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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个阴阳符师全文阅读

作者:七麒     我是个阴阳符师txt下载     我是个阴阳符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一百九十五章 小店

    鸡和虫的战斗在继续,慕容春埙声中,公鸡们占了上风,奇异的是,公鸡也无法靠近那一层粉红色的无形屏障,让我十分不解,天空之上风云突变,怪风刮起,雨要来了!

    “瘴气,里面隐藏着细小的瘴虫,人畜无法靠近,薛伟,剩下就看你的了!”慕容春吹着埙,还抽空对我说了句话,特别的从容不迫,我明白慕容春的意思,如今天时地利人和都占全了,瘴气看似厉害,只要哥们借雷而下,雷霆强大冲击之下,什么怪异玩意也能一荡而空。

    哥们振奋精神,掏出张雷符,刚要念诵咒语,天空之上一道霹雳降下,朝着小店屋顶正中心狠狠劈去,咔嚓!一声,轰打在房顶上面的竖起的金属棒上……借着雷霆光芒我看的清楚,屋顶上竟然摆放了十几个从网上购买的避雷针。

    用现代手段来对付天劫雷罚,只要不出屋子,还真奈何不得人家,怪不得慕容春让我借雷,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引雷不轰屋顶,而是把那一层里面全是瘴虫的瘴气扫荡干净,大家在一鼓作气拿下小店。

    我深吸了口气,黄符拉展,朝前面快走了两步,两步过后脚踏雷罡步,朗声念诵咒语:“雷光威猛,风雨之精。干天雷电,摄之立至。救九天元命,飞雷镇定乾坤。东方箕星尊,南方火轮壁,西方白吊星,北方黑镇星,驱轮日月摄将兵。律令敕行。”

    九天击伐都烈咒,光听这名字就很威猛,也的确是雷符之中比较威猛的,哥们动作如行云流水,体内真气转运,感应到天空之上雷电气息,手中黄符潇洒朝着前面那一层瘴气甩了过去,不是乱甩的,是在我感应到天空中蕴藏着雷霆即将要劈落之际甩了出去。

    轰!咔嚓,一道碗口般粗细的紫电光芒落下,在空中拐了个弯,朝着黄符而去,正好劈在瘴气上,强烈的雷霆气息把瘴气轰击的四分五裂,却也惊到了正在吃虫的公鸡,千多只公鸡都惊了,咕咕叫着四散,更有无数虫子尸体四处飞溅。

    避雷针的存在似乎激怒了天雷,还没等哥们继续用符,一道更威猛的天雷朝着刚才的地方轰下,紧接着又是一道,接连三道天雷落下,天空上乌云翻滚,再也没了动静,想必正在积蓄力量,对我来说,足够了,三道雷,猛烈的雷霆气息把四周的瘴气,虫子,扫荡一空,连公鸡们也都吓得四处散开乱跑,剩下一地鸡毛。

    哥们被接连三道天雷给震住了,以往借雷,从来没这么威风煞气过,一道符,三道雷,太牛逼了有没有?我愣神的这么个功夫,听到马冬冬身边的一个便衣惊讶的对他道:“队长,他们是什么人?怎么看着跟仙侠小说里的人物似的?”

    “他们是现代都市中的奇人异士,世界之大,远不是你看到的模样,不要学井底之蛙,要多学,多看……”

    马冬冬特装逼的跟问他的便衣得瑟了两句,好像他不是井底之蛙一样,旁边的另一个便衣,是个话不多的人,但也表达了他内心的震惊,说了两个字:“牛逼!”

    哥们清醒过来,眼前障碍已失,该是擒拿元凶的时候了,我朝着小店猛地跑了过去,以慕容春的聪明不会不跟上来,而我必须抢占先机,手中黄符也准备好了,时刻能甩出去,同时嘴里轻声念诵着雷咒,甭管小店里蹦出什么玩意来,都能给他来个狠的。

    我是个特别喜欢阴雨天的人,喜欢阴雨天是因为哥们道行不够,自身发雷,也就跟两节五号电池电人的感觉差不多,可我画的黄符却能借天时,在阴雨天中,哥们简直就是如鱼得水,一般人还真不怕他。

    我都准备好了迎敌,却发现破除了瘴气之后,畅行无阻,一溜小跑到了小店门口,店门紧闭,我犹豫了下,用黄符包住了手去拉店门,吱呀……一声,店门毫无阻碍的开了,我迈步走进小店,身后传来寇真的喊声:“伟哥,你小心点,千万别大意。”

    寇真就在身后,也没什么好顾忌的,我进了小店,发现跟郭佑描述的基本一致,二十来平米的小店,左边有一张供桌,供桌上没有供奉任何神像,右边是一张茶几,樟木的,上面放着一盒香烟,一个烟灰缸,一壶茶,茶杯里的水还冒着热气,显然刚才还有人。

    除此之外,就是墙壁上挂着的两幅油画,左边画的是一片片的废墟,画风很凌乱,没什么稀奇的地方,挨近供桌旁边的墙壁上,却挂着一幅非常诡异的油画,画上的人物是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第一眼看两个孩子,只要看脸就会发现这两人已经迟暮老人,特别女孩子脸,眼睛深陷,仿佛骷髅一般空洞,没有眼珠,只有黑暗。

    男孩脸沧桑冷峻,像是被惊呆.后面窗子里的人影看上去像是一部恐怖片,更像是地狱里的鬼魂努力从通道里向外爬,带着嚎叫,带着挣扎,血迹斑斑,许多只手拍打窗玻璃女孩没有眼白,男孩没有眼珠……

    这副油画非常有名,我在网上也看过,用的是一种暗示画法,画面有点呆滞有点灰暗,凶狠和阴暗是画面基调。人的眼睛不经意看到,都会下意识的躲开,但画面上的暗示却留在了心里,甚至可以产生幻觉。

    尤其是意志不坚定的人,很容易就被带着走了,怪不得郭佑进了店之后,买运气如此荒诞的事都会相信,丫的是被影响了,尤其这幅画就在供桌旁边,我试着在蒲团位置弯了下腰,发现油画的位置相当巧妙,跪下之后,只要朝前面看,眼角的余光就会看到墙上的画面。

    我对红海棠感觉越来越好奇了,说她是个老怪物吧,却懂得用避雷针,还整出这么一副西方油画来,说她不是老怪物,又穿着红色的旗袍,真是奇哉怪也,而且小店空无一人,我站起来仔细看了看,并没有看到郭佑所说的门帘子。

    难道是暗门?我绕着墙根底下小心走了一半,慕容春几人赶过来一起进了小店,进了小店之后,寇真和慕容春朝我走来,马冬冬和两名便衣拿出手机拍照,我扭头去看慕容春,她仍是一副淡淡模样,轻声对我道:“用遣符!”

    遣符是专门用来搜精捕怪的一种追踪型黄符,店面虽小,布置的却甚是高深,我从符袋里找出遣符,静心念诵咒语:“天神行符,天道自然。地神行符,杀戮鬼神。自知非真,莫当吾真。自知非神,莫当吾神。避者莫伤,当者灭亡。普天之下,雨地之上,随符前去,显露真形,明彰报应。急急如律令。”

    急急如律令脱口,我将手中黄符向上一扬,黄符在空中旋转了下,嗖!的声朝着右边角落而去,啪!的贴在墙上,金光一闪,就见黄符贴在了一道门帘子上。

    倒也没有什么太稀奇的,跟窗帘布一样的厚布做成的门帘子,颜色是红色的,跟四周墙体的白颜色没有半点相同的地方,自上而下,正好耷拉到地面。只要不瞎,进小店后第一眼就会被红色的门帘子吸引住,可要不是甩出张遣符,我们愣是谁都看不见。

    看到了门帘子,大家情不自禁的靠近了两步,却是谁也没有莽撞的伸手去掀门帘子,不掀开是因为门帘子上面的图案无比诡异,正中间画了个法轮,像是西藏那种六道轮回的法轮,不同的是,法轮里面分成五块,每一块空间上,都有一个活生生的标本。

    一共五种,我仔细看了看,蝎子、蛇、壁虎、蜈蚣、蟾蜍。正好是五毒,五毒民间盛传的害虫,民俗认为每年夏历五月端午日午时,五毒开始孽生。于此日午前在屋角及各阴暗处洒石灰、喷雄黄酒、燃药烟,以灭五毒,驱秽气。与此同时,将灰尘垃圾扫于室外,以净其室。

    预防五毒之害,一般在屋中贴五毒图,以红纸印画五种毒物,再用五根针刺于五毒之上,即认为毒物被刺死,再不能横行了。这是一种辟邪巫术遗俗。民间又在衣饰上绣制五毒,在饼上缀五毒图案,均含驱除之意。有的地方的人们用彩色纸把五毒剪成图像,或贴在门、窗、墙、炕上,或系在儿童的手臂上,以避诸毒。

    门帘子的五毒既不是刺绣的,也不是画的,而是活生生五毒的干尸标本,偏偏栩栩如生,让人感觉特别的怪异,我生怕有埋伏,抽出张黄符刚要试探一下,忽地,门帘子上的五毒活了一样的动了起来,在法轮最中间的位置,突然冒出一团小小的蓝色光焰。

    火焰一起,五毒立刻身上冒出火光,整个门帘子全部燃烧起来,变化来的突然,我不敢轻易杀进去,向后退了两步,也就在这个时候,轰隆一声,巨大的雷声震的小店颤抖了几下,天上的雷电疯了一样的劈落下来。(未完待续。)

一百九十六章 红海棠

    雷声大,雨点小,道道闪电跟不要钱似的连成一片光幕,映射的屋子里一片惨白,众目睽睽下,红色的门帘子燃烧殆尽,火势没有蔓延,露出一个特别狭窄的空门,想进去,只能侧身往里挤,里面有白色的光芒闪现,寂静而又诡异。UU小说,www.uu234.com

    红海棠还没出现,我们几个人就已经如惊弓之鸟,处处小心,哥们觉得很是憋屈,谨慎是必要的,可太过谨慎,往往会失去先机,我决定走进那扇空门里看看里面有什么,就算突发意外,这么多人,也没有必要怕的跟鹌鹑似的。

    我把手中的黄符放进符袋,从里面拿出一张定身符,真要是从里面出来个什么东西,定身符咋也能起点作用,我朝着空门快走两步,寇真拽住我道:“伟哥,你丫的平时想的最多,到了这咋还胆大起来了呢?”

    “空门太小,只能侧身进去,你在我身后抓住我的衣服,要是有什么变化,立刻往外拽,寇真,咱们九九八十一难都过来了,就剩下这么个空门,有没有顾忌也得进去看看……”

    说话的功夫,我站到了空门旁,手中黄符横在胸前,探头往里一看,顿时傻眼,我身躯肯定是僵住了,身后的寇真问道:“伟哥,你咋地了?”

    我侧开半步,让寇真往里面看,寇真好奇的探头一眼,身躯同样僵住,慕容春见我俩这样,也走过来往里面看了一眼,铃铛也想看,有点挤不过去,也就算了,我们三个看清楚了里面的情形,都没有贸然行事,马冬冬在屋子里照了个半天相,也凑了过来,朝屋子里面一看,更是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一头冷汗的问我们几个:“这怎么可能?”

    对于稀奇古怪的事,我们四个会道术的心里承受能力显然比马冬冬他们更好,但里面的情形还是让我有些心惊,那是因为,里面的屋子相当小,四四方方只有十平方米左右,而在这十平方米的屋子里面盘膝坐着五个人。

    五个人当中,两个人是老熟人,一个是郭佑,一个是安雅儿,剩下三个人中,有个身穿红色旗袍的女人,另外的两个是男人,没见过,现在知道大家为啥会惊讶了吧?任谁看到两个已经死透了的人,活人一样的出现,盘坐在诡异的小屋子里,心里都会惊悸。

    更让我觉得古怪的是,五个人盘膝分开而坐,每个人的面前都点着一根白蜡烛,每个人的双眼都紧紧盯着白蜡烛燃烧的火焰,一动不动,小屋子里的情形太过诡异,我并没有莽撞进去,回头看了一眼马冬冬,马冬冬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对跟在身后的其中一个便衣道:“打电话给法医部,问问郭佑和安雅儿的尸体还在不在?”

    郭佑和安雅儿死的蹊跷,法医鉴定也很重要,在案子没破之前,肯定是在警局,可这两个已经死了的人突然出现在小店里,实在让人有些不解,两个便衣并没有看到小屋里的情形,很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拿出电话给局里打了个电话。

    这个时间段,除了值班的,警局也不会有多少人在,我们也没有闯进去,都在等消息,过了两三分钟,打电话的便衣拿着电话嗯嗯了几声,脸色变得相当难看,放下电话,对马冬冬道:“队长,值班的小刘查了法医室,老柳死了,郭佑和安雅儿的尸体不见了……”

    确定了法医室里的郭佑和安雅儿不见了,那么我也就确认了小屋里坐着的就是郭佑和安雅儿,不过,两人的生魂都被吞了,又是怎么暴起伤人,逃到这来的?难不成已经变成了僵尸?我忍不住又朝里面看了看,安雅儿和郭佑面对面坐着,看不出来尸体有变化,头也不是低垂着,而是微微抬起看着眼前的白蜡烛。

    如果湘西那老怪物尸叔在,肯定知道是什么幺蛾子,可哥们除了跟尸叔斗来斗去,还真没学到什么,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么耗下去也不是办法,外面的风雷小了不少,像是累了,又像是在积蓄力量,风雷爆裂了这么半天,突然弱了,会不会是鬼蛊已经成型?

    我都不敢往操蛋的方面去想,研究了下小屋里的情形,转身对慕容春道:“屋子太小,坐了个五个人,在进去一个人,辗转腾挪都费劲,我进去打个头阵,你给我护法。”

    之所以我要打头阵,因为哥们是不二人选,马冬冬三人虽然是刑警,面对小屋里面的诡异情形,简直就是可口的小绵羊,慕容春是女孩子,铃铛太胖挤不进去,寇真……我不想说他了,好经都能给念歪了,看来看去,舍我其谁?

    不过在进去之前,我得给自己加点防护,我在前心,后背,各贴了张黄符,右手夹着定身符,念诵着咒语,从空门挤了进去,一进到小屋子里,我就感觉到一股瘟煞的不详气息充斥了整间小屋子。

    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呢?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在三伏天进去过被嗮了一上午的汽车里面,一开门轰!的一股热气,就是那么种感觉,别看只是隔了一道空门,屋里屋外简直就是两个天地,小屋子里的温度起码得有四十度朝上,让人有种立刻就能中暑昏迷过去的感觉。

    在我右脚踏进小屋子的一刻,手中黄符毫不犹豫朝着穿红色旗袍的女人甩了过去,黄符疾射出去,准的不行,贴在了女人脑门上,让我想不到的是,女人中了定身符之后,什么作用都没有,她非但没躲,反而脑门顶着定身符,把头抬了起来。

    定身符我用的很顺手,这种情况还从来没发生过,错愕的同时闪出一个念头,哥们功夫退步了?急忙从符袋中拽出张灵官符,刚要甩出去,女人微笑着对我道:“你来了?”

    声音很软,语气像是一个等待归家丈夫的温柔女子,我也看清楚了她的面目,这是一个相当漂亮的女人,脸色苍白,眼睛并不是很大,嘴唇很小,鼻梁高挺,用现代的眼光看,算不上多么的惊艳,却有一种惊人的美。

    那种美,并不是自然的美,而是自身柔弱中带着成熟和无意中散发出来的邪魅气质,我竟然无法抵挡女人的美丽,下意识的回答道:“是啊,我来了,你是红海棠吗?”

    “啊是,我就是红海棠,你是来抓我的吗?”

    “薛伟,静心!不要被她迷惑了!”身后传来慕容春的声音,哥们暗自叹息了一声,我不是菜鸟了,经受不住半点诱惑,一身媚术的双胞胎,哥们也能抵挡的七七八八,眼前女子的魅惑主要是在气质上,跟双胞胎姐妹的媚术差距还是太大。

    简单来说,双胞胎姐妹的媚术,能勾起男人所有的遐想,那是种最原始的**,让人无法抗拒,女人的魅惑却不会产生这种感觉,那是一种怜惜,一种温柔,仿佛是一个江南女子从凄美的雨中穿越了百年而来。

    “我是来抓你的,鬼蛊是害人之术,你既然是巫医,应该知道逆天而行下场都不会好,你有本事,为何不用你的本事去帮助别人,而是要害人呢?”

    劝人向善这种事,我不太擅长,毕竟不是和尚,说不出那么多的大道理来,但这几句话却是肺腑之言,张青山收我为徒的时候就说过,玄学法术,学会了之后,必然异于常人,如果产生傲慢自大的心理,就等于入魔,所以要有一颗善心,玄学术数只能用来救人,却不能用来害人,否则就是害人害己。

    我那时候还小,不懂得张青山话里的意思,长大了,上了大学,进入了社会,才真切体会到他所说的这些,其实特好理解,大白话的意思就是,你有本事了,显得比别人牛逼了,你要是觉得自己了不起了,用法术瞎得瑟,会给自己招来祸患,甚至走入邪路。

    所以这几年我一直本本分分做人,除了挣点小钱外,别的心思都不敢有,寇真,铃铛,同样如此,其实我们就是一伙身怀道术的普通人,在强大,也强不过天道去。

    哥们的肺腑之言并不能感动红海棠,她朝着我微微笑道:“本事不够的人,都会找你这样的借口,在我看来,所谓的天道,就是完全的实力,你实力到了,天地也奈何不得你,就像我做的这一切,外面电闪雷鸣的,又能把我怎么样了呢?”

    “要知道,山外青山楼外楼,强中自有强中手,你在厉害,还不是被我们找到了?你真以为能逃得出去吗?不是我吓唬你,玄术在厉害,也怕手枪,门外有三个警察,都带着枪呢,你斗得过我,斗得过枪子吗?”

    红海棠听到我说完,笑道:“子弹?怕子弹的,都是本事没到家的,你们以为我练就的是鬼蛊?错了,我就是鬼蛊,你们只知道鬼蛊的存在,却不知道五个鬼蛊厮杀会变成什么,那是命蛊!”(未完待续。)

一百九十七章 顺逆之道

    红海棠的态度,让我挺不理解,哥们属于正义的一方,有马冬冬在场,甚至可以代表官方,红海棠就是邪恶的一方了,正邪双方没见面之前,你来我往的已经斗了几个回合,不是应该一见面就厮杀的嘛?咋还聊开大天了呢?

    红海棠越是这样,我越是不敢大意,也没法大意,屋子就这么屁大点的地方,坐了五具尸体,站着个我,还得随时提防尸体暴起偷袭,门外我们的人不少,却没法进来,进来也施展不开,看似有救援,实际情况却相当复杂。

    听到红海棠说命蛊,哥们并没有一惊一乍,因为我不知道那是个什么玩意,正所谓无知者无畏,你说破大天去,我不知道也就不害怕,但是慕容春害怕了,惊呼一声道:“薛伟动手,她在拖延时间,命蛊一成,人世间便多了个妖孽。”

    慕容春变了脸色,说明她知道命蛊是个什么东西,整的我也紧张了起来,手中黄符朝着红海棠甩了出去,符是金光神符,随着咒语声疾射出去,啪!的贴在红海棠身上,红海棠头一垂,左侧传来她的声音:“修炼道术,就是逆天而行,你我都是妖孽。”

    我扭头去看,左侧坐着的是安雅儿,身上还是那一身睡衣,却抬起了头,在白蜡烛光芒下,脸上露出讥诮的表情,说话声音,语调,神态都是红海棠,我也没惯着她,反手拽出张黄符,给了丫的一张,黄符贴在安雅儿身上,我右侧不认识的死男人突然抬头对我道:“逆天就是逆命,薛伟,只要皈依了我,我可以改你的命,让你过上帝王般的生活。”

    慕容春是妖孽,红海棠是妖孽,哥们是个正常人,不想过帝王般的生活,就算是偷偷想过,也不会用邪术去实现,最后落得个郭佑的下场,我觉得红海棠废话太多,可丫的就是不跟我动手,在五个死人身体里面钻来钻去。

    一般人早就被红海棠这一手给镇住了,哥们却没觉得有多稀奇,那朵小花就能在三颗槐树往来移动,红海棠不过是换了个五个死人,还能怎么样?从她不断转移身体来看,黄符对她还是有影响的,否则也不会转换身体。

    我最大的顾忌是红海棠转换身体太快,暗中偷袭,从哥们动手到现在,五具尸体里两个人身上有黄符,还有三个人身上没黄符,我要是一次甩出三张黄符,红海棠还能往那躲?自从截取五方木之后,我很是在这方面下了功夫,如今甩出去三张黄符已经不是大事,成功率起码在七成以上,已经很了不起了,毕竟修炼的时间还短。

    取出三张黄符需要时间,有必要跟红海棠嘴炮两句,我开口道:“顺逆,都只是说说而已,你所谓的逆,逆的是人道,不是天道,老子说了,天道自然,顺其自然就好,努力修行,做好事,至于修炼到那一步,却不必太较真,心安理得,身心清净,就是道了,非得整的那么邪乎?”

    对于修道的理解,我就这么点心得,主要是看的比较明白,古往今来修道的人多了,有几个得道成仙的?还不是得在生死轮回中兜兜转转?修道之人千万别觉得自己牛逼,可以逆天行事,那是老天爷懒得搭理你,不要觉得学几手法术就与众不同了,其实在天地面前,还是个渣。

    打个比方,假如蚂蚁里面也有修道的,修的在牛逼,也不过是蚂蚁里面的强者,让他跟个四五岁的孩子对上都打不过,人其实跟蚂蚁没啥区别,修道,修的是个明白,不是飞天遁地。

    红海棠是玄幻小说看多了吧?哥们对付了两句,趁说话的功夫取出三张黄符,猛地甩了出去,聚精会神之下,三张黄符贴在剩下三具尸体的脑门上,哥们精神顿时一振,每个死人身上都有黄符了,红海棠还能躲那去?

    我刚想辨认红海棠藏在谁的身躯里,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五具尸体突然有了动作,动作很轻微,并没有朝我扑上或是动手,只是把头轻轻低垂了下去,角度刚刚好燃烧到黄符,轰轰轰……五声,五张黄符燃烧起来。

    我根本没时间辨认出来红海棠藏在谁的身躯里,有些茫然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警觉退到空门,真要有事,也能及时出去,要是动手,也能向前冲,进可攻,退可守。

    退到门边我听到慕容春跟马冬冬小声商量:“马队长,五具尸体已经成了傀儡,放出来就是祸害,不如干脆一把火烧了,不然以后麻烦多多。”

    “案子还没解决,郭佑和安雅儿的家属都在等一个结果,都在等着收尸,把尸体烧了,我们没法跟他们家属交代啊,你看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那个我们管不了,现在不使出手段,以后出了大事都算是你的,你忘记你们的法医了吗?”

    火攻!哥们眼前顿时一亮,我怎么就没想到?想必慕容春也是突然的灵感,我脑子一转,觉得火攻无疑是最好的办法,甭管你特妈是什么蛊,只要把你堵在小屋里,符火燃烧,带着灵气,都能给你来个灰飞烟灭。

    至于五具尸体……都已经是尸体了,早晚也是要烧,何况这五具尸体还不是一般的尸体,很是邪性,放出去还不知道会出什么幺蛾子,我都没等马冬冬答应,侧身想出了空门,再用火符进攻,不曾想,一直没什么动作的五具尸体似乎听到了慕容春的话,突然发动。

    离我最近的是郭佑,丫的头上黄符还没燃烧干净,突然朝我猛的一扑,我半边身子都挤出空门了,右脚却被他拽住,猛地一拉扯,我又被拉扯了回来,郭佑张开嘴朝着我腿上就咬,烛光下他牙齿漆黑如墨,还流着黑水,有毒是肯定的了,应该还是蛊毒。

    我那敢让郭佑咬中啊,哥们反应相当快,并没有快速抽脚,因为来不及,反而把脚往上一抬,鞋底子对准了郭佑张开的大嘴,一脚跺了下去,嘭的声,把郭佑跺翻,也就几秒钟的时候,我却再也没办法愉快的出去了。

    左边的男尸站了起来,弯腰朝我狠撞,哥们闪身去躲,右边的安雅儿朝我张开了双臂,房间就这么大,十平米,五具尸体一动,立刻就显得拥挤了,哥们真心是有点躲不过去,更没有时间从空门钻出去。

    只能是侧身低头,喊道:“帮忙!”

    我一低头,慕容春手中一把朱砂撒出,撒在没撞到我的男尸身上,男尸中了朱砂,嗤嗤……身上直冒白烟,一股尸臭的味道弥漫开来,男尸僵硬的动作缓了缓,哥们趁这个空挡右臂膀狠撞了一下安雅儿,把安雅儿撞到墙上之际,转手掏出张黄符,念诵咒语:“天狱灵灵,上帝敕行。都天法主,大力天丁。五雷神将,立狱大神。化现天狱,囚禁鬼神。天狱已立,地狱己成。吾召天将,收禁鬼神。天牢大神,地牢神君。收禁邪鬼,不得容情。上帝有敕,收入鬼营。急急如律令。”

    咒语叫做立狱咒,收摄恶鬼邪魔一切不祥之物,咒语念的相当快,我不在朝门外使劲,反而一个箭步窜过去,躲过站起来的郭佑,手中黄符朝着穿红旗袍的红海棠身上拍去,我突然想明白了,红海棠摆出这么个阵势,就是想为难我们,但她肯定没想到,慕容春想用火把五具尸体都烧了,危机之下,必然不会轻易让我出去。

    穿红旗袍的肉身红海棠一直用着,想必不会轻易抛弃,哥们要是先动红海棠的肉身,她必然会回防,我还能有可趁之机,咒语念完,我感觉手中的黄符都有些微热烫手了,咬牙赶到红海棠肉身前面,伸手朝她印堂上狠狠拍去。

    啪!一声脆响,还真拍中了,我心中先是一喜,随即感觉手掌一疼,这一巴掌哥们劲使得太大,却见红海棠身躯猛地一软,像是一滩鼻涕摊在了地上,我很是楞了下,身后被人猛地一顶,嘭的声撞到了墙上。

    耳听得寇真一声惊呼:“伟哥,别怕!哥们来救你。”

    我没怕,因为还留着后手呢,右手有黄符,左手还有一张,在撞上墙壁的一刻,左手黄符横着抡了出去,我硬挺着没有倒下,睁大眼睛看的清楚,黄符打在了片刻前还是滩烂泥的红海棠身上。

    红海棠变化太过惊人,哥们急忙右脚一踩身后的墙壁,侧身去撞,红海棠却飘忽的向后一飘,黄符贴在了她脸颊上,一点作用没起不说,金色的光芒竟然一点点黯淡了下去,变成了灰败的颜色。

    红海棠邪乎的厉害,尤其是在这么小的房间内,哥们根本占不了先机,寇真喊了嗓子要钻进来帮我,却被慕容春拽住,手中一把药粉撒了出去,红海棠本来是背对着空门慕容春他们的,可是突然之间,红海棠就在我视线中消失,她所在的位置,瞬间变成了郭佑!(未完待续。)

一百九十八章 火符

    以五具尸体为载体,在里面窜来窜去我能理解,不过是移魂术罢了,钱老板也会,并没多稀奇,可突然之间变换成另外一个人我就不理解了,而且这种变换没有停顿,没有任何征兆,甚至我眼前都没有一花,眼睁睁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这就太诡异也太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惊诧之下,前面的郭佑猛地倒退,背朝着我直直撞了过来,他发动的非常快,像是大马力赛车瞬间启动窜出去那个感觉。

    屋子太小,外面的人进不来,想帮我也是有心无力,我只能是独自解决五具尸体,侧身一躲的同时,把一直藏在怀里的破秽将军符掏出来,朝自己脑门上一拍,要请神上身了,对于我来说,现在就是最危机的时刻,我只要还在屋子里,就没法奈何得了红海棠。

    黄符贴在脑门上的一刻,我脚下向前猛地一划,快速踏罡,恰好躲过了两具尸体对我的围攻,高声念诵咒语:“九凤真人,破秽凤凰。朱衣仗剑,立吾上方。九头吐火,当吾前行。炎炎匝地,万丈火光。九凤破秽,邪精灭亡。急急如律令。”

    破秽将军又叫九凤破秽将军,其实是道家的神兽,很多人以为指的是九只凤凰,实际上是错误的,这是在传承过程中把九头凤凰错误理解成了九只凤凰,咒语中的九凤指的一种九头神鸟。《山海经?大荒北经》中说:大荒之中,有山名曰北极柜。海水北注焉。有神九首,人面鸟身,句曰九凤。这就是九凤最直观的记载。

    道教在九凤破秽的行法中,罡诀语符几大核心俱全,其中罡步、符式、手诀,三者都可以独立与咒语配合使用,九凤真君是专管收拾污秽邪秽的神,通俗的讲就是“脏东西的克星”,用来对付,集天地间怨气秽气而生的妖魔鬼怪,最是灵验,来之前,我就做好了功课,罡步,黄符,手决,练习了很多遍,现在用出来当真是如行云流水一般。

    片刻功夫,哥们感觉身体里像是被灌入了一种高能量,脑子有些张,却又很清醒,感觉全身灵气盎然,似乎有用不完的力气,这是把破秽将军请到身上的征兆,请神上身的过程非常短,道行高的能坚持几分钟,我这种情况的,能坚持一分钟左右。

    时间宝贵,我来不及多想,伸手拽出另一张九凤破秽符,大声念诵:“九凤翱翔。破秽十方。仙人导引。出入华房。上朝金阙。亲见玉皇。一切污秽。速离远方”。在施用这种咒语时,通常是借用日月天罡杀气的符文力量来共同催动,以咒为体,以符为用,配合施用。

    甭管红海棠的命蛊多邪乎,都是邪术,九凤将军扫荡破秽乃是本职工作,加上请神,符咒,黄符甩出去的一刻,整个屋子里猛然一滞,有种时间停止了的感觉,空气似乎都凝固住了,接着一股浩然力道以我为中心向外冲击,将五个朝我使劲的尸体猛地掀飞了出去,砰砰砰……摔在墙上。

    趁这个空挡,我迈步朝屋子外面快跑,几步跑到空门,刚要往外挤,后背突然一沉,我还请神上着身呢,也就是说破秽将军与我相互感应着呢,身上有破秽将军的神气,什么鬼东西敢招惹?

    我右手的破秽法决朝着身后一指,并没有一声惨叫,或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有一声噗!的闷响,像是手指把纸糊的灯笼给捅漏了那么个感觉,我侧过身来,就见红海棠双手双脚夹住了我的腰,脑袋却向后仰去。

    仰到九十度后,跟装了弹簧似的猛地挺直,眼中冒出惨绿的光芒,她额头被我一指头捅了个窟窿,流出绿色的脓水,红海棠并没有怎么样,朝着我诡异一笑,张开嘴朝我咬了下来。

    对于鬼物附身张嘴咬人这件事,我经历过很多次,暗中也总结过该怎么应对,我的经验是,千万不能有半点恐惧之心,更不能有半点慌乱,出手要快,于是我就很冷静的摘下了我脑门上贴着的黄符,朝对我张开了嘴的红海棠嘴里一塞。

    黄符塞进红海棠嘴里,她眼睛猛地睁大到了不可思议的一个角度,眼珠子像是要挣脱眼眶子凸出来了,随即身体一软,双手双脚脱离了我的腰,身上不断有脆裂的响声响起,像是炒豆子的声音,噼里啪啦……

    黑气从她额头上被我捅出的窟窿里冒出,这个时候我要不趁机逃出去,那哥们就纯粹是自己作死了,我都没带犹豫的,朝着空门一出溜,愣是挤了出去,寇真很及时的拽了我一把,在我出来的一瞬间,慕容春手中纸包里的药粉朝着屋子里面撒了出去。

    慕容春手里的药粉是金色的,相当好看,撒进小屋子之后,一片金光闪闪,奇异的是药粉飘荡在屋子当中,却并不飘落,而是朝着五具尸体汇聚,那种感觉像是五具尸体是五个吸铁石,金粉是铁屑。

    “寇真,守住空门,别让任何东西从里面出来!”慕容春撒完金粉,横的一步,来到我身边,此时我请来的破秽将军离体,身体里的精气神一下子就被抽空了,我情不自禁的往地上瘫软,被慕容春一把拽住,对我道:“给我张火符!”

    有句老话叫做请神容易送神难,请神上身请来不容易,送走也不容易,其实所谓的请神上身,没有小说里写的那么神奇,不过是跟你要请的神灵有了联系,借用神灵的力量暂时使用而已,但是这种联系却是建立在本身的修为上的。

    人的身躯无法长时间承受神灵的气息,联系中断,必然会使整个人变得空虚,哥们也不例外,感觉身上软的跟面条一样,冷汗跟瀑布似的流淌下来,关键时刻,我咬了下舌尖,振奋了下精神,从符袋里掏出张火符递给慕容春。

    在我递给慕容春火符之际,慕容春手里突然就多了个黑乎乎的药丸,交换一样的递到我手里,沉声道:“吃下去,能让你快速恢复体力。”

    药丸……我想起慕容春给郭佑吃的那颗蛋蛋,有点犹豫着是不是该吃,犹豫也只是片刻,哥们没有寇真那么矫情,一咬牙,把药丸放进了嘴里。并没有那种骚臭的味道,反而酸酸甜甜的相当可口,入口即化,都不用我吞,就化作一股冰凉的水流进入到体内。

    有种琼浆玉液的感觉,酸酸甜甜,让人感觉十分振奋,还带点薄荷的清凉之意,有那么一瞬间,哥们甚至感觉到酸酸甜甜就是我……

    慕容春接过火符,走到寇真身边,把他轻轻推开,念诵咒语:“南极火铃,太上天丁。九天力士,五百女兵。头戴天冠,体焰红形。吾以正直,灭恶除精。四大神游,周奕巡城。八威肚毒,千目丈人。祛除百魅,恶毒神震天罗地网,捕捉妖精……”

    南极火铃咒,此咒配合火符产生的火焰,虽然不如三味真火那么邪乎,却也是神火,火符在咒语声中被慕容春甩到小屋子里,火符进了屋子之后,自燃起来,轰然一声,火光四散,先前被慕容春撒进屋子里的金色药粉,瞬间全都燃烧了起来。

    哥们看的目瞪口呆,慕容春撒的是什么玩意?简直跟火药一样了,金色药粉燃烧之后,火焰是金黄色的,相当的漂亮好看,从我这个角度看去,整个小屋子里金光闪闪,璀璨无比……五具尸体沾染了火焰,瞬间燃烧了起来,凄惨大叫。

    尸体身上的火光猛然窜起,扭曲舞动的没有任何规律,滚滚黑烟笔直向上,红彤彤的火焰像是活了一样,疯狂的朝着门外伸缩,像是恶鬼索命,又像是见了仇人想要同归于尽,发出“噼啪噼啪噼啪……”清脆响声。

    我扭头对早就变了脸色的马冬冬道:“马队长,情况你也看到了,你同事还拿着手机在录像,也都录下来了,如果不把里面的五具尸体烧了,必然会引起大患,这也是无奈之举,希望你能理解。”

    马冬冬听我安慰他,无奈苦笑,伸手摸了摸腰间的手枪,颇有些英雄无用武之地,虽然很无奈,身体却也放松了,我也松了口气,南极符火之下,加上慕容春的药粉,五具尸体不用多久就会变成五堆黑灰,至于该怎么跟别人解释,那就是马冬冬的事了。

    一口气还没松彻底,慕容春突然惊讶喊道:“不好!”

    我朝她看去,就见空门那边一个人形的火焰朝着外面挤了出来,挥舞着手臂,直奔大门口,哥们一惊,南极火铃都不管用?急忙站起来迎敌,拽出张黄符,咒语都来不及念,朝着都快成焦炭的人形甩了过去。

    黄符疾射出去,打在火人身上,将他击打的向后飞去,也就在这个时候,从屋子里又钻出一个火人,使劲推了一把快要撞到他身上的火人,被我黄符打中的火人,就又朝着我猛地撞了过来。(未完待续。)

一百九十九章 火尸

    我和慕容春对视,脸色都变了,先前以为火攻是个万全之策,把五具尸体烧了,也就结束了,就算烧不成灰,也能对尸体造成伤害,对我们是非常有利的,可谁都没有想到,符火之下,五具尸体还能活动,还能攻击,还能逃跑,这就操蛋了,一身是火的尸体,比之前更难对付。UU小说,www.uu234.com

    难对付也得对付,哥们咬牙朝跑过来的火尸抬腿就是一脚,把火尸踹倒之后,鞋上沾染了符火,急忙伸手去拍,被慕容春一把拽住,对我道:“你手不要了?符火不是凡火,念诵请法水咒,往鞋上吐吐沫!”

    小店太小,我要是横在这,基本上就没法动手了,急忙后退了两步,念诵咒语:“五灵元君,五火之精。还火入水,河海澄清。火铃震动,海龙潜惊。吾取真气,急急降临。灌入皮肤,五脏化生。流注治病,扫荡邪精。急急如律令敕。”

    念完咒语朝鞋上的火焰喷了口口水,嗤嗤浇灭,过程非常短,连十秒都没用到,鞋上的符火是灭了,五个火尸也全都冲了出来,马冬冬和两个便衣把枪都掏了出来,对着火尸开枪,啪啪啪……子弹打在火尸身上,溅出碧绿的液体,除此之外尸体并无大碍,仍是朝着门口猛冲。

    火尸身上的符火不是一般的火,沾上了,踩不灭,浇不灭,只能跟我一样念诵法水咒,给水赋予一定的法力才能浇灭,喷口水是应急的办法,即使如此,我脚上的旅游鞋也成被符火烧的变了型,就要露出脚趾头了。

    我突然明白为啥五具尸体面前都放着一根燃烧的白蜡烛了,在我们还没有冲进小店之前,红海棠就想到了火攻的法子,并且做好了布置,我们一把符火,等于是帮了她的忙,红海棠这老妖精,真是特妈的贼。

    马冬冬和两个便衣退到了一边,子弹不管用,他们三个基本就废了,要是还影响别人动手,那简直就不懂事到家了,幸好这三个人比较懂事,贴着墙根站好,慕容春,寇真铃铛,各自对上一个火尸,三清铃,铜镜,以及慕容春手中的黄符,在这二十平米的小店你来我往,煞是热闹。

    我腾出手来了,该做什么?是冲上去厮杀,还是防守?哥们什么都没做,一个箭步来到门口,举起雷符,高声念诵咒语,五个火尸那个也不能出去,出去了就是大麻烦,必须要堵住,我刚站到门口,一个火尸就朝我飞奔了过来,带着一身火,身上黑烟直冒。

    五具尸体被符火烧的面目全非,漆黑一片,看不清楚面目,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烤红薯成精了,带着腾腾热气朝你而来,我手中黄符一扬,刚要甩出去,火尸对我说了句:“你们是挡不住我的!”

    还朝我咧嘴一笑,漆黑冒着火的脸,露出牙齿和嘴巴,里面还没烧到,露着红色的血肉,表情,语调,都是红海棠,那模样都没法看了,哥们也是有点发憷,镇定了心神,黄符甩了出去,啪!打在火尸身上,火尸身躯一顿,从它后面又冒出个火尸来,朝着我狠撞,还有空跟我聊天呢:“我说过,你们是挡不住我的。”

    太嚣张了吧?哥们很生气,却没有生气的资本,面对火尸的冲撞,只能是往旁边一闪,闪到玻璃门旁边,左手抓住了门,猛地一甩,在火尸要冲出门口的一瞬间把门关死了,火尸嘭!的声撞在门上,愣是撞出了个跟头,翻身栽倒。

    火尸翻到之后,躺在了门口,身上冒着火,挣扎着要起来,这么个功夫,一个火尸逃脱了慕容春的纠缠,一脚踩在倒下的火尸身上,猛地撞门,咔嚓一声大响,愣是把玻璃门撞的粉碎,纵身进了雨里。

    符火都对付不了如此邪恶的尸体,老天也怒了,在火尸冲出大门,要在雨幕中逃窜之际,一道霹雳凌空降下,咔嚓打在火尸身上,一瞬间火尸身体在雷电冲击下,整个人都透明了,似乎连五脏六腑都能看的清清楚楚,火尸呆滞了下,特别痛快的栽倒在地。

    也就在这么个瞬间,又一个火尸跟了出来,天空中一道霹雳落下,火尸却像是早就感觉到了,特别怪异的往旁边一跳,愣是躲了过去,哥们也缓过神来了,纵身顺追了出去,雨幕之中,火尸身上的火并没有熄灭,反而燃烧的很有个性,在大雨中冒着白烟嗤嗤直响,,朝着黑暗中另一头街道快奔,我追上去,一边大声念诵咒语,一边朝火尸接连甩出两张黄符。

    前面的火尸躲过我第一张黄符,没躲过第二张,黄符像是给天上霹雳指引了方向,乌云密布的天空中,一连降下七八道雷,不要钱似的接连劈在火尸身上,火尸被电的胡乱摇摆,随即一身烟气的摔倒在地。

    雨下的太大了,倾盆而下,老天在发怒,像是要把燃烧的尸体全都劈成渣,又像是把一切斗法的痕迹都冲走,大雨之下哥们眼睛都难以睁开,只能是在脑门上贴了道黄符,回身守门,我借着老天的力量片刻干掉了两个火尸,屋子里还剩下三个。

    屋子里有寇真,铃铛,慕容春,我又腾出手来了,干掉剩下的三个活人应该不是问题,让我没想到的是,刚到门口,三个火尸跟排好队一样冲了出来,我急忙朝最前面的火尸甩出一张黄符,打的前面火尸一顿,却又被后面的火尸使劲一推,最前面的火尸朝着我撞了过来。

    我闪身去躲,天上惊雷突然落下,咔嚓打在朝我撞过来的火尸身上,强烈的雷霆气息,掀得我接连后退两步,在我还没站稳之际,剩下的两个火尸,黑夜中一个向左,一个向右,蹦跳着朝远方遁逃。

    天上惊雷追赶着两人劈落,我凭着感觉急忙纵身去追左边的火尸,追到路口,只剩下红海棠的声音在雨幕中传来:“薛伟,你不用追了,咱们还有相见的一天,咯咯……”诡异的笑声越来越远,天空中的雷电朝着远方延伸。

    我朝着声音方向要去再追,身后传来寇真的声音:“伟哥,别追了,追不上了。”

    雷声渐小,雨却下的越来越大,再追连个方向都没有了,一晚上那么多艰难困苦都过来了,最后却是功亏一篑,哥们都玩命了,尤其是在下雨打雷的夜晚,那简直就是我的主场,这样还能让红海棠跑了,要说不恼火那是假的。

    我快步往回走,一把抓住迎面而来的寇真,怒道:“出来两个火尸,哥们都给干掉了,屋子里剩下三个,你们斗不过就算了,就不能拖延会时间,等我回来?你们干什么吃的?”

    “伟哥,真不怪我和慕容春,铃铛,我们三个跟火尸纠缠,马冬冬那边出事了,一个小子,拿出了枪要崩慕容春,幸亏旁边的铃铛反应快,一铜镜把那小子给砸晕了,剩下的便衣也差点出事,屋子就那么大,我们不是死人,怕枪子,一疏忽让剩下的三个火尸冲了出来,伟哥,你想想,对付三个满身是火的尸体,又不能碰,不能沾的,马冬冬那边又出了问题,我们也没办法啊。”

    马冬冬带的人出了问题?还要掏枪打人,丫的们到底是那一伙的?我火气很大,快步往回走,店里面马冬冬见我来了,躲避开我的眼神,对他前面的便衣骂道:“你特妈疯了?还敢掏枪打人,你是怎么想的?”

    这是演戏给我看呢?哥们冷笑一声,走进店里,不客气对马冬冬道:“马队长,情况多险恶你也看到了,说好了是咱们联手对付红海棠,我没指望你们能帮上忙,可能不能别帮倒忙?现在好了,红海棠跑了,你满意了?还特妈要朝慕容春开枪,疯了吧你们?”

    哥们真心挺委屈,这一晚上头阵是哥们打的,火尸是哥们对付的,都特妈快累虚脱了,眼见胜利在望,被自己人给拖了后腿,谁不生气急眼?

    马冬冬特无奈的看着我,带着歉意道:“他们中邪了!”

    “你特妈不是不信这些吗?中的什么邪?”

    马冬冬被我逼问的不吭气了,慕容春叹息一声,走过来挡在我和马冬冬中间,对我道:“命蛊成,天地震怒,薛伟,命蛊太邪性,成型的那一刻我就知道咱们很难拦得住它,你我的本事都还没练到家。”

    “本事没练到家我承认,马冬冬带来的人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掏枪打你?被命蛊上身了?还是因为什么?”

    我疑惑是因为马冬冬三人挺乖觉的,知道枪子不好使,都靠墙站好,不耽误我们动手,我出来的时候,慕容春和铃铛寇真把他们三个挡在了身后,命蛊在邪性,也不可能绕过他们三个,直接附身到马冬冬他们身上吧?”

    慕容春似乎知道我的想法,看着我的眼睛,沉声对我道:“命蛊,就是这么邪性!”(未完待续。)

二百章 真相

    盘古开天辟地阳清为天,阴浊为地。阳气就是阳清之气,阴阳二气混杂从而化育了万物。万物中阴阳比较平均的就演化成了人。至阳者化为神,阳气高于人者化为山神或灵兽。至阴者化为虚空,阴气稍重者化身为草木。

    因此不同时间出生的人阳气不同,阳气不同,一个人的五行就会出现偏奇怪,从而从命运上产生变化,命蛊,就是针对人身上阴阳五行的一种邪术,命蛊又叫做百炼之鬼,由五行属性不同的鬼厮杀出鬼蛊,五种**的鬼厮杀出鬼蛊,五个方位的鬼厮杀出鬼蛊,五伦中的鬼厮杀出鬼蛊,五中刑法死去的鬼厮杀出鬼蛊。

    再由五个鬼蛊厮杀,最后剩下的鬼,就叫命蛊,命蛊无形无色,无味无觉,能快速契合到人身上,破坏人身上的阴阳五行,改造八字命运,十分邪门,最牛逼的就是我先前看到的,能够瞬间改变一个人,也就是说,如果命蛊愿意,他可以附身到寇真身上,变成另外一个慕容春,而寇真变成的慕容春完全按照操纵命蛊之人的心念行事。

    x战警里面有个变形女,特别厉害,想变成谁就变成谁,防不胜防,让人叹为观止,命蛊比变形女还牛逼,因为它变的不是自己的形,而是可以变任何人的形,并且改变一个人的命运。

    命蛊把阴阳五行,制蛊之术融合到一起,称得上是邪术之大成者了,不过命蛊的养成极为苛刻,首先要找齐二十五个不同属性的恶鬼就难,找到了,也要人魂滋养,待强壮之后,在互相残杀收割形成鬼蛊,鬼蛊再收起来,寻找下一个目标……一个命蛊的培养,没有百年一点希望都没有。

    以上这些是慕容春跟我说的,听得哥们瞠目结舌,感觉跟听天书似的,真心没想到蛊还能玩出这么高档次来,的确是邪性的厉害,不说什么改变命运五行的事,就说可以随意改变任何人外貌这一条,就够吓人的了。

    想想看,红海棠可以随便上任何人的身,改变成你身边最亲近的人,如果丫的想要偷袭我,变成寇真,张青山,慕容春的模样,突然发动……谁能防备得了?

    我想起红海棠最后对我说的那句话:薛伟,咱们还有相见的一天,我就感觉不寒而栗……我急忙问慕容春:“有没有什么办法对付红海棠?”

    慕容春苦笑摇头:“你师傅和杨疯子的道行或许还有办法,咱们这几个人想都不要想,薛伟,你也不用担心,命蛊的确是邪性,但越是邪性的东西,越是需要掩护和滋养,命蛊最大的缺点是发动一次需要十条人命滋养,虽说已经成型了,但真要收放自如,也是需要时日的,不是一出现就能逆天而行,咱们还有时间。”

    慕容春的话或许只是安慰我,但作用还是有的,抱着侥幸的心理,我觉得命蛊一时半会的不能为害,只要腾出时间来,未必不能想出办法来对付,这段时间哥们好好修炼,杨疯子要是再回来,凭他的修为对付命蛊我感觉问题不大了。

    安慰了自己,我还是觉得别扭,问慕容春:“那咱们就不找红海棠了?任她逍遥自在?”

    “红海棠不出现,凭咱们几个找到她是很难的,你也不必担心,在牌坊村,大家散去的时候,我留了个微信号,剩下的术士们组建了个群,大家都是明年要跟着你去龙头山的人,有什么事也好沟通,我把命蛊出现的事告诉大家,让他们帮着找找,各家道法不同,或许会有好的办法,有了消息再说吧。”

    牌坊村的术士们建了个微信群,这事我咋不知道?我斜眼看了看寇真,丫的不敢跟我对视,轻声道:“伟哥,不是哥们要瞒着你,是慕容春让瞒着的,他说别让你知道那么多,怕影响你修炼。”

    “没错,你是重中之重,也是大家要保护的对象,所以你还是以修炼为主,明年五月危机重重,你修为高上一分,危险就少一分,你还是别分心了,红海棠奈何不了你,剩下的事交给我们来处理……”

    听完慕容春的话,我感觉他们瞒着我好多事,这是特妈把我当成扶不起来的阿斗了?我有点恼怒,深吸了口气,冷静下来一琢磨,发现其实当阿斗也是蛮不错的,起码什么事都有人替你担着了,又不是哥们求着他们要担着的,既然都抢着替我担着,那就担着呗。

    虽然有去龙头山的因由,但也是为我好,哥们也没有必要矫情,看了看一边耷拉着脑袋的马冬冬三人,问道:“这件事就这么了解了?”

    “算是告一段落了吧,直到命蛊再次出现,这件事官方解决不了,最后还得靠咱们,马队长也肯定会投入人力物力调查,官方出面,对咱们也有利。”

    慕容春话说到这,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下面就是该准备回家睡觉了,哥们钱没挣着,买了公鸡了,还一只没剩下,跑了个干净,更惹了一身骚,见识了什么叫命蛊,知道了自己修为还不够。

    我心情很不好,马冬冬心情也很不好,但他还得安慰我们,走过来对我们几个道:“今天这个事,我们责任是很大的……”

    马冬冬的架势有点要打官腔的意思,哥们瞧着他道:“马队长,你以前不相信有鬼我能理解,今天发生的事,你可是亲身经历,现在该相信有鬼了吧?你要是不拘押我们,我们可就回家睡觉了。”

    马冬冬很尴尬,对于他这种热血刑警队长来说,如此憋屈估计是从警生涯的第一次,一晚上什么忙都没帮上,就帮了个倒忙,甭管怎样,他两个手下犯邪,差点没掏枪崩了慕容春,心里都有愧疚。

    马冬冬咳嗽一声道:“认识几位奇人异士,我很荣幸……咳咳,你们可以回家了,不过,今天的事能不能别传出去?不然后续我们没法处理了,至于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我会向上面汇报,也请几位继续配合我们。”

    慕容春微微笑道:“我跟你们高局长还有点交情,你今天要是不带我们回警局,那我们就告辞了。”

    马冬冬脸上再次露出苦笑,慕容春没在跟他废话,朝马冬冬抱了抱拳,转身就走,慕容春都走了,哥们留在这干啥?何况出了这么大的事马冬冬还得善后,就别耽误人家干活了,跟着慕容春往回走。

    出了小店,外面雨下的依旧很大,风雷却缓了下来,不在像刚才那般急切,走在风雨中,哥们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感觉有点对不起郭佑,更感觉自己道行不够,今后要刻苦努力。

    上了车,慕容春拉着我们三个回到巷子,一路上什么事都没发生,风雨也小了起来,巷子里甚至只下了一点小雨,我们四个身上都湿透了,该说的都说了,该做的都做了,还是让红海棠跑了,每个人都很沮丧,连寇真那种话唠话都少了,其他人更是没什么精神废话。

    回到万世经典,已经是两点多了,哥们沮丧了会,感觉有些累,躺在床上迷迷糊糊都快要睡着了,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我激灵了下,还是有点迷糊,抓过手机,也没看是谁就接了电话,里面传来要小花的声音:“你偷了我的小花,还砍了我的小树,我很生气,你等着,我快要找到你了……”

    “去你大爷的!”哥们怒骂了句,没想到劳累了一晚上,要小花的还能来添乱,骂了句关机,翻身睡觉,对于小花的骚扰,哥们早已经习以为常,过上个两三天,要小花的就会给我打个电话,发几个短信,比我爹妈还惦记我呢。

    骚扰了我这么久,基本上是嘴炮,到现在也没找上门来,它要真敢找上门来,哥们也不介意收了它,一觉好睡,醒来已经是新的一天了,我以为今天会有点事,出乎意料的风平浪静,哥们抓紧时间修炼,连慕容春寇真都没来找我。

    突如其来的平静,我还真有点不适应,如此过了两天,什么事都没发生,我也渐渐习惯了,就在第三天的晚上,寇真邀请我去他家看电视,我很纳闷的去了,慕容春,铃铛都在,寇真看了看表,打开了电视,里面播放着一条新闻。

    明星安雅儿和郭佑之死的新闻,相当简短,记者面对镜头说警方已经取得了进展,马冬冬人模狗样的在电视里,一本正经面对媒体记者,严肃的通报了案情经过,一起相爱相恨的悲剧,原因是郭佑跟安雅儿是情侣关系,安雅儿劈腿,被郭佑发现,两人约出来谈判,却互相杀害而死,两人死后,安雅儿的情人知道了消息,为了泄恨,潜进停尸间,用汽油烧郭佑的尸体,引发了火灾……

    简直就是一出爱情大戏,我看的目瞪口呆,这借口找的几乎说的过去了,我突然冒出个念头,这世界上所有看似真相的背后,到底隐藏了多少阴暗的秘密?(未完待续。)

二百零一章 看热闹

    有危机感,才有动力,哥们就是这么个状态,自打命蛊事件过去之后,我就特别刻苦的在修炼,张青山说过,以道之精气,布之简墨,会物之精气,符无正形,以气而灵。也就是说,符箓作用的强弱,还是得看使用符箓之人自身修为,到了境界,黄符上的符号,不用画的特别正规,气灵就行。

    勤修苦练之下,我已经摸到了这个境界,除此之外,哥们也在锻炼体能,大冬天的每天一个冷水澡,肌肉锻炼了出来,人也精神了不少,日子就这么平平淡淡过去,杨疯子师徒三人说一个月左右回来,三个月了还是没回来,不知道碰上的是个什么妖怪。

    微信里我也问过乌羽,丫的也没回我,万世经典仍然只有我一个人,生意也依然很惨淡,老王头中间回来过一次,见了我一面,虚头巴脑的表示我家看的不错,连叮嘱我好好干都没有,废话了几句,快速走了,工资每个月按时打到卡里,一切风平浪静。

    哥们也乐得清闲,努力修炼,转眼也就快过年了,我给家里寄了两万块钱,是这半年省吃俭用省下来的,却没敢回家,生怕回家之后感受了亲情温暖,会有顾忌,不敢再去龙头山。

    这天我看完店,院子外面冲了个凉水澡,精精神神的刚要睡觉,寇真风风火火的来敲门,哥们打开门,就见这小子一脸兴奋,对我道:“伟哥,快穿上衣服,哥们看你看热闹去!”

    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寇真就是夜猫子,丫的找我,不是画符,就是接生意,都没找我撸过串,我也终于知道他为啥叫寇真了,反过来念丫的名字,就是特妈真抠,我掏出手机看了看,都十点多了,不耐烦对他道:“你大爷死了,你大娘要分家?跟你爹打起来了?”

    寇真楞了下,道:“我大爷十年前就死了……”随即感觉到不对,朝我喊道:“我靠,伟哥,你学坏了啊,不带这么埋汰人的,你大爷才死了呢。”

    “大晚上的你不睡觉,拉着我要去看热闹,有啥热闹?”

    “知道咱们附近有个普济寺吧?热闹就出在普济寺,那都热闹大了,最近几天,一到子时,就有七个和尚抬着个小道士,绕着普济寺转圈,转七圈,转完圈小道士支起口锅做饭吃,七个和尚就跟孙子一样在旁边伺候着,折腾到一点多,再把小道士请进去,第二天晚上子时,七个和尚抬着小道士继续绕着寺庙转圈,转了三天了,慕容春和铃铛看了两天,这两个不讲义气的,今天才告诉我。”

    “伟哥,这热闹看的人不少,铃铛和慕容春已经去占位去了,你要不去,我可自己去了。”

    “寇真,除了这件事,普济寺还出了什么事没有?”事出反常,必有幺蛾子,我很警惕,寇真却摇摇头道:“普济寺还是挺正规的,寺庙能出什么事?再说了,七个和尚晚上不睡觉,抬着个小道士围着寺庙转圈,还不够邪乎?”

    我真有点好奇了,不明白和尚们抬着个道士要干什么?哥们最近两三个月,闲得都快长毛了,何况看看热闹又能咋地?想了下对寇真道:“那就去看看?”

    回屋穿上衣服,琢磨了下把符袋挂在了羽绒服里面,跟着寇真出发,我以为会有车,没想到寇真整了个电动车,对我道:“伟哥,快点吧,十一点准时热闹开始,去晚了就看不到开场了。”

    普济寺离我们这起码得有五公里,数九寒天的骑电动车?我踹了一脚寇真问道:“杨疯子留下来的桑塔纳呢?”

    “那破车早坏了,修理厂修着呢,慕容春是土豪,拉着铃铛早去了,就这电动车还是哥们刷脸跟旁边的小红借的呢,赶紧的吧,装什么有钱人啊……”我懒得听寇真嘟囔下去,坐到电动车后面,寇真开车就走。

    寇真那是相当的不着调,不着调的什么程度?大晚上不睡觉带我去看热闹,借电动车都要去,这都不算啥,最牛逼的是,大冬天的骑电动车他竟然没戴手套……开出去老远才想起来,冻了个孙子样,开始怕我笑话他硬挺着,挺不下去了,让我换手带他一段。

    我都懵逼了,不着调的见多了,这么不着调的简直天下无双了都,骑出来这么远了,回去也来不及了,那就换着骑吧,于是我俩就跑一段换人,跑一段换人……到了后来哥们实在忍不住了,干脆拿出两张火符,念诵咒语贴在手上,这才一溜烟的带着寇真赶到普济寺。

    看热闹看到用符箓,我突然发现我其实也挺不着调的……离普济寺还有二三百米,寇真让我把车停下来,我四下看了看,还真有几个来看热闹的,大多是些附近的二流子,还有些个睡不着觉的附近闲散人员,人数不也多,就十几个,用得着站位?

    刚想到这,就看到慕容春那土豪的吉普suv了,旁边站着铃铛和她,铃铛看见我,朝我招手:“伟哥,伟哥,我们在这呢,这有奶茶,还有花生瓜子,快来!”

    铃铛和慕容春才是真来看热闹的,两人手里都捧着热乎乎的奶茶,车顶上还放着瓜子花生,穿着羽绒服,悠哉悠哉的,反观我和寇真,冻了个熊样,骑着个电动车,鼻涕直流,此时此刻,饱受寒风吹拂的我,一杯奶茶是多么的有诱惑力啊,哥们把电动车扔给寇真,小跑着就过去了,铃铛进车里给我拿出一杯奶茶,对我道:“伟哥,你们咋才来?”

    “寇真借了辆电动车,还特妈没戴手套!”

    我说到这,慕容春噗呲一声乐了,对我道:“这事也就寇真干的出来。”

    我很无奈的喝了几口热乎乎的奶茶,又抽了根烟,感觉好多了,寇真推着电动车凑过来,吸溜着鼻涕问:“给我杯奶茶,让我也暖和暖和,给我杯奶茶……”

    铃铛和寇真上辈子肯定是冤家,见寇真这个模样,铃铛瓮声瓮气道:“没有奶茶了,就剩下一瓶矿泉水,爱喝不喝……”

    寇真大怒,跟铃铛吵架,我懒得搭理她俩,点了根烟,问旁边的慕容春:“怎么个情况?”

    “我到这附近给一老人看病,听这里的人说的,觉得好奇,就带着铃铛来看看,寺庙有些古怪,和尚们倒是正常,那个小道士不知道是何方高人,挺有意思。”

    慕容春说寺庙有古怪,哥们朝庙看了看,的确是有些哀怨苦愁的气息,除此之外倒也正常,没有阴邪恶气,普济寺我是第一次来,虽然离的不远,但总感觉道士的徒弟逛寺庙是挺操蛋的一件事。

    普济寺并不大,寺门紧闭,朱红的大门,门口摆着两个石狮子,门前挺宽阔,画着白线,当成了停车场。除此之外一切正常,真心不明白为啥七个和尚一到晚上就抬着个小道士围绕着寺庙转圈。

    虽说佛道一家,那也就是嘴上说说而已,佛道之争几千年来就没停止过,佛教传入中土,传统卫道者一则以佛教来自印度,乃夷狄之教,以为夷狄文化低落,不及华夏,故不当信从。二则以华夷地域不同,益证老子序中以东为木,属阳,为道之所出,西为金,属阴,为佛之所生。阳尊阴卑,故道教优于佛教。

    三则以华夷之间,种族不同,夷人始信佛教,华人不当信。四则以佛教之流入中土,每致国家之衰乱,故不应信。自道教初兴,佛教东来,初期颇有互相利用之处,因两者所标义旨,间有相同。佛教传入之初,译天竺文为汉字,尝袭用道家字义,后道家亦有袭用佛教教义者。惟道家对于佛教之输入中土,因信奉者日多,遂与之发生冲突。佛道之争历汉、魏、晋、南北朝迄于隋唐明清而未衰。

    寇真的老祖宗寇谦之就组织过灭佛,佛道几次辩论,道家这边总是输,虽然时代不同了,但也不至于好的跟一家人似的,互相看着不顺眼是肯定的,咋还亲热到这个程度了呢?

    我还真是挺不理解的,耐心等了会,慕容春突然就变精神了,轻声道:“开始了!”

    十几个人看热闹,基本都是结伴来的,互相之间滴滴嘟嘟是肯定的了,可到了十一点整,所有人就都闭嘴了,躲闪到一边,等着看热闹,哥们也瞪大了眼睛去看,就见朱红的庙门,咯吱吱……被推开,从里面先出来个三十出头的和尚,穿着身土黄色的僧袍,出了庙门,挺威严的看了看四周看热闹的人,呵斥道:“有什么好看的?散了,散了!”

    谁听他的呀,都笑嘻嘻的挪动了下脚步,算是给他面子,那和尚无奈摇头,朝身后朱红庙门里摆摆手,从庙门里抬出个跟担架一样的东西,就是几根结实木头绑起来的,中间是一块帆布,六个和尚依次而出,帆布上面懒洋洋坐着个十**岁的小道士,一双眼睛贼溜溜的四处乱看。(未完待续。)

二百零二章 师兄

    小道士长身,剑眉,一双眼睛贼似的亮,嘴唇薄的跟画成的一样,面色红润,一身藏蓝道袍剪裁的甚是合体,这是个漂亮的有些太过秀气的道士,偶像级别的人物,偏偏身上却有一种懒洋洋的味道,事实也的确如此,小道士半倚着在抬杆上,露出真面目的一瞬间,竟然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这出场,也真是没谁了。

    七个和尚,一个在前面带路,剩下六个抬着小道士出了大门,围绕着普济寺转起圈来,一边转圈,一边嘴里还都嘟嘟囔囔,我仔细听了听,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七个和尚念诵的竟然是……朝斗咒。

    “斗魁七星,众灵之精。辅弼二相,三台明象。六丁玉女,紫微四时。天罡天元,坎水八玄。四目神仙,金童传言。诵满百遍,七真应现。延寿驱危,斩毒灭妖。祈求任意,保真富贵。身有光明,干元亨利。急急如律令。”

    和尚不念经,念起了咒语,不好好睡觉,抬着个小道士绕着寺院转圈,是我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我突然发现这个热闹还真是百年难得一见,起码杨疯子回来能跟他吹牛逼,其余的人想法跟我一样,凑在一起互相嘀嘀咕咕,尤其是寇真,嘴就没闲着,挺兴奋的嚷嚷:“卧槽,卧槽,怪事年年有,没有今年多,哎,你们说这庙里供的不是三清祖师吧?”

    十几个人嘟嘟囔囔,难免会被和尚们听到,七个和尚涵养相当好,恍若未闻,念诵着道家咒语,抬着小道士一圈一圈的转圈……明媚的月光下,七个和尚光秃秃的脑袋上反射着光芒,小道士懒懒洋洋……

    七圈说快也快,半个多小时就转完了,接下来的一幕,就更让我们大开眼界了,最后一圈停下,小道士一伸手从架子上拿下个小马扎,坐在离庙门一百米远的地方,朝带头的和尚挥挥手,那和尚朝他双手合十,带着其余六个和尚转身回庙。

    小道士懒懒洋洋打了个哈欠,扭头朝看热闹的人笑了笑,右脸上露出个酒窝,我纳闷的问慕容春:“你和铃铛连着看了两天热闹了,下面该干什么了?”

    慕容春脸上带着笑意,道:“小道士该煮吃的了,前两个晚上庙里的和尚都会搬出个汽油炉子,外加一口锅,各种食材,小道士第一天煮了一锅汤,喝了半锅回庙里了,对了,忘告诉你了,小和尚是用符火点燃的汽油炉子,昨天小道士抄了个鱼香肉丝,不知道今天做什么。”

    我听得都快哭笑不得了,这是把普济寺当饭店了?刚想到这,带头的和尚搬出个烤羊肉串的炉子来,上面铺满了炭,一个和尚端了个盆,里面是各种各样的调料,另外的和尚也端了个盘,里面是串好的肉串。

    带头和尚把炉子放在小道士身边,还特体贴的放了把蒲扇,小道士打了个哈欠,从怀里掏出张黄符,轻声念诵咒语:“火焰飞光玉女,雷霆猛火将军,太微降火大将,推掷火,飞火前奔……”

    黄符朝天上一甩,黄符在空中飘荡了下,忽地自燃起来,降下一溜的火光,丝毫不差的掉进炉子里,火光凝而不散,点燃炭火,小道士也没拿蒲扇,双手插在袖子里,懒洋洋弯腰,对着炉子念了段请风的咒语,清风吹拂,把炉子里的炭火片刻吹的挺旺。

    按理说,在寺庙面前烤羊肉串,几乎跟打脸没有任何区别,毕竟佛门是忌荤腥的,但我没想到和尚们相当开明,没有半点犹豫,看着小道士露了一手,脸上露出了欣慰的表情,哥们很震惊,要说小道士这两手符箓功夫,我也能用出来,但绝对不会用的这么溜,丫的才十**岁,更让不理解的是,小道士得瑟的露这么一手干什么?

    小道士抓起一把串,放在炉子上,排好,另一只手去盆里的调料,盆里起码十几种调料,哥们从未见过烤羊肉串能用十几种调料的,很是纳闷稀奇,就见那小道士抓起把辣椒粉,轻声念叨:“肉是山羊肉,山羊肉是凉性的,饲养的却又不一样,土性较重,金主辣,土生金,少撒些味道会更好。”

    轻轻撒了点辣椒面,又抄起孜然,嘟囔道:“土性过旺,需火调和。”拿起身边的扇子,使劲朝炉子上扇了两下,然后又是嘟囔,我惊讶的发现,小道士考羊肉串,运用了五行相生相克的原理,到最后羊肉串被他烤出来个金水之局,强肺健肾……

    羊肉串烤成,那叫一个香,哥们光是闻都感觉饿了,小道士却无奈摇头道:“肉放在冰箱里时间太长,染了水气,只能是凑合了。”说罢从道袍里掏出个银色的小酒壶来,轻轻喝了一口,拿起羊肉串就吃。

    慕容春看的也是叹为观止,轻声对我道:“小道士不简单,是个五行阴阳术的行家,五行相生相克,已经被他运用的出神入化了。”寇真也呆住了,喃喃道:“我以为我们寇家的神仙步,已经够邪乎了,没想到五行还能这么玩呢!”

    哥们看的也是目瞪口呆,同时还看出来了点不一样的东西,小道士的道袍剪裁的太合身了,尤其是头上的道簪,虽然是铜的,看上去却像是一件古物,左手上还带着一枚银戒指,上面雕刻的应该是龙虎,月光下光芒直闪。

    尤其是他的动作,虽然懒洋洋的,给人的感觉却相当舒服,每一个举动都很缓慢,喝酒的动作也很优雅,一般来说,吃羊肉串的姿势都不会太好看,但小道士吃起来却是小口慢咬,说实在的哥们这么多年都没见过谁吃羊肉串能吃出贵族的感觉来,小道士却做到了。

    他的一举一动,都跟正常人不太一样,没有良好的家教和见识根本做不到,丫的身上竟然有一种贵气……而他身边的七个和尚,在他身边像是仆人,而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甚至那些和尚都没觉得不对,仿佛他这么做是天经地义的。

    只有中国传统的贵族,才能培养出这样的人物来,不光是我这么想,连慕容春都这么想,对我道:“小道士来历不一般。”显然她也看出来了。

    贵族是一个阶层,咱们国家现在基本没贵族了,多是些暴发户,真正的贵族是什么样子的?曹雪芹那样子的,甭管落魄到什么德行,别人都知道他是贵族,有句老话说的好,做官三代,才会穿衣吃饭。

    小道士的雍容,绝不是装出来的,那是骨子里面带出来的,要是开着跑车,穿着休闲西装的帅哥,我也不会觉得多奇怪,可一个身穿道袍的小道士,偏偏给人这种感觉,那就太特妈的奇怪了。

    小道士在众目睽睽之下斯文而又自然的吃起了羊肉串,七个和尚,十几个看热闹的,就大眼瞪小眼的看着他吃,小道士却没有半点不好意思,仿佛周围人只是空气,一口小酒,一口羊肉串,吃的相当幸福。

    哥们却感觉有点没意思了,尤其是别人吃着我看着,小道士烤的羊肉串又特妈那么香,叹了口气,抽出根烟来,点着了刚抽了一口,兜里的手机响了,我掏出来一看,一个短信,点开,是那个魇祟发来的,上面只有一句话:薛伟,我终于找到你了,你进来。

    我很久没有接到魇祟的骚扰电话和短信了,突然收到了还感觉有点亲切呢,那个魇祟说要找我,都找了好几个月了,也没动静,这会给我发个短信是什么意思?让我进来,进来那?

    我茫然的抬头看了看,除了眼前的寺庙,真不知道该进去那,我也懒得理它,刚要把手机揣回裤兜里,叮咚!又来了一个短信,点开一看:就是你眼前的房子里,有很多人烧香的地方,你进来。

    很多人烧香的地方,那不就是普济寺?我茫然的看了看寺庙,难道魇祟跑到寺庙里做怪来了?和尚们解决不了,请小道士来帮忙?哥们瞬间就把这两件事联系到了一起,不过,那个魇祟并没有多厉害,小道士用摆这么大的阵仗?

    我觉得事有古怪,哥们现在有一种迫害妄想症,实在是前几次的事都把我扯了进去,不得不提防,再说了,我又不是魇祟的孙子,它丫的让我进庙就进庙?我就不进去!

    热闹看到这也就接近了尾声,小道士吃完了羊肉串,拍了拍道袍站起来往庙里走,继续看下去也没意思了,我对慕容春道:“没啥看的了吧?咱们早点开车回去吧。”

    慕容春笑着点头,寇真不乐意了,对我道:“伟哥,还特妈能讲点义气吗?一起骑电动车来的,你好意思让我自己一个人骑回去?”

    哥们相当的好意思,都没搭理他,弯腰就朝慕容春的车里钻,还没等钻进去,突然从寺庙里跑出一个和尚,站住了喊道:”薛伟,薛伟,那位是薛伟施主?”

    听到和尚喊,寇真一指我,喊道:“就是他!”

    都走到庙门的小道士,猛然回首,一脸惊喜的看着我道:“你就是薛伟师兄?”(未完待续。)

二百零三章 师弟

    小道士羊肉串吃到一半,看热闹的人就散的差不多了,毕竟别人吃着,自己看着没啥意思,我们算是走的最晚的,所以当小道士回头管我喊了声师兄的时候,除了几个和尚,附近基本上没人了。》UU小说,www.uu234.com

    小道士行为诡异,准确喊出了我名字,哥们脑袋里第一个念头是,他是龙虎山来的,肯定跟张青山有关系。但还有些顾忌,谁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幺蛾子,哥们脸上堆出笑容,朝小道士招手道:“没错,我就是薛伟,你过来说。”

    右手招手,左手却扣了张黄符,小道士听到我招呼,都没带犹豫的,朝着我快步而来,表情甚是欢喜,哥们站在打开的车门旁边,在小道士靠近我的一瞬间,拽住他朝后车厢里一塞,小道士措不及防被我弄了个懵,整个人扑到了suv的后座上,哥们随即跟着上车,黄符朝小道士身上一拍,定身符!

    哥们耳听得几个和尚惊叫,朝我们这边赶了过来,我嘭!的声把车门关上,沉声问道:“你到底是谁,为啥认识我?”

    小道士动惮不得,却还能说话,开口道:“是张青山师叔让我来找你的,师叔给家父寄了封信,说他收了个不争气的徒弟,让我父亲把正一五雷经带来给你,让你修炼,我千里迢迢赶来,你怎么还把我给定住了呢?”

    信息量太大,哥们有点半信半疑,问趴着跟个蛤蟆一样的小道士道:”从头说!”

    小道士名叫张润,龙虎山第六十六代传人,张青山既是他师叔,也是他亲叔叔,今年十九岁,打生下来就是道士,从没下过山,接到张青山的信后,动了下山游历的心思,主动请缨,带着正一五雷经从龙虎山赶来找我。

    我在张润身上搜了搜,搜出一个道士证,上面写的果然是张润,正一道的道士,除此之外,几张黄符,一瓶酒,各种调料……我就纳闷了,一个从小学道的人,身上除了几张黄符,不带朱砂,没有法器,藏了一堆五香粉,辣椒面,咸盐……之类的调料干什么?龙虎山现在不教道法,要改行培养厨师了?

    而且张润的话里有一点对不上,我跟张青山分开都几个月了,他向龙虎山请求给我送书,就算是写信,也用不了三五个月吧?现在是个什么时代,是个用微信,短信,瞬间传达的年代,就算龙虎山老旧,非得写信,也用不了这么长的时间。

    “山上收到张青山的信是什么时候?”

    我沉声问了一句,小道士眨巴了下眼睛道:“四个多月前。”

    四个多月前收到的信,就算龙虎山研究要不要答应张青山的请求,也不用这么长的时间吧?我又问道:“秘籍很珍贵?龙虎山不舍得给,商量的时间久?”

    “不是啊,收到张师叔的信,掌教就同意了,我第二天就下山给你送正一五雷经来了,薛伟师兄,你别闹了,咱们师出同门,乃是师兄弟,快快放我起来……”

    龙虎山到我这有一千多公里的距离,可特妈四个多月了,爬也爬来了吧?现在才到就不说了,到了不去找我,跑到普济寺,天天让和尚抬着转圈是怎么个意思?我冷笑一声问道:“四个多月你才到我这?你是爬着来的?”

    “师兄,不瞒你说,山上修道太枯燥,方式方法也太简单,我要求新,求变,研究出一门增长道行的最好办法,这个办法正在试验阶段,所以来的晚了点……”

    都没用我逼问,张润就一五一十把前后说了个清楚明白,我听完后差点没气晕过去,怎么回事呢?我这位张润师弟,简单来说是个吃货,不爱修道就爱吃,什么都想吃,什么都愿意吃,什么都想尝尝,说白了就是馋。

    他领命下山给我送经书,龙虎山大手一挥给了他一万块钱的路费,丫的下了山之后,就像是青春小鸟,自由自在了,别说坐火车,汽车了,驴车都不坐,步行,步行就步行吧,还要走一路吃一路,吃的是相当嗨皮,很快钱就花完了,丫的就一路乞讨,他是个小道士,人又长得清秀,还带着道士证,如今生活好了,谁家也不缺吃的,这么俊秀的小道士也不多见,又有道士证,于是他就吃了一路,等赶到这里的时候,已经四个月过去了。

    路过普济寺,张润打着龙虎山道士的旗号问路,被寺里的和尚见到,拦了下来,说寺里最近有古怪,让他帮忙给看看,张润对和尚没什么好感,但听说和尚做素菜最是好吃,心念一转,说帮忙可以,但得请他吃饭,什么好吃吃什么……

    如今的寺庙香火各个鼎盛,都是不缺钱的主,自然就答应了下来,张润为了吃人家,露了几手符箓之术,把请他的和尚唬的一愣一愣的,以为请到了高人,兴高采烈的请进了寺庙,张润也想帮人家办事,可转了一圈也没发现有什么古怪的,觉得是自己道行不够,可吃人家的嘴短,谎称要每天子时围绕寺庙抬着他转七圈,连转七天,这叫定七,把北斗七星定在寺庙附近,甭管是什么阴邪都不敢靠近了。

    和尚里也有高僧大德,也有法力高深的,不过大多数和尚是不修神通的,尤其是现在这个社会,寺庙就是旅游景点,挣钱工具,和尚都是招聘来的,就更不顶事了,让他们忽悠个老太太捐香火钱行,真有了邪乎事,那是半点也指望不上。

    大白话说就是一群嘴炮,真正动手还是得看修道的,和尚们信以为真,抬着张润每天晚上出来围着寺庙转圈,定星,张润见和尚们如此听话,觉得这个便宜不能不沾,就让和尚们每天转完之后准备吃喝,说他定星很累。

    才转了三天,就等到我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张润丝毫不介意我把他给定住,相反很高兴,一口一个师兄叫着,哥们却是听得都快哭了,我是张青山唯一的徒弟,散养的徒弟,好不容易拿我当回事了,让龙虎山给我送本秘籍来,咋还让这么个货送来呢?

    耽误了四个多月啊,时间对我来说是多么的珍贵,张青山让龙虎山送来的秘籍,一定是针对我现在的情况提出的要求,对哥们的修行肯定是大有助益,可特妈耽误了四个月……

    我已经相信张润是龙虎山的了,丫的气质和不着调,明显就是个二代,道二代,也只有龙虎山这种千年传承下来的大家,才能培养出这样不着调的道二代,怪不得老张家快被茅山抢光了风头,门下弟子都是张青山和张润这样不着调的,能不衰落吗?

    更让我生气的是,张润为了让我给他解咒,答应告诉我他领悟到的既不用打坐,也不用苦修,就能快速增长功力的修炼之术,我还真挺好奇,毕竟老张家几千年的传承,万一张润要是个绝世奇才,真找到了办法呢?

    于是我就虚心请教了一下他的修炼之道,听完之后,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去,实在是张润的修炼之道太奇葩,太简单,太不可思议,简单来说,就是一个字,吃!

    张润告诉我,古时候修道成仙的人,不是吃灵芝就是吃人参,要不就是吃金丹,所以他从中领悟到,吃其实是能吃成得道成仙的,天下万物不离阴阳五行,只要五行均匀,各种食材搭配得当,不亚于灵芝仙草,金丹仙液。

    也就是说,他的理论是只要天天研究吃,把吃研究透了,利用五行阴阳的理论,最后能吃成得道成仙,还跟我说,大道三千,吃道其实也是一种……

    我特妈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吃货总能找到伟光正的理由呢?我给张润解了咒,张润从道袍的怀里掏出了正一五雷经递给我,松了口气道:“薛伟师兄,我的任务完成了,但我不打算现在回山,跟家父说了,要跟你历练历练,家父也同意了,说明年龙虎山受箓,让我带你回去受箓,薛伟师兄,你家有什么好吃的?”

    我看着眼前这位师弟,明亮的眼睛,呆萌的表情,热切的问我有什么好吃的……还要跟我一起生活,我咋就那么不乐意呢?还有,龙虎山不可能不知道明年五月份的龙头山之行,就那么放心让张润跟在我身边?

    是不是龙虎山上下都对这小子失望透顶,觉得是个废物,任他自生自灭了?不会啊,不至于这么招人讨厌吧?我实在没忍住问道:“我明年五月要去龙头山,你爹就没跟你说?就不怕你出事?”

    “怕啊,我爹跟我说了,让我别跟你去龙头山,就算要去,也在山底下等着,别上山,薛伟师兄放心,兄弟我不是那么没义气的,肯定会陪你去,咱们现在就去你家吧!”

    我长出了口浊气,指了指车窗外一群拎着扫把,铁锹,擀面杖,正在跟寇真,慕容春,铃铛对阵,吵吵嚷嚷的和尚,道:“你跟我回不去,你吃了人家三天,庙里的事不解决了,你走不了!”(未完待续。)

二百零四章 瞎操心

    对于一群只会放嘴炮的和尚,哥们根本就没有顾忌,别说车外面有慕容春她们三个,就算只剩下寇真,哥们都没啥担心的,事实也正如我所想,和尚出来的不少,手里举着各种各样的家伙,就是没有一个动手的,围着慕容春三个人放嘴炮。

    我追问张润普济寺发生什么邪乎事,以至于和尚们要找道士来驱邪?张润说他知道的也不太多,据说怪事发生有一个月了,普济寺虽然是个禅宗寺院,但来烧香拜佛的人不少,还有不少城里的居士来挂单修行,事情就发生在这些居士身上。

    一个月前的晚上,所有居士都梦到一个神人,神人身穿五彩羽衣,尖嘴猴腮,怒气冲冲,对做梦的居士呼喊:“这里是你们胡闹的地方吗?快滚!不滚就让你们倒霉。”

    第二天所有居士发现大家做了同样的一个梦,都很惊恐,方丈说这是魔障,让大家不要担心,只要心静念佛一切就都会恢复正常,可到了第二天晚上,大家就又梦到了那个神人,这次不光是居士们,连和尚们也梦到了。

    这次神人很痛快,只说了一句话:“不滚蛋,就挨揍!”

    扑上来就打,打的大家抱头鼠窜,早起醒来才知道又是场梦,奇怪的是每个人都是鼻青脸肿,浑身疼痛,狼狈不堪,这下和尚们慌了,让挂单的居士们回家,和尚们以为这样就没事了,谁知道居士们回家之后,晚上那个神人又入梦了,对和尚们喊道:“你们这帮东西也滚,不滚就挨揍!”

    和尚们吓得够呛,第二天醒来急忙去找方丈,方丈怒了,挺倔强告诉和尚们,就不走!还说寺庙乃是神圣之地,不怕,让和尚们白天睡觉,晚上跟着他一起念经,和尚们也没办法,白天睡足了,晚上跟着方丈在大雄宝殿敲着木鱼念经。

    念着念着,佛像突然开口了,对和尚们喊道:“念的什么狗屁经,都给我滚蛋!”

    方丈就是方丈,胆子很大,指着佛像怒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依附在佛像金身上。”抄起敲木鱼的木槌朝神像砸了过去,方丈不是少林寺的,准头欠缺,打在了佛像肩膀上,扑棱冒出个东西,顺着庙门飞了出去。

    方丈精神大振,喊道:“就是那妖物,跟我追上去。”提留着蒲团就出去了,和尚们见方丈如此神勇,也都来了精神,呼喊着追了出去,黑暗中就见那东西钻进了大雄宝殿旁边的一颗老榆树里面。

    方丈是个勇士,站在老榆树身边,指挥和尚们去拿菜刀斧头,要把老榆树给砍了,说是老榆树成精,和尚们拿来菜刀符头去砍老榆树,老榆树发出痛苦的喊声,从树身上流出鲜红的血液,和尚们挺害怕,不敢再砍了,方丈却怒喊道:“怕什么怕?老树出汗了而已!”

    方丈抢过旁边和尚的斧头继续砍,砍了几斧头,发现在树中心有个洞,洞并不大,也就拳头般大小,方丈举起斧头刚要再砍,从里面扑出个身穿金衣的小老头来,怒气冲冲的直扑方丈面门,方丈没出家之前估计是悍匪,凌然不惧,迎上去一斧头砍中小老头。

    小老头翻身就倒,仔细一看,那里是什么小老头,就是一个被砍死的金蝉,方丈爆怒,指着金蚕怒骂:“佛门圣地,也是你这成精的东西敢来捣乱的?”

    方丈干掉了金蝉,很威风的告诉和尚们没事了,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妖邪来捣乱,让大家回去睡觉,可谁能想到,和尚们晚上又梦到了那个尖嘴猴腮,身穿五彩衣的神人,神人嘿嘿笑着对他们道:“一群蠢和尚,你们砍错了。”上来就打,所有的和尚都被魇住了一样动弹不得,第二天起床一样,又是各个鼻青脸肿。

    接下来的事就更操蛋了,做饭时掀起锅盖,饭里面全是沙子,有时候饭做熟了,饭锅却不见了,庙里的水井里被扔了一条腐烂的死蛇,水都不能喝了,木鱼啊,脸盘啊……这些东西会无缘无故自己到处乱跑,洗完了的僧袍挂在外面晾晒,无缘无故就烧着了……

    过了几天,所有的和尚会现他们的鞋都不见了,接着从房顶上发现了所有的鞋,爬上去要捡,鞋突然飞起,甩的那都是,天空中还有个声音喊道:“还你们的臭鞋……”

    最离奇的是一个小和尚丢了,大家找了两三天,都报警了,最后却在寺庙里的厕所坑里找到了……凡此种种不一而足,总之折腾的大家是生不如死,甚至有的和尚干脆离开了普济寺,有的还了俗……

    方丈很硬气,就是不走,剩下的和尚没办法了,跟方丈说不如请些个高人来看看,要不然以后也没人敢来烧香磕头了,寺庙也待不下去了,大家早晚都得被赶走,普济寺建寺有些年头了,方丈是正宗佛学院毕业的,老方丈死了才当上的方丈,也是很舍不得,无奈之下让和尚们去找会看事的来看看。

    如今这世道不缺大师,但缺有本事的大师,请来了两个看了看,一个被打了出来,另一个待了一晚上,快被吓成了神经病,一跟他说话就浑身打哆嗦,屁事也不顶,本来已经够闹心的了,两位大师走了之后,寺庙里面闹腾的更凶了,一到了晚上还能听到大殿里有人在打架,一个声音尖尖的,一个声音嫩嫩的。

    尖尖的声音让那个嫩嫩的声音滚出去,这是他的地盘,嫩嫩的声音说就不滚出去,噼里啪啦打个不停,有和尚壮起胆子去看,大殿里一片狼藉,却看不到什么东西,黑暗中,似乎只有四只眼睛在里面晃荡,一双是碧绿碧绿的眼睛,一双是瓦蓝瓦蓝的眼睛,妖异非常,吓得那和尚急忙逃了出来。

    情况愈演愈烈,有好在和尚们不在做恶梦了,那个尖嘴的神人没在骚扰他们,可这样也受不了啊,香火一天天少了,寺庙都没法正常生活了,就更不要说修行了,就在连方丈都无可奈何准备要放弃的时候,张润来到了普济寺附近。

    张润跟一老大爷打听路的时候,自报家门,说他是龙虎山的弟子,被出门打水的和尚听到,反正寺庙已经乱成一锅粥了,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念头,找上了张润,张润就吃上了和尚们,直到我来看热闹。

    张润说完,我点点头,倒是没觉得寺庙闹鬼有多稀奇,如今的寺庙大多都是当成生意来做的,据说有的寺庙还有承包费,一年几百万,和尚们都是招聘来的,这样的寺庙那里会有神明居住,唯恐避之不及呢,被妖邪钻了空子,也是常事。

    我感兴趣的是,难道是那朵小花藏在了寺庙里做怪?很有这种可能,从行事风格上来看,闹腾的这么凶都是恶作剧,并没有害人,也没有人因此死亡,甚至连受伤的人都没有,不打你,不骂你,不咬你,就膈应你,的确是小花作风,哥们还收到了小花的短信,让我进庙,我要走,还从里面跑出来个和尚,问谁是薛伟,要说不是那朵小花指使干的,我真不信。

    丫的这是把普济寺当成自己主场了?不过,张润怎么说也是龙虎山的亲传子弟,在普济寺待了三天,除了装神弄鬼,就没感觉到一点不对?我咋就那么不相信呢?

    “张师弟,你生下来就是道士,龙虎山就算没落了,那底蕴也是厚的不能再厚了,中国几千年就两大家族,一个是孔家,一个是你们张家,天师世家,就算不好好学,耳渲目染也比别人懂得多,你就一点端倪没看出来?”

    我这么一问,张润显得有点不好意思了,嘿嘿笑道:“不瞒师兄说,端倪是看出来了点,但像普济寺这样的冤大头不好找,你在让我玩两天,在吃他们几天,我肯定出手解决了这件事。”

    见过不要命的,没见过不要脸的,我斜眼看了看张润,见这小子一副胸有成足的模样,觉得担心有点多余,先前还想着帮他解决了这件事,现在看来,还是少管闲事的好,张润和普济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多事,还不得被人嫌弃?

    再者说了,正一五雷经已经到手了,张润的去留哥们也不太在意,要是这小子大发神威把那朵小花给收拾了,哥们还乐得坐享其成呢,少了个骚扰,总是件好事,想明白这些,我点头对张润道:“行,那你就继续在这玩吧。”

    哥们拉开车门,外面的十几个和尚吵吵嚷嚷:“放了张道士,放了张道士……不放人我们就报警了!”

    我一把拽过张润,朝和尚们一推,喊道:“还你们的张道士。”

    和尚们接住张润,我招呼慕容春三个上车,张润稳住了身躯,还朝我摆手呢:“师兄,再见啊!”

    我嘭!的把车门关上,对慕容春道:“开车回家,明天这热闹哥们不来看了,谁在找我看热闹,我跟谁急!”(未完待续。)

二百零五章 抱大腿

    正一五雷经跟杨疯子指点我的雷法有相同的地方,也有很多不同的地方,我仔仔细细研究了正一五雷经后,以前不懂的地方,豁然贯通,毕竟我师承张青山,是龙虎山的弟子,杨疯子的茅山术虽然也有雷法,修炼上却还是有所不同,这就跟一个形意拳的弟子去学泰拳,虽然都是拳术,却总感觉到别扭的原因。

    正一五雷法并不复杂,简单的说就是,内运阴阳五行凝神炼气,引内术书符箓运罡施法,内外合一显应大道威灵。这本正一五雷经显然是简化过了的,哥们有底子在,学起来也是得心应手,接下来的几天,哥们完全沉浸在正一雷法之中,融会贯通,修炼的不亦乐乎。

    这几天我除了吃饭睡觉就是修炼,连寇真都不来找我了,就在哥们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时候,张润带着两个和尚来到了万世经典,前几天张润还是丰神俊朗一小道士,今天却是鼻青脸肿,狼狈不堪,跟丐帮弟子似的。

    见张润这副德行,我好奇问道:“这是怎么了?”

    “普济寺里出妖怪了,师兄,我本事有限,降服不了,和尚们说了,寺里的事不解决了就不放我走,让我找家里大人来解决,你说我好不容易下趟山,要是被山上的人知道了,这脸就丢到姥姥家了,我爹肯定揍我,薛伟师兄,你是我师兄,看在张青山师叔的面子上,你帮我解决了吧。”

    张润虽然是个吃货,符箓之术还是有底子的,从生火的手法能看出来不比我差多少,还能被整成这副德行?我十分好奇,问道:“你仔细跟我说说。”

    张润说他吃了和尚们七天之后,没办法在推脱,画了两张黄符,晚上去大雄宝殿降妖除魔,推开大门刚进去,就见佛祖出现在他面前,全身冒着金光,给他来了招如来神掌,张润黄符甩出去,眼前却突然一黑,猛地栽倒地上,恍恍惚惚像是身处在地狱之中,被牛头马面拿住,说他对佛祖不敬,押到阎王殿上一顿好打,都给打晕过去了,等清醒过来就成了鼻青脸肿。

    张润并不相信他真被带到了阎王跟前,肯定是普济寺里的妖怪搞的鬼,出了大雄宝殿,告诉和尚们他跟妖怪斗了一场,受了点小伤,明天再来,可就在当天晚上,妖怪们闹腾的更凶,几乎每个和尚都梦到被带到了阎王殿,阎王二话不说,让小鬼们猛揍,起来后,和尚们各个鼻青脸肿……

    和尚们对张润还是寄以厚望,等他大展神威,这小子也发狠画了几张黄符,晚上独自一人又去了大雄宝殿,这次更操蛋,对方有了准备,大殿内漆黑一片,刚进去就被绊了跟头,接着脑袋就挨了一下,醒过来又是鼻青脸肿。

    连着两天鼻青脸肿,和尚们不干了,抬着你转悠了七天,好吃好喝伺候着是为了让你斩妖除魔,不是请你来挨揍的,你倒好,天天挨揍,天天鼻青脸肿,方丈也很生气,就把张润的道士证和行李给扣了,让他给家里大人写信,彻底解决了普济寺的事,解决不了就让张润在普济寺出家当和尚。

    哥们听的哭笑不得,感觉普济寺的方丈真是个妙人,这威胁也足够水准,龙虎山张家肯定是有真本事的,你家小子吃我的喝我的,折腾了一个星期,屁事不顶,被揍的鼻青脸肿,这事传出去就不好听。

    何况小的惹的事,大人不能不管不问吧?只要龙虎山来个厉害的,事情也就解决了,先前我以为普济寺的和尚傻,竟然相信张润这个毛都没张齐的小子,现在看来,这天底下就没有傻人,都精着呢,之所以配合着张润瞎胡闹,也是为了龙虎山的那块金字招牌,这是赖上他了。

    张润甭管怎么说都是龙虎山的亲传子弟,管张青山叫师叔的,千里迢迢给我送正一五雷法,虽说送了四个多月,很不着调,可毕竟是一个门派的,附近能找的亲人也就是我了,这事还真不能不管。

    我对押解着张润来的两个和尚道:“这件事我管了,你们先回去吧。”

    哥们感觉在玄术界还是小有名气的,经历了牌坊村的事,起码认识我的术士很多,大包大揽的替张润出头,琢磨着无非是个魇祟,斗过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没想到和尚们不认我,估计是觉得年纪太轻,左边三十多岁的和尚很疑惑的看着我道:“方丈说了,得把寺里的事完全解决了,以后也不能在发生这种事,你行吗?”

    卧槽,瞧不起人是不是?哥们眉头一皱,对那和尚道:“你家寺庙闹鬼,肯定是不修善法,之所以没灵气,是因为坑蒙拐骗,不做善事,跟做生意一样光顾着香火钱了,与佛门的宗旨背道而驰,香火又那么多,你们家不招阴邪之物,谁家招阴邪之物?想从根子上解决,就得真正做一个好寺庙,别那么多的酒色财气。”

    哥们说的绝对是金玉良言,不要以为寺庙就不会闹鬼,恰恰相反,如今寺庙是最容易闹鬼的地方,因为没有灵气,神灵不保佑,全都是特妈歪门邪道,一个真正的寺庙,应该是以戒律规范自身,以真诚引导大众,以慈悲服务社会,以佛法净化人心。可现在呢?无处不敛财,一株高香几十万的新闻频频出现。

    佛祖告诉你们要放下,告诉你们要五蕴皆空,尤其是酒色财气,和尚们却拼命的捡起来,弄的寺庙乌烟瘴气,能有神灵保佑吗?偏偏香火还那么旺盛,能不招惹一些孤魂野鬼,野妖精怪吗?

    我以为和尚听了我这番话会很羞愧,不曾想那和尚一点羞愧的意思都没有,反而认真对我道:“薛施主教训的是,不过,那是别的寺院,我们寺院与众不同,普济寺是真正的佛门圣地,我们庙里没有公德箱,每一个弟子都在苦修,戒条森严,没有你说的上面种种,我们方丈也是佛学院的高材生,有慈悲之心,进庙烧香的善男信女不但不提倡捐款,甚至连流通处都没有,更没有算命,抽签,卖护身佛之类的行为,庙里的房子都是我们和居室门一砖一瓦自己盖起来的……”

    和尚说的太高大上了,我狠怀疑现在还有这样的寺庙,扭头看了眼张润,这小子竟然点点头,对我道:“他说的是真的。”

    那我就纳闷了,普济寺真要这样,必然神灵保佑,要知道佛门是有护法神存在的,进门就是四大天王,还有韦陀菩萨,怎么还能让妖邪占了寺庙?虽说魇祟算不上是妖邪,但也不是什么干净的东西吧?

    普济寺的事有点意思,我沉吟不语,那和尚道:“我家方丈也不想为难张施主,可张施主折腾了我们七天,寺里本来就不富裕,都供奉他了,却一点事都不顶,怎么也说不过去,这事不给解决了,我们是万万不会放张施主离开的。”

    斗魇祟不是个难事,我相信就算抓不到它,也能把它从庙里赶走,可要从根子上解决普济寺的事,哥们就有点拿不定主意了,普济寺肯定是有问题,否则不会连护法神都跑了,可听和尚说的却又感觉不出有什么问题,这就比较难办了。“

    我觉得这事有点不太好办,想了想对和尚道:“我只能保证帮你们把寺庙里闹腾的东西赶走,但想要以后都不在闹妖精,你们寺庙得自己从根子上找问题,你不能讹人啊。”

    和尚虽然不太信任我,却很有礼貌,看上去教养不错,对我双手合十诵了句佛号道:“薛施主,不是我们为难张施主,当初请张施主入寺,我们提出的条件就是彻底把寺庙的事解决了,施主也知道佛门不修神通,只能求助道门,张施主也是满口答应下来的,这个……不能说话不算话啊。”

    我忍不住头疼,扭头去看张润,问道:“你答应人家彻底解决寺庙里的事,以后不会再发生了?”

    张润特萌的看着我,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点点头道:“是啊,我是这么答应的!”

    卧槽,我要是他爹,我都能打死他,为了吃了,讹和尚也就算了,能不能别答应的那么满?为了七天的吃喝,揽下这么大个事,我要是能处理,帮帮他也没什么,可一个寺庙的事啊,我还真没那么大的信心,琢磨了下,对张润道:“要不,我给龙虎山上带个信,让你家派两个高手来?”

    我话一出口,张润哀嚎一声,上来就抱大腿,对我道:“薛师兄,看来同门的份上,看在我千里迢迢给你送正一五雷法的份上,看在张青山师叔的份上,你就帮帮我吧,千万别跟山上说啊,我以后真就没脸见人了……”

    看着张润鼻青脸肿的脸,想起张青山,哥们还真是没法不管,拽开抱大腿的张润,跟和尚道:“想要彻底解决寺庙的事,我得先跟你们方丈谈谈。”(未完待续。)

二百零六章 方丈

    普济寺方丈来的很快,一个多小时后就坐在了院子里,他是个很普通的和尚,三十出头的年纪,长相挺斯文,没有别的方丈那么雍容华贵,既没有华丽的僧袍,也没有珍贵的念珠,更不是肥头大耳,满面红光,只有一身灰色的僧袍,一双布鞋,胸前挂着串木头念珠,愁眉苦脸的坐在我面前。

    虽不是得道高僧,但也朴实无华,如今这样的和尚不多了,神灵咋还不保佑呢?我给方丈倒了杯茶问道:“方丈主持普济寺多久了?”

    “贫僧主持普济寺已经三年多了,老方丈去世后,贫僧就成了方丈。”

    “之前寺里出过这样的怪事没有?”

    “没有,普济寺在我接手之前,极其混乱,庙里各处都有功德箱,殿内有道士占卦算命,庙前有卖灵丹妙药的,抽签的,要饭的,摆摊的,五花八门无奇不有,我有守戒严格的名声,老方丈才把普济寺交给我,也有让我整顿的意思。”

    方丈一肚子的委屈,说着说着开始跟我倒苦水:“整顿普济寺,相当不容易,得罪了不少人,那些人是附近的混子和无赖,还有****上的,天天有人来庙里闹事,围堵我们,撕扯殴打,还抢了庙里的铜钟装在小货车上,拎着刀棍往外冲,比土匪还土匪,贫僧为了阻拦他们,干脆躺在了地上,才阻止货车前行。”

    “那是一群真正的无赖,报警都不管用,警察来了就跑,警察走了就来,有的还在庙门上涂抹油漆,辱骂寺庙……”

    “为了出家人的这片净土,我组织僧人练武,一边练一边跟闹事的斗,斗到最后,我们终于取得了胜利,那些无赖跟我们谈判,贫僧却是寸步不让,最后他们还是走了,普济寺从此才能清净,不跟别的寺院一样同流合污,施主可以问问附近的人,我普济寺严守戒律,从来没做过出格的事,怎么就会变成这个样子……”

    方丈既然敢让我们去查,就说明普济寺的确是做到了,那问题就来了,如此严守戒律的寺庙,怎么会连守护神都待不下去?哥们琢磨不明白这里面的原因,沉吟了下对方丈道:“佛家讲因果,今天这个局面,不是没有原因的,你就没仔细琢磨琢磨?”

    “整顿了之后的普济寺严守戒律,连功德箱都没有,甚至不卖香火,至于捐献,普济寺都是本着自愿的原则,从未向任何人要求过,寺庙里留下来的僧人也都是真正的僧人,能够苦修,来的居士也一样,大家一视同仁,贫僧实在想不到那里违反了佛门戒律。”

    既然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哥们就纳闷了,方丈是专业人士都不了解,哥们一个二吊子道士恐怕更解决不了,可解决不了也得解决,毕竟张润有愧普济寺,做人得讲理。

    我想了想,对方丈道:“大师,咱们这样吧,我小师弟答应你们的事,我接手了,但我不敢保证一定能帮你从根子上解决,咱们得一起想办法,即使根子上解除不了,庙里闹事的玩意我也给你解决了,你也别非得逼着我们一定要彻底解决,有点难为人了。”

    我以为方丈会不同意,逼着我们从根子上给他解决了,否则就威胁闹腾,毕竟普济寺占着理呢,没想到方丈苦笑了下道:“贫僧也知道是难为你们了,也是被你师弟给气的,你说我们一个禅宗寺院,讲究的是个清净无为,寺里的僧人都严守戒律,为了解决寺里的事,也是没有办法才请的你师弟,可你这师弟提出的要求,除了吃吃喝喝,就没别的了,还让我们抬着他在寺庙外转圈,转了七天,都成了笑话,最后什么都解决不了,盘僧也是一时气急。”

    说到这,方丈无奈的叹息了声,摇摇头继续道:“贫僧也不为难你们了,寺里的事,你们若是能帮忙就帮忙,不能帮忙,就当是个笑话吧,普济寺本来就已经成了笑话,哎!”

    一声叹息,悲悲切切,整的哥们挺于心不忍,方丈要是个蛮不讲理的,我也有办法对付他,不放张润,那就让你越怕啥越来啥,整点幺蛾子出来我还是能做到的,一讲理,哥们没脾气了,觉得这事还是张润亏心,对方丈道:“我们理亏在先,不会袖手旁观,不过,想要从根子上解决,就得从根子上入手,这样吧,我当居士去寺庙里住几天,跟着僧人们修行修行,悄然无息,也好把事情搞清楚,你看呢?”

    这么做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我现在摸不清普济寺里的是不是魇祟,普济寺里又是金蝉,又是五彩衣的神人,不一定是魇祟,即使普济寺里有魇祟,估计也不光是魇祟一个,大雄宝殿里经常传出打架的声音就能说明问题。

    何况想要彻底解决问题,一定得从根子上解决,最好的办法就是体验体验,找找毛病,或许在方丈僧人们看来很合理的事,我这个外人却能看出点端倪出来,有句话说的好,旁观者清,那就只能是在普济寺待上几天。

    我不能明目张胆的跟张润去斩妖除魔,让庙里的东西有了防备,还是得低调着来,方丈听到我的建议,点头道:“是个好办法,这样吧,普济寺有几个特别虔诚的居士,一直在寺里苦修,因为了出了事,我就让他们回家了,既然你要进寺,也别就你自己,那样太明显。”

    方丈很聪明,甚至挺善解人意,听音知意,明白哥们是什么意思,这么做其实是最好的,起码能迷惑了寺庙里的东西,哥们隐藏也好暗中调查清楚,再在把问题解决了,皆大欢喜。

    我又跟方丈聊了聊,意思是寺庙以前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一切照旧,既然是找问题,就不能变样,也别因为我的到来有特殊照顾……方丈点头答应,互相留了电话,跟我约好了明天早上我到普济寺跟其他普通居士一样进寺修行。

    方丈走了,并没有带走张润,整的哥们就更不好意思了,瞧了瞧张润,问道:“你除了吃,还有什么本事?”

    张润鼻青脸肿的看着我道:“师兄此言差矣,俗话说民以食为天,可见人是离不开吃的,而且我的吃跟普通的吃不一样,我的吃是修行,是境界,是大道三千中的一道,暂且咱们叫吃道,这一道要是让我研究透了,我可就成了开派祖师了……”

    一提到吃,张润就两眼放光,长篇大论,扯到了修道上面,就差给我扯一篇论一个吃货的自我修养上了,我静静的看着他恬不知耻的给自己找理由,张润却丝毫没觉得不好意思,说了半天,似乎是说馋了,咽了口吐沫,站起来对我道:“师兄,我去看看你家里有什么吃的!”

    我一把拽住张润,对他道:“这件事是你惹出来的,我答应你帮忙,但你也不能置身事外,陪着我一起去当几天和尚去吧。”

    “师兄这么说了,我一定奉陪,我先去看看你家里有什么吃的,对了师兄,以后我就在你这开伙了,以后做饭这种粗活,交给我来干就行,买菜也是我来,你等着吃就行……”说完迈步就朝厨房走。

    龙虎山在我心中,一直是特别的高大上,跟心目中的圣地差不多,此时此刻轰然崩塌,虽然不知道张润是龙虎山那一门的,不过好歹是亲传子弟,就培养出来个吃货?而我这样一个上进的青年,却要给吃货去擦……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我叹息着掏出烟来,抽了两口,觉得只带张润去当居士有点不靠谱,想了想给寇真打了个电话,让他来找我,电话放下也就不倒五分钟,寇真就风风火火冲了进来,对我喊道:“啥事啊,那么急?”

    “张润的事。”我指了指在厨房挑来捡去的张润,寇真楞了下道:“这吃货是准备常驻沙家浜了?伟哥,哥们家可没地方收留他。”

    “不让他住你家,陪我去当几天和尚……”我把事情前因后果说了,寇真听的目瞪口呆,眼珠子一转,凑到我耳朵边,小声对我道:“伟哥,正一五雷经不是到手了吗?依我看,咱们没必要找这个麻烦,不如这样,晚上我用五行阴阳步装鬼吓唬吓唬这小子,要是给丫的打跑了,咱们哥们不就少了个麻烦。”

    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要是没答应方丈之前,这事还真能成,可我都答应方丈了,再说,张润虽说是个吃货,那也是龙虎山的亲传弟子,哥们跟他还是有香火情的,不看他的面子,也得看张青山的面子啊,要是丫的跟张青山诉苦说我欺负他,逼他走,张青山再见我,还不得揍我?

    何况我还没受箓呢,这事也绕不过龙虎山去,哥们很痛苦对寇真道:“算了,谁让我是张青山的徒弟呢,就这么着把,你陪我去当几天和尚,有你在,哥们底气就多三分。”(未完待续。)

二百零七章 规矩

    寇真非常不乐意跟我去当几天和尚,却没法拒绝我,多少次都是因为他哥们卷入是非当中,他要不去,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所以寇真非常无奈的陪着我和张润在第二天一大早站在了普济寺门口。》UU小说,www.uu234.com

    来之前,我找了趟慕容春和铃铛,一是让他俩帮我看家,二是让慕容春给我们化化妆,不用整的多精细,只要看不出来本来面目就行,慕容春笑着答应,在我们三个脸上涂抹了种药粉,哥们就变白了,理了个发,轮廓还是那个轮廓,不是特别熟的基本认不出来了。

    寇真肤色变黑,张润肤色变红,慕容春告诉我们,想要恢复本来面目,用醋洗脸就行,至于能不能瞒住魇祟,我并不多担心,反正白天它也不出现,晚上要来骚扰,正好抓住丫的。

    我们三个起了个大早赶去普济寺,到寺里是八点,也就是大家刚上班的时间,不曾想,已经有老头老太太来上香。

    跟门口的和尚打了招呼,其中一个带我们三个来到大殿后的一间屋子,屋子很简陋,没有床,地上铺了六个床板子当床,褥子被子叠的很整齐,墙上挂着个牌子,居士居住暂行规定:听话干活,不许讲理,不攀缘,不化缘,不求人,随众做早晚课;不许在寮房内吃东西,不许喧哗;不得信奉或谈论外道,不许搞迷信活动,如捏指,看手相,不许穿皮毛制品短衣短裤,睡时不许脱衣。

    和尚给我们领了居士服,让我们换上,说用斋时间在十点半,收拾好了直接去斋堂就行,还说一天只有一顿饭。给我们留了一本小册子,上面写着的是普济寺挂单规矩,我们三个换上居士服,也就没什么事干了,寇真耐不住性子想要出去溜达溜达,被我一把拽住,让他老实点,来这不是玩的,是要帮助和尚们解决问题的。

    等到十点多,老老实实带着寇真和张润去斋堂,到了门口一看,外面已经排上了队,十几个和尚,还有七八个跟我们一样穿着居士服的居士,老的、少的、男的、女的,都有,甚至还有个父亲带着十岁左右的孩子来挂单的。

    大家都很肃穆,没有人交头接耳,更没有人大声喧哗,安静的让人受不了,寇真要说话,被我掐了下,识趣的闭上了嘴,张润只要是吃就敢兴趣,好奇的踮脚朝里面看,到了十点半,放人进斋堂,有和尚给我们三个分配了个桌子。

    斋堂相当简陋,除了饭桌饭椅,一侧还供奉了尊佛像,方丈、寺监还有个老和尚端坐在上位,饭菜已经摆好,主食是白面和玉米面混杂蒸的馒头,白菜、土豆做成的炖菜,黄瓜生和花生米拌的凉菜、果品、豆类每人一份,绿色的黄豆粒、黄色的糯玉米、红色的桃子、一种口感如淀粉的黑色植物块茎,还有人拎着桶分发绿豆汤。

    开饭之前,方丈带头念诵《二时临斋仪》。意义是供养诸佛、菩萨、护法圣众及布施饥苦众生,可以培养在食时还能忆念起佛法僧三宝的习惯,想到还有众生受饥馑之苦,贫穷饥饿者和饿鬼道众生,而生起慈悲心,不再去分别饭食是否符合自己口味,逐渐消除分别心,以感恩心接受檀越布施的饮食。仪轨皆为断除劣习,增进善根而设,是在饮食习惯中的佛法教育。

    念诵完《二时临斋仪》。开始吃饭,我还没拿起筷子,张润就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夹起碗里的白菜炖土豆吃了一口,眼珠子瞬间溜圆,呸的吐了出来,嘟囔道:“这也太难吃了!”

    普济寺的规矩相当森严,用餐时间绝对不许喧哗,打手机,戴帽入内的,张润的嘟囔声音本来不大,但在寂静的如坟墓的斋堂里却显得太过清晰了,一个手拿戒尺的和尚快步而来,轻声道:“违反了斋堂规仪,需打手心三下,引以为戒。”

    张润在寺庙待了七天,一直是当成祖宗供养的,想必是从来没到过斋堂,听说要打手心,很不服气道:“不说话不就行了?干嘛要打我手心?”

    执法和尚面无表情,淡淡道:“本寺规仪就是如此,施主要是不习惯,可以回去,要挂单就要遵守,伸手出来,现在要打六下了。”

    我急忙拽住了张润,朝他摇头,如今的他不在是贵客,再让和尚们认出来就不好了,张润见我拽他,强忍着没说话,伸出手来,和尚也没客气,照手心狠打了六下,我以为张润这种锦衣玉食的公子哥,挨了六下戒尺,还不得哭出声来?

    并没有,张润也来了脾气,站直了挨打,挨完打坐下,呲牙咧嘴的使劲揉手,看着餐桌上的饭菜愁眉苦脸,无奈之下,刚要从他怀里掏出他的瓶瓶罐罐的调料,被我一把拽住,小声道:“你想让别人认出来?”

    张润泄气皮球一样望着桌子上的饭菜,哥们也觉得好奇,饭菜卖相还不错,能有多难吃?抓起馒头,筷子夹起菜吃了一口,发现张润委屈的不是没有道理,普济寺的饭菜实在是太难吃了,难吃到什么程度,别说滋味,咸味都不正,饭菜像是在盐水里煮了煮就给捞出来了的那种感觉,油腥味道一概没有。

    寇真吃了口也想吐,又怕挨打,强忍着咽了下去,我很茫然的抬起头看了看别人,大家都在沉默吃饭,斋堂右侧立了个挺大的牌子,上面写着,不得浪费食物,不得大声喧哗……

    也就是说,再难吃也得吃完,哥们强忍着难受把面前的饭菜一扫而空,吃的我直犯恶心,倒不是我多矫情,实在是饭菜一点滋味和油水都没有,我感觉监狱里的饭菜都比普济寺的强。

    寇真和张润也勉强吃完了饭菜,都是一脸哀怨的看着我,我们三个吃的最快,吃完就可以离开了,但是得先把自己的碗筷给刷了,刷完之后,还要对供奉的佛像和方丈合掌鞠躬,这顿饭才算是吃完。

    方丈明显是认出我们三个来了,却是面无表情,只是朝我点了点头,我们三个逃一样的出了斋堂,张润有点作呕,对我道:“不行了,我得去厕所吐了,这辈子我都没吃过这么难吃的东西,那还是人吃的饭吗?猪食都比普济寺的饭菜强……”

    我倒是觉得没什么,俗话说,没有遭不了得罪,只有享不了的福,现在的人太矫情,吃点苦未必是坏事,规矩是严了点,可寺庙也没强迫你来,来了就得守人家的规矩,总比那些什么规矩都没有,只管伸手要钱的寺庙强。

    看来方丈的确是个干实事的,如今这个社会,普济寺能维持住这样的规矩,那是相当不容易,跟着张润和寇真往厕所走,到了男厕,就见外面的墙上挂着个牌子,上面写着入厕须知:不得佩戴护身符入厕,进厕前先换鞋;开门前三弹指,上厕位复当三弹指,大小便时,当愿衷声,弃贪嗔痴,摒除罪法。默念“唵,很鲁陀耶莎诃。”便后应洗大小便处,小便洗手一次,大便用肥皂洗手七次。

    我已经无语了,寇真张嘴要骂人,对面来了个和尚,特别威严的看着我们,手中拿着戒尺,显然居士们必须是要严格遵守入厕规定的,谁也不想挨打,无奈之下,我们三个换了鞋进了厕所,里面倒是挺干净,能不干净吗?都整成这样了。

    寇真一边解手,一边问张润:“你答应帮他们驱邪的时候,也是这些规矩?”

    “没有啊,我住的是单间,根本不管我,需要什么跟他们说就行,我还要了个平板电脑玩游戏来着……”

    寇真问的相当多余,张润被和尚们请进来,是要斩妖除魔的,何况张润穿着道袍,露了两手符箓的功夫,谁特妈吃饱了撑得让他遵守和尚的规矩啊?甚至烤羊肉串这么离谱的事都能配合他,可见方丈一定很懵逼,不知道为什么普济寺如此遵守规矩,还能招惹上妖邪。

    “伟哥,你就特妈坑我吧,咱们本来能跟张润一样的待遇,你非得从什么根子上找起,体验一下和尚的生活,不得瑟了吧?饭难吃就不说了,上个厕所都这么多规矩,这里是寺院还是监狱?”

    我也没想到普济寺里的规矩如此森严,只是一顿饭,上个厕所,就让寇真这么大的抱怨,我们到普济寺还不到四个小时啊,接下来可就是苦修,干活了,现在不过是个开始而已,哥们也很无奈,主要是自由散漫惯了,也有点受不了,好在有寇真和张润陪着我,大家一起倒霉,心里舒服不少。

    “别废话了,张润惹的祸,我接的活,含着眼泪也得干下去。”

    寇真仍然在嘟囔,我不在搭理他,方便完我们三个往房间走,还没到房间门口,就见带着孩子来挂单的男人站在门口跟寺监吵闹,哥们很是好奇,快走两步,离的近了,听见那男人对寺监道:“孩子肚子疼,你行行好,让孩子把药吃了吧。”(未完待续。)

二百零八章 整人寺

    寺监面色严肃,沉声对男人道:“过午不食是寺院的规矩,刚吃完饭,药就不能吃了,你是老居士,还不知道寺院的规矩吗?我不是针对你,更没有分别心,苦海无边,要是连这点苦都吃不了,又怎么能感悟到佛法真谛?”

    “孩子还小,有胃炎,我带他来是想让佛祖保佑他病早点好,师傅,你行行好,孩子都疼的冒冷汗了,你就让他吃片药吧。←UU小说,www.uu234.com”

    寺监面露难色,对男人道:“你知道方丈执法甚严,孩子生病的确是可怜,不如这样吧,这次的修行你就别参加了,带着孩子赶紧去看病,等有时间了,有功夫了再回来修行。”

    男人还要再说,一个四十多岁的居士正好路过,劝道:“寺监已经开了方便之门,赶紧先给孩子看病去吧。”

    男人这才带着孩子离开,我挺茫然,带着孩子来修行,生病了,吃片要都不行,也太苛刻了吧?佛门普度众生,要不要这么死板啊?我好像有点懂了为什么普济寺连保护神都跑了,但还不确定,带着寇真和张润回到屋子,巧的是,那个四十多岁男人跟我们是一个屋的,见我们回来,站起来自我介绍道:“你们好,我叫杨帆。”

    “杨哥好,我叫薛伟。”我介绍了下自己,寇真和张润也介绍了下自己,杨帆看上去是个老实人,跟我们小声聊了起来,他是本市轴承厂的职工,今年四十一岁,下岗后在保险公司跑业务,为人木纳,挣不来几个钱,老婆跟他过不了苦日子,带着孩子改嫁,杨帆心里苦闷,跑到寺院来拜佛,和尚开解他说是因果报应,上辈子不信佛,不做好事造成的这辈子苦难多,从那以后杨帆就信了佛,成了居士。”

    老实人就说老实话,杨帆并不避讳说自己的事,是个老居士,寺里情况知道的比较多,正好从他这了解了解,我问道:“杨大哥,你在普济寺几年了?像刚才那种孩子生病,都不让吃药的情况多吗?”

    杨帆听我问起,叹了口气,小声道:“以前老方丈在的时候,寺里虽然乱,但没这么多的规矩,有些事我们也看不惯,却也无可奈何,老方丈圆寂后,新方丈重整普济寺,规矩森严,倒也没什么,可有些是过了的。”

    “什么事是过了的?”我好奇问道。

    “有位付女士是外地人,家里特别有钱,小车,别墅,孩子都十几岁上初中了,前两年开始学佛,去年来到了普济寺,带来了家里的存款,放弃了老公、孩子、父母,义无反顾,按理说这样的,方丈应该劝导,方丈却很是表扬了付女士,付女士的丈夫带着孩子也来寺里找过付女士,但她却是一脸冷漠,心中只有‘佛法’没有亲情。还要把家里的别墅卖了,捐献给寺里……”

    “那这事就没个结果了?”

    “寺院又没有逼迫付女士强行捐款,加上当事人说是自愿,打官司都没地方打去,后来付女士在寺里整日辛劳,得了大病才被家里人强行带走,在普济寺学佛,你们要做好吃苦的准备。”

    杨帆说到这,我已经相当无语了,普济寺是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当今社会,许多寺庙的确是沦为了挣钱工具,外道横行,魑魅魍魉,整顿是有必要的,可整顿的太狠,就有点矫枉过正了。

    很快我们就开始受苦了,吃完饭只休息了半个小时,寺庙先是组织念经,念了半个小时经,按照各种规定磕头,恭敬,之后干活,普济寺要重建药师殿,组织了居士们和和尚干活,搬砖,和泥,重活累活,全都是自己来。

    寺监当然是监工,不同的是,寺监也干活,一边干活一边告诉我们这些居士们:“干活也是修行的一部分,尤其是修建大殿,那是积阴德的,也是给自己来生积福……”

    有了寺监做榜样,大家也没什么好埋怨的,干吧,可盖房子那是技术活,像我们这样没干过的,干起来是又费劲又耽误工夫,力气倒是没少出,状况也没少出,从一点一直干到了六点多才收工,工程进度就别提了,反正在我眼里跟没干没啥区别。

    操蛋的是,还没有晚饭吃,因为过午不食,一天就那么一顿饭,干了一下午的重体力活,回去稍微洗漱下,就要念经打坐,寇真和张润累的都跟死狗一样,苦不堪言,去被我强逼着去做晚课。

    众所周知,佛教是有早晚课的,早课僧众晨三时起床,集于大殿,上香礼佛,依序诵念楞严咒、大悲咒、十小咒、心经、上来偈赞、赞佛偈、三皈依、韦驮赞等经文,历时九十分钟。早课的用意在提醒自己,希望这一天处事待人接物,不要忘记佛陀的教诲,早课用意在此地。

    晚课诵念弥陀经、忏悔文,进行蒙山施食,诵净土文,三皈依等,至唱伽蓝赞结束。晚课是反省,反省今天一天对人、对事、对物,有哪些做的是对的、正确的,有哪些是做错?做对了的,明天继续要保持,做错了的,明天一定要改正。

    我们先是跟僧人唱大慈菩萨发愿偈,接着唱三皈依。然后念经,一套下来,两个小时就过去了,还是不能休息,要一起打坐。

    累了一天,晚饭都吃不上,那真是胃里直犯酸水,还要打坐,疲惫的感觉潮水般涌来,哥们情不自禁的打瞌睡,可你打瞌睡都不行,有指事僧执法,坐姿稍微不对,就是一戒尺,我算是好的,毕竟是修炼道法的,还能坐的住,有些人就坐不住了,甚至稍一放松,都有人开始打呼噜,执事僧的戒尺就噼里啪啦的打了过去。

    晚课一直到十点,大家才各自回房休息,高强度之下,体力和精神都消耗一空,谁也没心思说话,只有寇真愤愤不平的对我道:“伟哥,你说,这是特妈的普济寺还是整人寺?”

    “稍安勿躁,既来之则安之,那么多人都坚持下来了,你有啥坚持不下来的?”我给了寇真两句,感觉累的不行,毕竟一下午都是重体力劳动,回到屋子想喝口水,刚端起茶缸还没等喝,杨帆对我喊道:“小薛,你怎么忘了?喝水之前要念咒,每一滴水里都有八万四千虫,你不念咒让师傅们知道了,又要打你手心……”

    哥们这一下午手心没少挨打,都是喝水惹的祸,普济寺规矩森严到了一举一动都有规仪,吃饭是,上厕所是,喝水更是,佛门中说一杯水中有八万四千虫,喝水前念咒“庵,缚悉钵拉摩尼,唆和。”三遍,则等于不杀。

    就差放个屁都定规矩了,除此之外,冬天看到生出的小虫,要装到有棉花的竹筒里,春天再放掉。走路,尤其是山路,要注意脚下的蚂蚁,尽量不要去经常爬山。放蚂蚁的时候,要注意不要放得太远,免得他们找不到自己的家。有蚊虫叮咬,不能拍,那叫供养蚊子……

    规矩都在刚进寺的那本小册子里,我无奈的念了咒语才喝水,喝水的时候我突然想起前两个月跟红海棠斗法,杀死了不知道多少蛊虫,那算不算是杀生?真要按照普济寺教给我们的算法,那哥们死了不得被打入第十九层地狱?

    越想越觉得无奈,喝了点水,肚子更饿了,为了抑制饥饿,哥们干脆上床睡觉,张润和寇真早就躺在了床板子上,都没洗漱,躺下就睡着了,我也觉得迷糊,躺在床上感觉全身跟散了架子似的,但还不敢睡,从怀里掏出张黄符,暗扣在手中,这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恍恍惚惚中,我感觉回到了万世经典,我突然发现我无比留恋那个小店,小店里面,铃铛和慕容春正在炖肉,香气四溢,铃铛端了一碗出来,对我道:“伟哥,慕容春的拿手绝活,东坡肉,好吃的不行,快来吃。”

    我大步向前去抓筷子,抓过筷子刚要夹块肉吃,忽地屋子里起了一阵怪风,恍惚的我又回到了禅房,就见门被风刮开,从外面冲进来一个身穿五彩衣的神人,此人也就一米左右的高度,是个侏儒,身穿五颜六色的衣衫,头上还插了三根白毛,尖嘴,怪眼,跟雷公似的,旋风一般进来,对我喊道:“谁让你进寺了,滚,滚,快给我滚出去,不滚出去就揍你!”

    这个东西绝不是找我要小花的魇祟,魇祟没这么嚣张,离奇的是,我感觉到了它身上怒火,却没感觉到它身上有什么邪恶阴气,慕容春说过鬼梦,鬼进了人的梦中,等于是鬼也做梦,叫做鬼梦,那这个东西进入我的梦里算是什么?

    虽然是在梦中,哥们神识却是清醒的,虽然有点鬼压身一样动弹不得,却也难不倒我,就在那东西朝我冲过来要动手之际,我猛地念诵了句咒语:“五帝之君,五帝之名。吾统五令,火急奉行。”

    我猛地从梦中清醒过来,恍惚的见到旁边有个黑色的影子,伸手一扬,黄符甩了出去。(未完待续。)

二百零九章 幻术

    那个东西在禅房飘飘忽忽,哥们醒过来的突然,黄符甩出去更是迅疾如风,啪!的打在它身上,耳听得哎呀!一声尖利叫喊,扑棱着朝门外而去,我一跃而起,伸脚踢了踢旁边的寇真和张润,沉声道:“滚起来,干活了!”

    纵身朝外面追了过去,伸手从符袋中取出张黄符,念诵着咒语,跟着那东西朝着东面快跑,那东西动作非常快,而且是会飞的,长着翅膀,之所以哥们能跟上,是因为来的时候慕容春在黄符上撒了点药粉,金黄色的,粘染在了那东西身上,黑暗中一溜金光,相当显眼,想看不见都难。◎UU小说,www.uu234.com

    我跟着金光过了大雄宝殿,后面是几间老旧禅房,灰尘甚多,显然很久没人住了,想想也是,以普济寺的规模,起码能住百八十个和尚,可现在也就剩下十几个和尚让方丈可劲折腾了,腾出来的房子必然不少。

    金光闪进最后一间禅房,哥们大步而去,到了禅房准备了下推门而进,毕竟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在推开房门的一刻,我朝着右边闪了一步,咯吱声中,房门大开,并没有出现什么怪异,我好奇朝里面看了看,就见是个特别普通的禅房,二十来平米左右,一张老式的木床,一张木桌,一把木椅,木桌上面的茶壶满是灰尘。

    除此之外,墙上还挂着一幅字两幅画,字是禅,写的相当俊秀飘逸,两侧各挂着慈悲佛像,都是竖着的,简单而又典雅,问题是,妖怪呢?我明明见到那东西飞了进来,放眼望去,却并没有见到,难道是躲在床或是桌子后面了?

    我轻声念诵咒语,手上扣了张黄符,蓄势待发,小心翼翼朝着禅房里走去,右脚跨进去,什么事都没有,可当我左脚也跟着进了禅房之后,眼前骤然就是一变,眼前哪里还是禅房,就见是个森严大殿,左右两侧小鬼林立,牛头马面伺列两旁,正中间坐着个环眼怒目的帝王,头戴紫金冠冕,身穿黑色长袍,身前一张漆黑长案,不怒自威。

    身后的匾额上三个大字,阎王殿。哥们都看傻了,阎王殿?感情普济寺里还藏着个阎王殿?那前面的就是阎王了?哥们相当无语,要知道我是走过黄泉路的,人死之后,先得走上黄泉路,过了奈何桥,才能到酆都,何况阎王老子就是那么好见的?

    哥们没死,没疯,咋地没咋地呢,就进了阎王殿?这也太特妈可笑了,更可笑的是,正前方的阎王见我站着不动,怒道:“薛伟,见了本王,为何不跪?”

    呦呵,还知道我名字呢,我哭笑不得的摸了摸鼻子,问道:“敢问阎王,你咋知道我叫啥的?”

    幻术,眼前这一切肯定是幻术,我要是猜的不错,应该魇祟跟那个尖嘴猴腮的东西搞的鬼,不过这幻术也是够厉害的,哥们道心如此坚固,都能瞬间着了道,那朵小花长本事了啊,我琢磨了下,别莽撞动手,最好是先靠近,再拿下它。

    我正在跟阎王对话,旁边一个穿红袍的大胡子,带着古代官帽,应该就是鼎鼎有名的崔判官了,吹胡子瞪眼睛的对我道:“这天下还有地府差不到的事吗?知道你名字有什么稀奇的?”

    丫的身上带着淡淡金光,应该就是那个被我打了一黄符的鬼东西,身上还沾有慕容春的金粉,这是过家家呢?不过看他的神情却相当认真,好像演戏很过瘾,哥们觉得有必要配合他一下,装作害怕的样子问道:“请问我犯了什么事?”

    崔判官还没说话,阎王老子忍不住了,朝我尖叫道:“你破坏花草树木,摘小花,砍小树,罪大恶极,罪该万死,罪不可恕,来呀小的们,把薛伟给我拉到油锅里炸了!”

    哥们都快笑出声了,摘你的小花,砍你的小树,就特妈罪大恶极了?就得下油锅?那这世界上基本上就没好人了,我突然发现魇祟相当可爱,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挺执拗缠人就不说了,还认死理,我还没有所动作,旁边两个小鬼就朝我来了。

    甭管是不是幻术,起码挺真实,不知道我印象里的阎王殿就该是这样,还是魇祟和那个东西在寺里看到的壁画之类的阎王殿是这样,总之跟真事似的,就连两个小鬼都是青面獠牙,举着钢叉,阴气森森朝我而来,看样子是真要把我扔油锅里去。

    幻术的存在相当古老,是一种虚而不实,假而似真的方术。战国列御寇所著的《列子?周穆王》中说,穷数达变,因形移易者,谓之化,谓之幻。造物者其巧妙,其功深,固难穷难终;因形者其巧显,其功浅,故随起随灭。知幻化之不异生死也,始可与学幻矣。“

    古代的幻术有许多,如穿着衣服在火中走,空竿变鱼,隔物透视,意念取物,不畏寒暑,米变金鱼,灯上现龙,烧纸现字,啐扇还原,耳边听字等。其中有一部分是戏法魔术,但也有一部分是真实的幻术。

    幻术也分高低,《太平广记》记载过一个关于幻术的故事,有个吕道士惯会幻术,最得意的手段是,对着瓦片念咒,将瓦交给别人,用这片瓦划墙,墙马上就开了,可以偷偷地进入别人的闺房。

    有个书生知道了这件事,就问跟他交好的一个和尚:“吕道士会滑墙之术,天下无不可进的地方,甚是神妙,敢问大师会吗?”

    和尚说:“这不难。”拾起一片瓦,咒念了很长时间,道:“你拿这片瓦去就可以了。但不要说话,说话就不灵了。”

    读书人用瓦片一试,墙果然开了。顿时心思就动了,来到一个地方,见到了他日夜思慕的女人,正脱去衣服睡觉。他牢记和尚的告诫,不出一声,关好门直接上床,与之亲近昵爱,那女人也欢乐和洽。

    第二天,读书人醒来一看,发现躺在妻子的床上。两人正在相互疑问,和尚上门数落读书人说:“吕道士因一念之差,已被雷击死,你还要连累我么?我施小术与你开玩笑,幸好没损你的大德,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存这种邪念。”

    之后和尚叹息说:“你这次生出的邪念,阴间司命官已经记录下来。虽然不受大的惩罚,但对你将来的仕途会有影响!”这位读书人果然一生坎坷,晚年才得了个训导之职,一生穷困潦倒。

    幻术其实是玄术的一种,从这则故事中不难看出,古代会幻术的人不少,现在也有幻术,留存下来的却大多是一些戏法之类的,真正的幻术已经失传,传说幻术到高深处,真真假假搀和其中,让人无法分辨,古时候的一些奇闻异记没少记载过幻术。

    之所以说这么多,是因为魇祟严格来说就是天生的幻术大师,它是从噩梦中诞生,从混沌中而来,有没有实体不好说,天生就特妈是个幻术高手,那是本能,就跟小孩子天生会调皮捣蛋一样,而且他的幻术比修炼出来的还难缠。

    修炼出来的幻术有迹可循,魇祟的幻术却没迹可寻,这就是区别,现在就已经很难对付,在野蛮生长上两年,不知道会强大到什么地步,我突然觉得普济寺的事管对了,现在不把这小东西拿下,日后更难缠。

    两个小鬼气势汹汹朝我而来,我是该配合着被油锅炸呢?还是现在动手?两个我都不想,幻术太真实,感觉也会很真实,哥们不想被油锅炸,动手的话,我离阎王爷和崔判官还有段距离,怕失手。

    眼见着两个小鬼就要到我身边,哥们灵机一动,朝前快跑了两步喊道:“冤枉啊,我一向是爱护花花草草的,这些事都是寇真让我干的,是他让我摘了你的小花,砍了你的小树,不信你可以把寇真带来问个清楚……”

    借机朝着阎王快行了两步,眼见着就要摸到案边了,崔判官不乐意了,跳下来拦住我道:“有话好好说,往上跑什么?就在这说。”

    我对这货兴趣不大,只对那朵小花魇祟感兴趣,甭管他是个什么东西,没了魇祟,收拾他也就是分分钟的事,操蛋的是,也就还有两步的距离我就更有把握,却被他给拦下来了,现在要是动手,就得先对付他,魇祟就会有了防备,还不是十拿九稳。

    哥们只能继续配合他们把戏演下去了,跳着脚对幻化成阎王的魇祟喊道:“我说的都是真的,是寇真让我干的,那小子最不爱护花花草草,经常摘花,砍树,有个外号叫摘花狂魔,他也在寺里,把他押来一问就清楚了……”

    甭管魇祟的幻术多强大,真正的核心其实就是魇祟和那个东西,去找寇真的麻烦,只能是那个东西去,魇祟还要维持住幻象,只要那东西一离开,哥们就能痛痛快快对付呆萌的魇祟,让我没想到的是,我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寇真的声音:“薛伟,你特妈什么倒霉事都往我身上推……”(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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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碰见一次灵异事件并不难,难的是一辈子碰见灵异事件,我叫薛伟,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我是个阴阳符师,我会画符。继《鬼宗师》《与鬼厮混的日子》《星期五有鬼》之后的第四本灵异小说,精彩继续,欢迎品藏。我是个阴阳符师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是个阴阳符师,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我是个阴阳符师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