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福利院惨剧（下）
林院长恍然，说：“你说这个啊，她们三个都是从市儿童福利院转过来的，按照市儿童福利院的文件，她们三个都有严重的痛经史，所以切除了子宫。”说到这儿神色黯然，轻轻叹口气，说：“可怜的很，虽然她们自己根本不明白，她们已经失去了女人最宝贵的器官，这些孩子，命运为什么会这样？本来就很悲惨的，偏偏雪上加霜。”
“都是市院转来的？”张生微微皱起了眉头。
在发现乐乐没了子宫后，张生便不得不往最坏的方向想，虽然子宫现今技术还不能移植，但十五六的女孩儿，是不是被侵犯后引起子宫病变，甚至因为怀孕出了问题不得不子宫都切掉，更恐怖的可能就是是不是有工作人员为了侵犯方便而切掉她的子宫这样便怎么都不会有怀孕的危险，如果是最后一种可能，那就太可怕了，这肯定涉及集体犯罪，不是一两名福利院工作人员可以做到的。
但是利用心理学知识，转嫁提问，问了几个按照乐乐智商可以理解的问题后，张生排除了乐乐曾经被侵犯的可能，看来，肯定是乐乐十二三岁时子宫出现了病变不得不切除。
可是后来，张生又发现两名智障少女，一个叫小华，一个叫金梅，同样都没了子宫，这却令人有些疑惑了，难道这么巧吗？一百多人的福利院，三个少女都是十二三岁时子宫病变？而且，都是智障少女，这个概率好像有点小。
一时想不到原因，张生觉得直接问林院长更好一些。
听说三个少女都是市儿童福利院转来的，张生皱起了眉头，这又是一个巧合？但是世上之事，巧合太多的话，那就必然大有蹊跷。
林院长突然惊呼一声，诧异的看着张生：“张医生，你怎么知道她们三个没有子宫的？”
“切脉时可以知道很多事。”张生琢磨着，问：“林院长，智力有问题的女孩子，到了十二三岁和其他孩子有什么不一样吗？比如，涉及到子宫……”随即摇摇头，医学问题，林院长不会懂。
林院长却是满脑子的惊讶，根本没听到张生后面在问什么，只是琢磨，这怎么可能，通过脉象就可以知道人体里器官不在了？太不可思议了，又不是别的器官，是子宫，并不影响正常生活的子宫。
“林院长？”张生轻轻敲了敲她面前桌子。
林小果也拉了姑姑一下，心说张医生不但手术技术好，原来摸脉也这么神奇，还真是个神医呢。
林院长回神，“啊”了一声，抱歉的道：“您说什么？我，我觉得您太不可思议了。”不知不觉，用了敬语。
林小果说：“姑姑，张医生问，智力有问题的女孩子，到了十二三岁的时候，是不是和别的孩子有不一样的地方。”
林院长锁眉回想了一下，说：“没有啊，不过年纪比较大的智障女孩儿，确实麻烦点，因为她们不懂怎么处理月经，有的怎么教也不会，弄得满身满床的血，收拾起来很麻烦，有的护工就对此有情绪，说很恶心之类的，但是，这样的护工，我一般都是坚决清退，没有爱心的话，这些被遗弃有各种缺陷的孩子，是很容易被身边所谓正常人伤害的，毕竟，她们不懂什么是投诉，不懂受到伤害该怎么办。”
“月经？”张生低声念叨，随后点点头，“一般十二三岁，正是初潮的时候，乐乐、小华、金梅都是这个年纪时被切除的子宫，虽然她们不知道做的手术是什么，但她们都记得这个大手术，因为事后很疼，要休息很长时间。”
林院长愕然：“她们三个和您说的？她们知道什么是做手术？”
张生点点头：“我有和她们沟通的方法，她们都有自己的世界，一些信息可以用借代法问出来。”
林院长瞠目结舌，好半天说不出话来，这位张医生，怎么感觉跟无所不能的救世主一样？
突然，林院长脸色变了，她想到了一个很可怕的事情，说：“如果您说的是事实，她们都是十二三岁时做的子宫切除手术的话，那么，是因为照顾她们的人觉得麻烦？所以切除了她们的子宫？这，这不可能吧，太可怕了。”
张生沉思不语，过了会儿，说：“这件事我会查清楚，但是暂时我们的怀疑你们要保密。”这话，是对林院长和林小果说的。
林院长点头，心里却觉得冰凉，这件事太恐怖了，三个孩子都是从市儿童福利院转过来的，如果张医生的怀疑是真的，那就代表，市儿童福利院存在着一个潜规则，受害者绝不仅仅是这三名女孩儿，而且，市儿童福利院的管理者，肯定参与其中，没有他们做决定，下面工作人员没有机会，更没有这个胆子。
医院呢？又是什么样的医院什么样的医生敢做这种手术？把健康的子宫从少女们身体里拿走，这样的医生，和恶魔有什么区别？
张生饭有点吃不下了，站起身踱了几步，便拿出手机，给李向新发了个信息，叫李向新查查，市儿童福利院的智障女孩儿们，被切除子宫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是不是一个普遍现象。
李向新是临江本地人，李家的远房亲戚，社会关系很多，查这种事情应该得心应手，比廖燕还好用。
如果这是市儿童福利院一个长期行为的话，李向新只要通过他的社会关系找到福利院内敢于说话的职工，就能一清二楚。
李向新很快回了信息，“张总，给我三天时间，我肯定帮您查清楚这件事。”
张生收起手机，对林院长道：“林院长，你做好准备，如果事情是我们估计的那样，我会向市检察院举报他们，如果检方不起诉，作为三名智障女孩儿的监护人，咱们福利院就从民事上起诉他们，要引起舆论的关注，我只希望，这是一个个别事件，而不是市儿童福利院的潜规则。”
林院长怔了怔，说：“我很愿意做这件事，但是张医生，我需要得到集团高层的批准的。”毕竟，福利院的产权，不属于自己。
张生微微点头，说：“你会得到许可的。”这时手机音乐响起，看号，是顾燕妮。
“董事长，买地的事情出了些问题，青阳方面，好像刚好招商引资来了一位商人，准备在那块地上建工厂，青阳的陈书记很认同，正准备申请变更土地用途，不过您放心，我一定办好，我这就去南海。”顾燕妮的语气有些焦急和忐忑，毕竟，这是她第一次帮大老板办事。
张生想了想说：“你在机场等我吧，我也过去看看，南海和青阳我比你熟悉。”在这里等实在有些心烦意乱，出去转转透口气，换下脑筋，等有了确切的消息，会找到最好的处理这件事的办法。何况自己该做的事情，还是要继续做。
第212章 私人订制
洗漱间明亮的镜子前，顾燕妮打量着自己，时尚的风衣款式的水绿色连衣裙，棕色束腰皮带不但令纤腰更显盈盈一握，同时，也是件精致无比的饰物，再往下看，雪白丝袜包裹的纤美双腿紧紧并拢，诱惑无边，一双缀着花朵的粉红水晶高跟鞋，承托起从玉足到****的性感曲线。
顾燕妮转了个圈，看着自己****旋转的诱人弧线，满意的点点头，在这架大老板的豪华私人飞机上，自己更要保持一种自信，女人，如果没有自信带来的魅力，那就永远吸引不到男人的注意。
可是，张生的身家实在比想象中还要深厚的多得多，进了他的私人幕僚团队才知道，原来他不但还是国内济世堂药业集团的大股东，更要在拉斯维拉斯投资三十多亿美金打造一座全球最顶级的赌城。
比起这些，拥有私人飞机倒是很顺理成章的事情了，虽然，飞机里的豪华带给人最直观的震撼，令你能知道，这样的亿万富豪，到底能带来什么样的生活。
走出堪比五星级宾馆的豪华洗漱间，顾燕妮哒哒哒的走向前排张生的位子，今天张总看起来心情不怎么好，但是，好像又不是为了青阳那块地皮的事，要怎么能哄得他开心呢？
……
张生点击着平板电脑的新闻网页，鼻端飘来lancome香水诱人的香气，顾燕妮慢慢坐在了他身旁。
“回头你负责和南航方面联系，请他们协助，招聘下咱们飞机的乘务组，包括飞机师、空乘服务人员等等，我看，咱们还是要有一支自己的飞行队，等过段时间，凌云集团也需要配置一架公务机，副总裁级别以上的高管可以在公干时申请乘坐，平时租赁出去，也是门赚钱的生意。”
顾燕妮连连点头，国内最顶尖的公司，几乎都有自己的公务机或者公务机队，大多能收支相抵，因为现在公务机租赁市场，确实市场广阔。
张生不是突然萌发自己组建飞行队的想法，今天的事情更令他坚定了信心。
临江机场因为班机不多，确实特别好申请航线，几乎不用一个小时，机场便批准了从临江直飞南海的公务机航线，但是等南航滇南分公司赶过来的飞行队，却用了近三个小时，这还是南航方面尽最大能力配合了。
所以，还是有自己的飞行队才好，想飞就能飞。
张生琢磨了一下，又拿起了水晶茶几旁侧挂着的机载卫星电话，拨了李向新的号码，最新技术的机载卫星电话，出错率极低，很快电话屏幕上就显示“LINKLINE”，表示线路已经接通。
“我张生。”听到话筒里李向新的声音，张生便自报家门。
“啊，院长，我正想找您呢，打您的电话一直打不通。”李向新急急的说，“您让我问的事儿原来我媳妇就知道，她有个亲戚在福利院工作，二十多年的老职工了，说是从九十年代中期大前任院长拍的板开始这么做，后来就形成了习惯，不过这两年收敛了，开始都是在东城区医院直接做，后来医院不给做了，就请医生私下来做，现在私下做的医生也没了，都不敢了，好像这两年已经没这事儿了。”
张生皱皱眉：“那这篇儿也不能就这么揭过去，你叫你爱人做做那个亲戚的工作，叫他站出来，进行实名举报。”人做过什么，都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这样才能警示后人。这话，是陆书记说的，自己深受启发。
“啊？”李向新就有些犹豫。
张生说道：“这样，我给你个电话号码，顾燕妮小姐，她会负责这件事，你和你爱人介绍那位福利院职工和她认识就好。”
“哦，好。”李向新忙答应，成不成的就没自己的责任了。
给了李向新顾燕妮的电话后，张生挂了电话，本来给李向新打电话就是想告诉他以后单线和顾燕妮联系，由顾燕妮来处理这件事。现在看，倒需要自己的亲信提前出面，毕竟那位福利院职工虽说是李向新爱人的亲戚，但是涉及到这种事，举报单位领导，李向新两口子做不了这活儿，毕竟李向新给亲戚朋友的印象肯定是不稳当，这样有风险的事情，李向新绝对说服不了人家。
转头见顾燕妮正略带疑惑的看着自己，张生说道：“有这么个事儿你帮我处理下，咱们临江的济世堂儿童福利院，有三名智障少女，都是两三年前被市儿童福利院和医生勾结切除了正常的子宫，这样，智障少女照顾起来就没那么麻烦。”
啊？顾燕妮吃惊的张开嘴巴，还能这么做？
“我这边找到了一个证人，回头你说服他出面实名举报涉及这件事的福利院领导和医生，我希望看到这些人入罪。”张生琢磨着又说：“这个证人，你可以许诺他些东西保障他的家庭以后的生活，百八十万的都不是问题，我会专门提供个五百万的账户给你办这件事，当然，怎么处理你应该懂，不要搞成济世堂贿赂证人和事业单位打对台戏的丑闻，你出面的身份是济世堂儿童福利基金会的代表，维权人员。”
顾燕妮连连点头，短短时间，成为了董事长的亲信，现今更被委以重任，甚至可以决定并安排几百万资金的使用，简直令人晕晕的，但更是满足感十足。
“董事长您放心吧，我一定尽力，用最少的钱，办最好的事。”顾燕妮知道，大老板虽然不在乎钱，但自己如果不能为他省钱，那就是不称职。
“我争取还是走阳光路线，用感情来打动这位证人，这是人神共愤的事情，我相信我能不用钱也说服他！”顾燕妮一脸的义愤填膺，其实心里，倒也没觉得那几个智障少女多么值得同情，但大老板喜欢什么，就要做什么。
张生点点头：“能这样最好，我也不希望夹杂上铜臭味，但是账户还是要提供给你，以备不时之需。”琢磨了一下又道：“你到了青阳介绍我和同青阳政府方面联系的人认识后，就回临江。”
“好。”大老板怎么吩咐，顾燕妮自然千依百顺。
第213章 覆水难收
早晨六点，赵远就被手机吵醒，他心里骂着娘，但又不得不起床洗漱，这半年来，他已经渐渐习惯了给人做牛做马的生活。
青阳人事早已经几次翻新，过去的生活，也已经离他远去，只有睡梦里，偶尔还能品味到那种纸醉金迷。
他的父亲赵昌国被判了十年有期徒刑，县委古会明书记也早已经调走，现在的青阳，早已经不是过去的青阳。
赵远被判了三年，半年前开始保外就医，这是用他父亲的坦白交代换来的优待。现在他在给人开出租车，车主姓赖，养了四五辆车，以前是赵远的跟班之一，现在换成了他对赵远呼来喝去，而赵远，也渐渐习惯了这种角色的转变。
老赖还是很有点能量的，同青阳最好的宾馆远洋大酒店建立起了良好的合作关系，基本上远洋大酒店的客人想包车，酒店的人都会联系老赖，用老赖的车。
今天就是有客人要用一天车，凌晨时候，老赖打来电话，告诉他有客人包车，叫他小心伺候，然后早晨六点钟不到，酒店电话就打了过来，说客人等车用呢，叫他快点来。
昨天收工就很晚，满打满算，睡了五个小时，赵远下楼的时候打了个哈欠，觉得这真不是人过的日子。
在驾车往远洋大酒店飞奔的时候，赵远习惯性的打开了收音机，省台文艺频道，又在播放关于潘星的新闻，最近潘星出了本自传体的小说，卖的火热，听说销量已经达到了百万册，如果这个数字没夸张的话，那版税也能上千万了。
赵远很快换了台，以前从来没想过，潘牡丹会变成炙手可热的公众明星，电视荧幕上的她，比以前更加漂亮迷人、高贵大方，令以前认识她的人更会想入非非。
赵远摇摇头，当年自己要是得了手，现在跟她要一笔封口费下半辈子都衣食无忧了，哪还用现在这样辛苦？
不过赵远知道，想这些虚无缥缈的事情根本没有用，现在的潘牡丹，和自己早已经不是一个世界，自己就是坐火箭，怕也没有可以站在她身边的机会了。
前面就是远洋大酒店了，赵远慢慢把车驶上了玻璃转门前的停车位，正东张西望的服务员小张立刻走过来，训斥他：“怎么这么慢？客人都等急了！”
赵远赔个笑脸，说：“我这不紧赶慢赶来的吗？张姐，您多担待。”
然后赵远就见从玻璃转门中，匆匆走出来一名漂亮大美女，水绿休闲裙精致时尚，雪白丝袜****纤美诱人，配上一双粉红色水晶细高跟，精致性感的令人垂涎三尺。
赵远咽了口唾液，心里意淫着，也琢磨，一看就是大城市来的美女，青阳女孩儿，可没这种气质，也没这么敢打扮，这种嫩的水儿似的服饰，好像就是勾引男人要X她一样。
眼见大美女走到车门旁，服务员小张笑着上前说话，赵远心里一热，原来，是雇自己这辆车的客人。
突然赵远微微一怔，这个美女，怎么有点眼熟呢？咦？好像是周大少的新婚妻子，他们半年前结婚时，自己正好被放出来，还去参加他们婚礼来着。
一直想找周大少，但后来一直找不到，如果周大少肯帮自己，那自己可就能翻身了。
赵远立时便心热起来，很多早就不敢想的念头也一个个迸出来，等自己翻了身，第一个收拾的就是他妈赖六！
“嫂子。”赵远赔着笑脸扭头。
刚刚被小李开车门恭敬让进车后座的顾燕妮一愣，看了看这个司机，胡子拉碴的，没什么印象。
“我，我是赵远，小远啊！您和周少的婚礼我还去着呢，单独敬过您一杯酒，当时周少介绍我是青阳县公安局长的儿子。”赵远赔着笑脸说。其实当时他父亲已经锒铛入狱，周帆不过礼节性介绍，对于他去凑热闹，周帆便很不欢迎，只是没办法赶他走而已。
顾燕妮“啊”了一声，有了点印象，但记得是个小白脸来着，怎么现在胡子拉碴皮肤黝黑，跟耕田农民叔叔一样？
“好了，赶紧开车，往北走！快点！”顾燕妮也顾不得搭理他。
“好咧，您坐好。”赵远急忙打火起车。
出租车一阵风似的驶出县城主街后，顾燕妮就喊道：“慢点慢点，你也帮我看着点，你看右边我看左边，看看有没有一位穿蓝白运动装跑步的人，看起来也就二十岁左右，特别有气质，很特殊，你看到就知道肯定是他。”
“哦，哦，好。”赵远连声答应，心里诧异，什么人啊？看起来挺重要的。
想和这位贵夫人聊两句闲话问问她来青阳做什么，自己能不能帮忙，但看人家一直扭头看着窗外，挺着急的样子，便也不敢打扰。
“前面，前面，看到没，跟着他慢慢开，但别超过去！”顾燕妮突然指着左侧前面喊，好似松了口气的样子。
赵远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柏油马路旁的自行车行人道上，有位穿着运动装的身影正在慢跑。
赵远急忙减速，跟着这个人的速度，若即若离的跟在他身后，但旋即就有些诧异，看起来这个人跑的很慢，但实际可不是这样，自己要二十脉车才能跟上。
就这样跟了二十多分钟，已经距离县城挺远了，柏油路两旁，绿油油的庄稼地一块块从车窗倒影上掠过。
那个人突然停下了脚步，看样子是准备往回跑，顾燕妮喊道：“停车停车！”
赵远噶一声踩了刹车，顾燕妮甚至都没等车挺稳，便开了车门跳下去，好像高跟鞋崴了一下，她啊一声痛呼，踉跄了两步，但她很快就一瘸一拐的跑到了那个人身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白毛巾帮那个人擦汗，满脸讨好的笑容，低三下四的连声说：“对不起啊，我，我不知道您还有晨跑的习惯……”
赵远呆了呆，随即就琢磨，难道是周公子，但听周夫人的语气又不像，这位周夫人，可傲气的很呢，御夫也很有一套本事，周公子都要讨好她的意思，那不是周公子的话，这个人是谁？周夫人和他也太亲昵了吧？
第214章 父亲的路
这时那个人转过头，向出租车这边看过来，赵远猛地一呆，是他？！
这个人，就是化了灰自己都认识，要不是他，自己也落不到现在悲惨的境地。
张生！赵远咬了咬牙，可心里的暴戾之气只是一闪而过，旋即他就知道，自己根本奈何不了他，还是认清现实的好。
但是，为什么，周夫人为什么对他这样？赵远脑袋里冒出一个更大的问号，这******，到底怎么回事？
“你脚崴了？来，上车吧，我帮你看看。”那边张生说着话，和顾燕妮钻进了出租车。
赵远忙转回头，又从杂物箱摸出墨镜戴上，慢慢转弯，向县城方向驶去，眼睛，却不时看看后车镜中的张生和周夫人。
赵远越看，心里越不是滋味，却见周夫人在张生面前，就跟摇尾巴的哈巴狗一样，讨好的用雪白毛巾轻轻擦张生头发，实际上，张生又哪里流汗了？
又见周夫人雪白丝袜****，紧紧贴在张生腿上，甚至性感迷人的身子都有点挂在张生身上的意思，这简直？！
疯了吧？！赵远觉得这个世界都不好了，脑袋浆糊一样，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
“来，我帮你捏下吧。”后视镜中，却见张生探手下去，握住了周夫人雪白丝袜包裹的柔美足踝，轻轻抬起了周夫人小腿，半截雪白丝袜小腿和粉红水晶细高跟慢慢前伸，那画面简直令人流鼻血。
赵远小腹一股热流涌起，暗暗咒骂，周少这个媚人老婆，真是一副欠X的模样。
然后，却见周夫人微微闭起了美眸，红唇轻轻颤抖，一脸享受的表情，突然，她“啊”一声，娇躯猛地坐起。
张生已经放开了她柔滑娇嫩足踝，说：“好了，你试试。”
“啊，真的哦，张总您太厉害了。”顾燕妮轻轻动了动右脚，果然一点疼痛感都没有了，而张生刚刚帮她矫正时，那种热流涌动的美妙滋味，她这一辈子都没有体验过，简直，简直太舒服了。
张生笑笑，说：“简单的推拿而已。”又说：“咱们吃完早餐就叫老李过来。”老李是帮忙在青阳跑这件事的人，是顾燕妮在省城的朋友，其实多少和周帆以前的圈子沾边。
想想用周帆以前的人脉在帮自己做事，张生心里也不觉得有些怪异。
顾燕妮的手机音乐突然响起，她看了看号，就调了静音。
张生说：“周帆吧？为了那个还款协议的事情？”
顾燕妮轻轻点头，想说什么，但又忍住，好不容易得到了张总的一点信任，不能因为周帆破坏了这层关系，但是，心里又有些怪不得劲儿的，觉得自己老公挺可怜，自己要不帮他，还有谁能帮他？但是，要怎么和张总开口呢。
“这样吧，你回头跟他说，可以从后年开始还款，我会叫律师重新起草一份协议。”张生琢磨了一会儿后说。要想顾燕妮死心塌地帮自己做事，总要给人点甜头，看来，顾燕妮并不是那么冷血，对周帆，她还有感情，这样也好，帮了她，她也会知恩图报。
“啊！”顾燕妮立时满脸欣喜：“谢谢张总，谢谢张总，您不知道，周帆为了这事儿，一天给我打几十个电话，我都快被逼疯了……”
前面开车的赵远，心里一片冰凉。什么？周少欠了张生钱？现在还要靠周夫人来讨好张生拖延还款日期？！这都是什么事儿啊？！这个张生，到底是他妈什么东西变的？！
……
吃过早餐，张生在商务套房等了没一会儿，老李就到了。
李经理是一位中年商人，看起来就很稳，和张生大体讲了讲目前遇到的难处，主要就是南海九阳食品也看上了那块地，准备在该地址上兴建其海鲜类食品加工处理厂，青阳县委陈书记很认同，招商引资，还能创造就业机会，何乐而不为？
同李经理张生也没多说什么，送顾燕妮上了去南海机场的出租车后，他便给方建新副书记打了个电话。
现今在青阳，专职副书记还是方建新，县长也还是林峰，都是张生的老熟人，其余常委变动较大，古书记被调走不久就退居二线，新书记是从邻县调来的，姓陈，叫陈志国。
接到张生的电话，方建新极为惊喜，笑着问：“张部长身体挺好的吧？今年过年我去北京给他拜年时觉得张部长越来越年轻了。”
寒暄了几句，张生笑着说起自己现在在青阳，有点事找方叔叔咨询咨询，方建新满口答应，说：“行行，没问题，我现在在市里开会，下午就回去，你住远洋是吧？我直接找你去。”
张生说：“还是我登门拜访吧。”
“你看你，跟我客气什么，念念还一直念叨你呢，他正好也放假了，我带他一起过去。”方建新笑呵呵的说，“就这么定了。”随后挂了电话。
张生看看表，刚刚九点多钟，心说要不去姗姗和彤彤家里看看？现在青阳交通便利的很，倒不似以前了，这是父亲在市长任上做的实事之一，耗费了巨资为青阳山区修路，要钻山打洞过河的，工程浩大，技术角度难度更是不小，花费的自然是天文数字，为此听说市财政未来几年都缓不过劲儿来，接父亲职务的后继者肯定会骂父亲，但是呢，自己却觉得挺自豪的，也想走走老爸给青阳修的路。
问酒店叫出租车才知道顾燕妮包了一辆车，她去机场没坐那辆车，现在车就停在酒店停车场呢。
张生给何姗姗、何彤彤打电话，两人都是关机，心说这俩家伙，肯定睡懒觉呢，也难为她们，一直挺辛苦的，暑假在家里，终于可以放松下了。
想了想，倒是不必去打扰她们了，但老爸修的路自己得走走。
下了楼酒店门口，那个黑墨镜司机的出租车已经等着呢，张生钻进车里，心说要不要给邱五打个电话？不过这厮脾气太急，有他在，事情怕办不好，毕竟多少有点求人的意思。
“走走305国道，转一圈。”张生一边琢磨一边说。
前面司机低低应了一声，打火起车。
“你是赵远吧？”张生的目光突然定格在后视镜上，同样，他也能看到赵远的半边脸。
赵远心里咯噔一声，立时慌了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第215章 陈书记
张生和陈书记见面是在同方建新见面的第二天。
赵远开车将他送到了见面地点，十里沟乡政府。
张生通过李经理联络的陈书记，但是陈书记显然并不怎么想和张生见面，秘书回话说是陈书记很忙，如果是海滨那块地皮就更没有见面的必要了。
李经理一再坚持，陈书记的秘书回话，明天陈书记下乡检查工作，如果你们那位张总实在想见面，那就来十里沟吧，中午工作餐时间，陈书记可以给他半个小时。
张生大体上听方建新说了陈书记的为人，强势而又刚愎自用，听不得不同意见。
虽然这位方叔叔因为没能更进一步肯定会有怨气，但是他的评价张生还是要听个几分，最起码，从方叔叔的描述里听得出，在性格上，陈志国书记应该是很强硬的。
所以，张生也就断了请方叔叔给自己引见的念头，那样说不定会令陈书记以为自己和方叔叔有什么私下的交易，反而适得其反。
去十里沟乡政府的一路上，赵远都闷声不吭，昨天在张生认出他后，并没有多和他说什么，只是叫他开车去县城外面兜了兜风。
今天张生又叫了他的车，同样没问他什么，只是在后座上摆弄着手机，这令赵远稍微轻松了些，不然，实在不知道和这个自己命里的克星说什么。
……
十里沟乡政府还是以前的老样子，低矮院墙的小院，一座略显破旧的二层小白楼。
张生来得早，一直坐在出租车里等，直到真的到了午餐时间才下车向乡政府的院门走过去，他一向很沉得住气，但是同样坐在车里等的赵远可就是度日如年的感觉。
门卫听说是和陈书记约好的，便向里面打了个电话，很快便示意张生可以进去。
进了办公楼后，张生都不用怎么打听，看着人们神色和一些干部进出的规律，很快便在二楼一间办公室找到了正在吃盒饭的陈书记。
说是盒饭，其实挺丰盛的，四菜一汤，只是份量有点少，但是足够一个人吃的。
陈书记只是草草用了一点，张生进办公室的时候秘书正给他收拾桌上的餐盘。
“哦，就是你，想买我们海滨那块地盖别墅？”陈书记慢慢用湿毛巾擦着手，也打量着张生。
张生微微点头，说：“是我。”走上前去，双手递上自己的名片。
“凌云集团？总裁？”陈书记看着名片笑了笑，嘴角有一丝了解的意思，自然是觉得，现在什么小公司都可以称自己是集团了。
“好吧，其实张总你不必跑这一趟的，我现在就可以明确的答复你，那块地我们已经准备卖给九阳食品厂，预计他们会投资三到五千万，会给我们青阳带来几百个就业岗位，张总你说，我们有什么理由拒绝？”陈书记说着话，顺手将张生的名片放到了一旁。
张生点点头，说：“我理解陈书记的想法，但是听起来九阳食品并不是建大型生产基地，投资规模不大，又雇佣这么多工人，那应该是比较原始的水产品前期处理工厂而已，人工作坊，排污都是个问题，陈书记，咱们青阳虽然有些乡镇比较贫困，但一向山清水秀，没有工业污染，为了一点小小的利益破坏了青阳的环境，我觉得不大明智。”
陈书记深深看了张生一眼，说：“我们会对这个工厂进行有效的监督，当然，我没必要向你交代和解释。”
张生琢磨着，说道：“如果我能带来一个药材生产基地呢？这个药材生产基地会和乡民们签订合同，请他们帮忙种植我们需要的药材，到时候受惠的，可就不是几百个人，而是成千上万的山民。”
在青阳建造济世堂的第三座药材生产基地并不是张生突发奇想，其实在张生筹备济世堂的时候药材生产基地张生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青阳，尤其是十里沟这一带，太适合种植一些药材了，在这里，自己甚至见到了仙草一样珍贵的绝品。
但是这个念头也只是念头而已，以前这里交通情况太差，建药材基地之类的，也只能想想。
而现在不同了，青阳各乡的主干道已经四通八达，在果邦、北方两座药材基地落成之后，第三处药材基地落户青阳势在必行，如此，从南到北适宜生长的各类药材，济世堂便都有了自己的渠道。
不过这个构想张生刚刚同济世堂管理层说起，还没真正派人考察付诸行动，今天却是不得不提前揭盘子了，不然万一青阳县方面借着乡乡通路的东风，大规模引进一些其他地区嫌弃的重污染企业的话，自己药材基地的蓝图可就付诸东流了。
听张生的话，陈书记就笑了，说：“张总，我是不是可以套用一句网络流行的用语，你就是有钱任性呢？为了在我们青阳盖个别墅，就要在这里建什么药材生产基地吗？张总，如果我认同你，我才是如你所说的不明智呢。恕我直言，或许你很有钱，不，是你的父母很有钱，但是，我实在看不到和你合作的必要，对你这种玩票性质的企业家，我们青阳也不会欢迎，张总，我就不送了。”
张生还没说话，突然办公室敞着的门就有人敲门，是一位拄着拐杖白发苍苍的老者。
陈书记见到他，微笑站起来，“老周书记，不是叫您歇着去了吗？”老人曾经担任过十里沟乡的乡委书记，退休十几年了，但是特别热心，有点大事小情就要参与，陈书记来青阳不久，但却早就认识了这位十里沟乡的老周书记。
老周书记拄着拐杖颤悠悠走进来，看着张生，目光变得很慈祥，深深的皱纹有了笑意：“我呀，是听说张医生来了，特意来看看他的，我得感谢他啊，我们十里沟的大恩人，没有他，我们十里沟，不知道要多几百几千个坟头啊！”他耳朵有点背，声音便很大。
张生早已经笑着起身，走过去扶住他：“老人家，你身体挺好的吧？”心知乡政府肯定有不少人还记得自己，所以在外面议论，被这位老人家听到了。
第216章 再下乡
陈书记诧异的看着两人，提高嗓门，几乎是喊着问老周头：“老周书记，你认识张总？”
“张总？”老周头有些疑惑的看着张生，张生笑道：“老人家，惭愧呀，现在我也沾了身铜臭气，开了几家药房，做做房地产什么的。”他并不刻意提高音量，但能令老周书记听得清楚。
老周头干桔子皮一样的手拍了拍张生的手，带着笑意说：“那是你在做大事，不管你是张总还是张医生，你都是我们十里沟的大恩人……”又扭头看着陈书记说；“陈书记呀，他呀，就是我们十里沟人经常说的张生张医生，咱们那个博物馆里不就有他吗？”
陈书记愣了下，今年年初的时候，十里沟落成了抗击撒那特斯病毒纪念馆，其中有介绍道，最先发现病毒并采用中药疗法有效遏制病毒的是原县八一医院院长张生，不过这位张医生好像不喜宣传自己，在博物馆中关于他的影像资料不多，只有剪报上的照片，比较模糊。
是这位张总？陈书记猛地一呆，那位张医生他听人说过，是原南海市张市长也就是现在财政部张副部长的公子，这也不得不令他感叹将门虎子。张市长虽然在南海是个有争议的人物，但是自己却是极为佩服他的魄力和胸怀，他的儿子看来也继承了他的一些宝贵品质，妙手回春治病救人，虽然他治愈撒那特斯病毒的办法并没有得到国家和国际医学界的普遍承认，但在十里沟在青阳，老百姓们众口铄金，夸的这位张医生是活菩萨一样。陈书记时常遗憾自己和他缘悭一面，没能和这位老百姓描述出来的浊世佳公子见上一面。”张医生，看来我们要重新认识一下了。”陈书记微笑站起身，伸出了手：“我叫陈志国。”
张生笑着和他握手，说：“张生。”又扶着老周书记坐下，给他把了把脉，笑道：“您身子骨挺好的，能长命百岁。”
老周头笑着拍拍他的手，说：“你们说正事，不用管我。”
陈书记笑道：“张医生拿海滨的地，也是有别的用途吧？不仅仅是为了盖个别墅那么简单吧？”
张生咳嗽一声，心说惭愧，这可把自己想的有点不食人间烟火了。
幸好陈书记没在这个问题上深究下去，问道：“关于药材基地的事情，张医生是认真的？”
张生说：“是的，不瞒陈书记，我说的是济世堂，里面有我的股份，也早就准备在青阳建一座大型的药材基地。”
陈书记恍然，微微颔首，说：“原来是济世堂。”
张生说道：“具体的东西，还是由济世堂具体搞经营的团队来和陈书记沟通吧，估计就这三五天内，他们会派人过来。”
陈书记喜道：“那就再好不过了，我本来就一直想，咱们通了路后，怎么造福乡亲，你可是帮我解决了一个大难题。”
张生笑道：“互惠互利而已。”
陈书记犹豫了一下，问道：“张部长现在挺好的吧？”
张生点点头，说：“嗯，挺好的。”
陈书记很是感慨的说：“我不是当着你的面才说这话，咱们南海市的领导，我最佩服的就是张部长，魄力十足，虽然他任上咱们南海财政赤字缺口很大，但是我就说，咱们财政收入是什么？不都是来自纳税收入吗？当然要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这些钱，不搞基建不搞公众项目，难道要留下来给咱们各级干部们发福利？！”
张生笑而不语，评判自己的父亲，自己也不好插言，但听得出陈书记语气的真诚，心里，不禁微觉自豪。
……
回到赵远出租车上是一个多小时后的事情，陈书记变得很热情，更和张生定下了明天的会面时间，海滨那块地，已经是不言而喻的事情。
坐在出租车上，张生琢磨了一下，在青阳，也没什么人需要自己看了，牡丹的姥姥早被她接去了省城，八一医院自己曾经的同事们，都有自己的生活，也不必打扰人家。
“去马家营吧。”张生对赵远说，准备去姗姗和彤彤的家里看看。
赵远开了导航，打火起车。
从十里沟到马头营已经通了公路，不过比起张生上次走的山沟路，要兜一个大圈子，更要经过一条河水湍急的长桥，长桥是新修建的，桥头石碑有修建日期，今年年初落成。
马家营村看起来还是老样子，但是村口多了一家小学校。张生和珊珊彤彤聊天听说来着，马头营已经升为行政村，更建了一座小学，附近几个山村适龄儿童可以在这座小学读一到四年级，五年级便需入读乡中心小学，这样解决了附近山村年纪小的孩子们读书需要走太远路程的问题。
“停车。”在经过小学校的操场时张生说了句。
学校操场其实就是以前村口的空地，立了两个篮球框便成了操场，此时一座篮球框下，正有一帮孩子叽叽喳喳的笑闹。
张生看到了何姗姗和何彤彤。
两个小丫头正在踢毽子，她们穿着一模一样的秀气雪白衣裤，甚至白球鞋都是一个款式的，两个人配合着，毽子随着她们的优美动作，在空中飞来飞去，围观的孩童惊叹叫好。
两人全神贯注在这项游戏上，甚至张生走到旁边观看她们都没察觉。
张生看着她俩欢快的笑脸，心说这才是她们的天地吧，比跟在自己身边住豪宅还要快乐许多。
而她们两个穿上了可以融入这座山村的略显朴实的少女服饰，却更显得秀美漂亮。
“啊……”何姗姗轻轻惊呼一声，没接到妹妹踢到自己头顶的毽子，却是看见了张生。
“你们俩成孩子王啦。”张生笑着说。
何姗姗和何彤彤跑过来，一个喊“哥”，一个叫“叔叔”，小脸上都是惊喜。
“来青阳办点事，顺便看看你们，昨天早上给你们打电话来着，你们俩都关机。”张生说。
何彤彤和何姗姗俏脸便都有些红，看来，确实是睡懒觉来着。
“哥，你现在走还是一会儿再走？”何姗姗问。
张生笑道：“怎么？都不请我去你家里喝杯茶啊？”
“不是，怕耽误您时间。”何姗姗小脸一红，说：“村里人要知道您来了，肯定都来看您，您不爱这种应酬的。”
张生笑道：“没事，走吧，去你家里坐坐，跟阿姨打个招呼。”
何姗姗和何彤彤小脸都有些喜出望外，忙把毽子扔给孩童们，在前面给张生带路。
第217章 何家阿姨（上）
果然如同何姗姗之说，张生来到珊珊彤彤家坐了没一会儿，村里那些叔叔婶婶大爷大娘们便都跑来何家看他，听说当年的张医生来了，来表示感谢的有之，看热闹的有之，更有来求张医生给诊病的。
何母其实是个火爆脾气，眼见张医生应接不暇，便来了气，把那些求诊问病的都给赶了出去，说：“你们有点良心好不好？当张医生是刘二愣子啊？想看病找他去，他随便给你们看！张医生现在省领导想找他看病还得排号呢！人来乡下散散心是给你们看病来了？！有病去医院！”她嘴里的刘二愣子是邻村的草药郎中。
村里德高望重的马大爷也很不满那些来求张生诊病的人，气得跟着何母训斥他们，把人都给赶了出去。
张生倒是无所谓，笑着说：“其实给摸摸脉无妨的，也用不了多少时间。”
何姗姗说：“哥，咱们从后门走，去我家瓜棚玩会吧，吃几个瓜。”家里也实在没什么可坐可玩的，如果不去大山里面玩的话，或许瓜棚这种地方会令张哥有点新鲜好玩的感觉。
张生点头说好。
……
从何家后门出去便是绿油油庄稼地，沿着小路走了十几分钟，前面地势一空，变成了一片瓜地，黄土路旁的树荫下，有一座瓜棚，李老汉正坐在瓜棚外面纳凉，见到何家母女和张生一行四人走过来，颤悠悠起身打招呼。
“姗姗，彤彤，你们陪张医生坐会儿，我给你们摘瓜去。”何母一边说，一边拽着李老汉去了瓜田里面。
何姗姗和何彤彤给张生搬来了小马扎，小姐妹俩又拿了水桶，说回家里接一桶凉水好冰冰西瓜。
张生笑道：“算了吧，要冰的话得好久才能吃，没事的，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怕暑天热。”说着话，拉住她们俩，说：“非要去的话我去，我跑得快。”
小姐妹俩见状，只得作罢。
“哥，是不是挺没意思的？什么玩的也没有。”何姗姗怪不好意思的说，又说：“你坐啊。”
瓜棚这里只有一个小马扎，张生笑道：“行了，我站着吧。”低头间，却见小马扎旁的地上，有用硬物划出来的九宫格，笑道：“这是什么棋？三子棋？”
何姗姗略显腼腆的说：“嗯，我和彤彤有时候来看瓜田，就画着玩。”
张生笑道：“你们俩谁厉害？”
姗姗说：“彤彤。”彤彤则说：“我姐姐厉害。”
张生就笑：“怎么现在都变得谦虚了。”看得出，小姐妹俩的感情越来越好了。
“来，咱们下五子棋，让你们俩先走，我看看你们俩能坚持多少步。”张生说。
彤彤忙去旁边弄来了几根干树枝，一根给了张生，一根给了姐姐，一根自己拿着，在地上扩展棋盘，一边划一边说：“十步吧，叔叔，能坚持十步是不是就算我和姐姐赢了？”
张生笑道：“你咋不说五步？”姗姗也瞪了彤彤一眼，说：“先走本来就肯定能赢。”
张生坐了马扎，彤彤和姗姗则蹲在棋盘对面，两人身段都柔和的很，两双小白球鞋并拢就可以蹲下身子，虽然回家之后这对小姐妹的服饰多了些乡村气息，但却更显干净可爱。
张生本来是准备十步之内连成五子的，谁知道小姐妹俩互相提醒，十几步过去，反而一直被她俩占先，自己则是围追堵截的处于防御状态。
正战斗在激烈处，何母和老李头拿着瓜回来，张生忙站起身迎过去，耳边却听姗姗和彤彤小姐俩小声商量要不要输给自己，张生不觉好笑。
何母在水桶里洗了瓜切瓜，老李头则说回家看看，对张生赔个笑脸，踢踏踢踏的走了，看起来，他话都不大敢和张生说。
去瓜田的时候，何母便和老李头说了叫他回家，老李头对何母的话一向千依百顺。何况老李头知道今天来的人是谁，老何家的大贵人，姗姗和彤彤能在大城市学习工作，都是这位贵人帮忙，听说，人家私人都有飞机的。
这种阶层的人，自然不知道和人家说什么好，若说错什么话就更会影响到姗姗和彤彤，所以，无谓在人家眼前惹厌。何况，这位一向好强的妻子好像还有什么话想和这位贵人说。
接过何母递过来的西瓜瓣，张生咬了一小口，笑道：“沙瓤还不是那么沙，正好，挺甜的。”
何母笑道：“我选了好半天呢，还好没丢手艺。”
张生就笑，说：“阿姨不用这么客气。”
何母微微一笑，说：“怎么能不客气呢，您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彤彤的病现在调理的差不多了，要换了别人，花几十万、几百万，都不见得能医好呢。”
张生说：“您看，越说越客气。”
何母自顾自道：“不说彤彤的病，就说姗姗，能去念名牌大学深造，也都是靠您帮忙……”
张生赶紧摆手，说道：“阿姨这可抬举我了，那是六零一医院主动提出来的，和我没关系。”
何母笑道：“我虽然没见过什么世面，但我可不傻，本来姗姗都没能和六零一正式签约，说不好听的话就是人家根本没看上她，回来咱们无权无势的，县城都没能进去，乡卫生院的一个小护士而已，怎么突然人家六零一就能这么欣赏她？送她去名牌大学带薪深造？您要说没您的关系，我能信吗？”
张生咳嗽一声，其实这还真不是自己出了多大力，机缘巧合而已，不过如果不是自己把她调去八一医院，并且一起来到乡下发现撒那特斯病毒，又跟着自己第一时间学习了防治撒那特斯病毒的经验，也确实不会被六零一选中。
这些话，一时却不好解释。
何母又说道：“现在呢，听说彤彤的学费、生活费都是你出，姗姗的生活费你也按月给，衣服你也给她们买好的，听说还买过上万块钱一件的裙子？”说着话，更是审视的打量着张生。
第218章 何家阿姨 （下）
张生听着这话就觉得有些不对，何母可不光是感谢自己那么简单。其实自己和小姐妹俩经济上的关系也很复杂，姗姗一直想把她的工资本给自己，但是自己一直没要，叫彤彤给她姐姐汇的生活费，姗姗也好像都一分钱没动，还有给彤彤买衣服时也肯定会给姗姗多买一套，这衣服，姗姗不知道穿没穿，但自然也不好退回来。
而这些事何母应该是听小姐妹俩说的，小姐妹俩本意是想说自己这个人多么好多么好，但听在何母耳朵里，估计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果然，何母随后就叹口气，说：“我呢，一辈子辛苦命，也挺对不起她们姐妹俩，姗姗、彤彤差点学都上不成，都是她这当妈的没本事，姗姗呢，是自己跑了去上学，彤彤是有人帮她，所以，对我好不好的，我这个当妈的也没什么可说的。”
“现在闺女大了，翅膀硬了，也就不把我这当妈的放心上了，这都是我自找的。可是，张医生，您说，我也没什么要求，就是跟姗姗说，帮我把房子翻新一下，我呀，喜欢三间大瓦房透亮透光的，可是，她这点钱都不舍得给我花，她工资本不一直没动吗？上面也有几万块的存款了吧？”
“妈！”何姗姗小脸通红，没想到母亲会说这些，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张医生，你得给我做主啊！”何母不理会何姗姗，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张生。
张生无奈，阿姨这是觉得自己和姗姗、彤彤关系都怎样了呢，说起来，这也就不错了，就是想盖三间新房而已，还是跟闺女多次要钱不给的情况下才和自己提，要搁那些厉害妇女，小姐妹俩不明不白的跟着自己，不跟自己要个几十万都算客气的。
虽然和姗姗、彤彤并不是真的有了什么关系，但在何母面前，张生就是觉得心虚，揉揉鼻子，说：“阿姨……”顿了下，说：“姗姗，彤彤，你们俩再去摘个瓜。”
姗姗说：“哥……”想说什么，但见张生使眼色，只好拉了妹妹，一起进了瓜田。
估摸着姗姗和彤彤听不到自己说话了，张生想了想说：“阿姨，其实姗姗一直想把工资本给我，怎么说呢，不想欠我的人情吧，我和姗姗、彤彤的关系，也不是你想的那样。”
何母怔了一下，看了张生一眼，知道他没必要说谎，毕竟，自己也并不是反对这件事，虽然心里思及，偶尔会觉得有些不舒服，觉得两个如花似玉的小可爱太屈了。但反过来想，要没有这位贵人，姗姗还好些，但最多就是嫁个不错的人家，想进名牌大学想成为医生成为大城市的人那是想都不用想了。至于彤彤，根本不可能结婚生子，甚至症状一直不好转的话，将来慢慢病灶扩散引起其它病变，生活都会有危险。所以，想明白的话，自己也没什么可抱怨的。
可是，自己本来都接受了，怎么就不是自己想的关系了？何母有些吃惊。
张生又咳嗽一声道：“不过阿姨，姗姗是太认真了些，工资本过几天我从她那儿拿出来，到时候你想重新盖房子也行，想去县城去市里住也行，我都帮你办好。”
何母愣了下，随即笑道：“那敢情好，就是我和老李去县城住楼房的话，我们也没什么收入啊。”
张生说：“姗姗的工资本到时候给你好了。”
何母连声说：“那不好，那不好。”但眼里的喜悦，却暴露了她现在的心情。
张生笑道：“就这么说定了，您就甭坚持了。”
何母低着头，旋即又轻轻叹口气，说：“张医生，您也不要把我想的太糟糕，现在笑贫不笑娼，我是怕啊，我家里闺女跟着人不明不白的，我这还住着破房烂瓦，到时候村里人戳我脊梁骨，说我俩闺女是傻子，说我们一家子都轻贱。我要生活比他们都好，那他们才不管姗姗彤彤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都会羡慕我，这就是这么个社会。当然，我要能搬县城去住，不用听人说闲话，就最好了。”
张生点点头：“阿姨，我明白的。”
何母又说道：“可能我是把你想错了，但是你想想，她们俩整天跟着你东跑西颠的，那名声能好的了吗？到底跟没跟你其实关系都不大，想找好对象您说还能找到吗？最起码也是会受影响的。”
张生沉默不语。
何母这才觉得自己的话可能令面前贵人误会，急急道：“我可不是别的意思，也不是说怪你，就说您吧，有多少多少钱咱先不说，你可是咱们整个马家营的恩人，没有你的话，我们恐怕早埋在坟头里了，姗姗和彤彤，能遇到你是她们的福分，我要不知足，可怕天打雷劈呢。”又见姗姗和彤彤已经摘了瓜走回来，说道：“她们俩遇到我这个没用的娘，从小就命苦，您好好对她们，她们都喜欢你的很呢，我现在倒怕你就是纯粹好心，根本没那意思了，等几年她们毕业了你就俩手一拍散伙儿，到时候，可不知道她俩会怎样呢。”
张生一时目瞪口呆，可彤彤和姗姗已经到了近前，倒也不好继续这个话题了。
“妈，你和张哥说什么了？”看到张生脸上表情有些怪异，何姗姗回来就有些着急的问，就怕老妈说出什么难听的话。
何母淡淡道：“没什么，我叫张医生好好对你们。”
何姗姗更是着急，到了母亲身边，小声说：“没有张哥，我和彤彤早被大熊吃了，他对我们多好你都不知道……。妈，我早想好了，我会想办法申请按揭在县城给你和叔叔买套小平米的房子，但是你得给我点时间，工资本我真不能动……”
何母笑笑，听这话心里舒服许多，摸摸何姗姗的秀发，说：“那也不用了，你就甭管这些事了，好好上你的学，将来做个大医生。”又对何彤彤招手，一左一右，轻轻抱住两个闺女，鼻子突然有点酸，说：“做妈的对不起你们，要不是你们命好，一个现在在家耕田呢，一个，说不定就没命了，幸好，幸好你们命好……”说着，眼眶就有些转泪。
何姗姗和何彤彤见状，忙小声宽慰她，倒也不好追问她到底和张哥说了什么了。
“张医生，你可得好好对她们！”何母哽咽着说。
张生见母女三人温馨情形，心里也是柔情涌动，轻轻点头，可是转眼瞥到姗姗彤彤这对秀气可人的小姐妹依偎在老妈身边，如花似玉的娇美，略显乡村气息的运动衣裤雪白球鞋更显这对双胞胎的恬静清纯，再回味何母对自己说的话，心里又禁不住一荡。
第219章 绝代双骄（一）
从青阳回到临江的第二天，张生就接到顾燕妮的电话，她已经说服了那位福利院的职工出来作证。
夸奖了顾燕妮办事效率之高后，张生也没有过问到底怎么说服的有没有用钱等等，权当不知情就是。
本以为暑期的忙碌终于告一段落，准备去果邦LUU赌场转一圈探探德塞利家族的底顺便研究下自己要不要在果邦和金家合作开展赌场事业时，张生却突然接到了陆小姐的电话，问他有没有时间，可不可以陪她去日本一个礼拜。
张生盘算了一下时间，赶得上开学，便也答应下来。
陆小姐的飞机就在临江机场，是一架空客客机改装而成的豪华商务机，一见便知道是私人订制，古香古色的，便好似新古典风格的小姐闺房。
张生上飞机时距离飞机起飞还有一个多小时，而第一次看到陆小姐雪白纱裙的时尚亮相，张生不禁微微有些头晕，蔚蓝眼眸长长睫毛，高挺鼻梁雪白肌肤，实在是颠倒众生的祸胎，性感美丽的无以复加。
“现在就去日本？”张生尽量不去看陆小姐容颜，免得心神不宁。
“我们去坦布尔，从坦布尔飞东京。”陆小姐说着话，将一杯白玉小盅的清茗送到了张生面前。
张生微微点头，坦布尔，在坦尼克土语中便是布尔人之城的意思，赛普纳斯女王便是布尔人，也就是三四百年前移民非洲的白人后裔。
坦尼克的统治阶层是布尔人和当地土族混居的后裔，称为布兰克利人，社会精英阶层、支柱行业、重要技术岗位几乎都被布兰克利人和纯粹的布尔白人占据，有点类似以前的南非，但是和南非不同的是，坦尼克王国一直没有实行过种族隔离政策，社会各种族之间的矛盾便不似南非那么尖锐。
张生一直觉得，赛普纳斯女王可能是未卜先知的巫师，不然，坦尼克王国的崛起仅仅用奇迹来形容并不是个合理的答案，而在意识到赛普纳斯女王和陆书记间深厚的友情后，张生又觉得，陆书记可能在其中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和陆书记短短几次接触，张生便觉得，他可能和自己一样，身上有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幸好，他不是自己的敌人，自己，也不会是他的敌人。
张生有时候，不免感到庆幸。
不过，和陆小姐的关系，和陆书记的关系，这些都不怎么好处理。
“去日本做什么？”张生随意的问。
“旅游，我一直都是自己去，想做个试验，和朋友一起去是不是更开心。”陆小姐亮晶晶美眸闪过一丝期待。
张生笑笑，确实，不知不觉，自己早把陆小姐当成了好朋友，看来陆小姐也同样如是。
“不过，我会变成这个样子，你不会介意吧？”说着话，陆小姐拿出了一本护照。
张生看过去，不禁哑然失笑，这是一本坦尼克的护照，照片上的女孩确实是陆小姐，只是她脸上布满了雀斑，皮肤极为粗糙，眼神也有些浑浊，显然是戴了特制的人工眼瞳，饶是如此，也不能不说照片里的这位女孩是个美女，只是，不再那么惊世骇俗。
想想也能理解，陆小姐实在美得太妖，想出去散心游玩，若不换副容颜，太过惹人注目，也实在起不到游玩放松的意义。
“还是挺漂亮的。”张生不知道怎么，冒出这么句话。
陆小姐露出几分欢喜神色，说：“你不介意就好。”将护照收了起来。
看到坦尼克护照，张生倒是心里一动，正不知道怎么开口呢，陆小姐却是问道：“我帮你在坦尼克办了合法护照，不是去日本旅游用的那种，你需要不需要？不需要的话，我叫人销毁。”
张生正想说这事儿呢，立时便觉得，知我者陆凌菲也，笑道：“要，当然要，我正不知道怎么跟你说呢。”这事儿是不好主动提，毕竟当初说起入坦尼克国籍是谈到和陆小姐成亲的问题，现在自己说要办护照，倒好像要怎么样一样。
坦尼克护照免签落地签国家一百二十多个，算是最好用的护照之一，何况它承认双重国籍，办理坦尼克护照并不用退出中国国籍，虽然从法律角度，中国并不承认双重国籍，在不退出中国国籍的情况下，办理别国护照并不合法，但是很多名人都有境外护照，只是为了出行方便而已，很多时候，国内相关部门便睁只眼闭只眼。
“好的，到了坦布尔，我拿给你。”陆小姐嘴角露出丝笑意，说：“难得你有喜欢的东西我可以帮忙。”
张生笑道：“你帮我的挺多了。”
陆小姐静静坐了一会儿，好像想到了什么，问道：“你是不是也想不被人认出来？到了坦布尔，有专门的化妆师可以帮咱们化妆。”
张生笑道：“那倒不用，我现在又不是什么名人……”听到“化妆”二字，突然就心中一动，想了想说：“我现在回去拿点东西。”
陆小姐却也不问张生去拿什么，微微点头：“好，你回不来的话，我会叫飞机等你。”
张生挺喜欢和陆小姐这种相处方式，互相都知道对方不是浪费时间的人，甚至可以说，虽然自己和她根本没正经聊过天，但就好像对对方很了解，就好像多年的知己。
张生再次回到飞机上的时候带了药箱，他跑去机舱后面的单间里鼓捣了一会儿，再回来的时候，便变成了三角眼，颧骨也高了一截，嘴角多了些疙瘩，脸上也没那么光滑了，看起来完全换了个人一样。
张生笑着说：“再戴上假发，谁也认不出我了吧？比起化妆，我这个效果还是要好一些，而且不怕沾水，洗脸洗澡都可以，要用我特制的药水才能洗掉。”
陆小姐身后的侍从们都看傻了眼，心里都说，这算什么？易容术么？小姐的未婚夫，果然和小姐一样，有神鬼莫测之能。
陆小姐“啊”了一声，娇美绝俗的小脸露出诧异神色，说：“你挺厉害啊！”
被这位佳人赞许，张生不自觉便有些飘飘然，咳嗽一声，说：“这也没什么。”又说：“我能帮你做个面膜，但是人工眼瞳什么的，你还是得戴。”
陆小姐微笑点头：“谢谢。”
“我这就帮你做。”张生拿了陆小姐护照和药箱，向机舱后身走去。
第220章 绝代双骄（二）
张生和陆小姐到达东京成田机场时，陆小姐已经化身成了雀斑女，张生倒是没化妆，觉得没那个必要。
张生本以为陆小姐要么去北海道观赏花海，要么便是登上夏日的富士山，或者去日本那些历史悠久的古佛寺感悟人生，谁知道，从机场出来，陆小姐的目标竟然是京都祗园的艺伎风情街。
张生正诧异之时陆小姐淡淡说了句：“我想你会喜欢。”张生立时无语。
祗园艺伎街古香古色，两旁建筑风格令人宛如回到了古日本的幕府时代，路灯也是很古朴的样子。
白天时间，游客熙熙攘攘，穿着和服的日本女人成为点缀街头的靓丽风景，但是，她们并不是艺妓，外国游客，也见不到真正的艺妓，那些恪守传统的艺妓馆，只对会员开放，需要熟客引见才会做生人的生意，便是富有的日本商人，说话稍显粗俗也会被赶出去。
而跟在陆小姐身边，张生显然不用操心这些，在一座门口红灯笼有“菊梅”中国字样的古朴艺妓馆前，陆小姐停下了脚步，这座艺妓馆比其两旁建筑更为古朴凝重，看得出，如果艺妓馆也分等级的话，毫无疑问这家艺妓馆是整个祗园第一流的。
里面的人应该见到了陆小姐，很快木门一响，被人从里面拉开，小碎步跑出来一位穿着深红和服的日本女人，三十岁左右年纪，面相姣好，身形瘦弱，见到陆小姐满脸惊喜，又恭恭敬敬的躬身：“会长，欢迎您。”
陆小姐微微颔首。
随后，日本女人便在前面带路，领着陆小姐和张生进了艺伎馆后院，沿着长长走廊绕过水池、竹木组成的庭院，最后进了一间飘着淡淡清香的卧室，令张生奇怪的是，和艺伎馆格格不入，这间卧室家私摆设都是中国风格，甚至更摆有一张精致的红木架子床，淡红色帷幔遮住床内景象，又令人想入非非。
“会长的房间，我们每天都会打扫。”日本女人恭恭敬敬的说。
张生更是诧异，也渐渐猜出来了，看来，这家艺伎馆的主人竟然是陆小姐？
“斯米马赛……”卧室外，一名看起来十八九岁的清秀日本女孩端着茶盘，小碎步挪进来，称为足袋的雪白布袜踩在木地板上，轻轻的，不发出一丝声响，显然训练有素。
“会长，有什么吩咐您再叫我。”日本女人微微躬身告退。
“帮我安排一场表演。”陆小姐一边说，一边对张生做手势，示意张生可以坐在屏风前的软榻上休息。
日本女人听到陆小姐的话却是喜出望外，连声答应，再次微微躬身，倒退到门前，转过身，慢慢走了出去。
听着她和那位小姑娘走远，张生笑道：“这里挺古老的，好像几百年前，感觉穿越时空了。”
陆小姐慢慢品着茶，说：“刚才的妈妈桑叫深田惠子，她是一位很有名的艺妓，一年前我来日本做事，从一个变态连环杀手手里救了她，资助她经营了这家艺伎馆，本来是为了我在日本做事方便，有一个落足点，但是我该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它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什么用处，所以，我想送给你可能会更实用，你接待重要客人的话，可以来京都游玩看表演。”
张生呆了呆，“送给我？”
陆小姐轻轻点头：“我觉得，对你用处更大，因为你表面是生意人，需要招待客人的场所。”
张生苦笑，心说这就是顶级富豪的生活么？接待重要的生意伙伴，坐私人飞机来日本京都看自己所拥有的艺伎馆的艺妓表演？这样的富豪，也算独一无二了。
……
一个多小时后，张生被请入了一间茶室，陆小姐并没有跟着来，好像是在等一个重要的电话。
茶室环境清幽，一桌一榻而已，茶桌上，摆着繁复的茶具，坐在张生身侧的，是一位年纪尚小的日本女孩儿，大概也就十三四岁，初中生的样子，打扮很靓丽很卡哇伊，淡绿裙子薄薄黑白纹长袜，典型的日系风格美少女，甚至戴了绿色的美瞳，有着幼幼的妖冶。
听另一侧的老板娘深田惠子介绍，女孩儿叫野泽花梨，是一位立志成为艺妓的女孩，但是，尚未找到资助人，所以，还不是正式的艺妓学徒。
张生倒是知道一些艺伎馆的规矩，尤其是这类传统艺伎馆，陪客人喝茶聊天的艺妓也必然不能穿便装，但自己不是艺伎馆的客人，所以，才显得随意些吧。
张生一边喝茶，一边想。
“社长，希望您能成为花梨的资助人，我觉得，她很有潜力。”深田惠子一边帮张生斟茶一边说。她已经听陆小姐说了这家艺伎馆会转让给面前的年轻男人，但是因为这个年轻男人暂时还没成为艺伎馆的主人，所以，称呼他为“社长”。
张生还是不大明白，问：“什么是资助人？”
深田惠子微笑道：“一名艺妓从学徒到真正能为客人服务，是需要支付昂贵的学习费用的，初期的培训费用和日常支出我们的艺伎馆可以负责，但是想成为真正的艺妓，就需要一位资助人，因为她的开支会非常大，以衣服为例，一件手工缝制的和服，就需要一万美元以上，而一个成功的伎人，会有十几套不同的服饰。”说这话时她的笑容有些骄傲，显然很以她的职业为荣，这是个门槛很高的职业。
张生“啊”了一声，恍然。
深田惠子这时又轻轻叹口气，说：“可惜的是，我们的行业现在也并不那么单纯了，很多希望成为我们这个行业一员的年轻女孩儿，只是希望能找到一位有社会地位而又富有的资助人……”脸上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顿了下又说：“但是花梨不是这样的，她很特别，也有成为第一流伎人的天赋。”
张生轻轻点头，说：“这样啊。”
深田惠子又说道：“以前，我们的学徒都是会长来资助，我们也并不对外营业，虽然会长从来不领客人过来，但是每年我们的伎人都会收到最高标准的薪水，所以，我不知道社长您以后的经营方向，但是有潜质的学徒，我希望能得到社长您的资助，因为我们的伎馆是独一无二的，我不希望要靠我们的学徒去争取那些肮脏的资助费用。”
第221章 绝代双骄（三）
张生微微点头，心说原来这家伎馆并不对外营业，是陆小姐白白养着的，看来，倒确实转给自己用处更大，毕竟，自己还可以带朋友来欣赏表演。
琢磨了一下，张生又问：“您为什么说，肮脏的资助费用？”毕竟有心接手了，一些规则便要打听清楚。
深田惠子犹豫了一下，说道：“您应该有所了解，我们伎人，是不允许结婚更不允许和客人发生关系的，不然，就会被驱逐出这个行业。但是，也有例外，就是学徒的资助人，我们的伎人和资助人，是个例外，当然，这种关系，并不是买卖，不能按次收费，资助人需要全额资助学徒的费用和开支，学徒只是一种感恩，而且，需要自愿，如果赞助人有非分之想，也需要得到学徒的同意。”
张生点点头，原来如此。
深田惠子又说道：“社长接手后，我不希望我们伎馆不需要外面赞助人的独一无二的传统被破坏，所以，我希望社长能和会长一样，资助我们挑选出来的优秀学徒，我也会和她们谈，用特殊的方式向您表示感谢。”
张生哑然失笑，心说那和从外面寻找资助人有什么不同？只是面子问题罢了，不过看起来，深田惠子是很在乎她的伎馆在业内的名声的，有一种偏执的自豪感，现在，她不希望她的这种自豪感消失，所以，采取了一种自欺欺人的做法。
“社长，我和花梨谈过了，她愿意您作为她的资助人，也愿意报答您的恩情。”深田惠子说着话，问花梨：“花梨，我说的对吗？”
花梨一直不敢抬头看张生，这时怯怯点头，小声说：“是。”
张生笑了笑，说：“深田小姐，你不用有什么顾虑，如果我真的接手这家伎馆，我也会和以前陆……哦，和以前的会长一样，只要您选中的学徒，我会无条件资助。”
深田惠子脸上露出喜色，微微躬身：“谢谢您，对您的理解我由衷的感谢！”
张生笑笑，慢慢拿起茶杯品茶。
深田惠子见状知道自己和这位社长的谈话已经结束，低声说：“我去安排您和花梨的寝室。”慢慢起身躬身：“不打扰您欣赏表演了。”随后好像想起一事，说：“会长的皮肤好像更加糟糕了，也许，我应该向她推荐些我们常用的天然化妆品。”
张生笑着挥挥手，说：“这你就别管了。”
深田惠子随后慢慢退了出去，坐在墙角的乐伎手动，略显苍凉的音乐响起，几名脸上擦着厚厚白粉的华丽舞姬慢慢舞了进来……
……
张生敲门进入陆小姐寝室的时候陆小姐显然有些意外，问道：“你怎么会过来？”
张生摊开手，说：“我不知道睡哪里呢？”
陆小姐亮晶晶美眸打量了张生几眼，“你对花梨小姐不满意吗？”
张生无奈，显然，陆小姐知道深田惠子的安排，甚至，说不定是始作俑者。
“不是满意不满意的问题。”张生苦笑，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心说虽然咱俩不是真正的情侣，但你这和带着我来****有什么区别？怎么感觉这么怪异。
陆小姐轻轻点头，好似看出了张生的心思，“好吧，也许她们的安排并不怎么好，如果令你不快，我向你道歉。”
张生说：“那也没这么严重。”
陆小姐踱了两步，说道：“本来，我是希望明天再和你谈这个话题的，既然你现在有时间，我很正式的向你提出一个请求，今年年底，希望你能和我完婚。”
张生这次倒没那么吃惊了，虽然陆小姐屡屡有惊人之举，但相处久了，就会发现总是有迹可循，有一定的规律，突然要和自己来旅游，肯定是有什么事情的。
“赛普纳斯女王对我下了最后通牒，她说，她不想看到自己的王国四分五裂。”陆小姐慢慢品着茶，但从她的眼眸，张生第一次看到了一丝烦躁。
“为什么会四分五裂？”张生旋即恍然，笑道：“是那些王公大臣的子弟都希望能和你接亲吗？为这个，闹的不得安宁？”
陆小姐轻轻点头，说：“女王的年纪大了，她的身体并不怎么好，一直希望我能尽快找到人生伴侣，我也不想她为了我的事情忧心……”
张生点点头，看得出，陆小姐和赛普纳斯女王还是有感情的。
“因为没有和你举行正式的订婚仪式，女王也没能见到你，所以，她一直不相信我会喜欢上什么人，认为你是我虚构出来的。我父亲和她，已经一年没有通过电话了，虽然，她很感激我父亲对她的帮助，也很尊重我父亲，但是，她有个心结，一直解不开……”说着，陆小姐轻轻叹口气。
张生默默点头，第一次从陆小姐嘴里听到陆书记和女王之间的事情，却也不禁猜测，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所以这件事情，只有你的帮助，我才能解决，我希望，你能同意我的请求，今年年底，在坦尼克和我举行婚礼。”陆小姐碧眸，略带恳切之意的望着张生。
张生挠挠头，“你安排这场大龙凤，就是希望告诉我，就算和你举行了婚礼，我一样可以在你眼前胡作非为？”
陆小姐轻轻摇头，说：“这不是我的本意，也不是我刻意安排的，但是深田夫人的建议，我并没有拒绝。”
张生点点头，陆小姐心高气傲，从来不屑于编故事，更不会撒谎骗自己。
“不过你说的没错，我对你的私生活确实不关心。我有位下属，曾经私自调查你身边的女孩子，潘牡丹、奥尔芭、何彤彤和何姗姗，我已经惩罚了她。”陆小姐淡淡的说。
张生怔了下，心说还有这种事呢？自己倒是没察觉。
不过陆小姐对自己身边的女孩子如数家珍，怎么感觉怪怪的？真的是完全不关心的话，会记得住她们的名字吗？
想着张生心中就一凛，陆小姐在做什么？这是威胁自己要顺她的意吗？从某种程度，陆小姐可是一位极度危险的人物。
但是回头再琢磨陆小姐的行事作风，却又不大可能是在威胁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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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绝代双骄（四）
走在歌舞伎町一番街里，张生也不禁苦笑，陆小姐还真是就带自己来这种奇怪的地方。
东京新宿区的歌舞伎町，号称亚洲最大的红灯区，男人的乐园，除了形形色色的电玩舞厅、夜总会、俱乐部，这里最吸引人的自然是可以满足男人各种奇奇怪怪幻想的性风俗店，只有你想不到而没有她们做不到的，任何潜藏在心底的邪恶想法在这里都可以美梦成真，各种COS女郎店只是最普通的娱乐，在类似公车色魔扮演等等这些满足一些奇怪男人奇怪幻想的项目面前简直不值一提。
不过白天走在这条街上，倒令人生出见面不如闻名之感，虽然人流熙熙攘攘，灯红酒绿，但街道两旁上世纪的建筑还是令人微觉遗憾，没有想象中那般魅惑。
令这条街显得与众不同的是大街上拉客的日本男青年，有的俊美异常，令张生这个男人都不免多看几眼。
前方就走过来这样一个男青年，紧身黑西装紧紧包裹着他的曲线，满头金发，描了眼影沾了长长黑睫毛，柔美的令人汗颜。
男青年拦住了走在最前面的野泽花梨，两人说起话来。
今天，野泽花梨做了张生和陆小姐的导游，穿着嬉皮风格宽松牛仔装顶着妖艳桃红长发的她来到艺伎馆外，变成了典型的日本前卫中学生，那种幼幼的清纯和妖娆交织，令任何男人都会心动。
本来张生以为那男青年拦住野泽花梨是为了拉客，谁知道两人说没几句，就吵了起来。
男青年猛地举起巴掌，看着野泽花梨愤怒的小脸，正犹豫之间，胳膊被人抓住，回头，见到了张生。
“要不要报警？”张生问野泽花梨。
“不要，社长……”野泽花梨用力摇头，看了男青年一眼，眼神显得有些担心。
张生便放开了男青年，谁知道男青年狠狠一拳便向张生脸上砸去，在旁边游客惊呼声中，男青年被张生胳膊挡了一下，好似脚下一滑，便摔在了地上。
张生摸出手机，问道：“花梨，你们的报警电话是110是吧？”
“不要，对不起，对不起，社长，他，他是我哥哥……”野泽花梨吓坏了，社长和会长，都是这个世界的大人物，来自国外，却能拥有京都最顶级的艺伎馆，更将这种艺伎馆办成了幕府时期将军、大名们的风格，私人拥有接待客人的场所，而不对外营业，怕是这个世界上最有权势的阶层了，这样的人如果找自己哥哥麻烦，自己的哥哥下场会很悲惨。
“你哥哥？”张生倒是愣了下，收起了手机，说：“你们聊几句。”
“哞思瓦可够在麻森、哞思瓦可够在麻森……”野泽花梨用最恭敬的道歉语连声道歉，又急忙扶起刚刚挣扎站起来的哥哥走到了一旁。
张生走回陆小姐身侧，眼见陆小姐静静伫立，无奈道：“这里也没什么好玩的，去北海道吧？”
陆小姐轻轻点头：“随便你啊。”昨晚张生已经答应十月份的时候和她去坦尼克举行婚礼，或许为了补偿张生，对张生的话，她显得千依百顺。
虽然不是故意的，但野泽花梨和哥哥的争论声还是钻入了张生的耳朵，听起来，野泽花梨的哥哥叫做野泽浩二，连声逼问野泽花梨为什么离家出走不去上学，更问野泽花梨嘴里的社长也就是自己到底是哪个AV小厂的经营者，要去烧了自己的工厂。
张生不由揉着鼻子苦笑。
“你能听到他们说话？”
张生一惊，抬头，陆小姐正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
野泽花梨和野泽浩二走回来的时候，野泽浩二应该已经被妹妹说服，对张生深深鞠了一躬，说：“社长先生，对不起，误解您了！谢谢您资助花梨学习的费用！”
不过张生还是看到了他眼里隐隐的不满，显然，他知道艺伎的资助人意味着什么。
野泽浩二又摸出一张名片递给张生，说：“社长先生，我的事务所就在这附近，冒昧的邀请您喝茶。”
张生接过野泽浩二的名片，不由微微一怔，名片上写的是“住吉会东城一家六代目野泽浩二”。
住吉会？张生作为挂名临江情报站副站长，自然能接触到日本黑帮的资料，也曾经了解过。
日本是黑社会合法存在的国家，在日本，黑社会称为暴力团，最早从明治维新起，这些暴力团便在日本政治生活中发挥了不可替代的作用，到现在，暴力团在日本社会的存在已经根深蒂固，莫说许多政客本就与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便是政府想取缔，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必然会引起特别大的社会动荡。
比如前几年日本大地震，住吉会便在推特发文，开放各处事务所为庇护中心，为灾民提供食宿，日本媒体和民众竟然认为，暴力团救援的效率可能比政府更加高效。
野泽浩二所在的住吉会与山口组、稻川会一起，为日本最大的三个暴力团。
山口组总部在神户，住吉会和稻川会的总部便在东京。
而在歌舞伎町，住吉会的势力是最大的，据说住吉会在歌舞伎町有超过一百个事务所。
张生对这些暴力团的组织构架也有一些了解，以住吉会为例，除了总部总裁、会长、理事长、干事长、本部长、行动副会长以及委员会委员长等等总部高层干部外，在各个地区，有其分会组织，同时，也有历史悠久依附在组织中的黑帮家族，这些黑帮家族有自己的管理体系，头目对住吉会效忠，而看野泽浩二的名片，他就是这样的黑帮家族头目，住吉会野泽家族的六代目，第六代继承人。
不过，怎么看他现在也不像黑社会成员，倒更像个牛郎。
拿着野泽浩二的名片，张生以目询问陆小姐，如果陆小姐不愿意去，那就算了。
不过如同张生所想，陆小姐还是一副随便你的样子点点头，她心中的喜怒哀乐，外人很难揣度。
张生微笑对野泽浩二点点头，说：“好，去你那里坐一会儿。”倒是想近距离了解下日本黑帮成员的生活状态。
第223章 绝代双骄（五）
野泽浩二的事务所在一家风俗店的二楼，很小的面积，整个办公室只有一张桌子，一部电话。
来野泽事务所的路上，张生问过陆小姐，圣济会和日本黑帮有没有联系。
而和预料的一样，陆小姐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想想也是，圣济会脱胎于共济会，而共济会虽然宣称只要是有神论者便可申请加入，但其精英会员均是基督三大教派中的天主教徒和新教教徒，便是基督第三大教派公正教教徒，因为主要源自俄罗斯文化圈，偏向东方，也得不到共济会的认可。
至于日本黑帮，从文化渊源来说，和共济会就更是风牛马不相及了。
“社长先生，请坐。”野泽浩二将办公桌后唯一的一把椅子搬出来往办公室中央一放，谁也不知道他现在的心情，但是，现在的他，这些莫名其妙的举动，才有点黑社会成员的样子。
在张生通过资料得出的印象里，日本黑帮分子，都有点神经兮兮，因为文化不同，中国人和他们很难沟通，可能一两句话的误解便会引发冲突。
张生笑道：“陆小姐，您坐，我和野泽先生聊几句。”
听张生这么说，野泽浩二也不由得看向陆小姐，虽然这位混血雀斑美女有种令人不敢小觑的气派，但是根深蒂固的男尊女卑思想令野泽浩二不可能将座位搬到她面前。
陆小姐轻轻摇头，走到窗户旁，向外眺望，对这里的事情，她显得并不关心。
“野泽先生，你是黑社会成员？”张生也没有坐，打量着这家事务所，心里也渐渐有了谱，应该是已经没落的附庸在住吉会中的黑帮家族，只是日本暴力团传统规矩很多，这个家族如果在历史上为住吉会出过大力，那么不管其如何落魄，住吉会也会保持其家族的番号。
“是，但是社长先生不要误会，我没有恶意，只要花梨能实现她的梦想，我会非常感谢您。”野泽浩二目光炯炯的盯着张生，“但是如果您作出伤害花梨的事情，我也一定会让你知道，什么是野泽家的愤怒！”
“我讨厌哥哥现在的样子！”野泽花梨突然冲上来，推了野泽浩二一把，小脸上全是愤怒，“我的事情不用你管，我讨厌你，特别讨厌你！你和爸爸一样，都以为自己是男人，可是，爸爸害死了妈妈和姐姐，你呢！你也随时会离开我！我讨厌你！”
野泽浩二本来脸上浮现出怒气，可是，听着野泽花梨的话，他渐渐呆住，眼里，有一抹悲哀，木头人一般，任由妹妹一下一下的推着。
张生手机一响，有人发来了邮件，看寄件人，竟然是陆小姐，张生看了眼窗户前好似什么都不在意的陆小姐，顺手点开了邮件。
是野泽家的一些事，野泽浩二的父亲野泽太郎，是野泽家五代目，也是歌舞伎町一位响当当的黑社会头目，但是在十年前，他和妻子还有大女儿惨遭仇家杀害，十年过去，野泽浩二长大成人，但是野泽家的荣光早已经不在，手下们或跟了别的家族，或是转行，现在留给野泽浩二的，仅有这里的一间事务所，甚至楼下的风俗店，也已经不在野泽家名下，野泽浩二，维持生计只能靠给风俗店拉客。
张生点看着邮件，心里也暗暗震撼陆小姐消息来源之广，显然在日本，她同样有着自己的关系网。
突然，有人鼓掌，从事务所门外，走进来五六名穿着西装的魁梧男子，走在最前面的光头，脖子上隐约可见华丽的刺青。
“浩二，你现在的力气都用在女人身上了！”光头活动着脖颈和胳膊，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野泽花梨小脸微微变色，抹去眼角的泪痕，快步来到张生身边：“对不起社长先生，我哥哥太莽撞了，现在，请您和会长跟我走。”
“高桥，你这个混蛋！”野泽浩二猛地向光头冲过去，显然两人之间有宿怨。
野泽浩二削瘦的身形和几名魁梧壮汉形成鲜明的对比，很快就被两名壮汉一边一个抓住胳膊，光头狠狠一拳砸在他脸上，骂道：“你这个执迷不悟的家伙，快觉悟吧！“
光头旁边，则有一名壮汉摸出了一叠文件，看来，是准备叫野泽浩二签字。
野泽花梨尽量不向哥哥那边望，一边向外走一边偷偷用手机拨号报警，但她随即惊呼一声，被一名壮汉抢去了手里的手机摔在地上，她动作虽然隐蔽，还是没逃过对方的眼睛。
另一名壮汉色眯眯打量着陆小姐，怪笑道：“是下面风俗店的小姐吗？”虽然陆小姐戴了假发，满脸雀斑，宽松的衣裤也掩饰住她完美曲线，但是她仿佛与生俱来就有令男人神魂颠倒的魅力，仅仅看她高佻身形就够了。
壮汉盯着陆小姐亮晶晶美眸，虽然有人工眼瞳遮掩其光彩，但是壮汉还是觉得一阵迷离，迈步走过来，突然，眼前黑影一闪，然后他就觉得满嘴火辣辣的痛，“呜”的惨叫一声，踉跄向旁摔倒，嘴里，迸出几颗血淋淋的牙齿。
却是张生冲过来，一掌削在了他脸上，随后张生在屋里快速转了一圈，拳打脚踢，几名壮汉一个个栽倒，惨叫着在地上打滚。
张生留了力气，喊了声“滚”后，他们都挣扎着起身，又拖着最早被张生打倒的壮汉，连滚带爬的狼狈逃走。
野泽浩二扶着椅子喘着粗气，鼻青脸肿的他满脸惊讶的看着张生。
野泽花梨更是震惊，她知道社长和会长都是大人物，刚才更是担心如果他们受到伤害，这些流氓死不足惜，但是自己的哥哥怕也会受牵连被残酷惩罚，可是，却绝没有想到，社长先生竟然是一位搏击高手，而且，举手投足的动作，美感十足，给人特别神奇的感觉，就好像，在看来自中国香港的武侠片。
张生看了陆小姐一眼，说：“走吧。”也不知道为什么，刚才那人色眯眯盯着陆小姐时自己立时怒火中烧，希望陆小姐没看出什么才好。
但见陆小姐微微一笑的样子，张生便觉得心下虚的很。
“先生，谢谢您！”在张生身后，野泽浩二大声喊。
第224章 绝代双骄 （六）
刚刚迈步走出事务所，张生便听得“咔”一响，他猛地转头看去，却见楼梯口，刚刚被自己痛殴的光头，正掏枪向这边射击。
那一瞬，张生觉得，时间好像停滞下来，甚至，他能看到空气中子弹缓慢穿行的轨迹。
不知道为什么，张生知道自己能躲开飞速而来的子弹，但是，如果自己闪开，那么走在自己身边的野泽花梨便必然会被子弹击中。
心思电转间，张生猛的一拉身侧野泽花梨，带着她一起仆倒，“噗”一声，胳膊火辣辣痛。
在张生看来可能时间很长，但只是短短的一瞬，张生拉着野泽花梨倒地，胳膊内侧被子弹擦过，很快鲜血沁出一片。
野泽花梨惊呼间，陆小姐已经到了张生身边，楼梯口处，见伤了人，光头已经消失不见。
“嗞”一声，陆小姐撕下来一块布条，紧紧绑在张生胳膊上为他止血，又不由分说，架起张生向下走，惊魂未定的野泽花梨紧紧跟在身后，看着张生胳膊血糊糊一片只是哭喊：“先生，你没事吧，你没事吧。”
突然，她便没了声息，软软倾斜在楼梯上，显然是陆小姐觉得心烦，令她晕厥过去。
被陆小姐半架在身上向下走，张生苦笑，说：“我没事的，放我下来吧。”
陆小姐却不说话，随后又扯下身上宽松夹克，披在了张生身上。
到了外面，一直出了步行街，寻了辆出租车，陆小姐将张生架进车里，说：“最近的医院！”
张生一呆，说：“不要了吧。”毕竟是枪伤，去医院的话太麻烦，而且陆小姐的护照虽然不能说是假的，确实是坦尼克官方标准护照，但是毕竟是伪造照片及身份，如果对方警探太认真的话查下去，可能会有麻烦。
“最近的医院！”陆小姐重复了一句。
出租车大叔不知道怎么的，心中一凛，不敢再听男乘客是什么意见，立刻打火起车。
……
张生的伤口初始流血不少，但是到了医院时伤口却并不怎么起眼了，张生跟急诊医生说是不小心被钉子划伤的，医生倒也认可。
陆小姐有些奇怪的看着张生，但她没多问什么。
简单包扎后，医生便说没什么事可以走了，但是陆小姐却坚持要了病房，要张生住院观察。
下午的时候，深田惠子和野泽花梨匆匆赶来，是陆小姐给深田打的电话，叫她来照顾张生。
观察了多半天，陆小姐可能觉得张生的伤确实无碍了，便说出去办点事，离开了医院。
张生知道陆小姐为什么会担心，毕竟按照开始枪口流血的情况看，甚至可能划破了胳膊内侧的动脉，所以，陆小姐才会叫自己留院观察，她也在观察自己伤口的情况。
张生其实能感觉到，绷带下的伤口愈合很快，只怕睡一觉，明天早上起来就没什么事情了。
但是这些话自然也不好跟陆小姐说。
比较有趣的是，野泽花梨特别惧怕陆小姐，等陆小姐离开后，她才敢忙着切水果剥橘子照顾自己。
这是一间特别豪华的私人病房，外面接待客人用的休息室甚至有最新型的索尼PS5游戏机，这也可以看出，日本实在是个电玩天堂，对于男人来说，不分年纪，都有电玩情结。
张生开了电视，随便选了新闻频道看，打发无聊的时间。陆小姐肯定是去处理这件事了，不让自己再有被枪击的危险，以她的关系网，处理起来应该不难，或许，开枪的光头，还会受到惩罚。
张生正琢磨间，眼角余光瞥到野泽花梨有着蓝宝石般迷人美甲的白嫩小手伸过来，却是她拿了橘子瓣，送到了自己嘴边。
张生笑着挥挥手，说：“放着吧，我吃的话自己剥。”
“哦”，野泽花梨怯怯答应一声，她知道，社长先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手机音乐突然响起，野泽花梨慌乱的从可爱小包包里摸出粉红色手机，将音量调成静音，拒接。
不一会儿，好像便有短信发过来。
张生笑道：“你哥哥吧？告诉他我没事，他想过来的话，告诉他我在哪个医院，病房号，没关系的。”
“还是，还是不要他来了，我会告诉他您的情况，他就是担心您。”野泽花梨说着，匆匆的给哥哥发短信。
虽然哥哥只是想表示感谢，但是社长这样的大人物，哥哥还是不要接触了，因为哥哥的关系社长已经中了枪伤，就算社长是好人不追究，但社长身边的人呢？他的手下呢？也和社长一样宽宏吗？哥哥和社长这样的大人物在一起，随时可能因为触怒人家而丢掉性命，用中国古语说，伴君如伴虎。
张生琢磨着问：“花梨，今天那些来捣乱的是什么人？”
野泽花梨小身子一震，最怕社长追究今天的事情和哥哥的责任，她连连摇头，说：“我，我不知道，我哥哥每天都惹事，社长，您，您不要生他的气。”
张生说：“我不生气，你问问你哥哥，今天来的是什么人。”
野泽花梨急忙给哥哥发信息，几分钟后，她看着哥哥发回来的短信小声说：“哥哥说，他们是刚刚退出住吉会的山梨一家成员，山梨一家是山梨县内最有实力的组织，因为不满总会七代目的继承人选而退出住吉会，成立了山梨侠义会，他们在各地的相关组织一直在和住吉会争斗，山梨会歌舞伎町的干事，希望哥哥加入他们的组织，其实，是想要哥哥的事务所。”
张生微微颔首，说：“山梨一家……”山梨县，应该就在东京都圈内，日本黑社会组织，也实在够乱的，不过普通人大多接触不到而已。
电视画面上，突然跳出了一栋冒着浓浓黑烟的六七层高的建筑，然后，摄像机才转向了正拿着话筒匆匆整理衣裙的主持人，原来，是插播紧急新闻。
“山梨侠义会会所突然发生大火，现在画面上我们看到，临近的住户纷纷逃离，哦，天啊，我们来看，警戒圈内，消防员和警察正在清理抬出来的尸体，啊，天啊……”摄像机画面本来对着那边警察拉起的警戒线，现在突然转了回来，显然画面不适合在新闻里播出。
张生怔了下，山梨侠义会？有这么巧吗？自己刚被他们的人枪击，他们的总部就被人袭击？
想了想，张生急忙拿起手机，给陆小姐发了个短信，“你在哪里？”
没几秒，陆小姐就回了过来，“放心吧，我没事，半个小时后到你病房。”
张生挠挠头，这句话就说明，还真是陆小姐做的，随即不由苦笑，这也太夸张了吧，自己被对方组织的某个阿猫阿狗枪击，你就直接把人家老巢给端了，这也太不对等了。
可是，心里，却又柔柔的，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不经意侧头，看到野泽花梨惊惧的盯着电视画面，更有些畏惧的偷偷看自己，显然这个小丫头也觉得，这件事肯定和自己被枪击有关，应该是觉得，自己拥有着特别可怕的权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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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觐见女王
在张生准备回国前的晚上，野泽浩二来到了艺伎馆，这次他已经不再是俊美牛郎的打扮，头发也剃光了，倒是多了几分彪悍之气。
在茶室张生接待了他。
野泽浩二说完他最近的境遇后，端坐着深深鞠躬，大声道：“社长先生，以后请多多关照。”
山梨一家总部被袭，多名高层干部丧命，令其短期内根本无力跟住吉会争斗，是以不得不放弃了在歌舞伎町等地区的利益诉求。
住吉会东京西南地区统括长、住吉一家稻叶兴业会二代目小玉政光在经过慎密调查后，认为山梨一家总部被袭和野泽浩二有些许联系，当然，调查是极为秘密的，也不会对外公布，不说山梨一家的报复，便是引来警方调查也是得不偿失。
虽然小玉政光在亲自接见野泽浩二后，又排除了野泽浩二和这件事之间有联系的可能性，但是或许这次会面令他思念起野泽浩二父亲曾经在组织中无可替代的影响力，是以决定将歌舞伎町一间颇具规模的夜总会交由野泽浩二管理，此举自然也令组织中其他成员知道了本家的心意，野泽家重新回到组织第一线梯队指日可待，当然，这一切，也依赖野泽浩二今后的努力。
不管怎么说，野泽浩二是极为兴奋的，更连声感激了社长先生的帮助，隐隐的，好似他也猜疑山梨会总部被袭与面前的年轻社长有莫大关系，但是，他并没有多问。
不过兴奋之余，野泽浩二提起妹妹又有些沮丧，因为野泽花梨一向讨厌黑社会，更讨厌野泽浩二和黑社会有什么联系，他在组织内地位的提升却令野泽花梨更为生气，根本不跟他见面。
“社长先生，花梨就拜托您啦！”野泽浩二提起妹妹，再次深深鞠了一躬。
张生笑道：“亲兄妹而已，心结早晚会解开的，她只是担心你。”
“我明白，但是我是粗人，不做这一行我也不会做别的。”野泽浩二眼里闪过一抹无奈，随后又感激的鞠躬：“社长先生，谢谢您！”比起几天前的抗拒，现在野泽浩二对张生的感激是真诚的。
张生微笑拿起茶杯，说：“请喝茶。”
随后，和野泽浩二闲聊起来，野泽浩二并没有发现，这位社长先生，对于日本暴力团组织，好像有着非同一般的兴趣。
……
出了坦布尔机场进了接机的商务车后，陆小姐便用张生给的药水洗了脸。而看着前后开路的警车、内务部队军车、皇室卫队防弹车组成的浩浩荡荡车队，张生心里却是叹了口气，陆小姐的生活，或许还没有何彤彤何姗姗姐妹快乐呢。
坦布尔是世界闻名的海滨旅游胜地，因为地理位置显要更曾经在历史上发现大量的钻石而成为西方殖民者的乐园，这里到处都是西方建筑的痕迹，有着非洲历史最悠久的天主大教堂，充满多元欧洲殖民地文化色彩，集欧洲和非洲人文、自然景观特色于一身，名列世界最美丽的城市之一。
在坦布尔街头，你甚至根本不会觉得自己置身非洲，倒更像置身于美国某个多种族混居的国际化大都会，但是，其传承的殖民色彩和本地传统色彩的文化建筑，又会令你知道，这里绝不会是美国。
总之，这是一个很奇特的城市，张生前几次经过这里都是转机，走马观花，今天第一次可以近距离观察这座美丽的海滨城市。
车队直驱白尼罗宫，也就是赛普纳斯女王的王宫。
王宫前的白尼罗广场游客熙熙攘攘，这里是坦布尔最吸引人的景观之一，虽然游人们并不能靠近王宫，但是却可以近距离观赏每天早晨的王室禁卫军交接典礼，感受这个古老而又年轻的国家的王室荣光。
今天的王宫正上方，飘扬着王国国王旗帜，这代表，女王在皇宫中。
车队停在王宫内侧广场，张生跟着陆小姐下车，迎面便是一座巍峨的雕像，金光闪闪的胜利女王站在高高的大理石台上，仿佛从天而降，赐予子民无上的荣耀。
穿过厚厚绿荫草坪中间的大理石铺就的通道进入王宫，沿着红毯走廊向里走，沿途经过的那些气势恢宏的宴客厅、音乐厅、典礼厅、画廊等等厅堂令张生叹为观止。
一间休息室前，见陆小姐和张生缓步走过来，穿着红色戎装的卫士慢慢推开了休息室的古铜大门。
张生心说私下场合见个客人也这许多繁文缛节，女王活得也挺累的，一举一动，都在无数人注目下，要作为国民的楷模，更要成为身边所有侍卫尊重的人。
突然省起，如果自己和陆小姐正式成亲，陆小姐继承王位后自己被封个亲王什么的，是不是也要恪守这些王室规矩？
想到未来的情形，张生突然就意识到自己可能很多事想的太简单了。
不过现在，想打退堂鼓亦不可得。
琢磨着，张生已经见到了，在古朴而又庄严的宝座上，盛装打扮的女王陛下。
陆小姐没有跟着进入休息室，显然，女王想单独见见自己，见见圣公主的未婚夫。
赛普纳斯女王仪态威严，作为白人后裔，她看起来更像是欧洲的君王，只是服饰打扮，有着古老非洲的传统，比如盛大的礼服裙摆后，那彩色孔雀羽毛的修饰品。
并不太懂坦尼克王室礼仪，陆小姐也没教自己，说是女王希望看到原汁原味的自己，张生此刻，只能微微躬身：“女王陛下，你好。”
“请坐。”女王做了个威严的手势。
张生慢慢坐下，旁边茶几，摆放着满满的珍奇瓜果，有些水果，张生却没有见过。
“巴伦赫殿下跟我讲过你的事情，你现在经营中国传统药房、地产等生意，你本身又是一个很优秀的医生，是这样吗？”赛普纳斯女王打量着张生，看不出她心里所想。
张生微微点头，说：“是的，但是医学之道，优秀谈不上，喜欢钻研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