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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斯坦图尔     红场枭雄txt下载     红场枭雄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十章 大事件

    第九十章大事件

    敖德萨昨夜下了入秋以来罕见的一场大雨,作为一座古城,尽管城市沿海,但每逢大暴雨的时候,敖德萨市区内总是免不了积水,尤其是地势较低的市区北部两个城区,这种现象更是严重。

    大雨从入夜的时候开始下,直到即将黎明破晓的时候才算是云收雨住,东方的天际处出现了日出前特有的一抹金光。

    帕维尔被人从被窝里叫醒的之前,正在做一场好梦,他梦到自己的高加索黑帮势力急剧膨胀,从敖德萨一直扩张到了列宁格勒。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他召集了帮会内来自各州的头目,正开着会呢,也不知道是谁突然告诉他一个消息:尤里?伊万诺维奇在从莫斯科返回敖德萨的途中遭遇了空难,他所乘坐的飞机坠毁在了北乌拉尔的崇山峻岭之中。

    梦境总是很离谱,天知道从莫斯科飞往敖德萨的航班怎么走到北乌拉尔的山区里去的,反正帕维尔在梦里是很兴奋,甚至可以说是欣喜若狂。不过就在他准备大肆庆祝的时候,bō丽娜、切梅诺里那些人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这些毫不讲道理的家伙们狞笑着将他从高加索黑帮首脑的宝座上踢下来,也不理会他的苦苦哀求,就那么直接将他扫地出mén了。

    梦中的最后一段记忆,就是一无所有的帕维尔重cào旧业,跑到基辅的一家酒吧里做了shì者。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原本已经死了的尤里又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他那张yīn沉的脸上带着一抹狰狞的冷笑,用一种毫无感情的腔调问道:“你就那么希望我死吗?亲爱的帕维尔。”

    一场秋雨一场寒,再加上又是清晨,卧室里的气温有些微凉,可初醒过来的帕维尔却是出了一身的大汗,一件崭新的金黄sè绸料睡衣都湿透了。

    “先生,先生,”见他平躺在chuáng上,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天huā板,可瞳孔里却没有半点神采,有急事前来叫他的手下吃了一惊,下意识的伸手就伸手去推他。

    帕维尔恰好在这个时候清醒过来,梦中的一切令他心跳飞快,xiōng口似乎压着一块大石,说不出的烦躁。看到自己的手下站在chuáng边,正伸着一只手来mō自己的肩膀,帕维尔想都不想,甩手一记耳光打过去,同时猛地翻身做起来,怒喝道:“你要干什么?”

    莫名其妙的挨了一记耳光,原本是一片好戏的手下也不敢解释。别看帕维尔在潘宏进,乃至在bō丽娜那些人的面前都是整天一副做孙子的姿态,可是在帮会里,他却是出了名的冷酷无情,招惹到他的人注定没有什么好下场。

    “对不起,对不起,先生,”手下一手捂着瞬间红肿起来的脸,慌luàn的说道。“那个,那个nv人,是那个nv人出事了。”

    听他说的毫无头绪,帕维尔忍不住又是一阵儿怒火上撞,他一抬tuǐ,作势就要朝着对方的xiōng口上狠狠来上一脚,可还没等这一脚踢出去,脑子里骤然灵光一现,整个人jī灵灵打了一个冷颤。

    “哪个nv人?”一翻手,揪住手下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扯过来,帕维尔怒喝道。

    “就是,就是……就是你让我们看着的那个……”手下吓得面sè发白,他也不敢挣扎,只是磕磕巴巴的说道。

    帕维尔嘴chún一抖,几乎是条件反shè般的吼道:“达西娅?她怎么啦?”

    “她被人掳走了……”手下这回倒是回答的很干脆。

    “被谁掳走了?什么时候?在哪儿?”帕维尔脑子里哄的一声,紧接着,屁股下面就像是扎了钉子,噌的一下从chuáng上跳起来,一连串的问道。

    “被那几个从切尔尼戈夫来的客人掳走了,就是刚才,在会馆的mé下慌不迭的回答道。

    帕维尔什么都顾不上说,甚至连衣服都没换,光着一对脚丫子就奔出了卧室。

    会馆两周前开始正式营业,原本按照潘宏进的意思,会馆是要采取会员制,不对外经营的。但这几天,因为潘宏进人不在敖德萨,去了数千公里之外的乌拉尔,帕维尔难免就会动些别的什么心思。

    说真的,高加索黑帮经营的这家会馆只搞会员制的确是有些可惜了,别的不说,至少在敖德萨市内,这家集餐饮、住宿、娱乐于一身的sī人会馆是条件最好的地方。用于住宿的四十二个房间,每个房间里都设备齐全,该有的东西一样不少,不该有的东西同样也准备充足。最重要的一点,在会馆里,客人可以买到外面轻易买不到的好玩意,比如说高档的伏特加,进口的香烟、啤酒甚至是服装之类的。

    因为开办的时间还不长,会馆里在号的会员才只有二十几个,都是敖德萨州、市的党政要员,而这些人轻易也不会过来,除非有朋友需要接待的时候。

    尽管身为高加索黑帮的一号人物,但长期以来帕维尔抓不到帮会内的财权,帮会内的日常开支、收益进项都在bō丽娜手里掌握着,而且还抓的很死。

    但自打会馆开办以来,帕维尔总算是找到了bō丽娜掌财的一丝漏dòng。

    会馆是潘宏进让办的,从一开始,他就没想过在这上面赚钱,不仅不赚钱,每个月还要往里面倒贴一部分资金。

    不赚钱的营生bō丽娜自然就不会给予太多关注,更何况会馆才办了不久,她即便是想关注也还没来得及呢。

    其实从会馆开始营业的那一天起,帕维尔就偷偷mōmō的接收一些闻风而来的客人,不过他做的很小心,寻常的客人他也不敢往里面收,一般都是挑一些有身份、出手阔绰的,而且还必须是外地人。

    昨天晚上会馆里接待了六批客人,其中只有两伙是会馆的会员,剩下的都是从别地方到敖德萨来办事的,这里面就有一伙人是从切尔尼戈夫来的。

    为了谨慎起见,帕维尔专mén安排人打听了一下对方的来历,据说他们是切尔尼戈夫“巴克托维亚联合钢铁厂”的人,这个钢铁厂是北乌克兰地区首屈一指的大型钢铁厂,相当于国内的邯钢之类的企业。

    招待这样的人帕维尔还是比较放心的,因为他知道这些家伙大都是公款消费的货sè,他们huā钱大方,而且事后还不会到处宣扬。

    可谁知道就是这样一伙人,竟然给他惹出了这么大的麻烦。会馆里那么多nv人,形形sèsè的都有,你说他们看上谁不好,偏偏看上了达西娅。

    达西娅在会馆里只有一个工作,那就是在二楼的舞厅里弹钢琴。为了避免有人不开眼的去sāo扰她,帕维尔还专mén将钢琴位安排在舞厅的角落里,平时还有两个大汉专mén负责在那守着她,帮她推掉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些什么帕维尔也不清楚,不过这种事随便一琢磨也能猜个**不离十。

    达西娅那个小妮子人长的很不错,清纯的气质很能吸引人的眼球,再加上如今又在这样的会馆里工作,很难说不会有心怀叵测的人打她的主意。那几个从切尔尼戈夫过来的家伙,估计平时在他们自己的地盘上横行无忌惯了,到了敖德萨之后也不懂的收敛,他们在会馆里不敢下手,估计就是等着人出了mén直接就给掳走了。

    不过对那几个家伙来说,切尔尼戈夫可能是他们的地盘,但这里是敖德萨,他们就不怕在这里招惹到不该招惹的人,最后落个横尸街头的下场?帕维尔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现在也不想别的,只想着赶紧把人找回来,这事要是被潘宏进知道了,估计有他好受的。

    就穿着那么一身睡衣赶到会馆大堂,帕维尔很容易便问清楚了情况。那几个人来的时候开了两辆车,一辆是韩国进口的现代,一辆却是奔驰,两辆车都是黑sè的,挂着切尔尼戈夫州的车牌,应该很好认。

    这几个家伙半个小时前出的会馆,几分钟前,达西娅休班,和她的两个同学离开这里,出mén不过十几步远就被他们拽上了车,她的一个同学会来求助的时候,这边才知道出了事。

    听说出事的时间不长,帕维尔心头稍定,他光着脚在会馆大堂里咆哮了两声,要求就只一个:今天什么事都别干了,帮会在敖德萨市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出去找人,半个小时之内,必须把人找到

    崭新的伏尔加轿车缓缓停靠在会馆mén前,bō丽娜还没来得及拔掉车钥匙,就看到会馆mén内呼啦啦涌出来十几号人,一个个面sè铁青、杀气腾腾的。

    “怎么回事?”微微皱着眉头,bō丽娜头也不回的诧异道。

    “是不是出事了?”坐在后座的是昨天晚上才从切斯诺耶过来的维克多。

    切梅诺里的妻子病情出现了新的反复,听军总医院的医生讲,她的病情不容乐观,扩散的癌细胞已然失去控制,现在医院能做的就是尽力维持,人还能活多久谁都说不好。

    这段时间切梅诺里的情绪一直都不好,很多事情他也没心情去照顾,偏偏潘宏进去了乌拉尔,不得已,维克多只能暂时放下切斯诺耶那边的事情,到敖德萨来应应急。

    昨天一整晚都没有睡好,维克多的眼睛红的像是兔眼,bō丽娜送他来会馆,原本是让他在这边休息一天的,谁知道两人才到mén口,就看到了这一幕。

    “能出什么事?”bō丽娜嘀咕一声,推mén下车。

    从会馆里出来的,基本上都是帮会里的大小头目,级别高一些的自然认识bō丽娜,她随便拦下一个就不难问出发生了什么。

    维克多从车上下来的时候,bō丽娜已经问清了事情的原委,那个叫达西娅的nv孩子她有很深的印象,虽然还不知道潘宏进与她到底是什么关系,可杂一听说她被人掳走了,bō丽娜心里第一个闪过的念头竟然是欢喜。

    “怎么啦?”维克多从后面过来,看着那些帮会头目们涌入停车场,忍不住追问道。

    “达西娅被人掳走了,”尽管心里感觉庆幸,可bō丽娜脸上却没有丝毫的表示,她蹙着眉,语气平淡的说道。

    “达西娅?什么人?”维克多并不认识达西娅是何许人,当然也不知道她与潘宏进之间的关系。

    bō丽娜先是摇摇头,继而又叹口气,说道:“一个nv孩子,好像尤罗奇卡tǐng关心她的。”

    “哦?”维克多轻轻哦了一声,转而看似不经意的在bō丽娜脸上打量一眼,稍一犹豫,若有所指的说道,“难得,尤罗奇卡那么清冷的xìng子,能关心的人还真是不多。他现在人不在敖德萨,是不是有人趁这个机会跳出来针对他?”

    bō丽娜心头的欢喜,不过就是nv人出于嫉妒悠然而生的幸灾乐祸罢了,不过她毕竟是个聪明的nv人,也能听的出维克多这番话的真正含义——潘宏进本身在乎的人就不多,现在一个他在乎的nv孩子出了事,而且正好赶在他离开敖德萨时候,如果他们这时候坐视不理,等潘宏进回来说不定就会迁怒到他们的头上。

    “说不好,”按下心里那种妒忌的念头,bō丽娜笑了笑,说道,“不过现在最紧要的还是先把人找回来。我先去安排一下,顺便试试联系加夫里伊尔上校,那些人开了两辆车,让警局的巡警配合找一下应该不难找到。”

    维克多点点头,他知道bō丽娜与潘宏进两人的关系就有些不清不楚,所以这种事情他也没办法说的太多,旁敲侧击的点一下就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进了会馆,迎面就看到穿着睡衣、光着脚的帕维尔正在大堂里来来回回的luàn转,那张布满胡渣子的脸上一片刷白。

    bō丽娜从外面进来,也没理他,径直去服务台拿了钥匙,送维克多去房间休息。

    帕维尔自然不可能看不到bō丽娜两个人,只是他心里藏着事,只顾着暗暗叫苦了,也不敢上前来搭讪。

    bō丽娜一出一进还不到十分钟,再回到大堂的时候,却走到右侧走廊外的沙发前坐下,先给自己点了一支烟,吸了两口,这才对帕维尔说道:“那五个人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车上挂着切尔尼戈夫州的牌照?”

    不得不承认,bō丽娜吸烟时的样子很xìng感,一般男人看了都会有一种难以遏制的冲动。但是很可惜,帕维尔不属于一般男人之流,这倒不是说他xìng无能,而是他从这个nv人身上只能感受到恐惧,却感受不到其他的任何东西。

    “我……我也不是很清楚,”走到沙发前边,犹豫了一下,帕维尔终归还是没敢坐下,他站在一边,愁眉苦脸的说道,“只知道他们是切尔尼戈夫巴克托维亚联合钢铁厂的,其中一个还是厂领导,谁能想到……”

    “我不是问你这些,我是问你他们是谁介绍来的。”bō丽娜打断他的话,冷冰冰的问道。

    bō丽娜这个问题很明确,会馆实行的是会员制,不是会员亦或是没有会员介绍,这里概不接待。那些人既然能够在这里留宿,自然应该有人介绍,bō丽娜要做的就是将他们的介绍人揪出来。

    帕维尔蠕动着嘴chún,迟疑半晌,才不得不说道:“他们,他们没有介绍人,就是自己来的。”

    bō丽娜显然对这个答案一点都不感觉吃惊,她上下打量帕维尔两眼,猛地站起身,迈步就朝mén口的方向走,扔下忐忑不安的帕维尔自己那里愣神。

    “那几个人去了丘夫诺滨海疗养院,”即将走到mén口的时候,bō丽娜放慢脚步,头也不回的说道,“你的人如果动作足够快的话,应该能够赶得及。不过,帕维尔,你最好考虑清楚了怎么向尤罗奇卡解释这件事,我想他的脾气应该没有我这么好。”

    话一说完,bō丽娜已经出了mén,影子在mén外晃了晃就消失不见了。

    帕维尔的确需要考虑怎么向潘宏进解释,可现在还不是他考虑这件事的时候,他必须抓紧时间把人救出来,否则的话,就算是他有一万个理由,十万个借口,将来潘宏进都不会给他说出来的机会。

    丘夫诺滨海疗养院,这地方帕维尔知道,离着会馆并不是很远,就在滨海林荫道靠近巴普洛夫公园南mén的地方。这家疗养院虽然在敖德萨,但却并不是属于敖德萨某个部mén的资产,而是属于莫斯科有sè金属冶金工业部的。有sè金属冶金工业部是一个大部,直接隶属于联盟部长会议,是七十四部委之一。

    别看高加索黑帮这段时间发展迅猛,背后又有潘宏进编织的权力体系做后盾,但类似各个部委设在敖德萨的疗养场所,仍旧是帮会不敢轻易涉足的禁地。

    不过今天的情况实在特殊,帕维尔现在是麻烦缠身,他哪还顾得上什么部委,那些家伙从会馆mén前掳走了达西娅,摆明了就是不想他活了——不想让他活没关系,不过他得让那几个家伙死在他前边,而且必须死的很凄惨。

第九十一章 卖国只要三百万

    第九十一章卖国只要三百万

    作为有sè金属冶金工业部设在敖德萨的疗养机构,滨海疗养院的安保措施还是很完备的,内务部敖德萨局在这里设有一个派出机构——相当于国内的内保科,专mén负责疗养院里的治安。

    这个部mén的负责人名叫卡马佐夫,是一个名内务部的少尉,他的工作关系虽然在疗养院里,但每个月的薪资却是由警局给他开的,当然,他的上级部mén也是警局。

    卡马佐夫是俄罗斯族人,但却是敖德萨土生土长的,自从六年前调到疗养院之后,他就再没动过地方。不过话说回来,马卡佐夫对目前的生活工作状况还是很满意的,平时也没什么事,手底下十几个人都听他一个人的,而工作待遇也相当不错,主要是平时除了有警局那份薪水之外,疗养院这边还能拿到一份津贴,等于是有了双重收入。

    昨天晚上恰好是该卡马佐夫值班,值班室的大chuáng垫子太薄,睡着很不舒服,而且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要一闭眼,两只眼睛的眼皮就跳个不停。翻过来覆过去的,一晚上也没怎么睡。

    卡马佐夫有健身的习惯,疗养院里有现成的健身房,平时每天早上,他上班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到健身房里举一百次杠铃,今天早上自然也不会例外。

    疗养院的健身房就在院子里前排第一栋楼的顶楼上,原本这栋楼只有三层,后来也不知道是谁的主意,大概是从希望国家那种后现代风格的建筑上得到了某种灵感,顶楼上又加盖了一层。这一层完全是玻璃的,外观很像是一个帐篷的形状,疗养院的健身房就在这里面。

    每天健身完了之后,卡马佐夫都喜欢叫上一份早餐,就坐在健身房的休息区里,一边吃早餐一边眺望树影遮蔽的滨海林荫道以及对面的公园。

    今天早上似乎与平日没有什么区别,卡马佐夫要了两块吐司、一杯牛nǎi外加一个生jī蛋,就在健身房的休息区里不紧不慢的吃完了,又给自己悠闲的点上一支烟。才刚刚chōu了两口,就看到滨海林荫道上突然喧闹起来,十几辆型号不一的大小汽车风驰电掣的开过来,一直开到疗养院的前mén才停下。

    看到这么多车一股脑停在疗养院前mén的小广场上,卡马佐夫下意识的就感觉不太多头,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宽大的玻璃墙壁前面,正打算看看是怎么回事,就看到那些车上呼啦啦的下来一票人。粗略一数估计得有四五十号人,而且人人手里都拿着家伙——要嘛是手腕粗的棍子,有嘛是雪亮的单面刃。

    疗养院的mén前是有岗哨的,一般都是两个人一班,一班值岗四个小时。不过这些岗哨是不佩枪的,只有警棍,毕竟这种地方也没有必要搞得那么严格。

    两位值岗的警察一看到mén前来势汹汹的出现那么多人,全都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一个个全都杀气腾腾的,两个人二话不说,跳下岗台便跑进了院子。

    要说这两个人也的确够尽职尽责的,至少他们进了院子之后,还知道把两扇大铁mén给关上。不过两扇铁mén显然起不到御敌于外的效果,马卡佐夫在楼上看得清楚,两个人把大mén关上,还没来得及四处喊人,外面一辆刚刚停下的中巴便猛然加速,径直朝铁mén撞了过去。

    离得距离太远,马卡佐夫也听不到声音,他只看到一阵尘土飞扬,两扇铁mén被车撞的轰然而倒,刚得了消息从值班室冲出来的几名内保警察一看这架势,只是稍稍一停,紧接着便一哄而散。

    马卡佐夫当了二十年的警察,他当然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把自己警察的身份亮出来作威作福,什么时候应该躲得越远越好。看到那几十个拿着家伙的暴徒在尘埃中cháo水般的涌入大院,马卡佐夫撒tuǐ就朝健身房外面跑,他得去打电话寻求支援。

    疗养院就一个地方好,每个房间里都有电话。马卡佐夫跑到楼下,就近找了个房间,手忙脚luàn的拨通了局里的电话。

    对面接线的是个nv人,声音很好听,清脆悦耳。马卡佐夫也算是警局的人,知道这nv人叫奥莉加,是紧急动员办公室(相当于110)的接线员。

    “喂喂,是奥莉加下士吗?是奥莉加下士同志吗?”马卡佐夫不等对方将开场白说完,便迫不及待的说道。

    “是的,您哪位?”对面传来nv人bō澜不惊的问候。

    “我是马卡佐夫少尉,我……”

    “哐”

    马卡佐夫才报出自己的名字,还没说怎么回事,电话听筒里就传来一声脆响,把他给吓了一跳,再听,却是“嘀嘀嘀”的忙音了。

    愣愣的看着电话听筒,马卡佐夫不死心的重又去摇摇柄,才摇了两下,脑子里骤然闪过一线灵光,他手一抖,咔嗒一声将听筒放下,而后转身跑到窗前,朝外面的滨海林荫道上眺望。

    正是清晨,还不到上班的时间,宽阔的滨海林荫道上还没有那么喧闹,但离奇的是,马卡佐夫在那看了足有三四分钟,大道上竟然连一辆警车的影子都看不到。

    回想起前段时间敖德萨发生的sāoluàn,马卡佐夫只觉得心头冰凉,虽然不知道今天这件事因何而起,可他也明白,凭自己手上那点权力,显然是管不了的。

    在窗前站了两三分钟,客房外突然响起嘈杂的人声,仔细听,是有人在追问“在哪个房间?”,随后就是一个nv人颤抖的声音说道:“就在前面,3112,啊,还有隔壁和对面的两个房间,也是他们的。”

    马卡佐夫的心悬着,他知道是那些人上楼来了,只是不清楚他们到底在找什么人,那个nv人的声音应该是属于服务员的,估计也给吓得不轻。

    犹豫了良久,直到mén前错luàn的脚步声渐行渐远,马卡佐夫才鼓起勇气。他快步走到mén前,将耳朵贴在mén上听了一会,没听到什么动静,这才小心翼翼的将房mén拉开一道缝隙。正准备探头出去看看情况,眼前光线一闪,一根银亮的铁棍子照着他脑mén上就打过来。

    马卡佐夫毕竟是警察出身,反应很快,他身子一矮,脖子猛地往回一缩,想要躲过去。可动作做到一半,就发现那根铁棍子竟然停在了半空,同时一张冰冷狰狞的面孔出现在他眼前。

    “看什么看,滚回去”守在mén口的这个人显然没真打算给他一下,只是为了吓唬他一下。

    “我是警局的马卡佐夫少尉,”惊魂未定的马卡佐夫急中生智,他定定神,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工作证,亮了亮,装出一副好奇的样子,问道,“请问出了什么事?”

    mén外的人看看他的工作证,又上下打量他两眼,这才将手里的棍子收回去,换上一副柔和的语气笑道:“没事,找几个人……他**的。”

    “找什么人?”马卡佐夫见自己的办法有效,心神大定,他若无其事的拉开房mén,看似不经意的问道,“要不要我帮忙?”

    他的话才说完,走廊里突然响起一声踹mén的巨响,紧接着就听到有人在惊恐的号呼,其间还夹杂着纷luàn的叫骂,这声音有点发闷,应该是某个客房里。

    守在mén口的大汉也顾不上再说什么,撒tuǐ就朝走廊深处跑去。

    马卡佐夫探头出来,朝走廊深处窥探一眼,只看到里面挤满了人。刚才站在他mén外的那个大汉,进了3114的房间,不一会,就和四五个年轻人簇拥着一个年轻的姑娘走出来。那姑娘似乎受了什么惊吓,一张清秀的小脸刷白刷白的,两片苍白的嘴chún还不停的颤抖。

    看到这一行人走过来,马卡佐夫朝房间里退了一步,等他们走到mén前的时候,缀在最后面的一个中年人正拿着一个对讲机通话。马卡佐夫听他在向什么人汇报,说是“达西娅小姐找到了,人很好”,那些家伙要怎么处理。

    也许是因为在楼里的缘故,对讲机的信号不是很好,丝丝拉拉的响着噪音。

    一行人从房mén前过去,马卡佐夫立刻又朝外凑了凑,正好听到对讲机里的人说:“把他们都给我带走,一个人都不要漏,随身物品也带上……”

    中年人还要回去发号施令,从mén前过去没几步又折了回来,看到马卡佐夫站在客房mén口,也没在意,竟然还朝他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估计中年人是真把他当成警局的人了。

    目送中年人重新走回到走廊深处,马卡佐夫想了想,给今天这件事捋出了一个头绪。他估mō着应该是住在这里的客人不知道得罪了什么谁,或许是绑了那个背景深厚的nv人,结果这会被人查知了行踪,找上mén来了。

    中年人过去没多长时间,相邻的两个客房里就喧闹起来,马卡佐夫隐约听到有一个年轻人在喊:“你们不能这样,理查先生是意大利人,是国际友人,你们……”

    年轻人的话就喊了一半,后面就没了,估计是被什么人把嘴给堵上了。

    很快,一群人从走廊深处前呼后拥的出来,马卡佐夫分明看到其中有四五个人被一群壮汉像拖死狗一般的拖着,他们的身上都沾满了血污,也不知道是被打的还是被砍的。

    一群人来得快,走的也快,留下的除了一片狼藉之外,就是遍地皆是的惊恐。

    马卡佐夫躲在客房里,眼看着堵在mén前的那些车呼啸而去,几乎是前后脚,他们的车刚走,鸣着警笛的警车便到了,那种巧合简直就像电影里的情节一样。

    ………

    敖德萨海军港口的仓库里,bō丽娜与刚刚闻讯赶来的维克多相对而坐,两人脸上都是同一个表情——惊诧。

    在河沟里捞泥鳅,却捞上来一网排卵期的闪光鲟,你会有什么感觉?毫无疑问,你会先感觉到一番惊喜,而后就是一番莫名的诧异。

    为争风吃醋……对,bō丽娜认为今天的一场意外就是因为争风吃醋,毕竟事件的起因就是一个nv人,一个她认为毫不相干的nv人。可就是这一场意外,却将三百万美元的巨款以及一箱子原本绝不应该出现在公众面前的资料摆在了他们的面前。

    bō丽娜的身后站着脸颊不停chōu搐的帕维尔,这位高加索黑帮名义上的老大今天经历了一场由大悲到大喜的转圜。达西娅找到了,因为赶的及时,她除了受了点井下之外,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原本帕维尔还在发愁将来要怎么跟潘宏进解释这件事,但天可怜见,上帝将一份厚礼送到了他的手里,有这份厚礼在手,他相信潘宏进绝不会过分的责备自己。

    半个小时前,前去滨海疗养院抓人的帮众弟兄回来,按照帕维尔的吩咐,他们不仅将那四个肇事者抓了回来,还瞬间将他们的行李以及与他们接触的两个意大利佬一块带了回来。

    那四个从切尔尼戈夫来的家伙行李很简单,只有两个jīng致的黑皮密码箱,而那两个意大利佬的行李却有点累赘,不仅有一个大大的旅行箱,还有很多零七碎八的东西。

    人抓到之后没有nòng去会馆,而是直接带到了眼前这个仓库。盛怒之下的帕维尔原本是打算直接将他们剁碎了扔进海里的,但一个手下人翻动那些行李的时候,却赫然发现那个带着拖拽杆的旅行箱里竟然装满了一沓一沓的美金。

    美金啊,三百万,别说是帮会手下那些小喽啰,就连帕维尔看了都险些流口水。

    不过幸好,做高加索黑帮老大的这段时间,帕维尔也见过不少钱了,三百万美元虽然能让他流口水,但还不至于yin*的他铤而走险,他知道三百万美元不是个小数,更何况还牵涉到两个意大利人,如果这件事处理不好,绝对是后患无穷的。

    为了谨慎起见,他没让人动那些钱,转而又联系了bō丽娜,希望她能给拿个主意。

    处于一种拈酸吃醋的心里,bō丽娜原本是不打算管这件破事的,不过看在那三百万美元的份上,她还是亲自过来了。

    bō丽娜过去是在安全委员会工作的,她的见识自然不是帕维尔能够相比的。在bō丽娜看来,几个从切尔尼戈夫“巴克托维亚联合钢铁厂”过来的人,在僻静的房间里与两个携带巨额美元现金的意大利人会面,这件事本身就处处lù着疑点。

    按照苏联的制度,企业,即便是做外贸生意的企业也是不能直接接触外汇的,尤其是现金。毕竟苏联国内是严格的计划经济体制,企业的生产都在计划范围内,原材料的划拨与产品的销售都有专mén的委员会管理,企业本身只负责生产。

    带着这样的疑问,bō丽娜来了之后便直接讯问了两个人,结果两个家伙说的话都对不上,破绽比比皆是。

    最初,bō丽娜也没多想,她就认为这些家伙是顶着企业的名头在做走sī的生意,她之所以要问,只不过就是想看看有没有黑吃黑的机会。但一切的疑问随着那两个黑sè密码箱的开启得到了解答,当bō丽娜看到箱子里装的东西的时候,才发现这件事搞大了——原本一件很普通的争风吃醋风bō,最后却揪出来一件天大的间谍案,这不是玩大了又是什么啊?

    现在,两个密码箱就摆在bō丽娜与维克多之间的桌子上,两个箱子里都是码放的整整齐齐的资料。资料上有些地方的字迹比较模糊,一看就知道是影印出来的,而那些化学方程式、配比等式之类的东西,一般人还真是看不懂。

    说实话,bō丽娜与维克多也看不明白这个东西,但他们却知道这资料上介绍的是什么东西。

    其实这些资料就是一种钢材的锻造方法介绍,包括各种金属元素的配比比例、纯度校准、炉温控制等等方面的数据,不过按照资料上的介绍,锻造出来的钢材不是市场上随处都能买到的普通钢材,它在苏联有一个特定的称号:“ak”,与ak47不是一个xìng质,但却同样是苏联的国宝。

    这种钢材的正式名称叫做“镍铬加钛合金钢”,它的用途不是拿来做建筑承重,也不是坐汽车、冰箱,而是用来做核潜艇外壳与航母甲板之类的。目前,全世界只有少数几个国家能够制造这种钢材,而能够与“镍铬加钛合金钢”相媲美的锻钢技术,只有美国人的hy100型钢材。

    这种钢材都是苏联国家的战略资源,等闲都不会拿来出口,那这种锻钢技术呢?毫无疑问,这是无价之宝,三百万美元?估计再添上四五个零莫斯科也不敢把它卖出去。但是现在,偏偏就有人拿它来卖了。

    怎么办?东西现在就摆在桌上,闪闪发光的那么烫手。

    bō丽娜与维克多都明白,这东西不能jiāo出去,因为jiāo出去之后,他们不仅拿不到半点好处,说不定还会因此送了xìng命。退一万步说,就算是丢不了xìng命,至少自今而后就别想再有什么自由了,为防泄密,安全委员会将会在他们四周安排上无数的眼线,让他们一举一动都逃不过莫斯科的眼睛。

第九十二章 入门

    第九十二章入mén

    sī售军火是大罪,若是时间前推两年,即便是在乌拉尔也没人敢做这样的事情,毕竟国家安全委员会的眼线无处不在,但时过境迁,现如今的情况自然不能与两年前相类比。社会风气放开了,人们的心思也都活泛了,除了循规蹈矩、遵纪守法之外,有些人发现其实这世上还有一些更重要的东西,那就是钱。

    做什么生意是最赚钱的?答案只有一个,国法不容的生意最赚钱,换句话说,只要是违法的买卖,基本上都潜在着巨大的利润,毕竟这种生意投进去的不仅仅是本钱,还有一条小命。

    潘宏进在乌拉尔的开局打得很不错,只是短短四五天的时间,他就在这边结jiāo了一大批的朋友——有钱买不来jiāo情,但却可以买来利益,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斯摩兹沃市北郊的萨达林卡铁矿,二战前后曾经是乌拉尔地区一个很重要的铁矿,不过到八十年代初,这座矿就濒于枯竭了,剩下的小矿带不值得投入大笔资金继续开采,于是冶金工业部便在82年退出了这里。

    国家不值得投入的生意并不意味着就不赚钱了,那些小矿带国家不开采,也就等于是为了某些手中有权的人创造了机会,这段时间了解到的情况是,米哈伊尔在斯摩兹沃最赚钱的生意,就在这些小矿带上。

    从新地岛方向过来的寒流持续了三四天,终于在前天缓缓退去,处在乌拉尔深山中的斯摩兹沃气温开始回暖,“秋老虎”就像是垂死的回光返照,将可能是今年最后的一场高温带进了山林。

    卧室里的冷气机发出枯燥的令人心烦的噪音,因为年代久远的关系,原本应该是素白sè的机身已经隐隐泛黄,也看不出是什么牌子的来,不过仅从噪音上听,就知道定然是苏联国产的——功率与噪音成正比。

    带着浓厚斯拉夫风情的宽大睡chuáng上,潘宏进抓着身下nv人的两只脚踝,将她两条修长圆润的大tuǐ高高举起,拼力筛动着屁股,在一声低沉的嘶吼中,将淤积了良久的过剩jīng力一股脑倾泻在她体内。

    nv人脸上的表情很是jīng彩,那是一幅因亢奋而扭曲的xìng感,当然,潘宏进之所以在米哈伊尔安排的诸多nv人中选上她,还是因为她有一身很yòu人的小麦sè肌肤,另外,还因为她在几天前的那个晚上,曾经为他买过赌注。

    nv人叫什么名字潘宏进没问过,只知道她是在基特纳乌监狱里服刑的,至于是什么罪过,判了多少年,他也没兴趣知道,他只知道这nv人有所求。

    有所求没关系,这是很简单的一件事,米哈伊尔在整个北乌拉尔地区或许还算不上什么,但是在斯摩兹沃,他就是真正的老大,至于那两所监狱,典狱长都是他招待的常客,区区小事不可能难得到他。

    带着酣畅淋漓的快感,潘宏进翻身躺倒在chuáng上,面朝下趴着,一只手在chuáng边来回的mō索着,抓过来一包香烟,点着chōu了两口,感觉到身边有动静。

    扭过脸看看,却是身边的nv人下了chuáng,手捂着tuǐ间羞处跑出了卧室。

    和一个没有感情基础的nv人做这种事,说真的,潘宏进只在事先有一种猎奇的新鲜感,事后却会有一种索然无味的感觉。

    对一个男人来说,在没发家之前总想着将来有朝一日自己得了势,便要如何如何,要找多少漂亮nv人充塞后宫等等等等。可一旦真的到了那一天,曾经的这种想法却又在脑子里变得淡然了,开始追求一种jīng神上的满足。这或许又从另一方面印证了马克思同志对物质与意识的辩证法关系。

    手里的香烟chōu了两口,嗓子眼里突然泛痒,潘宏进弓着身子干呕两声,心道今后chōu烟必须要控制一下了,不怕死于癌症,只是这咽炎犯起来实在难受。就像是喉咙里爬了一只虫子,想要呕却吐不出来。

    连着呕了几声,眼里都流出泪来了,就听到身后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没一会儿,一杯猩红的葡萄酒送到面前。

    倒是没看出来,这nv人还tǐng有眼力劲的。

    潘宏进接过酒杯抿了一口,润了润喉咙,呕意总算是没有那么强烈了。

    将被子jiāo回到nv人手里,看她缩着肩膀小心翼翼的站到一边,潘宏进从chuáng上爬起来,走到卧室唯一的那一扇落地窗前,隔着窗外平台边沿的护栏,朝远处连绵的群山眺望一眼。

    北乌拉尔地处北寒带,气候变化无常,前几天的那一场寒流,已经预示着秋寒的到来。这两天虽则气温回升,但绵延群山中已经泛起了明显的秋黄。从楼上望出去,群山中青黄jiāo映,倒是别有一番景致。

    前世也好,重生后的这段时间也罢,潘宏进可以说是早已厌倦了都市的繁华。别看他现在整天都需要跟各种各样不同的人打jiāo道,可实际上,因为前世的遭遇,他的xìng子很冷淡,内心最不喜欢做的事就是喧闹。

    望着绵延、一眼看不到边的乌拉尔山峦,潘宏进就想,不管今生谋划的事情成与不成,将来的某一天,自己都要找一个类似眼前这样的僻静地方,什么人都不带,孤零零一个人结庐而居,坐看日升日落,静等死神到来。

    楼下缓缓驶来的两辆军用吉普将潘宏进从近乎厌世的遐思中拉回现实。昨晚哈里东说过今天会给他一个准信,只是没想到他会过来的这么早。

    意识到自己还赤luo着身子,潘宏进连忙向后退了一步,转过身的时候,看到nv人还静静的站在chuáng边,也不知道把衣服穿上。

    随手抓了一件睡衣披在身上,潘宏进走出卧室的时候,头也不回的说道:“这处房子我会想办法买下来,基特纳乌那边你就不要回去了,以后就住在这里吧。乌拉尔我不会经常来,以后在外面也不要说认识我,否则的话,我既然能把你从基特纳乌nòng出来,自然就能把你送到一个你更不想去的地方。记住啦?”

    说话的语气冷漠的如同破落一地的冰渣,不过nv人的脸上仍旧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喜sè,她原本没有奢求这么多,现在还能有什么不满意的?

    从楼上下来,潘宏进走进客厅的时候,正好看到哈里东与米哈伊尔带着两个便装的中年人走进来。

    这两个人中年人潘宏进认识,这几天也没少在一起喝酒享乐。这两个人中身材较高、脸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的那个名叫达维德?丹尼尔洛维奇,是民防部队扎维亚利哈地区的主要负责人,目前军阶为上校。

    另一个身材稍胖,外貌酷似亚洲人的名叫图戈?托尔昆别克,是个来自土库曼斯坦的上校军官,他可以算是达维德的副手,也在民防部队扎维亚利哈地区服役。

    所谓扎维亚利哈地区,就是指的扎维亚利哈河乌拉尔山区一线的区域,苏联民防部队的防区划分没有那么严格,咋一看甚至会给人一种húnluàn的感觉,实际上,斯摩兹沃也是在民防部队扎维亚利哈防区内的。

    既然彼此间早已相识,自然也就没了介绍的必要。潘宏进引着几个人在客厅的沙发前坐下,哈里东先是在相邻的几个房间里查看了一下,直到确认没有外人之后,才重新回到客厅。

    他回到客厅的时候,几个人正在闲聊,聊天聊地聊nv人,就是谁都不说正事。直到看见哈里东回来,达维德两人与他jiāo换了一个眼sè,两人才收起了之前天南海北的闲扯。

    “尤罗奇卡,”哈里东坐到潘宏进对面,他在这次的jiāo易中充当了一个牵线人的角sè,现在事情有了眉目,自然也是由他来挑头把事情说开。

    即便是没有接到哈里东昨晚的通知,看现在这幅架势,潘宏进也能猜到他想办的事有进展了。因而听到哈里东叫他名字,他也不答话,只是把眼神投过去,给了一个讯问的表情。

    “今天在座的都不是外人,该说的话我就直说了,”哈里东倒是tǐng痛快,也没有达维德两人那般的谨慎,他开篇也不啰嗦,直截了当的便chā入主题,“前段时间你来的时候托我办的那件事,现在有了眉目,达维德与图戈两位少校同志对你的想法比较感兴趣,当然,他们手上也有你需要的东西,毕竟贝科维日基地就在他们的直接管理之下。”

    潘宏进不chā嘴,扭头的时候朝达维德、图戈两人笑了笑,一个简单的笑容中能够给人很多层意思,比如说感谢啦,信任啦,请对方放心之类的,怎么理解都是对方的事,这种效果比直接用嘴说出来到位的多。

    “不过你也知道,”哈里东继续说道,“做这种事情需要承担很大的风险,如果没有足够的回报,没有充足的保证,谁都不会接手这种要命的jiāo易。今天我们几个过来,就是希望能够从你这里了解到更进一步的细节,比如说你能给什么样的价钱,如何付账,如果出了问题怎么解决……”

    “不,哈里东将军同志,在谈这些问题之前,我想有一件事必须先明确下来,”听他说到这儿,图戈chā口进来,说道。

    也许是之前就商量好的,在图戈chā口打断的同时,达维德从口袋里取出一份折叠起来的信纸。他将信纸舒展开,放在面前的小方桌上,用手掌按着推到潘宏进面前。

    “尤罗奇卡,你想要的东西我们商量了一下,”直到潘宏进将几页信纸接过去,达维德才松了手,他接着图戈的话说道,“在这份清单上,有些东西是我们可以jiāo易给你的,而有些东西却是需要进一步谨慎考虑的。你提供的清单我们做了一些适当的修改,你可以,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我们再谈条件的事。”

    潘宏进明白对方的意思,清单是之前由他开列的,其中罗列了三十六种轻重武器。清单虽然是他列出来的,但从一开始他就没想过做第一笔jiāo易的时候,有什么人会毫不打折的接受他这份清单,除非对方发了疯,想钱想的连命都不打算要了。

    拿着清单看了看,达维德所谓的修改,不过就是用钢笔将清单上他不能亦或是暂时不能提供的条目勾掉,只不过他勾掉的内容有点多,三十六种轻重武器,他给勾掉了二十一项,剩下的那些条目基本上都是轻武器。

    潘宏进不远万里的来乌拉尔,自然不可能只是为了拿到这些东西,否则的话,他在德河左岸地区就能将问题解决掉了。

    不过话说回来,潘宏进在这个时候并没有打算提出什么异议,饭总是要一口一口的吃,胆子也是一步一步撑大的。此前从未有过这方面的合作,他甚至还是第一次来乌拉尔,这一趟能够有人给他松松口就已经很不错了,更何况现在还有人准备跟他正面做jiāo易了呢。

    这世上不怕没有胆子大的,就怕没有能够看得到的实实在在的利益。

    你不是胆子小,有些东西不敢拿出来卖吗?没关系,那就先买你敢卖的,等到一张张、一沓沓甚至是一箱箱huāhuā绿绿的钞票堆在你面前的时候,相信你的胆子就会变得越来越大,贪心也变得越来越难以满足。

    当然,这世上可能也有一些虽然贪婪,但是却能够保住一定原则xìng的人,可问题在于,达维德能够在贪婪之余保住原则xìng,图戈可能也能做的到,别人呢?那些与他们一同在这类jiāo易中获益的人,比如说哈里东,再比如说米哈伊尔,乃至那些与他们同在扎里亚利哈任职的人呢?他们恐怕不会满足的。

    **总是以群体的形式出现的,这个群体中某一个人的良心发现不可能扭转大局,最终的结果,往往是最先良心发现的那个人死的最早,因为他挡了别人的财路。

    潘宏进有理由相信,只要这笔jiāo易做成了,让这些人看到了真钱,今后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yù望的膨胀与接触的加深,他们就会自己变更jiāo易内容,将那些他们现在不敢卖的东西一股脑送到自己手里来,甚至还会求着自己来买。

    “既然有顾虑,那就按你们的意思办,”潘宏进只是在信纸的条目上扫了一眼,便笑了笑,用手中的火机将信纸点燃,一丝不剩的烧毁在烟灰缸里,“下面咱们就来谈谈条件吧。”

    听他这里没有什么异议,几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是一松。其实潘宏进猜测的没有错,几天能够来找他的人,都是贪yù大于理智的家伙,说真的,来之前哈里东与米哈伊尔还一直在担心潘宏进不能接受修改后的条目呢。

    既然潘宏进认同了条目上的修改内容,下面的条件自然就好谈了。条目中涉及到的东西,达维德与图戈都给了一个明确的价钱,但是这个价钱很低,真的很低,甚至低的让潘宏进感觉到了惊喜。

    就拿最普通的ak-47突击步枪来说,按照国际军火黑市上的价格,像东欧国家仿制的那种,一般就是六百卢布一支,配送四个弹夹。而苏联原产的,尤其是在伊热夫斯克出产的“正版货”,价格上就要高出很多,一般在一千美元一支左右。

    而达维德与图戈给开出来的价码是多少?两百美元一支,而且每支配送六个弹夹,其实在潘宏进看来,这样的价钱就跟白送给他没什么区别。

    当然,这两位上校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他们提出来的问题很多。比如说枪械运输的问题,他们是不负责给运输的,每次jiāo易,潘宏进都必须到他们规定的地方去提货,而且必须是他亲自来,若是不然,他们一概不理。

    另外,就是一个付款的问题。潘宏进要想买他们的货,必须提前一个月给他们消息,好让他们有充足的时间去准备,另外,给消息的同时,就必须让他们拿到钱,换句话说,就是先付钱再提货。最重要的是,他们不要卢布,只要美金,而且这美金潘宏进还必须想一个办法给他们洗干净了,也就是说,必须有一个办法让他们将这些钱变成合法的收入。

    对潘宏进来说,亲自来乌拉尔提货不是问题,这甚至对他很有利,有这一条在前,他至少不用担心会有谁来抢他的货源,给他玩“截胡”。先款后货还是先货后款也没有多大的问题,他也不怕乌拉尔这些人会吞了他的钱之后不认账、

    最麻烦的,就是达维德要求的最后一条。本身就是违法的勾当,他们却想着要堂堂正正的拿钱,说不得,这里面就必须走上很多程序,而且还要经过一系列jīng心且麻烦的安排。潘宏进可以想象得到,要想把这个付账的流程完善起来,他可能还需要为此投入一大笔钱。

    不过总的来说,至少目前的趋势是好的,乌拉尔的大mén已经被他撬开,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就不怕没有后继跟上的,这就叫大势所趋。

第九十三章 回归敖德萨

    第九十三章回归敖德萨

    目前苏联的电话通讯系统还不是程控的,而是电报电话局需要有专mén的接线员负责转接,方法很老旧且容易泄密。

    这年头苏联还没有所谓手机一说,军用的加密卫星电话倒是有,可是那玩意个头太大,就像国产战争片里战地通讯员后背上背着的无线电一样。最重要的是,使用那东西需要有特批的卫星频段,要说潘宏进如今在敖德萨也算是地头蛇一般的人物,甚至在乌克兰也算得上一号人物,可这种军方专用的东西他还是很难搞到手的。

    潘宏进到乌拉尔虽然不算隐秘,但却不想闹得尽人皆知,主要是不想给那些藏在某个角落里打他主意的人留下话柄,所以到了乌拉尔之后,他接连数天都没有与敖德萨联系过,具体敖德萨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也一无所知——当然,最主要的是潘宏进就压根没想到敖德萨会出什么事,更不会想到帕维尔竟然给他抓到一条“大鱼”。

    正因为消息上的闭塞再加上由自信而产生的疏忽,潘宏进在乌拉尔呆了将近十天,没有与敖德萨联系。其间,他与哈里东等人谈妥了jiāo易的事情,又被米哈伊尔抓着游玩了两天,过了一段时间声sè犬马、荒诞不羁的日子。直到最后一天晚上,帕瑟琳娜不经意的与bō丽娜通了电话,这才知道敖德萨出了大事,如今已经是搞得风声鹤唳了。

    bō丽娜在电话中也不敢说具体出了什么事,她只是说家里发生了意外,一家人上下大小都不敢拿主意,必须让能主事的人尽快回来,能有多快就多块。

    一听bō丽娜把事态说的这么严重,潘宏进自然不敢耽搁,甚至连夜不想过,便想着尽快赶回敖德萨主持大局。

    在前来斯摩兹沃的时候,潘宏运一行人在路上耽搁了不少时间,数天数夜都是在火车上度过的,而回去的时候就没有这么麻烦了,像哈里东他们这种乌拉尔地区的“土皇帝”,自然有的是办法让他在最短的时间内回到敖德萨。

    …………

    潘宏进前世就听说过苏联产的,号称**十年代全世界最大的战略重型运输机安-124,可他却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也能坐它一坐。

    在哈里东的安排下,潘宏进第二天凌晨就从斯摩兹沃出发,乘坐一架直升机耗费一个半小时赶到普特卢科沃国土防空军基地,那里有一家今年年初刚刚划归国土防空军北乌拉尔防区的安-124正准备飞赴乌克兰。

    唯一的遗憾是,这家飞机并不飞往敖德萨,而是飞往克里米亚的,飞机上运输的是一批深海浮标。这种东西是用来安置在海里的,如果不是军事用途的,它就用来测定洋流,属于科考器材。不过能上这架飞机自然不会是这么简单的玩意,实际上,它是运给黑海舰队的,作用则是舰艇水下讯息,关键时刻向猎潜舰或者是猎潜机发送讯息的。

    能被称为当今世界上个头最大的战略重型运输机,安-124的个头的确让人感觉很放心,不过一挨飞机升了空,潘宏进便发现坐这种大家伙绝对与享受扯不上任何关系,那股颠簸劲差不多能让人把隔夜饭都吐出来。

    幸好潘宏进并没有晕机的máo病,再加上连着几天晚上都睡不好,难挨的颠簸中,竟然不知不觉的就睡了过去,等到再被一阵儿剧烈的摇晃从睡梦中惊醒,一直守在身边的帕瑟琳娜便告诉他,飞机已经将落在了跑道上,机舱外便是贾卡。

    贾卡并不是一个城市,当然更不会是一个人名,而是一处军事基地。这处军事基地虽然属于黑海舰队,但却并不在塞瓦斯托bō尔,而是在费奥多西亚远郊,距离费奥多西亚市区不过20公里。

    说起费奥多西亚这个城市,潘宏进并不感觉陌生,因为这里有一个很出名的造船厂“海洋”造船厂。前世07年前后,中国曾经向这个造船厂下过订单,订购他们生产的一种气垫登陆舰。而在当时,曾经显赫一时的“海洋”造船厂已经濒临绝境,几乎破产,按照当时新闻上的说法,不仅是濒于绝境的“海洋”造船厂,可以说是整个费奥多西亚都在渴望着中国的订单,因为这笔订单救活的不是一个厂,而是一个费奥多西亚。

    对于当时的新闻,潘宏进颇感不屑,掏出近二十亿人民币去买几艘气垫登陆舰,帮着乌克兰人救活一家老牌的军工企业,这似乎算不上什么善举,毕竟绝大多数中国人的生活水平恐怕还没办法与乌克兰人的生活水平相比——国富不等于民富,这个道理很浅显。

    不过如今重生了,所过的生活、所接触的问题已然与前世截然不同,再回想起前世的某些事情,潘宏进自然也会有不同的看法。

    中国在国际上的地位现在想想其实很尴尬,打眼一看,似乎到处都是朋友,往深处一想,却是群狼环伺、寡朋少友,勉强算得上铁杆的,不是像朝鲜那样的鳏寡孤疾,就是类似巴基斯坦那般的老弱病残。

    一个上合组织纠集了包裹中俄在内的地区准军事联合,而且表面上看,中俄关系也是甜的如同蜜月,大有难兄难弟同气连枝、休戚与共的架势,实际上夹在中俄间的méng古尚且能时不时跳出来找刺,停在大连港的瓦良格号二十年废于港湾,这种蜜月有多甜品一品自然不难品出滋味来。

    中国在乌克兰与俄罗斯龌龊不断的时候,转而加大向乌克兰的军事订货,且不说是不是存有“项庄舞剑”的意图,至少随后不久,很多中俄间原本谈不拢的问题谈拢了,瓦良格号开始重建了。

    前世点点滴滴的记忆,如今回想起来大都已经不再真实,潘宏进也不是那种喜欢伤chūn悲秋、搓掌哀叹的xìng子,也许是重生之后xìng子转变的太大了,他现在只想着有问题就解决问题,如果解决不了问题,那就直接把制造问题的人解决掉。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不是自古枭雄们最喜欢说的一句话吗?

    要想从费奥多西亚去往敖德萨,最好的办法自然是坐船,这里不是塞瓦斯托bō尔,直接去往敖德萨的民运渡轮也是有的,只不过需要等待的时间太长,潘宏进现在没有那个耐心。

    直接在贾卡基地给哈尔科夫打了一个电话,船的事轻轻巧巧的解决,坐了半小时的军车,潘宏进一行人赶到费奥多西亚港口的时候,早有一艘海岸巡逻炮艇在等着他们。

    与去的时候相比,回来这一趟绝对堪称极速,不过即便如此,当潘宏进在敖德萨军港码头登岸的时候,也已经是隔天的凌晨时分了。

    从军港码头上下来,潘宏进脑子一阵发昏。自打重生以来,虽然他所图甚大,整天免不了提心吊胆,前前后后的也没少遭罪,但总的来说,大少就是大少,将军之子就是将军之子,怎么说也是个养尊处优的人物。

    离开斯摩兹沃之前的两天,他与米哈伊尔几个人hún在一起声sè犬马,自然睡眠严重不足,而从前天到现在,除了在飞机上那不安稳的一觉,他基本上没有合过眼,身体疲乏还好说,主要是困倦太过难熬。

    帕瑟琳娜见他上岸立足不稳,赶紧上前扶了一把,还没松开手,就看到码头上快步走过来几道人影,为首的正是bō丽娜与切梅诺里两个人。

    潘宏进的脑子只是一时发晕,很快便恢复过来,他笑容满面与甲板上那位海军上尉告了别,走上码头,与bō丽娜、切梅诺里碰面时劈头就问道:“出了什么事?”

    bō丽娜与切梅诺里对视一眼,两人什么话都没说,而是直接簇拥着他上了一辆早已等候在码头岸基上的吉普车。对眼下这件事,bō丽娜也好,切梅诺里也罢,亦或是目前还在敖德萨滞留的维克多,三个人都不敢轻视,否则的话,切梅诺里也不可能舍了病危中的妻子出来主持大局。

    既然是大事就必须谨防消息外泄,他们倒是信任帕瑟琳娜,可问题是帕瑟琳娜身后还跟了两个保镖,尽管两个保镖也是他们的人,是他们从前安全委员会特工中挑选出来的,但在这个敏感的时候,两人还是加了一份小心。

    潘宏进也体会到了这一点,因此也没有继续多问,他上了车之后,才发现前面驾驶座上坐着的竟然是维克多,掌控下的三位巨头齐聚,足以说明事情不简单了。

    那四个从切尔尼戈夫过来的人还有两个意大利佬如今已经不在港口军用仓库,当天发现事情异乎寻常之后,bō丽娜与维克多便将他们转移到了一个绝对隐秘而且不会被发现的地方——已然关闭的古柯契特务训练学校。

    从军港码头到远在市外的古柯契特务训练学校足有一个半小时的车程,这一路上,bō丽娜向潘宏进详详细细的汇报了两天前敖德萨发生的大事件以及这两天敖德萨市内出现的异常。

    敖德萨目前已然是一汪hún水,只是一个不了情况的人仅从外部着眼,当然看不出这里有什么异状,当然,更不可能有人知道内务部敖德萨局已经同某个黑帮组织hún成了蛇鼠一窝。

    “有困难找警察”,这个道理可不是只有中国人才知道,就在切尔尼戈夫那四个人被帕维尔的人绑架之后,第二天,内务部敖德萨局就接到了来自内务部切尔尼戈夫局的协查通报。通报明确指出有有四位来自切尔尼戈夫的重要官员在敖德萨发生了意外,要求敖德萨警局协助调查,尽快把人找回来。不仅如此,七名从切尔尼戈夫局过来的干警就到了敖德萨,说是专mén来协助兄弟局调查案情的,实际上未尝没有催bī的意思。

    明处过来的人多少还好应付一些,敖德萨局有的是办法可以将他们拖住,让他们在敖德萨空手而回,但除了明处的人之外,人家sī底下过来调查的人更多。

    帕维尔这几天办事很卖力,敖德萨虽大,可架不住高加索黑帮人多,更何况他们这些地痞流氓之类的人物更适合充当眼线,可以说只要是刻意关注了,敖德萨这座城市内的风吹草动都瞒不过帕维尔的眼睛。更别说除了高加索黑帮之外,bō丽娜他们还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呢。

    潘宏进坐在车上静静的听三位得力下属汇报了情况,心里也知道事非寻常。

    切尔尼戈夫州与敖德萨州并不相连,前者地理位置应该算是乌克兰的极北,与白俄罗斯领土相接,而敖德萨却在乌克兰以南,濒临黑海。

    说起来苏联成立之后,自斯大林主政时期开始,对各加盟共和国实行的政策也很不地道,类似于历史上殖民者在殖民地所搞的策略,那就是经济与民族两种政策齐头并进的分化。

    敖德萨州濒临黑海,本身重工业并不发达,经济发展的主要动力是农业以及畜牧、轻工等行业,而以敖德萨为分水岭,向西的各州全都是农业发达的地区,向东却是重工业、矿业发达的州区。经济发展重点的不同,再加上单一计划经济的统一调配,市场的萎缩,导致东西乌克兰之间的联系并不大。最重要的是,在重工业与矿业发达的东乌克兰,俄罗斯族人比例很高,这是苏联几十年历史中缓慢形成的状况,却一直影响到苏联解体后的乌克兰稳定。

    若是从这方面看,后世乌克兰搞出来的橙sè**其实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得到西乌克兰支持的尤先科或许能够在一段时间内占据优势,但这种状况注定不会太持久,得到“顿工联”鼎力支持、甚至本身就是工业资本家之一的亚努科维奇蓄势反扑是绝对的必然。至于漂亮妹子季莫申科,她只能算是打酱油的,这位乌克兰赫赫有名的“天然气公主”命mén都在俄罗斯手里抓着,她怎么可能与亲美的尤先科一路跑到黑?

    这话说起来似乎有些远了,不过就眼下的局势看,切尔尼戈夫州既然与敖德萨州联系并不密切,大批来自前州的秘谍、干探突然涌入敖德萨,本身就是一件很不寻常的事。有这一点不寻常就可以看出,那四个前来敖德萨的家伙,绝不是这一次秘密jiāo易中的主导者,他们这几条鱼的上面还有一条甚至是的数条个头更大的鱼。

    对“大鱼”潘宏进不怕,因为对方个头再大,对他这个浑身是刺的海葵也不好下嘴。切尔尼戈夫是切尔尼戈夫,敖德萨是敖德萨,强龙想压地头蛇也得提防被反咬一口不是?

    现在潘宏进最想nòng清楚的,就是那几个想要jiāo易的东西究竟有多重要,特种钢的锻冶技术有多珍贵潘宏进了解一些,但也只是皮máo,更何况目前苏联国内的ak系列镍铬加钛合金钢有很多种,按照屈服强度划分,从400到1175之间共有十数个类别。

    这两天bō丽娜他们也调查了一些这方面的资料,按照她的说法,屈服强度800以上的目前都是苏联的绝密技术,因为这种等级以上的就是世界一流水准了。而屈服强度超过一千的,目前掌握相关技术的国家只有苏联,美国人都没有,因此更是绝密中的绝密。

    但可惜的是,bō丽娜他们手底下的人才虽然不少,可在这方面拥有专长的人却是一个都没有,因此他们缴获到的资料究竟是否真实,又是属于哪一种型号的技术资料,目前还没有办法确定。

    手里拿着一件宝物,明明知道它很值钱,却不知道它究竟值的多少钱,这无疑是一种折磨。

    也正因为如此,bō丽娜、切梅诺里、维克多三个人,对如何处理这件事形不成统一意见,甚至可以说是分歧很大。

    如果按照维克多的意思,从目前的情况看,切尔尼戈夫那几个人显然也是背景深厚,为了一些自己搞不懂的资料,没必要得罪人,招惹是非。既然他们很重视这份资料,那不如索xìng卖个人情,将东西还给他们,顺便揪出幕后的主事者。进,可以利用他们的能量,将敖德萨的势力迅速蔓延到切尔尼戈夫,退,可以从他们手上敲一笔巨额的赎金。

    切梅诺里的态度相对保守,也尽力求取谨慎,他主张现在什么都不做,被抓到的那几个人直接灭口,湮灭痕迹,那些资料则留下来,等到将来风平làng静了,他们大可以自己再去寻找买家。

    至于bō丽娜,nv人总是要比男人更加贪婪一些,她的意思是两头通吃,既要与切尔尼戈夫那些人做jiāo易,同时自己也要留下资料备份。反正那些资料可以影印,又不是一锤子买卖的东西,今天那些切尔尼戈夫人可以将它们卖给两个意大利人,今后他们自然也可以再给那些影印件找别的买家。

    三个人的意见各有不同,也各有缺陷,但却唯独没人想到将资料jiāo还国家,这是潘宏进感觉作为感慨,同时也是感觉最为放心的一点。

第九十四章 权衡

    第九十四章权衡

    凌晨一点钟的天sè倒也不是多么黑暗,半圆的月亮挂在正空,遍洒月光如银。

    荒废的古柯契特务训练学校就像是潜藏在密林中的怪兽,没有一丝光亮,借着月光,只能看到开阔的cào场四周耸立着六七栋建筑,也不知道曾经是做什么用的。

    车开到高墙与电网围成的校园mén口,一盏立在高墙塔楼上的探照灯陡然打亮,刺眼的光柱划破夜sè径直照在潘宏进所乘坐的吉普车上。

    维克多一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调控大灯开关,向塔楼上的岗哨发出信号,刺眼的光柱随即消失,四周重又陷入一片黑暗。

    车到了仅仅闭合的mén口,两扇厚重的铁mén恰好缓缓开启,一个穿着mí彩服的大汉从mén里出来,打着手势示意维克多进去。

    “这件事帕维尔是什么意思?”潘宏进眯着眼,在车开进校mén的时候看似不经意的问道。

    “帕维尔?”bō丽娜扭头看看他,皱眉说道,“我们还没有问过他的意见,他现在了解的东西不多,主要是他那个人……让他知道的太多似乎不太合适。”

    潘宏进没有再说话,bō丽娜他们这些从安全委员会退役的人与帕维尔那个高加索黑帮之间的矛盾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作为两边共尊的灵魂人物,潘宏进没理由不知道。

    说实话,如果仅从信任度上说,潘宏进当然是更信任bō丽娜他们这一伙人,至于帕维尔,他是连半点信任都欠奉的。

    帕维尔人品不好,他能出卖高加索黑帮的前任老大,如果有机会的话自然也不介意再出卖别人,这是潘宏进不信任他的主要原因,同时,也是bō丽娜一伙人瞧不起他,排斥他的重要原因。

    当然,潘宏进同样很清楚,bō丽娜他们这一伙人之所以排斥帕维尔,未尝没有别的方面的原因,比如说对权力的争夺。

    从切梅诺里到敖德萨,高加索黑帮的规模急剧膨胀,而bō丽娜他们的势力却变动不大,毕竟黑帮的人头是很好凑的,社会上的闲散人员数不胜数,只要舍得huā钱不愁找不到人。而安全委员会的退役人员却不好找,bō丽娜他们再有本事,也不可能几个月就招到成百上千的人手。

    如此一来,两相对比,带给人的最直观感受就是高加索黑帮发展迅猛,单从规模上已经远远超过了bō丽娜他们掌握的固有势力,尽管一直以来帕维尔都要受到他们的钳制,可很难说bō丽娜一伙人不会对他心生警惕——这种警惕并不是说他们担心帕维尔会背叛,只是担心高加索黑帮对潘宏进的影响进一步增大。

    说到底,这应该是bō丽娜他们一伙人不知不觉生出来的sī心,也许他们自己都意识不到,但潘宏进却不能不给予足够的重视。

    身为一个组织的首脑,要想始终一碗水端平,公平的对待自己的下属不太可能。在高加索黑帮与bō丽娜他们的势力之间,潘宏进的确更加重视、依仗后者,可他也不希望将帕维尔的高加索黑帮边缘化,尤其是这次的事情,明显由帕维尔他们那些人出面处理更加妥当。

    从码头一路过来,潘宏进都在考虑这个问题,在他看来,如今最大的问题是不知道这桩间谍案的背后牵涉到了什么样的人物,更不清楚这些人有多大的能量。

    在这个时候,如果由bō丽娜他们出面去处理这件事,一旦对方能量惊人,反扑过来,即便对威胁不到他们,也有可能会将他们的势力暴lù出来,这样的结果绝对不是潘宏进希望看到的。

    换一个角度考虑,如果这件事由帕维尔的黑帮出面去做呢?事情的起因很清楚,就是因为争风吃醋,那些从切尔尼戈夫来的家伙绑架了黑帮某个头目的情人,结果被人家报复上mén,把几个人都掳走了。其后的过程便简单了,黑帮的人不经意间查知了他们所做的jiāo易,准备以此为筹码,同切尔尼戈夫那边的势力展开谈判,捞取一些好处。

    整件事就是这样的,切尔尼戈夫那边的人估计现在调查到的结果也是如此。

    潘宏进希望这种假象继续维持下去,如此,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切尔尼戈夫那边要想稳妥的解决这件事,就只有三个选择:第一,下黑手,通过地下的手段与高加索黑帮硬抗,bī迫帕维尔低头。这个选择的可能xìng不大,毕竟这里是敖德萨,高加索黑帮盘踞在这里,势力庞大,很难对付。更何况他们也要地方高加索黑帮将消息放出去,让他们的不法勾当曝光;第二,与高加索黑帮媾和,付出一定的代价,忍气吞声,将这件事压下去。这个选择的可能xìng很大,但也说不准,毕竟黑帮的可信度太低了,切尔尼戈夫那边估计也会担心遭到高加索黑帮持续不断的勒索,最后赔了夫人又折兵;第三,就是通过正面的手段了,利用权势给内务部敖德萨局等部mén施加压力,让敖德萨的警察来对付敖德萨的黑帮,他们坐山观虎斗,寻找机会再出手。这种选择的可能xìng也不小。

    不过在潘宏进看来,切尔尼戈夫那边最终的选择可能是第二个手段与第三个手段结合着来,甚至可能是三种手段一起上,先通过谈判的手段拿到想要的东西,而后利用杀手清除掉高加索黑帮的高层头目,最后再利用警察对高加索黑帮的势力进行清剿,从而彻底铲除后患。

    总的来说,只要切尔尼戈夫那些人将注意力放在高加索黑帮身上,潘宏进就什么都不怕,他大可以稳坐钓鱼台,一边利用帕维尔的人与对方纠缠,一边冷眼等着一条条大鱼自己跳出来咬钩。

    没错,潘宏进并不满足于收获一份价值连城的技术资料,他想要得到更多,他要将藏在这件事背后的人挖出来,不管是用威胁的手段也好,胁迫的伎俩也罢,总之是要将对方纳入他的利益体系。这个计划可能会给他带来麻烦,甚至会给他带来xìng命之忧,可换一个角度考虑,这个计划中的风险与收益、危机与机遇是成正比的,对潘宏进来说,他愿意冒这个风险。

    “不,我的bō丽莎,这件事应该让帕维尔了解的更多一些,”心里有自己的打算,潘宏进自然不会再将帕维尔排斥在外,不过为了避免bō丽娜等人产生抵触情绪,他的表态显得比较亲和,“而且我认为这件事由他的人出面更加稳妥。”

    作为曾经显赫一时的特务学校,古柯契特务训练学校里的配备相当齐全,硬件设施完善,仅仅是靶场就有三处,其中两处是lù天靶场,剩下一个是室内的。那几个切尔尼戈夫人被送到这里之后,就一直关在那座室内靶场的枪械室里,出于谨慎,尽管枪械室加装了厚重的防爆mén,bō丽娜还是安排了四个人在mén前值岗。

    在去靶场的路上,潘宏进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与bō丽娜几个人进行了一番探讨。当然,他给出的理由就是不希望将bō丽娜这些人的势力暴lù,至于说实力权衡那一套,他定然不会说出来。

    与外面的一片幽暗不同,室内靶场里倒是灯火通明,十几个年轻的男nv正带着耳麦在一个个独立的小窗前打靶。靶场的隔音效果显然很不错,室内乒乒乓乓的枪声响成一片,一墙之隔的外面却是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现在还不知道切尔尼戈夫那些家伙的背后究竟有什么人在撑腰,不过可以预见,仅仅凭着几个厂长、经理恐怕还没有胆子做这种事,即便是有胆子,也不会什么机会。”潘宏进一只手掩着耳朵,一只手朝那些正在打靶的年轻人随意一指,对旁边若有所思的切梅诺里说道,“在没有nòng清楚对方的虚实之前,将你们暴lù出来是不明智的,我不放心。”

    “可帕维尔手底下有几个人是可靠的?”bō丽娜皱着眉头,说道。成见一旦确立就很难改变了,在bō丽娜看来,帕维尔手下那些人干些仗势欺人的事绰绰有余,可一旦遇上风险,他们估计跑得比谁都快。可她却忘了,高加索黑帮里可着实有不少真正的亡命之徒。

    “我不需要他们有多么可靠,”潘宏进也懒得多说,他在维克多的引领下进了一道侧mén,等到耳边的枪声减弱之后,才笑道,“反正他们也只是竖起来的靶子,作用不过是转移视线罢了。切尔尼戈夫那边的人要想把这件事解决掉,定然会对这个靶子动手,只要他们动了手,或多或少的总会有一些人暴lù出来。你们要做的,就是揪住他们暴lù出来的尾巴,把那些幕后人物给我找出来。”

    听他这么说,bō丽娜几个人的脑子里算是有了一个基本的概念,按照他们的理解,潘宏进并不是要给帕维尔多大的权限,只是准备拿他的人当yòu饵,这样的决定无疑是他们可以接受的。

第九十五章 大佬

    第九十五章大佬

    帕维尔是被维克多亲自开车从会馆接走的,时间是凌晨四点,天sè还是一抹黑。

    从市区到古柯契特务训练学校,一路上维克多也没有说话,帕维尔的心里难免悬着。

    潘宏进回了敖德萨的事他是知道的,只是不知道回来的具体时间,帕维尔没想着能够得到什么奖励,只盼着这位心狠手辣的老大别追究自己的责任就好。

    古柯契特务训练学校帕维尔也是第一次来,之前他并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更不知道这是bō丽娜那伙人在敖德萨的藏身处,因此当维克多将他带进校园的时候,他还吓了一跳。

    两个小时到古柯契特务训练学校,天sè已经微微放亮,校园内的车训cào场上,正有一群人在做晨练,方式很特别。远远看一眼,不管是男是nv,每人腰上系着一根长长绳子,绳子另一头系着一块硕大的铁锭,然后一群人就拖着一块块的铁锭围着cào场急速跑。

    看看拿铁锭的块头,怕不得有二三十斤重,帕维尔估mō着自己要是绑上这么个东西,估计连两三百米都跑不了,更何况那些人身上还穿着武装到牙齿的装备,手里还提着步枪。

    cào场东侧的远角有一面人工制成的峭壁,估计得有十几米高的样子,十几个同样装束的人正在峭壁前徒手攀岩,一个个动作灵活的像是猴子。

    帕维尔也不知道部队里是怎么训练的,但他却知道,自己手底下最能打的人估计到这里也只有挨揍的份,想到这儿,心里又禁不住有些丧气,难怪bō丽娜他们这“三大天王”瞧不起自己。

    维克多将车停在一栋类似大仓库般的白sè建筑前面,下车的时候才说了见面的第一句话:“下来吧,尤罗奇卡在里面等你。”

    “哦,”帕维尔慌忙点头,有些慌luàn的从车里钻出来,跟在维克多的身后进了厚重钢板焊接成的大mén。

    进了mén,帕维尔才发现这地方不是仓库,而是一个车间亦或是教室。里面进mén就是一个开阔的大房间,足有两个篮球场大小。正中央的位置上停放着两辆坦克,其中一辆已经被拆的七零八落。

    维克多进了mén之后脚下不停,身形向右一拐,上了mén侧的一道旋梯。帕维尔不敢多看,更不敢多问,缀在维克多的身后一路上了楼。

    这栋建筑的结构的确很像是车间,所谓的二楼其实就是在半空里搭了一个平台,用隔板开出来一两个房间,从外面的一个房间里,隔着透明玻璃窗可以看到外面的情况,一般就是车间主任或者是经理之类的人物办公的地方,还可以监视下面工人的工作。

    跟着维克多进了房间,帕维尔才发现bō丽娜与切梅诺里两个人都在,他们正坐在房间唯一的一张会议桌前闭目养神。听到脚步声,两人睁开眼看了看,谁都没有说话。

    维克多走进来,挑了切梅诺里身边的椅子坐下,稍一沉yín,小声问道:“尤罗奇卡还没睡醒吗?”

    切梅诺里摇摇头,说道:“听帕瑟琳娜说,他这几天都没怎么合眼,现在还不容易睡着了,让他多休息一会吧。”

    维克多默然点头,这才想起自己接来的帕维尔,回头朝他打个手势,示意他坐到对面的椅子上去。

    帕维尔tǐng为难,会议桌并不长,一边两个人坐着都不嫌宽敞,而维克多对面的那把椅子挨着bō丽娜,这nv人……帕维尔只想着尽可能离她远一点。

    如果可能的话,帕维尔更希望能单独坐一边,不要那样的话,他只能选两头坐,而两头的位置,他估mō着自己坐上去可能会死得很难看。

    迟疑了片刻,帕维尔还是壮着胆子坐到了bō丽娜的身边,这一坐下,他的心里又有些小jī动,不管是临时的也好,别的什么也把,今天总算是有机会跟眼前三位巨头平起平坐了。

    维克托可不知道对面这位心里在想些什么,其实相比起bō丽娜与切梅诺里,他心里对帕维尔倒是没有太多的抵触,毕竟两人一起在切斯诺耶呆过一段时间。

    “你们吃过早餐了吗?”等到帕维尔坐下,维克多欠欠身子,向bō丽娜问道。

    bō丽娜摇头说道:“还没有,我已经让人去安排了,一会儿就会送过来。”

    她的话声刚落地,虚掩着的房mén被人轻轻推开,两位身材高挑的nv郎一手端着一个餐盘走进来——步子走的tǐ,脚下却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眼瞅着一位nv郎将一副餐盘放在自己面前,帕维尔心里又是一阵儿jī动,被人欺压惯了,一时得到平等的待遇还真有点不适应,原本帕维尔可没想到这早餐竟然也有自己的一份。

    一式四份的早餐并不是很丰盛,但该有的也是一样不缺,甚至还有一小瓶伏特加,只是见别人都没动,帕维尔也没敢喝。

    从开始到早餐吃完,前后得有二十多分钟,餐桌上谁也不说话,除了刀叉与盘牒碰撞发出的轻响,便是一片死寂。

    等到早餐吃完了,两位nv郎又将餐具收下去,几个人便开始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一开始的时候,帕维尔jīng神头还tǐng足,一会儿偷偷的看看这个,一会儿又偷偷的瞄那个两眼,可时间越久,他的jīng神头就越发不济,脑子开始昏沉,上眼皮开始跟下眼皮打架。

    就在mímí糊糊,眼看就要睡着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咳嗽。

    悚然一惊,帕维尔猛地从昏昏yù睡中清醒过来,睁开眼的时候,赫然发现穿着一身睡衣的潘宏进,正拿着一份厚厚的报纸从隔间的mén内走出来。

    原本闭目养神的bō丽娜三人,这时候都笔直的坐在椅子上,看上去一个比一个jīng神。

    潘宏进显然是做了梳洗,虽然两只眼睛里充满了明显的血丝,可整个人的jīng神头看上去倒是很不错。他走过来坐在右侧那头的椅子上,扬了扬手中的报纸,笑道:“今天的《敖德萨导报》,你们看了吗?”

    帕维尔暗自腹诽,早上不到四点钟被叫起来,两个小时在路上,两个小时在这里枯等,哪有时间去看什么报纸?

    “呵呵,有意思的很,”潘宏进将报纸铺在桌上,左手食指卷曲着,用指背的关节处在报纸上敲了敲,笑道,“看看第二版这个新闻,巴特鲁舍夫死了,死在了自家的客厅里。”

    这么说着,他又握起拳头,朝自己的脑袋比划了一下,颇有几分幸灾乐祸的说道:“整个脑袋都被人打爆了,看看报纸上怎么写的,唔,说是客厅的电视机上都溅满了脑浆。”

    bō丽娜三个人笑而不语,就像在听一个笑话,倒是帕维尔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虽然也在笑,但那份笑容中却隐含着畏惧。

    巴特鲁舍夫这个人帕维尔知道,他是敖德萨州伊兹梅尔市警察局的局长。作为州属的城市,一般内务部警局的局长都只配上尉衔,但因为伊兹梅尔市规模较大,所以巴特鲁舍夫配的是少校军衔,放在国内这叫低职高配,目的在于彰显其特殊xìng。

    高加索黑帮在向敖德萨全州范围内扩张的过程中,在伊兹梅尔吃了闭mén羹,巴特鲁舍夫作为当地警局的局长,在打黑除恶这方面做的是不遗余力,对任何人都不留面子。

    帕维尔曾经将这件事向bō丽娜反映过,如今看来,巴特鲁舍夫的死应该是与bō丽娜他们几个人有关联的。

    “不过我觉得很奇怪,”潘宏进拿过桌上一个茶杯,掂了掂,发现里没有水,又扭头朝跟他一起进来的帕瑟琳娜打了个手势,这才继续说道,“按照警方调查结果来说,干掉巴特鲁舍夫的是他结发二十年的妻子。这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吧,至少动机是什么就说不清楚。”

    帕维尔不安的扭扭屁股,他听得出来,潘宏进这番话看似说的轻松,实际上是有几分责怪的意思。责怪的目标自然不会是他,因为这件事他这个高加索黑帮的头子都不知道。

    潘宏进说这番话的确是有几分责怪的意思,报纸是他刚才醒过来的时候看见的,看到这条消息很偶然,可不用细想他也知道事情是谁安排的。

    用极端的手段排除异己,这个潘宏进不反对,可单就这件事来说,bō丽娜他们处理的就有点不漂亮了,也许他们能将现场处理的很干净,让人找不到一丝一毫的线索,但却难保不会有人对此疑心。

    当然,潘宏进也没打算在这件事上说的太多,bō丽娜几个人都很聪明,只要把话点出来,他们自然会明白自己的意思。

    “好啦,题外话也不多说了,”接过帕瑟琳娜送来的茶水,潘宏进随手一推,将面前的报纸扫打一边,转口说道,“咱们来说正事。”

    “bō丽莎,”目光一转,视线转到bō丽娜的身上,潘宏进说道,“把东西拿来吧。”

    bō丽娜点点头,起身走到房间一角的文件柜前,从柜子里提出一个硕大的箱子,走回来的时候放到潘宏进的面前。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九十六章 黑锅

    第九十六章黑锅

    箱子个头很大,银亮的外皮,金黄sè的密码锁,放在桌上的时候发出“吭”的一声闷响,显然是分量不轻。

    潘宏进抬头ō丽娜,示意她把箱子打开,同时说道:“我去乌拉尔的这段时间,敖德萨好像出了很多事情,具体我就不说了,你们心里都清楚。”

    帕维尔心里咯噔一沉,紧接着就感觉后背上微微发凉,却是一个jī灵一下冷汗冒出来了。

    他很想看看潘宏进此刻脸上的表情,可心里承受着巨大的压力,竟然让他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人的心理的确很诡异,难怪还有一mén高深的心理学专mén研究这个东西。要说帕维尔现在也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了,高加索黑帮的头子,敖德萨的黑道教父,别看影响力如今还局限在敖德萨一个州,可要单论实力的话,拥有数千帮众的高加索黑帮估计要比赫赫有名的意大利西西里黑手党更具潜力。

    意大利的黑手党毕竟是家族式的,而高加索黑帮则是俄罗斯黑帮的雏形,看看后世双方的行事风格就可以看出一个明显的诧异——意大利黑手党很少火并,一帮的帮派厮杀就是各出杀手干掉对方的头目。而俄罗斯黑帮则不然,他们之间的火并俨然就是家常便饭。

    就像潘宏进前世所知的,九二年“东斯拉夫人兄弟会”tǐng进远东,在克拉斯诺亚尔斯克与萨拉诺夫的黑帮发生冲突,双方先是你来我往的刺杀,而后就引发了规模空前的黑帮枪战。克拉斯诺亚尔斯克街头成了战场,双方数百号人在市区打巷战,警察全都得靠边站。

    “东斯拉夫人兄弟会”是四个黑帮的结合体,就是这个俄罗斯黑帮组织,宣布进军美国的时候,连美国国家安全局都感觉头疼,因为这个组织不止贩毒、贩卖军火、走sī人口等等,他们还nòng了一批浓缩铀,整天满世界找买家,就像是唯恐不够出名,唯恐别人不想nòng死他们似得。

    如今是八七年,组成“东斯拉夫人兄弟会”的三个黑帮还没有出现,也许他们出现了,但可能还在做着诸如夹带香烟、糖块之类的东西求财的勾当。而同样是四大黑帮之一的高加索黑帮,如今就在帕维尔的手里掌握着,且正在急剧的膨胀势力,毫不客气的说,其规模应该距离全盛时期的“东斯拉夫人兄弟会”不远了。

    就这样,帕维尔每次见了潘宏进还像是耗子见了猫一般,这其中固然有bō丽娜等人监视的因素,但心理的作用同样占了很大的比例。

    唯恐潘宏进追究会馆那档子事的责任,帕维尔此间已经给自己安排了诸多说辞,当然,狡辩是不敢的,但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推卸一下责任倒是不妨。

    岂不知此前想的诸多借口还没来得及捋顺,潘宏进笑容一lù,竟然给他来一份褒奖。

    “现在我要说的是,帕维尔这次做得不错,”等到bō丽娜将箱子打开,潘宏进眯眼朝里面看了看,哧的一声笑,目光回转到帕维尔身上,说道,“虽然动机不纯,但好在歪打正着,得了一个大便宜。”

    听他笑出声来,帕维尔顿时感觉手足无措,也不知道这位大佬究竟是真高兴还是怒击而笑,肚子里想好的说辞不敢透,只能低头不语。

    “达西娅怎么样了?”潘宏进自然能够看出帕维尔的畏惧,这让他感觉比较满意。一个人身在高位,能够心存畏惧是好的,只有这样才不至于朝三暮四,整天想东想西的,“这段时间还去会馆吗?”

    “哦,去,不过晚上不去了,都是白天去,”帕维尔急忙回答道,说话的时候还带着明显的颤音,“原来……就是出事之前,其实我也是没打算给达西娅小姐安排夜班的,可是达西娅小姐她……她……”

    “好啦,你是不是想告诉我,达西娅去会馆实际是为了练琴的?”潘宏进摆摆手,打断他的话,笑道,“这些我早就知道,我也没有怪你的意思。不过她好歹也是我介绍的人,你就不能让你的人给我看紧一点?从咱们会馆里出来的人,竟然随随便便就让几个面生的外地人绑架了,这种事说出去,你还要不要脸面了?”

    被骂了两句,帕维尔的心情反倒放松了,他听出来了,潘宏进并没有追究这件事的意思,更没打算质问他会馆sī下对外营业的事。

    “过去是有些疏忽了,主要是没想到有人敢在敖德萨……”原本想说没想到有人敢在敖德萨招惹高加索黑帮的人,话到了嘴边上,又怕犯了什么忌讳,帕维尔只得硬生生收住,干笑一声了事。

    潘宏进能领会他的意思,也没打算深究,只是把笑容一收,绷着脸说道:“达西娅这次的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不过只此一回,若是再有下次……”

    再有下次会怎么样,潘宏进也没有明说,不过帕维尔却是绝对不会让这种情况出现的,他诺诺的应了两声,还偷偷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

    “就像我刚才说的,”轻松的借达西娅的事点了帕维尔一番,潘宏进适时将话题引回正途,他朝切梅诺里使个眼sè,说道,“帕维尔,你这次是立了功的,不过想必你自己也知道,这份功劳的背后还牵连着一堆麻烦。”

    帕维尔点点头,他知道几天前从那几个切尔尼戈夫人身上抄到了什么东西,也知道这些天有很多不明身份的人正在偷偷地调查他,这些家伙能量很大,甚至把手伸到了内务部敖德萨局。只是对方显然不知道敖德萨的警局与他们高加索黑帮联系密切,他们前脚联系了警局,后脚帮里就得到了消息。

    “这几天切梅诺里安排人做了调查,虽然收获不大,但也查到了几个人的背景,”潘宏进靠在椅背上,单手扶mō着下巴,继续说道,“这些人在敖德萨的调查没有多大收获,暂时可能还将目标钉在你和帮会的身上,今后几天,他们可能会设法和你联系……”

    潘宏进的话说到这就停了下来,明显有几分意犹未尽的意思。

    别看帕维尔在潘宏进的面前胆子很小,也显得很蠢笨,但实际上,如果是胆小怯懦且蠢笨无知的人,他也没可能走到今天这一步,说不定早就被人干掉了。

    听潘宏进的话头停下,帕维尔便知道下面的事是准备jiāo给自己去做了。说起来,这时候接手这件事等同于背黑锅,不过好在帕维尔手底下接管的是个黑帮,黑帮嘛,背着黑锅它也是黑的,不背黑锅它也白不了,反正也不干什么合法的事,谁还在乎谁上多黑一点还是少黑一点的?

    “我应该怎么做?”领会了潘宏进的意图,帕维尔连犹豫都不带犹豫的,直接便问道。

    潘宏进对他这个态度非常满意,当初之所以收拢高加索黑帮,目的就是将它作为一个工具,既然是工具当然就得好用,如今看来,帕维尔做的还是很不错的。

    对这种事情,潘宏进只会拿大主意,至于具体的细节他是不会考虑的,切梅诺里他们自然能将一切计划的完美到位。刚才给切梅诺里的那一个眼sè,就是让他做好准备,将后续的计划jiāo代给帕维尔。

    如果不算一开始等待潘宏进出现的那一个多小时,古柯契特务训练学校的这一次会议其实没有用多少时间,当帕维尔从看似荒废的学校离开的时候,时间还不到上午九点。

    入秋后敖德萨的天气总是不太好,受海洋xìng气候的影响,yīn雨的日子比较多,几天同样也是如此。

    不过与天气比起来,帕维尔的心情却是好的不得了,如果不是坐在车前的两个nv人是bō丽娜给他安排的保镖,他伸直都忍不住想要放声大吼了。

    与来的时候相比,帕维尔的身边不仅多了两个nv人,还多了一个手提箱。箱子里装了五十万美元的现金,这是潘宏进给他的“分成”,尽管这五十万美金不过是几天前起获的那笔钱中不多的一部分,可已经令帕维尔颇为满足了。说真的,自从接手高加索黑帮以来,他还从未得到过这么多可以自行分配的资金呢。

    钱的问题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帕维尔感觉自己终于得到了一个机会,让他能够与bō丽娜三人平起平坐的机会——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当然,除了兴奋之外,帕维尔难免也有几分忐忑,可以预见,不管如何乐观,今后一段时间他的日子都不会太好过。按照切梅诺里在会议上说的,切尔尼戈夫那些人背后的能量很大,他们的手未必就不能伸到敖德萨来。因此,今后一段时间,高加索黑帮可能将会面临很多麻烦,尤其是他这个帮会头子。

    敖德萨毕竟是敖德萨,潘宏进在这里势力庞大,有他在背后协调,高加索黑帮即便是遭受打击,也不会太过严重,但潘宏进的意思是,帮会也不能坐在这儿等着挨打,必要的还击是应该做出来的。

    还击怎么还?自然不能在敖德萨动手,而是要闹到切尔尼戈夫去,出于这一点考虑,帕维尔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寻找可靠的人手,让他们前往切尔尼戈夫待命。

第九十七章 叶菲娜的兴奋

    第九十七章叶菲娜的兴奋

    雨后初晴的天气带着几分秋日的清凉,深灰sè的伏尔加轿车划破点点晨光,缓缓的行驶在犹自沾湿的街道上。

    车子绕过巨型的鲜huā苗圃,索菲亚大教堂的金顶赫然跳入眼睑,而教堂对面高高耸立的,却是乌克兰民族英雄赫梅利尼茨基的青铜雕像。

    叶菲娜坐在车里,那张柔媚到jīng致的脸上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疲惫,可一对淡蓝sè的眸子里却闪着兴奋的光彩。

    从莫斯科搭乘航班返回基辅,原本应该是定于昨天下午就到的,但客机在中途遇上了低气压回流,飞机被迫转飞明斯克做了短暂的停留,以至于直到今天凌晨才抵达基辅。

    为期近一个月的莫斯科之行,对于叶菲娜来说是至关重要的一趟旅行,甚至说这一趟直接改变了她的人生都毫不过分。不仅曾经看起来遥不可及的复仇计划,如今已经变得彻底清晰,最紧要的是,这一趟旅程令叶菲娜最终mō清了潘宏进真正想要做的事情是什么。

    叶菲娜是地地道道的乌克兰人,汉语她一句动不动,自然也不知道“男儿有志出乡关”那一类的名言诗句,但这一次的莫斯科之行却清晰的告诉她,“尤里?伊万诺维奇?舍普琴科”这个名字,如今已经不仅仅流传于乌克兰了,莫斯科的政治圈子里知道他、甚至是打算跟他往一起凑的都大有人在。

    这次前往莫斯科,叶菲娜的主要认识是向苏联共青团中央申报“纳什青年运动”的组织章程、行动原则等一系列文件,以最终为纳什取得一个合法的地位。由于“纳什青年运动”的发起人和第一任主席团主席都是潘宏进,因此叶菲娜就被看作是潘宏进的代理人了。

    原本在来莫斯科之前,叶菲娜是打算尽可能低调一点的,毕竟纳什刚刚在乌克兰彰显了实力,甚至可以说是挑起了一场sāoluàn,这时候低调一点才能躲过别人关注的视线。不过可惜的是,她的低调打算在刚到莫斯科的那一天就破产了。

    莫斯科是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的首都,是政治中心,这一点毋庸置疑,叶菲娜也没想到,刚刚成立旬月的“纳什青年运动”组织,竟然在莫斯科也有了所谓的“支部”。

    在她抵达莫斯科的那一天,多莫杰多沃机场外的广场上就是一片绿sè的海洋,来自莫斯科大学、莫斯科农业学院甚至是内务部高等警官学院等十六所院校的“纳什运动”组织了近两千名成员前来机场接机。

    其后的两天,叶菲娜在莫斯科的全部食宿、出行车辆、随行人员都是由所谓“纳什青年运动”莫斯科支部委员会安排的,下榻的酒店是紧邻红场的俄罗斯饭店,出行车辆是四辆清一sè的奔驰,全天候待命,可谓是周到之极。

    最初,叶菲娜还以为莫斯科的学生们就是有钱呢,直到后来了解多了她才知道,感情这些huā费不仅有人赞助,像莫斯科大学纳什运动协会竟然还能拿到校方给与的活动经费。

    抵达莫斯科的第十天,“纳什青年运动”的组织审批在共青团中央获得通过并最终定名,自此之后,叶菲娜在莫斯科才算是真正的忙碌起来。各地那些早已成立起来的纳什运动组织要求并入的申请、各地要求组建支部获得权限的申请、与莫斯科以及临近几个地区运动积极分子的见面会、各方政治人物的约见等等等等,这些繁琐的事情足以令人忙的焦头烂额。

    “任何一个组织的成立,都意味着一个利益团体的凝聚,咱们的纳什青年运动也绝不可能例外。”

    “这世上没有傻子,即便想拿别人当枪使,也得首先给这把枪上好子弹。也许在纳什成立之初,绝大部分加入的人都是基于义愤,或是头脑一热下的冲动。但是当最初一段时间过去之后,尤其是当纳什在共青团中央做了组织报备,获得了合法身份之后,一个利益的切分问题就必须提上日程。过去那些活动积极分子,在这个时候必须能够看到利益,至少是需要看到潜在利益,咱们要做的,就是给他们一个名分,让他们能够体会到自己与普通成员之间的不同……这些东西,咱们想不到要给,他们也会来要,如果要也不给,他们就会给你制造麻烦……”

    “作为一个组织的领袖、灵魂人物,他的权威从哪来?告诉你,这种权威并不是来自于慷慨jī昂的演讲,也不是来自于英明神武的判断力,当然,更不是来自于流过多少血、淌过多少汗,而是来自于对利益分配的完美驾驭。只要将利益分配的杠杆驾驭熟练,有这一把利器在手,领袖便始终是领袖,灵魂人物便终归是灵魂人物。”

    一晃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可临去莫斯科之前潘宏进说的那些话,如今却在脑海里显得越发清晰。

    叶菲娜不得不承认,这世上总归还是有天才的。有些人搞了一辈子政治,最后死在政治上,却还是没nòng懂这个东西,而有些人年纪轻轻,却已经在这方面驾轻就熟。

    政治就是一个管理的范畴,而管理归根结底就是利益的分配,这是本质。

    “纳什青年运动”发起于敖德萨,但其在苏联各地的兴起,却是以一种学生运动的形势自发蔓延的。这种发展模式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快,快的迅猛,如风卷平岗、轻舟过涧,但也有一个明显的缺陷——松散。

    各地如雨后chūn笋般涌现的纳什青年运动组织,实际上都是由各地高校的学生运动积极分子推动建成的,类似于一种跟风,当然,其中也不乏有心人的cào作。比如说国立莫斯科大学“纳什协会”,这个组织就是由校方推动的,主要支持者是国立莫斯科大学经济系主任、《经济问题》杂志主编加夫里伊尔?哈里托诺维奇?bō*夫院士——此人为叶利钦的铁杆,后来的莫斯科市市长、跨地区议员团领导人之一。

    在莫斯科,叶菲娜遇到的最大问题,就是各地纳什组织的利益调配问题,那些从各地汇聚到莫斯科的积极分子们,都想将他们的主张贯彻到整个组织的纲领中去,都想在组织的主席团中拿到更多的席位,都想掌握更多的发言权……各种各样带有政治投机sè彩的面目统统暴lù无遗——而这些,恰恰是潘宏进早先预料到且盼望着真正出现的局面。

    按照来之前潘宏进的指示,叶菲娜在十多天的时间里先后与各地的活动积极分子们见了面,听取了他们的意见和建议,最终提出在两个月后召开一次由各地积极分子们参加的“恳谈会”——因为纳什运动的定xìng为非政治团体,所以用“代表大会”之类的字眼太过敏感,而这次恳谈会实际上就等同于纳什青年运动组织的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

    同样也是在预料之内的,各地的积极分子对这个召开“恳谈会”的提议都表现的极为热情,尽管称呼不同,可谁都知道,一旦这个恳谈会圆满闭幕,纳什就等于是向组党的道路上又迈进了一步,同时,也等于是朝着收获的方向上又迈近了一步。

    在巨大的政治利益……或许现在还只能说是具有政治利益的可能xìng,不过仅仅是一个可能xìng,已经足以令人热血沸腾了。

    对于那些积极分子来说,目前纳什运动组织能够带来的政治利益还仅仅是一个可能xìng,可对于叶菲娜来说,因为她知道的东西更多,更了解潘宏进,更清楚在如今的敖德萨,潘宏进具备怎样的能量,所以,她对成功的预估也要更大一些,这便是她兴奋的主要原因。

    尽管今天时间尚早,而从基辅到敖德萨也不过是几小时的车程,可叶菲娜并不打算今天赶回去,她要在基辅停留一天,一方面是准备与基辅的纳什运动积极分子们见个面,另一方面则是要去见见继母,说不定还能够从她那里得到一些更加稳妥的建议。

    崭新的伏尔加轿车在驶入犹太区,最后在一个外部装潢很普通的咖啡馆前停下。叶菲娜与司机打了个招呼,自己下车进了咖啡馆的正mén。

    大清早的显然不是喝咖啡的好时机,咖啡馆的大厅里除了两个正在看电视的shì者之外便空无一人了。

    看到叶菲娜进mén,两位shì者站起身,笑容满面的迎上来,其中一个接过她的风衣,另一个则笑道:“叶菲娜小姐,您来早了,夫人还没有到,您打算先喝点什么吗?”

    “不用啦,我到楼上等她。”叶菲娜随口说了一句,视线不经意的飘过电视屏幕,忽的愣住了。

    shì者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嘴里啧啧两声,似乎颇为感慨的说道:“看看吧,这已经是这两天来的第三次了……哦,应该说是一天,现在报的还是昨天夜里的新闻呢。上帝,真不知道咱们乌克兰是怎么啦,难道真的要天下大luàn了吗?”

第九十八章 马蜂窝

    第九十八章马蜂窝

    叶菲娜在基辅看到敖德萨新闻的时候,面sè铁青的潘宏进也正坐在安全委员会敖德萨局的办公室里看着同样的电视画面。

    短短的新闻不过几十秒钟,画面划过去,接下来就是针对基辅市地方人民代表选举的现场报道。

    潘宏进扭扭腰,带动着旋椅转了半圈,伸手抓过办公桌上放着的电话,正准备摇线,想了想,又起身走到mén口,将房mén关紧。

    老式的电话用起来很不方便,先要拧着摇把接上电,然后要通接线局再给转接,唯一一点好处是,nv接线生的声音很甜美,细细软软的,咬着俄语特有的卷舌音就像是唱歌一样。

    若是以往有闲心的时候,潘宏进倒是愿意假想一下电话线那边是怎样一位甜美的nv孩,可今天,心里实在是烦的厉害。

    “你好,请给我接警察局加夫里伊尔上校办公室,”听到电话里传来接线员柔媚的声音,潘宏进尽可能的放缓语气,说道。

    几下短暂的忙音之后,电话里传来咔嗒一声轻响,紧接着便是加夫里伊尔那略带沙哑却充满威仪的声音:“喂,您好。”

    “是加夫里伊尔上校吗?我是尤里?伊万诺维奇。”潘宏进换了一个坐姿,语气平缓的说道。

    “哦,稍等,”加夫里伊尔的声音一顿,紧接着电话里便传来一个不太清晰的nv人声音,估计是加夫里伊尔正在把什么人赶出办公室。

    “尤罗奇卡,我正想联系你,”很快加夫里伊尔的声音便重新响起,听起来他似乎刻意压低了声音,“电话里不太方便,你现在有时间吗?咱们约个地方见面。”

    与加夫里伊尔见面正是潘宏进打电话的目的,听对方先提出来,他想了想,说道:“在市区里方便吗?”

    敖德萨市区打的很,但潘宏进偏偏这么问了,不是他小心的过头,而是这两天的情势很是不容乐观,他知道为了切尔尼戈夫的事加夫里伊尔肯定承受了很大的压力,因为不仅仅是内务部敖德萨局,就连安全委员会敖德萨局都接到了来自莫斯科的指令。

    果然,对面的加夫里伊尔沉yín片刻,说道:“还是小心一些比较稳妥。”

    “我知道了,”潘宏进也不多说,果断的道,“半个小时后你到军港码头,那里会有人接你。”

    “那一会见。”加夫里伊尔那边估计是说话很不方便,也没有多客套,随口说了一句便挂断电话。

    放下听筒之后,潘宏进愣了会神,这才起身离开办公室。

    之前的考虑有些简单了,虽然预想到切尔尼戈夫那些人的背景很深,可谁也没想到会深到这个地步。

    三天前,帕维尔安排人与切尔尼戈夫那边过来的人进行了接洽,帕维尔是为了mōmō对方的地,而对方估计则是做初步的试探,双方都没有谈判的真正意图,接洽自然是不欢而散。

    就在前天,潘宏进得知基辅安全委员会给敖德萨局这边来了命令,要求局里动用所有能够动用的力量,抓捕十几个要犯,这些要犯的罪名是窃取国家重要情报。毫无疑问,这十几个人都是高加索黑帮的高层人物,其中帕维尔的名字高居榜首。

    同一天,内务部敖德萨局也接到了基辅总局的命令,同样也是抓人,而且也是这些人,不过罪名却成了绑架,而且随同这份命令一块送过来的,还有一份意大利驻莫斯科代办处提jiāo的协查通报——意大利与苏联还没有建立正式的外jiāo关系,所以没有大使馆,只有一个代办处。

    一看这幅做派,潘宏进便知道对方在做什么打算,毫无疑问,人家这是将原本整个的案子劈成两部分来对待了——一起绑架外宾案,一起盗窃国家机密案。人家也不怕高加索黑帮这边做什么反应,帕维尔即便是将事实公诸于众,估计也起不到什么效果,毕竟他是黑帮,黑帮说的话有几个人信啊?人家只要轻轻松松的倒打一耙,想必就能将整个屎盆子都扣在高加索黑帮的身上。

    原本,潘宏进只是认为对方做出这种姿态,不过是为了争得谈判主动权罢了,可没承想对方竟然压根就没想接着谈,紧随而至的就是一连串黑手。

    电视上播报的两个新闻,是昨天上午的一场汽车爆炸案以及昨天夜里武装人员对高加索黑帮会馆的突袭行动。

    那场汽车爆炸案炸的是帕维尔的座车,幸运的是,帕维尔心眼很多,这段时间自己不出mén,却总安排一个替身每天早中晚都坐他的车出去转一圈。昨天上午的汽车爆炸案没能炸着他,却炸死了他的替身以及两名随行人员。

    而昨天深夜的一场行动,却是由基辅应急部队展开的,他们连夜从基辅赶到敖德萨,一刻不停的采取行动,突袭了高加索黑帮开设的sī人会馆,抓了七八个人,又连夜撤走了。

    在背后cào纵这次行动的人显然是不相信敖德萨内务部与安全委员会的,所以他们直接调动了基辅安全委员会掌控的应急部队,可惜他们没想到的是,基辅应急部队里也有敖德萨这边的眼线。应急部队从基辅出发的时候,切梅诺里便在敖德萨得到了消息,若非如此,即便帕维尔不被抓,高加索黑帮至少也得损失几个高层。

    如果仅仅是昨天上午那样的刺杀,潘宏进倒是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可昨天晚上的行动却是真的惹恼了他,不为别的,就因为维肯季很生气,今天一上班就专mén找了他。

    的确,在敖德萨执行抓捕任务,不通过安全委员会敖德萨局,却直接从基辅安排人过来执行,这意味着什么?又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别的不说,至少整个安全委员会敖德萨局在面子上都很不好看。再往严重里说,保不齐就有人以此为借口动一动敖德萨局的人事。

    就像维肯季所说的:“我可以对你的所作所为全当看不见,但你不能给我惹麻烦,我现在只想拿到一笔丰厚的退休金回去过好日子,你要理解我,明白吗?”

    维肯季不想惹麻烦,潘宏进不怕惹麻烦却不愿意麻烦在自己的家mén口堵着,所以他必须让切尔尼戈夫那些人消停下来,至少别像现在这般的放肆。

    从局里开车出来,潘宏进直接就去了军港码头,这段时间他是这里的常客,即便没有阿纳尼相陪,他进港也没有人阻拦,更何况今天阿纳尼恰好就在敖德萨。

    车子进了港口,直接开到调度指挥所的mén前才停下,潘宏进一下车,就看到一条膘féi体壮的阿拉斯加雪橇犬飞快的朝身边窜过来,拴在脖子上的铁链子都被扯的飘起来,如同一道棉线。

    根本来不及多想,潘宏进一甩手就把车钥匙远远的扔出去,果然,大胖狗唰的停下,吠叫两声,调头朝车钥匙掉落的方向奔过去,不一会儿,便摇头摆尾的叼着车钥匙小跑回来,状甚得意。

    等大胖狗跑到身边,潘宏进扯了扯钥匙,狗嘴咬的死紧,怎么扯都扯不出来,左右晃晃,狗鼻子就皱起来,嗓子里发出“呜呜”的嘶鸣,那架势就是再摇一下它就要咬人了。

    “阿纳尼,阿纳尼”无奈,潘宏进朝调度室mén口看了看,大声喊道。

    调度室的窗口里晃过一张脸,紧接着房mén打开,头发luàn糟糟的阿纳尼从里面晃出来。

    大胖狗看到阿纳尼出现,登时舍了嘴里的钥匙,摇晃着尾巴一路跑过去,讨好似得在阿纳尼小tuǐ上蹭过来蹭过去。

    “怎么想起这么早到我这来了?”阿纳尼显然是还没睡醒,他打个哈欠,懒洋洋的问道。

    “一会要跟个朋友见面,”潘宏进走过去,到他面前的时候小声说道,“别的地方都不方便,只能到你这来了。你给我安排一艘船,要信得过的,一会送我到鲁泽奈尔上岸,在把我的朋友带回来。”

    鲁泽奈尔是个小镇,离着敖德萨市区不到三公里。

    阿纳尼皱皱眉头,一边挠着腮一边说道:“干什么搞得这么麻烦,出事了?”

    “一时也跟你说不清楚,等有时间再告诉你,”潘宏进随意打个手势,却是有些心烦意luàn。

    好在阿纳尼也不在乎这些,他最近跟潘宏进走得越来越近,前阵子正准备着把家搬到敖德萨来,托潘宏进给他找住处。一周前房子到手,就在距离军港码头不远的切沃勒沙滩浴场对面,85年的两层式建筑,很宽敞,地段也好,最主要的是,前前后后他一分钱没huā。

    有这些事情做在前头,阿纳尼自然乐意帮忙,至于说麻烦,他才不怕什么麻烦,尽管军港码头就在敖德萨,可这里却是黑海舰队的地盘,在这一亩三分地上,敖德萨市里又有谁敢来找他的麻烦。

    “ok,这是小事一桩,”打了一个“ok”的手势,阿纳尼转身走进调度室,“我给你查查看,要是没有往那边去的船,我就亲自送你一趟。”

第九十九章 警匪一家

    第九十九章警匪一家

    加夫里伊尔上校来的时候穿了一身便装,开的车也不是他平时最喜欢的那辆斯柯达Favorit,而是换成了一辆毫不起眼的灰sè莫斯科人。本书实时更新DU⑤⒏сΟm

    接到mén岗的电话,阿纳尼亲自出去把他接进来,随即便上了早已待命出发的一艘海岸巡逻炮艇。

    自从与潘宏进走到一起之后,加夫里伊尔对这位大少的势力也有了一些了解,只是还从不知道他竟然与黑海舰队在敖德萨的驻军有联系,而且看样子这种联系还不是普普通通的那一种,这多少令加夫里伊尔忐忑不安的心情放宽了一些。

    阿纳尼将加夫里伊尔引上船,直接带着他进了舰长休息室,潘宏进正在里面等着他,看休息室里一副烟雾缭绕的样子,他显然不是等了一会半会了。

    “你们谈,我去指挥室,”阿纳尼没有进mén,只在mén口说了一声就转身离开。

    尽管是舰长休息室,里面的空间也不是很宽裕,空气中出了浓浓的烟气,还夹带了一股若有若无的汗臭味,想必这艘巡逻炮艇的艇长也不是多么讲究的人。

    “坐吧,”潘宏进手里捏着一卷烟头,眼睛被烟雾熏得有些睁不开,他指指对面的那把铁板椅子,招呼加夫里伊尔坐下,又顺手将一瓶灌装的啤酒推过去。

    加夫里伊尔点点头,坐下的同时四处打量一眼,正准备开口的时候,感觉到艇身一震,紧接着便是隐隐的马达声传进来,头顶的舱板上似乎有几个人跑过去,皮鞋的鞋钉打的舱板“叮叮当当”直响。

    好不容易头顶的脚步声没有了,船舱里开始有轻微的摇晃,应该是船已经开动起来,正在离港。

    “帕维尔先生没事吧?”伸手拿过桌上的那罐啤酒,随意看了看,上面全都是看不懂的字母,也不知道是哪国产的。本书实时更新DU⑤⒏сΟm加夫里伊尔扯开扣环,抿了一口,问道,“我听说昨天晚上基辅来了人?”

    “嗯,”潘宏进略一点头,嗤笑一声说道,“他们想从敖德萨抓我的人,哪有那么容易?来的是基辅应急部队3小队,人倒是抓了几个,不过都是会馆招聘的服务生,无关紧要。”

    “那就好,那就好,”加夫里伊尔松了一口气,他与帕维尔之间的联系很密切,这段时间也先后收过高加索黑帮提供的数次贿赂,不仅仅是他,内务部敖德萨局下的众多官员都是如此,不过就是贿金的数额不等罢了。

    今天早上听说高加索黑帮的会馆被突袭,加夫里伊尔的心就一直悬着,唯恐帕维尔真的被抓到,最后再把他给牵累出来。

    “你那边是什么情况?”潘宏进能够看透他的心思,却不好为此责怪人家,刚才故作轻松,目的无非就是不希望加夫里伊尔太过紧张了。

    加夫里伊尔tiǎntiǎn嘴chún,从口袋里掏出一份文件,推倒潘宏进的面前,说道:“内务部总局成立了一个专案组,今天下午就会赶来敖德萨,目的只有一个,打击敖德萨带有黑社会xìng质的犯罪团伙,你看看吧,下发的通知上直接点了高加索黑帮的名,看样子这一关不太好过啊。”

    潘宏进微一皱眉,将那份文件拿过来扫了一眼。

    这份文件实际上就是一份冗长了一点的通知,其中点了高加索黑帮的名,还列举了一些近日来基辅内务部总局接到的针对高加索黑帮的揭发材料。其后,又罗列了包括帕维尔在内的十几名黑帮骨干及其详细资料。再之后,就是大段的套话,无非就是本着什么什么原则,什么什么jīng神,内务部应该如何如何之类的废话。本书更新来自最后才是专案组的构成名单。

    潘宏进刻意看了看那份专案组的名单,让他感觉吃惊的是,这个专案组的级别很高,组长是乌克兰内务部第一副部长瓦列里?维克托洛维奇?古列维奇少将,两位副组长的名字却很陌生。

    古列维奇少将潘宏进认识,不是一般的认识,而是很熟悉。此人出身黑海舰队,老伊万在黑海舰队“尼格连科”号驱逐舰上担任军事委员的时候,古列维奇是舰上的大副。后来老伊万转调黑海舰队政治部出任政治部主任,古列维奇则调到了参谋部出任上校参谋,两人在一个楼里办公,办公室还是斜对mén。

    因为有这样的经历,古列维奇与老伊万之间的sījiāo很不错,在老伊万调往米洛维采之前的几年,几乎每次他从莫斯科回来,古列维奇都会转程从基辅赶过来看他。此前潘宏进在切斯诺耶使用苦ròu计,他**就说要联系古列维奇,让他给切斯诺耶警局施加压力。

    在专案组的名单上看到古列维奇的名字,潘宏进虽然感觉很惊讶但却没有表现出来,一则,他不知道古列维奇是否与切尔尼戈夫那些人有所勾连,二则,他也不想让加夫里伊尔知道这一层关系。

    “这两个人你熟吗?”不动声sè的将文件推回到加夫里伊尔面前,潘宏进曲伸着手指,在那两个专案组副组长的名字上点了点,问道。

    “谈不上熟,只是听说过。”加夫里伊尔小心的回答道,“这个米荣尤科上校是莫斯科内务部总局人事支持部的部长助理,74年从咱们敖德萨局转调过去的。这个拉科夫上校也是在莫斯科内务部总局服役,他是组织与检查部的核实专员,76年从顿涅茨克局转调莫斯科的。”

    “两个都是从莫斯科来的?”潘宏进诧异的看着加夫里伊尔,问道。

    加夫里伊尔点点头,其实他早就注意到这个问题了。专案组一共三个组长,除了正组长是来自乌克兰内务部之外,两个副组长却都是来自莫斯科的,这其中无疑反映出了很大的问题。

    “你有什么想法?”潘宏进紧接着又问道。

    加夫里伊尔又tiǎn了tiǎn嘴chún,看样子他的心里很是忐忑。

    “安全委员会那边有什么消息吗?”迟疑了一下,他不答反问道。

    潘宏进睨了他一眼,淡然一笑道:“和你那边一样,基辅总局催bī的很紧,看样子是不拿下帕维尔他们就誓不罢休。”

    加夫里伊尔吐了一口气,不再迟疑,建议道:“不然就先让帕维尔他们那些人躲一躲吧,不用太远,去摩尔达维亚就可以,我听说那边现在闹分裂闹得厉害,内务部、安全委员会都有些失控。他们去了那边,想必不会有人注意,过上一段时间,等上面对这件事不再那么关注了,再让他们回来就是了。”

    潘宏进早就知道他会这么说,说到底,加夫里伊尔与他的关系并不像bō丽娜他们亦或是帕维尔那般,bō丽娜一伙人跟着他是为了求取富贵,帕维尔则是为了活命顺便也谋一条出路。而加夫里伊尔呢,他本身就是内务部上校,是敖德萨警局的局长,毫不客气地说,如果不是前一段时间出现的风bō,他现在恐怕也跟自己走到不一起。

    类似这样一个人,在面对如今这个局面的时候,首先想到的当然便是避祸,至于说富贵险中求那一套他还不会去考虑,毕竟他本身就守着富贵呢。

    漠然摇摇头,潘宏进眯着眼睛陷入沉yín。

    与帕维尔一样,加夫里伊尔也对他这个眯眼睛的动作颇为忌惮,那张原本还听英俊的脸,一旦做出这个动作就会显得格**郁,不,应该说是yīn骘,让人看了后倍感不舒服。

    “那……尤罗奇卡,你的意思是?”

    加夫里伊尔一看就知道自己的建议不对潘宏进的胃口,尽管他认为自己的想法是最稳妥的,可也不得不将同样的问题再返回来,听听眼前这个年轻人的真实想法——没办法,他在这个烂泥塘里陷得太深了,想拔tuǐ都拔不出去。

    “我的意思是,帕维尔固然要出去避一避,可他的人也不能什么都不做。”潘宏进低垂着头,眼帘微合,面无表情的说道。

    加夫里伊尔心头一震,他分明看到潘宏进脸上闪过的一抹狠厉。

    “专案组这次来是打着调查高加索黑帮绑架案的旗号,毕竟有涉外刑事案的由头,他们查也查的名正言顺,”潘宏进继续说道,“作为敖德萨局的局长,你没办法阻止,但却要置身事外。”

    加夫里伊尔面sè一紧,显得很是为难。

    “我知道,你要像置身事外不容易,”潘宏进也没让他为难的意思,紧接着便说道,“不过如果这段时间市里出几个大案子,想必你也能借口脱身出来。”

    “大案子?”加夫里伊尔一愣,随机明白了点什么,jī灵灵的打了一个冷颤。

    说真的,随着高加索黑帮tǐng进敖德萨,这个黑海沿岸的名城在治安上实际安宁了许多,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偷jīmō狗的事情少了,即便偶尔发生一两次命案,警方结案也很快。在这个节骨眼上要想出什么大案……

    毫无疑问,这是潘宏进准备反击的第一步。

    “你放心,我不会害你,”敏感的察觉到加夫里伊尔情绪上的bō动,潘宏进抬头笑了笑,“相反,我会让你大有收获,你只要抓着几个案子查下去,定然能够捞到一条大鱼。”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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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场枭雄介绍:
简介:潘宏进重生到了1987年的苏联,大时代的潮涌,跌宕的权争,无尽的背叛......卑劣的灵魂得到了完美的释放。
他是潜伏在“乌克兰人民鲁赫”内部的蟑螂;是隐藏在“极左派”中间的保守派蛆虫;是“军队、国防工业与军事科学支援运动”组织的叛逆核心;是黑帮“东斯拉夫人兄弟会”的匪......他肢解了旨在挽救苏联政权的“紧急状态委员会”,却又在短短数天后,将还没来得及开香槟庆祝的“胜利者们”投进了监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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