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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贱宗首席弟子     大魏宫廷txt下载     大魏宫廷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990章:战前准备

    当听到辛瓒军骑兵吹响的撤退号角时,荡阴侯韩阳即便心中仍有不甘,但也只能就此撤退。

    在撤出汲县之后,荡阴侯韩阳与辛瓒的残部骑兵汇合,在得知麾下部将辛瓒、方毕二人竟然双双战死后,他简直难以置信。

    “是何人杀害了辛瓒将军?”

    荡阴侯韩阳震惊地询问那些骑兵。

    骑兵们回答:“是商水魏军的军主伍忌,单骑讨杀。”

    荡阴侯韩阳闻言张口结舌。

    方毕暂且不提,他麾下的将领中,能取代前者的比比皆是,然而辛瓒,那可是他堂叔康公韩虎的老部将,是堂叔专门派来辅佐他的将军,这让他日后如何向那位堂叔交代?

    在听闻了事情经过后,荡阴侯韩阳后悔莫及,因为他此刻才知道,方才那时候他听从暴鸢的劝告,认清局势及时撤退,辛瓒根本不会战死。

    但如今为时已晚,再说什么也无济于事,于是荡阴侯韩阳怀着忐忑郁闷的心情,率领着麾下军队朝淇水关撤离。

    而针对全军撤退的汲县韩军,赵弘润并没有下令追击,毕竟荡阴侯韩阳麾下仍有过万的骑兵,倘若贪心不足、深追穷寇,很有可能会被对方反杀一阵。反正他的目的只是攻克汲县,至于那些韩国骑兵,赵弘润相信他接下来的策略,可以极大地限制韩国骑兵的实力。

    “贺喜肃王殿下夺取汲县。”

    在沿着汲县西城门入了城内后,卫穆微笑着对赵弘润抱拳恭贺道。

    听闻此言,赵弘润哈哈一笑,甚是欢喜地说道:“同喜同喜。……即便大将军不提醒本王,本王亦不会忽略南燕军的功劳。”说罢,他冲着卫穆眨了眨眼。

    而听到赵弘润这句话,卫穆不由一愣,毕竟他可没有邀功的意思,他之所以对待赵弘润颇为亲近,那是因为后者的身份非常特殊,其父是他卫穆所效忠的魏天子,而其母则是与他卫穆一样出身卫国的卫姬。注:这里的卫姬并非名讳。

    出于以上原因,因此卫穆才会不遗余力地协助赵弘润,为了达成赵弘润的战略意图,不惜让麾下南燕军骑兵营与韩国骑兵搏杀南燕军就那么三千骑兵,向来是卫穆的心头肉。

    而他方才之所以庆贺,也只是想与赵弘润拉近一些关系,没想到赵弘润居然会那样回应。

    不过在看到赵弘润冲着他眨眼的举动后,卫穆微微一笑,心中顿时明白过来:这位肃王殿下,只是开了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因此,他顺着话茬故意说道:“肃王殿下可要记得今日的话哟。……当年肃王殿下初阵时,可是慷慨地给了浚水军、砀山军、汾陉军一笔军费,遗憾我南燕军却捞不着那等便宜,近两年来捉襟见肘,连年末的抚恤都发不下去,唉。”

    听到卫穆故作抱怨,赵弘润哭笑不得:都是四五年前的陈年旧事了,没想到这位大将军还记得。

    不过话说回来,当年赵弘润出征城君熊拓凯旋回师之后,分给了汾陉军、浚水军、砀山军一笔战利,的确是让诸多人眼红,比如说后来赵弘润出征三川郡时路经成皋关,成皋军大将军朱亥还曾有意无意地对他提起过这件事,弄得赵弘润后来抹不开面子,只好给成皋军弄了一个赚外快的门径对往返于雒城的商队收取关税。

    不得不说,要不是那时候户部在三川贸易这件事上获利最大,也懒得来计较成皋关那些微薄的关税,否则,以赵弘润这种擅做主张的举动,他是肯定会遭到户部弹劾的纵使赵弘润是皇子,也没有权利私设关税,就像燕王赵弘疆没有权利在山阳县对当地县民解除刀剑管制一样。

    “下次有机会的时候,本王肯定不会忘记南燕军的将士。”

    赵弘润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卫穆微微一笑,他其实并不在乎赵弘润这个承诺日后是否履行,毕竟近几年来,户部的收入颇为可观,以至于如今变得财大气粗的户部,也懒得削减驻军六营的军费,归根到底,当初户部提出削减军费,那是因为国库入不敷出嘛,可如今户部有钱了,又有谁会冒大不韪去得罪驻军六营那些将军老爷?不怕后者一怒之下派人将户部本署府衙给拆了?

    因此,在如今军费宽裕的情况下,卫穆并不在意赵弘润日后是否兑现承诺,但是赵弘润的这个态度,让他感觉很好。

    当然了,事实上这也只是主观原因罢了卫穆因为赵弘润的特殊身份,因而一开始就对后者颇为热情亲近,而赵弘润又不是不识好歹的混蛋,卫穆待他友好,他自然也要还以友好。

    率军进驻汲县后,赵弘润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出榜安民,顺便揪一揪尚且潜藏在城内的韩国奸细这几乎已经是例行公事。

    安抚城内民心这件事,还是颇为重要的,因为汲县处于魏、韩两国的交界,居住在这里的人很混杂,即有魏人也有韩人。但因为这座城池时不时就会被魏国与韩国来回攻占,以至于城内的居民对两国的军队归属感都不是很高。

    说白了,在当地县民眼里,无论是韩军还是魏军,只要不侵犯他们,他们都会认可彼此的统治,属于是没有多少国家归属感的民众。

    造成这一现象的原因,是因为韩国陆陆续续曾统治这座城池数十年,且并未迫害当地的县民。

    对于这一点,纵使是彼此互为敌人,赵弘润亦不得不承认,韩**队的素质,大部分还是比较高的,尤其是以使韩国称霸中原为毕生夙愿的韩国将领们,一般是不会做出类似屠城、抢掠这种事,除非在攻打某座城池时遭到了当地平民的强烈反抗,因此借屠杀震慑人心。

    至于揪出潜藏在城内的韩军奸细,赵弘润将这件事全权交给了黑鸦众的阳佴、丁恒二人。

    当日傍晚,赵弘润下令犒赏三军,同时又在城内县衙宴请麾下将领以及南燕军的将领们。

    对于南燕军的将领,赵弘润以往并不熟悉,但是在卫穆的介绍下,他还是记住了几个面孔。

    比如,南燕军副将艾诃(he),正是此人今日率领南燕骑兵援护肃王军,并在商水军遭到韩将辛瓒麾下韩国骑兵的强袭时,立刻给予支援,使得辛瓒军阵型溃散,一度陷入与商水军的苦战。

    而除此之外,还有马洪、古恙等几位南燕军的将领,看得出来,皆是一些位朝气蓬勃的少壮派将领,让赵弘润感到颇为欣慰与高兴。

    要知道,十几年前魏国在经过顺水军与禹水军同室操戈以及南燕萧氏叛乱这两次动荡后,国内的将领几乎可以说是死了一代人,使得魏国一度面临有兵无将的局面,因此,魏天子才将身边几名宗卫推出去,让其统军坐镇国内几处关键之地。

    但十几二十年后,魏国逐渐恢复元气,慢慢涌现出不少将才,比如成皋军的封夙、周奎,砀山军的闻封、白方鸣,浚水军的曹、李岌,汾陉军的蔡擒虎,以及南燕军的艾诃,等等等等,这些将领在赵弘润看来,皆是相当具有潜力的将才。

    而投奔魏国的将才亦不逊色,比如肃王军的屈塍、晏墨、翟璜、孙叔轲等等。

    在赵弘润看来,以上这些都是有潜力能成为一方大将军的杰出将领。

    而在统帅方面,魏国如今有南梁王赵元佐、将军姜鄙、大将军韶虎、临洮君魏忌等等,可以说,魏国正朝着强军之国迈进。

    赵弘润相信,待等这次重创了韩国的军队,整个中原再没有哪个国家敢小觑魏国。

    二月十四日至十七日,荡阴侯韩阳诧异地发现,那位魏公子润麾下的魏军在攻克汲县后,并没有趁胜进兵,这让他企图在长达百余里平原战场上设法伏击魏军的计划彻底泡汤了。

    出于困惑,荡阴侯韩阳派出几支斥候骑,前往汲县打探魏军的动静。

    而那些斥骑在返回本队之后,告诉了荡阴侯韩阳一件紧要的事:魏公子润的军队,正在汲县南边的大河河岸建造河港。

    一听这话,荡阴侯韩阳顿时恍然大悟,猜测魏军可能是打算用水运取代陆运,运输战场上军队所需的粮草。

    但恍然归恍然,对于这件事,荡阴侯韩阳也没什么好办法,毕竟肃王军已在汲县一带布下层层防守,纵使荡阴侯韩阳有心想骚扰魏军建造河港,也没什么机会。

    当然,对此荡阴侯韩阳也不是很在意,毕竟他所决定策略就是准备在共地至淇水关这长达百余里的平原战场上,利用骑兵的绝对优势击溃进犯的魏军,跟魏军粮草是否充足其实没有多大关系。

    甚至于,他更倾向于魏军尽快完成粮草的输运,毕竟只有当魏军在汲县囤积了充足粮草的情况下,这支魏军才会向淇水关挺进,而他也才有机会战胜这支魏军。

    二月十八日,数十艘悬挂着魏字旗号的大船,沿着大河顺流来到汲县南边那由肃王军新造的临时河港,在这里登陆靠岸。

    见此情况,早已有所准备的肃王军士卒们登上船只,从那些大船上推下一辆辆装满了袋子的推车。

    “这些推车……”

    商水军副将翟璜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因为他感觉这次用来运粮的推车似乎比以往大上一圈,而且,选用的木料似乎格外结实。

    而在其不远处,赵弘润瞥了一眼那些推车,随即低下头,继续看着拿在手中的一张图纸。

    图纸上,画着一辆仿佛平淡无奇的推车,但是这辆推车的前端,却有一块仿佛巨型盾牌般的挡板。除此之外,又有许多刀剑、长枪绑在这辆推车上。

    “呵。”赵弘润嘴角一扬,露出几许莫名的笑意。

    他的视线投在图纸的左下方,只见那里写有三个字。

    武罡车!(未完待续。。)

第991章:步步为营

    ps:感冒了,头痛流鼻涕,但仍坚持着码字。昨天欠一更,今天也不知道能不能码完两章,总之,欠更等我感冒好了之后补上,望诸位书友谅解。

    以下正文

    武罡车,是一种非常特别的作战、运输两用战车,即是步兵对付骑兵的一大利器。

    在武罡车面前,纵使是再精锐的骑兵,也拿步兵毫无办法。

    但话说回来,这种战车的卖相的确不怎么样,乍一看就像是一辆普普通通用来运载货物的推车,以至于当商水军千人将冉滕将这些战车分发给麾下的士卒时,他麾下的士卒们面面相觑,完全摸不着头脑。

    “冉头。”悍卒央武表情古怪地在旁插嘴道:“咱千人队不会是会下放了吧?……是不是你又得罪了殿下了啊?”

    “瞎说八道什么?我怎么又……”说了半截,千人将冉滕醒悟过来,没好气地骂道:“老子什么时候得罪过殿下?……上次也是你小子嘴里没好话,害得老子丢人现眼!”

    他口中的上次,即是指商水军征战楚国那次。

    那时,商水军由于收编了许多楚国正军,因此军中许多原将领普升一级,但唯独冉滕、项离、张鸣三人仍然是千人将。

    当时冉滕就是听了央武等人的话,一开始还真误以为是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那位肃王殿下,没想到真相大相径庭,只是那位肃王殿下十分器重他们三支千人队,不希望这三支千人队因为扩编而导致实力下降。

    这不,最终冉滕等人成为了商水军唯三的三位特别千人将,权限堪比三千人将。

    可能是因为冉滕提到上回的事,央武讪讪地抓了抓头发,随即,他不解地问道:“既然不是冉头你得罪了肃王殿下,为何肃王殿下要配给咱们这种……运粮的推车?不会是让咱们负责去运粮吧?”

    听了这话,这附近冉滕千人队的士卒们一个个面面相觑,表情有些忐忑。

    要知道在商水军与鄢陵军中,地位最高的必然是先锋军,也就是在每一场战斗时打前阵的各部军队,比如在商水军中,冉滕、项离、张鸣这三支千人队,十次里最起码有七八次打前阵,虽然辛苦且每每出现伤亡,但也因此受到了商水军其他千人队的尊敬与羡慕因为只有精锐才能享有这份重视。

    而如此精锐的千人队,忽然配给一辆辆用来运粮的推车,也难怪众士卒们神情忐忑,完全摸不着头脑。

    “谁告诉你这是运粮的推车?”

    在听了央武的话中,冉滕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说道:“都给我听着,这叫武罡车,是肃王殿下叫冶造局紧急赶造的,打败韩军骑兵就全靠它了。……肃王殿下可是说了,这武罡车,可是对付骑兵的利器!”

    听闻此言,附近众商水军士卒也顾不得冉滕在那说话,纷纷围了过来,端详着那一辆辆武罡车。

    可是他们怎么看,那武罡车都像是一辆普普通通的运粮推车。

    “难不成是内有玄机?”

    士卒李惠、乐豹、央武等人围着一辆武罡车左右打量,就连原齐国东莱军大将甘茂亦对眼前的这种战车产生了好奇,只可惜他们瞧了半天,也没瞧出什么端倪。

    此时,心思缜密的李惠一手拎起车上两只装满粮食的口袋,仔细瞅了两眼,他这才发现,在那两只口袋底下,居然躺着一块垫板。

    “乐豹。”李惠与乐豹打了声招唿,后者会意,随即他两人合力将那块垫板抬了起来。

    此时,在旁围观的诸士卒这才发现,垫板之下的推车底盘的前端,有一个方方正正的空槽,大约一指宽,恰好与那块垫板的厚度相符。

    因此当即有一名士卒提出建议,让李惠与乐豹二人将那块垫板竖起,插入车上的空槽内。

    而就在李惠与乐豹二人忙着将那块厚木板插入车板上的空槽时,又有几名士卒发现,在这辆推车的前端底部,有几个不知做什么的圆孔。

    其中,有一名士卒见车内尚有几把长枪,心下灵机一动,拿起一把长枪,将长枪的尾部插入了其中一个圆孔。

    没想到,那圆孔与长枪非常契合。

    于是乎,其他士卒亦照样画葫芦,拿起一把把长枪装了上去。

    在经过这两项改造时候,原本是推车形象的武罡车顿时改变了模样,露出了它作为战车的狰狞模样。

    附近的商水军士卒们这才恍然大悟:看走眼了,原来这真的是一辆战车。

    在旁,千人将冉滕一脸好笑地看着麾下士卒们惊唿连连的模样,说句实话,要不是他已经得知了一些情况,否则,他多半也会像央武等人那样,对某位肃王殿下下令配给他们这种武罡车感到困惑。

    “都听好了。”站到一两武罡车的车板上,千人将冉滕大声喊道:每一个伍,领一辆武罡车。……今明两日熟悉一下武罡车的构造,两三日后,我军将接受一项任务。”

    听闻此言,附近的众士卒们一阵雀跃,都以为他们即将用这种武罡车与韩国骑兵决一胜负,唯有冉滕不怀好意地暗笑了几声。

    因为他知道,他们即将接受的任务,不会是他麾下的士卒们所期望的。

    如此又过了两日,期间,又有数十艘悬挂着魏字旗号的船只在汲县南边的临时河港靠岸,一辆辆武罡车装载着满满的布袋,被运下船只,推到汲县魏营。

    待等到三月十九日,冉滕千人队首先接到命令,出城前往东北方。

    汲县的东北方,直到淇水关,这是一片长达百余里、宽约六十里左右的平原,西北边乃是临虑山,东南边则是大河,平原上几乎是一片平坦地形,以往这里有不少林子,但如今,这片平原上的林子皆已被韩军在上回北疆战役期间撤退时所焚烧殆尽,以至于在这片平原上视线极广,对骑兵尤其有利。

    而今日,这片平原姑且称之为临虑平原,冉滕军这支千人队,却推着两百辆已武装起来的武罡车,缓缓朝着东北方前进。

    在他们的队伍前方,约有四五名青鸦众负责指引方向,将这支千人队指引到预定的地点。

    看得出来,此番出动,冉滕麾下千人队的士卒们,不知为何情绪却不是很高,相反有些蔫头蔫脑。

    导致这一现象的原因,与他们所接到的命令有关。

    记得三两日前,冉滕军的士卒们在得到武罡车后,原以为即将与韩国骑兵大战一场,没想到,某位肃王殿下只是让他们临时客串泥石匠的工作在临虑平原上砌造防守据点。

    这也太没劲了吧?

    冉滕军的士卒们情绪难免有些低落。

    大约赶了半日的路程,冉滕千人队来到一条不知名的河流旁,从流向判断,这多半是一条汇向大河的河流。

    在队伍的前方,几名骑在马上的青鸦众成员正比划着手势,与千人将冉滕交流着什么。

    “应该是这里没错了。”一名青鸦众看了眼手中的地图,随即对冉滕说道:“千人将大人,请从这条河流附近建造防守据点,我青鸦众会在四下警戒,一旦发现韩国骑兵接近,便向你等传讯。”

    “有劳几位了。”冉滕抱了抱拳说道。

    待那几名青鸦众离开后,冉滕命士卒们越过那条小河,随即在小河的东岸驻扎,叫士卒们掀开了盖在武罡车上的青布。

    此时才看到武罡车上装载的,那竟是一车车的烧砖。

    而除了这些烧砖外,还有一些口袋,口袋上隐隐渗出灰色的粉末。

    “啪啪啪。”

    冉滕拍了拍手,下令道:“快快快,行动起来,别给老子装死。你们几个有多少能耐,老子还不清楚么?”

    说着这话,他用脚踹了踹躺在一旁的一名士卒。

    作为这一千名士卒的千人将,冉滕非常清楚,他手底下的士卒皆是商水军的精锐,单单半日的赶路,并不至于让这些士卒们精疲力尽,说到底,这帮小崽子只是情绪不高而已。

    在冉滕的催促下,众士卒们一边抱怨一边行动起来,他们选了一块地方,将武罡车上的布口袋统统卸了下来,将口袋中一种被叫做水泥的灰色粉末倒在地上,又掘了一些土,又从附近的小河里取来水,搅拌成灰黑色的泥浆。

    准备工作就绪后,冉滕军的士卒们利用烧砖与这些泥浆,开始堆砌防守据点。

    他们首先堆砌了一堵大约有五六尺高的砖墙对付骑兵,仅这点高度的砖墙就足够了。

    不出意料,韩国骑兵果然是注意到了这支魏军,以至于在约半个时辰后,有大约五六百骑兵闻风而来。

    见此,事先已得到青鸦众及时预警的冉滕军士卒们也不惊慌,将两百辆武罡车并排放置,将尚未建造完全的防守据点团团围了起来,组成一个方门阵。注:方门阵,即口状阵型。

    只见一辆辆长两丈、阔一丈四、高一丈五左右的武罡车,在魏军的运作下,摇身一变成为一堵让韩国骑兵难以逾越的坚壁。

    而在武罡车拼接而城的魏军据点内,那些冉滕军士卒们也不搭理韩国骑兵,除了弩兵们登上武罡车,躲在那块厚实的挡板后方窥视着韩国骑兵的动向,准备着用手弩招唿他们外,其余的步兵们,则继续堆砌尚未竣工的据点。

    这……

    那五六百韩国骑兵绕着这个由武罡车拼接而成的魏军据点转了两圈,神情懵逼。

    他们有心将进攻这支魏军,可问题是,这支魏军四周的战车拼接地仿佛跟城墙似的,完全找不到什么破绽。(未完待续。。)

第992章:步步为营(二)

    “那些人还在么?”

    次日清晨,在冉滕军士卒们埋锅做饭的时候,士卒央武询问着放哨的同泽。

    “没。……不过待会儿可能还会来,昨晚他们不是还尝试着偷袭了一回么。”

    背靠着挡板坐在武罡车上,那名在夜间放哨的魏兵裹着羊皮毯子,面庞微微有些受冻的痕迹。

    “昨晚?有这回事?”

    央武吃了一惊。

    那名魏兵翻了翻白眼,而此时,在央武身旁的乐豹淡淡说道:“当然有这回事,不过,昨晚你睡得跟一头死猪似的,咱们见反正韩骑也杀不进来,干脆就没有叫你。”

    听了这话,这附近正在用干粮充饥的士卒们顿时哄笑起来。

    笑罢之后,这些士卒们不由自主地转头望向那些武罡车,心中暗暗感慨。

    记得前几日,他们还以为这只是专门用来运粮的推车,没想到,这竟然是对付韩国骑兵的利器。

    托这种武罡车的福,他们冉滕千人队昨晚在临虑平原上驻扎了一宿,尽管前后遭到两支约数百人左右的韩骑的进攻,但这两支韩国骑兵,根本无法撼动武罡车,简直是毫无威胁。

    反而是躲在武罡车后的弩兵们,用偷袭射死了十几名韩国骑兵。

    这让冉滕军其余士卒一阵振奋。

    毕竟昨日下午,他们千人队大部分都在堆砌据点,韩国骑兵固然是无法突破武罡车组成的壁垒,但相应的,他们也没办法杀死对方,唯一的收获,就是弩兵们射死了十几名骑兵。

    总的来说,这次敌我双方在荒野的碰撞,显得有些沉闷无趣。

    当然了,这只是好战的士卒们的看法,在冉滕以及甘茂的眼里,他们隐隐已经看到了这场战事的胜面。

    “肃王殿下,不愧是肃王殿下啊……”

    站在一辆武罡车的车上,冉滕与甘茂眺望着远方。

    倘若在平日里,他们呆在这一望无际的平原上,势必会时刻担忧着韩国骑兵的骚扰与偷袭,但是眼下,由于有着武罡车的严密保护,使得他们心中毫无担忧之意。

    毕竟昨日,那两支韩国骑兵围着诸多武罡车拼接组成的据点来回绕了几圈,都没能找到可以进攻的破绽,这让冉滕与甘茂对这种武罡车信心大增不愧是肃王殿下用来对付韩国骑兵的利器。

    “看样子,肃王殿下是打算用步步为营之计了。”舔了舔略有些发干的嘴唇,甘茂正色说道:“倘若我没有猜错的话,今日我军还会出动几支千人队,继续向前方平原深入,再造几座据点,进一步压缩韩国骑兵的活动区域,可能一个月之后,这片平原上将遍布我军的据点,到时候,纵使韩国骑兵有数万之众,也没有办法像以往那样,在这片平原上自由驰骋。”

    “是啊。”

    冉滕点了点头,感慨地说道:“听青鸦众们说,这片平原,有近百余里长,平坦宽阔,若是强行进兵,真不知要死多少人。……然而肃王殿下却想出了这等妙计,配合武罡车,步步为营,虽然耗时许多,但胜在我军几乎没有伤亡。”

    “就是军中的士卒们不太满意,他们似乎是卯足了劲准备与韩国骑兵一决胜负。”甘茂笑着说道。

    听闻此言,冉滕咧嘴笑了几声,随即,他点点头说道:“会有机会的。……待等我军凭借肃王殿下的妙计推进至淇水关下,迟早会与韩国骑兵一决胜负。”

    可能是因为有武罡车在手的关系,冉滕在说这番话时信心十足,就仿佛他已经战胜了韩国骑兵一样。

    忽然,他转头对甘茂说道:“对了,我有意提你为百人将,你可愿意?”

    “唔?”甘茂闻言一愣,随即表情罕见地有些古怪:“合适么?肃王殿下那边……”

    “应该不碍事的。”冉滕耸了耸肩,随即龇着牙晒然说道:“我怀疑啊,肃王殿下可能是真的把你给忘了……”

    听闻此言,甘茂哭笑不得。

    事实上,他前一阵子也有类似的猜测。

    “怎么样?”瞥了一眼甘茂,冉滕趁热打铁般说道:“反正齐国如今多半还在内战,局势混乱,多半也不会想起你这位东莱军的将军,我觉得,让你在我军作为一名士卒,实在有些屈才。……前一阵子打上党的时候,我麾下有一位百人将英勇牺牲,你可以补此人的缺。”

    听闻此言,甘茂不禁有些踌躇。

    从本心出发,他当然更喜欢回归齐国,回到东莱军,遵从他齐国先王吕僖的遗嘱,协助左相姬昭辅佐公子白继承王位,击败其余几位做出叛逆谋国举动的公子,但他在商水军呆了许久,要说没有感情这显然也是自欺欺人。

    “考虑一下吧。”

    拍了拍甘茂的臂膀,冉滕正色说道:“你也知道,我商水军别的都不比鄢陵军逊色,唯独在指挥将方面稍有欠缺,伍忌大将军……你也知道的,我就不多说了。”

    听冉滕提到伍忌,甘茂忍不住笑了一下。

    这是所有商水军士卒都了解的事,在前一阵子的汲县战场上,他们商水军的大将军伍忌,在乱军之中单骑讨杀当时韩国骑兵的大将辛瓒,让诸多商水军士卒惊唿这位大将军的悍勇。

    但是战后,这位大将军却被某位肃王殿下狠狠斥责了一番,连大将军的职位也被削掉了,变成暂代大将军职务。

    当时甘茂在听说这件事后,也能理解那位肃王殿下的惊怒:你说你伍忌堂堂商水军的大将军,不好好指挥麾下的士卒,居然做出什么单骑讨杀敌将的举动,真当你自己万夫莫敌?!

    于是乎,某位商水军大将军当时耷拉着脑袋,什么话都没敢多说,乖乖接受训斥。

    不过话说回来,虽然有些凭借匹夫之勇的意味,但包括甘茂在内,商水军中仍有不少士卒相当佩服大将军伍忌的悍勇,可能这位大将军在指挥上的确仍显糟糕,但是单骑讨杀敌军大将的事迹,却让许多士卒感到热血沸腾。

    就连甘茂,当时都为之振奋,毕竟在中原战场上,已经很少出现类似单骑讨杀敌将的惊人事迹。

    这也难怪,毕竟中原战场上,似弓弩这等兵器威力越来越强劲,再悍勇的勐将,也经不住这种弓弩的齐射,不想百余年前的中原战事。

    “……目前,我商水军唯有翟璜将军可以独当一面,但我认为,你的才能,亦足以统帅一军,作为原齐国东莱军的你。”

    在留下这句话后,冉滕转身离开了,留下甘茂独自一人站在原地思考。

    平心而论,甘茂并不相信那位肃王殿下仍对他报以厌恶,他更倾向于冉滕的判断多半那位殿下早已将他给忘了。那么,他究竟是返回齐国东莱军,还是留在商水军呢?

    甘茂左右摇摆不定,毕竟他对东莱军与商水军都有感情。

    “唿……”

    思考良久,他长长吐了口气。

    期间,他目光不经意地瞥向东南方向,隐约看到远方有一支军队,看旗号,应该是他们商水军。

    他眯着眼睛凝视,半响后得出结论:那支军队的确是他们商水军,而且还是与他们冉滕千人队负责同样职责的友军。

    先等打完这场仗吧……

    甘茂暗暗对自己说道。

    正如甘茂所猜测的那样,远方的那支军队,的确是商水军,也同样是与冉滕千人队那样肩负着相同使命的友军。

    不过在这支军队准备驻扎的时候,东北方向突然疾驰过来一支韩军骑兵。

    出乎甘茂的意料,那支友军丝毫没有闪避的意思,竟然推着武罡车硬生生朝着那支韩国骑兵冲了过去,逼得韩国骑兵只能迂回避让。

    这种激进的做法,让甘茂一下子就猜到了那支友军的身份项离千人队。

    作为商水军中论武力毫不亚于冉滕的项离,这位千人将的作战方式比前者更为激进。

    此后近半个月,如荡阴侯韩阳所猜测的那样,肃王军的确开始向百余里临虑平原挺进,但是,肃王军的进兵方式却与寻常的方式大相径庭,他们用武罡车开道,用武罡车搬运烧砖、水泥等修砌防御据点所需的物资,用武罡车阻隔韩国骑兵的偷袭与骚扰,以至于韩国骑兵居然完全落于下风。

    对此,荡阴侯韩阳简直难以置信,明明是在骑兵极为有利的平原地带,可对面的魏军却毫无半点顾忌地向前推进。

    待等到二月末,待等荡阴侯韩阳反应过来时,只见临虑平原上,到处都是魏军的防御据点,并且,这些防御据点彼此皆用一人高的坚固矮墙连接,严重地压缩了韩国骑兵的活动区域。

    得知此事后,荡阴侯韩阳大为惊恐,当即派出骑兵前往破坏,企图破坏那些矮墙。

    可没想到,那些矮墙看似是用砖石与泥浆堆砌,但是却格外的牢固,以至于破坏这些矮墙尤其艰难。

    更让荡阴侯韩阳感到惊恐的是,临虑平原上每一个魏军的防御据点,皆是一个烽火台。驻守这些据点的魏兵们,在看到韩国骑兵时,皆会点燃烽火,以至于韩国骑兵的动向皆被暴露在魏军眼皮底下。

    在这种情况下,韩国骑兵束手无策这是他们首次对一群步兵束手无策。

    待等到三月初九,魏兵凭借着步步为营的战术,将防线一步步推到淇水河畔,在淇水与大河的交汇处,再次建造临时河港。

    这一次,荡阴侯韩阳感到无比的惊恐,因为他终于意识到了魏军的战术。

    然而此时已为时已晚,因为韩军根本无法突破魏军那一层层的防线,根本没办法骚扰魏军在淇水与大河的交汇处建造河港。

    虽然耗时将近一个月,但魏军却以微弱的伤亡,成功占据了临虑平原。

    当这件事传开后,临虑、淇关、荡阴、沫邑等地的韩军大为震惊,他们怎么也想不到,魏军竟然毫发无损地占领了临虑平原,将战线推到了淇水关。(未完待续。。)

第993章:步步为营(三)

    ps:前几章的时间弄错了,攻打汲县是三月十三日,而不是二月十三日,抱歉。

    以下正文

    时间回溯到三月初,即肃王军的步步推进战术刚刚展露峥嵘的时候,临虑城内的韩军终于察觉到了临虑平原那一带的惊变。

    因为前一阵子,临虑城守将司马尚,以及不久之前来投奔的靳、冯等人,一直以来都将注意力放在企图进攻临虑与共地的三支魏军身上即魏武军、北一军与山阳军。

    在司马尚与靳、冯三位韩将的指挥下,临虑的防守堪称是滴水不漏、固若金汤,让屡次进攻却毫无收获的魏国大将军韶虎心中暗怒,因此以总帅的身份,催促当时驻军在汲地西屯魏营的赵弘润与卫穆二人,让他们加紧进攻汲县。

    不得不说,当时发生在共地的那几场仗,临虑韩军的确打地不错,屡屡击退企图占领共地的魏军,且让韶虎抓不到丝毫破绽。

    在这种情况下,司马尚、靳、冯三人都认为可以将魏武军、山阳军、北一军这三支魏军阻挡在临虑、共地一带,且信心十足。

    而忽然有一日,靳提了一句:“魏公子润的军队呢?”

    听闻此言,司马尚与冯面面相觑,他们这才意识到,最令他们忌惮的魏军肃王军,至今为止还未露面。

    于是他们当即派出斥骑四处打探,寻找肃王军的踪迹,没想到无意间发现,那魏公子润的军队,居然已在他们临虑城东南的临虑平原上,建造了密密麻麻的小型据点与一堵堵一人高的矮墙。

    当时,那些临虑韩军斥骑追寻魏军出没的方向,一直追查到汲县,这才得知,汲县已被魏军所攻克,城楼上所悬挂的,正是商水军、鄢陵军这两支魏公子润麾下军队的旗帜。

    见此情况,斥骑慌忙返回临虑,将他们所打探的情报禀告三位上将,即司马尚、靳、冯三人,只听得后三人面面相觑,半响都没有反应过来。

    天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司马尚、靳、冯三人当时彼此看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震惊之色。

    汲县被魏公子润的军队攻陷,这件事暂且不论,毕竟魏公子润麾下肃王军的实力,靳与冯再清楚不过,即便荡阴侯韩阳手底下的兵将实力亦不弱,但因为汲县城墙低矮的关系,他们觉得韩阳多半是很难守住这座城池。

    可临虑平原被魏军所占,这算是怎么回事?

    临虑平原那可是一片长达百余里、阔达六十余里的平原啊,而且平原上地势平坦,也没有树林之类的遮挡视线,按理来说,这是他们韩国的骑兵最能发挥出实力的战场,怎么会如此轻易就被魏公子润的军队占据?

    因此,司马尚惊声质问那些斥骑可曾谎报军情:“此事当真?……若有半句妄言,定斩不赦!”

    那些斥骑闻言唯唯诺诺,连称不敢。

    见此,司马尚遂仔细询问临虑平原上魏军的动向。

    于是,那些斥骑一脸委屈地道出了他们在临虑平原上的所见:“魏军在(临虑)平原上建造了许许多多的岗楼据点,用约六七尺高左右的矮墙连接……不知为何,平原上到处都是魏军的踪影,并无看到荡阴侯韩阳大人的骑兵。”

    听了这话,司马尚、靳、冯三人面面相觑,脸上浮现几分惊色。毕竟他们也是经验丰富的将军,有些事只需细细一琢磨,便能猜到几分。

    “真是想不到啊……”

    舔了舔嘴唇,靳用带着几分佩服与苦涩的口吻苦笑说道:“没想到那位魏公子润又出奇策,居然用这种办法限制我大韩骑兵……”

    听闻此言,冯亦皱紧了眉头,附和着叹息道:“这下麻烦了,暴鸢此前还约我等,打算在临虑平原上重创魏军,可照眼下的事态看来,想按照原定计划击败那位魏公子润,恐怕是……”

    在旁,司马尚听着靳与冯的话,眉头深深皱了起来。

    平心而论,司马尚是有些看不起靳与冯二人的,他感觉这两人似乎是已经被那位魏公子润给打怕了,以至于二人在说话时,不经意地已经带上了对那位魏公子润的尊敬与佩服之意。

    不过话说回来,在平原上筑造据点与矮墙,限制他们韩国骑兵活动区域,这招在司马尚看来的确高明,问题是,荡阴侯韩阳与上将军暴鸢,居然眼睁睁看着魏军在平原一带构筑防御?

    司马尚认为,这其中肯定有什么是他们所不清楚的。

    不得不说,司马尚的判断相当准确,不是暴鸢与荡阴侯韩阳不想阻止魏军在临虑平原上构筑防御,而是他们办不到。因为配置了武罡车的魏兵们,几乎可以做到无视韩国骑兵。

    除此之外,对于魏军构筑防御时所用的材料,司马尚也感到非常困惑。

    因为据斥骑所说,魏军是用烧砖与泥浆修砌那些据点与矮墙的。

    烧砖,这东西司马安自然清楚,问题在于那个泥浆,什么样的泥浆,可以让砖石堆砌的据点与矮墙变得那般牢固?

    在他印象中,若用泥土与水搅拌成泥浆,并且用这种泥浆来修葺据点与矮墙,这岂不是一推就倒?

    可为何魏军修葺的据点与矮墙,却那般牢不可破呢?

    为了验证自己的怀疑,司马尚在次日率领三百骑出了临虑城,直奔临虑平原。

    果不其然,他在临虑平原上看到了一道道矮墙,这些矮墙,将本来平坦空旷的平原分割成好些区域,并且每相隔五里,魏军都修葺了一座岗楼据点。

    这些岗楼据点有大有小,小的可能仅几丈方圆,只驻扎着大概十名左右的魏兵,大的则有百丈方圆,驻扎着大概五十名到百名士卒左右。

    当时司马安没有去理睬那些据点内的魏兵,只是吩咐麾下的骑兵尝试摧毁那些矮墙。

    但是令他万分不解的是,那些明明是砖石与某种泥浆修葺的矮墙,却格外的牢固,以至于他麾下的骑兵们奋力去推,甚至用刀砍、用枪砸,竟不能摧毁那些矮墙。

    期间,司马尚注意到那些砖石的缝隙中有那些泥浆的残留,遂用力去掰,可没想到的是,这种泥浆出乎意料的坚硬,完全不符合他印象中泥土与水的混合物形象。

    待好不容易弄下一块碎渣,司马尚捏着这块碎渣面色震惊,他绝不相信这是寻常的泥浆。

    而此时,远处岗楼内的魏军已经注意到了他们,立马点燃烽火。

    看到那烽火,司马尚就感觉情况不妙。

    果不其然,就在他迅速撤回临虑城的途中,他看到好几支大概千人左右的魏军迅速赶向燃起烽火的那一块区域支援。

    其中有一支魏军千人队,在正面碰到他们后,迅速翻墙躲到那些矮墙的背后,以那些矮墙作为掩体,构筑防御阵型。

    说实话,其实就算那些魏兵没有躲到矮墙后,此番仅带了三百骑的司马尚,也不可能会下令进攻。

    但话说回来,这些魏兵的举动,让司马尚再一次看清了那些矮墙的功用。

    他不得不承认,别说他此刻手底下仅三百骑兵,就算是三千骑兵,岂当真能击败这支藏身在矮墙后的魏兵?

    据点、矮墙、烽火……

    司马尚越想越是心惊,他逐渐能够明白,为何靳与冯那般忌惮那位魏公子润。

    这场仗……不好打了。

    司马尚忧心忡忡地想道。

    果不其然,几日后,魏军故技重施,在共地修葺了几座据点与一道道矮墙。

    当时,司马尚在听闻此事后大惊失色,当即伙同靳、冯二人率军出城,希望能阻止魏军在共地构筑防御。

    可是当他们赶到共地时,瞧见的却是一堵由一种战车拼接而成的城墙魏军将这些战车摆成方门阵,毫不顾忌司马尚、靳、冯三人所率领的军队,硬生生在韩军的注视下,修葺了一座小城般的据点。

    期间,司马尚、靳、冯三人几次尝试进攻,但每次都被魏军轻易击退。

    毫不夸张地说,他们根本没有办法突破魏军那种战车。

    过了大约十日后,那支魏军无视临虑韩军,推着那些战场扬长而去,随即,魏军的北一军与山阳军,迅速进驻了那座新建成的小城据点。

    看着那座在短短十日左右就建成于共地的小城,再瞅瞅那小城城墙内飘扬的魏字军旗,司马尚、靳、冯三人心头剧震,因为他们知道,共地已经被魏军所占据。

    怎么会这样?

    当日返回临虑后,司马尚与靳、冯二人对视良久,说不出话来。

    带了十几年的兵,打了十几年的仗,从来没有碰到过一支敌军,居然在他们的眼皮底下修葺据点防御,并且还他娘的在短短几日内就建成了!

    然后更可笑的事情发生了:一场仗没打,仍有数万兵力的他们,却已失去了共地。

    他们忽然感觉,戎马半生的他们,仿佛变得不会打仗了,也看不清战场上的局势了,更不知该如何继续这场战争。

    原因就在于魏军这次采取了一种让他们完全始料未及的战术:推进,构筑防御,再推进,再构筑防御,一步步压缩他们韩军的活动区域,让韩军空有数万骑兵,却起不到半点作用。

    在这种情况下,司马尚、靳、冯等人只能将希望寄托于上将军暴鸢与荡阴侯韩阳二人手中的军队,希望那两位可以遏制魏军这种丧心病狂的进兵战术。

    因为他们,着实是束手无策。

    然而,司马尚等人却不知,上将军暴鸢与荡阴侯韩阳二人眼下的处境,并不会比他们好上多少。(未完待续。。)

第994章:剑指淇关

    洪德二十一年四月初,凭借着某位肃王殿下亲自命名为推土机的作战战术,肃王军毫发无损地度过了临虑平原,将战线推进到了淇地。

    淇地,它分为两个部分,其中一部分是淇(水)关,这座关隘,西面紧靠临虑山,关前有卫河流经,关后有淇河经过,两河在淇水关的东南方向汇合,旋即朝东南方向流入大河。

    可以说,琪关一面是山,北、东、南三面环水,是拥有天然险阻的关隘。

    因此,淇关也被誉为邯郸郡的门户,因为只有经过这座关隘,才算是真正进入了邯郸郡的腹地。

    至于另外一部分,则是淇县,也可以称作沫邑。注:即朝歌。

    淇县坐落于淇河的北侧,东南方向是滑县,再往北则是鹤壁、荡阴,这几座韩城与淇关连成一脉,来是韩国真正意义上的南疆边陲。

    不过近百年来,魏国几乎从未有过一次反攻到淇关,毕竟对于魏国而言,光是共地与临虑平原这一关,就不是魏**队能够轻易攻克的险阻这一带的平原,非常适合韩国骑兵发挥实力。

    但是这一次,魏军却将战线推到了淇关前,让率军撤到琪关的韩国上将军暴鸢与荡阴侯韩阳压力剧增。

    不得不说,此时此刻,许多韩军兵将仍摸不着头脑,搞不懂怎么会莫名其妙地就失去了对临虑平原的掌控。

    只有暴鸢、韩阳等少数韩国将领,明白其中的缘故魏公子润,想出了一招专门用来克制他们韩国骑兵的策略。

    巨盾战车,这是韩军将领对武罡车的称唿。

    一提起这种战车,便有许多韩军骑兵恨地咬牙切齿。

    因为在以往,魏国步兵就算号称中原最悍勇的步卒,但在他们韩国骑兵面前,仍然是不敢放肆的。

    尤其是在地势平坦的平原地带,只有他们韩国骑兵戏耍魏国步兵的份,可没想到前一阵子,魏军配备了一种巨盾战车,居然推着这种战车硬怼他们。

    而更让韩国骑兵感到羞恼的是,他们对这种巨盾战车毫无办法。

    当那种长两丈、阔一丈四、高一丈五的战车,并排拼接,那简直就是一堵难以逾越的高墙。

    韩军骑兵不是没有尝试过冲击这种战车,问题是,这种战车非常沉重,以至于哪怕他们豁出性命冲上去,也难以撼动这种战车更要命的是,这种战车前还设有许多锋利的长枪,以至于豁出性命硬撞上去的韩兵们,往往还未接触到战车的本体,就已经被那些锋利的长枪活生生给戳死了。

    而更可恶的是,卑鄙的魏国弩兵们,还一个个躲在战车上那块巨大的盾牌后,从射击孔射出箭矢,而他们韩军骑兵射出去的箭矢,却几乎都会被那巨盾战车给挡下,根本无法伤及巨盾背后的魏国弩手。

    近战、远射,皆不能有效地射杀魏兵,对于韩国骑兵来说,他们甚至根本没办法靠近那些巨盾战车。

    然而那些卑鄙的魏兵们,却一个个哈哈大笑地推动那种巨盾战车,一面向他们韩国骑兵嘲讽挑衅,一面缓缓向前推进。

    在这种情况下,韩国骑兵只有向后退,他们从未遭受过这等羞辱。

    可即便胸腔内的愤怒几近要点燃体内的鲜血,可他们对于那些拥有巨盾战车的魏兵们,亦是毫无办法。

    正面交锋,明显不是对手,可若是迂回袭击,那些卑鄙的魏兵们就会迅速将巨盾战车排列成方门阵,简直就是一个长满了倒刺的乌龟壳,砸不坏暂且不说,还会伤到自己的手。

    不过,这并不是魏兵最可恶、最卑鄙的地方,这帮人最可恶、最卑鄙的地方在于,他们用这种巨盾战车开道后,会迅速在后方修葺防御据点,以及一堵纵使是他们韩国骑兵也无法越过的矮墙,一步一步地压缩他们韩国骑兵的活动区域。

    每每看到那些卑鄙的魏兵躲在那种巨盾战车后朝着他们哈哈大笑,韩国骑兵们心中恼怒,他们恨不得大吼:有种你们出来!躲在战车后面算什么英雄?!

    当然,以上这些是韩国骑兵们的心情,至于像暴鸢、荡阴侯韩阳这等统帅,他们看到的更多,比如说,他们注意到,魏军每推进一段距离,就会在该地沿河(大河)建造临时港口。

    随后,魏国输运物资的船只,也会在新的港口停驻,卸运物资。

    那些魏兵用来修葺据点与矮墙的砖石,都是这么运过来的。

    说起来,韩国也是拥有水军的,虽然比不上齐国的巨鹿水军,但好歹也能凑起一些战船,组成一支水军。

    只可惜,魏军也有一种称之为连弩的机关重弩,那种长达半丈、粗如手指的弩矢,一枚弩矢就能让一艘战船沉没。

    这是荡阴侯韩阳在失去了十几艘战船的情况下得出的血的教训:魏国的机关弩技术,毫不亚于鲁国。

    对此,荡阴侯韩阳暗自猜测,可能是魏国从鲁国那边获得了机关术,毕竟目前,齐、鲁、魏三国仍是出于结盟状态的,甚至于据细作打探得来的消息,鲁国与魏国还在秘密修葺一条梁鲁渠,进一步加紧魏、卫、鲁、齐四国的联系。

    如今,魏、卫、鲁、齐四国,便是韩宫廷眼中的四国连横,这已经是一股足以制霸中原的强大力量。

    而这也正是韩国在首次魏韩北疆战役失利后,于该年秋季再次兴兵攻打魏国的原因。

    因为曾经的中原霸主、齐王吕僖已经亡故,齐国目前正陷入诸公子争夺王位的内乱之战,对韩国的威力直线下降;而在失去了齐王吕僖的情况下,鲁国单凭自身根本不足以对韩国造成威胁;卫国更不必多说,在韩国眼中只不过是一个羸弱的小国罢了。

    唯独魏国,近几年来强势崛起,两次击败楚国,然后使三川郡的阴戎臣服,再然后歼灭秦国二十万军队,这个曾经是韩国手下败将的国家,近几年来变得越来越强大。

    在这种情况下,由于齐王吕僖亡故,魏卫鲁齐四国连横,盟主位置必将毫无悬念地向魏国倾斜,因此,韩国无论如何都要在这个时候重创魏国,否则,一旦魏国坐成势力,魏卫鲁齐四国连横必将严重威胁到他们韩国。

    可没想到,第二次魏韩北疆战役,没过多久就让他们韩国落于劣势,整个上党郡沦陷暂且不说,魏军居然还反攻到他们韩国邯郸郡,将战线一路推到淇关。

    在这种情况下,无论是暴鸢还是荡阴侯韩阳,亦或是其余兵将,皆感到压力倍增。

    他们无法想象,倘若被魏军攻破了淇水关,那会是怎样一副景象到时候,魏兵便可以长驱直入,攻打他们韩国的王都邯郸。

    “无论如何,都要在这淇水关,击败魏军!”

    在淇水关楼内的军议会上,荡阴侯韩阳慷慨激昂地说道。

    可是听了他的话,在座的诸将领们却是默然不语。

    不得不说,近一阵子,他们被魏军打击地不轻。

    记得前一阵子听闻上党郡被魏公子润麾下的肃王军攻陷时,在座的这些将领心下还幸灾乐祸地暗暗偷笑:什么北原十豪,三名北原十豪,居然被一个魏公子润打地狼狈逃窜,丢盔弃甲。

    而如今,他们总算是领教了这支魏军的强大,领教了那位魏公子润的谋略。

    对方只是设计了一种战车,设计了一种战术,就让他们韩国强大的骑兵无用武之地,在战场的地位比步兵都不如。

    可能是见在座的诸位将领一个个缄口不言,荡阴侯韩阳将目光投向暴鸢,希望他出面说两句,迎合一下他的话。

    见此,暴鸢沉吟了一番,开口说道:“荡阴侯大人所言极是,淇关乃邯郸之门户,此关若失,魏军便可长驱直进,因此无论如何,我等都要将魏军挡在淇关以外。……至于御敌之策,我这边有几点建议,说出来与诸位探讨一下。”

    顿了顿,暴鸢正色说道:“淇关地势险要,一面临山,三面环水,纵使是魏公子润麾下的魏国精锐之师,短时间内亦无法攻克此地。我猜测,魏军很有可能会跨越淇河,去打滑县,然后进攻荡阴,绕过我淇关,因此我建议,分兵驻防滑县,在淇河东岸构筑防御,严防魏军渡河。”

    他一番有条有理的话,听得在座的诸位韩军将领们连连点头:这的确是目前最稳妥的办法。

    于是乎当日,荡阴侯韩阳分出一半的兵力前往滑县,趁肃王军还未在淇关门前的卫河南岸站稳脚跟,率先于滑县一带构筑防御。

    然而这一切,却瞒不过肃王赵弘润的眼睛,淇关守军刚有动静,便已有黑鸦众将这个消息传到了赵弘润耳中。

    “看来,韩军已经考虑到我有可能攻打滑县啊……不错不错。”

    在听到这个消息后,赵弘润咂了咂嘴,意味不明地说道。

    事实上他心中亦有些遗憾,因为他麾下军队尚未在卫河西南岸造好军营,否则,他便可以派去攻打滑县。

    此时,清楚自家殿下战略意图的宗卫长卫骄皱眉问道:“殿下,那还出兵打滑县么?”

    赵弘润吸了口气,沉思了片刻,皱着眉头缓缓说道:“滑县是要打的,淇关嘛,也是要打的……我军既然要攻打韩国王都,岂可留着这颗钉子?”

    “可是淇关地势险要,恐强攻不易啊。”宗卫吕牧在旁插嘴道。

    赵弘润闻言点了点头,随即舒展眉头笑着说道:“无妨,叫士卒们打造井阑车。……既然韩人认为淇关是一座险关,那么咱们就先打淇关!”

    说这话时,赵弘润心中暗笑。

    既已有了水泥,岂还会在意区区一条河流?(未完待续。。)

第995章:淇关之战

    淇关门前流经的卫河,因曾经属于卫国而得名,它源起于太行山,流经共地,在淇县一带与淇水汇流,此后又接纳漳水、洹水等河流,一部分水势汇入大河,另外一部分,则从支流与并行流向东海。

    不同于统一称唿的大河,卫河由许多不同称唿的河段组成,比如淇水、漳水,以及肃王军在攻打邯郸途中必定会遇到的洹水,这些支流与卫河汇合,这才组成一个水系,卫人称之为卫河,而韩人则有部分人称之为漳卫河。

    而淇关门前的这条卫河,它属于是卫河的上游,正是尚未与淇水、洹水、漳水汇合的时候,据赵弘润的目测,这附近的卫河狭隘处仅二十丈,极阔之处才有近五十丈的距离。

    比如说淇关的东南侧,也就是卫河与淇水交汇的地方,那里简直好比是一片湖泊。

    而至于淇关门前的这段卫河,河面宽度则在将近三十丈左右。

    不得不说,河面宽度三十丈的河流,已经称得上是天险,在赵弘润的印象中,足以与楚国王都寿郢门前的涡河相提并论。注:文中的肃氏度量衡问世后,丈,一律约等于今两米。

    唯一要说有什么破绽,那就是卫河距离淇关有些距离,约有大概五六里的距离。在这种情况下,倘若肃王军悄然渡过,淇关韩军是不见得能够及时反映过来的。

    当然,韩军绝非傻子,他们在卫河的北岸建造了岗楼,就是为了防备这类偷袭。

    不过对于赵弘润来说,淇关韩军部署在卫河北岸岗哨的哨兵,充其量也就是聊胜于无罢了。

    毫不夸张地说,即便河对岸有五百名韩国士卒驻守,今晚赵弘润只需出动五十名黑鸦众,让这些黑鸦众趁夜色游到河对岸,便能将那五百名韩军士卒暗杀岗哨卫士,对于精于暗杀之技的黑鸦众来说,纯粹就是一群插标卖首的家伙而已。

    问题在于,肃王军该如何渡过这条卫河。

    记得一开始的时候,赵弘润自信满满,因为在他看来,在拥有了水泥的情况下,筑造一座水泥桥完全就是轻而易举的是,可没想到的是,当他叫来商水军、鄢陵军的一干将领,将造桥的事宜吩咐下去后,诸位将领却露出了呆懵的神色,根本无法理解赵弘润所说的造桥步骤。

    此时,赵弘润这才恍然:此刻他手底下的这些人,是兵卒,而不是冶造局的那些工匠们冶造局的工匠们能够理解他的意图,哪怕是在尚未拥有水泥的当初,亦能在博浪沙那种环境恶劣的地方打下建设河港的坚实铜墩,但是商水军与鄢陵军的兵将们,却不见得可以领会他的意图。

    让这些兵卒们打造浮桥尚且可以办到,让他们筑造水泥桥?他们甚至连如何打桥墩都不懂,谈什么造桥?

    在这种情况下,赵弘润只有改变原定的计划。

    当时,赵弘润心中浮现一个念头,他觉得,有必要创建一支以工程兵为主的后勤军,专门负责在战争期间的碉堡、据点防御建设在赵弘润看来,既然已经拥有了水泥这种快速筑造建筑的胶凝材料,单单只将其用于国内的建设,这未免有些可惜了。

    他完全可以更加激进些。

    比如说,倘若看韩国不顺眼,就在关键的战略之地上,在敌军的眼皮底下,借助水泥建造一座要塞,然后调数百架投石车过来,日以继夜地朝着敌城狂轰滥炸。

    在这种情况下,韩国骑兵有什么用?他们连要塞都攻不进来。

    但遗憾的是,培养一名工程兵,可要比训练一名步兵困难地多,因为那需要工程兵掌握诸多土木建筑方面的知识。因此,赵弘润寻思着,待这次征战结束后,从冶造局的众多学徒中招收一批人,创建一支特殊的军队。

    赵弘润相信,倘若这支特殊的军队建成,它的作用将会远胜魏国国内任何一支军队,成为日后魏国在对外战争期间不可或缺的角色。

    待等到四月初九,赵弘润麾下肃王军已经在卫河的西南,建造了一座军营的雏形,即卫河西屯魏营。

    而期间,卫河对岸的韩军对肃王军的动静监视得格外严密,堪称是一天十二个时辰守在河岸边,更有甚者,每隔两个时辰便会有一支千人规模的骑兵,来到河岸边巡逻。

    哪怕就算是在夜里,卫国北岸的诸多岗楼亦是灯火通明,照亮了这一带的卫河河面。

    在这种情况下,纵使是屈塍、晏墨、孙叔轲、翟璜等将领们,亦感觉有些束手无策,不知该用什么办法渡过卫河。

    唯独赵弘润始终很淡定,每当麾下将领问起此事时便淡淡回道:“不必着急,此营竣工之时,便是我军渡过卫河之日。……如何渡河,本王自有办法。”

    听了这话,商水军、鄢陵军的诸将领们纷纷安心下来。

    如此又过了两三日,到了四月十二日,卫河西屯魏营的建设大致落成。

    而当时,赵弘润也没有二话,当即点了几支商水军的千人队,来到卫河河岸。

    此时,远远望见卫河东南的下游,有数十艘悬挂着魏字旗帜的大船逆流而上,来到了这一带。

    只见那数十艘魏国船只在卫河上一字排开,彼此紧挨着,用铁索连接,一直从卫河的西南岸到卫河东北岸。

    水陆并进,要什么浮桥?

    看着那诸多一字排开的本国船只,赵弘润对于麾下某些将领提出的打造浮桥的建议浑不在意。

    之后,魏船上的役兵们将木板铺在船舷上,转眼之间便构筑成了一座浮桥。

    “武罡车,渡河!”

    随着赵弘润一声令下,商水军的冉滕、项离、张鸣三支千人队,其士卒们推着武罡车,沿着由这些船只构筑成的浮桥,缓缓渡过了卫河。

    其实这个时候,淇关韩军部署在卫河东北岸的哨卫们,早已经发现了卫河河上的变故,大惊失色,连忙聚众前来阻截。

    然而,这些韩兵还未靠近那些魏国船只,就被率先登上船只的弩兵几番齐射给逼地无法靠近。

    随即,冉滕、项离、张鸣三支千人队的商水军士卒推着武罡车下了船板,踏上了卫河北岸,推动着武罡车强行向前挺进。

    在这种情况下,那些韩兵只有向后撤离,稀里煳涂地就丢掉了卫河的河防。

    不得不说,总算是肃王军,也没有想到他们能如此轻易地就渡过了卫河,但是这件事在赵弘润看来却理所当然,毕竟武罡车这种大杀器在战场上的作用实在太大了,让韩国的骑兵对这种战车束手无策,更别说寻常韩国步兵。

    河岸失守的事,当即传到了淇水关,传到了暴鸢与荡阴侯韩阳的耳中。

    在得知了肃王军强行渡河的方式后,荡阴侯韩阳气得一脚踹翻了面前的案几,怒声大骂:“又是那个该死的破战车!”

    不得不说,对于武罡车,亦或是韩阳、暴鸢等韩人口中称唿的巨盾战车,包括荡阴侯韩阳在内,不知有多少韩军兵将对此恨得咬牙切齿、深恶痛绝。

    如果说上党战役中最风光的是商水游马重骑,那么这边战场上,肃王军的武罡车绝对是最耀眼的存在,正是因为它的出现,导致韩国骑兵在魏国步兵面前几乎失去了所有优势,让名震中原的韩国骑兵,在这种战车面前黯然失色。

    可以预见,经过此战之后,相信卫国、鲁国、齐国等国家必定会大肆效仿魏国打造武罡车,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韩国强大的骑兵将失去原本的霸主地位这才是最让荡阴侯韩阳感到懊恼的。

    更有甚至,倘若魏国的武罡车流传到韩国北方的胡人那边,荡阴侯韩阳简直无法想象那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结果。

    “传我令,征收淇县一概食油、火油。”在沉默了片刻后,荡阴侯韩阳下令道。

    听闻此言,暴鸢微微皱了皱,因为他已经听出了荡阴侯韩阳的言下之意,无非就是要在淇关与魏公子润的军队一决胜负。

    就目前的局势来看,这的确是唯一的抉择,因为他们不可能将淇关拱手让给魏军,毕竟淇关一旦被攻破,魏军就能侵入他们韩国的本土,逼近王都邯郸。

    但是平心而论,暴鸢心底没有多少底气。

    不得不说,在他戎马半生的生涯中,魏公子润还是首位让他败得毫无脾气的人,除此人以外,就算是齐国的宿将田骜,都不曾让暴鸢这般没有底气。

    无论是当初在上党战场上的游马重骑,亦或是这边战场的武罡车,魏公子润祭出的杀招,都让人感觉无懈可击。

    沉思了片刻,暴鸢重重点了点头,正色说道:“荡阴侯大人所言极是,为今之计,无论如何也要守住淇关。”说到这里,暴鸢转头看向荡阴侯韩阳,沉思说道:“这一仗,我会亲自上阵。”

    听闻此言,荡阴侯韩阳微微一愣。

    对于暴鸢,荡阴侯韩阳还是颇为了解的,知道此人非但善于统帅兵马,更是一位勇不可挡的悍将,只不过最近几年,已没有值得他亲自上阵的敌人。

    而如今,这位被人称为凶鸟的北原十豪承诺亲自上阵,这让荡阴侯韩阳对守住淇关一事更增添了几分信心。

    次日,也就是四月十三日,肃王军在卫河东北岸划出一块区域,开始临河建造军营,作为卫河西屯魏营的副营。

    而同日,赵弘润亲率一万商水军,携投石车、连弩百余架,以及近千乘的武罡车,径直往东北方向的淇关进发。

    得知此事后,荡阴侯韩阳下令淇关内的韩军严正以待。(未完待续。。)

第996章:淇关之战(二)

    在临近淇关后,赵弘润仔细打量着淇关一带的地形。

    其实从这一带整个局势来说,是西南方向地势较高,东北方向地势较低,但淇关有些特殊,它恰恰建立在一座小丘陵上,蜿蜒的淇水从它北边绕过,流经东面,随即往南与卫河汇合。

    因此,在临近淇关后,反而是肃王军这边所在的地势较低。

    地势高低处于劣势,就意味着魏军弩兵的射程难免会大打折扣,不如韩军的弩兵射地远。

    当然,对于有武罡车保护的魏军而言,这些都只是小问题。

    赵弘润唯一感觉纳闷的是,韩军摆出一副死守淇关的架势,并不主动出战,这在他看来是颇为反常的。

    因为据他所知,淇关内除了原本驻防的军队外,应该还有荡阴侯韩阳与韩将暴鸢的军队,这两位韩将手底下的骑兵若加在一起,绝不会少于两万这个数目。

    那么,这两万骑兵在哪呢?

    在淇关?用骑兵守关?

    当然这只是一个玩笑,毕竟赵弘润再怎么样也不会认为荡阴侯韩阳与暴鸢会用骑兵来守卫淇水。

    或许有人会认为,荡阴侯韩将与暴鸢二人很有可能将麾下的骑兵派往增援滑县。

    说实话,这事的确说得通,滑县的地形的确比较淇关这边更适合韩国骑兵发挥实力,但他不相信韩阳与暴鸢会将麾下所有的骑兵都派出去,最起码也会留一支骑兵。

    毕竟,骑兵来是最容易在战场上翻盘取胜的兵种,就算是动辄二十万的大战场上,五千骑兵亦有可能扭转胜败。

    瞥了几眼这附近周遭的地形,赵弘润大致可以猜测出韩军很有可能会采取的战术正面抗衡、迂回偷袭。

    赵弘润之所以会这样猜测,原因在于这一带的地形有些特别被淇水与卫河三面包围的淇关一带,酷似一座河心小岛,而这座小岛上,仅一座仿佛弯月般的丘陵。而淇关就建立在靠东边的月弯上。

    从这个地形判断,当肃王军正面攻打淇关的时候,韩军很有可能会从山丘的另外一侧,迂回偷袭魏军的侧翼。

    甚至于赵弘润猜测,那很有可能会是骑兵的偷袭。

    当然,这只是他的猜测,暂时没有任何迹象表明韩军果真会像他说的那样偷袭,不过话说回来,战前考虑地仔细些,这总是没错的。

    “阳佴、丁恒。”

    赵弘润沉声唤道。

    听闻此声,赵弘润麾下诸黑鸦众的头目阳佴与副头目丁恒来到前者面前,拱手抱拳,听候调遣。

    只见赵弘润抬手指向那座不知名的弯月状山丘姑且称之为淇山,对阳佴与丁恒二人说道:“攻打淇关一事不必你等在旁协助,你等潜入这片山林,盯着林中风吹草动,本王怀疑韩军或有可能迂回偷袭我军。”

    “是!”阳佴与丁恒抱拳领命。

    此时,前队的商水军士卒们推着武罡车,仍然正在向淇水挺进。

    由于赵弘润始终很在意那座淇山,因此,商水军的士卒们几乎是紧挨着淇水前进。

    甚至于在行军的途中,军中的刀盾兵亦是绷紧神经,准备着随时援护防御能力薄弱的弩兵。

    但出乎赵弘润意料的是,直到商水军将队伍推进到淇水关前一里多地,他们都没有遭到韩军的伏击,这难免让赵弘润暗自嘀咕:韩军居然不在淇山埋伏?

    难道暴鸢与荡阴侯韩阳果真对淇关这么有自信?

    赵弘润皱了皱眉,觉得有些难以理解。

    其实在他看来,淇关的险峻实际上也就是那么一回事,无非就是有一条用寻常手段很难逾越的卫河,另外就是,若卫河至淇关之间的那片长约四五里左右的平地一旦成为战场,所能容纳的双方士卒并不多,这就意味着淇关守军基本上不会遭到大规模敌军进攻的可能这与皮牢关的情况本质上是相同的。

    除此之外,赵弘润想不出还有什么能让淇关被称为险峻之关。

    至少对于他麾下的军队来说,这一带的地形并不能构成太大的威胁。

    “肃王殿下。”

    商水军的将领伍忌与翟璜二人来到了赵弘润身边,向后者请示。

    见此,赵弘润凝视了一阵远处的淇关,沉声说道:“今日之战,可能是前后两处战场。”说着,他将自己的判断向伍忌与翟璜二人说了一遍,便在最后总结道:“翟璜,你于正面战场指挥攻打淇关,伍忌,你注意我军的后方,警惕韩军从那片山绕过我军的后方,发动偷袭。”

    “遵令。”

    伍忌与翟璜不约而同地抱拳领命。

    对于这两位将军而言,这是最佳的任务安排:以翟璜的能力,指挥攻打淇关毫无问题;至于伍忌,只要不将他放在指挥将的位置上,那么,这位目前被赵弘润贬职、暂代大将军事务的将军,相对而言要可靠地多。

    毕竟,单骑讨杀韩军大将辛瓒,这可不是寻常将领能够办到的。

    在得到了赵弘润的授意后,伍忌与翟璜分别回到军中。

    没过多久,商水军便吹响了代表进攻的号角。

    只见伴随着那阵低沉有力的号角声,约三百乘武罡车率先出动,缓缓朝着淇关压进。

    而在武罡车的队伍后方,则是魏军的井阑车队伍与弩兵部队。

    “砰砰砰”

    随着几声轰鸣,商水军的投石车首先发动攻势,在两千人将谷陶的指挥下,百余架投石车朝着淇关齐轰这次进攻淇关,投石车部队所携带的石弹并不多,因此,两千人将谷陶寄希望于集中火力,希望可以轰塌淇关的关门或者某段关墙。

    总之只要有个能够让步兵杀入关内的突破口即可,这是此次投石车部队唯一的作用。

    不得不说,由于经了许多次实战,两千人将谷陶在指挥投石车方面已有一定经验,这不,他麾下投石车的抛弹,总体来说还是比较精准的,几乎都落在淇关一带,甚至于其中有十几枚石弹正面轰砸到关墙上,在淇关原本较为平整的关墙上砸出一道道凹裂。

    而此时,武罡车部队已进入了淇关内韩军弩兵的射程,赵弘润颇有些意外地看到,数以千计的火矢从淇关齐射而出,噗噗噗地落在武罡车的车身上与挡板上。

    尤其是那些武罡车的挡板上,有好些武罡车的挡板上,此刻钉满了熊熊燃烧的火矢。

    火矢?

    瞧见这一幕,赵弘润脸上露出几许似笑非笑的神色。

    说实话,他一点也不担心武罡车被烧毁,因为武罡车的挡板,有足足一指厚度,即便是韩军动用了火矢,想要点燃一块一指厚度的木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更别说,武罡车的挡板上还有专门为了克制火矢的设计一块可在挡板后操作,使一块横木在挡板外侧上下移动的木头。

    这不,那些被许多火矢命中的武罡车,车内魏兵们拉动扳手,将挡板外侧一块横木上下拉,顿时,原本钉在挡板外侧的火势,纷纷被那块横木撞了下来,掉落到正下方的一个长方形的凹槽内。

    在那个凹槽内,盛放着约一寸左右的清水,只见那些火矢掉入水中后,发出几声嗤嗤声响,当即熄灭。

    当然,也有几辆武罡车的运气不太好,被火矢直接命中了那块横木,但是车上的魏兵们一点也不惊慌,因为那块横木从侧面看有一个拳头厚度,哪里是单凭几支火矢顷刻间就能燃烧起来的。

    退一步说,哪怕就算真烧起来了也无妨,待火势大了,放弃这辆武罡车就是了一辆木头打造的战车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

    至少赵弘润毫不心疼。

    不得不说,魏军面对火矢的那种淡定,让淇关关楼上的荡阴侯韩阳感到一阵沮丧。

    他原以为用火矢能阻挡那些该死的魏军破车,没想到,对面的魏兵浑然没将那些战车太当回事,反而是淇关韩军这边消耗了不少火油。

    “轰”

    一枚石弹轰然砸到关墙上,砸死了两名倒霉的韩军,亦让听到了动静了荡阴侯韩阳眼皮剧跳。

    不得不说,征战这么多年,荡阴侯韩阳从未如此感到憋屈。

    想他韩国的军队,从来都是主动出击,何曾如此狼狈、如此被动过?

    就在荡阴侯韩阳苦恼之际,暴鸢在旁沉声说道:“荡阴侯大人,请让我率领步兵出战。……火矢不足以烧毁魏军的战车,唯有用你我昨日商量出来的办法。”

    “……”荡阴侯韩阳看着暴鸢犹豫了片刻,随即重重点了点头。

    片刻之后,淇关关门开启,在赵弘润惊疑的注视下,韩将暴鸢率领着一支韩国步兵走出关外。

    这支韩军步兵很有意思,他们在踏上这片战场的时候,只是左手举着一块牛皮盾,而右手,甚至没有握着兵器,而是捏着一根约手臂长的绳子。

    而在这根绳索的另外一头,则系着一只瓦壶。

    只见这些韩军步兵举着盾牌冲到移动缓慢的武罡车面前,也不太过于靠近武罡车,甩动手中的绳索,将那些瓦壶甩向一辆辆武罡车。

    “啪啪啪啪”

    一阵瓦罐碎裂的声音响起,那些瓦壶纷纷撞碎在一辆辆武罡车的挡板上,溅出了内中的液体。

    根本不需去猜测那种液体究竟是什么,因为其中有几辆武罡车,因为那些粘稠液体的关系,唿地一下顿时燃烧起来。

    毋庸置疑,那是火油。

    ……

    见到这一幕,赵弘润皱了皱眉,神情变得凝重起来。

    而与此同时,暴鸢亦在战场上审视着魏军的阵型。

    果然,魏公子润在提防我军伏兵于(淇)山上,故而将大多数的刀盾兵部署在西北侧,而松懈了另外一面的守备。……这或许是个机会?

    暴鸢眯着眼睛暗自说道。(未完待续。。)

第997章:淇关之战(三)

    抛火壶,姑且这样称唿韩军步兵投掷的那些装满了火油的瓦壶。

    这种抛火壶比直接投掷的好处在于,它的投掷距离更远,韩兵们往往在十几二十几丈外便可直接投掷,算是变相地减低了被武罡车上魏军弩兵直接用弓弩击毙的几率。

    面对着韩军的这种火攻战术,肃王军的武罡车当即变成了靶子,它那一丈五高、近一丈四阔度的挡板,使得韩兵甚至不用刻意瞄准,就能准确地命中目标。

    这个变故,导致魏军先锋军的武罡车起火情况明显剧增,亦让赵弘润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

    不可否认,绝大多数起火的武罡车,目前只是挡板外沿在燃烧,但可以预想,让这股难以扑灭的火势燃毁整块挡板时,那么这辆武罡车差不多也应该报废了。

    一壶火油,换一辆武罡车,这笔账赵弘润怎么算都感觉吃亏就算他并不看重武罡车的造价,这种武罡车好歹是由冶造局的工匠打造出来的,耗费材料、耗费人工,似这般简简单单就被韩军士卒点燃,赵弘润心中自然是难以接受的。

    但此时此刻,赵弘润也没有办法,毕竟他总不能在这个时候叫士卒们去灭火。暂且不提是否能扑灭那些武罡车上的火势,至少在赵弘润看来,他麾下每一名士卒的性命,都是比武罡车这等死物要金贵的。

    要是包上铁皮就好了……

    望着几辆熊熊燃烧的武罡车,赵弘润幽幽叹息道。

    平心而论,无论是绘制武罡车图纸的赵弘润,亦或是按照图纸打造武罡车的冶造局工匠们,他们不是没有想到这一层,问题是在于冶造局至今尚未研究出赵弘润所要求的铁皮锻造工艺,别看铁皮薄薄一层仿佛没啥技术,可实际上,这其中的难度非常大。

    此刻,赵弘润只能寄希望于那些武罡车的损失能换来巨大回报,最起码助他攻克眼前那座淇关。

    而就在赵弘润暗自期望之际,淇关那边却出现了异常动静淇关城门再次开启,一支骑兵从关内杀了出来。

    唔?

    见此情况,赵弘润不由地皱了皱眉,感觉有点不解。

    因为在他看来,韩军骑兵正面进攻他魏军的武罡车,这是几乎没有丝毫胜算的。

    别看此间战场上被韩军火攻引燃的武罡车已不下数十辆,可这对于此间拥有数百辆武罡车的商水军而言,充其量只能算是微小的损失而已。

    说白了,商水军仍有足够的武罡车构筑防线,而在这种情况下,韩军骑兵居然从关内杀出来,这让赵弘润有些看不明白,想不通荡阴侯韩阳究竟在想些什么。

    随即,当注意到对面那支骑兵企图从南边迂回绕袭商水军侧翼时,赵弘润心中隐隐有了判断:这多半是韩军故弄悬殊,故意让他将注意力集中南侧,从而忽略北面的潜在威胁。

    北面有何潜在威胁?

    要知道,此时商水军的北面,即是那座不知是否埋伏着韩国骑兵的淇山。

    但是这次,赵弘润的判断失误了,包括代为指挥战事的商水军副将翟璜,他也误以为淇关韩骑的出动,是为了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以便于埋伏在淇山的韩国骑兵趁机偷袭。

    而在这种情况下,暴鸢亲率那支韩军骑兵,沿着淇水,径直冲向了商水军的右翼。

    随着这支韩国骑兵距离己方的防线越来越近,赵弘润皱着眉头,隐隐感觉有点不对劲了。

    因为他从那些韩骑的冲锋速度中,感觉对方不像是虚晃一招的样子。

    ……当真是声东击西?总感觉暴鸢与荡阴侯韩阳不至于如此小觑我赵润吧?即便他们果真在淇山埋伏了兵马,我也不可能预测不到……等会,难不成恰恰相反?

    赵弘润的面色有些不好看了。

    而此时,暴鸢率领的骑兵,已极为凶险地沿着南边的悬崖峭壁,迂回绕过了商水军前队的武罡车。

    不得不说,韩军骑兵的这次进攻极为凶险,因为有些骑兵由于太过于靠近峭壁,无法及时地调整方向,以至于战马失蹄滑落悬崖,连人带马掉到了悬崖下的淇河当中。

    但最为关键的是,仍有最起码七成的韩国骑兵顺利绕过了无法及时阻截的魏军武罡车,成功地杀到了商水军腹地。

    “防守!结阵迎敌!”商水军两千人将汤胁厉声吼道。

    在他附近,众商水军刀盾兵们有些茫然,按照攻打淇关的流程,汤胁麾下的士卒,属于第二波进攻淇关的曲部待等冉滕、项离、张鸣等千人队将武罡车推至淇关之下,并且吸引了韩军的弩矢后,汤胁部的士卒将会迅速插入战场,扛着云梯冲到关墙下,与冉滕等千人将麾下的军队一同进攻淇关。

    可眼下,汤胁麾下的魏兵,却会突如其来的韩军骑兵给打懵了,因为他们尚无法理解,这支韩骑究竟是从哪冲进来的正前方是众多武罡车组成的防线,右侧(南边)是悬崖峭壁,韩军哪冒出来的?

    似乎是看出了麾下士卒们的惊慌与无措,两千人将汤胁大声喊道:“诸兵卒勿惊,原地布防。”

    不得不说,汤胁的判断还是非常明智的,只不过,暴鸢的临阵经验更加丰富。

    只见暴鸢在看到商水军两千人将汤胁麾下的魏兵们就地布防之后,嘴角一扬,竟不进攻汤胁军,转而袭击商水军队伍前方武罡车的背后绝大多数的武罡车部队,尤其是处在北侧的那些,并不清楚有一支骑兵从南边悬崖峭壁的边缘冲入了他们商水军的阵型。

    因此,这些武罡车部队是仍然在继续向前推进的,而他们后续的友军,即两千人将汤胁麾下的军队,却因为汤胁下达了原地布防的命令,使得士卒们一个个止步不前,举起盾牌准备承受骑兵的进攻,这就无形中拉开了前方武罡车与后方第二梯队友军的间距,让暴鸢所率领的骑兵更轻松地就冲到了武罡车部队的身背后。

    这一个疏忽,导致商水军前军武罡车部队顿时陷入了腹背受敌的局面面前是韩军步兵,身背后是韩军骑兵,究竟对付哪一面?

    “韩骑怎么会绕到我军背后?!”

    在注意到身背后的骚动后,站在一辆武罡车上的千人将冉滕惊怒不已,当即下令麾下武罡车停止前进。

    而此时,在他南边的张鸣千人队,也早已停滞不前,唯独处于北侧的项离千人队,仍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依旧朝着前方推进。

    这使得商水军前军的阵型大乱,让伺机已久的韩军步兵抓到了机会,见缝插针般冲入了魏军前军的阵型。

    见此情况,千人将冉滕使用了紧急权限,毫不犹豫地接掌了前线指挥权,下令这一带的武罡车部队以自保为主即用大概十几二十辆武罡车摆成方门阵,先扎稳据点。

    不得不说,这个措施有效地保护了跟随武罡车行动的弩兵,但也使得整条防线千疮百孔,以至于有越来越多的韩国步兵冲入了魏军的阵型,彼此展开了混战厮杀。

    怎么会这样?

    作为此战的指挥将,商水军副将翟璜颇有些目瞪口呆,因为此前明明还是他们魏军占据绝对优势,可一转眼的工夫,却让韩军给撕裂了防线。

    而与此同时,在一辆井阑车的二层阁楼上,赵弘润亦默然注视着这一幕。

    事实上,方才暴鸢率领骑兵,企图从南边的悬崖峭壁边缘绕过来时,他心中是不信的,因为暴鸢选择的那条路线,实在是太过于凶险,以至于当这支韩骑冲入商水军阵型内部时,有大约三成的韩国骑兵因为收速不及,一头冲下了悬崖,栽到了底下的淇水中。

    事实上,能有七成的骑兵顺利冲入商水军的腹地,这还是因为这些韩国骑兵骑术精湛的缘故,否则,倘若让一支训练不久的新骑兵来,损失绝对不止三成。

    不得不说,暴鸢也是被赵弘润给逼急了,否则,他不至于会做出这种凶险非常的突击,好在最终整体上是成功了,至于那些摔落悬崖的骑兵,这些损失暴鸢还能承受。

    而此时,两千人将汤胁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策,企图弥补过失,毕竟因为他的关系,前方的武罡车部队正被韩军前后夹击。

    于是,他在犹豫再三后,下令麾下士卒全军向前,企图压缩韩骑的活动区域。毕竟在临虑战场上,某位肃王殿下已经明确教导了魏兵们如何去战胜强大的韩国骑兵,不需要杀死多少人,只需要一步步压缩对方的活动区域,而待等骑兵失去了移动的空间时,他充其量也就是一名骑在马背上的步兵而已。

    然而,暴鸢再一次提前预料到了汤胁的决定,以至于当后者下令全军向前时,暴鸢亲率一支约三百骑左右的队伍,直接杀入了汤胁军的阵型,朝着商水军的中军杀来。

    此时的暴鸢,终于展现出他身为北原十豪的武力,只见他骑在马背上,双手挥舞着一柄孩童手臂粗细的长柄战刀,身先士卒厮杀在队伍的最前方,但凡是被他碰到的商水军士卒,纷纷被其一刀震开盾牌,第二刀当场毙命。

    暴鸢的悍勇,鼓舞了他麾下三百骑兵的士气,以至于两千人将汤胁的队伍,竟在短短半盏茶工夫内,就被暴鸢军凿穿。

    然而,就当暴鸢率领着那三百骑兵杀穿了汤胁军,企图更进一步杀向商水军副将翟璜所在的中军时,在中军的位置,前排的刀盾兵纷纷向两旁退散,露出了后边不知何时已整整齐齐排列的百余架连弩。

    “等候多时了……”

    在那百余架连弩的身背后,商水军副将翟璜跨坐在马背上淡然说道。(未完待续。。)

第998章:淇关之战(四)

    不得不说,商水军的副将翟璜虽然平日里总是一副和颜悦色的老将形象,亦不在意辅佐尚不能独挑大梁的大将军伍忌,但在战场上,这位老将的奸猾狡诈,可是绝不会亚于鄢陵军副将晏墨的。

    事实上,翟璜在暴鸢率军冲入他商水军腹地时,就猜到暴鸢很有可能会突击他所在的中军。

    因为他能看懂目前战场上的局势。

    别看目前战场上的局势仿佛是韩军占据优势,而魏军则被分割成两部分,处境非常不利。可在翟璜看来,他商水军只是被暴鸢军骑兵诡异的偷袭路线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因此呈现出暂时的劣势。

    被分割成前后两部分又如何?

    翟璜看得清清楚楚,此时在前军,特别千人将冉滕已经行使了其在紧急情况有权使用的临时前线指挥权,接掌了前线兵力,并且迅速让那些武罡车摆成自保的阵型。

    这看似是让韩军步兵有机会冲入进来,可实际上,那些韩军步兵是根本没办法突破那些摆成方门阵的武罡车的而那些韩骑也一样,同样无法突破武罡车。

    在这种情况下,翟璜根本不需要担心前军,因为前军是足以自保的。

    甚至于,前军很有可能在稳定下来后作出反攻。

    毕竟此间战场上商水军的前军,那可是冉滕队、项离队、张鸣队这三支他们商水军中最精锐的千人队,军中士卒一个个尤为悍勇。

    或许韩国的剑盾兵在山林一带能对商水军造成一些威胁,毕竟前者是轻步兵,在复杂环境下相对要敏捷地多。但是在眼下这种军团战场上,哪有什么空间让那些轻步兵辗转腾挪?在这种战场上,任何花哨的击杀之技都是毫无必要的。就像肃王军的兵卒,他们攻击的方式来来回回就只有盾击与挥刀,绝没有什么像跳起来重噼的招式。

    因为在战场上,一名士卒往往就只有一瞬间的空隙能向敌兵挥出兵刃,随后,要么对方死,要么你死,就这么简单粗暴。

    任何花哨的进攻方式,在战场上都是自取死路的行为。

    除非你是将官级别以上,那么,在你与敌将拼杀的时候,周围的友军士卒会下意识地给你们让出空间,否则,在人挤人的战场想跳起来重噼?想都别想!

    因此,在这种兵卒密集的战场上,重步兵是具有天然优势的,因为牢固的铠甲容许他出现一次出手时的失误,再加上步兵本身的实力,这也正是魏国步兵之所以强悍的原因。

    总结这种种原因,翟璜毫不担心前队的先锋军,他认为只要前军的士卒们稳定下来,韩军士卒是绝对讨不到什么便宜的。更何况,前线还有千人将冉滕代为指挥,对于冉滕这位他商水军的悍勇将官,翟璜还是颇为认可的。

    因此,当时翟璜在考虑的,是如何铲除这支搅乱他商水军阵型的暴鸢军骑兵。

    他知道,并且认为对面的韩将他并不清楚那支韩骑是暴鸢亲自率领能够看出战场上局势,做出韩军并不足以击败他商水军的判断,而在这种情况下,那名韩将想要扭转战局,就只有一条途径,那就是击溃他商水军军旗所在的军队,斩将夺旗。

    是故,翟璜早就猜到对面的韩军骑将会率军进攻他所在的中军,因此他悄悄下令,提前一步将连弩战车排列在暴鸢的必经之路上,同时,他故意下令收缩防线,让暴鸢做出错误的判断,认为魏军中军是为了加强防守才收缩阵型。

    而等到暴鸢与那三百骑兵朝着中军发动冲锋,并且距离已近在咫尺时,翟璜这才下令,叫故意挡在连弩战车面前,用身体隐藏这些战争兵器的士卒们向两旁退散。

    不得不说,翟璜的诱敌相当出色,以至于当暴鸢在冲锋时发现魏军中军收缩阵型时,下意识地认为魏军是在加紧防守,于是毫不犹豫地率领三百骑兵冲了过来。

    然而,待等暴鸢军即将冲到商水军中军位置时,迎接他们的,却是百余架狰狞的连弩战车。

    “放箭!”

    随着翟璜一声令下,百余架连弩战车发动齐射,三百余支手指粗细的弩矢嗖嗖嗖地激射而出。

    而此时,冲在队伍最前头的暴鸢也瞪着眼睛,意识到了即将面临的危机。

    但他们此时的速度,调转方向已经来不及,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地偏移冲锋的方向,死命地拉动缰绳,硬生生将笼套拉向北边,希望战马向北奔跑。

    但遗憾的是,此时魏军的连弩已经发动了齐射。

    “噗噗噗噗”

    一连串利刃穿透肉块的声音不断响起,仅仅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就看到暴鸢军三百骑兵人仰马翻,有不少冲在前面的韩军骑兵,连人带马被连弩的弩矢洞穿而过。

    暴鸢亦难逃这一劫。

    第一支弩矢,堪堪擦过他的脸庞,锋利而威力强劲的弩矢在他脸上刮出一道血痕,随即将他身后一名韩国骑兵的脑袋当场射暴,红白之物溅了暴鸢一身。

    而第二支弩矢,则是洞穿了暴鸢胯下战马的马腹,同时也击穿了暴鸢的右腿。

    但相比较这三百骑兵队伍前方的其余骑兵,暴鸢还算是幸运的,因为至少他侥幸逃过一死,而其余的骑兵们,却惨遭被魏国连弩当场射死的命运。

    一轮齐射,暴鸢率领的三百骑兵,直接减员了大半,仅只有处在队伍后方的骑兵们侥幸逃过一劫。

    “砰”地一声,暴鸢胯下那批受到重创的战马瘫倒在地,连带着暴鸢亦被甩落下来。

    “上将军!”

    后面的骑兵急忙赶了上来,其中一名骑兵将自己的坐骑让给了暴鸢,与其余骑兵们合力将暴鸢扶上马背。

    此时,暴鸢这才心有余悸地望向二三十丈外的那些魏国连弩战车。

    不得不说,方才暴鸢被那枚弩矢刮过脸庞时,心跳都险些骤停,因为那一瞬间,他强烈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以至于当第二支箭矢射穿了他的战马与右腿时,他甚至没有立即感到疼痛,因为他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那是……机关弩?

    暴鸢咽了咽唾沫。

    事实上,早在上党战役期间,在泫氏城之战中,暴鸢便已得知魏军拥有一种威力强劲的机关弩,只不过当日那场战事,最风光的是商水游马重骑,堪称一时无两。这使得魏国连弩这等威力强劲的战争兵器,亦被游马重骑的风光所掩盖,以至于今日暴鸢率领骑兵向商水军的中军冲锋,企图斩将夺旗时,完全想不起魏军还有这等利器。

    “将军?”

    一名韩军骑兵欲言又止地看着暴鸢。

    暴鸢从这名骑卒的眼神中看懂了后者想说的话,后者是想问他,眼下该怎么办。

    可眼下该怎么办,这个问题就算是暴鸢自己也答不上来啊。

    他一开始想得的确很好,率领三百骑兵杀到商水军的中军,斩将夺旗,可没想到,他刚刚率军来到商水军的中军,就被百余架连弩给狠狠教训了一番。

    看着自己流血不止的右腿,暴鸢额头渗出一层薄薄的汗水。

    而此时,在距离暴鸢大概二三十丈外的商水军中军,老将翟璜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远处被众多韩骑围在当中的韩将。

    翟璜不太认得出那是韩国北原十豪当中的暴鸢,但这毫不妨碍他暗自耻笑对面那名韩将都什么年代了,还企图用冲阵讨杀敌将的老一套来赢得一场战事的胜利?

    为何商水军大将军伍忌单骑讨杀韩将辛瓒,会那般受到商水军数万士卒的尊崇,导致伍忌哪怕眼下被肃王赵弘润革除了大将军职位,但士卒们依旧发自肺腑地尊称其为伍忌大将军?

    还不是因为单骑讨杀敌将这种事在中原战场几乎是难得一见?

    不夸张地说,随着中原各国的制弩工艺变得越来越高超,勐将的时代就已经结束了,因为再悍勇的勐将,只要仍然是人,就抵挡不住弓弩的齐射。

    前一阵子伍忌能单骑讨杀韩将辛瓒,那是他运气好,因缘巧合,毕竟当时战场上的局势非常混乱,否则,只要辛瓒当时身边多几个护卫骑,哪怕骑弩的威力不如步弩,最起码也能逼退伍忌,甚至于让伍忌受伤。

    而眼下,暴鸢也企图凭借个人的勇武扭转战场的局势,只能说,若是早个数十年,他或许还有机会成就这一功绩,但是如今嘛,别说商水军中军有连弩战车在,就算没有,单凭商水军中军一带的弩兵,也能让暴鸢尝到半只脚踏入鬼门关的滋味。

    “上将军,撤吧。”

    见暴鸢看着其受伤的大腿不说话,又见远处的魏兵当中已有弩兵瞄准了他们,一名骑兵劝说暴鸢道。

    听闻此言,暴鸢用带着留恋惋惜、除此以外还有几分黯然的眼神看了一眼远处商水军的军旗,随即一咬牙,选择了撤退。

    因为他再不离开,就再也没有机会离开了。

    暴鸢的受伤,意味着淇关骑兵对商水军的突击失败了,正如翟璜所判断的那样,商水军的士卒们一开始的确被打懵了,但是之后,待他们稳定下来之后,就注定韩军没办法真正击败这支军队。

    主要还是韩国骑兵未能发挥出他们具有的实力,因为魏军的武罡车与刀盾兵,严重限制了韩国骑兵的活动区域,让韩国骑兵难以自由移动。

    随着暴鸢的撤退,淇关前这片战场上的韩兵亦相继撤退,而魏军,则在简单的整顿列队之后,继续展开对淇关的进攻。

    在撤退的时候,暴鸢回头看了一眼已重新振作起来的商水军士卒,心下暗暗叹息。

    尽管从目前看来,淇关尚未露出丝毫有可能被攻陷的预兆,但是在暴鸢看来,这场战事,他们的输面已经非常大了。

    此时的他,唯有寄希望于邯郸的援军,最好是雁门守、上谷守、北燕守这三位的支援。

    在暴鸢心中,那是他自认为拍马都赶不及的同僚。(未完待续。。)

第999章:淇关之战(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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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下正文

    当日,由于淇关韩军的殊死抵抗,肃王军最终并没能在黄昏前攻克淇关。

    但是尽管如此,在白昼里的攻坚战中,肃王军却打出了强气,以至于在当日后半阶段的攻坚战,肃王军几乎是死死压制着淇关韩军,让淇关韩军越打越是心惊。

    在这种情况下,赵弘润果断选择了挑灯续战他命黑鸦众在淇山放火,借淇山熊熊烈焰,照拂淇关一带的夜战,让商水军借淇山大火的光亮对淇关发动夜攻。

    当时,荡阴侯韩阳忍不住惊唿:魏公子润疯了么?!

    赵弘润当然不是疯了,他只是看出了韩军的疲倦,看出了韩军的后继无力,既然如此,他为何要退兵,给韩军修整喘息的机会?

    “先登者,赏十户!”

    赵弘润高声喊出了奖赏,刺激地麾下的商会军士卒们兴奋地嗷嗷直叫。

    所谓的先登者,指的首名攻上敌占城墙的人;而赏十户,指的是封赏十户之地。也就是说,首位攻上淇关的商水军士卒,能得到大概十户之地相当于一个小村落的封地,摇身一变成为小贵族。

    平心而论,赵弘润是没有权利册封贵族的,但是,他可以在他的封邑商水郡,划出一块土地分给有军功的将士们,这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不得不说,在听到赏十户这样的赏赐后,别说商水军的一般士卒们兴奋地嗷嗷直叫,就连千人将等将官,亦为之怦然心动别看十户之地的封邑小得可怜,但这好歹也是封邑,若能获得这个封赏,哪怕是寻常士卒,亦能摇身一变成为小贵族,泽被子孙后代。

    如今肃王军中,有谁拥有封邑么?

    一个也没有。

    也就是说,这是首例,很有可能是会载入魏史的事迹。

    在这种情况下,众商水军们嗷嗷叫着冲向琪关关墙,让守关的韩军难以置信彼此都厮杀了四五个时辰了,对面这支魏军的士气与战斗力居然不减反增?!

    “破关了!”

    随着一声高唿,如潮水般涌向琪关的肃王军士卒奋力杀向琪关内侧的关门,最终打开了淇关的关门,将城外其余的肃王军士卒放了进去。

    “先登者,是冉滕千人队的士卒,央武!”

    在攻破淇关的门户后,千人将冉滕高声喊道。

    虽然有些遗憾那十户之地的封邑并非被他获得,但他麾下的悍卒央武得到了这份殊荣,他这名千人将亦有余荣。

    听到这声高唿,那一带的商水军士卒们无疑感到十分沮丧,尤其是那些只比央武慢了半筹的士卒们,他们将心中的郁闷与失望发泄在对面的淇关韩军身上,让本来就因为关门被肃王军攻破而士气大跌的淇关韩军顿时崩溃。

    完了……

    在目睹这一幕后,荡阴侯韩阳神色黯然地叹了口气。

    不可否认,即便是在淇关关门被肃王军攻破的情况下,荡阴侯韩阳仍努力想挽回劣势。但遗憾的是,随着关隘的门户被攻破,淇关韩军士气大跌,再也无力从魏军手中夺回关隘大门。

    待等到临近亥时的时候,意识到大势已去的荡阴侯韩阳,在麾下将领的劝说下,决定放弃无谓的挣扎,从淇关的关后,向北撤离。

    淇关的关后,便是淇水,河面上架有一座木桥,这是淇关韩军目前唯一的退路。

    退到这座木桥旁,荡阴侯韩阳先让受伤的暴鸢退过木桥,自己则留下,亲自断后,尽可能地让更多的韩军撤离。

    因为魏军即便是在攻克淇关的情况下,仍死咬着他们不放。

    而此时,两支军队的士气差距已愈发明显,商水军的士卒见己方攻陷了淇关,一个个士气爆棚,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相比较之下,淇关韩军则萎靡不振,哪怕是耕种于田地的农夫都比他们看起来精神。

    最终,当商水军的大将军伍忌亲自带兵杀到淇水河畔时,荡阴侯韩阳意识到此地已不可久留,顾不得那些仍未摆脱魏军纠缠的己方兵将,退到了淇水的东北岸,命士卒们用兵刃砍断了那座木桥。

    不得不说,当淇水东北岸的韩军摧毁了木桥后,那些仍然在河对岸的韩军兵将们,皆流露出了绝望以及难以置信的表情他们被抛弃了。

    ……对不住。

    望着对河岸那些尚未来得及撤退的己方兵将,荡阴侯韩阳眼眸中闪过几丝痛苦之色,忍着黯然下令全军撤退。

    他很清楚他的判断是正确的此时若让魏军追过了淇水,那么,他麾下军队的损失就绝不止目前这个数。

    但是,当那些河对岸那些被抛弃的兵将们那绝望以及难以置信的表情时,荡阴侯韩阳心中难免生起一种愧疚。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转过脑袋,下令全军向北撤离,不去看那些被抛弃的兵将们的绝望目光。

    ……

    商水军大将军伍忌在河畔看得清清楚楚。

    虽然他也明白荡阴侯韩阳这么做是逼不得已,但后者的做法,还是难免让他勾起了当初在楚国时的回忆他无法猜测他的父亲、兄长,是否当真是战死沙场,亦或是,被楚国的某个将领在特殊情况下抛弃。

    皱了皱眉,伍忌对身附近的商水军士卒吩咐道:“传令众军,降者不杀!”

    听闻此言,没过多久,商水军士卒们便喊出了降者不杀的口号,这让那些本身就已经失去了斗志的淇关韩军,纷纷丢下兵器,选择投降。

    而随着这些韩军士卒的投降,淇水之战就此告终,以魏军的胜利而告终。

    大约半个时辰后,肃王赵弘润骑着战马来到了淇水西岸,看到了这边许多抱着脑袋跪在地上的韩军士卒们。

    见此,伍忌立即来到赵弘润面前,叩地抱拳,告罪道:“末将擅做主张,请殿下责罚。”

    “起来吧。”

    赵弘润抬了抬手,示意伍忌起身,丝毫没有责怪他的意思。

    毕竟他从来都不是嗜杀的人,若两军交战,那死伤在所难免;而倘若战事已经结束,他自然不会去屠杀愿意投降的敌军俘虏。

    别看去年赵弘润让二十万秦军全军覆没,到最后没剩下多少人活着逃回秦国,但那只是因为秦人一个个悍不畏死,拒不投降而已。

    既然眼前这些韩军士卒愿意投降,那么赵弘润自然不会继续下令屠杀屠杀俘虏,这在中原也是一桩会引起负面舆论的大事。

    至于这些俘虏留着做什么用,赵弘润暂时没有什么想法,不过留着这些俘虏,日后与韩国谈判,倒也不失是一个筹码。

    反正赵弘润也没指望通过这场战役使韩国灭亡,既然如此,日后与韩国谈判言和肯定是必然的。

    当然,从赵弘润的私心出发,他肯定会将谈判的日期延后至他攻陷韩国的王都邯郸之后。

    因为他要给韩国一个深刻的教训,毕竟近几十年来,韩国在他魏国面前实在是太嚣张,几乎就跟当初齐王吕僖攻打楚国那样,全凭心情心情好,攻打楚国助助兴;心情不好,攻打楚国泄泄愤。

    以至于不知有多少楚人日夜诅咒齐王吕僖早亡。

    待等到次日天明,商水军才着手收容俘虏,并且清理战场。

    根据战后的敌我伤亡清点,此战商水军共有三千余名士卒的伤亡,这个数字让赵弘润很不满意。

    毕竟此番商水军可是拥有武罡车这件战场利器的,它使淇关韩军的骑兵、步兵、弩兵都无法发挥出应有的水平。而在这种优势局面下,商水军仍然出现了三千余人的伤亡,这也变相地彰显淇关韩军的武力水准。

    毫不夸张地说,倘若此番攻打淇关的并非肃王军,并且也没有配备武罡车这等战争利器,相信魏军的伤亡数字必然会翻个几番,甚至到最后都未见得能攻克这座关隘。

    而相比较商水军的伤亡数字,淇关作为守关的一方,伤亡居然是商水军的近三倍,甚至于这还不包括最后放下武器投降的约千余名韩军士卒。

    不得不说,淇关一战,荡阴侯韩阳麾下的步卒,几乎是死伤了九成。相比之下,在防守战中几乎派不上什么用处的韩军骑兵,除了在韩将暴鸢亲自率领骑兵突袭商水军时战死了约两千余骑外,其余几乎是毫发无损,并且在最终,绝大多数都撤到了淇水对岸。

    不过对于这些骑兵的侥幸逃离,赵弘润亦全然不放在心上。

    因为近几日的战事,其实可以说是武罡车的战场测试,测试结果使赵弘润非常满意,这种战车大幅度地克制了韩国骑兵。

    既然如此,那么接下来的战事就较为简单了,只要参照最近一阵子的方式,稳扎稳打地进攻即可,用赵弘润记忆中的某个术语说,这叫平推。

    又过了一日,肃王军修复了淇水河面上的木桥,大军渡过淇水,继续向北挺进。

    淇关的北面即是淇县,倘若魏军想要继续向北进攻,那么,淇县也是一座必须得攻陷的城池。

    而就在赵弘润思忖着如何攻陷淇县的时候,他忽然收到了一则战报,言将军姜鄙所率领的北三军在太原郡的晋阳县遭逢战败,姜鄙本人身受重伤。

    对此,赵弘润惊地目瞪口呆。

    韩国的太原郡,竟然还藏着能够使姜鄙身受重伤的悍将?!(未完待续。。)

第1000章:局势

    ps:一千章啦,庆祝下~

    以下正文

    北三军战败于太原郡晋阳县,且将军姜鄙身受重伤。

    在收到这则战报后,赵弘润的心情久久难以平复下来。

    姜鄙是何人?

    那可是与临洮君魏忌一同力保陇西魏国十几年不被秦国所吞并的悍将!

    记得在魏秦三川战役期间,临洮君魏忌曾在提及姜鄙时说道,姜鄙的才能十倍于他。

    当然,这是临洮君魏忌的谦逊之词,毕竟姜鄙再厉害,也不可能是临洮君魏忌的十倍才能,因为据赵弘润的了解,临洮君魏忌本身就是一位足以坐镇一方的统帅。

    但通过临洮君魏忌的赞美之词,不难推测出,魏忌对于姜鄙是非常认可的。

    平心而论,赵弘润对姜鄙了解地并不多,但有一点他可以肯定,那就是,姜鄙并非如传闻的那样是一名只懂得逞匹夫之勇的莽夫。

    根据赵弘润对姜鄙的了解,姜鄙在打仗时有一个习惯,他总是会事先安排好战术,并且将其告诉副将,以便于他在临阵时,突然从本阵率军杀出。

    赵弘润不清楚姜鄙作为一位统帅却亲自上阵杀敌的目的是什么,可能是姜鄙在临阵指挥时看出了敌军的破绽;也有可能纯粹就是姜鄙在战场上时体内的武人之血沸腾,俗称手痒难耐,故而亲自上阵杀敌。

    但凭借这份认知,就足以证明姜鄙并非是只懂得逞匹夫之勇的莽夫,因为他会在战前仔细制定战术,而不是盲目地进攻。

    甚至于,姜鄙频繁亲自上阵杀敌,从这件事也可以看出姜鄙个人的武力,换而言之,这是一位文武兼备的统帅,只是面容模样长着粗糙,不像南梁王赵元佐、南燕大将军卫穆等人那样天生长着一张儒将、智将的脸,以至于让人误以为是一名莽夫豪杰。

    总得来说,赵弘润对姜鄙还是相当放心的。

    毕竟在赵弘润看来,陇西魏氏,也就只有将军姜鄙与临洮君魏忌这两人可以称之为统帅,其余众将,比如说当时初见时就与赵弘润闹矛盾的庶长侯赢,就担不起统帅这个称唿,充其量就是将军级别而已。

    可没想到,姜鄙居然在进攻太原郡时遭遇战败,且本人都身受重伤,这是赵弘润万万没有想到的。

    不可否认,此前赵弘润策划地很好:由姜鄙与南梁王赵元佐攻打太原,而他这边则与另外几支友军一起攻打邯郸,两处齐攻,让韩国难以兼顾。

    可如今发生了这等变故,这让赵弘润难免有些担心河东郡西部的情况。

    因为毋庸置疑,那名打败并且击伤了姜鄙的韩将,肯定会顺势收复此前被姜鄙麾下北三军攻陷的城池,甚至于一路攻打到魏国的河东郡西部。

    在这种情况下,南梁王赵元佐能否稳定那边的局面呢?

    赵弘润倒是不担心南梁王赵元佐是否会出兵援助姜鄙的北三军,毕竟这两人都是站队皇五子庆王赵弘信的,因此,南梁王赵元佐是绝对不会坐视姜鄙出事的,否则,姜鄙若是出了事,天水魏氏在魏国朝廷的话语权必然会大打折扣,而这样一来,南梁王赵元佐就失去了国内政治上的盟友,如何与魏天子抗衡?

    因此,南梁王赵元佐出兵支援姜鄙的北三军,这是必然的。

    唯一值得深虑的是,南梁王赵元佐是否能够稳定河东郡西部的局面,或者干脆点说,能否挡住那名击败了姜鄙的韩将太原守廉驳。

    廉驳……太原守廉驳……

    暗自念叨着战报中那名击败了姜鄙的韩将名讳,赵弘润长长吐了口气。

    他忽然觉得,无论是他还是姜鄙,此前对于这场战事的判断都有些过于乐观了。

    要知道,太原郡乃是韩国西边的国境边陲,而在国界之外,居住着韩国的强敌胡。

    不可否认,韩国的军队,曾经是中原各国综合实力最强的军队:

    齐国紧挨着鲁国,且又是中原各国当中最富饶的国家,因此,齐军的装备一向是最为拔尖的,齐军的武器装备,包括种种战争兵器,即便是如今的肃王军都不见得已赶超。但遗憾的是,齐人过惯了安逸的日子,绝大多数被和平的生活磨去了血性,因此,齐兵在战场上往往很难舍生忘死地投入战斗。

    说得直白点,齐兵纯粹就是靠着远超别国的武器装备与战争兵器在打仗,尤其是当他们欺负楚国的军队时。

    而魏国的军队恰恰相反,在赵弘润还未执掌冶造局时,魏军的武器装备,包括战争兵器,是远远不如齐国的,但是,魏国在训练步兵这方面极有经验,因此,魏国步兵的勇悍,在中原各国那是众所周知的事。

    或许会有人因此联想到秦兵,但实际上,秦兵的强,与魏兵的强,两者是存在差异的:秦兵强悍在于他们悍不畏死,实力其实一般;而魏兵的强悍,则在于他们经过严格刻苦的训练,以至于当踏足战场时,只要克服对于战场的恐惧,那么剩下的,只需要遵从本能即可,因为他们高强度的训练,使得身体早已经记忆了那些挥舞兵刃的动作,往往只要一个念头,便能精准地挥出兵刃,将敌人杀死。

    当然,这并不是说魏兵不如秦兵有血性,只是说相比较之下,魏兵之所以强大的原因,首先是他们高强度的训练使身体记忆的杀敌本能,其次才是悍不畏死的血性。

    而韩军的强,则介乎于齐兵与魏兵之间:他们的武器装备不如齐兵优良,但比起以往的魏兵肯定是远远胜过;他们的勇悍也不如魏兵,但比起齐兵,肯定是要勇悍地多。

    正因为如此,所以说韩军的综合武力最高。

    可拥有如此强大实力军队的韩国,为何至今都未能制霸中原呢?

    原因就在于,韩国有胡人这个百年、甚至几百年的强敌。

    韩国的外患,是中原各国中最严重的,魏国当初只有一个地处西边的三川阴戎为祸,齐国则是东莱的夷人为祸,楚国则是越人与南夷,唯独韩国,他的国土北侧,完全被胡人所包围,从东北的北燕、北方的上谷、雁门,再到西北方的太原,这几个韩国的郡地,年来频繁遭到胡人的骚扰、进攻与抢掠,使得韩国不得不在这些国境部署强大的军队。

    正是因为韩国被胡人的外患所拖累,以至于至今都没有余力制霸中原。

    可能赵弘润一开始还觉得,明明传闻中强大的韩**队,为何如此不堪一击,原因就在于这里。

    这不,姜鄙与其麾下的北三军,就在太原郡碰了壁,碰得头破血流,因为太原郡,正是饱受林胡骚扰严重的郡地,由此不难猜测,驻守在太原郡的太原守廉驳,必定是一位极其悍勇多谋的统帅。

    这下子可不好办了……

    收起了那份战报,赵弘润走出了临时帅帐,望向遥远的西方。

    平心而论,赵弘润心中倒是想援护姜鄙,毕竟无论姜鄙在政治上的站队如何,其本质仍然是魏国的上将,而且还是一位难得的统帅,因此,赵弘润是怎么也不希望姜鄙出现什么不测的。

    只可惜,他麾下的军队,距离太原郡或河东郡西部实在太远了,纵是有心驰援,鞭长莫及。

    更主要的是,他目前正在攻打韩国王都邯郸的途中,并且麾下军队的势头非常迅勐,这个时候若撤兵援助姜鄙,岂不是前功尽弃?

    唯有速攻了……尽快攻打到邯郸城下,迫使韩国乞和!

    赵弘润暗暗说道。

    想到这里,他回到帅帐重新制定战术。

    本来,在攻陷淇关之后,他下一步准备攻打的则是淇县,但问题就在于,淇县是一座大城,在数百年前,当他们魏人还未踏入中原的时候,这座城池属于卫国,而且据说是卫国的都城,当时称作沫邑。

    既然是大城的话,如今荡阴侯韩阳退守淇县,肃王军倘若按部就班地攻打这座城池,前期的战事必然不顺,很有可能在这里干耗许久。

    因此,赵弘润决定采取蛙跳战术,暂且放着淇县不攻,让鄢陵军直接攻打淇县北面的鹤壁。

    不得不说,这个考虑完全出乎荡阴侯韩阳的意料,以至于当得知魏军不攻淇县却径直深入邯郸郡境内,攻打北方的鹤壁时,荡阴侯韩阳惊怒不已。

    惊的是,他没想到魏公子润竟然如此大胆,敢于让一支军队孤军深入;怒的是,似魏公子润这种决定,实在是未曾将他放在眼里。

    可惊怒归惊怒,该如何对待魏军攻打鹤壁这件事呢?

    要知道,目前在邯郸郡的韩军,大致都分布在临虑、淇县、滑县等地,事实上鹤壁的守备力量是非常薄弱的这是许多国家部署兵力的通病,他们往往会将军队部署在最前线的城池。

    而在这种情况下,肃王军绕过淇县直接攻打鹤壁,这对于韩军而言,是非常致命的。

    犹豫最终,荡阴侯韩阳即便明知此番前往增援鹤壁很有可能会遭到魏军的伏击,亦不得不派出援兵。

    果不其然,他派出去增援鹤壁的军队,在半途遭到了鄢陵军副将晏墨的伏击。

    不过最终,近七成的兵力总算是安然进驻了鹤壁。

    然而,鹤壁安全了,可淇县这边的问题就大了,毕竟肃王军还有一支商水军还未出动呢。

    果然,在荡阴侯韩阳派出军队增援鹤壁的次日,商水军便进攻了淇县。

    荡阴侯韩阳麾下的军队刚遭逢败北,士卒几乎几分斗志,以至于商水军毫不费力地便攻陷了淇县。

    攻陷淇县后,商水军立刻挥军向北,他们也不去帮鄢陵军进攻鹤壁,再次蛙跳攻打鹤壁西北的中牟,再一次让荡阴侯韩阳陷于左右为难的尴尬处境。

    此时的邯郸战场,韩军已完全落于劣势。(未完待续。。)

第1001章:局势(二)

    ps:千章活动肯定是有的,不过这两天不行,小孩还要去挂盐水,望诸位书友见谅。

    以下正文

    蛙跳战术,其实与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意思接近,只不过它更具针对性,专门针对敌军线性防线后方的守备力薄弱之处,是速战的常用战术之一。

    这条战术的核心理念就是一个字,快。

    快速跳到短期内无法战胜的敌占地,快速攻克守备薄弱的敌占城池,一旦某个环节慢上一拍,那么非但战术失败,派遣过去执行这项任务的军队亦会由于孤军深入而深陷包围。

    而对于选择攻略目标的指挥将而言,选择这项战术要求指挥将具备完善的大局观,能够猜到敌军的意图。

    就好比肃王赵弘润与荡阴侯韩阳,事实上肃王军能否在蛙跳战术上取得优势,完全就看赵弘润与荡阴侯韩阳谁地猜到对方的心思。

    比如第一轮,当荡阴侯韩阳误以为赵弘润会准备攻打淇县时,赵弘润选择了攻打鹤壁,导致荡阴侯韩阳虽然成功救援了鹤壁,但却导致淇县被商水军趁机攻陷,白白将一座拥有高墙防御的城池给丢了。

    而在第二轮中,荡阴侯韩阳逐渐掌握了赵弘润的战术,提前派兵去荡阴驻守,毕竟荡阴距离邯郸更近,是魏军攻打邯郸的必经之路;可赵弘润偏偏选择攻打中牟,并且在商水军攻克中牟后,顺势取毛城,这意味着上党郡与邯郸郡之间那条横贯了太行山的山间栈道,就这样落入了魏军的手中,同时也意味着上党郡境内的壶关,驻守在那一带的韩军被肃王军截断了归路。

    随后在第三轮交锋中,荡阴侯韩阳心想,这回你姬润应该会进攻荡阴了吧?

    岂料,赵弘润仍然没有进攻荡阴的意思,而是让商水军顺势往北,沿着太行山的东沿,再次跳过荡阴攻打防陵。

    得知这个消息后,荡阴侯韩阳目瞪口呆之余,心中一阵慌乱。

    因为防陵的北边即是邺城,而倘若过了邺城,都快临近韩国王都的京畿之地了,在这种情况下,荡阴侯韩阳岂敢放任魏军进攻防陵?

    于是,他紧急下令,命驻守在自己封邑荡阴县的偏师火速支援防陵。

    结果,这支偏师前脚刚从荡阴县离开,后脚鄢陵军就攻破了鹤壁,顺带着将守备空虚的荡阴县也给攻陷了。

    不得不说,荡阴侯韩阳完全没有猜中赵弘润的战略意图,以至于稀里煳涂地接连丢掉了淇县、中牟、鹤壁、荡阴,随即在四月末的最后几日,鄢陵军再次攻克了防陵,让荡阴侯韩阳只能无奈地退守邺城。

    值得一提的是,在鄢陵军攻打防陵的时候,北边邺城一带有块叫做安阳的封邑,当地的邑君安阳侯韩(ting)率领私军企图援助防陵,阻挡鄢陵军的进攻。然而,由于过度低估了魏军的实力,安阳韩军被鄢陵军的武罡车所碾压。

    前后不到一个时辰,安阳侯韩麾下数千步兵几乎全军覆没,其本人也被鄢陵军第一营副将华嵛所杀。

    日期逐渐推延至五月初,天时进入了夏季,不过邯郸郡这边由于处在北原,因此仍感觉不到炎热,甚至于吹拂而过的风还带有丝丝凉爽正是最适合征战的季节!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待进入五月份后,魏军的攻势骤然变得更为勐烈,不单单是肃王军,就连河东郡东部其余三支魏兵,魏武军、山阳军、北一军,亦逐渐开始活跃于邯郸战场。

    首先是大将军韶虎,这位前代皇五子、禹王赵元身边的宗卫长,在两次北疆战役中充当了将近一年的辅佐角色,一直以来都负责援护北疆战场上的各路魏军。

    但此时此刻,这位韶虎大将军终于展现出他的手腕,以雷霆之势攻打临虑,杀败临虑守将司马尚。

    期间,冯与靳这两位北原十豪见临虑情况危急,遂想出一条计策,欲迂回偷袭魏军的据点修武县。

    岂料,北一军军师参将周看破了韩军的企图,于半道设下埋伏,成功地伏击了冯率领的奇袭军队。

    而靳率领的军队,亦被燕王赵弘疆的山阳军击败。

    最终,临虑城被韶虎大将军的魏武军攻克,临虑守将司马尚唯有率兵撤向北方,遁入太行山。

    他原本准备撤到中牟,在中牟重整旗鼓,可没想到,待等司马尚率军抵达中牟,中牟城上却飘扬着商水军的旗帜这座城池,早已被商水魏军攻克了。

    怎么会这样?

    司马尚简直不能理解,毕竟在他的推测中,魏公子润的军队应该还在淇关、淇县一带才对,难道这么快,淇关、淇县就接连告破?

    前路被堵,后路又有魏武军追击,司马尚无计可施,唯有遁入太行山,藏匿行踪。

    在得到了这个消息后,大将军韶虎也就放弃了追击司马尚的念头,毕竟太行山区的面积实在太大了,天晓得司马尚逃到哪里去了?与其大费周章地苦苦追击司马尚的临虑韩军,韶虎认为还不如顺势向邯郸进兵。

    因为韶虎已得到战报,得知某位肃王殿下麾下的军队在四月份简直是如有神助,接连攻克韩国数座城池,纵使是韶虎亦不由地喜上心头,情不自禁地发出心中的感慨:有幸遣赵润为将,吾毕生无憾。

    言下之意是说,有幸得到肃王赵弘润这等统帅之才在麾下听用,韶虎自认为自己这辈子已没有憾事这是足以吹嘘一辈子的事!

    毕竟以肃王赵弘润今时今日的地位,能让他屈居总军副将之职的人可不多,纵观整个魏国,也没有几个人。

    此后,韶虎进驻中牟,从商水军的留守军队手中接管了这座城池的城防,将中牟作为第二阶段战略的据点。

    期间,韶虎亲笔写了四道委任书。

    第一道,他派人送给身处于上党郡的南梁王赵元佐,命他顺势攻打壶关,毕竟中牟与毛城皆落入魏军手中,壶关韩军的归路已被截断,此时不取壶关,更待何时?!

    而第二道委任书,则是派人交给率军处于战场最前沿的肃王赵弘润这与其说是委任书,倒不如说是嘉奖书,毕竟对于肃王军在四月份的杰出表现,韶虎感觉自己已找不出什么词汇来褒奖。

    至于第三道、第四道委任书,则是送至燕王赵弘疆与桓王赵弘宣二人手中,命他们沿着肃王军进兵的路线挺进,攻打肃王军并未进攻的城池。

    比如说滑县、黎阳,还有再往北的内黄,纵使肃王军在四月份高奏凯歌一路进兵,但这一带仍有不少并未被魏军攻陷的韩国城池。

    韶虎身为诸军总帅,从整个战略看待局势,自然要尽可能地避免任何突发变故,因此,他绝不可能留着滑县、黎阳那几座城池。

    于是在五月初,燕王赵弘疆率领山阳军进攻滑县,而桓王赵弘宣则率领北一军进攻黎阳,这两位殿下齐头并进,看得南燕大将军卫穆苦笑不已他倒是也想率军反攻韩国,报复当年韩国频繁骚扰、压迫他坐镇之地的仇恨,可瞅着赵弘疆与赵弘宣这两位殿下的势头,卫穆只能乖乖地退下来。

    他总不能跟那两位殿下去抢功吧?

    于是乎,南燕军转型为支援性的军队,跟在山阳军与北一军背后,偶尔打一打前面那两位殿下漏下的韩军,除此之外,完全充当了援护的角色,替山阳军与北一军照看着粮道。

    不得不说,倘若说四月份已露出魏军反攻韩国的征兆,那么五月份,几路魏军的进兵就逐渐变得势不可挡,杀得韩军节节败退。

    造成这一现象的原因,说到底还是在肃王赵弘润麾下的肃王军身上这支魏军吸引了太多韩军的火力,可令人震撼的是,肃王军顶着压力,硬生生逐步推进战线,这份悍勇,就连执掌魏武军的韶虎大将军都倍感震惊。

    要知道,魏武军可是众望所归的魏国王牌军队,纵使初代魏武军曾在上党战役中全军覆没,但这毫不影响魏人对这支军队的期待与信任,甚至于就连韶虎也认为,他手下的军队,应该是整个北疆战场上最精锐的。

    可没想到,某位肃王殿下麾下的军队,却在顶着邯郸郡几近六成军队的压力,硬生生将战线逐步往北推进,这让韶虎都感到不可思议。

    想来想去,韶虎最终认为这事还得归功于那位肃王殿下提出的步步为营战术这的确是字面意思上的步步为营,因为肃王军经过的地方,都会留下许多新造的军营、据点、矮墙,供身背后的友军使用。

    为了支持这位肃王殿下的战术,这些日子以来往返于大河的魏国船只络绎不绝,船上所运输的烧砖、沙土、水泥、武罡车等物,其花费之巨,早已让魏国户部的官员们一脸惨白。

    要不是凭借着某位肃王殿下的战术,魏军的确是在邯郸郡取得了巨大的优势,否则,魏国户部官员们恐怕早已联袂前往垂拱殿,向魏天子弹劾这位肃王殿下了这哪是打出来的优势,分明就是用白花花的银子硬生生砸出来的优势!哪有这么打仗的?

    不过鉴于本**队在韩国取得的成绩,户部官员咬着牙默许了不计其数的战争费用,毕竟,只要是一名魏人,就做梦都想战胜韩国,让韩国对年来频繁进攻他们魏国一事付出沉重的代价!

    可以说,此时已攻入韩国邯郸郡的五支魏军,共计二十万军队,从某种意义上承继着魏国数百万国人的殷切期待。(未完待续。。)

第1002章:局势(三)

    大魏洪德二十一年的二月份,魏军吹响反攻韩国的号角。

    这件事,在经过几个月的渲染后,逐渐在魏国国内引起强烈反响。

    上了年纪的人,比如赵弘润的太叔公、前前任宗府宗正赵泰汝,他在听说这件事后拄着拐杖在自己府上大骂竖子误国,也不晓得他口中的竖子究竟指的是谁究竟是主导了此事的赵弘润,亦或是默许了这件事并暗中支持的魏天子。

    事实上,纵使赵弘润在攻陷上党郡后,魏国国内仍有不少并不看好这场仗的人。

    倒不是这些人小觑此刻身在北疆的韶虎、卫穆、赵元佐、赵弘润、赵弘疆、赵弘宣等一军统帅,而是韩国代在魏国面前过于强势,使得有些人总是难免担心北疆战事不利,从而导致魏国遭到韩军的报复。

    比如说原阳王赵文楷与其世子赵成,他们在近期甚至不敢住在原阳那座属于他们的城池,而是冒昧地躲到了大梁,毕竟原阳距离韩国实在太近了,河东郡若失守,头一个会被韩军进攻的,那就是原阳。

    因为是“特殊情况”,魏天子也懒得与原阳王父子计较,但他心底则对原阳王等人的胆怯鄙夷不已。

    要知道,他器重的儿子赵弘润,如今都率军攻到韩国的京畿之地了,可国内有些人,仍在担心这、担心那,活了一大把年纪了,胆量还不如一个再过一年才到弱冠之龄的年轻人。

    “将这份捷报通告出去。”

    在魏国大梁的皇宫垂拱殿内,魏天子看罢了北疆诸军总帅韶虎八百里加急送来的捷报,遂将这份战报递给了中书令蔺玉阳。

    中书令蔺玉阳恭敬接过战报,摊开瞅了一眼,顿时脸上浮现几分亢奋的潮红。

    原因就在于他魏国的军队,目前在韩国邯郸郡的优势实在是巨大。

    记得过年之前,魏天子得知他儿子赵弘润在攻陷上党郡后,率领军队支援河东郡东部,曾笑称道:“这劣子或欲重演五年前初战之役,反攻韩国。”

    当时,垂拱殿内三位中书大臣都不信,就连监国的雍王弘誉对此都有些怀疑,觉得此举过于托大。

    没想到过了没几日,北疆诸军总帅韶虎便发回书信,恳请年后开春反攻韩国一事。

    针对这件事,蔺玉阳、虞子启以及冯玉这三位中书大臣都是反对的,他们认为,近几年来他魏国的征战的确胜率不低,并且通过战争,使国库充盈,不像以往那样紧巴巴地过日子。但相比较韩国,三位中书大臣仍然认为他魏国的实力不足以与韩国正面抗衡在河东郡的战事姑且不提,那算是魏国的正当防卫,而攻陷上党郡,这在三位中书大臣看来已经很大程度上刺激到了韩国,然而如今,北疆的诸军居然还要反攻韩国邯郸?

    这岂不是意味着要与韩国不死不休地死磕?

    最终,在三位中书大臣反对、雍王弘誉放弃发表意见的情况下,魏天子仍然允许了韶虎的恳请,允许北疆诸军反攻韩国。

    随后,待此事通告于朝廷六部后,在朝廷六部内引发强烈的震荡。

    许多朝中官员支持收复上党郡,但是却强烈反对本国的军队反攻韩国的王都邯郸,毕竟这是国与国之间最严重、最恶劣的挑衅攻打韩国其余城池也就算了,攻打韩国的王都邯郸?这不是逼着韩人与他们魏国拼命么?

    在几乎绝大多数朝官不支持甚至反对的情况下,魏天子干坤独断,力排众议决定了此事。

    不得不说,可能是魏天子年来的温和形象,让朝中的官员产生了误解,认为当代天子是性情温和且趋向于守成的君王。

    可事实上,只有一小部分人才知道,当代魏国君王赵元,那可是进取心极其强烈的君王,否则早年也不会与城君熊拓合谋覆灭宋国,倾吞了宋国国土。

    只可惜,赵元生在一个不怎么好的年代,其父那一辈,魏国承受了上党战役的失败,失去了最精锐的军队初代魏武军,随后,西边的阴戎也趁机割据了三川郡,并且反过来对魏国造成威胁。

    而待等到赵元继承君王之位,发生在大梁的内战以及南燕大将军萧博远的事又导致魏**队实力大跌,只能仓促地创建驻军六营,坐镇魏国各个重要地方。

    不过那个时候,魏天子赵元仍不忘开疆扩土,这从他第四个儿子弘疆这个名字都可以看出几分端倪。

    真正让赵元的想法发生改变的,是魏国与城君熊拓合谋覆灭了宋国之后。

    那个时候的赵元忽然发现,即便他攻灭了宋国,可以魏国的实力,却无力去驻守这块土地。

    于是,他才将宋郡丢给了宋国降将南宫,并且从此之后,励精图治,致力于发展魏国的基础国力,一直到他的儿子赵弘润逐渐展露头角。

    因此,当得知儿子赵弘润希望反攻韩国的时候,魏天子赵元心中是很激动的。

    他知道,二十年前的他或许能亲自率军出征,推翻韩国这座压在魏国头顶上的巨山,但如今两鬓已斑白的他,哪里还有那份精力?

    在这种情况下,他唯有将自己的夙愿寄托给儿子,让儿子去代他完成此生的夙愿。

    说得难听点,若不能打败韩国,那他十几年来矜矜业业、鞠躬尽瘁有何意义?!

    真当天子日子很悠闲自在么?倘若果真如此,为何第八个儿子死活不愿意接班?

    因此,反攻韩国是必然的,纵使朝廷中所有人都反对,魏天子都会同意韶虎的恳请,因为只有战胜韩国,才能让魏天子释然他将十几年光阴投入国家大业,是有意义的。

    所幸,他如今最器重的儿子没有让他失望,此刻活跃于北疆战场的几支魏军,也没有使他失望。

    “倾举国之力,助战北疆!”

    魏天子短短一句话,使得整个魏国像一台机器般疯狂运转起来。

    国内的基础工程几乎全部停工,所有的工匠都被招到大梁冶造局,烧制砖石,打造武罡车,而民役们,则在冶造局与工部的安排下,派往天门关,在太行山开挖石灰岩。

    除此之外,户部运输船亦被临时征用,每日往返于大河,将赵弘润所急需的砖石、沙子、水泥、武罡车等物一批一批得运往前线。

    一开始的时候,只有朝廷官方势力在支持北疆之战,可随着魏军反攻韩国的消息逐渐在国内传开,许多拥有报国之心的男儿亦纷纷出力。

    就算是赵弘润以往看不起、看不惯的国内贵族们,此时亦出力协助,将己方的私兵、家丁、奴隶派到祥符港与博浪沙河港,帮助将堆积成山的战略物资搬运上船。

    还有一些头脑机灵的商人,则带着奴隶前往天门关,在冶造局官员的安排下开挖石灰岩,既帮助了冶造局,同时也让自己小赚了一笔。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血性男儿踊跃报名投军,希望能作为预备役,参与反攻韩国的战事,哪怕是被派到运输队伍亦无怨无悔。

    可以说,魏军之所以能在邯郸郡取得显着的优势,这是建立在举国支持的基础上的,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率军征战于最前线的赵弘润,底气非常足。

    因为他知道他并非孤军作战,他的背后,是整个魏国!

    五月初八,肃王军强行越过洹水,攻打伯阳。

    虽然荡阴侯韩阳拼命阻击,但很遗憾,他麾下的军队在肃王军面前已吃过好几场败仗,全无士气可言,如何挡得住攻势愈来愈凶勐的肃王军。

    以至于到五月初十日,伯阳城终于被攻陷。

    此时,在肃王军面前就只剩下一条漳水,一旦漳水被魏军突破,魏军就将兵临邯郸城下。

    鉴于此事,韩军在漳水一带构筑起最后的防线,企图在这里阻挡魏军。

    不可否认,在经过荡阴侯韩阳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鼓励后,漳水一带的韩军抖擞精神、鼓起士气,重新振作起来。

    但遗憾的是,此时的魏军已打出了气势,不光光肃王军,就连魏武军、山阳军、北一军、南燕军等几支军队的士气亦是高涨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

    二十万魏兵众志成城,心中唯有一个目标:兵临邯郸城下!

    在这种情况下,荡阴侯韩阳死守了漳水三日,但最终仍被魏军突破。

    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期间赵弘润又使出了一种新的战术:他用本国的船只运输肃王军士卒,将其投到漳水韩军防线的背后,并在短短几日内,在韩军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在邯郸东边的肥地,用水泥砖石修葺了一座据点。

    在得知此事后,荡阴侯韩阳死的心都有了:在这种危难情况下,居然被魏军悄无声息地在漳水防线背后建了一座小城般的据点?

    于是,在受到前后夹击的情况下,漳水防线告破,魏军强渡漳水,终于将战线推到了韩国的王都邯郸。

    这个消息,迅速在邯郸扩散开来。

    邯郸的居民,由于一开始韩宫廷封锁的消息,以至于并不清楚前线的战局居然糜烂到这种地步,直到他们在出城时亲眼看到魏军时,这才骇然失色。

    在这种情况下,侯韩武、康公韩虎、庄公韩庚这三位韩国真正意义上的实权人物,终于暂时放下怨隙,聚在韩宫庭商议对策。

    看得出来,这三位韩国的实权人物都有些惊慌,以至于在商议对策时,脑门隐隐有汗迹。

    而在这三人的身边不远处,年轻的韩王然却毫无形象地靠坐在卧榻上,神色淡然地逗着手中笼子里的百灵鸟,满脸陶醉地听着那只百灵鸟清脆的鸣叫,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瞻前顾后、优柔寡断,导致延误战机,致使上谷守马奢的援军未能及时赶到……呵,看你们如何收拾残局。

    瞥了一眼神情焦虑的韩武、韩虎、韩庚三人,韩王然嘴角稍稍向上一扬。(未完待续。。)

第1003章:韩国三权臣

    “……归根到底,这都是你的过失!”

    在韩王宫的雅阁内,康公韩虎指着侯韩武,满脸愠怒地斥责道。

    侯韩武,乃是上上任韩王简的独子,韩王简体弱多病,继位没几年便因病过世。

    当时韩武年纪尚幼,因此,韩王简在临故前将王位传给自己的弟弟,即韩王起。

    韩王起,亦是韩国一位明君,在他的英明治理下,韩国发展地空前强大,外击胡戎、内争中原,隐隐呈现霸主强国的气势。

    在那时,纵使是齐国,亦无法与韩国争锋。

    但是好景不长,没过几年,就当韩国企图挥军进攻齐国时,齐国代君王中最不正经的明君雄主齐王吕僖继位王位,联合齐、鲁、宋三国,北拒韩国、南抗楚国,坐稳了中原霸主的位置。

    当时,齐韩两国在巨鹿郡多次发生国战,最终,齐国在鲁国的帮助下,打造火弩战船,创建巨鹿水军,几次瓦解了韩国企图挥军南下进攻齐国(泰山)山东的野心。

    期间,韩王起处心积虑也打造了一支水军,但遗憾的是,这支成立未久的水军根本不是齐国巨鹿水军的对手,被后者全军歼灭。

    从那时候起,韩国便放弃了进攻山东,转而将目标定为了魏卫联盟,毕竟相比较齐鲁宋三国联盟,魏卫联盟的实力明显要弱地多。

    在韩王起的决策下,韩国陆续展开针对魏、卫两国的作战策略,在这持续多年的对外战争期间,韩国逐步夺取了魏国的上党南郡,亦攻占了卫国原先在大河以北的国土。

    多年之后,被韩王起抚养长大的、韩王简的独子韩武逐渐长大成人,韩王起原本想过将王位还给兄长,毕竟韩王起在初继位的时候,曾在宫廷中当众提过此事:待韩武长大成人,便将王位还给这位兄长之子。

    但后来出于某些原因与隐情,韩王起缄口不言此事。

    可能是这种自私的举动让韩王起感觉愧对兄长,因此,韩王起决定从另外方面补偿韩武,他韩武大力栽培,又册封其为侯,希望义子韩武日后能够尽心辅佐他的亲儿子,即韩王然。

    然而,韩宫廷中有韩王简的旧部,不满韩王起的行为,将当年的真相告诉了侯韩武,并指明一件事:侯韩武,才是韩王室的嫡子正统。

    在这些旧部的挑唆下,侯韩武逐渐对韩王起产生了不满,于是暗中联络效忠其父韩王简的旧部。

    但有一点让侯韩武非常纠结,那就是韩王起刨除昧了本该属于他的王位外,对他格外恩宠,而义弟韩然,兄弟俩更是从小一起长大,以至于在韩王起过世之后,侯韩武陷入了左右为难的局面到底要不要从义弟韩然手中,将本该属于他的王位抢回来。

    所幸,韩宫廷中还有两股对王位虎视眈眈的实力,即康公韩虎与庄公韩庚。

    相比较侯韩武与韩王然,康公韩虎与庄公韩庚与韩王简、韩王起兄弟二人的血缘关系,就要相对远得多。

    打个比方说,康公韩虎年轻时就好比是如今的荡阴侯韩阳,此人戎马一生,功勋赫赫,为保护韩国北境安全,曾多次率军出征北方高原,与国境外的胡人交战,曾让韩国度过了遭到外戎进犯时的最艰难的时期,是韩人心目中的英雄人物。

    但是这位英雄人物,在年老时却对王位产生了非分之想在他看来,在韩王简初继位的时候,正是他出生入死,引领韩国熬过了那段艰难的岁月,彼此都是韩王室的血统,凭什么韩王简、韩王起就能成为韩国君王,而他的子嗣就只能屈居人下呢?

    因此,康公韩虎在晚年时逐渐开始夺权,面对着这位功高震主的王室老将,纵使是韩王起也没有什么办法。

    至于庄公韩庚,他的身份经与康公韩虎大致相似,早些年曾是镇守北燕的将军,同样也具有王室血脉,他在看到康公韩虎企图抢夺王位的举动后,心中难免也产生了垂涎之心。

    不过,他与康公韩虎有一点是有极大区别的,那就是,他差点就有可能成为嫡系正统。

    原来,韩王简与韩王起的生父韩王宣,其父并非是王室嫡系出身,只是韩国一介侯爵,那时韩国的君王是韩仓,可韩仓虽然有三个女儿,但是膝下并无子嗣,于是在韩王仓过世的时候,韩王室的宗族,便在全国各地的妫(gui)姓旁支中挑选合适的人,继承王室正统。

    而当时被挑中的人选中,除了韩王简与韩王起的父亲韩王宣以外,就有庄公韩庚的父亲。

    只是最终,妫姓王室选择了韩王宣来继承王室正统,他们觉得韩王宣更具才能。

    但庄公韩庚的父亲韩虔(qian)并不这样认为,因此长年郁郁寡欢,最终抱病而逝,让长子韩庚继承了北燕守的位置。

    对于这件事,庄公韩庚亦是抱憾多年,毕竟他父亲差一点就能坐上韩王的位置,而他也差一点就能成为世子储君,并继承王位。

    目前在韩国,就属侯韩武与康公韩虎的势力最为庞大,庄公韩庚的力量相对较弱。

    至于韩王然,其王权早已被侯韩武、康公韩虎、庄公韩庚三人联手架空,但是,其父韩王起的旧部中,仍然有几位选择效忠韩王然,比如大将军暴鸢,再比如正率领援军赶来邯郸的上谷守马奢。

    平心而论,倘若侯韩武、康公韩虎与庄公韩庚三人早点做出决定,尽早调遣援兵,上谷守马奢的军队完全是赶得及前来支援的。

    可坏就坏在,韩武、韩虎与韩庚三人对马奢非常忌惮,他们担心马奢在率军赶到邯郸后,会威胁到他们如今的地位。

    毕竟,此番魏军反攻韩国,着实是将韩武、韩虎两人的军队打地比较惨北原十豪之一的冯与靳,都是效忠侯韩武的,可他们却在肃王军手中连吃几场败仗;而康公韩虎的堂侄荡阴侯韩阳,也未能力挽狂澜,被肃王军按在地上一顿暴揍,几乎没有反抗还击之力。

    因为这个原因,韩武与韩虎二人是元气大伤,因此非常担心上谷守马奢在率军救援时,会趁机扶持韩王然。

    因此,这三位韩国的实权人物一直在犹豫,可没想到,魏军的强悍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以至于今时今日被魏军攻打到王都邯郸城下,上谷守马奢在仓促接到求援的命令后,无法及时赶来。

    这就很尴尬了。

    “康公大人可莫要将所有过错推在本侯身上。”

    听了康公韩虎的指责,侯韩武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说道:“当初本侯提议请调边军的时候,康公大人不是也反对的么?至于魏公子润……不错,冯、靳等人的确是在那位魏公子润手中吃了败仗,可康公大人引以为傲的侄子,荡阴侯韩阳,难道就在魏公子润面前讨到什么便宜了么?因此,过失,你我都有,但康公大人可莫要将所有的过错推到本侯身上。”

    听闻此言,康公韩虎勃然大怒,下意识地就要举起手中的拐杖抡向韩武。

    但是最终,韩虎还是克制住了,毕竟侯韩武从小被韩王起抚养长大,既念过书也学过武,如今更是身强力壮,要是真打起来,纵使康公韩虎是戎马一生的老将,也不会是韩武的对手。

    “好了好了。”

    可能是见在场的气氛过于紧张,庄公韩庚站出来打圆场道:“事到如今,追究过错无济于事……侯说话直接,康公大人也莫要动怒,不可否认,当初请调边军这件事,我们三人都是心存犹豫的。”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咂咂嘴说道:“其实我早就提过,只是两位并未应允。……既然忌惮马奢,为何不向北燕请援呢?北燕守乐(yue)弈(yi)乐将军,虽然性情冷淡不喜言语,但不可否认是我大韩最值得信任的统帅吧?”

    乐弈是你的人,你自然会为他说话。

    本来还彼此怒目而视的韩武与韩虎,在听到庄公韩庚这话后,很有默契地对视了一眼,选择性地忽略了韩庚再一次提议。

    不可否认,韩虎与韩武的确非常忌惮上谷守马奢,但是,他俩更忌惮庄公韩庚口中所说的北燕守乐弈。

    毕竟北燕守乐弈,以及选择支持韩王然的雁门守李睦,并称是整个韩国最擅长率军打仗的统帅,身经百战却无一场败绩,纵使是上谷守马奢碰到这两位,也得给予足够的尊敬。

    也正是因为这个愿意,北燕守乐弈与雁门守李睦,早已被韩虎、韩武二人列入了心中的黑名单,除非韩国遇到亡国之危,否则,他们是绝对不会调动这两位北原十豪的军队的因为他们二人驾驭不住那两位豪杰。

    相比之下,上谷守马奢性格温和而且好说话,是目前情况下最合适的选择。

    只是先前的犹豫,让韩虎、韩武、韩庚三人延误了战绩,致使魏军兵临邯郸城下,上谷守马奢的军队却还未抵达这里。

    这对于三位执掌韩国权柄的大人物而言,是何等的失态!

    “叽叽咋咋”

    一阵鸟鸣声,让原本就感觉心烦意乱的康公韩虎感到更为烦躁。

    他转头一瞧,顿时怒从心起。

    原来,在他们三人商议军情的时候,韩王然作为他们韩国的君王,竟然躺在卧榻上逗着一只百灵鸟,仿佛韩国的兴衰与他毫无关系。

    见此,康公韩虎走上前去,一把夺过鸟笼,将其狠狠摔在地上。(未完待续。。)

第1004章:兵临城下

    “啪!”

    竹条编制的鸟笼,被康公韩虎狠狠摔在地上,然而韩虎还不解气,伸出右脚将鸟笼踩了个粉碎。

    见此,措不及防的韩王然,脸上露出了惊骇表情,似怒又不敢怒地看着康公韩虎,手足无措。

    “大王请自重!”

    康公韩虎一双虎目瞪视着韩王然,义正言辞地呵斥道:“魏军之祸,迫在眉睫,祖宗基业或将毁之一炬,大王尚有闲情逸致逗鸟耶?!”

    在康公韩虎的瞪视下,韩王然脸上露出畏惧之色,堂堂韩国君王,竟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双手无措,不知该放在什么地方,显然是对康公韩虎极为畏惧。

    见此,侯韩武皱了皱眉,走上前去皱眉说道:“大王年纪尚轻,不知轻重情有可原,可似康公大人咆哮大王,这亦并非臣子本分吧?”

    康公韩虎闻言转头看了一眼侯韩武,脸上浮现出几分嘲讽的神色。

    ……

    侯韩武眉头一皱,他自然明白康公韩虎脸上的嘲讽之色究竟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在暗讽他,既想夺回王位,又顾及着与韩王然的兄弟感情。正所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想着两头兼顾的人,往往最终会失去所有。

    见康公韩虎与侯韩武又一次对峙起来,庄公韩庚打圆场说道:“两位,两位,当务之急,是解邯郸之围。……侯说的是,大王年纪尚轻,康公大人不可太过于苛刻。”

    “年纪尚轻?”

    康公韩虎闻言冷笑一声,鄙夷地说道:“弱冠之龄已过,还说什么年纪尚轻?老夫似他这般年纪时,早已经率军出征北戎。……又听闻,魏国的公子润,初阵率军攻打楚国时,年岁才一十四,纵使眼下,也不过一十九岁,这才叫当世的英杰!”

    可话是这么说,但康公韩虎的情绪还是逐渐平复了下来。

    别看他口口声声指责韩王然懦弱无能,可事实上他很乐意看到这一点。相反说,倘若韩王然英明聪颖,相信他就会坐立不安了。

    想了想,他转头对侯韩武以及庄公韩庚说道:“邯郸的军队,不足以与魏军抗衡,依老夫的建议,唯有派出使节,向魏军乞和……”

    “乞和?”

    庄公韩庚吃惊地看着康公韩虎,表情很是惊诧。

    毕竟康公韩虎一直以来都是刚勐不屈性格的人,很难想象他竟然会说出乞和这个词。

    忽然,他灵机一动,问道:“拖延时间?”

    果然,康公韩虎点点头,正色说道:“尽可能拖延至上谷守马奢率军来援,那样我邯郸方有得胜的机会。”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韩武与韩庚,压低声音说道:“派个能说会道的使者,无论魏军提出怎样苛刻的条件,都不妨答应下来,先稳住魏军,等马奢的军队到了再说。”

    侯韩武与庄公韩庚对视一眼,缓缓点了点头。

    见此,康公韩虎在瞥了一眼韩王然后,也没有因为方才犯上无礼的举动向后者道歉,就这样拄着拐杖离开了。

    倒是庄公韩庚在离开时还对韩王然说了一句:“大王,臣告退。”

    此时,楼阁内就只剩下侯韩武与韩王然。

    侯韩武看了一眼地上那只被康公韩虎踏碎的鸟笼,暗自轻叹一口气,蹲下身,用手抹开鸟笼的碎片,将那只已经一动不动的百灵鸟拾了起来,在仔细查看了一下后,他发现百灵鸟的脖子明显是被摔断了,无力地耷拉着。

    这个韩虎,实在是无礼!

    暗自骂了一句,侯韩武脸上堆起几分笑容,犹豫着说道:“要不,为兄再派人替大王寻一只百灵?”

    韩王然一脸沮丧地低着头。

    见此,侯韩武心中有些愧疚,不知该说什么。

    而此时,韩王然语气哽咽地说道:“兄长,我不怪康公大人。康公大人说得没错,我大韩祸在眼前,可我却仍然醉心于玩鸟,不顾祖宗社稷基业,过错在我……只是这只百灵陪伴我已久,能否让我亲手将它安葬?”

    看着韩王然满脸恳求的模样,侯韩武心中不忍,将手中已死去的百灵鸟递给韩王然,安慰他道:“你能这样想,固然是好。……等魏军退走之后,我专门派人挑选鸣声清脆悦耳的鸟,送一只,不,送十只给你,好让你日夜耍玩,可好?”

    “嗯。”韩王然双手捧着那只死去的百灵鸟,轻轻点了点头。

    见此,侯韩武稍一沉吟,拱手说道:“大王,那我先行告退了。”

    “兄长慢走。”韩王然恭送道。

    侯韩武点点头,转身离开。

    而待等侯韩武迈出殿阁的门槛后,方才还是一副唯唯诺诺表情的韩王然,用右手抚摸着那只已失去了生机的百灵鸟的羽毛,眼神中流露出几分黯然与悲伤。

    忽然,眼眸中闪过一丝隐晦难明之色。

    “……”

    韩王然低着头,一言不发。

    而与此同时,在邯郸城外,肃王军正在建造军营。

    商水军在东,鄢陵军在西,游马军居中,肃王军近十万军队,就在邯郸城的眼皮底下,肆意建造军营。

    按理来说,距敌城仅五六里建造军营,这是非常凶险的事。

    但是,肃王军的士卒们却丝毫也不担心。

    因为他们在军营的外围,修葺了一道矮墙作为防御他们哪里是在建营,分明就是在建造一座城郭。

    见到这种情况,邯郸城西南城墙上,荡阴侯韩阳以及其余几名韩军将领气得咬牙切齿,因为在他们看来,魏军的举动实在是太张狂了,简直就是不将他们放在眼里。

    此时此刻,荡阴侯韩阳恨不得率领邯郸城内的守军,杀向对面的魏军,即是不能杀败韩军,也要让对面的魏军不敢小觑他们韩国。

    只可惜,直到如今,他都想不出办法破解魏军的战术魏军那用武罡车与矮墙(水泥墙)的据点推进战术,简直是无懈可击,纵使邯郸一带仍有不少骑兵,亦对这支拥有龟壳般坚固防御的魏军束手无策。

    “那是投石车么?”

    忽然,有一名将领指着远处的魏营,惊声说道。

    荡阴侯韩阳顺着那名将领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瞧见魏营一带,魏军将一架又一架的投石车整齐排列。

    隐约可见,魏军的士卒正在搬运石弹。

    这是要攻城?

    荡阴侯韩阳皱了皱眉,心中甚为焦虑。

    他转头问附近的将领道:“魏军可曾派人来交涉?”

    众将领闻言摇了摇头,皆说没有。

    见此,荡阴侯韩阳心中诧异。

    因为按理来说,魏军打到他们韩国的都城邯郸,应该会派人与他们交涉的,无论是威胁也好,劝降也罢,总是会派人过来的。

    可奇怪的是,对面那支魏军迟迟没有派人过来,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那位魏公子润,只是单纯要攻陷邯郸,并未打算借此威胁他们?

    这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荡阴侯韩阳想不通。

    在他看来,首先,魏军无法攻灭他韩国,这是毋庸置疑的,毕竟他韩国还有许多精锐的军队部署在北方的国境边疆。倘若魏军咄咄逼人,使得他们韩国将北方的军队南调,魏军未见得能讨到什么便宜。

    因此在这种情况下,魏公子润派人与他们交涉,促成城下之盟,从他们韩国手中争取战败赔偿,这才是对魏公子润以及对魏国最有利的选择。

    倘若果真攻陷邯郸,这对魏国有什么好处么?

    是,不可否认魏军的确能在邯郸抢掠到大批财物,可这样也会使得他们韩人与魏人称为不共戴天的死仇,而在这个时代,对一个国家最大的羞辱,莫过于攻陷其王都。

    这份仇恨,甚至百年都不会消亡。

    十几年前灭亡的宋国,至今还在反抗魏国的统治;而百余年前被楚国攻灭的越国,如今已成为楚国最大的内患。

    魏公子润何来的底气,欲羞辱韩人?难道是因为此番魏军打败了他们韩国的军队?

    荡阴侯韩阳冷哼几声,因为他很清楚,他韩国最强大的军队,至今都还未调动呢,倘若魏军当真因为这点优势就沾沾自喜,那韩阳只能说,这帮魏人太小瞧他韩国了。

    “唔?”

    忽然,荡阴侯韩阳微微一愣,因为他看到己方邯郸的城门开启,有一支看似使节模样的人马出了城,径直往对面的魏营而去。

    要求和?还是说拖延时间?

    荡阴侯韩阳暗自猜测道。

    而与此同时,在魏营的前方,赵弘润正站在营内一座刚刚建好的哨塔上,眺望着远处那座雄伟的韩国王都邯郸城。

    “真大啊……”他喃喃说道。

    听闻此言,一起挤在哨塔上的肃王军将军们都在笑。

    不得不说他们很兴奋,毕竟这是攻打一国的王都嘛。

    倘若他们肃王军此番能够攻陷眼前这座韩国的王都邯郸城,那么,他们不但会被载入魏史,甚至会载入各国的国史。

    毕竟他们这支军队,曾经攻陷了楚国的王都寿郢,不管这其中是不是有楚王熊胥故意放魏军入内、借此达成他政治目的的可能。

    倘若此次肃王军能够攻陷韩国的王都邯郸,那么,肃王军将成为一支攻陷了两国王都的军队,纵观天下,还没有哪支军队获得过这等殊荣。

    因此,众将军们很兴奋地在商议攻打邯郸的战术,期间有人提议打造一千架投石车轰塌邯郸的城墙,引起附近众兵将的哄笑。

    不得不说,此时的肃王军兵将,无论是心态还是士气,都处在一个非常好的状态。

    而就在众人谈笑之际,有一名士卒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冲着哨塔上的赵弘润喊道:“肃王殿下,邯郸城派来了使者,欲求见殿下。”

    “使者?”

    赵弘润微微一愣,心下有些意外。

    这还没打呢,邯郸的韩王室就怕了?(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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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宫廷介绍:
生作大魏皇子,
愿当盛世闲王。
志在偎红倚翠犬马声色,
胸怀家国百姓社稷安危。
若兄贤,若弟明,
尔为人王吾偷闲。
若尔不能使国强,
吾来登基做帝王!
————弘润《你不行我上》
大魏宫廷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魏宫廷,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魏宫廷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