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体验派
十月四号下午，巴黎这场连绵了好几天的淫雨终于停歇，太阳很吝啬的从云层中透下来一道光，但却宛如利剑一般，缓慢地将云层割裂开来。
在旅馆里面闷了好几天的人终于出了屋子，尽管地面还是湿漉漉的，踩在上面并不轻快，但也挡不住他们兴致勃勃地走出出去，呼吸着异域的空气，打量着异域的风光。
狄云没出去，他一个人窝在房子里。一个是他昨天被伊莉川带着在巴黎诸多的地方转了转，好奇心已经得到满足，再一个就是他现在正有事情做。他在练习走路，没错，就是走路。
有人将表演手法分成了表现派、体验派以及方法派三种，他之前多用的是方法派，这得得益于他两世为人，现在年纪看着不是太大，但上辈子四十年的人生，虽算不得伟大，但称一声丰富却也不会错，酸甜苦辣、悲欢离合体验了个遍，演戏时需要哪种情感时，往往是用曾经经历过的相近的感情所替代。
然而这次却有些不寻常，这方法用不成了。他没经历过战争年代，不晓得该怎样来表现那种大环境下一个爱国主义激进分子的感情，所以以往的经历便都用不上，只能仔细研究肖克检这个角色，研究故事的背景，将自身沉浸到角色的感情当中去，根据剧本的描述来塑造情感，调整动作。
走路姿势便是其中一项，他自己的走路姿势有点特别，往往看上去不急不缓。但作为一个练武之人。自然而然地潜意识里会陷入一种似是而非的绷紧状态。如同病虎，虽悠闲懒散，却有一种内敛的沉稳和凶狠劲儿。
而肖克检这个角色是革命激进分子，首先就和沉稳两字不挂钩，应是那种疾步而驰，激动了还会跳两下的样子，虽看着活泼充满朝气和干劲儿，但难免有失浮躁轻挑。
所以他首先要做的就是放松身心。让自己的身体从里到外都是一种轻松的状态。这倒也不难，作为现代电影表演理论的基础，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理论的第一点就是教演员怎样放松身心和集中精神，学校课堂的时候学习过，很容易就能做到。
站在镜子跟前走了几步，不满意地摇头停了下来，还是没表达出那种激进的感觉。然后站在镜子前不动，全身慢慢地调整，并着的双腿也分开一些，特意踩成稍稍的外八字快走几步。两条胳膊并不是自然随意地挥动，而是随着步子有劲儿地一摆一摆。
镜子里面的人看着动作僵硬。带着份滑稽的感觉，但狄云脸上却露出意思微笑，有点样子了，只要再将僵硬感去掉就行。
敲门声响起，他便按照刚才设想的样子走过去，开了门。
外面站着许情，甭管人的背景怎样，能在第五代导演跟前吃得这么开，靠的肯定不仅仅是家世和美貌，定然自身能力也不俗，搭眼瞅一眼狄云就发现他身上的异样来。
“你…怎么了？”轻轻皱着眉问道。
“哦？我怎么了？”狄云笑问。
“说不上来，就是觉得怪怪的。”
“呵呵…”狄云没细说，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哦，外面不下雨了，明天肯定就会开拍，后边的闲时间估计不会太充裕，所以大家准备趁今下午最后的闲情出去在附近逛逛，你去不去？”
“我就不去了，角色还有点拿捏不准，再琢磨琢磨。”狄云道。
“好吧，那你继续琢磨吧，我走了，出去透透气，这两天在房子里待得有点闷。”
“嗯，再见。”
整个下午，狄云就在镜子前走来走去，反复对照自身和角色，务必将自身上一些有意或无意甚至是潜意识的动作习惯扭过来，以期符合角色的身份。
从下午刚开始的动作僵硬，道傍晚吃晚饭的时候已经变得自然随意，不得不说他身体的协调能力确实强大，这会儿若是蒙上了脸，非是特别亲近的人估计都认不出是他。
放松身体，集中注意力，极是费神，训练的时候不感觉，等心神也放松之后，顿觉疲惫。晚饭吃后早早就上床休息。
………
《我的1919》之中有两条线，一条是顾维钧与众国领导人在谈判桌上纵横捭阖，另一条则是肖克检带着一群爱国分子在巴黎街头抗议、幕后策划。
从一开始就是两条线同时拍摄，人员也分成了两拨。一拨是陈道名和几位老演员再加一群外国演员，另一波是狄云和一同前来的那些龙套角，而许情则是穿插在两拨人之中的一条线，两边都有戏份。
第二天的中午，陈道名在凡尔赛宫前广场上拍摄大场面的同时，狄云在一座幽暗的铁笼笼子里也开始了小场面。
和会期间，肖克检带领着巴黎的华裔工人罢工游行，最后却让警察局拘捕了，这会儿拍摄的便是他出狱的镜头。
场景在布置，人员在准备，狄云则是和翻译指导在边上嘀嘀咕咕。
“艾斯替鲁。”翻译卷着舌头说了一句法语。
狄云点点头：“钢笔。”
“岸爆尅。”
“打火机。”狄云道。
“斯果瓦萨。”
“嗯，这是什么。”
“不错。”翻译说道。
“哎，还有一句呢。”狄云说道。
“哦，对！”翻译拍了拍脑袋“赛乐森爆楞，都博耐。”
狄云跟着念了一句说道：“这代表着幸福。”
“狄先生很有语言天赋，学得很快。”翻译称赞。
自己有多少尽量自己知道，就这么几句反反复复了半个多小时才才记住，实在称不上快，狄云笑着摇了摇头。
他原本是不需要学这几句话的，待会儿拍摄的时候只需要按着步骤在那位外国龙套说完后说自己的台词、表现相应的动作或者表情就行了，但他觉得不明白对方说什么，表演的时候节奏难免不流畅，所以专门让翻译教了剧本上说的这几句话的法语读音。非是追求完美，只是能表现得更好点便尽量好点。
小孙过来问道：“云哥，好了没？”
“好了，可以拍了。”狄云说道。
小孙过去给导演回了话，随即人员就在导演的指挥下开始站位。
警察局的铁栅栏门口，狄云站在柜台的外面，另一边坐着一位圆滚滚的地中海法国演员，鼻子下妆饰着两撇非常夸张的大胡子。
场记将写着第一场第一组镜头第一次字样的板子伸到镜头跟前啪地一声拍下，拍摄开始。
大胡子狱警将纸兜底朝天，里面所有东西倒在桌子上。
“你的东西都在这里。”捻起钢笔放回纸兜里道“钢笔！”
再接着是打火机：“打火机！”
等到一碧玉麒麟吊坠的时候停下来，放在眼前仔细端详：“这是什么？”
“麒麟。”狄云脸上的表情甚是高冷，闻声微微偏过头，略显不耐烦地说道。
“什么？”
“麒麟。”
一个说法语，一个赌气似的说中文，好似鸭同鸡讲，闹不明白。
狱警又问了一声：“这是什么？”
狄云状似无奈地呼口气道：“这是中国的一种吉祥动物。”却是用他刚学习的法语说出来的。
“太美了。”狱警将吊坠提在眼前，盯着一动不动，满眼痴迷。而后放在手里轻轻抚摸，眼睛朝上看了狄云一眼，似乎有别样的心思，最终却按捺下来，将吊坠也放进了纸兜里“好了，都在这里了。”
狄云接过来，将东西一件一件从里面取出来，打火机放在了左口袋，怀表放在了又口袋，钢笔别在胸前。
吊坠挂在脖子上后顿了顿，捧起来，语气莫名温暖地朝狱警显摆了一下道：“它象征着幸福。”
剧本上写着这样一句话：肖克检出狱，甚欢。
当时狄云看到这里的时候就吐槽过，这是论语还是剧本呀，竟然出现这么简洁的描述，“甚欢”是个什么说法？
意思就是肖克检出狱了，很高兴。至于该怎样表达这种高兴情绪，或者该用怎样的动作和表情，上面一概没说，就用这么简洁的俩字给概括了。
导演没给他指导，让他自己琢磨着演，意思就是让他自由发挥了。
结合肖克检的性格和激进思想，狄云觉得这会儿他表现多么兴奋夸张都不为过。
走出铁笼子，站在门口长长舒了口气，乍脱樊笼，一身轻松，笑容爬上脸面。
随后很潇洒地将围巾往肩后一甩，提着外套朝走廊外面跑去。
走廊中放了一排休息的椅子，他兴奋之下跨上去，从椅子上踩过，高高跳起来，将外套在头顶舞了两圈，嘴里还怪叫几声。
“这……”摄影师觉得太夸张了，看向导演，等待指示。
导演顿了顿道：“可以，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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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章肖克检和梅
梅提着两个大箱子出现在火车站，她戴着一顶小圆帽，容貌姣好，粉蒸肉似的脸蛋儿，眼波流转，这是一个女人，娇滴滴的女人，但却拖着两箱沉重的书籍，不远万里来到法国寻找自己的丈夫了。
夜，肖克检的房子中。
梅斜倚着椅背，胳膊放在椅背顶端，头轻轻枕着，姿态慵懒，身段妖娆。
而肖克检对她的美丽与无声诱惑视若无睹，全部心神都放在了她带来的两个箱子上面。
打开箱子，最上面是夫妻二人的合照，下面全是书籍和报纸。
这一幕总会让人觉得有一种觉醒的东西在里面。梅代表的就是中国女性的觉醒，她不再是旧式的，逆来顺受，哭哭啼啼，没有原则只求一家安稳的小女人，而是站在了丈夫背后，她懂他，她知道他需要这些东西，便不辞辛劳从遥远的国内带来了这些东西。
肖克检拿起两人的相框，轻轻抚摸片刻，然后放下，快速地查看下面的书籍和报纸，眼神一亮，压抑住脸上惊喜的表情。
“咔！”
黄建忠喊了停，等狄云和许情看过来，说道：“小云，你看到书籍的时候得表现出激动的神情，不要压抑，外放出来。”
狄云的表演还是有些含蓄和内敛，就比如这个激动的情绪，按照他的性格和想法来演的话自然是眼睛放光，但是脸上不会有太多的情绪流露，最多添饰一些小动作，比如紧紧抿一下嘴唇、好似无意识捏一下拳头之类。
但他的这种表演方式和导演的理念不太相符。既然人黄建忠提出了要求。他便不会坚持。虚心接受：“好的，我明白了。”
黄建忠点点头，再朝许情说道：“小许，你看着他的时候脸上多点神情，嗯…就是那种柔情蜜意的感觉，得表现出思念和爱意来。”
许情偏着脑袋想了想，笑道：“我明白了导演。”
重新开始，狄云迫不及待地打开箱子。看着放在最上面的两人合影，动作顿了一瞬，拿起相框仔细端详片刻，脸上露出笑容，期间还自己加了个望向许情的甜蜜眼神，随即放下相框，看向下面的书籍和报纸，双眼放光，激动的神情跃然上脸，好似看到了曙光降临。拳头攥紧又松开。小心地拿起一本书，轻轻触摸。看那神情，比之抚摸情人还要小心和柔情。
许情则是倚着椅背，身上披了条毯子，但难掩玲珑的身材，偏头枕着手臂微微笑着打量正在欢喜看书的狄云，眼神中情绪饱满，似欣喜，似满足，好像还有点如看小孩的宠溺神情。
镜头后面的黄建忠心里赞叹，一个是赞叹两人的演技，另一个是赞叹韩三爷的眼光，这两人在一起搭戏简直太完美了，演技好，表情到位，最难得的还是不经意间的自由发挥，莫不契合。就比如这会儿，似有无声地默契，一个阳刚精神，一个柔情似水，拍摄顺畅无阻，让他看得如三伏嚼冰爽到了心里。
狄云看了好一会儿书籍和报纸，仍然激动不能自抑，粗粗翻看了一本书，抬起头问道：“这么重的东西，你是怎么拿来的？”
“我知道你需要它们。”许情抬了抬身子将胳膊从椅背上取下来，改成扶着，身体再次伏下，下巴支在抓着椅背的手背上，笑弯了眼睛说道。
“唉，烦累你了，不过你带来的这些书和报纸实在太重要。”狄云笑看她一眼，继续低头整理书籍道。
许情在他低头后微微撅了撅嘴，然后又抿起来，嗔怪道：“是呀，书比我还重要，我真后悔把它们带来了。”似有无限娇羞，轻轻扭了扭脖子。
狄云不解，抬起头来面上是讶然的表情，但看到她的神情便也明白过来，嘿嘿傻笑一声，他非是不懂风情，只是这会儿全部心神都被这些书籍吸引了，无暇他顾。
许情身子前探，轻轻晃动着，轻声问道：“你不准备睡觉吗？”
新婚久别，再次重逢，更胜过新婚燕尔，这已经是第二次邀请了。
然而狄云依然是傻笑一声：“对不起小梅，我真想将这些资料一口气全部看完！”
如此看来，这个肖克检是真的不解风情了，夜深人静，放着娇滴滴、光艳照人的妻子不去慰藉，却和这些书籍报纸较劲儿，实乃榆木疙瘩一块儿。
然而梅却也不恼。
许情从椅子上站起来，绕过地上的箱子，走到他身边坐下来，将披在身上的毯子一半搭在他身上，脸贴着脸。
狄云看着她，柔和一笑，拿起一叠照片轻声问道：“这些照片是从哪里弄来的？“
“燕京大学的郭教授给的。”
“郭冉吗？”
“是的，他说是在战争期间一个中国记者在欧洲战场拍的，后面都有注释。”许情看着他，明眸潋滟，温情似水。
狄云再翻看几张照片说道：“这些资料太重要了，明天一早我就给少川（顾维钧的字）送去。”
“不会有事吧？”许情担心地问道。
狄云蓦然沉静了下来，轻轻叹了口气，打量着她，歉疚地说道：“梅，我让你受委屈了。”
许情没说话，只是微微摇了摇头。无声地表达了一种缓慢而坚定的信念：你是我丈夫，你做什么我都是支持你的，无需多言。
狄云脸上的神情更加愧疚，声音也愈发轻柔，手抚了抚她耳边的发丝，拇指在她吹弹可破的脸蛋儿上轻轻滑过：“梅，去睡吧，我要把这些资料连夜整理出个头绪，少川肯定有用的，去睡吧，啊！”
许情将额头抵在他的额头上。轻声道：“抱抱我。”
狄云张开双臂。将她搂在怀里。下巴搭在她的头上。
夜色凉如水，小屋内橘黄色的灯光弥漫，夫妻静静地拥抱在一起，享受着难得的静谧时光，却也有别样的温馨。
这一刻仿佛时光都慢了下来，边上的工作人员都放缓了呼吸看着这一幕，不忍打搅。
黄建忠一动不动地看着，久久没有出声。屋子里落叶可闻声。
大概三十秒后狄云终于忍不住了，过了还是没过倒是吱个声呀，这样不说话是怎么回事？怀里抱着个大美女，说是享受其实也难受。
扭头道：“那个……黄导，你看……？”
“咳…过了！”黄建忠挥了挥手道。
抱在一起的两人赶紧分开，许情脸上添了些混润，在橘黄的灯光下更显艳丽。
狄云不敢多看，站起来说道：“那这场就算是完了吧？”
“嗯，完了。”黄建忠点点头，忍不住赞叹道“呵呵。拍得非常好，刚才那场面太温馨。我都不忍心打扰。”
“呵呵…”狄云干笑，他在戏中和戏外完全就是两个人。
………
第二天早上，戏中也是一个早上，还是肖克检的那件小屋里。
明媚的阳光从窗户透进来落在卧室的床上，月白色睡衣的梅缓缓睁开眼睛，转动了下身子，姿态慵懒而优美。枕边人已不再，耳中传来咔咔声。她披了件外套走出卧室。
狄云正在转动着一台手动的机器，发出难听的噪音。
许情走过来倚在门口看着他认真的动作，微微一笑，满是幸福和满足，语气带着些调皮的轻快道：“少川昨天送来咖啡和面包，我给你做早餐去。”
狄云转头给个笑脸：“你醒了，我待会儿就好。”
许情点点头，转身去了厨房。原本她准备取食材做早餐，却无意中发现了一把手枪，顿时脸色苍白，身子摇摇欲坠。
再次返回狄云正在忙活的房间门口，惊恐地缩着身子，望向狄云，楚楚可怜，看得人忍不住怜惜。
黄建忠看着许情楚楚动人的神情，眼神中满是赞叹的笑意。若是将他放在现在的许情对面同时收入镜头的话，那绝对是一副“你叫吧，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经典画面。非是他有什么变态的嗜好，看到女人无助的神情就兴奋，而是许情演得太好，将女人骤然见到手枪的那种惊恐和绝望神情刻画得入木三分，让他老怀大慰。
起先的时候他还指导两人该怎么站位，该用什么表情，结果很快发现根本就是多此一举，最后干脆只说场景，然后让两人根据对剧本的理解自由发挥，往往能超出他的期许，不由得他不满意。
正在忙活的狄云似有所感，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身来，见她手里拿着手枪，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神情变得僵硬。
“你要它做什么？”许情眼中弥漫着雾气，身子轻轻抖动。
“嗯？哦，呵呵…不干什么。”狄云状似不在意地一笑，继续转身忙活。
“你还没告诉我。”许情执着地追问。
狄云再次转过身，沉默了两秒，走过去，将手枪从她手里拿出来放在一边，笑了笑，安慰道：“呵，这是同事暂时放在这里的，别担心，啊！”
许情抱住他，抱得很紧很紧，唯恐稍一放松他就从怀里消失了一样，哽咽着嗓子道：“我不希望你再出事。”
狄云轻拍着她的后背道：“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只是在她看不到的脸上却是凝重和坚定的神情。
“你保证。”许情从他怀里分开，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他的眼睛，期待他给一个安心的保证。
狄云脸上重新换上笑容：“我保证！”
“你真的不会再有事了？”
“不会！”
“好！过了！”黄建忠喊道。
随即黄建忠又说道：“小许，你在这边的戏暂时结束，明天就去埃克顿庄园那边。”
“好的，我晓得了。”许情应道。
黄建忠又朝狄云道：“小云你下午再有一场，明天就暂时没了，可以稍作休息，后天也去庄园那边。”
“嗯，明白。”(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一章弱国无外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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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克检无疑是一位爱国主义者，但他的行为激进，更是一个彻彻底底的行动派。由于对国内政府的失望，他更愿意用自己的行动来唤醒民众的意识，维护国家的主权和领土完整。
在法国他领导工人罢工抗议，被捕出狱后依然不曾停息战斗，又带领法国的华人华侨和留学生游行示威，为了争取山东权益，为了废除中国和日本签订的不平等“二十一条”。
这样的一位人物，自然是不甘于屈辱地等待，不甘于国内政府的软弱，毅然用行动表达了自己的心志，在朝鲜人刺杀法国总统的时候他便也参与了进去。行动中不幸负伤，最终和梅一起躲在了让娜家的庄园里。
十月十五日，晴，埃克顿庄园中。
在剧中，这里叫春日的庄园，是让娜家唯一的财产。湖泊、大树、草坪、鲜花，虽巴黎的时节已经渐入深秋，但这里却依然是一个春光的舞台。湖泊泛起层层涟漪，是荡漾的金色，树叶在风中颤动，像小姑娘笑得花枝乱颤，载着光的粒子翩然起舞。
草坪上顾维钧，肖克俭，梅自在地散步。
他们曾是童年玩伴，只是这样的相聚在战火的硝烟中经过了太多波折，显得格外珍贵。总之，这一刻他们拥有了片刻的安宁。
摄像机钉在几十米开外。三人漫步在湖边。身上沐浴着一层光辉。像是回味无穷的幸福，但这种平静安宁因为光线的笼罩却显出一些不真实感来。
战争中难得的平静本就是很奢侈的，是一种幸福，也是如梦似幻的不真实瞬间。
黄建忠看着镜头里面的三人，满意地点了点头，朝边上的人说道：“好了，让他们走近吧。”
立即有人朝三人打手势，于是三人沿着湖泊缓步朝镜头靠近。边走边聊。
梅对顾维钧说，少川，让娜姑娘好像对你有爱慕之心呢。远处的法国姑娘让娜挎着竹篮在草丛里采蘑菇，篮子快装满了，蘑菇朵朵丰满，她不时的看一眼湖边的他们三人。梅穿过树的阴影走向让娜，让娜天真的问，他们不会同时爱上你吗？然后，她跟着梅一口一声的学习用汉语说“我—爱—你”。
而与此同时，顾维钧和肖克检站在湖边开始了他俩从未相互妥协过的争论：怎样的行动最有益于中国的现状和前途。阳光在他们身上、脸上撒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像是彼此坚定不移的信念。
来巴黎这么久了，这却是狄云第一次和陈道名同镜出演。
昨天他原本是休息日。但他并没有去游玩，而是随着剧组，观看了陈道名关于中国不能失去山东的演讲表演。当看到他挥动着手臂说出“中国不能失去山东就像西方不能失去耶路撒冷”这句话时，心里满是赞叹，这位确实在某一领域达到了登峰造极。铿锵不屈的声音、大气沉着的表情、浑然有力的动作，将顾维钧万国和会上为国挣利、慷慨激昂的形象表达得淋漓尽致。
这一点上他是自叹弗如的，假如把他放在同样的位置，他觉得自己肯定不如陈道名演的有感觉，那种让人心随之跳动的感觉。
摄像机推至两人身边不远处，准备妥当，黄建忠问道：“都准备好了没？”
“摄影ok！”
“录音ok！”
陈道名点了点头，用绷带吊着胳膊的狄云也点了点头。
“开始！”
两人同时迈步，像是商量过的一样。然而陈道名跨出两步骤然停了下来，侧身。狄云则是迈出了第三步，他顿时心中跳了跳，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
两人对戏肯定会出现谁掌握主动权，谁被动接招的情况，别看小小的一个迈步子，陈道名如此少迈一步，骤然停住，却是将主动权攥在了手里。
如果狄云这步跨出去，那立即就是个出戏叫停的结果。
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狄云都不是被人用线牵在手里的玩偶，心中激起了好胜心，非但没有被他这种暗控压制了气势，反而神思电转，瞬间做出了应对。
一只脚像是要跨出去了，却在半空狠狠落下，踩在一株草上，还用力研了研，浑身上下都彰显着巨大的愤怒，骤然转身，眉头紧锁，眉中像是用刀子刻了下一样，一条剑缝从额头延伸到鼻梁处，宛如开了第三只眼，大声怒道：“你还相信他们的谎言？！”
陈道名微微低头，看向他刚才踩过的那株小草，默然无语。
狄云将头撇开，吸了口气压下怒气又看向他说道：“他们出卖了中国，就像他们出卖了乔治一样！”说到最后还是压抑不住愤怒的情绪，狠狠挥了下未受伤的那条胳膊。
陈道名骤然抬头，眼中光华闪烁，聚成了两道利剑，盯着他，咬牙一字一顿道：“我们现在正在努力！”
狄云直视着他的眼神，毫不退缩，拿着针尖对上了麦芒，同样咬牙切齿道：“你呀，会碰得头破血流的！”
“我看首先是你！”陈道名甩下一句，愤然转身望着天。
顾维钧和肖克检是好朋友，他们同样有一颗爱国之心，只是彼此不认同对方的理念罢了，每次相见难免争吵，但却不会真伤了感情。
无声地僵持几秒，两人同时舒口气，气氛骤然一松。
陈道名转过身放缓语气道：“克检呀，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我建议你多替梅想想。”
狄云没说话，望向不远处大树下正在说话的两女。
让娜把头转向顾维钧，一字一顿的念着。“我—爱—你”。眼神凝固在他身上。梅一遍一遍的教。让娜认真的学，两个女人的声音越来越大，“我—爱—你”三个字伴随着笑声在这春日的庄园婉转荡漾。
两个男人终于停止了争吵，都望过来，微笑的看着她们。在硝烟和不安中翻滚的够久，这就是一直渴望的安宁吧！相视一笑，所有的不快和怒气都消散在了两女清脆而大胆的声音中。
“好！过了！”导演大手一挥。
草地上顿时不复先才的肃穆和紧张，说笑声响起。
陈道名拍了拍狄云的肩膀道：“小云。你不错，真不错。”
狄云倒也没觉得他这般有托大的嫌疑，首先陈道名比他大了二十岁，一辈人，不说演技，光凭年龄也是前辈，况且人演技也是杠杠的。
笑说道：“和陈老师你比起来差得远了。”
陈道名笑着摇摇头：“我现在已经四十多岁，演戏的路子已经定型，很难再突破，你则不然。比我的路子要宽，将来的成就自然也就远超于我了。”
狄云也是摇头笑：“从您身上可学到了不少。说不得以后还会请教。”
“呵呵，请教不敢当，你要是愿意，咱们可以一起喝茶谈论谈论。”
“求之不得。”狄云道“有时间了就找您去喝茶。”
“嗯。”
………
外交失败，代表团成员成了众矢之的，更有甚者，说在法国的中国留学生愿意以三个人头来换代表团成员的一个人头，之前的担忧——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就可能成为中华民族的罪人，似乎正在成为现实。
国内政府叫他们签字，法国当地的华裔和留学生却是群情激愤，使得代表团倒像是成了卖国贼一样。
顾维钧依然在坚持着外交解决问题的原则，频频拜见各国代表，以期改变众国的想法，使得中国山东的主权和领土保持完整。然而，一次次的接见却都是以失败告终，他的心慢慢沉入谷底。
弱国无外交，他在万国大会上的发言：山东之于中国就像耶路撒冷之于欧洲一样，慷慨激昂、振奋人心的言辞犹在耳边，但在强权之下却如同空中的柳絮一般，轻飘得毫无分量。
肖克检和他走的路子截然相反。虽说两人的出发点都是爱国，最后的结果殊途同归都是为了使得中国领土和主权保持完整，但肖克检的方法更激烈和直接。
他又带领着身处法国的工人、华裔以及留学生聚集在了凡尔赛宫前游行示威，还发表了含满愤懑和绝望的演讲。
狄云也体验了一把在人群面前慷慨陈词的感觉。
“我们受骗了！四万万中国人被出卖了！”
“美国人说，要把山东给日本人。英国人说，中国要么把山东给日本人，要么接受二十一条。而法国人说，很好，这是个好主意，我们举双手赞成。日本在万国和会上夺取山东的企图就要成功了！”
狄云没想到自己也能在这么多人前做出双手托天大声怒吼的动作来，开始之前还有些担心到时候发挥不好，但进入这种状态之后立即就摒弃了所有其他心思，自然不自然地就将自己带入了肖克检的角色，内心满是憋屈、愤怒、不甘，很容易就能将这种情绪表现出来。
“什么公理，什么永久和平，什么威尔逊总统十四条宣言，统统都是欺骗！！！”
“日本的外交大胜利了，而我们的外交大失败了！！！”
肖克检众人的游行示威并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依然改变不了众国将中国山东利益给予日本的企图，甚至最终游行示威的人群也被武力驱散。
沮丧和绝望之下的肖克检众人最终走上了一条极端之路。就像他给妻子梅留言中所写的那样：梅，回祖国去，巴黎将是一片热土，巴黎已经在燃烧了！
他最终在凡尔赛宫广场上铺着众国旗帜引火自焚。
满腔的愤怒和热血化成了熊熊烈火，以死来表达决不妥协的意志，以死来唤起国内反帝反封建的浪潮。
烈火燃烧过后，狄云的戏也就完成了，时间才是十月底，未到十一月。虽然只有不到一个月时间，但他感觉仿佛已经出来了很长时间一样，格外地思念京城，确切地说是思念京城里的人。
按捺住性子等了两天，等到许情得了个空，和她一起去逛了逛埃菲尔铁塔，拍了些照片，又和伊莉川一起吃了顿饭，然后才在十月最后一天的傍晚坐上了飞回京城的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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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二章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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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时烈日炎炎，归时已见落叶。一场秋雨一场凉，京城刚刚下过一场雨，多了一丝凉意。
狄云出了机场，望了眼被雨水冲刷过后难得一见的碧蓝天空，深吸了口气，尽管仿佛依然能闻见雾霾的味道，但这种味道却让他有种安心的感觉。
我心安处即吾家，这里有能让他心安下来的人，这里就是他的家。
而现在，就有种回家的感觉……
看了眼停在机场外面的红色汽车，脸上泛起笑容，拉着行李箱大步走了过去。
车门打开，老徐从里面走了出来，身边还跟着小文。
空气中似乎有一道看不见的线将两人的眼睛连在了一起，这样彼此对视的眼神比任何言语都要管用。
小文伸手要接过他手里的箱子，狄云移开眼睛，目光落在她身上笑道：“小文也来了啊，好久不见，变化好多呐。”
这几个月时间老徐和公司闹得不太开心，老徐一直不太去公司，业务也少得可怜，几乎用不上小文，老徐虽然还没离开公司，但离开好像已经生为了不宣的新闻，人还没走呢茶就开始凉了，小文在公司里的处境也跟着不大好，变得沉稳历练了许多。
“是好久没见到云哥您了。”小文含蓄一笑道“箱子给我吧，我放到后备厢去。”
“不用，我自己来。”狄云说着直接将箱子放进了后备箱里。返回车头对老徐道“我来开车吧。”
小文道：“您和姐坐后边吧。我来开。”
“你开？”狄云语气诧异。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更何况咱们已经好几个月没见了，我早就学会开车考了驾照了。”小文皱了皱鼻子，对他的看轻有些嗔怪。
狄云还是有些不放心，才学会还是个新手呢。
小文道：“我驾照已经下来两个月了，我又用我爸的车专门练了两个多月呢。”
老徐也笑道：“让小文开吧，来的时候就是她开的。”
狄云半信半疑地点点头，两人坐进了后面，等车子发动后小文开得四平八稳他才放心下来。
朝老徐问道：“是不是公司那边又有业务了？”
“是有一部新电视剧。不过，不是公司接的，是人导演直接找上的我。钱永强导演介绍过来的。”老徐笑着点点头又摇摇头。
“公司那边允许？”
“怎么不允许？”老徐略带讽刺意味地说道“不用他们的资源，不用他们劳心劳力，白帮他们赚钱，他们有什么理由不同意。”
虽然关系闹得不好，但还没到雪藏的地步，最多就是个放任不管，有片子自动找上门，却也不会把事情做绝了不准许拍摄。
“什么题材的电视剧？”狄云问道。
“名字叫《世纪之战》。港岛那边的一部都市剧。”老徐道“明天就得出发去港岛了。”
略带歉意地看他一眼继续道：“大概也得一个多月时间。”他刚回来自己就要走了，还没聚就要分开。担心他不高兴。
“港岛？那倒真是巧了。”狄云笑道“我过几天也得去一趟港岛。”
“你也接了戏，在港岛演？”老徐眼睛一亮，如果是这样的话最好，都在港岛见面也容易。
狄云摇头：“没接片，是杜琪峰打电话过来说《枪火》那部电影要参加金马奖，我也有提名，邀我过去一趟，而后一起去台岛。”
“提名男主角还是男配角？”
“最佳男主角。”
“你估摸着有没有可能拿奖？”
“说不准。”狄云道“不过以我的估计，机会不大，那部电影里面是多主角的模式，有分润，四月份的时候就参加了金像奖的竞选，还不是毫无动静么，就说明没有提名。”
老徐皱着眉头道：“港岛那帮子人还真是小气，本土保护得太明显了，金马奖的话和金像奖可不一样。”
狄云笑着摇了摇头，那部电影拍的太过迅速，迅速得他基本上没啥感情，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付出，所以也就不期望回报。
车子到了小区，小文道：“徐姐，云哥，我先走了，要是有什么事情的话您再给我打电话。”她知道人家两口子久别重逢，就跟那久旱遇到了甘霖一样，肯定有很多话要说，或许还会做很多事情，自己还是早闪为妙，所以刚停下车就说道。
“嗯，你开着车回去吧。”老徐点点头道。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就行。”小文赶紧道。
老徐摆摆手打断她的摇头：“让你开你就开着吧，明早上也快点过来接我。”
和她相处的时间不短了，知道她不是个喜欢说客套话的人，小文不再坚持，等两人下了车赶紧开车走人。
屋子里，两人并没有像小文想象的那样坐在一起互诉衷肠说很多话，而是直接用行动表达一切。
一个多月未闻肉味，狄云好似变成了不经人事的毛头小子一样，毛躁、急切，脚腕勾着关上门就迫不及待地将媳妇儿搂着抵在了门上。
老徐并不惊讶，也没有羞羞答答地推推搡搡，双臂很自然地缠上他的脖子。
近乎一分钟，实在憋不住气了，两人嘴唇才分开。
老徐长长吸了口气，将胸腔内缺少的氧气补足，微张的双唇上翻着光泽，眼波流转地白他一眼：“怎么这么猴急？”
“憋了一个月呐，你不急？”狄云贱笑道。
老徐在他胸膛轻推一下，弯腰换鞋。
换了鞋子。脱了外套。客厅的沙发上。老徐坐在他腿上，双臂勾着他的脖子，看着他的眼睛，笑问道：“真的憋了一个月？没找个法国姑娘……”泻泻火三字没好意思说出来。
狄云双手慢慢游走着，板起脸在她臀部不轻不重拍一下道：“说什么胡话呢！”
“嗯……”狄云的力道运用的太好，不轻不重，不痛却微痒，让人不上不下很难受。老徐心里竟生出还想再让拍一下的想法，似乎心里的火山被这一巴掌引得躁动了起来，但却就是爆发不出来，脸色潮红、呼吸沉重，浑身上下散发着点点诱人的气息。
轻咬着嘴唇，秋水般的眸子上荡起波澜，似一汪春水，直勾勾地望着他道：“谁知道呢，我又不在你身边，你即便是找了我也不知道呀。”
“竟然敢不相信你家男人。该打！”狄云扬起巴掌又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
“哦……”她身子有点发软，脸色更红。咬牙忍住心里的那股躁动。
狄云眼中的笑意暂时压住了欲*火，戏谑道：“要不要再来一下？”说着手上还不老实，轻轻捏了一下。
老徐羞怒，伸手往下面一探，抓住了某件东西，见他身子顿时一僵，面露得色。
接下来嘛……可谓之天雷勾动地火，也可谓之干柴遇到了烈火……总之，很激烈很激烈，用时两小时，至于口吐白沫几次就不知道了。
下午五点多的时候两人才缓过劲儿，静静地偎在一起躺了会儿，然后狄云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从昨晚道现在他还没吃过东西呢，老徐的肚子也跟着叫起来，显然也是饿了。
狄云拍了拍她光洁的后背道：“我去做点吃的。”
老徐趴在他身上蹭了蹭没动弹：“咱们出去吃吧，吃完后再去看部电影。”
“看电影？什么电影？”狄云问道。
“小雨演的《一个都不能少》啊。”
“哦，已经上映了？”
“嗯，我还没看过呢，借这个空儿看一下。”
对于妹妹演的电影狄云原本就好奇，再加上这部电影在威尼斯拿下大奖声势不小，他就更好奇了，点头答应下来：“行，先洗个澡吧。”
进浴室时老徐顺带着将沙发上的垫子也带了进去，被两人糟蹋得不成样子了，得洗洗。
洗过澡出门前，她特意将秀发在后面挽了个发髻，在脸颊旁边垂下两缕，晚上的话只要不盯着脸细看倒也不虞被人认出来。甫承君恩，本就有一股子明艳的魅惑，再加上如此打扮，完全褪去了青涩，有一股子小女人的味道。（少妇）
看的狄某人忍不住在她脸上啄了一下，引她轻声笑骂。
十一月的傍晚，凉意袭人，两人没乘车，挽着手臂慢慢走动，这份携子之手的宁静与幸福本就是一种享受。
找了最近一家饭馆吃了饭，然后再找最近一家电影院买了票。
纪录片形势的风格统御了整部影片的美学，除了小雨之外，这里面全都是非职业演员、纪实性的拍摄手法、贫困的山村小学，片子追求的是真实感。狄云看得出来，妹妹小雨努力地抹去了在学校斧凿过的痕迹，完全展现的是她以前在农村生活时的真实面貌，善良、大胆、执拗，本就是她最真实的性格，完全符合影片的整体基调，没有任何突兀的感觉，非常和谐。
这是老某子继《秋菊打官司》之后的又一部现实主义力作，从第一部作品《红高粱》开始，他就确定了自己极端形式主义的电影风格，张扬的故事情节和视觉上大色块的大胆应用早已经成为他独一无二的标签。
而这部《一个都不能少》却是一部彻头彻尾的现实主义作品，从内容到形式都很平实、传统、司空见惯甚至是情节非常老套的电影，但这恰恰是这部电影的目的——在司空见惯中拍出一份真切和力量来。
就是这种力量化腐朽为神奇，让人在平凡、安静、清澈中不知不觉落泪。
电影院中眼睛酸涩的人不在少数，其中就包括老徐，只是她在看电影的时候不单单看的是故事情节，还关注表演和拍摄手法，所以分了一部分心，不像其他人那样彻底沦陷，捂着嘴哭得稀里哗啦的。
不管是电影院里面观众的表现还是威尼斯电影节上众评委的肯定，都说明这部电影对真实感的营造是非常成功的，也体现了老某子这位写意大师轻松驾驭不同风格的能力。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三章俩奇葩
又是一夜春风雨，第二天狄云醒来的时候身边的人已经杳无踪影。
床头的柜台上放着一张纸条，字形清冽，字迹欢快，显然书写之人写的时候心情不错。
“懒猪记得每天晨练，记得每天给阳台上的花盆浇水，记得离家之时将缘分送到我家去。”
狄云莞尔，将字条重新压在钢UU小说面，起床拉开窗帘，打开窗子，长呼吸一口气。又是个好天气，不见雾霾，能体会到书上说的秋高气爽的意境。
似有所感，朝对面楼上望去，几十米开外的楼上正有个女人直勾勾地望着他。
眼睛眯了眯看清楚那女人的面容，竟还是熟人，姜纹的《鬼子来了》中饰演鱼儿的姜洪波。
见他看过来，姜洪波扬了扬手里正端着的牛奶，示意了一下。
狄云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姜洪波指了指他这边，狄云没弄明白什么意思，正准备询问的时候那女人已经没了踪影，只余下半杯牛奶放在对面阳台的小圆桌上袅袅升着热气。
狄云扣了扣脑门不明所以，摇了摇头返回屋子洗脸刷牙。
洗漱完毕，脖子上挂条毛巾，带着缘分正准备出门晨练的时候敲门上响起。
透过猫眼看了下，姜洪波正站在门口，双手轻轻婆娑着脸颊，而脸颊因为跑动和上楼显得有些红润。
狄云咧嘴吸了吸气，这位怎么跑过来了？带着不明开了门。
“啊！”姜洪波正准备打招呼，却猛不然被冲出来的缘分吓了一跳。退后几步小心地看着偏头盯着她的缘分。颤抖着嗓音道“你家……你家怎么还养狗着？”
“额……我家就是养狗着。”
“我的意思是我不知道你家养狗着。吓我一大跳。”姜洪波调整了一会儿呼吸，努力不看边上虎视眈眈的大白狗。其实缘分哪有虎视眈眈了，只是好奇的目光而已，但在她看来这就是虎视眈眈的眼光。
“哦，不用怕，它很听话，不会咬人。”狄云道。
“嗯，我不怕。徐小姐在家吗？”
“没有。”狄云朝身后看了一眼。他这个动作有点莫名，只是下意识的举动，脑子里正在思索着要不要请人进去坐坐。
女主人不在家，男主人邀请个女人进家里，难免有点瓜田李下之嫌，不过最终还是觉得这样站在门口太过失礼，让开身子，将缘分唤进来道：“进来坐吧。”
姜洪波抿了抿嘴，微微一笑：“既然徐小姐不在，还是算了。看你样子是打算出去晨练。我就不打搅了。”
“也好。”狄云自然是巴不得如此，没多余客套。顺势接过话头，和缘分出了屋子，拉上门说道“改天老徐回来了，再邀你过来。”
“好。”
楼下道别，看着狄云领着狗慢跑而去，姜洪波抚了抚脸颊，觉得自己有些丢人，刚才在窗户上看到那人，不知怎地就做出了上门的冲动，这会儿想起来是在有些莫名其妙。
见着姜洪波，狄云就想起了姜纹，晨练回来后便给他去了个电话。
“姜哥，电影拍完没？”
“拍是拍完了，不过还正在剪辑，你什么事情？”
“没事啊，闲着无事打电话过来问问。”
“哈，难得你记着，那过来坐坐吧。”姜纹笑道。
“不打扰吧？”
“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再忙难道连个喝酒品茶的时间都没得？”
“那行，我待会儿就过去。”
“嗯，快点快来，我家里。”
轻车熟路，狄云很快过去，姜纹萨着拖鞋开了门，身上还是睡衣，居家得很。
“你先坐会儿，我弄点早餐。”姜纹让他进来撂下一句又进了厨房。
“嫂子和侄女没在？”狄云屋子里随意扫视了一眼道。
“一郎送我妈哪儿去了，你嫂子早上就和老二家的那位出去逛街了。”
狄云挺喜欢那小姑娘的，竟然没在，略感失望。
很快姜纹就弄了俩菜出来，再摆了瓶茅台道：“今儿就咱哥俩，喝几杯。”
“行，喝点。”喝酒这事情是要讲究氛围和人的，和对的人在一起，随时都能喝几杯。
“最近在忙什么？”姜纹给两人都满上一杯，碰了下问道。
“刚拍完一部电影，闲几天。”
“什么电影？”
“华谊和北影合作的一部片子。”
“哦，知道了，我的1919是吧。”
“嗯。”狄云点点头，两人又碰一杯“过几天去台岛，你去不去？”
“今年没作品就不过去了。”姜纹摇头，筷子点了点盘子道“别光喝，动动筷子，尝尝我的手艺。”
狄云夹了一筷子。
几杯酒下肚，就没啥虚伪客套了，狄云干脆地摇了摇头：“你这是学徒级别的手艺啊，改天让你尝尝大师级别的手艺。”
“嘿，你这是还没放下碗就骂娘啊，你会做菜？”姜纹吆喝一嗓子。
“不知道了吧？在家可都是我做饭的。”
“怕媳妇儿不代表手艺就好吧？”
狄云笑着摇了摇头。
“行，改天去你家尝尝你的手艺，看你是不是吹大气。”
再碰一杯，狄云问道：“台岛那边没给你发邀请？”
“发了，只不过这段时间事情太多，忙得不可开交，懒得过去了。”
两人你一杯我一杯，很快一瓶就见底，觉得还不尽兴，姜纹又取了一瓶。大早上就干翻两瓶，还不是喝闷酒，而是兴之所至，不得不说这俩人的兴致略微有点不同别人。
两盘菜，只吃了个半拉子，两瓶酒却见了底，没人差不多一斤，酒量再好也醉醺醺、晕乎乎的了，好在两人酒品都还好，喝醉直接往沙发上一趟就呼噜噜。
中午时分，桑德琳逛完街回来，见着沙发上横七竖八躺着的两人，大惊失色，赶紧打电话找人帮忙。找谁呀？自然找的是姜家老二姜娬。
姜娬带着媳妇儿急急忙忙赶了过来，见着两人醉醺醺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大早上喝成这样也算奇葩了。
拍了拍姜纹的脸蛋儿：“醒醒，醒醒，有意识没？”
姜纹迷迷糊糊睁开眼道：“你怎么来了？我先睡会儿，你看看小云怎么样了？”
见大哥还能说话就知道没事，又过去拍了拍狄云，他也有意识，这才放下心来，对身边紧张的两个女人道：“没事，就喝醉了。”
桑德琳长舒一口气，双手合十：“耶稣保佑。”
“这是怎么了，大早上的竟然喝这么多酒。”宋妍不解地看着两人说了一句。
“鬼才知道呢。”
狄云一直睡到下午四点多才醒来，看了眼旁边还呼噜噜的姜纹，对上桑德琳好奇的眼光大感不适，寒暄两句，不等她问话赶紧找个借口逃离。
刚出门，手机就响了起来，老徐打过来的，语气似乎有些不善。
“做什么呢，怎么一直不接电话？”
“啊？你打过电话了？没听见啊。”狄云揉了揉还略微有些不清醒的脑门道。
“我都打了十个电话了，一直无人接听，都没听到？你到底在做什么？”
“这么多？是有什么急事吗？”狄云想岔开话题。
“别打岔，先说你今天在做什么。”老徐语气严肃。
“和姜哥一起喝了点酒。”狄云老实交代。
“大早上喝酒？”
“这不没事么，过他家去坐了坐，没收住，喝多了点。”
“尽瞎搞。”
“媳妇儿说得对。”狄云发挥打不还手骂不还嘴、打了左脸还送上右脸的贱气纵横精神，嬉笑着说道。
“出息！”老徐哼一声：“过几天再收拾你！”
“好，好，过几天去了港岛，随你怎么收拾。”狄云道“你说说有什么急事吧。”
“你明天去夏姐那边一趟。”
“做什么？”
“今天路川拿了个本子过去让夏姐看，夏姐给我打电话想问问我的意见，我没在京城，本打算让你过去看看，谁知道你这么不靠谱，只能放到明天了。”
“行，行，我明天一早就过去。”狄云赶紧道。
ps：今天回来有点晚，这章字数稍微少了点，见谅。(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四章寻枪
早上，狄云先给夏美玲打了个电话。
“起床了吗？”
“还没起呢。”语气舒缓，带着些慵懒的颤音。
前一句是狄云问的，后一句是夏美玲回答的，不管是问话的人还是回答的人话一出口都觉得不太合适，然后是长达三秒的沉默。
“那个，老徐让我今天过你那边一趟。”最终还是狄云打破了这电话中都能尴尬的奇葩沉默。
“哦，她给我说了，让你今天过来代她看个剧本。”
“那你看我几点过去合适？”
“你十点钟去公司那边吧。”夏美玲道“我会通知路川也带着剧本过去。”
“行，那我十点到。”狄云说道。
“狄叔叔，把缘分也带着！”电话里传来小田甜兴奋的喊叫声。
接着是呵斥声：“你狄叔叔过来谈事情，带缘分做什么？”
“她瞎胡闹呢，你别听他的。”
“狄叔叔，一点可想妈妈了，你就带着缘分吧，好不好？”小姑娘声音努力装得可怜兮兮。
“去，刷牙去，别胡闹！”夏美玲再呵斥一声，然后朝狄云道“十点见。”
“嗯，十点见。”狄云道“那我是带着缘分还是不带缘分？”
“你自己看着办吧。”
挂断电话狄云挠了挠头，到底是带还是不带呢？想了会儿，最终还是不忍拒绝小姑娘的请求，将缘分带了出来。
服装公司处于繁华的商业区，门口一粉雕玉琢的小姑娘，身边安安静静地站着一只雪白的大狗也算一道风景。
红色的车子停在路边的时候，小姑娘脸上便开始泛起笑容，她身边的大白狗也跟着昂起头精神了起来。
“狄叔叔。”见着狄云从车里下来。已经上了小学的田甜自诩为大姑娘了，不好意思再扑过来跳在他的怀里，颇为矜持地站在那里没动，只是弯成月牙的眼睛显示着很高兴很高兴，甜腻腻地唤了一声。
狄云觉得人与人的关系真的很奇妙，他和夏美玲原本是师生关系。但却因为眼前这个小姑娘渐渐扯上关系，而后又是通过他的关系老徐和夏美玲成为了好朋友、合作伙伴，甚至还有往闺蜜方向发展的趋势，无限地淡化了原本比较严肃的师生关系。
现在他理不清楚自己和夏美玲是个怎样的关系，还说是师生吧，已经不太想，说是朋友吧，但中间好似又有些古怪的东西存在。
轻轻摇了摇头，朝小姑娘应了一声。转身将缘分也从车里放了出来。
缘分和一点差不多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都是通体雪白，都是只有鼻尖上有一点黑，站在那儿相互偏头打量着对方，若说没关系，谁都不行。
见边上已经有人驻足观望了，狄云赶紧朝小姑娘招招手道：“咱们进去吧。”
“嗯。”小姑娘甜甜地点点头“缘分，一点。走！”
“狄先生早！”他来过这里次数不算少了，公司前台认识他。热情却又不失形象地微笑道“夏总说是您来了先到办公室里面稍等片刻。”
“好，我知道了。”
片刻之后夏美玲进来，见他果然带着缘分来了，嗔怪地看他一眼，狄云摸摸鼻子，憨笑一声。
“田甜。你先带缘分和一点去另一间办公司，我待会儿要喝你狄叔叔还有客人谈事情。”
小姑娘还是很乖巧懂事的，朝狄云笑一笑，将两只大白狗带了出去。
夏美玲给他倒了杯水道：“路川待会儿就过来，在等几分钟。”
“嗯。没事。”狄云端起杯子抿了抿润润嗓子道“你看过剧本了，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还行。”夏美玲在他边上隔着个作为的皮椅上坐下“路川家学渊源，写出的东西不差，就是想让小婧帮忙看看有没有拍摄的价值。她不在的话你就帮忙看看。”
“家学渊源？”狄云疑惑“怎么说？”
夏美玲微微一笑，如清风拂面，能吹的人心湖荡起涟漪：“他父亲可是路天明。”
狄云挑了挑眉头。
“你不知道？”夏美玲微微偏头，黑白分明的瞳孔上恰到好处地折射出点点疑惑。
狄云摇头：“真不知道，还有，路天明是谁？”
这回轮到她诧异了：“真不知道？”
狄云摊手：“真不知道，今天是第一次听，很有名？”
“也不是……”夏美玲轻轻抿了抿嘴道“你看没看过《省*委书*记》？”
“是书？”
“嗯。”
“没有。”
“那《大雪无痕》和《苍天在上》呢？”
狄云继续摇头，略微赫颜，自己好像很无知很孤陋寡闻的样子，咳一声道：“我读书少，你别给我说这些高大上的东西了，直接说是什么人吧。”
“那你平时可得多看些书了。”夏美玲乐了乐道“路天明呢，是著名的作家和编剧，现任国家作协主席团委员，国家一级编剧。”
“哦，那倒也算是家学渊源了。”
或许真是家学渊源的缘故，路川看着就有一股文青气儿，应了人常说的那句腹有诗书气自华，再加上人长得也不赖，今天出门还特意捯饬一遍，一身笔直挺拔的西装，给人一种温润如玉的感脚，用古代的说法就叫君子，用现在的说法就是四有青年。
进门便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路上耽搁了一下。”
最初和他认识是因为夏美玲公司广告的拍摄，而后又有他引荐正大圣给夏美玲和老徐合作，而他自己也参与进了《阿桃》的拍摄及制作，算是很熟悉了。
“嗯……小云，又见面了。”他选择称呼的时候略有些迟疑。年龄上来说他是比狄云大的，现在的成就却不敌人家，要他直呼其名或者称呼狄先生显得太过生疏。叫一声云哥又有些面紧叫不出口，叫小云和学弟吧又有托大的嫌疑，所以这个小小的称呼却是在他心里好是纠结了一番，最终还是硬着头皮叫了声小云。见狄云没啥不快的神情才微微舒了口气心理放松下来。
狄云站起来笑着伸出手和他握了握道：“还要感谢你在《阿桃》拍摄过程中的帮忙的。”
路川摇摇头道：“应该是我感谢才对，我也是学习的过程，整个过程走下来是宝贵的经验。”
他是电影学院导演系的研究生。现在导演水平还未显露，但编剧水平已经崭露头角，编剧的三十集电视连续剧《黑洞》今年已经在全国热映，反响颇为不俗。
稍作寒暄，落座。
路川从皮包里取出薄薄的本子道：“这是剧本，你先看看。”
剧本全程手写，显然是经过组稿、完成、修改、定稿之后重新用手抄写的一份。封面上是“寻枪”两字。
狄云大抵看过剧本之后顿时露出感兴趣的神色，故事很简单，就是警察马山丢了枪。寻枪的一个过程，但经过却复杂，带着些乡土味儿的悬疑色彩。
又仔细看了一遍，咀嚼着一段台词。
马山丢了枪，看到任何人都带着怀疑的目光，这日遇见了卖羊肉粉，有下面一段对话。
马山定定地盯着卖羊肉粉的。
卖羊肉粉的脸上表情不自然，努力做出小脸。伸了伸手道：“马探长，羊肉粉。要不要来一碗？”
“你咋是个卖羊肉粉的？”马山问道“你不是个瓦匠吗？”
“我…我就是个卖羊肉粉的嘛，我们家公公就是个卖羊肉粉的嘛。”
“那你的爹是瓦匠？”
卖羊肉粉的给予肯定回答：“哦，对！他是瓦匠。”
马山将要走，又停住身形问道：“你姓刘？”
“刘结巴！”
“那你怎么不结巴呢？”
“结……结巴……天天都…都结巴，我其实……”
“其实你是个结巴。”马山替他说了。
又看了一遍之后狄云砸吧了两下嘴，感兴趣地问道：“如果这剧本能拍出来的话。这马山有意向演员没？”
路川神情愣了愣，看着他脸上的神情，暂时没回答。
夏美玲好奇道：“怎么，小云你想演？”
“我是对这个马山挺感兴趣的。”狄云点点头，又朝路川问道“你觉得我演马山怎么样？”
按理来说。狄云现在代表的是意向投资方，还是个不大不小的咖，既然对这部片子感兴趣，还有亲自上阵的想法，路川应该答应下来才对，这样岂不是皆大欢喜。
然而他心里已经有了意向演员，就是姜纹。他觉得姜纹有那股子粗鲁劲儿和彪悍劲儿，能将角色演得入木三分，这种气质在狄云身上看不到，或者说是不曾表现出来给他看到过，所以他是不中意狄云的。
路川是个执拗的人，要不然和他同学好些年的同学也不会不知道他爸是路天明，连他老爸想替他写剧本和改剧本的建议都断然拒绝，自然不可能轻易扭转想法了。
皱眉纠结了一会儿道：“小云你的水平是毋庸置疑的，演这个角色也合适，但我觉得就这部片子而言，另一个演员更合适。”
这是拒绝了？狄云挑了挑眉头“哦？是谁？”
“姜纹。”
狄云想了想点点头：“他确实挺合适的。”随即又饶有兴趣地笑了笑道“你觉得能请得动他？”
“尽力吧，我会想办法说服他的。”路川苦笑着说道。
狄云没再往这方面多说：“我觉得这本子可以，不过我是不拿主意的，这样吧，我过两天要去港岛那边，本子先放我这里，我带过去让老徐看看，她要是也觉得可以的话你们再商量后续的事情怎么样？”
他倒也不是拿不了主意，只是不像操这份心而已。他和老徐不一样，他觉得自己现在连演员都没做好，不想去参与导演、制作的事情，偶尔给媳妇儿敲敲边鼓还可以，让他自己去操作，就不愿意了。
“可以。”路川爽快地答应下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五章贱男
韦佳辉在港岛电视界的资历够老了，曾参与金老爷子的《神雕侠侣》和《鹿鼎记》电视剧改编，96年和杜祺锋一起创办了银河映像。
作为公司的老板，自然不能像寻常港岛电影人一样，目光只局限于港岛之内，为公司发展计，也得将目光投向市场日益繁荣的内地，所以他们拍电视剧的时候会考虑到内地受众的问题，自然便会考虑到内地演员的问题，不过现阶段，尝试的还只是名气俱佳的女演员。
老徐也是得此才在钱永强的推荐下进入了韦佳辉的目光。
《世纪之战》讲的是港岛玩股票那圈人之间的恩怨情仇，无非就是你害了我老爸我要找你报仇，哎呀，你杀了我男人，我也要找你报仇，打打杀杀和情情爱爱掺杂在一起复杂得很。
十一月二十一，午后，晴。
港岛某一甲级写字楼里面，世纪之战剧组一群人正在忙碌。
导演韦佳辉朝黄志嫌道：“黄仔，你真的不打算用替身？”
“不用，我自己来。”黄志嫌不经意地看了眼正在和小文细语的老徐道。
而老徐则是正在和小文谈论着狄云。
“姐，云哥刚才打电话说已经下飞机了。”小文说道。
“多长时间前？”老徐问道。
“嗯…”小文挠了挠下吧“大概有半个小时吧。”
老徐拍了拍他的手笑道：“和谁学的这动作，真不雅观。”
“呀！”小文低呼一声，赶紧收了手指头。细想一下。惊恐地发现这动作竟然是从狄云那里学来的。真真是近朱没赤近墨却黑了。
“那家伙终于舍得过来了！”老徐似恼怒地哼一声。她原本以为自己到了港岛狄云会在京城待个三五天时间就跟着过来，没想着这一等竟然是十几天时间，预想和实际不相符，难怪她心里不痛快。
小文没接话头，嘿嘿傻乐。
老徐也发现自己表现得跟个怨妇似的，咳一声，收起表情，朝外面瞟了一眼。说道：“港岛就这么大点儿地方，半个小时竟然还没到，我打个电话问问。”
她刚拿起手机，导演就喊人了，只好又将手机递给小文道：“你打电话问问吧。”
“好的。”小文接过电话应一声，不过她转身正准备走到外面去打的时候就看到狄云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老徐这边呢，听到导演的呼唤，暂时将心思收起来，准备拍戏。
见着黄志嫌本人站在自己跟前，略显诧异地问道：“黄先生你不用替身吗？”
“不用。”黄志嫌微微一笑。四十岁的男人一朵花，成熟的气派。和煦的笑容，面对年轻女子的时候往往是一大杀器“能得徐小姐打一巴掌也算是福气。”
老徐心里别提多腻歪了，抿着嘴没说话，眼睛望向导演，用眼神询问。
韦佳辉点了点头道：“就这样吧，准备，开始！”
场记打板，老徐表情变得愤怒，但漂亮姑娘的愤怒即便是瞪圆了眼睛也给人一种嗔而不怒的别样风情，扬起手在黄志嫌脸上拍了一巴掌，没敢太用力。
“咔！”韦佳辉果断喊停“徐小姐你挥手太无力了，没吃早茶和午餐吗？”
黄志嫌也笑道：“徐小姐你只管使劲儿就是了，毕竟是演戏吗，我不会当真。”
又是自以为魅力无限让花痴见之捧心的恶心笑容。
“好！”老徐忍着呸其一脸唾沫的冲动，只回了一个字。
再次开始，这次老徐的愤怒非是先前那种表演性质的好看的生气，而是玉面冰寒，无甚表情，看不清楚是做戏还是真生气，这一巴掌也给足了力气。
“啪！”
响亮的一声，震得现场瞬间鸦雀无声，让人忍不住有种想要呲牙吸吸气摸摸自己脸颊的冲动，就连外边门口看热闹的狄云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没见过媳妇儿还有这么暴力的一面。
黄志嫌脖子被打的扭了扭，头偏到一边固定住，两道红的从鼻孔里淌下来。
他手指在鼻血上点了一下伸出舌头舔了舔道：“打得好！”嘴角上扬，露出个邪魅的笑容（呕！）。
剧本上是这样写的，但准备的时候可没给鼻孔里塞血包，这是真的被一巴掌打出了血，再配合上后边的那句台词和表情，旁边观众表情颇为古怪，啧……这位可真的将“贱”之一字诠释到了极深的境界。
镜头继续，老徐甩过巴掌之后便踩着高跟鞋蹬蹬蹬地离开，黄志嫌则是望着她的背影，点了点鼻血，两根手指搓了搓，露出个高深莫测的表情。
“ok！”韦佳辉喊了一声“下一场准备。”
顿时有工作人员给黄志嫌递上水和毛巾。
老徐虽然厌恶这人的腻歪，但也觉得自己刚才那一巴掌似乎有点过了，上前道：“黄先生，真是对不起。”
“没事，没事，是我让你使劲儿的嘛，不是你的错。”黄志嫌摆了摆手毫不在意地说道。
“谢谢了。”老徐说了一句，便准备转身离开。
黄志嫌追上前一步，附身低声说道：“徐小姐，不知今晚有没有空，一起共进晚餐？”
老徐眉头皱了皱，不着痕迹地躲开一步，脸上露出笑容，朝门口的方向指了指道：“不好意思，今晚不成了，我男人过来了，我得陪陪他。”
“男…人……徐小姐有男朋友了？”黄志嫌脸色僵了僵。
“嗯，我们北方叫男人。”老徐清清淡淡地点了点头，朝着狄云走去。
黄志嫌看了看门口站着的狄云，再看看沾染着鼻血的毛巾，心里大骂晦气。这一巴掌白挨了。
他虽然已经结婚。但却是个风流人物。所谓家花不如野花香，崇尚的是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骤见老徐就觉得对上了眼，借着拍戏之余一直若有若无地撩拨，老徐一直没搭理。今个儿之所以不用替身亲自上阵挨打就是为了承受这么一巴掌，自然是越重越好，出点血才合他心意呢，如此便能在女人心里落点愧疚。到时候再邀请一起吃饭，想必是不好意思拒绝的。
如此，可谓心机男。
若是别的女人或许还真不好意思拒绝。
可惜……老徐不鸟。
“怎么，那男的得罪你了？”狄云朝走到的身边的老徐笑问。
老徐瞥他一眼：“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
“啧…这话说得。”狄云咂巴了下嘴。
“难不成我还说错了？”
“偏了，偏了。”狄云腆着脸指了指自己“这不就有一个好男人么。”
老徐接过小文递过来的纸巾在额头上贴了贴，斜睨着他道：“我怎么没看出来？”
这是怎么了？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狄云苦笑，朝小文挑了挑眼睛示意一下，想要得到点提示。
小文抿嘴憋着笑。摇了摇头，不说话。
“你这段时间都在家里忙什么呐？”老徐轻飘飘地问道。
越是这个时候。狄云晓得说话越是要小心，皱眉头好似在思索天大的问题：“没太出去，一直在家看剧本。”
“一个剧本需要看那么长时间？”
“是两个。”狄云道。
“哦？还有一个？”老徐疑惑。
狄云说道：“从巴黎回来，伊莉川不是给了个剧本吗，我趁这段时间也看了看。”
“就是你那位下半身诗人朋友？”老徐似笑非笑“你觉得她的剧本怎么样？能拍出来吗？”
“文笔是不错的。”狄云看了看她一眼，见她眯了眯眼睛，心里好笑，继续说道“不过故事情节太大胆，太敏感，现在要是拍出来绝对是被枪毙的命运。再说人也只是让我帮忙看看剧本，给点建议，要不要拍出来是人自己拿主意，和咱没关系。”
老徐也觉得自己太过敏感和莫名了一些，不再提这一茬，岔开话题道：“路川那个本子怎么样？”
“很不错。”狄云给予肯定“剧本我带过来了，你得空可以自己看看。”
“我听夏姐说你想演？”
“是对里面的马山挺感兴趣的，不过……”摊了摊手“路川看重的是姜纹，想让他来演，执拗的很。”
这还了得，老公好不容易对一角色感兴趣，怎能如此轻易就放弃？老徐立即动起了心思：“我回头先看看剧本，若是值得投资的话，我再和路川说道说道。”
“哎，不用了，他想让姜哥来演的话就让姜哥演吧，要是硬抢过来，传出去不好。”狄云说道。
“他想让姜纹演姜纹就会演还是怎地？”老徐不同意他的想法，摆了摆手说道“这是你别管了，我来想办法，总之不会伤了感情就是。”
狄云不再和她争论，心里则是想着得提前和姜纹打个招呼，可别到时候真伤了感情。
三人谈论了一会儿，场中又一镜头拍完。
“狄先生。”黄志嫌过来伸手笑道。
小文已经对他说了这人在剧组中对自家媳妇儿的纠缠，着实对他没啥好印象，本着伸手不打笑脸人，抬起了手。
结果人又说了一句：“狄先生好福气。”
狄云抬到空中的手顿时转了个弯绕过他，朝着走来的韦佳辉远远伸过去。
黄志嫌脸色霎时僵硬，亲厚可善的笑容也凝固住。
老徐随着狄云的身形上前，嘴角微微上翘。
只有小文站在原地没动，眨着眉目，一瞬不瞬地盯着黄志嫌的表情。
黄志嫌脸色先是刷地一白，没任何血色，随即又血色上涌满是憋红，左手僵硬在空中不知道该不该收回来。先是尴尬，而后是难堪，缓缓收回手，捏了捏拳头。
小文心里想着这人莫不是变色龙变得，脸色变化竟是这般精彩，大呼爽快，这些时日却是被这位纠缠得够烦了。
“韦哥好。”
“云仔，几时来港岛的？”韦佳辉瞥了眼边上显得无法自容的黄志嫌，没说什么，朝着狄云热情道。两人因为狄云和杜祺锋合作的原因共事过，算是熟悉。
“下午刚过来的，这不，刚一下飞机就过您这边来看看。”狄云笑道。
韦佳辉看了老徐一眼，叽咕一笑：“是准备和老杜一起去台岛参加金马？”
“是的，在港岛盘桓几日，再一起过台岛那边去。”
“那这几日咱们找个空，叫上老杜一起吃个饭。”
“哈哈。”狄云笑“这边您是东道主，由您安排。”
“行，近几****再联系你。”韦佳辉说道“今天比较忙，我就不招呼你了，徐小姐今天的戏也完了，可以提前离场。”
“那行，我等您电话。”狄云道。(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六章愿时光慢点
狄云的人气在港岛比内地实在是强太多了，他到了这里两日多时间都是比较低调地来来去去，拜访一些朋友也不甚招摇，自衬悄无声息，没想着还是被记者给堵住了。
就在世纪之战的片场外面。
今天又是个好天气，十一月的港岛还可以穿短袖和裙子，能和阳春三五月相媲美，他今个儿去和陈国、关锦朋两人吃了个饭，不过两人都太忙，只吝啬地给了他一个午饭的时间，吃过之后就又分别扎进了拍摄中，不再搭理他，他只好又跑老徐剧组这边来等媳妇儿。
今天老徐只有半天戏，下午空闲着，两人约好他过来接人，然后一起出去转转。
却不知道哪个孙子泄露了行踪，刚走出剧组拍摄地儿就被记者堵住了。
狄云手臂往开一拨，面无表情、不发一言地地拉着老徐突围。
倒不是他耍大牌，不知道体谅别人的劳动，主要是这些记者问的问题太过刁钻。
比如：
“云仔，听说你和黄先生不和，不知是因为什么？”这是比较含蓄的。
“狄先生，听说你和黄仔是情敌。”这就比较直接的。
“徐小姐，据可靠消息传言，你一巴掌打得黄仔飙血三尺，是不是真的？”这是比较夸张的。
“徐小姐，听闻黄仔一直在追求你，不知道你是什么想法？”这是比较恶心的。
老徐戴着墨镜看不清楚表情，紧紧抿着嘴唇不出声，只是跟在狄云身后。
狄云拨开众人。在路边招了招手。立时有一辆的士呼啸而至。不等车停稳就拉着媳妇儿坐了进去，赶紧让师傅开车。
车子发动，再看不到那些记者狄云才松了口气。说真的，对于港岛的记者他是真有些怕，这些人敬业得简直不要命，对于他们的问题根本不敢开口，稍不注意说错一句话就会被夸大其词，然后弄个醒目的标题发到报纸上去。传得大街小巷都是，弄不好就被动着变成和别人的撕逼大战，他倒是无所谓，主要关系着媳妇儿的声誉，却不能不慎重。
“哎，小文还在那边呢！”车子开出去一段老徐才恍然想起小助理没跟上来。
“额，把他忘了。”狄云从车窗往后面看了看，已经拐过一个街区，看不到人影了“你给她打个电话让她先回去吧。”
老徐拿起电话拨过去。
“你已经离开了？”
“行，我知道了。你先回酒店。”
“不管问什么你一概别开口就是。”
“晚上见。”
老徐说了几句放下电话笑道：“小文倒是聪明，怕那些人堵着她不放。转身又跑进剧组了，然后从另一边出去，现在已经坐上了车，正往酒店赶呢。”
“我估计原先那酒店住不成了，重新找个地方吧。”狄云道“待会儿再让小文将东西带过来。”
“也行。”老徐点点头。
两人让师傅找了家酒店，住进去，再给小文打了个电话让他退房过来。
小文过来，微微撅着嘴道：“姐，你们倒是跑得快，扔下我不管了，差点让那帮人给吃了。”
“呀，刚才情急，把你给忘了。别板着个脸了，小孩子家家老板着脸老得快。”老徐呵呵笑笑道“待会儿带你出去玩。”
“云哥也去吗？”
“自然喽，咱三人一起出去逛逛。”
小文赶紧摇头：“不用了，你和云哥出去就行了，我有个姐妹在港岛大学上学，好长时间没见了，我打算下午去看看她。”
“也好，那你下午自己出去玩吧，记得晚上回来早点，别走丢了。”老徐笑道。
“哪能呢，我又不是小孩子。”
狄云两人在新酒店里歇了歇，稍作装扮，太阳帽、墨镜、垂在在两侧遮住脸的长发，而后才出门。
这回也算忙里偷闲，在京城的时候因为老徐要去忙着《阿桃》的事情，两人已经好些时日没有一起逛过街了，而后就是狄云出去拍戏，再是老徐出来拍戏，所以今天这样慢慢闲逛算是难得。
两人不乘车、不购物，随着性子走到哪里算哪里。
从繁华走到偏僻，也从喧闹走到幽静，拉着手，或沐浴着午后金色的阳光或踟蹰在光暗交错的树荫之间，只愿这样的时光能无限延长…延长…直到永远。
“哎…”老徐无端端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狄云顺手摘掉她脸上的墨镜别再胸前“这里人少，就别戴这东西了，也不嫌昏暗。”
“路川那家伙还真是个死脑筋！”
显然是在她和路川关于主角谁来演的问题上吃了瘪，狄云笑了笑道：“夏姐说他连他老爸的情都不愿意承，心里主意正的很，他想让姜哥来演就让姜哥演吧，我也不是非要演。”
“我给他说想要我和夏姐投资的唯一要求就是让你来演马山，结果他直愣愣地回了我一句，说是如果他不能自己做主选演员，这部戏宁愿暂时不拍呢。”老徐不忿道。
“哈，算了。你和夏姐要是真的想投资这部片子的话，就别再提这茬了。”狄云道“不然闹到最后不欢而散，谁都不好看。”
过了一会儿，老徐又叹一口气。
“又怎了？”狄云问。
“你说我是不是太急功冒进了？”
“这话怎么说？”狄云不明白他无端端地为什么又发出这样的感慨。
“《阿桃》现在还没完成，不知道最后能不能上映，上映之后的结果会怎样，现在就开始张罗着另一部电影，这一下就进去咱们小半资产，要是都不成功。那可就陪大发了。”
狄云笑了笑。安慰道：“两部总有一部能成功吧。毕竟是第一次吗，不求能赚多少钱，回本就成了。即便都不成功，赔了，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是还有一大半吗，钱没了再赚就是了。”
“《阿桃》还好说，夏姐那边是大头。咱们只有五十万，路川的这个《寻枪》少说也得塞进去两百万，要是真赔了，你不心疼？”
以前吧，狄云还略微有点小家子气，但随着收入的增加，见识的增长，格局渐渐宏大，性子改变了不少，最少在钱财上面不太计较了。能赚就舍得花，这便是底气。损失个一两百万却也还能承受。
说道：“我呀，其实没多大要求，现在有车有房有媳妇儿，要那么多钱干什么？钱没了再赚就是了，你高兴就好。”
再不知情趣的男人偶尔也会说情话，再理智的女人，也会被心上人的甜言蜜语所打动。
狄云说的话不是多么甜，但是很有力量，很容易就扣在了老徐心房上。
老徐偏头：“真的？”
“真的。”
“那你可得多赚点钱了。”老徐笑眯眯地说道。
“额……我的意思是……你可别胡乱折腾啊。”狄云赶紧道。
老徐白他一眼：“看把你吓得，你看我是胡乱折腾的人吗？”
老徐的担心稍去，情绪高涨，见着什么都觉得明媚不少。
一个还背着书包的小豆丁，拿着棉花糖边吃边走着过来，便被她盯上了。
“小弟弟。”老徐挡在小豆丁前面唤了一声。
小豆丁正撕下一小块棉花糖塞进嘴里，还甜滋滋地舔着手指头，骤然见着一个大人挡在身前，吓了一跳，下意识就将棉花糖藏在了身后，警惕地看着身前的两人。老徐和煦可亲的笑容在他眼中却没什么感染力。
老徐的笑容滞了滞，狄云却是无良地在边上哈哈大笑。
小豆丁可能平日里被欺负惯了，权衡了一下敌我双方的力量，很是不舍地将棉花糖从背后取出来，递过来，眼中迷梦着雾气，看着让人心疼。
“额…”老徐都不知道怎么维持脸上的笑容了，摆了摆手道“姐姐不是要你的棉花糖，姐姐只是想问你是在那里买的？”
“你真的不要？”
老徐肯定地点了点头。
小豆丁舒口气，指了指身后不远处的拐角处，然后飞快地跑开了。
狄云还在呵呵笑着。
“有那么好笑吗？”老徐没好气地说道。
“不好笑。”抿嘴板脸，不过没坚持三秒，笑意又扩散开来“那小家伙可真没眼光，竟然把你这么漂亮的一个姐姐当成是拦路抢劫的，呵呵。”
又是个卫生球：“咱们去那边看看。”
转过拐角处就是一条小吃街区，相似于内地的城中村模式，一个卖棉花糖的摊子就在路口不远处。
老徐抬了抬下巴朝他示意了一下。
狄云得令，过去买两团，递给她一团。他虽有尝一尝的情趣，但却是不耐一点一点撕着往嘴里送，直接捏成一疙瘩塞进嘴里，比猪八戒吃人参果倒是强了一点，最少尝出味道是甜的。
“你这是什么吃法？”
“你这是什么吃法嘛！”
两声相似的话语同时响起，前者是老徐的声音，后者是一对还穿着校服的小姑娘，看其年龄大抵是初中生。
她旁边是同样穿着校服的一个男孩子，跟狄云一样，也是将棉花团捏成了一疙瘩塞进嘴里。
女孩不悦地瞪男孩一眼，随即问道：“你还要不要，再分你一半。”
“好吧，再来一小半。”
女孩将自己的分给他一半，这回男孩没再囫囵，而是和女孩一样，一小块一小块撕扯着。
少男少女的身影伴随着斗嘴声、嗔怪声、惫赖的笑声，转过拐角消失不见。
老徐看了眼狄云，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华：“你还要不要，再分你一半。”
狄云脸上的肌肉动了动，瞬间恢复正常：“好吧，再来一小半。”
“嘻嘻……”(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七章蝉联
【播报】关注起点读书，获得515红包第一手消息，过年之后没抢过红包的同学们，这回可以一展身手了。
十二月十五日，台岛国父纪念馆。
这届的金马奖颁奖典礼，主办方的口号是“以参加party的感觉共享盛会”，摒弃了以往的华丽和大气磅礴，会场的布置以单色、轻快为主，让一切回归到歌舞和电影本质的感觉。
不过再怎么简约，门前的红毯是少不了的，红毯两边的摄影和闪光却更加耀眼。
普通观众和记者难以进入会馆之内，只能滞留在纪念馆外面的街道上，等候着想要看上一样的明星或者是想要追逐的新闻。
人群中有两个姑娘，正是和狄云有过两面之缘还闹了点笑话张钧蜜和陈意晗。十七岁的姑娘正是花儿般的年纪，芙蓉如面、杨柳是腰最恰当不过。
两人正在距离会场不远的门口处左右观望，对于伴随着影迷的花痴声走入会场的明星不甚在意，好似正在寻着什么人。
“意晗，你说他会来吗？”张钧蜜不确定地问道。
“肯定会来。”陈意晗心不在焉地回答道“我听说有他的提名，要是得奖了，他还能不出来领奖不成？”
“那也说不定。”张钧蜜摇了摇头道。
她话音刚落，忽然觉得人群涌动了起来，两人不自觉地也被拥挤着移动。
“来了！”陈意晗叫一声，拉了把差点被挤到的张钧蜜。
狄云正和刘青雲、黄秋声以及杜祺锋在记者的包围中缓缓朝着纪念馆门口走去。
“这么多人呀，咱们挤不过去！”张钧蜜有些焦急道。
两人有过和狄云的偶遇，后来搜集了狄云参演的好些影片看过，算是他的铁杆粉丝了，今个儿过来就是讨要个签名来的。
这么多人。确实很难上前，陈意晗也有些苦恼。忽然眼睛一亮，他看到人群中间的狄云低着头挤出了记者群，独自往国父纪念馆门口去了，拉着张钧蜜道：“小蜜，赶紧。绕到纪念馆门口去！”
狄云撇下那几人自己一个杀出了记者群，颇有些狼狈地走上了红毯，毫不停留和卖弄，埋头就往里面冲。
不想却被人一把拉住了，耳边还传来很另类的娇呵声：“嗨！吃麦烧不给钱的！”
“噶？”狄云一个趔趄，转头一瞧，就乐了“怎么是你们？”
张钧蜜被闺蜜的话下了一大跳，见狄云并没有生气的神情，才松了口气。羞羞怯怯地伸过来一个本子道：“狄先生，能请您签个名吗？”
陈意晗就大咧多了，偏着脑袋，明亮的大眼睛直视着他笑道：“还有那两笼烧麦钱！”
“哈！要钱没的，签名倒是可以。”狄云笑道“你要不要？”
“好吧，勉为其难。”陈意晗说道。
张钧蜜赶紧拉了拉陈意晗，提醒她不要再胡言乱语了，将精致的笔记本和钢笔递过去。
狄云刷刷刷写下自己大名。
陈意晗将自己本子递过去的时候笑着加了句：“电话号码也留个呗。”
狄云提笔顿了顿。
她赶紧又加一句：“咱们上回请你吃了麦烧。你总得还回来吧？”
狄云饶有兴趣地看她一眼，直到她不好意思地红着脸别开眼睛。咧嘴笑了笑，却是满足了她这个要求，在名字后面加了个手机号码。
签完名，他没多停留，进了会馆。俩姑娘赶紧躲开，红毯边上的记者太疯狂了。
直到躲到了人群后面陈意晗还觉得小心肝儿还兀自砰砰砰地跳个不停。她只是鬼使神差地硬着头皮试了一试，没想到真的能要来电话号码，至于要来电话号码能做什么她却是没考虑过。
“你真的要来电话号码了？”张钧蜜微微张着嘴，觉得这事太过不可思议，能要来签名她已经觉得很满足了。没想到那人竟然和蔼可亲到留下电话号码。
至于那人是不是看着两个小姑娘长的标致有什么邪恶的企图，却不在现在心情激动的俩姑娘考虑的范围之内。
“我也没想到，他竟然真的会留下电话号码。”陈意晗也有点愣神。
………
今年金马奖的氛围好想和它的主色调一样比较冷，狄云进了会馆之后环顾一周，竟发现认识的人不多，缺少大咖撑场面的电影颁奖顿时就让人觉得格局小了几分。
八点钟歌舞过后，少了往年的领导致辞这一环节，直接进入颁奖阶段。
今年的主持人别出心裁地用了一男一女俩唱歌的，男是周华建，女是陶晶莹。
略微逗趣地贫两句，进入颁奖环节。
周华建拿着卡片念道：“第一项颁发的奖项是最佳视觉特效奖。”
陶晶莹接上：“获奖电影是《中华英雄》请上台领奖！”
哔哔哔，掌声响起。
前面的都是开胃菜，狄云掌声鼓得热烈和响亮，心里却没啥感觉，一边注意着台上的动静，适时鼓掌，一边和身边的黄秋声低声聊天。
直到最佳女主角的时候两人才不再闲聊，注意力开始集中到颁奖台上。
提名共四人，《千言万语》中的李丽珍，《心动》重的梁咏琪，《生命楂fit人》中的朱因，以及《黑暗之光》中的李康亦。
毫无悬念，最佳女主角被朱因获得，其她三人根本就不在同一个等级上，有点凑上去绿叶衬红花的嫌疑。
最佳女主角选得毫无紧张感，但到了接下来的最佳男主角却是气氛骤然一紧。
最佳男主角提名共五人，《半支烟》中的谢庭峰，《目录凶光》中的刘青雲，《一代枭雄-曹操》中的柯俊熊，以及《枪火》中的狄云和黄秋声，外加《千言万语》中的黄秋声。
没错，今年的黄秋声和去年的狄云一样，两部片子都提名了最佳男主角。
其实历史上《枪火》虽然在99年就拍出来了，但却是在两千年才参加金马奖的，但由于狄云的缘故，发生了不可知的连锁反应，这部电影的完工和评奖竟然提前一年。
原本是在两千年第三十七届金马奖上和《卧虎藏龙》死磕来着，虽然在最佳影片上败给了《卧虎藏龙》，但最佳导演却被杜祺锋获得，而且演阿来的吴振宇也拿下了影.帝，算是赢家。
但现在阿来被狄云演了，也提前了一年参奖，少了《卧虎藏龙》这个劲敌，却遇到了许安华的《千言万语》，其结果还未可知。
灯光落在了五人身上，狄云这边就聚集了三道。
会厅的大屏幕上也播放着五人的精彩片段，关于狄云的片段就是神经质地阿来怪异地扭着脖子抖着身子踢阿鬼蛋蛋的片段。
刘青雲看着屏幕上黄秋声捂着胯下张着嘴发不出声音从墙壁上缓缓遛下去的一幕，探过身子，缓解了一下略显紧张的氛围：“小云，你真的踢了黄sir的那个，听说那天可是黄sir的生日。”
狄云摊了摊手无辜状：“我可是一边说生日快乐一边踢的。”
“噗！这生日礼物倒也别致。”
黄秋声笑着点点狄云：“等哪天你生日了，也给你还回去。”
两位主持人吊足了大家胃口，终于开始公布名字。
周华建道：“最佳男主角是……《枪火》里的……”突然停了下来，朝陶晶莹道“还是你来公布吧。”
一下子排除掉了三人，不过《枪火》里面提名男主角的是有两人的，依然不是最终结果。
刘青雲紧绷的身子骤然放松，手在脸上抹了抹，朝狄云和黄秋生道：“看你们俩谁了。”
五道灯光也灭了三道，只余下两道照射在紧挨着坐着的狄云和黄秋生身上。
陶晶莹从周华建手里接过卡片继续往下念：“最佳男主角是《枪火》里的……”
又停了下来。
“麻痹的！”黄秋生骂了一句。
“狄云狄先生！”
哗哗哗，掌声响起。黄秋生身上的灯光也随之灭掉。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又被你干掉了。”
对于两人来说，今年的情景与去年何其相似。虽然用既生瑜何生亮来形容黄秋生现在的心情有些夸张，但也差不多了，去年和狄云同台争影.帝被毫无悬念地干掉，原本想着今年两部影片同时提名机会大点，结果还是被狄云干掉，心中憋闷难以言表。
狄云上台，掌声更加热烈，连续两年蝉联，却不是多见的。
他其实是有些意外的，倒不是他装逼，参演《枪火》这部电影完全是卖人情性质的，也没花多少心思，所以期望不大，没想到最后竟然还能那个影.帝。不过他不是傻子，在台上倒也没说挺意外之类的话，而是一番感谢。
接下来的最佳导演和最佳剧情片就是《枪火》和《千言万语》的对决了，最终最佳导演给了杜祺锋，最佳剧情片却给了《千言万语》。
就《枪火》来说，虽然时间的提前了一年，但其最终的成就却和历史上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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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八章这仨女人
ps：这章和剧情没啥关系，纯熟一点恶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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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谢谢。”
“嗯，嗯，改天回去一起吃饭。”
这样的电话三天时间他已经接到了无数，虽略有不耐，但人是过来恭喜的，却也只能耐着性子语气欢快地应付着。
刚放下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看了看，是那位大眼睛学妹的，活动了下脸上的肌肉，接通。
“云哥，恭喜了。”赵微说道。
“谢谢。”
“你现在还在台岛吗？”赵微问道。
颁奖那晚上他领了奖之后没参加晚宴，直接遛了，本打算第二天就返回港岛去，没想到却被几个饭局给羁绊住了，随后便被媒体抓住，还是没逃脱被采访的命运，好是折腾了一番，直到今天才稍微清净了点，打算明天就离开回港岛。
“还在，不过明天就打算回港岛了。”狄云道“怎么了？”
“还在就好。”现实中的赵微和还珠中的小燕子完全不同，性子沉稳，声音也略显沙哑“我现在也在台岛，今晚上请你喝酒怎样？”
狄云稍作沉吟：“嗯…在哪里？”
“酒楼或者酒吧都可以。”赵微道“你看那个比较合适。”
狄云不太喜欢去酒吧，倒不是担心安全的问题，主要是里面充满**和放荡或者暧昧的氛围他不是很适应，说道：“酒楼吧。安静点。”
“那就**街**号的**酒楼。我来订座位。”赵微道。
“行。晚上六点我过去就行了。”狄云同意。
“是这样的。”赵微继续道“我有几个朋友会一起，云哥不介意吧？”
“呵呵，没问题。”
“好，那咱们就晚上见。”
《还珠格格》的第二部已经热映，几位主演的人气简直逆天到爆，已经不能简单地用偶像派来形容了，下至五岁小儿，上至七十老太。通杀。琼瑶便让几位演员来台岛和粉丝进行各见面会，再宣传的同时也回馈一下粉丝。
赵微对这位学长是很佩服的，交情也算是有几分，不过让她贸然这样请人吃饭却是不大可能的，但耐不住林心茹和范氷氷的教唆，最后还是打了这个电话。
电视明星和电影明星有什么差别呢？这个其实说不准。那赵微和狄云来对比吧，如果两人同时走到接上去，首先被认出来或者是被要签名的肯定是赵微，但要是一名圈内人见了两人那肯定是先和狄云握手。知名度电视明星或许会比电影明星高点，但影响力肯定多有不如。
狄云来到赵微订的地儿的时候。包厢里已经坐了三个姑娘，见他进来赶紧站起来。
“云哥好。我给你介绍一下……”赵微道。
狄云摆手笑道：“这俩姑娘我都认识。”
“哎，你认识我？”骨架很大脸却稍微有点小，精致的同时尖下巴也带着些魅惑的范氷氷睁大眼道。
“认识啊，紧锁呐。”狄云呵呵笑。
范氷氷撇了撇嘴：“知道名字吗？”
“范氷氷，没错吧。”又转向另一位“这位是紫薇，林心茹小姐了。”
“狄先生好。”林心茹微笑道。相较于那位日后称爷的范小姐，这位就含蓄了很多。
“先坐下再说吧。”赵微张罗道。
入座之后，赵微将菜单给他，狄云在上面随便划拉了一个，又将菜单递回去。
赵微自己在上面挑选了两道菜，再将菜单给范氷氷，朝狄云问道：“喝什么酒？”
“你们，能喝酒不？”狄云先征求她们的意见，他来没报啥不良想法，也没有看美女醉酒的恶趣味，再说了再美的女人喝醉了也是邋遢一片，书上说的贵妃醉酒美态宜人那都是骗人的，喝醉了还能跳一支颠倒众生的舞，那说明是在装醉。所以还是先问清楚比较好。
赵微朝范氷氷和林心茹看了看，两人对视一眼，都点了点头。
赵微朝他笑笑：“咱们都能喝点，你看喝什么酒好？”
“我也不知道这边都有什么酒。”狄云看向林心茹道“林小姐本地人，还是林小姐来点吧。”
林心茹讶异于他竟然知道她是本地人，不过没表示过多的惊讶，点了点头道：“那就福峰窖藏吧。”
点完菜，狄云朝赵微问道：“你过这边来是拍戏还是…？”
“这段时间没拍戏。”赵微摇了摇头“《还珠2》播出后反响还不错，公司组织到这边来宣传和粉丝见面。”
“哦，你签哪个公司了？”
“拍完第一部后我们三个就都签到琼瑶老师的艺人经纪公司。”赵微手在空中画了个圈道。
“挺好，琼瑶老师的剧本拍一部火一部，签到她公司的话算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机会肯定不会少，肯定能大火。”狄云点了点头道，随即又笑笑“不过你们三位现在已经是火遍大街小巷了，估计没有人不认识。”
范氷氷道：“林姐姐和赵姐姐两人是火遍大街小巷没错，我就差得远了，跟两位姐姐没法比。”
狄云眼神意味难明地看她一眼道：“那可说不定，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
酒菜上来，满杯之后，范氷氷着酒杯站起来道：“我就跟着赵微姐一起叫你云哥了，先敬云哥一杯，恭喜你再一次获得金马影*帝。”
赵微和林心茹也端起了酒杯。狄云也只好端着酒杯站起来，四人碰了一杯。
三杯酒过后，气氛活跃了一些，不像刚开始那般拘谨，林心茹的话也多了起来。
赵微和他同一学校，对他了解的相对多一点，所以不是那么好奇，问题也就少一些，另两个就觉得他比较新奇了，新鲜出炉的影*帝呐，多稀罕！问题一个接一个地问。见狄云回避不想回答的时候就敬酒，看那一口三分之一杯的豪爽劲儿，真真是酒中豪杰。
狄云得了个空儿，朝赵微问道：“你今天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儿还是…？”
“没啥事啊，就是恭喜你再获影*帝。”赵微眨巴着大眼睛道。
“好吧。”
“哈哈，我本来打算只给你打个电话恭喜一番就得了，谁知道她俩正好在边上，便硬让我将你约出来，说是想见识见识影帝是啥范儿，没法喽。”赵微笑道。
“哈！影*帝就这样子，每长三头也没长六臂。”狄云微微摇头道。
“嘻…虽然没长三头六臂，但连续两届蝉联，还是很稀罕的。”范氷氷道“再敬云哥一杯。”
真的只是吃顿饭，喝点酒，就像她们说的那样，瞻仰影帝风范来了。四人喝了两瓶，狄云一个人七八两，仨姑娘没人四两左右，状态都还好。
八点半左右结束饭局，仨姑娘一起叫了辆车返回公司，他则是自己返回酒店。
刚回到酒店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狄先生吗。”一个女人的声音。
“嗯，我是狄云，你是…?”
“狄先生好，我是琼瑶艺人经纪公司的总经理何秀琼。”
“你好。”狄云记得赵微说过她们现在所在的公司就叫这名字“赵微她们三人到公司了吧？”
“刚回来，谢谢狄先生关心。”何秀琼道。
“不用。”狄云问道“不知您这边打电话过来是…？”
“是这样的，我们公司这边正在筹备一部电视剧，不知道狄先生有没有兴趣？”
琼瑶的电视剧？确实很能捧红人，但狄云却没多少兴趣，主要是对那种哭就要撕心裂肺、愁就得紧锁眉头期期艾艾的表演方式接受不能，咆哮一声就表示风怒的话，不是说不行，但却让他觉得很傻缺。
所以不管正在筹备的是什么电视剧，他都没兴趣，委婉道：“对于琼瑶老师的电视剧我还是很看好的，只不过很可惜，近期一段时间可能时间上调不开…所以…”
大概是没想到狄云会拒绝地这么干脆，电话那头稍微沉默了会儿。
两秒钟之后何秀琼道：“我明白了，很遗憾不能和狄先生合作。”
“应该是我的遗憾。”狄云客气道。
“那就不打扰狄先生休息了。”何秀琼道。
挂断电话，狄云心里并没有任何遗憾的感觉，琼瑶的电视剧是能捧红人，但不是他的菜，如果是李绍红的电视剧，他还会考虑考虑，至于琼瑶的，还是算了吧，想一想化身咆哮帝就有些恶寒。
洗了个澡，正准备给老徐打个电话，老徐却是心有灵犀地先打了过来。
“过审了！”老徐第一句话就带着兴奋。
“什么过审了？”狄云不明所以。
“《阿桃》啊。”老徐高兴道“已经制作完了，正大圣拿去送审，通过了。”
“那准备什么时候上映？”她在这部电影里投入的经历不少，能顺利审查通过，他也替她高兴。
“上映先不急，先送去柏林碰碰运气。”
“柏林电影节？”
“嗯，正大圣已经去了的过了，希望现在还来得及。”老徐道“如果能参展的话，您明年二月份陪我一起过去。”
“没问题。”
他接到王晓帅电话贺喜的时候，同时接到他明年二月份同去柏林的邀请，本来给的回答是看情况，现在却是不用考虑了，直接答应。(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九章千禧年
狄云陪着老徐在港岛又待了几日，终于赶在元旦前老徐结束了拍摄，一起返回京城。
刚下飞机，小文就激灵灵打个寒颤，随即是激动的喊叫声。
“姐，下雪了，下雪了。”
南方和煦如春，北方却已开始飘雪。
老徐也缩了缩身子，伸手在空中接住几颗油淋子，说道：“下就下了呗，你激动个什么呢。”
“一年难得下一场雪，高兴嘛。”小文笑道。
狄云也比较喜欢冬天下雪，要是冬天不下一场雪总觉得这个冬天不完整，心情不但不因为黑云压城欲摧的昏暗而沉闷，反而带着些轻快。
不过轻快归轻快，却抵御不了寒冷，从港岛过来三人中穿的最多的小文身上也就穿了件薄薄的羊毛衫而已，根本挡不住随着风肆意飘洒的油淋子之中夹杂的凛冽。
他倒是身子骨硬朗，这点寒冷还受得住，两个女人就不成了，赶紧说道：“先出去回家吧，再站一会儿就冻僵了。”
出了机场，小文先打车走，两人再叫了一辆车回家。
一进家门，老徐踢掉鞋子就倒在沙发上不动弹了，坐飞机并不是件轻松事儿。
狄云则是先在屋子里面检查了一下，暖气、煤气、水管什么的都正常才坐在她身边歇下。
老徐转了个方向，靠在他身上，腿放在另一边，舒服地轻哼了声道：“还是家里舒服，哎，越来越不想出去了。”
“那是当然了，要不人怎么会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呢。”狄云将她冻得还有些冰冰凉凉的双手放在自己咯吱窝下面暖着笑道。
温存片刻，老徐将手从他咯吱窝下面取出来，坐直身子道：“饿了。你给咱做点吃的，我先将屋子里面收拾收拾，这么长时间不在，落了一层灰了。”
狄云进厨房里瞧了瞧，又打开冰箱看了看：“没啥菜，只剩面条。你要是吃的话，我就下面条了。”
“哎，不想吃面条，还是待会儿去外面吃吧。”
“也行，顺便买点东西上来。”狄云道。
随后两人将屋里收拾了一番，换上厚衣服。老徐给自己带了个线织的帽子，又戴上兔毛耳套，再裹上围巾，只露出眼睛和鼻子。给狄云也围了条毛巾。她以前给织的，只不过狄云不耐将下巴和嘴裹上，只是松松垮垮地缠在肩上。
下楼，雪已经从淅淅沥沥的颗粒变成了洋洋洒洒的小片，不是很规则的六菱形，也不是一团一团的飘絮妆，带着初雪的凌厉。
“开不开车？”狄云问道。
“不开了吧，走走。”老徐挽上他的胳膊。
两人找了个火锅店。要了个小桌子，这天气涮锅子再喝上两杯温热的黄酒最舒坦不过。
“怎么想起来喝黄酒？”老徐问道。
“咱俩喝白的干什么。和啤的大冬天也不舒服，还是喝点黄酒好，可以温热了喝，度数不大还暖身子。”
老徐端起黄酒抿了一口道：“我喝不惯这个味儿，我还是来点啤酒吧。”
狄云也不勉强，笑道：“仔细小二哥问你要冰的还是常温的。”
老徐听他说得有趣。抿嘴一笑，给个白眼：“大冬天，人服务员能问这话？”
“这你就不了解了。”狄云涮了个肉卷，跐溜一小盅黄酒道“你想想看，冰的是放冰箱里的。只有零摄氏度，而常温的是放在外面的，这天气你猜能有多少度。”
他如此说，原本只是开个玩笑，不想服务员过来一张口，就让他有些吭哧的感觉。
“你…你是……”服务员看到老徐的面容后惊讶道。
“嘘…！”老徐竖了根手指头在唇上“给我来一瓶啤酒。”
“哦.”服务员赶紧收住声音“你要冰的还是常温的？”
老徐眨了眨眼睛，表情怪异地看向狄云，狄云则是嘿嘿笑了起来。
服务员赶紧解释道：“冰的只有零摄氏度的，常温的就不知道了，按今天这天气估计得有零下五六度。”
“那就来瓶冰的吧。”老徐道。
等服务员走了之后她还觉得有点啼笑皆非：“竟然真有这个说法，感觉怪怪的。”
“哈，我也没想到人真这样问。”
吃完火锅，两人又逛了趟超市，买了些瓜果蔬菜，大大小小的袋子一大堆，这是好几天的量，这场雪看着会下大，估计得在家里窝几天，提前准备着。
回到家里，老徐接了个电话。
“在京城啊。”
“嗯，那天没事。”
“可以呀，不过他有没有事就不知道了，我问问。”
“行，到时候见。”
挂断后朝狄云道：“老刘还有榭润她们准备元旦的时候聚聚，你和我一起过去吧。”
“白天还是晚上？”狄云问道。
“三十一号下午，晚上可能也会玩会儿。”老徐道“怎么，你已经约了别人？”
“姜纹打电话说那天晚上也聚聚吃个饭的。”
“这样啊…”老徐手指点了点下巴道“那你那天过姜纹那边去，我和老刘她们一起吧。”
“也行，我和姜纹这边看能不能结束早点，再过去找你们。”狄云道。
“到时候再说吧。”
千禧之年，博彩头的人竟然不在少数，狄云接到的不仅仅是姜纹那波人这么一个邀请，滕华涛打了电话说大家一起吃个饭，姜小妹也打电话说是要他过去和手下的妹子们见见面，给小姑娘们打打气。
狄云没想到自己竟然还是个大忙人，好在滕华涛那帮人的酒场和姜纹这边的酒场不冲突，一个在下午，一个在傍晚。至于姜小妹这边原本是打算晚上的，被他生生给挪到了中午。
于是99年的最后一天，他是踩着雪四处赶场子来迎接千禧之年的。
先是去了姜小妹那里。和一帮子小姑娘小伙子坐在一起，装个大侠，说些鼓励的话，倒也不是很麻烦。
下午再去和滕华涛一帮人坐坐，老贾还在老家汾阳没回来，没能见上一面。可惜的同时也松了口气，两人的关系好似和好如初，但坐在一起时总是有些间隙和尴尬的。
傍晚再赶去姜纹那圈人的场子，姜纹叫的人，但却没在他家里，而在老冯家里，好在有个徐凡镇着场子，没让大家玩命地喝，饶是如此。最后也给喝趴下几个。
狄云倒是没趴下，但却有点晕乎乎的了。
“要不晚上就别走了，外面还下着雪呢，这边也有客房。”徐凡见着狄云醉醺醺地站起来，微微摇晃着要往外走，说道。
“得回去……”狄云打了个酒嗝道。
“小徐在家等着？”徐凡笑道“怎么没叫她一起过来？”
“是啊…等着呢。”狄云晃悠着就出了门，拒绝了她送的打算，跑下了楼。
雪落在脸上冰冰凉凉地一刺激。清醒不少，脸上的不正常红润也褪去许多。他看着醉态熏然。其实却没到那个地步，不是他酒桌上不诚实，偷奸耍滑，而是怎么都得去老徐那边一趟，不能真个就在这边给喝趴下了。
抓把雪在脸上搓了搓，长长呼出一口气。拿出手机给老徐打了个电话问清楚地址。
叉叉叉会所的一个包间里，坐着徐婧蕾、刘琳、刘玫还有姜丽分。狄云过来的时候一群人正在说笑，气氛不错，但还没到放肆的地步，显然大家都喝了点酒。却没多喝，控制着节奏。
“哎，终于来了啊，我还以为你这大影帝不肖过来和咱们喝酒呢。”刘琳眼眯眯着笑道。
老徐拍了刘琳一下：“就你会胡说！”等狄云做到她身边后轻轻皱了皱眉头，饶是她们正在喝酒，也还是被狄云身上浓郁的酒气给冲了鼻子，道“喝得挺多？”
“不少。”狄云胳膊顺势搭在她肩膀上。
老徐看了眼他的手臂，没说什么。
刘玫啧了一声，笑问：“那还能不能喝了？”
“舍命陪君子呗！”狄云道。
又跟四个女人碰了几倍，狄云差不多快到量了，便赶紧歇菜，省得真越过了线，到时候出丑。靠在沙发上眯着眼睛听着她们聊天。
姜丽分朝老徐问道：“老徐，你还有几个月和北影的合同就要到期了，接下来是什么打算？”
“没想好。”老徐摇摇头“不过暂时不想再签公司了，歇一段时间再说。”
姜丽分眼睛一亮，放下酒杯，身子前探，脱掉了外套，内里的保暖衣将身子勾勒得愈发玲珑和挺拔，让这里唯一的男人大饱眼福。
“要不，来学校代课吧。”
“代课？”老徐偏头眨眼。
“对呀。”姜丽分说道“表演系的高职班或者进修班。”
“我怕误人子弟。”老徐笑道。
“这个不用担心，高职班和进修班本来就时间段，更注重经验教学而非理论，你演了这么多年戏了，教学生绝对绰绰有余。”姜丽分道“再说，时间上是比较宽松的，一个星期也就三四节课。”
为人师表啊，今个儿老徐又被姜丽分勾出了一个隐藏的属性，有点心动，不过这事牵扯到她以后发展方向的问题，却不是一下子就能决定的，说道：“我考虑考虑。”
“嗯，你好好考虑考虑，不着急。”姜丽分道“哎，你家那位要是有兴趣的话也可以。”
老徐看了眼正低头拿着手机回人新年短信的狄云一眼，抿嘴笑了笑：“他呀……我过后也给他说说。”
喝了一天酒，即便狄云酒量很不错，喝的时候也尽量控制着度，但依然难免最后脑子晕乎。
靠着沙发，短信发着发着就不知道发了什么信息过去了，眼睛也合上，眯了过去。
就这样，从99年的最后一天到了2000年的第一天。(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章短信
似乎预示着他新世纪即将忙碌的生活，两千年的第一天，狄云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蓦然惊醒，没有立即去看手机，而是先打量身周，记忆还存留在昨晚，只记得最还是去找了自家媳妇儿，并且和刘琳几个妹子又喝了几杯，再之后，就断片了，没啥记忆，至于是怎么回到家里的完全没印象。
看了看墙上挂着的俄罗斯风格建筑模型的闹钟，已经九点多，喊了几声不见老徐回应，这才揉了揉还有些昏沉的脑门儿，拿起了手机。
“新年快乐！”接通电话首先道了声贺。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很特别的沙哑嗓音才传过来：“你昨晚上的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话？”狄云纳闷儿。
“自己看短信。”接着是挂断电话的盲音。
狄云翻看了一下短信记录，找出和周讯的短信来往，瞧了瞧昨晚上的短信内容，很普通呀，只有新年快乐四个字，还是人家发过来的，自己根本就没回。
不明所以地又将电话打了过去：“昨晚上短信没说什么呀，只有新年快乐四个字，还是你发过来的。”
对面又是好一会儿的沉默，然后问道：“真的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呀。”狄云笑道“我可能喝醉了，就没回，这会儿给你补上。新年快乐，万事如意，事业也顺顺利利！”
“呵呵……呵呵……”
对面是一阵笑声，冷峭中夹杂着不明的意味。笑完就挂电话。
狄云挠了挠头，又翻看了一遍短信记录，自己是真的没对她说任何的话呀。可想了想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儿，脑子中冒出来个荒诞的想法，莫不是……
想到这里脑门儿就冒汗了。准备打给媳妇儿问问。
但拿起手机却又放下，不管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样都不好问出口。
可又做不到当作完全没发生一样，有点恼，又有点心虚，总之就是坐卧不安，一直等到中午老徐回来。
外面的雪还在洋洋洒洒。老徐进门的时候身上带着雪片和寒气。
他一个人胡思乱想的时候是有些恼意的，但一看到老徐那点恼怒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只余下心虚。
讨好地走上去，替她拍了拍肩上的雪花，说道：“回来了。”眼睛却留意着她脸上的神情。
然而老徐脸上没任何异样，笑着点了点头：“早上去夏姐那里和路川又商谈了一番。”
狄云这会儿没心思关注剧本啊、电影啊之类的事情，支吾着问道：“那个……”
“嗯？怎么了？”老徐问道。
“呃……”狄云摇了摇头“没什么，中午吃什么，我去准备。”
“不用了。我妈让中午过家里去，赶紧收拾一下就走，不然去迟了她又要唠叨。”
换了件大衣，穿上长筒皮靴，下楼。
狄云的心里像猫抓一样，但老徐脸上实在没任何别样的情绪，看不出心里的想法，他也有些糊涂。不知道是周讯在诓骗自己还是自己昨晚上醉酒后真的说了什么不恰当的话然后做贼心虚给删掉了，总之。憋了一路还是没问出“你是不是看了我短信”这句话。
雪一直不大，但这样间歇地下了好几天，地面上积累的不少，足有多半尺厚。
整个京城都被覆盖在一片洁白之中，掩盖了一切肮脏和不堪。
狄云开着车，速度不敢快。随着被专门打扫过的主街道上拥挤的车流一点一点前行。
“不是昨晚上就给你说了吗，怎么还来得这么晚？”果然不出老徐所料，徐母开门见着两人就开始唠叨。
“雪那么大，车子根本就不敢开快。”老徐道。
“那你不会出发早一点？”徐母蹬她一眼，顺带着将狄云也捎带上“新年第一天睡什么懒觉。”
老徐撇撇嘴没说话。狄云有点尴尬，老徐没睡懒觉，他却是真的睡懒觉了。
在国人眼中，元旦大概只是个普通的节日罢了，就跟端午、中秋等节日是一个性质的，完全无法和春节相提并论。
这顿饭没啥大的含义，就是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个饭聚一聚，吃完后再聊聊天。
徐母问道：“小云，你今年是在京城过年还是回长安去？”
狄云看向老徐，老徐回答道：“过年那几天正好要到国外去一趟，所以既不在京城也不在长安了。”
“过年去国外？”徐妈没有像普通家长那样直接动怒，知道他们就是这种各地来回跑的工作，只是有些疑惑。
“到德国去参加电影节。”老徐解释道。
………
二月一号，春节的前四天，狄云和老徐一起坐上了飞往德国的飞机。
同行的一票人着实不少。《阿桃》这边是老徐、夏美玲母女、狄小雨、陆朗，自然少不了导演正大圣；《十七岁的单车》同行，导演王晓帅、监制徐晓明、高媛媛以及李斌，周讯不去。狄云算是脚踏两条船。
听说老某子的《我的父亲母亲》也去参展，不过人不会去这么早，所以没有同行。
下了飞机在坐火车到达柏林，同行一路的两拨人终于分别。
“小云，原本给你也订着房间的，看来你是不会和我们一起住了，房间就退了啊。”临分开时，王晓帅还一脸幽怨地卖了个萌。
“不正好给你省钱了嘛。”狄云不敢看他那张大饼脸摆出来的女人表情，实在是担心胃受不了。
“哈哈，我可不感谢你啊。”王晓帅笑道“咱们开幕式的时候再见了。”说完后再和其他人打个招呼，一群人离去。
睡了一路的小田甜也在这会儿醒来，揉了揉眼睛道：“狄叔叔，咱们到了吗？”
“嗯，到了。”狄云将她从背上取下来放地上。
“狄叔叔你说过要带我去看中央车站的，咱们什么时候去？”小姑娘立即没有了睡衣，锃亮着眼睛问道。
“哈，这里就是中央车站啊。”狄云手臂划了一圈道。
小姑娘看了一圈，眼中有着明显的失望：“这就是中央车站啊，也没什么好看的嘛。”
确实没啥好看的，现在的中央车站还没有想后世一样改建得像是巨大的水晶宫一样，出名不是因为它的好看，而是以为它的历史意义以及位置价值，小姑娘不懂这些，但却在这些有些历史的建筑上看不出花来，自然觉得没意思。
其他人就不同了，除了狄云这些人全都是第一次来柏林，迥异与国内的建筑风格，吸引着他们的目光，甚至来来往往挺直着腰板的刻板德国人也是他们的看点。
小小一个车站，愣是游曳了半个多小时还没走出去，狄云实在看不下去，才出声道：“我看咱们还是先去酒店住下，倒倒时差，再寻时间出来玩，二十天时间呢，不差这么一会儿。”
“对对，先去酒店吧。”正大圣附和道。
人不多，老徐和夏美玲未尝没有抱着游玩的心思过来的，没想着委屈自己，所以一行人住的是豪华酒店。
狄云和老徐是一个房间，入住之后没多久正大圣就过来敲门。
“我想着趁早先去报名，你们谁陪我一起去？”正大圣问道。
“我去吧。”老徐道，又回头问狄云“你去不去？”
“我就不去了。”狄云道，他不想掺和这事情，而且也不懂这中间的道道，去了也没啥作用。
老徐给他给白眼，意思是“懒”！
狄云道：“叫上夏姐一起，她好像懂好几门外语，不用请翻译。”
“这还用你说。”老徐道。
三人一起出门去，小田甜自然就被送到了他跟前。问多长时间狄小雨带着陆朗也进屋来。
这姑娘在他面前老有些放不开，但还总喜欢趁他不注意，偷偷地打量。假如狄云不知道还好，但谁要他感官比寻常人敏感的多，只要那姑娘的目光一落他身上他就能感受到。
然后他一抬头，不小心捕捉到她的目光，然后绝对是娇羞无限地低头，脸上再飞起红霞，一直蔓延到耳根上，弄得他极为不自在。
再一次感受到目光，他强忍住没扭头看过去，装作不知道，朝着狄小雨问道：“你们不休息会儿？”
“飞机上睡了好长时间，睡不着了，过来找点事情做。”见到狄云抬头，那姑娘又低下了头，狄小雨也发现了这一有趣的现象，略显怪异的眼神在两人身上巡曳一番，抿嘴偷笑。
狄云蹬她一眼。
狄小雨咧着洁白的牙齿，朝他扬了扬拳头示威一番，说道：“离天黑还早，咱们出去转转吧。”
“今天刚过来，还是算了，明天再说。”狄云道。
狄小雨没多纠缠，而是取出一副扑克道：“那就玩会儿牌。”
“你随身带着扑克做什么？”狄云没好气地说道。
“就是为了应付这种情况啊，不然无聊时咱们办？”狄小雨拉着陆朗在床边坐下。
“我也玩，我也玩。”小田甜立即响应。
“小孩子不能玩。”小雨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
小姑娘不乐意了，眼眶中立即升起雾气。
小雨将她拉在怀里说道：“但是你可以给大家脸上贴纸条，谁输了就给谁脸上贴。”
小姑娘偏着脑袋想了想，这才破涕为笑。
三大一小玩了一下午牌，直到傍晚时分，外出的三人才散场。
“怎么样？”狄云问。
“嗯，报了。”老徐道。(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一章中国人在柏林
“你知道本届评委会主席是谁吗？”老徐兴奋地问道。
“额……”
不等他说话继续道：“是巩利呀。”
看着她一脸荣与幸嫣的神情，狄云没好意思说出来：我知道呀，只是忘记了告诉你。问道：“那你见着她没？”
“没有。”老徐摇摇头“报名的时候只是一个德国老头。我英语不行就不说了，正大圣那家伙也是个半拉子，要不是有夏姐，估计报名都成问题。”
“那开幕式具体时间是哪天？”狄云问道。
“五号晚上。”
“还有几天时间，要不一起去逛逛柏林？”
老徐有些意动，不过还是迅速地摇了摇头：“这几天得各处展馆看看别人的作品，还得给自己联系展馆，夏姐担任着翻译的职责，肯定得忙活着，要是我和你出去逛，不太好。你带着小雨她们去吧。”
接下来的几日里，老徐三人门天早出晚归在外面忙活，狄云则是带着大小三个姑娘在柏林的大街小巷流连，狄小雨的英语不错，可以充当翻译。
二月五日，傍晚，中央大剧院。
柏林电影节算是欧洲三大电影节里面最为低调的了，但这晚上中央大剧院的外面依然灯光璀璨，连晴朗的夜空上明亮的星星也给比下去了。
狄云这些年虽然获得了一些奖项，并且还蝉联两届金马奖的影*帝，但依然低调的就像隐形人一样，全然不像是圈内的同行，甚少闹出什么浪花来。有些成绩，名声却并不是多么彰显，甚至有点默默无闻。但只有和他朝夕相处的老徐才知道，这些年他虽然不太声张，但人脉已经广阔到了何种地步。
璀璨的灯光和媒体的闪光灯下走上红毯的大多是西方面孔，东方的并不多。但只要是华人，不管是港台还是大陆，他几乎没有不认识的。而且还都不是泛泛之交。
王晓帅一行人就不肖说了，见了面自然走到一起步入会场。进了里面就遇了关锦朋，后面跟着舒琪和李佳欣。
“这次是什么片子？”关锦朋和他抱了抱问道。
“《十七岁的单车》。”狄云说道“到时候可得过来瞧瞧，还有一部《阿桃》，虽然没出演，但却出了点资金，到时候也看看。”说完后还朝后边的舒琪道“还有你们。”和李佳欣不熟，只是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没问题。”老关说道“到时候你也过来捧捧场。”
“你给个电话就行。”狄云说着看了看两个女人，继续道“你这次带的不是《蓝宇》吧？”
“不是。那片子还在制作，慢工出细活，急不得。”老关显然对蓝宇这片子很看重，虽然早早拍完了，但却一直在慢慢剪辑。“这次带来的是《有时跳舞》。”
接着又是带着男朋友从台岛过来的蔡明良。
从他那位男朋友的眼中狄云竟然看到了尴尬，仔细一想就明白怎么回事，《洞》那部电影就是两人之间感情出现了问题才让狄云捞了个机会，一想到这位可能是受的七尺男儿竟然曾将自己当成是情敌。狄云就觉得膈应得荒，和这对现在又蜜里调油的真爱站在一起浑身都不自在。稍作寒暄赶紧逃离。
“我怎么觉得那两人之间怪怪的？”老徐也看出点苗头，朝着狄云低声问道。
“嘿，你看的没错，那两人就是那种关系。”狄云说道。
“不会吧。”老徐回头又望了一眼蔡明良和李康升，见两人亲密地凑在一起说话，之前只是觉得两个大男人黏黏糊糊的有些奇怪。没往那方面想，经过狄云一说她再看他们那种对视时仿佛空气都带电的模样，轻轻打了个寒颤。
而后就又遇到了带着章子依过来的老某子，狄云又得上去聊几句。
这里毕竟是电影节，老徐虽然在国内名气算是响亮。但根基主要还是在电视圈，在这种场所跟在狄云身边彻底沦为了丫鬟角色。
不过她也不恼，微笑地站在旁边看着狄云和老某子闲聊。狄云混得开吃得广，她是喜闻乐见的，至于自己受到的轻视倒是没放在心上。有时候女人这种心理是真的。
狄云邀请老某子到时候观看和他相关的两部影片，老某子答应下来，临末加了句：“回国后我会在京城住好长一段时间，没事了多走动走动。”
狄云微微愣了下，说道：“行，只要您不嫌我打扰到就行。”
章子依和狄小雨嘀嘀咕咕好完，朝着狄云和老徐挥手道别，跟着老某子一起离开。
老徐朝狄云问道：“张……”她还是不能像狄云那样叫出张叔两字“张老师最后一句话什么意思？是不是会有片约？”
“可能吧。”狄云说道。
“哈，那你回国了就多走动走动。”老徐说的时候看了看他脸色。
“是得多走动走动。”狄云笑了笑。他并不是因为有可能的片约才有了这种想法，而是觉得以前的作法有些不对，不能因为担心别人说趋炎附势或者攀高枝而刻意地去冷淡这些关系。
走完红毯，拍完照，还得有人在台上讲话。
这届的负责人是利茨*德*哈德尔，他的讲话不甚幽默，主要分析本次电影节的影片特征：“本届电影节的一个明显特征就是制片人开始更多地关心代沟、家庭结构等问题。另外，历史题材和政治题材也成为热点，好像人们在重新认识历史的加减作用。比如，美国的影片涉及海湾战争、年轻人对金钱的迷恋、对世外桃源的兴趣、橄榄球运动等等；欧洲影片则关心畸形婚恋对家庭的影响、意大利和手党、西班牙内战、两德统一等问题；南斯拉夫退出了科索沃战争；俄罗斯的影片还是历史题材；中国影片则是赞扬人与人之间最朴素的关爱。”
其实吧，他说的这些并不是大家关注的点，媒体更在意关于评委会主席这个问题。
等他话音刚落就有记者迫不及待地问道：“中国人从未担任过三大电影节的评委会主席，今年又逢柏林电影节五十年大庆，中国人行吗？”
哈德尔说道：“去年十一月份在香*港见到巩利时，我和她有一番畅谈，她对世界电影业现状的清晰判断令我惊喜，我就马上想到，她将是2000年柏林电影节评委会主席的最佳人选。她是一个集才能、智慧和美丽于一身的特殊人物，是未来中国电影的真正使者，我觉得今年没有比她更适合的了。”
老哈德的这番话，彻底点燃了在场中国媒体的热情，一大群长枪短炮就涌上去，将哈德尔给围住。
好不容易哈德尔才拜托了这股热情，控制了场面，微笑着说道：“接下来，有请本届评委会主席巩利小姐。”
对巩利来说柏林并不陌生，自1988年《红高粱》在柏林获金熊奖以来，这已经是她第三次光顾柏林了。但这却是中国人第一次在欧洲三大电影节上担任评委会主席，她的压力估计超过了兴奋，上了台子讲话略显拘谨。
她的讲话很简短：“首先感谢哈德尔先生对我的信任，能作为第五十届柏林国际电影节是我的荣幸，我在高兴的同时也感到了莫大的压力，但我会再次期间努力工作，担当起这份责任，让电影节评选活动公平公正进行，同时也为中国电影人争光。最后，还以一位演员的身份邀请大家观看十号晚上1号大厅的《漂亮妈妈》这部电影。”
立即就又记者询问：“请问这是一部怎样的电影？”
巩利大抵是已经适应了这种氛围和压力，没了拘谨，雍容大气地微微一笑，在闪烁的灯光下唇上闪烁着灿然夺目的光华：“那就需要看过才知道了。”
记者追问：“请问你接片的要求是什么？像你这样漂亮美丽的女士应该饰演的角色都是漂亮的角色吧？”
她对于记者问出这样的问题有些讶然，但却还是给了回答：“我的接片标准是要看剧本和饰演的角色如何，而不是在乎角色是否漂亮，因为一个人的外表美丽是暂时的，而文化修养和气质却是持久的，我更看重后者。”
那位记者还想问什么，却被华人记者迅速挤到一边去。
看完开幕片《百万大饭店》，开幕式才算结束。
一行人出了中央大剧院，被夏美玲抱在怀里的小田甜才悠悠转醒，抱怨道：“那电影一点都不好看。”
“哈，你知道好坏？”狄云笑问。
“当然知道了。”小姑娘郑重点头。
“哦？那怎样的电影算是好电影？”
小姑娘骄傲地昂着头道：“就是小雨姐姐演的那样。”
几人都笑了起来，小姑娘看不懂电影却很会说话。
狄云朝着老徐问道：“《阿桃》是什么时间展映？”
“十三号下午三点。”
狄云点了点头：“到时候我拉点人过来观看。”
新人导演、新人演员，还是第一次来柏林参展，在这边没啥群众基础和口碑，更没关系背景，狄云担心展映那天没人观看，他准备抹下脸皮动动关系，不至于到了那天里面观众太少太难堪。
正大圣正愁这事呢，先才见了狄云强大的人际关系，正斟酌着怎么开口让狄云拉些人过来，没想到狄云自己开口了，脸上满是喜色：“那就烦劳狄先生了。”
“呵，烦劳谈不上，也算是为自家出力。”狄云道。
“是滴，是滴。”正大圣连连点头。
ps：我在品论去设了个帖子，发现大家并没留言，那么接下来的关于拍什么电影拿什么奖我就按照自己的喜好来写了哦。(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二章展映
淡青色的天幕盖在柏林的上空，让原本就比较严肃的城市更多了份古板和压抑。
不过，中央剧院前的广场上却很热闹，这个时节可以在柏林看到各种肤色的人群。
“你想免费看电影吗？”
这是狄云新学的一句英语。报了名，也落实了展厅，但是电影票卖得并不好，确切地说是非常不好，主动购买的人可以用十根手指数过来。尽管他已经广发英雄帖，只要是国内的，不管是影人还是记者，全都给送了一张门票，但仍剩下好多票。
不得已，老徐只好动员大家在展厅前的工厂上把票往外送，于是他就穿着件夹克，还带了副没度数的眼睛，在广场上做着类似“**医院，免费人流，塞一张卡片”的工作。
“真的不要钱吗？”一个鼻子上有两点小雀斑的金发姑娘拗不过他的热情接过门票，却似乎有些不太相信。
“yes!yes!”这会儿只管点头大声说噎死就对了。
“你可以给我讲讲这是一部怎样的电影么？”雀斑姑娘犹豫了片刻，没再给他赛回来，说道。
这可为难狄云了，不是说他对这部电影不了解，而是他的英语水平还没到给人讲解的地步，指了指不远处立着的一块海报道，直接将人领了过去。
接下来就不用他管了，由夏美玲负责讲解。
看了看手中剩余的两张票舒了口气，终于快完了。要人掏钱去买票看这种三新三无的电影，大多数人是不愿意的，但要是免费送票的话拒绝的人却不多，国内外尽然，只是不知道那天到底会有多少人记起去看就是了。
“嘿。小云，你怎么这副打扮？这是干什么呢？”王晓帅的声音。
狄云很有一种偷偷发小传单被发现的羞耻感，手中的票塞进口袋里，咧了咧嘴道：“天气不错，兜兜风，风吹沙大。戴着眼镜防沙。”
老王看了看身边同伴头上那撮倔强地直立的头发，并没有被风吹得晃动，呵呵笑了声，没继续追问，道：“后天傍晚六点，记着带人过来，四号展厅。”
“记着。”狄云道“哎，问一下，票卖完没？”
“卖完了啊。”王晓帅理所当然道“怎么。你们的没卖完？要不要我帮忙送出去一些？”
“呵呵，呵呵。”
王晓帅扯两句离开后，狄云准备继续送票大业，赶紧将剩下的两张送出去，像个黄牛党一样在这里逛游有点丢人啊。
“你是在送电影票吗？”一个声音来自身后。
狄云转身，还是个金发的姑娘，不过漂亮得有点过分，微微上扬的嘴角看上去好似一直在微笑似的。
“嗯。是的。”狄云点点头“你要来一张吗？”
“是你演的电影吗？”
狄云送电影票的手微微顿了顿：“嗯？你认识我？”
“嗯，我看过你好几部电影了。你叫云狄……哦。在你们中国应该叫狄云，对吧？”
“没错。”
“你演的电影很不错，尤其是那个《洞》，我很喜欢里面的长镜头，以及你超棒的身材。”
“什么？”狄云没听懂。他有心学英语，但一直因为这事那事耽搁。所以英语水平有限，有时候人说的话能听懂，有时候听不懂，就跟段誉的六脉神剑一样，时灵时不灵。像这会儿这姑娘略显兴奋之下加快了语速他自然听不懂了。
“嘻嘻，没什么。”
狄云眨了眨眼睛，其实样子一点都不萌。
但那姑娘却笑了起来，三月的河冰骤然融化，春暖花开，明艳不可方物，而且还不像国内那些矜持的小姑娘笑得时候掩着嘴，说道：“你真可爱！”
“呃…”这句他听懂了，第一次被人说可爱，脸皮好紧。“咳…是这样的，这部电影我并没有参演，你还看吗？”
“嗯…没关系，我准备去看看。”
“最好不过，给你一张票。”狄云递过去一张。
“你能再给我一张吗，我还有个朋友会一起去。”
狄云赶紧将剩下的一张也塞给这姑娘。
送完了，赶紧摘掉脸上的眼睛，朝着站在海报边上给人讲解的夏美玲走去。
“完了？”夏美玲问道。
“完了。”狄云点头“走，回去吧，没必要再站这里了。”
“那这海报怎么办？”
“就放这儿，就当是宣传了。”狄云道。
回到酒店，老徐和其他人已经早早回去了，正在兴奋地叽叽喳喳，当然，正大圣那声音不能用叽叽喳喳来形容，他这会儿说话每一句恨不得都吼出来，脸上一片红光。
“怎么了，这么高兴？”狄云笑问。
“入围了，主竞赛单元！”正大圣兴奋道。
入围和不入围完全是两个层次，尽管入围不等于能拿奖，但却有竞争的资格了，也就有了无限的可能，或许能拿个金熊或者银熊，或者最佳女演员，好吧，机会不大，不过总归是充满了希望不是。
对于一个新人导演，处女作品来说，能达到这地步已经很振奋人心了，也难怪他如此喜形于色。
………
柏林的天气就像是个荡*妇，矜持了好几天，最后还是没忍住泄了出来，天空中飘起了雨丝，夹杂着冬季还未褪去的寒冷。
这样的天气不适合游玩，一群人接下来几天就一直在看电影。
先是十号的时候看了孙洲的《漂亮妈妈》，就是这届评委会主席参演的那电影。这部电影说起来还是不错的，但因为演员和主席是同一个人，便不适合参赛了，只能作为一部致敬影片。十一号又观看了《十七岁单车》的展映，而后是老某子的《我的父亲母亲》的展映。
说真的，狄云有时候觉得自己是不是人格分裂了。像这种文艺气儿很足的电影，他拍的时候不排斥，但看的时候就不太乐意了，虽然欣赏水平改变很多，可爱好没变，依然喜欢看的是大片儿。这种需要投入感情去观看、慢慢体悟的电影从来都不是他的菜。
但这几部电影却不得不看，自己参演的这部就不肖说了，其他的也不能缺席，你请人家给《阿桃》撑场面，那最起码在人家的影片放映的时候也得把自己贡献出去不是。
没啥心思地看过之后，就记得，《漂亮妈妈》里面的巩利很慈祥很有爱，《我的父亲母亲》里面章子依很纯真也很执拗，总喜欢跑。整片都在跑。
当然，也不是说没有任何的收获，不关注内容，有意无意地就关注起了拍摄手法，
比如老某子这部里面，简单的发夹和青花瓷碗拍出了花，平凡朴实的景物，却是细腻的拍摄手法。将画面集中在一点上，在朴实中多了一份韵味和深意。唯一让狄云不喜欢的就是里面的旁白了。或许是后世影视的熏陶，他是极不适应这种带着浓厚的九十年代风格的旁白手法，假如让他来拍摄的话他肯定宁愿用蒙太奇的转换交错来代替这种旁白。
十三号下午两点多，狄云和正大圣一起站在展厅门口迎人。
狄云脸上的笑容都快僵硬了，每进来一个熟人他就得笑着欢迎，心里早已经腻歪得不行不行的。但还得继续在这里做迎客童子，谁让这里面好多咔和记者都是冲他面子过来的呢，颇有些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脚，但这块石头还不能不搬，砸了脚也得忍着。
“张叔好。”狄云笑着朝张艺某打招呼。笑容不似那么僵硬，真诚多一点，人家是不认识什么正大圣的，和老徐也不熟，能过来完全是看他的面子，得感谢。
老某子吝啬地笑笑：“听说是小雨参演的？”
“嗯，我在里面投了点钱，小雨演的。”狄云说道，然后引荐“这位就是导演，正大圣。”
“你好。”老某子伸手。
正大圣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脚，像是遇到了偶像，脸上笑成了一朵菊花，双手握上去：“您好，您好，张老师能来真是荣幸。”
老某子走进去后，后面的舒琪落后了两步，狄云问道：“哎，不是给了三张票，还有一位呢？”
“佳欣身子有点不舒服。”舒琪抿了抿嘴微微笑道。
“哦。”狄云点点头，再摆摆手“我就不领你进去了，完了找个时间再聊。”
过片刻巩利也来了，今个儿穿得不像开幕式上那般隆重，比较随意，不过嘛气候已成、风韵独具，依然是个美字。身边还跟了位老外，正式举办方代表哈德尔。
这回不仅仅是正大圣受宠若惊，就连狄云都有点。尽管这老头能过来很大可能是为了陪巩利，但狄云还是表现出了很大的热情：“非常感谢您的到来。”
老头子笑容可掬：“听巩小姐说是你的电影，我就不邀而至，十七岁单车里面你演的很出色，比以往其他电影都出色。不过我更看重的是你对新人的扶持和帮助。”说完后还对着边上正大圣点点头，表示善意。
老外可不兴谦虚这么一说，所以狄云没说您谬赞什么的，直接说谢谢。
巩利可能了解得更详细一些，而且比较熟了，也随意一些笑问：“听说这部电影是你女朋友投资的，怎么不见徐小姐人，不介绍认识认识吗？”
“完了就介绍给您认识，她对您可是很佩服的。”狄云笑道。
“咦！”巩利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你这个您字把握听得浑身都起鸡皮疙瘩了。”
“额…那怎么称呼？”
“以前是怎么叫的？”
“好吧，巩姐，你先和哈德尔老先生进去，我待会儿进去再赔罪。”
两点五十，狄云和正大圣返回。他瞅了瞅，前几天的功夫没白费，影厅里面落座百分之八十多，内出现那种小猫三两只的尴尬境况。
三点钟整，影厅落灯，开始放映。
出现的第一个镜头就是在山道上嘟嘟叫着开出了气势的拖拉机。(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三章惊喜
ps：今天回来有点晚，又累得头晕脑涨的，这章就写短了点，凑合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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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上缓缓展现着桃花寨的山山水水，如同一幅长长的画卷在人面面前展开。
大厅里除了电影里的声音，再没有其他的杂音，即便不看故事的情节，只看这些让人心旷神怡的景色也是一种享受。
天色将晚，四桃将队里的牛弄丢了，回来焦急地告诉大姐阿桃，正在院子里晒绣布的阿桃闻言大惊，赶紧将背上竹篓里的五桃放在地上，和四桃一起上山寻牛。
不曾想阿桃刚一离开，不等桃妈妈将五桃带回屋子，一只黑皮野猪冲进了院子拱翻了竹篓，长长的獠牙也挑飞了竹篓里面五桃小小的身子。
村子里面有个孩子们很是畏惧的疯疯癫癫的阿秀婆，在五桃被野猪拱了之后阿秀婆消失了，同时消失的还有挂在墙上的猎枪。
一天后，人们在山里找到了靠在树根上闭上了眼睛的阿秀婆，她身边是猎枪和害了五桃的大黑野猪。
这个一直神神叨叨看着不正常的阿秀婆为五桃报了仇。
影片的开始塑造的阿秀婆像是恶人，因为她是孩子们的对手，然而看到最后才会发现，整个影片没有一个恶人，只有大黑野猪才是反角。
看完这部片子，有一种很宁静很亲切的感觉。
也许这部电影没有跌宕起伏的情节，但好就好在这种还原性的真实，没有太多渲染。没有太多花哨的镜头。如老阿嬷拿着蒲扇。慢慢一边摇着一边赶着蚊子在讲一个老故事。
里面的怡兰从始至终都是一个旁观者。
作为一个本不该出现在乡村的少女（母亲下乡），怡兰对于湘西农村来说，本来就是一个旁观者，观察这个新奇的环境，这些新奇的人物，没有过多的感情在里面，十分正常，如果感情热烈而丰富。反而让人觉得矫揉造作。这种以局外人的身份清清淡淡地观看，清清淡淡地欢笑恰到好处。
相比于以黄土高原为背景的《一个都不能少》、《红高粱》、《二嫫》这些感情如同黄沙般苍凉粗粝、如岩浆般炽烈内敛又喷薄而出的电影相比，《阿桃》则是以大西南乡村为背景，绿水、青山、薄雾，在感情处理上犹如西南山间清泉，潺潺流过心间，清淡如斯，而又在不经意间，溅起银珠无数，悄无声息地潜入人心田。勾起儿时美好的回忆。
电影以阿桃的刺绣为结尾，当灯亮起时。影厅里面还是安安静静的。
在正大圣脑门冒汗的等待了几秒钟之后，才开始响起了掌声，不是很热烈，如同整部片子的格调那样，带着些诗情画意的舒缓。
正大圣这才长长舒了口气，有掌声就表示被人认可，便是对他的肯定。扭头朝着老徐和夏美玲道：“你们谁上去说两句？”
“啧！”老徐砸吧了下嘴笑道“你想上赶紧上去吧，在这里装模作样也不嫌别扭。”
夏美玲也笑道：“我们上去做什么，你这个导演上去讲两句最恰当。”
“咳，那我就上去了。”正大圣将掌心冒汗的手在裤缝擦了擦不好意思说道。他确实想上去讲两句，拍出来的电影对于导演来说就像是自己的孩子一样，还是第一胎，感情很深厚。现在映出来，得到了大家的认可，心里总有些情绪想要表达表达。
“赶紧吧，别墨迹了。”老徐摆摆手。
正大圣做到最前面荧屏下面，等掌声停止之后说道：“首先感谢大家观看！”说完后鞠了个躬，而后继续道“这是我的第一部电影，就像是我的孩子一样，现在这个孩子得到了大家的认可，我很高兴和激动，再次谢谢大家了。”
又是一连串掌声。
狄小雨坐在狄云的边上，笑靥如花地朝着狄云问道：“我演的怎么样？”
“还可以。”狄云点点头。
狄小雨不乐意：“什么叫还可以？”
“我怕夸你两句你拿着窜天猴上天了。”狄云撇嘴道。
“小肚鸡肠，无容人之量！”狄小雨恨恨道。
妹妹对哥哥说的这种话，没有人会当真，边上的人都笑了起来。
老某子作为老前辈，比狄某人的度量大得多，不介意提携一下后进，笑着道：“小雨确实演得不错，正导拍得也很不错，长江后浪推前浪。”
好话总比坏话好，其他人也都不吝夸赞了几句，不管说的是不是真心话，反正听着让人很舒服，没见边上正大圣咧着嘴已经笑成了大蛤蟆。
老徐和夏美玲还有正大圣三人大抵只是想来柏林来给电影镀一层金，根本没想着拿奖什么的，所以展映过后三人明显比之前轻松了许多。接下来几天不再早出晚归地忙活，开始有时间游玩柏林。
狄云很好奇正大圣的心态，专门询问了一番。
“你真的没有抱着拿奖的念头？”狄云问道。
“有！”
“那还能这么淡定？”
正大圣笑道：“只要是带着电影到柏林来的导演，有那个没有拿个奖的期望，要是不期望就不会来了，我自然也有。只是我知道自己的水平，况且是第一次拍电影，有些期望但不太奢望，得之我命失之我幸，这次拿不了下次再来。”
对自己的定位比较低，心态也比较好。
然而，他这种良好的心态注定是要被打破的。
十六号早晨，就在众人商量着订几号的机票时狄云接到了巩利的电话。
狄云眨了眨眼睛，脑子飞快地转了转，朝商量完毕正准备出房间的正大圣道“先别急着订机票。”
“怎么了？“正大圣问道。
狄云将手机上显示的备注名让他看了看。
正大圣愣了愣，一时间没明白巩利打电话过来狄云让他看是个什么意思。思索了两秒钟才骤然反应过来这个电话有可能蕴含的意思，身体很没出息地抖了抖，舔着嘴唇，眼巴巴地看着狄云。
狄云接通电话：“巩姐，这么早打电话过来是不……？”
“自然是好事情了。”巩利笑道，每卖关子“评委会这般要通知《阿桃》这部电影暂时留下来，我就讨了这个喜。”
柏林电影节的评奖没有提名之类的东西，只有到二十号最后这天才会揭开最后结果。但为了避免颁奖的时候无人上台领奖的冷场情况出现，会在闭幕式的前几天通知一些电影留下来。
而接到通知的这些电影大小都会得个奖，这已经是不成文的规矩。
等他放下电话之后，正大圣张了张嘴又闭上，患得患失的厉害，心里不争气地咚咚跳着，想问又不敢问，怕自己想多了，人这只是普通的人情往来电话，只是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从一个大男人眼中看到可怜兮兮小狗讨要食般的神情，着实不是一种愉快地经历，狄云心中恶寒，唯恐被他这种眼神再看一会儿能抖落一地鸡皮疙瘩，赶紧说道：“让不急着走。”
“好！”正大圣双手捏成拳头，在脸前猛地一顿，大喊了一声，脸上的神情看不出是惊喜还是狰狞。
老徐问道：“是不是意味着可以拿到一个奖？”
“不出意外的话是这样。”狄云点点头。
“耶！”
老徐和夏美玲抱在了一起，狄小雨和陆朗抱在了一起。
正大圣的眼神飘过来，狄云在他付诸行动之前赶紧道：“别！咱俩就不用拥抱了，你要是实在难以抒发心中的激动，喏，那块儿一个沙发，你可以抱起来走两圈。”
“咳…不用，不用。”正大圣尴尬道，说完后坐在沙发上，但绞在一起的双手，彰显着这会儿的心情是何等的难以抑制。
这个电话是个信号，带着好运的信号。随着这个电话之后，《阿桃》忽然被人关注了起来，口碑也爆发出了一点，之前毫无发行商问津的影片当天下午迎来了一个法国佬。可能是这种山山水水略带浪漫的画风比较符合法国人的胃口吧，他们比德国当地的发行商还来得早。
人说的是法语，夏美玲竟然接了过去，交流毫无障碍。随后三人带着法国佬一起出去了，两个小时后回来，脸上都透着喜悦的神情。
“卖出去了？”狄云问道。
正大圣红光满面，夏美玲抿嘴点头微笑，老徐则是伸出一根手指：“八万，美元！”
以现在1:8.5的兑换率，也就是说光法国一地的发行权就卖了68万rmb，回本了三分之一。
她们之前已经做好了亏本的准备，忽然间形势就逆转，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很可能最后不但不会亏还能赚点，由不得她们不高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