾王太妃想到能天天看到胖孙子,十七公主下降后,就算生了儿女,贤太妃也不能像自己这样天天见,但想到同为太上皇的女人,如今与男人相伴的是她不是自己,汾王太妃心里颇不是滋味有点酸啊!

    贤太妃倒是浑不在意,“汾王太妃现在可好了!有儿孙相伴,看起来小日子过得挺好的,瞧瞧都富泰了!”指着汾王太妃的双下巴,贤太妃颇为惊异对方的富泰。

    汾王太妃有些不好意思,讪讪的端起茶盏来,“呵,汾王妃还算孝顺的,知道我爱吃什么,就备什么,这些日子算是颇有口福的。”

    “那就好啊!太上皇昨儿个还在说,也不知你们出去了,儿子媳妇孝顺不,日子过得可还舒心不!这可好,一会儿太上皇回来,见着太妃过得好,肯定开心。”

    汾王太妃讪笑,说起齐王太妃前些日子进宫来,想为顺王作媒的事,却绝口不提自己那会儿也为儿媳族妹说项。

    贤太妃闻言笑道:“太上皇是有意,不过顺王给拒绝了。嗐!也不知这位心里是怎么想的,大概是那回给吓着了!”

    “那回?哦,你是说南猛族那女人给顺王妃下毒那回?”

    “可不是。好端端的出使去观礼,谁知会遭人暗算呢?也是安哥儿福泽深厚,一路有贵人相助!”

    汾王太妃试探的问道:“那太上皇没生气?”

    “没有。”贤太妃叹道:“太上皇说了,既不娶侧妃也不肯收房,日后觉得委屈了,再收房纳妾就是。”

    汾王太妃颌首,心道不急,再过个几年,老夫老妻了,不怕顺王心思依旧。

    贤太妃与她话家常,闲扯一通后,汾王太妃才提及来意,贤太妃果然把太上皇搬出来,“太上皇如今闲了,日前曾道,几个女儿的婚事,他要亲自过问。”

    汾王太妃没见到太上皇就出宫了,让人捎了消息给平阳郡主,平阳郡主气得摔碎一整套茶盏。

    过了几日就是中秋佳节,太上皇在离宫办了宫宴,甫出宫随子而居的太妃们,齐聚一堂,从前她们是内命妇,坐在皇帝的座旁,现在进宫赴宴,别有一番感触,秦王太妃回去后就病了,齐王太妃得知她的打算落空,回去后也病了一场。

    倒是汾王太妃几个有子有孙相伴,日子过得舒心不已,颇为人称羡。

    金秋九月时,太上皇、皇帝移驾回宫,十三皇子等人的婚期也近了!庆元元年,喜事不断,年底时,却迎来恶耗,定平大长公主病逝,卫王于睡梦中过世……这些消息让人不由担心起太上皇的健康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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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八章 世事 一

    白雪纷飞的冬日里,蓝守海领着长子一家回到了京城,蓝家二老看到小儿子回京定居,不免欣喜万分,不过蓝家素来低调,把在京的儿孙召回家,大家欢欢喜喜的办了家宴也就算完,卫国公府与顺王府只隔一条胡同,近得咧!是顺王夫妻两特意挑的。

    顺王亲自去匠作监挑工匠,三天两头就去卫国公府盯进度,蓝守海一家返京时,新府邸已经完工,正敞着屋子透气儿,好将漆料味儿尽早散了。

    蓝守海父子与蓝守山父子一起漫步其中,蓝守山指着园子里的水榭道:“这跟你那将军府里的水榭有几分像。”

    蓝守海但笑不语,蓝慕远看看周遭环境,颇有几分熟悉之感,听大伯父这么一说,才赫然醒悟,这宅子有几份宁夏将军府的样儿,不过毕竟是在公府,等级上自比将军府高上几等,但整座公府的风格是大气豪迈,而非京里一惯的精致奢华风。

    蓝慕远与堂兄弟们年纪轻,不知不觉间就走远了,蓝守海兄弟慢慢晃悠,“我在想,是不是把父亲和母亲接过来小住一阵子?”

    “看看吧!怕两老不肯动。”蓝府左邻是大学士祈进的府邸,祈大学士高寿七十三,不幸在蓝守海到京前一日过世了,右舍则是太仆寺卿古福川的宅子,古寺卿的长子在任上染了急病而亡,享年四十三岁,隔没两日七子在京里与人发生争执,被人一刀刺中要害而死,享年二十,左邻右舍都在办丧事,哀乐日日不断,蓝家二老整日听着这哀音坐卧难安不说,夜不成眠才糟糕,壮年人一两日不睡。也还好,熬得过去,但蓝家二老年事已高,怎么禁得起这样折腾,可是冬日里,不像夏天能避到西山别院。

    “大哥好生劝劝父亲,应该能行的,莫说父母亲被扰得不好睡,我看大哥也受了影响。”蓝守海指着兄长眼下一片青道。

    蓝守山莫可奈何的苦笑,“我这不全是被两家邻居扰的。而是累的。”他顿了下又道:“定平大长公主去了,听说定国大长公主情况也不好,延禧县主死后,定国大长公主哭昏了过去,到现在都没缓过来。”

    皇帝的姑祖母们原就少,定平大长公主一去,定国、定周就成硕果仅存的唯二。

    “说起来定周大长公主身子不好,倒是撑得久。”说到这些,难免说到了蓝守海的亲家太上皇。“太上皇老了!”蓝守海感叹,太上皇以前说话声音洪亮,腰杆子挺的直,现在背有些弯了。说话也不那么中气十足。

    “能不老吗?宫变那时被折腾了一番,当爹的被儿子忤逆,寻常人家都受不住,更何况天家。”蓝守山嗤笑一声。他天天上朝,看着太上皇渐渐老态毕现,不像弟弟这样。隔了一两年才见一面震憾较大。

    蓝守山觉得太上皇在处理逆王一事上太过优柔寡断,其实从他欲立四皇子为太子起,太上皇就瞻前顾后的,事事想周全,世事哪能尽如人意啊!就算他贵为天子,也不可能事事如意。

    “不说这了,你现在回京,远哥儿也跟着回来,声哥儿两个扛得住?”西宁卫驻将由蓝守海的副手接任,宁夏还有他留下的人脉,两个儿子也不是无能的货,蓝守海并不担心这两个,倒是忧心孙子们。

    “对了,你那岳家?”蓝守海回京,严氏就扔在宁夏的庙庵里,严家人不说话?

    “两老年初时去了,严氏让人捎话出来,她想出家,我允了。”

    蓝守山一愣,严家二老偏瘫多年,能撑到现在,全靠蓝守海贡献名贵药材吊着命,否则依严家如今也负担不起。

    “怎么慕越回来都不曾说起?”

    “她不知道。”蓝守海道:“严家送信来时,慕越正在生产。”

    蓝守山颌首,“还是得让她知道,毕竟是她的长辈。”

    “我知道。”蓝守海乖乖应了,长兄如父,几十年积威,饶是他现在贵为国公,面对长兄板起的面孔,还是不由自主乖乖听话。

    蓝守山回家与妻子道:“严氏出家了!”

    “啊?那……国公府不就无人主持中馈?"蓝大夫人直言道。

    “这有什么?不是有远哥儿媳妇在吗?”卫国公夫人出家去了,有世子夫人当家嘛!蓝守山朝妻子看了一眼。

    蓝大夫人讪讪的笑了下:“我这不是替娘心疼三弟吗?他正值壮年,身边没个妻子侍候着,不好吧?”

    蓝守山冷哼道:“母亲当年硬压着他娶严氏,你看看严氏整了多少事出来。”强扭的瓜不甜,当初蓝守山就劝母亲别瞎折腾,老人家不听,结果娶来个搅家精。

    大夫人道:“三弟如今身非可不比一般,就怕瞅准了国公夫人之位的人家只多不少。”

    顺王只守着王妃一个,多少人家为之扼腕,若能有机会攀上蓝守海,就成了顺王的岳母娘家人啦!以前蓝守海远在宁夏,京里头就算有人想要攀附,也攀结不上,现在却不同了!纵使蓝守海有子有孙,但若能生个老来子,肯定要比几个大的受宠,而且送上一个女儿,就能搭上顺王,跟皇帝成亲戚,如此划算的买卖,谁不心动?

    甭说旁人,大夫人就动起脑筋,将自家表姐妹、堂姐妹细数一遍。

    “我丑话先跟你说在前头,别想为三弟作媒。”

    “如果三弟愿再娶……”

    “你别傻了!三弟若有心再娶,早在慕雪丫头去时,就处置严氏了,何需拖到现在,拖到她自己开口出家去?你可别说你忘了二弟妹当年做的事!”

    大夫人一惊像受了惊吓的小兔儿频点头应诺,蓝守山这才缓了脸色。

    “咱们看顾好自家儿孙,不让他们生事拖后腿就好,虽不是皇帝外戚,但平日行事低调些的好。”

    有什么好的藏着自家知道就好,亮出来让贼惦记着做啥?

    大夫人原就是个聪慧的,听丈夫这么交代,自个儿在心里过了几遍。也想通了!帮娘家人靠上小叔子,自家跟小叔子还隔房的呢!若事成,有什么好的,人家先想到的不会是她这媒人,而是自己娘家人,若不成,她生生把小叔子一家给得罪了,往后有什么好处落不到自家儿孙头上,不是冤了吗?

    因而后来消息传出去,卫国公夫人出家。想为卫国公说亲的人多如牛毛时,大夫人娘家兄嫂们不免抱怨到她跟前来,数落她不早把消息透给他们知道,大夫人被念得头疼,蓝慕金忍不住跳出来护母,“这是三叔父家的事,我娘怎么会知道啊?”

    当了娘的蓝慕金跟慕越厮混惯了,学了几分王妃作派,这会儿眉眼一瞟。颇有几份贵夫人气势,“三叔父要不要再娶,连家里老祖宗都不说话了,我娘管得着小叔子要不要再娶?还是说二舅母能插手管七舅舅的婚事?”

    这手会不会太长了点?弦外之音把一干中老年贵妇噎得满脸通红。说不出话来。

    年前正是最忙的时候,蓝慕金拉着蓝慕意跑到顺王府跟慕越抱怨去,慕越正忙着清点皇庄上送来的各样东西,安哥儿跟在他娘身边。看到白胖胖的大肥鹅,忍不住伸手去戳两下,暖暖肥肥的鹅大叫一声。把小安哥儿吓了一跳,大伙儿严阵以待,怕他哭将出来,没想到小家伙胆子顶大的,竟然咯咯咯的笑了出来。

    不等大人松口气,他的小爪子一把扯下肥鹅的白软羽毛,胖鹅欲伸脖子要啄,可那小坏蛋有靠山,闪得飞快,可怜的肥鹅只能怪叫着扑腾着翅膀乱跳!

    听到两位堂姐来访,慕越让人赶紧请进来,相互见礼后,慕越睨着把安哥儿抱在怀里不撒手的蓝慕金嗔道:“怎么今儿有空往我这儿来啦?”

    “啧!有空就来了,怎么,还嫌啊?”

    眼看她们两要斗嘴,蓝慕意连忙打断,“行啦!年前出来一趟不易啊!你有话就赶紧跟王妃说吧!"蓝慕意端起长姐派头,蓝慕葭不在,三姐妹就她最大,她要不压着蓝慕金一些,一会儿蓝慕金又要跳脚,什么话都没来得及说,又赶着要回家了!

    蓝慕金这才老实的把大夫人被娘家人数落一通的事说给慕越听。

    “可委屈大伯母了。”慕越叹道。

    “那可不!”蓝慕金翻着白眼,“不过我听说,想要给三叔父说亲的人可不少?”

    慕越点头,自从知道严家二老过世了,她就穿得素淡,虽然不亲,但名份上仍是她的外祖父母,他们过世了,虽不用守孝,但也不好穿着鲜丽。“大嫂身边的媳妇子说,上门来说亲的人很多,不过大嫂都一句她是晚辈,哪能管到公爹身上去给回了。”

    “要不是祖父和祖母现在住在三叔父那里,今儿我那几个舅娘也不敢大声嚷嚷了!”蓝慕金抱着安哥儿叹了口气,安哥儿打了个呵欠,坐不住想睡了,慕越唤来奶娘把儿子抱下去,“二伯母娘家人没找上门来?”

    蓝慕意掩嘴而笑,“我舅舅家年中举家回了老家,说是去修祖坟,倒是表姑母找上门来,我娘连门都没让进就让人打发走了。”

    有些亲戚还是不见的好。

    “对了!你记得你回门时,有个丫头很不识相,直盯着王爷瞧吗?”

    慕越摇头,“有这么个人?”

    “啊,二十一爷的外孙女,简大小姐是吧?”蓝慕意倒是有印象。

    蓝慕金笑着点头:“听说她爹跟逆王府长史有往来,他家的生意全靠着逆王府才有起色的,逆王事败,简大老爷进京想另寻靠山,想献女儿巴结贵人,后来巴结上汾王府的长史,简大小姐成了那长史小儿子的妾。”

    慕越听得直摇头。“我娘说的没错,女儿家嫁人就是再次投胎啊!”蓝慕金叹息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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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九章 世事 二

    其实不独外头这些人家瞅着蓝守海继室的位置,就连宫里太上皇也说笑似的提了一遭。

    蓝守海正了正神色,道:“严氏是为父母、家人祈福而出家,微臣怎好又娶妻。”

    言下之意,他没打算再续娶继妻?

    君臣两也是儿女亲家,这日太上皇宴请卫国公,就只两老头,没旁人,两人喝得半醉,太上皇便直接问了:“你当真不再娶?”

    “太上皇何以不再立后?"蓝守海毫不客气的问回去。

    不立后,太上皇不是为向皇后,不续娶,蓝守海也不是为严氏。

    太上皇静了下,良久才幽幽地道:“不想再生麻烦啊!”捧着酒盏,太上皇开始了老年人惯有的唠叨,从向皇后的不省心,数落到她伤了皇室颜面,说到他宁可立个已死的如妃为后,也不想立淑妃和皇贵妃为后,蓝守海听了一耳朵酒话,太上皇醉倒趴到桌上之前,抱怨了句:“也不知你家那丫头给咱家十二灌了什么迷汤,把他给迷的,老子说不怕,你娘子不让你纳妾收房,老子给你靠,下旨赐婚,那丫头不能容,也不成!啧!你道十二那小子干了什么?”太上皇没好气的睃了蓝守海一眼。

    “什么?”蓝守海酒量比太上皇好,他还清醒着。

    “他跟老子说,你老小子那丫头是他的命,老子要为难那丫头,就要是他小命,瞧瞧!这出息啊!”太上皇摇头哀叹,怎么就生了这么个没用的儿子出来?

    “那你下旨了?”蓝守海事不关己,凉凉地的问。

    “下个屁啊!”太上皇忍不住爆了粗话,“他说老子要是敢下旨,他就敢带着老婆儿子跑得让我找不到人!”

    蓝守海笑咧了嘴,他倒没想到,东方朔胆子这么大。敢这样跟他爹呛?不过更让蓝守海难以置信的是,太上皇竟然没恼也没怒?招来太上皇身边的内侍,让他们服侍太上皇歇下,太上皇身边心腹内官张德兴看着徒弟们侍候太上皇进去后,才恭敬的对蓝守海道:“老奴送国公爷。”

    “有劳了!”

    走在庑廊下,看着廊外的翻飞的白雪,张德兴悄声对蓝守海道:“国公爷请放心,太上皇只是心疼顺王。”

    “多谢张大人。”蓝守海素来称这些内侍、内官为大人,张德兴听惯了公公二字,听他称自己为大人。心里舒坦得很。

    张德兴跟着轻叹一声,“王爷自小离宫,太上皇心疼他,近来有不少人为着私心,在太上皇面前进言诋毁顺王妃,让太上皇心里很不痛快。”

    蓝守海点头谢过张德兴的提点,朝张德兴一揖礼,张德兴忙伸手去扶,口里谦让着连道万万不可。蓝守海趁势递了个小荷包过去,张德兴手脚麻利的让荷包滑进袖口,这动作隐蔽就连站在两人身边的御卫也没看见。

    张德兴送走了蓝守海,跟在他身边的小徒弟挠挠头问:“师父。您怎么待卫国公这般客气啊?”

    “呵呵!你待在咱身边也不短了,你可见过太上皇待朝中哪位似这般亲近的?”

    小内侍又挠挠头,想了下还真不曾咧!“卫国公是有本事的,他叔父当年驻守西宁卫。终生未娶,把他当亲儿子看,叔侄两一步一步把西夏王朝的余孽给铲了。后来又与北胡对峙多年……”张德兴对小内侍细数着蓝守海一家对西宁卫的贡献。

    小内侍听得傻愣了,北风呼啸而过,蓝家叔侄两代英豪,小内侍双眼放光,怀想着那英雄豪气纵横千里的情景。

    张德兴却兜头泼了他一盆冷水,“可怜顺王妃的亲娘,怀着她时,惨遭西夏王室余孽上门报仇,说起来顺王妃跟顺王爷一样命苦,都是小小年纪没了亲娘!”

    小内侍心道,有亲娘也不见得好啊!他亲娘为了大娘生的大哥前途,把他给卖了,让他从此成了残缺人,他心道,若是能重来一次,他绝不让他娘把他卖了!

    蓝守海出了宫就回府,府里欢笑一片,他的父母正含饴弄曾孙咧!远大奶奶正忙着家务,蓝慕远虽请封为世子,但皇帝没让他闲着,让他在五军都督府领了差事,任正二品都督佥事,这会儿虽已下朝,他却还没回家。

    卫国公承了爵位,未领实职,他便乐得走访亲友,今儿却是太上皇召请才去的宫里,倒是没想到太上皇会关切到他的婚事来,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蓝老太爷看他一身酒气,打发他回房更衣去,蓝老夫人不免叹气,儿子房里没个贴心可意的女人侍候啊!

    其实蓝守海不缺女人侍候,真的,他的小妾们都跟回京了,但是他觉得严氏当初把她们全拘在院子里,不许擅自走动的规矩很好,因此就延用了下来,世子的妾室也如是照办。

    蓝老太爷没好气的看着老妻一眼,“老三后头那媳妇不就是你做主娶的,瞧瞧她都做了什么!儿孙自有儿孙福,老三都老大不小当祖父啦!你就别再瞎折腾了!”

    “我这不是心疼儿子嘛!”

    “你当他是傻子啊?他要是有看中意的丫鬟,大可收房贴身侍候着,别再给他张罗娶妻了!”蓝老太爷看得清,近来上门盯紧老三媳妇位置的,都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啊!

    老夫人气闷不已,她也是心疼儿子!再说谁会知道,严氏会心大到这般,幸而压制她多年,如今她出家去了,不用休妻把家丑外扬,实是万幸万幸啊!

    庆元二年正旦,太上皇亲携皇帝大宴朝臣,席上,太上皇的手微抖,并不时微咳,皇帝一直亲侍左右,新上任的左、右二相盛赞庆元帝大善。

    盛夏,北边不平静啦!

    蛮族内乱渐平,南猛族两位王,不时带人往南侵扰大周,每次都是打苍蝇似的不过瘾,英国公领着兵在北疆屯兵年余,养精蓄锐就等这一天。待南猛人以为大周守边的将领都是好拿的杮子时,英国公挥兵北上狠狠的扫荡一番,把两位才上任不久的南猛王给咔嚓了。

    若不是英国公旧伤复发,只怕东猛族在劫难逃。

    大军回朝,论功行赏!

    与此同时,有人喜也有人悲,十四皇子之母甄王太妃身故,甄王夫妻守孝,十九公主在庵堂里疯狂大哭,意欲前往哭灵。太上皇听闻消息,沉吟半晌,便允她出庵堂前往甄王府为母哭灵。

    却是未道是否就此解禁,十九公主哭求兄嫂,去往太上皇处求情,甄王夫妻未允,十九公主便不起,逼得小夫妻只能草草应下,却不敢说实。宫使见时辰已晚,催促十九公主登车离去,十九公主一路哭诉兄嫂心狠,十四皇子毕竟心疼妹子。张嘴就要放声应承,王妃却是明白人,忙拉住丈夫。

    “太上皇既然允十九皇妹出来给太妃哭灵,早晚会心软放她出来的。”王妃温言相劝。总算把甄王劝下。

    东方朔与慕越也来上香,巧遇这个场面,慕越被十九公主头缠白布遮住大半张脸的模样吓了一跳。与圆儿低声道:“她脸上怎么受伤了?”

    圆儿适才别家的丫鬟交谈过,叹道:“听说十九公主本来有长进了,谁知听到甄王太妃过世的事,当日就闹着要出来,宫里没旨意,庵里不管自做主张,十九公主半夜爬墙想出来,脚一滑就从墙头摔下来,被树枝划破了脸。”她压低了嗓子道:“听说是因为这样,太上皇才特意恩准她来祭拜甄王太妃的。”

    慕越若有所思的想了下,“回去找医谷圣手问问,看看有没有什么去疤的药,让人给十九公主送去。”

    “王妃?”

    “总是女孩子,伤在脸上留了疤总是不好。”

    “是。”且不说十九公主那里接了药如何想,甄王夫妻就先为此谢到顺王府来,至少这嫂嫂有心啊!这么多人见了十九当日的样子,私下议论的不少,为她张罗送药的就只顺王妃一个。

    甄王经了事,懂事成熟不少,虽然还是重吃,不过身形却是瘦了不只一圈,甄王妃也爱捣鼓吃食,两夫妻志趣相投。

    甄王太妃故去后不久,定平大长公主也去了,告老的左相也传来恶耗,太上皇听着这些消息,一口气提不上来差点去了,幸而御医救治及时,贤太妃等人松了口气,侍候时更加小心谨慎。

    庆元二年金秋重阳,太上皇欢欢喜喜的办了千叟宴,在宫里宴请了百名年过六十的老人,蓝老太爷也在其列,隔日,太上皇在长春宫薨逝,享年六十五岁。

    慕越与东方朔需往宫中哭灵,安哥儿虽蒙懂,却也知祖父过世,不能笑要哭,要披麻戴孝,不能吃他爱吃的肉丸子。

    他牵着父亲的手,去看躺在棺木中的祖父,祖父那漂亮的胡子依旧漂亮,可是那个老人却不再抱着他,冲着他笑,喊他大孙子耶!突然,安哥儿觉得耳朵涨涨的,泪水滑下他圆润的小脸蛋,紧紧着的抓着父亲的手不放。

    他还太小,不懂什么是死亡,亲眼看到向来疼爱他的人,躺在那里不动,他心里很慌,东方朔把儿子抱起来,“祖父仙去了,安哥儿跟祖父道别,请祖父一路走好!”

    “祖父走好!”稚嫩的童音在空荡荡的殿中回响,安哥儿似乎看到了祖父的胡子动了下,他忙眨眨眼想要看清,却只看到伯父红着眼走过来,父亲将他交给黎内官,安哥儿便偎在黎内官怀中,一步步远离那个曾疼爱他的老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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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九章 世事 三

    太上皇故去,全国举哀。

    皇帝缀朝三日,尔后照常处理朝政,但朝臣都看得很清楚,皇帝时常心不在焉,朝臣年纪都不小,也都有丧亲的经历,对皇帝的走神都颇能体谅。

    太上皇移灵入皇陵后,张德兴等心腹内官被皇帝留用,贤太妃等移往偏殿,十七公主等则依母而居,大周自此真正进入庆元帝的时代。

    庆元三年正旦,北胡、蛮族皆遣使来贺,猛王太妃代子向大周庆元帝求娶公主,然庆元帝之女尚年幼,来使便代主求娶十八公主。

    皇帝不置可否,宣布退朝。

    他还未回宫,消息已传至长春宫偏殿,简太嫔哀嚎一声!抱着女儿痛哭,十八公主只能轻拍母亲的背安抚她,她其实很想离开这座困死人的宫殿,她想如十七那样,想出宫就出宫,想去几位亲王家蹭饭就去,可她不成。

    她与几位皇兄都不熟,有时候她想,如果她没有带着宫女,走在宫中,皇帝哥哥见着她,只怕也不认得她是那个吧?

    十七的婚事必不用愁的,贤太妃在太上皇身边侍候,听闻太上皇曾道,几个女儿的婚事他要亲自操办的,可是,他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人就走了!想到这儿,十八公主又哭了一回,又伤怀自己终身,竟哭晕了过去,吓得身边侍候的宫女慌张走窜,亏得皇后正巧来探贤太妃,听闻消息便与贤太妃母女一起来探,见这情况不由大怒。

    急召太医前来,命身边宫人将晕倒在地的十八长公主扶回床上去,才怒斥众宫人。

    “尔寺贴身侍候着长公主,见长公主伤心不知劝慰,见长公主晕厥,竟不知侍候好长公主,也不召请太医。只如慌神的乱窜成何体统,来人,将她们全押下去,既侍候不好长公主,本宫另遣好的来。”

    话声方落,接到消息的简太嫔匆匆赶到,闻言大怒,冷声道:“皇后娘娘好大的气性!太上皇甫去,皇后娘娘这就来欺负我们孤儿寡母了吗?”

    皇后一噎,贤太妃暗自叹息。十七长公主撇了嘴,简太嫔从来就不讨人喜欢,低调,也是因为没底气,简家原是勋贵,简太嫔初入宫时也曾高傲的睥睨群芳过,只是被当时风头无两的皇贵妃打压得抬不起头,后来简太嫔父兄扫荡海贼时失利,父亲阵亡。兄失踪,简家一蹶不振,本寄望能生个皇子的,却动了胎气早产。简太嫔伤了身子,女儿又体弱,从此彻底歇了与人一争长短之心。

    贤太妃倒是没想到,太上皇过世后。简太嫔竟脾气见长,敢跟皇后叫板了?

    皇后忍着气,道:“太嫔言重了!本宫不过是心疼皇妹。小小年纪心思过重,身边侍候的人也不知轻重,皇妹昏倒在地,她们竟不知将人扶起,兀自慌乱四窜,若非本宫等人来得及时,哼!不知十八皇妹会在地上躺多久呢!”

    皇后也不是没脾气的,说到最后,火气也上来了。如今这宫里头她最大,这些太妃、太嫔们都不是她的正经婆婆,想要她多礼敬?人家贤太妃都不曾对她出言不逊呢!这简太嫔竟敢指责她欺负她们孤儿寡母?

    简太嫔被皇后这么一顶,颇为尴尬,她只听到皇后怒斥宫人的话,却不知这些人做了何事被训斥,知晓是因她们怠慢十八公主遇事慌乱才被皇后训斥,简太嫔不禁涨红了脸,可又拉不下脸跟皇后赔不是,只能朝贤太妃看去。

    贤太妃能说什么?只能打圆场!

    将场子囫囵过去,出了十八公主娘儿两所居之殿,皇后忍不住重重叹口气,简太嫔所在之处实在太过压抑,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她忍不住打量贤太妃,贤太妃正在与女儿说话,母女两喁喁私语,虽在孝期,十七长公主穿着素淡,但眉目开朗,眼神清澈,贤太妃丧夫,却心平气和没有愤世嫉俗之慨,在她身上没有简太嫔身上的紧绷不安。

    一样是失去了依靠终身的男人,贤太妃与简太嫔两人应对的态度实在天差地远,虽然简太嫔的反应较似常人该有的情绪,但对皇后来说,贤太妃这般不卑不亢柔和温顺的态度,更让人怜惜,忍不住想为她多做一些。

    也许是皇后探索的目光停留在贤太妃身上太久了,贤太妃打发走女儿后,淡笑的为简太嫔说话。“十八这孩子身子实在太弱,猛王太妃意欲为猛王求娶,简太嫔是心急女儿吧!”

    “本宫也是为人母的,怎么会不懂她为女忧心的一片慈母心,只是她也太胡涂了!还没搞清楚发生何事,就妄下定论口不择言,今日幸而是太妃与本宫同去,今儿若是在皇上面前,她也这般口不择言……”

    贤太妃苦笑,简太嫔怕女儿被皇帝许出去,她又如何不怕?先帝曾拒绝北胡王求娶公主的要求,但女儿和同父异母的妹子,别说皇帝了,就是寻常人家也有所差别的,十七公主的亲事她相看了许多人家,但太上皇过世,女儿得守孝,三年孝期后,先前看中的后生早就娶妻生子了吧?

    皇后见她叹息不止,不免动问,得知贤太妃为此忧心,皇后不禁微笑。“您放心吧!皇上心里有数呢!”因太上皇过世,原本要开的恩科延到了庆元三年秋天。“到时候咱们从来考恩科的举子里挑个好的。”

    贤太妃吶吶的问:“这能成吗?不是尚了公主的驸马就不能领实差的?”

    “那是公主,咱们十七可是长公主啊!”

    呃……能这样子做吗?贤太妃很忧虑,回头请来顺王妃、汾王妃几位,她们在宫外,识得的人多交际也广,小道消息也较皇后灵通一些。

    因在国孝期,朝廷虽未禁酒,但也不能太明目张胆的开新酒庄是吧?

    东方朔在京里的酒庄延后开张,酿酒师父们却是没闲着,新找来的师父们除了要开发新酒,还要把旧有的酒给重新酿制。西靖酒庄因渐往养生药酒发展,京城的酒庄为与之区隔,便改酿各色果酒,果酒不烈,颜色多变口味众多还甜丝丝的,颇受闺阁欢迎。

    慕越与齐王妃同时到的,齐王妃见慕越身后的丫鬟捧着两坛酒,便笑着招呼道:“您家皂酿酒师父又酿成新酒了?”

    “没呢!”就是酿成了也不会这时端出来显摆,“这是药酒,上回听贤太妃说她腰骨酸痛。我家王爷特意请酒庄的师父酿了药酒好给太妃用的。”

    齐王妃含笑点头,“十二皇嫂和皇兄真是孝顺呢!”齐王妃比慕越小两岁,说起话来特别喜欢眨巴着她的大眼睛盯着人直瞧,若是小孩子这么做,倒是顶可爱的,但一个大姑娘,嗯,成了亲的少妇还这么瞅着人看,就有点……怎么说呢?慕越觉得是不正经。

    原以为只有她这么想。没想到,到了贤太妃那儿,闲聊几句后,齐王妃便告辞起身去见皇后。贤太妃才叹息一声。“这孩子老这样子看人,实在让人渗得慌。”

    “咦?我还以为只有我这么觉得!”

    贤太妃掩嘴轻笑,此时汾王妃与汾王太妃来了,互相见了礼落坐之后。贤太妃便直说今日请她们来的目的。

    汾王妃轻笑道:“怪道今儿过来没看到十七皇妹!”

    “算算日子,她也不小了!”

    慕越心道,也不大啊!现在才十一岁啊!出孝也才十三岁。还没及笄呢!犯得着这么急吗?

    “顺王回去没说吗?”汾王妃看慕越一脸不以为然,便问。

    “说什么?”慕越最近在跟儿子死磕,对外头的事几乎是不闻问。这小家伙随明师父和医谷圣手修习内功,破坏力很强大,上房揭瓦对他来说不过是小事一桩,两岁多的孩子很固执,要什么就要什么,不能打折扣的。

    前天慕越跟他说吃完早饭,就带他去校场骑马,可是后来皇庄上来了人,慕越没空去,让纪芳亭她们带他去,他不肯走,就守在门边,等到他娘忙完了,顶着大中午的骄阳吵着去要去骑马,连饭也不肯吃,慕越只得带他去,回来后觉得要好好收拾他,安哥儿也拗,母子两便拗上了。

    何妈妈看着不成样,亲去寻东方朔告状,东方朔却毫不在意,还说就让他们娘两儿较劲儿去!把何妈妈气得,直道,“王爷,孩子不能宠,王妃也宠不得。”

    “没事!孩子小就是宠也就这几年了!再大一点,进学了咱们想宠也不成。”

    “那王妃呢?”

    “王妃素来有分寸,妈妈是奶大她的,还不了解吗?”

    得,当家做主的都这么纵容了,她还说什么,就让慕越和安哥儿两去斗。

    因此汾王妃说起猛王太妃为子求娶十八长公主的事,还真让慕越大吃一惊。“那孩子多大啊?”

    “十五、六岁了吧?”汾王妃其实也不清楚。十五的男孩子求娶十一岁的小女孩,慕越托着腮,暗想那是什么样子,其实当年东方朔跟她差得岁数,也差不多是猛王与十八长公主相差的年纪啊!

    汾王妃听了贤太妃烦恼的事,便安慰她,“不碍的,素来只说娶了公主的驸马不好领实差,也不曾听闻尚了长公主的驸马就不能出仕。”

    贤太妃苦笑,她其实不想女儿嫁什么有前途的举人,而是想让女儿嫁个勋贵家的么儿,上头有兄嫂当着家孝敬公婆,小儿媳只消把小家管好就有好日子过。

    慕越看汾王妃几番话似都没能让贤太妃放松下来,便试探的问:“您是不乐意招个有前途的女婿?”

    汾王妃一愣,转头看贤太妃,只见贤太妃不好意思的道,“十七的脾气,我也不瞒你们,实在让我放心不下啊!给她嫁个有前途的男人,日后若是夫妻和睦还好,但这仕途的事难能一帆风顺的,万一男人仕途上受了挫折,说不准就会怪到她长公主身份来。”

    汾王妃倒是没想过这一层,汾王太妃也不懂,慕越则宽慰她,“也不是一定榜下捉婿,只是多些选择罢了,您不用担心,十七妹妹的事咱们几个当兄嫂都放在心上,您放心,既然您有这层顾虑,咱们在帮她留心时,就会注意这样的人家的。”

    汾王妃和汾王太妃也连声应诺,贤太妃这才放下心来,与她们话家常。(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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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章 世事 四

    皇帝没有应允猛王求娶十八长公主一事,猛王来使不无遗憾的走了,因猛王求亲一事,让京里原本想求娶十八长公主的人家冷了下来,十八长公主还在孝期,他们原就只请些诰命夫人在走动探问,后来得知简太嫔在宫中,不知何故对皇后出言不逊后,这些人就淡了,待猛王来使走了之后,这些人就彻底断了音讯。

    简太嫔焦心后悔之际,便不顾女儿体弱,催着她给皇后做了不少绣活,看到宫人送上来的绣件,反把皇后给气笑了!

    “她这是把十八长公主当尚衣局的绣工啦?”皇后伸手在一朵并蒂莲上轻抚着,并蒂莲娇嫩鲜活,湖水荡漾荷叶挺拔,绣工出众,花样新颖,这要出自尚衣局的手笔,皇后穿戴出去并无不妥,但偏生是小姑子的杰作……

    “理她呢!她爱让十八皇妹做,你就让她们做,反正呈上来你就接着。”皇帝对简太嫔印象不深,十八长公主若不是在太上皇生辰时,送了那座绣屏,他也对这个妹妹毫无印象。

    出春后,南方水患不断,工部不断有折子上来,要修河堤要筑海堤,但户部钱粮凑不上来,他愁得咧!北胡王是软弱,但北胡人素人慓悍,族老们对年轻胡王不怎么服气,很自然的就表现在他们的行为上,领兵南侵焰族,并时不时侵扰西猛族领地,西猛王正在扩张自己的地盘,两厢对上打得是你死我活。

    这一年的冬天,特别的冷,冬至后不久,蓝府二老相继辞世,蓝守海兄弟都已为人父祖,但真正面临到双亲双双过世的打击,仍是几乎承受不住。

    蓝守山及其子丁忧。蓝守海之子赶回京为祖父母守孝,慕越几个姐妹哭成一团,蓝慕葭哭得昏了过去,请来大夫诊治,竟是有喜三个月了,大夫人为求周全,索性请大夫为慕越等人统统给把了脉,慕越、蓝慕金竟都传出有喜,只是蓝慕金的月份尚浅,不是很确定。众人大喜。

    算一算孙媳、孙女竟有六人有喜,来年可就热闹啦!

    蓝守山兄弟双双跪在父母灵前,跟二老禀报此事,望着袅袅香烟,兄弟两泪眼相对。

    大夫人双眼虽是哭肿了,但想到来年又能抱孙子,心里还是颇为高兴的,她里里外外的忙着,几个媳妇要跟在身边帮衬。她让怀了孩子的两个媳妇去休息,带着剩下的媳妇继续忙,二夫人却是帮不上忙,抽了帕子拭泪安静守着灵堂。

    年后蓝守山兄弟将父母送回祖坟安茾。两兄弟就在祖坟旁结芦守孝,皇帝来上过香,回去后,与皇后叹道:“蓝老太爷好福气!”

    可不是吗!虽只有三子。次子早逝,但长子和么儿皆成才,蓝守海还军功彪炳封了爵。儿孙满堂,老太爷的门生满朝,堪与薛老太爷不相上下,不过薛家儿孙及不上蓝家人,这大概跟蓝家管教严格有关!

    蓝守山兄弟虽相隔千里,但兄弟两感情很好,听说幼时,蓝守海还是长兄启蒙的!

    皇帝感叹道:“十二与我说过,卫国公每日晨起练武,入睡前皆需读书习字方才入睡,朕以为他不过说说,便笑他若他也能如斯照办,朕便帮他把蓝家七丫头娶回来。”

    皇后笑问:“顺王做到了?”

    “嗯,那会儿蓝家女眷甫出事,卫国公那老狐狸想悔婚,拿着他家八丫头死,七丫头伤跟朕说,这门亲事不祥,结不得。”

    皇后讶异得瞠大眼,“原来卫国公曾悔婚来着?”

    “哼!可不是。”皇帝冷哼,“那会儿二皇兄在南方沿海诸卫所皆拉拢了人,十皇兄的外家尚未明白表态支持自家外孙,朕若想跟他们抗衡,势必得寻军中助力,只是北方卫所皆在英国公麾下,他不偏不倚,从不表态支持何人为太子。”

    皇后点头,那时她甫嫁入皇室,在两位王妃的贤良淑德的光环下,想走出自己的一片天谈何容易。

    尤其丈夫与向皇后撕破脸之后,朝中敢与她往来的女眷,实在不多,哪像现在,一个个都想巴上来……

    庆元四年春,窦将军病故,佟军师在妻子下葬后便不知所踪,连其弟也不知其兄下落。

    庆元四年冬,北胡王妃生了个儿子,北胡王后继有人举国欢庆,庆元五年,北胡爆发内战,一直意图拉下北胡王的族老,终于露出狰狞面目,因北胡与西猛相争失,支持族老的人不少,北胡王一时捉襟见肘,只能勉力应战,而无力压制族老一派,族老一派人多势众,资源严重不足,便时不时往南侵扰焰族,藉以补充军资,但休生养息几年的焰族不再是无害兔子任人宰割,焰族族长发了狠把族老一派给拍了回去,北胡王趁胜追击,北胡大军将族老一派打得四处逃窜,两相夹击下,这批乱军便往再南的西宁卫而来。

    接任的副将因旧伤复发战死,蓝慕声临危受命接管西宁卫,蓝慕攸为副将,兄弟两率领西宁卫卫抗敌,蓝慕声颇有乃父之风,不数月便将北胡族老格毙,这是大功一件,皇帝大大的奖赏了一番。

    连带着卫国公府及顺王府也风头无两,原因无它,谁让蓝慕声两兄弟远在宁夏呢?京里的卫国公可是他们亲爹,顺王妃是他们亲妹啊!不过因卫国公尚在父母坟前尽孝,府里是世子夫妻当家,远大奶奶远嫁前,在京里并没有什么名气,她早订了亲,及笄时只请了自家亲戚,及笄不久就远嫁宁夏,众人知道这位世子夫人手腕好,是她为小姑子出面打发了想攀附上来的表妹,那件事至今仍有不少人津津乐道!

    庆元五年正旦,大朝会后,一身正装的慕越扶着草儿的手下了车,安哥儿挣脱他爹的手朝他娘冲过来。“轻点,轻点!”草儿连忙提醒他。

    “母妃肚子里没弟弟。”

    “嗯。”慕越轻抚他的头,“是没有弟弟,不过你冲那么急,是想把你娘撞倒不成?”东方朔板着脸训儿子。

    安哥儿一脸委屈的瞪他爹。“父王方才不让我自个儿骑马。”拉着他娘的衣襬告状!

    东方朔失笑,“怎不让你自己骑,你要不要说给你娘听?”斜睨着儿子问。

    慕越看儿子的表情,大概明白了,肯定是他先做怪,把他爹给吓着了,慕越轻拍儿子的手,“不是告诉你了,你还小,别尽逞能的吗?”

    “哪有。”安哥儿嘟着嘴小声回道。

    “还犟嘴?”东方朔冷冷的问。

    安哥儿扁了小嘴。抬头看他娘。

    慕越却没理他,他们已走到正院前,奶娘正抱着明哥儿候在院门前,明哥儿看到娘亲,兴奋的要扑过来,不过他不似他哥灵活,奶娘抱的牢,他挣不开急得哇哇乱叫。

    “爹抱。”东方朔一个箭步要接过小儿子,明哥儿朝他爹露出长了一排糯米牙的笑容。

    安哥儿拿着皇帝伯父新给的波浪鼓逗着弟弟。明哥儿一伸手要去抓,他就拿开让弟弟构不着,明哥儿咿咿呀呀抱怨起来,他就又拿来逗弟弟。两兄弟这样一来一往,也能往大半天。

    东方朔让他们兄弟两在炕上玩,自己换了常服,在炕上坐下不久。慕越也换下大衣服,穿了半旧的袄子出来,东方朔让她坐在身边。遣退屋里侍候的人。

    “有事?”这么郑重其事的?

    “嗯,开春之后,几位兄弟都要就藩了。”

    慕越惊讶的瞪大眼,就藩?先帝登基时,他活着的兄弟剩没几个,他们就圈在京中没有就藩,封地在先帝登基前就让他们的父皇给收回了,一个个天之骄子最后苦哈哈的过日子。

    “先帝时,你们这些皇子都没就藩。”

    东方朔微笑回道:“初时,父皇拿不定主意要立谁为太子,后来有心想立四哥,却怕将秦王、逆王放到藩地去,他们若想作怪,他鞭长莫及,怕弹压不住。”

    却让秦王和逆王两都觉得自己很有希望成望太子,慕越微叹口气,“那,现在?”

    “虽说是就藩,但封地都不大,亲兵最多两百人。”东方朔为慕越详细介绍他们将要去的藩地。

    他们要去的地方不是宁夏,而是南临镇附近的镇江府。“怎么会选在这儿啊?”

    镇江府临近南临镇,与宁夏城相矩约莫六、七天的路程,回京顶多十天即可抵达。“汾王他们也要就藩?”

    “汾王去西南,晋王则是东北,安王则是宁夏。”其他几个都不那么让慕越关注,唯独安王。

    “皇上怎么会让安王去宁夏城?”

    东方朔轻笑。“之前曾有传闻安王外祖与西宁卫的人有往来,四哥当时就让注意着,安王虽无心再争,但安王太妃却似还未彻底死心。”

    安王太妃年纪不小,若安王真就藩去,安王太妃会否真的死心?“四哥这是在试探?”

    “大概吧!不过他这也是打发走兄弟们,他好施展拳脚做一番大事来!”

    庆元帝不是个软弱无能的皇帝,他有抱负有理想,想要做番事业出来,他们这些兄弟还是避其锋的好。

    慕越有些生疑,阿朔并不是没有本事的人,四哥也一直待他疼爱有加,但他的言行里,却是有意无意的防着四哥……还有这次的就藩,她想到了年底时,曾听汾王妃提及,后宫要进新人了。

    “就藩这事是你先提起的?”

    “不是。”东方朔狡黠的眨眨眼,“是晋王提议,汾王附议,我只是顺从大家的意思罢了!”

    慕越哼了两声,安哥儿听到娘亲哼了两声,也跟着学了,明哥儿也笑着学,却发出嗯的音,安哥儿正想纠正弟弟,却闻到一股味儿。

    “啊!弟弟臭臭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九十一章 远扬

    这一日是庆元六年五月初六,宜远行。

    二个月前,晋王从这里出发前往封地,晋王妃拉着慕越的手,所有的不安惶惑尽在那微颤的手指间倾吐,晋王世子被留下来,他年纪不小了,已经订了亲事,晋王妃去了封地后,甫安定下来又要再回京操办长子婚事。

    汾王夫妇则是四月底走的,汾王太妃留在京里,她其实很想跟着儿子媳妇一起走,不过她身体不好,汾王妃怕她身子弱,自己一家都是新来乍到的,一切尚不明朗之际,实在不好带着身体虚弱的太妃一同前往,可是留太妃独自一个在京里,她又不放心,汾王倒是很有担当的把他的侧妃、妾侍留下侍候太妃。

    汾王妃直赞丈夫聪明,十七长公主却对慕越说:“十一皇嫂这一招真是太……”

    “太狠?还是太毒?”贤太妃似笑非笑的睨着女儿。

    慕越摇头道:“十一皇嫂聪明极了!”

    “那是。”贤太妃点头附和,边教女儿:“汾王妃处处站在大义的份上,为太妃的身体着想,她去把藩地打理好,再接太妃过去,这几位陪在太妃身边的,到时候都多大啦?就算还是青春年少,能及得上汾王妃去了封地后,再为汾王张罗的女人吗?”

    “京里纳的、娶的,汾王妃拿捏不住。”但去封地之后,照汾王事事都是老婆说了算,太妃又远在京里头。

    十七长公主已经出阁,如贤太妃所愿,她嫁了景国公府的嫡三子,上有两个出色的哥哥,苏三少爷开朗乐天,最好的是,景国公府是以武职起家,三少爷武艺虽及不上佟雪她们。但应付十七长公主却是绰绰有余。

    十七长公主被拘了几年,性子已不像小时候那么跳脱,又时时与慕越她们往来,她人又聪明,早从这几位嫂嫂身上,学得如何与夫婿相处,成亲月余,贤太妃对女婿甚为满意,十七长公主也对婚姻生活颇适应,只是没想到事事顺心的当口。几位皇嫂要随皇兄们就藩!

    “你要真舍不得,趁现在还没孩子,带着驸马一起来找我们玩儿啊!”汾王妃离京前如是说,十七长公主依依不舍的陆续送走几位兄嫂及侄儿们,今天她又要送走顺王夫妻和两个侄儿了!

    当船帆扬起,前尘往事尽数自眼前掠过,站在码头远眺京城,对她的前世来说,那是座监牢。天空被一座座天井分割开来,成了一块又一块方正的的天空,男男女女囚于其中,挣脱不出来。只能在四方框里争个你长我短!

    想到可以远离这个地方,慕越的心情很复杂,十七长公主嘟着嘴挽着她不放。“十二嫂嫂你别去啦!让十二皇兄自个儿去就好!”

    远远站着旳驸马不好意思的朝东方朔笑了下,东方朔安抚他。“没事。她做我妹子的时间,可比当你娘子的时间长,她那性子我还不了解吗?”

    可是妻子当着人家丈夫的面。要人家老婆留下来别走,任谁听了都不好意思吧?虽然那是妻子的兄嫂,苏三少爷俊秀的脸红得像要滴血似的,东方朔暗叹,当初为十七挑这女婿,该不会是害了人家好孩子吧?

    带着妹婿上前,互相见礼之后,十七长公主还不肯放手,东方朔朝黎内官使了个眼色,黎内官使人侍候着两位小少爷过来见礼,十七长公主抱着明哥儿不撒手,又对安哥儿道:“你留下来,要是嫌顺王府冷清,就住到姑姑的公主府去。”

    安哥儿扬起漂亮的眼,颇为不耐烦的对他姑姑说:“十七皇姑别闹了!您嫁了,赶紧给我和弟弟生个弟弟作伴才是正经的,我要跟父王、母妃去藩地,要到过年才能回来,回来时我要看到新弟弟。”

    小家伙一本正经的交代他姑姑,十七长公主指着他小鼻子说不出话来,驸马却一派正经的回应他。“我和你姑姑会努力的,不过要是生的是妹妹,还望小世子勿恼。”

    “不会。姑丈别怪姑姑笨,生不出弟弟来就好。”十七长公主直接说不出话了,慕越偷笑,赶紧把明哥儿接过来,东方朔招呼一声,带着安哥儿护着妻儿上船去,不待十七长公主回神,顺王一行扬帆而去。

    ※

    每年,就藩的诸王会回京一趟,庆元帝有时看着跟在顺王身边的侄儿,都会有种恍惚之感,安哥儿长得实在很像顺王年少时,但性子大概随了他娘,听说在藩地是个小霸王,南猛族使臣常常告状,道顺王世子常领兵偷袭其族人,还不到十岁的娃儿,猛王便已遣使,与招其为婿。

    明哥儿较文静,外貌似其母,性子却似顺王幼时,当这个侄儿掏出他自己雕的木刻给他万寿节贺礼时,庆元帝心底无限感慨,这父子两,还真是如出一辙是吧?都想这样子打发自己?

    当大朝仪结束,皇后特地把几个妯娌留下说话,慕越看着上首的皇后,心里暗暗叹息,皇后老了!

    想到方才看到几位千娇百媚的妃嫔,皇后如何能不老?太子虽已立,但慧妃的儿子越大越出众,后来的珍妃与德妃又先后生下五皇子与六皇子,这两位的娘家来头都不小,珍妃是前朝右相的曾外孙女儿,德妃则是英国公亲妹的外孙女,自家父祖虽不显,但转折亲却来头不小,皇后的压力不小。

    慕越以为皇后要跟她们说什么,没想到却是请她们回去后,帮忙留意有无秦郡王的下落。

    “他不是一直在京里吗?”

    “是啊?秦王妃和太妃都不知他的下落?”

    “这是怎么回事啊?”

    皇后叹了口气。“事情要从十九长公主说起。”

    原来当年秦郡王在宫外结识了个江湖女子,秦王妃怎会愿意儿子跟这样的一个女孩走得亲近?秦郡王便把人荐给太妃,太妃竟指使那女子唆使十九闹腾,还替逆王送信给十九的生母,密谋要对皇帝下毒,一旦事成逆王便拥护十四皇子登基为帝。

    后来不知发生何事,云嫔将女儿拘起来,本来好好的云嫔突然病倒。不多时皇帝发落十九,而秦王太妃怕事情牵连到她身上,命身边的人去灭口。

    “啊?难道那时,秦郡王闹着要见被禁足的秦王太妃就是为了此事?”晋王妃问。

    “这事与秦郡王失踪有什么关系啊?”既然那人已被灭口,秦郡王不会到现在还牵挂此事吧?

    皇后苦笑。“那女孩没死,秦王太妃那个心腹宫女没她那么狠,她放了那孩子一条生路,可是在禁宫里头,那孩子进宫时因是秦郡王带进来的,没人注意到她。但要出去?谈何容易,就是她让禁卫统领拿住了,先帝才发落了秦王太妃。”

    慕越暗想,这应该不是禁卫统领的功劳,可能隐龙卫做的,不过隐龙卫地位特殊,虽是众人皆知他们存在,但他们做的事从不曾拉到台面上来。

    当然,禁卫军不是饭桶。然慕越可没忘了,十七长公主身边可是有隐龙卫的人,当初也是防逆王的人暗通宫中,才安排隐龙卫潜入宫中。因此他们捉到翠玉一点也不奇怪。

    “那现在是那女孩把秦郡王引走了?”

    “可不是嘛!”皇后并不知当年皇帝是怎么处置此事的,但秦郡王怎么会这么轻易被拐着跑?“秦王妃和太妃求到本宫这儿来,但本宫在深宫有何能耐?只能请各位嫂嫂、弟妹帮忙了。”

    齐王妃不解的问:“为何不明文寻赏?”

    皇后的笑容更加苦涩,“秦郡王的婚事已订。若张扬出去,太妃唯恐婚事生变。”

    晋王妃带头应承,必会令人多加留心。

    出了宫门。跟车的嬷嬷道:“王妃,王爷和世子,二少爷来接您了。”话声方落,就见一道小身影钻了进来,“母妃,母妃,这是皇帝伯父给我的。”

    雀儿笑吟吟的接过去,慕越看了一眼,见是一个白玉雕的玉蝉,不以为意的拿着帕子给小儿子擦汗。“大冷的天,你怎么出的一身汗?”

    “明哥儿刚刚用跑的,父王让他小心些,他就是不听。”

    安哥儿声音清冷,告起状来毫不手软,明哥儿嘟着嘴偎到慕越怀里,东方朔走过来,雀儿忙下车掀了帘子让他上车,安哥儿跟在他身后钻进车里。

    一家四口在车里坐定,车轮辘辘压在青石板铺就的朱雀大道上,因起得早,进宫大朝仪又是繁文缛节麻烦得很,安哥儿和明哥儿都累了,靠着爹娘沉沉入睡,东方朔看他们兄弟两睡得熟,不禁轻哼一声,“方才还跟我呛,说绝对不会在路上睡着。”

    “进宫一趟,别说他们,就是我也累得慌,我看四嫂这一年又老多了!”

    “怎么能不老?宫里的女人个个不省心,四哥虽有所节制,但人心难测,生不出孩子的想生孩子,生了儿子,就盼儿子能受宠,能坐上那个位置,就是她们自己无心,也架不住娘家人有心。”

    慕越赞同的点头。“那是。”

    “能像贤太妃这样想得开的,可没几个。”东方朔道。

    “那也是因为她只生了两个女儿吧?”慕越道。“不过十七今年又没回来,亏得她公婆就这样放任他们夫妻在外游历。”

    东方朔笑了下没答话,十七夫妻当真把几位皇兄的藩地当成落脚地,每一处住上个三四个月,然后夫妻两一路游山玩水往另一处去,这几年来,在顺王的藩地待最长,也最多次,但每每要回京朝贺,他们夫妻连句话也没留的跑了!

    “贤太妃也不管管她。”

    “都成亲了,公婆都不说话,她能说什么?”慕越嗔道,说起了秦郡王的事,东方朔对此倒是知道一些,“他已经在江南娶了那个翠玉姑娘了。”

    “咦?”慕越大惊。“你怎么知道?他不是订亲了,怎么又会娶那什么翠玉姑娘?”

    东方朔微笑道:“秦王太妃还存有痴心妄想,看看她给秦郡王相的是什么人家?”

    “不就是兵部侍郎的女儿吗?”慕越想了下道,也不是很确定。

    “那人以前是秦王一派,表面上看来是对四哥颇为尽心,不过私底下,却有不少传闻,说他在串连秦王旧部,不知在谋算什么。”

    一回京就听到这些事,东方朔委实烦不胜烦,但四哥像是平日无人可诉,逮着他回京,就要找他好好倾诉一番,他把头靠在慕越肩头上,像孩子似的耍赖。

    “看在他一向疼你的份上,你就每年听他发发牢骚又何妨?”慕越看丈夫靠在身边。“他今年没说要给你添几个美人?”

    “没有。”东方朔意有所指的笑了下。“四哥家大业大,女人孩子尚且摆不平,我们家小业小,就不瞎折腾了!”他顿了下又道:“有几位老大人不会看脸色,还在那儿提,我就直言道,咱们藩地里还有不少年轻有为的将士未娶,若诸大人们愿割爱,让自家女儿、孙女下嫁,自是再好不过!”

    顺王藩地不算太偏远,不过临近蛮族,并不平静,京中贵女们大概以为若嫁顺王为侧妃或美人,能像汾王侧妃那样,继续留在京中王府享福吧?慕越很佩服这些人都那么多年了,还不死心的想攀上阿朔。

    年初二回娘家,卫国公看到两个外孙,高兴的很,次子、么儿都在驻地没回来,老三倒是调回京中任职,他们没有住在卫国公府,蓝守海为三子置办了宅子,他们只有过节才回国公府小住。

    蓝以蘅几个都被接回京里来,虽然蓝慕声夫妻舍不得,但女儿大了要说亲,蓝守海怕儿子们过几年要调差,孙女儿若嫁在宁夏,鞭长莫及,有什么事看顾不到,因此让长媳为她相看京里的后生。

    一家团圆热闹几日后,东方朔一家又将返回藩地,这一次,有个小尾巴跟着他们回去,布凯找上东方朔,想要随他回藩地。

    东方朔考虑了下便应允了。

    上路的当天,他便对东方朔道:“我二姐难产而亡,二姐夫续娶了族里的堂妹为妻。”二姐夫便是卫祥生,他已在西南扎根,任卫所指挥使,东方朔早知此事,闻言只淡淡点头,布凯的父母早在两年前一场地动里失了踪影,布凯虽早知父母有难,却无力回天,从此将异能束之高阁不再去用。

    但这异能一事很难说,不是你不想碰就能完全隔绝,所以他想跟在东方朔和慕越身边,有他们两人在,他便看不透未来。

    回程的路上,经过前世东方朔的藩地,不过此时风平浪静,没有天雨成灾,慕越却觉得心口一阵乱跳,东方朔也觉得不对,夫妻两双双来到甲板上,远眺河岸后方不远处的连绵山脉,慕越一震,当年她就是在那山里遇到了地牛翻身。

    才想到这儿,忽然一阵地动天摇,河水剧烈翻动着,船上众人一片惊惶失措,东方朔力持镇定,下令将船靠岸,船长等人见东家发令,有了主心骨,一个口令一个动作的将船勉力靠到岸边,幸而他们离地动之处极远,河水已渐渐平复,东方朔紧紧的抱着慕越,瘫坐在甲板上,看着那远方的山脉凸了一大块。

    “那里有座小镇,阿朔……”

    “我知道,这就使人去通知知府、县令,让他们立即去救灾。”

    慕越一愣,他知道那里有座小镇?东方朔将她紧紧拥在怀里,在她耳边低语着,“我从不曾停妻另娶……”

    全书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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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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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将门风华介绍:
自小就混迹军营里野丫头,一朝嫁入皇家成了皇子妃,适应不良的她被嫉妒的京中贵女们刺得满头包,就连堂妹也来跟她抢相公?与人阴谋设计要她命!
总算她命大没死,谁知她千辛万苦带着女儿回来,迎接她的竟然是丈夫娶堂妹的场面?
但老天爷真的在玩她,竟然在她放弃一切,想带女儿远走高飞时,来个地牛翻身,让她重回初见他的那一年!
这一次她有备而来,想挑她的刺?没门儿!重生将门风华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生将门风华,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生将门风华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