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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双龙之海虎全文阅读

作者:宇月星辰     大唐双龙之海虎txt下载     大唐双龙之海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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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一虎双龙

    时间,隋朝。

    地点,扬州。

    对于天下来说,杨广或许不是个好皇帝。但对于后世来说,杨广的一些作为也的确符合昏君名头,但他那些作为里面,也不全是祸国殃民的败笔,还有一些造福后世的功绩在里面。

    而隋朝自杨广即帝位,以北统南,命人开凿运河,贯通南北交通,无论在军事上或经济上,均有实际的需要。但他大兴土木,营造行宫,又沿河遍植杨柳,就是劳民伤财之事了。

    由于杨广的好大喜功,多次远征域外,又穷奢极欲,广建宫室别院,四出巡辛,滥征苛税,弄得人民苦不堪言,乃至盗贼四起,各地豪雄,纷纷揭竿起来,自立为王。到此时节,隋室已无复开国时的盛况。

    在黎明前的暗黑中,被隋室设为江都郡的扬州城矗立大江上游处,城外的江边码头,泊满大小船舶,点点灯火,有种说不出的在繁华中带上苍凉的味道!

    此时扬州城内,一处僻静破落的小院里,一个四面跑风漏雨的小破屋中,却有三条死狗一般的好汉子挤在一张铺着破草席的木板床上打鼾。

    其中最外面的一个是十六七岁的小子口中呢喃道:“我叫海虎,我来自异世界!!嘿嘿,我要争霸天下当皇帝,我要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嘿嘿??”看来,这小子的梦发的真不是一般的痴心妄想。

    而中间那个叫徐子陵的年岁跟正发梦的海虎相仿,听到耳边有人说话又嘿嘿傻笑,不自觉得摸了摸鼻子,口中喃喃道:“大老爷,大皇帝,别发梦了,睡觉睡觉!!”听到这话,最里面的寇仲却闭着眼睛也嘿嘿傻笑道:“咯咯海少,别发梦话了,你是皇帝我寇大将军承认、徐大相国也承认,但出了这个屋子就没人承认了,快睡,明早还有活呢!不然言老大拳头砸下来,可不认你这皇帝。”

    “狗屁,言老大算个屁,朕要灭他九族、抄其满门。”

    海虎又嘟囔了一句,却被徐子陵用胳膊一顶的道:“睡啦!!”说完,竟又鼾声大起,一翻身搂着寇仲沉沉睡去。

    那两个虽然睡死过去,偏海虎在最外围,被徐子陵用胳膊这麽一顶,顿时躺在床沿上的身子失去平衡,咕咚一声跌下床来。

    一块床板上挤三个人根本不够,所以三人每日轮流睡在最外面,像这种半夜掉下来的事情,几乎没人都要经历许多次。

    哎吆一声轻哼响起,海虎摸着脑袋站起身子,看看床上的两条死狗,莫名的叹了口气,向着院外走去。

    这个小破屋虽然简陋破败,可好歹承载着他们扬州的二龙一虎,看着园中满地荒草,海虎坐在门沿上揉揉眼睛,好让自己更加清醒一些。

    他们三人是扬州的小混混,号称一虎双龙,出了名的小偷小摸。其中海虎父母是沿海渔民,结果一次出海再也没回来,偏偏附近又闹山贼,闯进渔村见人就杀、见女人就抢,海虎躲在尸体中才逃过了一劫。至于寇仲和徐子陵,他们的父母家人均在战乱逃难中被盗贼杀了,变成无父无母的孤儿。

    这三人因机缘巧合下来到扬州,又在这样一个小破院中凑巧碰在一起,因为彼此意气相投,就此相依为命,情逾兄弟。他们中年纪较大的寇仲今年十七岁,徐子陵和海虎却刚满十六岁。

    望着天上昏暗的密云,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迫感让海虎有一种喘不上气的感觉,而他内心深处这种压迫感已经整整积压了六年。自从他年幼父母海难,渔村又被山贼洗劫、一路颠沛流离逃到扬州遇到寇仲和徐子陵后,这种压迫感便在内心深处积压起来。

    谁能想到,一场电闪雷鸣的雷击意外却造就了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大好青年魂穿到了大唐双龙传的世界里,还让他跟日后的两大主角从小相遇,组成了一虎双龙的三人行团队,这是要增加难度下副本打怪的节奏呀!

    海虎无声地笑了一下,自从他知道这是那里之后,心中便一直谋划着长生诀的主意,虽然那玩意难练,可后来的寇仲和徐子陵不就练成了吗?他海虎又不缺胳膊少条腿,难道就不能造就自己。想到此处,儿时的一幕幕浮现眼前,其中有父母的疼惜,也有父母离去时的悲痛、更有山贼洗劫渔村时的狠辣,以及他躲在尸体中才能活命的坚韧、及长途跋涉几次险些饿死才来到扬州的艰辛、甚至这些年他们为了生存,几乎每一天都在忍受着各种羞辱、迫害和毒打才活到了今天。

    每每想到哪些险死环生的狰狞回忆,都让海虎的内心如在火上烧烤一般的锥心刺骨的痛。然这一切的根源都是源自他们没有力量,而这个世界偏偏又是一个弱肉强食、以武为尊的世界,没有力量,就跟百姓没有区别。

    何况,大乱将起,时不我待!!

    其实有这种心思的又何止海虎一人,跟他一起生活六年的寇仲和徐子陵又何尝不是这种心思。而寇仲的这种心思更重,新奇的想法也更加强烈,几乎每天拉着他俩去偷听扬州的一位老秀才“白老夫子”讲学教书,又到扬州第一高手“石龙”的习武场旁的大树下偷看和偷学功夫。且时常跟他们讲德望才干都是培养出来的,他们将来定会出人头地等云云,等若那时他们一虎双龙回扬州当个州官,那时曾欺负过他们的言老大就有难了。

    只是寇仲说来说去,都是去投靠义军之类的云云。而海虎说当今四大门阀也可以选择时,徐子陵却反对,说天下之所以这麽乱,昏君固然有错,可那些门阀也脱不了干系。

    对于这个观点,海虎是赞同的,而在这个世界中,天下最具实力的四大门阀就是宋阀、宇文阀、独孤阀和李阀。

    首先是宋阀,早在南北朝时期就已统治岭南,隋朝统一後,杨坚曾派大军十万征服,但被宋阀阀主宋缺以一万打十万,结果隋军大败无功而返,所以采用招安政策,封宋缺为谯国公,然宋缺接受了诏安却始终未曾上朝谒见。

    到了如今,四大门阀及各地起义军相继独立,四大门阀中只有宋阀由於远离中原加上宋缺一向不喜欢参与门阀斗争,所以能够置身事外。至於经济方面,由於宋缺即是个商人、又是个武林高手,被称为天刀宋缺,把持着天下盐道、所以能够自给自足。

    宇文家以阀主宇文伤声名最着,其武功之高跟天刀宋缺齐名,之下就是家族中的四大高手,其中宇文化及、宇文智及、宇文成都和宇文无敌,而这四人中又以当上隋炀帝禁卫总管的宇文化及最为江湖人士所熟知,据说他是继宇文伤唯一后,第一位将家传秘功冰玄劲练成的异数。

    而独孤阀的独孤峰虽然是杨广的禁卫军统领,而御林军也多是武功高强之辈,但奈何御林军兵微将寡,在洛阳始终被当朝尚书压其一头、再加上宇文阀的处处排挤,实是很受气的一阀。

    剩下的太原李阀虽被外放在外,但天高皇帝远,阀主李渊早年有贤名,是个风流俊俏的公子。但到了现在兼之杨广对李阀多不信任,所以性情也变得胆小怕事、号色成性的地步。但李渊虽然如此,可他家族的兄弟却都是好样的,而李渊的几个孩子,也都是人中龙凤,尤其是二子李世民,早年更有道人给他批命,说这孩子将来定是济世安民之人。

    对于那些门阀,海虎自然不陌生,尤其是其中的宇文阀,原著中,就是宇文化及南下扬州杀了石龙欲抢夺其手中的道家秘典“长生诀”,结果导致石龙重伤逃脱,将长生诀交给了自己的至交好友,扬州擅长诗词的儒学大家田文,后来田文想逃出城去却被寇仲和徐子陵当成肥羊,划破衣兜拿了长生诀,逃出扬州后又遇到了罗刹女傅君婥。

    二人跟傅君婥被宇文化及一路追杀,由此才导致了双龙出世,踏上了兵凶险危、诡异莫测的江湖。

    想到那个悲催的大儒田文,海虎心中冷然一笑,那个倒霉蛋可是半分武功都不会的。相信宇文化及去打石龙的时候,他就去田文家里,凭他这些年在扬州混江湖的经验,一个学者是绝翻不出他手心的。

    想到此处,海虎不由用手捂住了腰间的一柄匕首,眼中露出虎鲨一般地凶芒,仿佛这个扬州便是大海,他这条虎鲨已经瞄准了猎物,随时要发动攻击一般。

    何况海虎为了取得长生诀,早就趁着夜色,去田家踩过了点,并在他家花园中的假山处寻到一个只容一个人的藏身之所,因为那里靠近田家后院的一口水井。原著中石龙逃出武场后来到田文家里,交给他长生诀并交代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暴君得到后就身亡了。

    而田文担心宇文化及追踪到这里,由于是孤家寡人一个、没有家室,便打发走了所有仆人,将石龙的尸体扔进了水井里,自己带着长生诀到了早上想偷跑出扬州,却没想到让寇仲和徐子陵当成了肥羊来宰。而田文在遇到宇文化及手下的时候,整个被吓的瘫软在地,连半分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可见这样的一个大儒,手无缚鸡之力的当代学者,是多麽的不堪一击。

    当然,这是海虎知道田文不会武功的情况下才有所判断的。而事实上大唐世界里的读书人,尤其是有些名头的读书人,武功也是不弱的。

第二章 一世人三兄弟

    在江南的武林中,天下八帮十会中有不少在这里根深蒂固。但在扬州,说到出名的也就竹花帮和石龙武场最为出名。

    竹花帮虽在扬州风光一时,可放到整个江湖就实力一般了,他们一虎双龙就经常冒充这个帮的帮众,三人跟香主桂锡良是来到扬州后的好友。其帮主殷开山虽有英雄志、却无英雄气,迷恋天仙楼名伎玉玲姑娘。

    帮中自帮主之下,设军师一名,接着是“风、晴、雨、露”四堂,统领下面的舵主、香主和众帮徒,权力下放的厉害,而众帮众以襟头竹枝定身份,帮主十根竹,三年一次,竹林大会,商讨帮中未来的定计和方向。

    不过,竹花帮虽然弟子人数众多,可在扬州还比不过石龙武场。由于天下不靖,贼盗四起,人人自危,天下首先兴旺前来就是各地的武馆和道场。

    而扬州的武馆若论规模威望,则首推内外功均臻达第一流高手境界的“推山手”石龙亲自创办的石龙武场,虽然近十年来,石龙已罕有到场馆治事,一切业务全交由弟子打理,但因武场挂的是他的名字,所以远近慕名而来者,仍是络绎于途。

    而且石龙此人天性好道,独身不娶,一个人居住于城郊一所小庄院里,足不出户,由徒弟定期遣人送来所需生活用品,海虎却是知道那是石龙每日每夜在里面研究《长生诀》。当然,以诗文名扬扬州的田文老师乃石龙的至交好友,也会去那里探望于他

    哼哼,石龙天性好道、独身不娶。田文文采风流、两袖清风,这俩人绝壁好基友的节奏。一攻一受,都没有老婆拖累。

    海虎心中冷笑,对长生诀他是志在必得。道门对此书历代都是口口相传,极少有人见过长生诀,据说此书水火不侵,是上古黄帝之师广成子以甲骨文写成,深奥难解,先贤中曾阅此书者,虽不乏智能通天之辈,但从没有人能融会贯通,破译全书。全书共七千四百种字形,但只有三千多个字形算是被破译了出来。

    书内还密密麻麻的布满了曾看过此书者的注译,但往往比原文更使人模不着头脑,犹幸书内有七副人形图,姿态无一相向,并以各项各样的符号例如红点,箭头等指引,似在述说某种修炼的法门,但不谙其意者不练犹可,若勉强依其中某种符号催动内气,立时气血翻腾,随着更会走火入魔,危险之极。

    至于练长生诀会走火入魔,海虎却是嗤之以鼻的,因长生诀真气十分独特,不溶于其它任何真气,故而修行过内功的人无法修炼长生诀,强行修炼必会跟自身起冲突。所以没有修炼过任何武功的人修行长生诀,才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当然,甲骨文他是看不懂的,海虎知道这些,也是因为他前世未穿越之前看过《大唐双龙传》而已。

    看着天色越发昏暗,这座杂草蔓生的废弃庄园中,大部分建筑物早因年久失修,风侵雨蚀、蚁蛀虫啮下而颓败倾塌,海虎无奈的摇了摇头,这里,终究不是他的长久之地,日后是龙是虫,就看那宇文化及何时下扬州了。

    随着天色渐亮,扬州城逐渐热闹起来。城门于卯时启开后,商旅农民此时争相出入城门。昨天抵达的舟船,货物卸在码头,就趁此时送入城来,一时车马喧逐,闹哄哄一片。从扬州东下长江,可出海往倭国、琉球及南洋诸地,故扬州成了全国对外最重要的转运站之一,比任何城市更繁忙紧张。

    扬州城内共有五个市集,其中又以面向长江的南门市集最是兴旺,提供各类缮食的档口少说也有数十间,大小不一,乃准备到大江乘船的旅客进早缮的理想地点。

    当然,扬州除了是交通的枢纽外,更是自古以来名传天下的烟花胜地,不论腰缠万贯的富商公子,又或以文采风流自命的名士、击剑任侠的浪荡儿,若没有到此一游,就不算是风月场中的好汉。

    所以场中每日其况之盛,可以相见。

    南门的缮食档口中,又以老冯的菜肉包子最是有名。加上专管卖包子的老冯小妾贞嫂,生得花容月貌,更成了招徕生意的活招牌。

    天亮后,海虎出去寻找早餐,不多时已经带回九个菜包子,寇仲随手抓走三个,放进口中胡吃海塞,声音模糊道:“今次是否又是最后一次了。”

    海虎给徐子陵三个道:“不要这样说贞嫂好嘛!他是天底下难得的好心人,咱们扬州一虎双龙有拖无欠,以后发达了定要好好报答与她。”

    徐子陵此时已在吃着第三个包子,皱眉道:“现在扬州有多少个像她那种好心肠的人呢?只可惜她娘家欠了银两,老爹又视财如命,才把她卖了给臭老冯作小妾,老天爷定是盲眼的,让好人没有好报。”

    他们三人中,海虎长得颇为清秀,跟徐子陵一般的高,可惜长期的营养不良让他身形单薄,兼之穿着破衣烂衫,让人一看上去就像是看到一条流浪狗般的生出一股怜惜之感。

    徐子陵长相非常讨人喜欢、是三人中长的最好看的一个,双目长而精灵,鼻正梁高,额角宽阔,嘴角挂着一丝阳光般的笑意。若非脸带油污,衣衫褴褛,长相实在不俗。现在嘛!就教人不大敢恭维了。

    而寇仲虽比海虎和徐子陵大上一岁,身高却比二人矮了半寸,肩宽膊厚,颇为粗壮。他虽欠了徐子陵的俊秀,但方面大耳,轮廓有种充满男儿气概的强悍味道,神态漫不在乎的,非常引人;眼神深邃灵动,更决不逊于徐子陵,使人感到此子他日定非池中之物,不过他的衣衫东补西缀,比徐子陵更污秽,比小乞丐也好不了多少。

    由于海虎神形更能引发好心人的善念,所以早餐都是由他去解决的。不过这厮却也认准了贞嫂这一家去空手套白狼,而且每日都能有所收获,其实海虎哪里会不知道,贞嫂为了他们这几个菜包子,经常被老冯的大妇毒打至伤痕累累,若非贞嫂长得花容月貌,老冯还要靠着她来招揽包子铺的生意,只怕早就给打死了。

    至于午饭则是由徐子陵去解决,晚饭由寇仲去春香楼那种烟花之地偷取而来,他们三人各司其职,生活虽然异常艰苦,却也吃不饱饿不死的活到了今天。

    吃完早饭后三人就溜达着上街,专挑那些上了点年纪,衣服华丽,单身一人,且又满怀心事,掉了钱袋也不知的那种老糊涂虫下手,还美其名曰劫富济贫。

    只是这次肥羊的没有遇到,不得已只好找了个老人下手,因为他们每日都要向破院附近的混混头目言老大上交孝敬银两,一日没有上交,便要遭受毒打。怎奈何他们刚得手后,那老人似是已有所察觉,坐地上痛苦起来,还说那是给他老婆子看病的救命钱,如今被偷了去,真是要一尸两命,他也不想活了。

    看到此情此景,寇忠想扣下一半银钱将剩下的还给人家,可徐子陵不干,硬要他原封不动的全还了,于是寇仲见海虎也是你拿主意的派头,又拗不过徐大善人的鄙视目光,只好又诈作拾到钱袋还了给人家。

    于是三人转悠道城门即将关闭的时候也没有再找到肥羊。

    “现在怎麽办,晚上又要遭受毒打了。”

    寇仲三人去到一僻静处痛苦的道:“言老大今天会打死我们三只的。”闻言,徐子陵也是浑身一哆嗦的道:“不如再去寻找肥羊下手。”寇仲道:“哪有那麽多的肥羊,现在的人把钱看的多紧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城门都快关了,只怕人家一见到我们三个,就捂着衣兜跑掉了。”

    对于这一幕,海虎是知道一点的,原著中就有这样一段的描写,说的是寇徐二人没有上交孝敬钱,晚上被言老大一顿胖揍,而那个时候,正是宇文化及去找是石龙的时刻,也是高丽奕剑大师首徒傅君婥来到扬州城外山神庙的时刻。

    寇仲和徐子陵见海虎默不作声,以为是被言老大三个字给吓傻了,当下寇仲摇了摇他道:“海少,你没事吧!”

    “嗯,没事。”

    海虎回过神来,看着两个生死兄弟,脸上有些决然的道:“走吧!离开扬州,我是再也不想见到言老大那个凶神恶煞了,现在就回去把私藏的钱全部取出来咱们三个远走高飞,离开扬州这个破地方。”

    哪知徐子陵见状,也是点头道:“正是此理,天大地大,我不信能把我们三个给饿死。”说着他又小声道:“只要能躲过今天晚上的毒打,去哪里都行。”看来,他也是深深忌惮言老大的拳头落到自己身上。

    “你们啊!”

    寇仲无奈的叹了口气,离开扬州他不是没想过,毕竟他就想去投靠义军,而不离开这里,又怎能钱去投靠。只是眼下寇仲还没想好去哪里,谋而后定、才是大将军的风范,可眼下这两个兄弟你一言我一语的,他也没有办法了,只好赶鸭子上架道:“走就走,船到桥头自然直,不踏出这一步,我们的路费永远不够。”

    海虎见状笑道:“你们现在就走,出了城去那里等我。”说着,他拉着二人小声低语了一会,见二人先是摇了摇头,海虎又低语,最后二人只好无奈的点了点头,海虎才道:“事情就这麽定了,我不来你们一定要躲好。”

    “知道了,一世人三兄弟,你不来我们便不走。”

    寇仲无奈叹口气道。

    “取到钱后一定要出城,哪怕城门关了,也一定要先藏好,千万不能让言老大找到你。我们一定会在城外等你,死等。”

    徐子陵也道。

    之后,三人告别,看着二人除了城门,海虎才又看向自己居住的废弃小院方向,快不跑了过去。在一处杂草丛生的院墙下面,海虎取出了这些年他们私藏的二两多钱银子,揣进兜里看着夜色渐渐暗了下来,独自一人出了这个他发誓再也不要回来的破落荒院。

第三章 杀人夺书

    当夜,扬州城内一个混混头子言老大正满街溜达着寻找三个家伙晦气。结果半夜过去,连飘香院他都去找过后依然一无所获,这才骂骂咧咧的说找到他们一定打死之类等云云的回了家去。

    而他又哪里知道,在自己外出收孝敬钱的时候,让他千辛万苦一顿好找的海虎就翻墙进了他的家里,还顺便将自己十六年的童贞留在了他小妾的被窝里,大吃大喝一番后,又顺带着拿了些银两和几套干净衣服,绑在一个包袱里,打昏了小妾裹条被子扔出门外,一把火点燃了言老大的房子,翻墙出去趁着夜色到扬州学者田文老师的墙根下,又翻墙跳了进去。

    这一把火放的海虎精神抖擞,多年的恶气终于一朝出尽。

    而且他也把事做绝了,不成功便成仁。因为言老大在扬州城总算有点名堂的人物,手下有二十多名兄弟,最近又拜了竹花帮的堂主常次作阿爷。他敢偷吃大嫂,按照江湖规矩,已是死罪。

    而此时的言老大,还在去飘香园的途中。

    待到他回到家中时,已是满目苍凉,好好的一处宅院,已是全部倒塌,还冒着青烟,所有屋舍竟是烧了个精光,周围还有衙役正在疏散附近的居民,见小妾哭的跟个泪人似的裹条被子扑将上来,一把抓住他说海虎闯进你家里怎样怎样,自己怎样怎样无力反抗,而那家伙又怎样怎样羞辱自己,说完竟有独自哭泣起来。

    听完小妾的哭诉,言老大直接三尸神暴跳,一巴掌将小妾打翻在地,发誓一定要将海虎给碎尸万段。可是他找了大半夜都没找到海虎和那两个小子的踪迹,自己又在飘香园喝了不少的酒,根本已经无力再去找人了,正巧附近的衙役听到言老大的恶言恶语,便连同他的小妾一起带回了衙门里去做笔录备案。

    而此时此刻的大江之上,宇文化及卓立战舰指挥台之上,极目运河两岸,此时天尚未亮,在五艘巨舰的灯炷映照下,天上星月黯然失色,似在显示他宇文阀的兴起,使南方士族亦失去往日的光辉。

    宇文化及年在三十许间,身形高瘦,手足颀长,脸容古挫,神色冷漠,一对眼神深邃莫测,予人狠冷无情的印象,但亦另有一股震慑人心的霸气。

    这五艘战船乃已作古的隋朝开国的大臣杨素亲自督建,名为五牙大舰,甲板上楼起五层,高达十二丈,每舰可容战士八百之众。

    五桅布帆张满下,舰群以快似奔马的速度,朝运河下游江都开去。

    站在他后侧的心腹手下张士和恭敬地道:“天亮前可抵江都,总管今趟倘能把《长生诀》取得再献给皇上,当是大功一件。“

    宇文化及嘴角逸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淡淡道:“圣上醉心道家炼丹的长生不死之术,实在教人可哂,若真有此异术,早该有长生不死之人,可是纵观道家先贤,谁不是难逃一死。若非此书是以玄金线织成,水火不侵,我们只要随便找人假做一本,便可瞒混过去了。”

    张士和陪笑道:“圣上明察暗访十多年,始知此书落在被誉为扬州第一高手的“推山手”石龙手上,可笑那石龙奢望得书而不死,却偏因此书而亡,实在讽刺之极。”

    宇文化及冷哼一声,低声念了石龙的名字,身上的血液立时沸腾起来。

    这些年来,由于位高权重,他已罕有与人交手了。

    现在机会终于来到。

    此时的扬州城外,“漫天王”王须拔摩下的大将焦邪,领着十多名武艺高强的手下,沿着长江催马疾驰,惊碎了江岸旁的宁静。

    王须拔乃是想向隋帝争天下的其中一股叛变民军的首领,声势颇大。焦邪身为大将,今淌出来却是知道这次任务绝不简单,想到这次的目标,焦邪心神却紧系在怀内刻有“万岁”两字的古玉上。

    这块玉是隋朝开国大将史万岁著名的随身宝玉。昔日隋文帝杨坚听信谗言,废太子杨勇而立杨广,史万岁因受牵连冤死,抄他家正是大臣杨素。

    杨素是当时最有影响力的权臣,凭着南征北讨,战无不胜,而功高震主,深受文帝猜忌,兼之杨素本身亦非易与之辈,密谋作反,又屯积兵器粮草财富,然杨素不久病死文帝一夜之间尽杀其党羽,却始终找不到杨素的宝库。

    自此即有传言,谁能寻获得“杨公宝藏”便可一统天下。现在宝玉出世,遂成了追查宝库的重要线索。

    七天前,有人拿此玉在丹阳一间押店典当,王须拔闻讯,立即发散了人手,追查百里,才缀上了目标人物。唯一令人难解处,就是典当者若得宝库,尽可典当其它物品,为何偏是这块可轻易泄出宝库秘密的名玉呢?

    就在此时,焦邪生出警觉,朝与大江连接的运河那方望去,刚好见到似若在陆上行舟的五艘五牙大舰黑压压一片的桅帆暗影何灯火。

    焦邪心中一懔,忙扬手发令,带着手下离开江岸,没进岸旁的密林里,去向今次目标,扬州城外北郊一座密林深处的一座破庙。

    随着宇文化及和焦邪的速度推进,扬州城内外注定今夜不得安静。先是石龙道场被大批官兵查封,所有弟子尽数被缉拿入大狱,后宇文化及率领精锐去到石龙别院讨要长生诀,哪知石龙是茅厕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软硬不吃,一番动手下来,石龙身受必死重伤又运用催发潜力的秘法才从暗道逃出了宇文化及的魔掌。

    扬州城外北郊的密林中,焦邪率领的高手尽被一丰姿卓约,一身雪白武士服,头戴遮阳竹笠的女子给全体斩于剑下,落了个出身未捷身先死的下场。

    此时已经入暑,夜风呼啸,站在冰冷的池水中,海虎屏气凝神,一双眼睛死死盯着田文的房间,后院是田文的起居室和做学问的地方,除非有必要、否则田文根本不会叫下人来此。换句话说,这里就是他跟石龙私自约会养菊花的好地方。

    按照海虎估摸的时间,此时已经差不多了,除非宇文化及脑子抽了、手脚哆嗦,否则石龙绝逃不出他这宇文家第二高手的手心。

    正在思索间,海虎果然见一人影从空中落到院中,那人影显然受了极重内伤,刚一落地就起不来了,口中直喊着“田兄”“田兄”两个字。看来这石龙果然是重情之人,临死了都要来见好基友最后一面。

    似是听到了院中有人呼唤自己,田文赶忙披了件青衫打开房门一看,神情立刻慌乱起来,身子三步并两步的跃出房门,一双手扶起地上身材伟岸的男子急道:“石兄,是谁将你伤得如此重。”

    石龙不等他发问完毕,就从怀中拿出一块牛皮塞给他道:“田兄,弟时间无多,这块牛皮是我推山手的秘诀,包着的是道家秘典长生诀,也是暴君杨广梦寐以求的宝物,弟走以后,兄一定要带着这两样东西远离扬州,尤其是长生诀,万万不可让杨广得到,否则以朝廷的人才济济、真要参透了长生之奥秘,恐怕时间会有一个万年不死的暴君出现,到那时整个天下可就陷入水深火热之中了。兄若能找到一根骨绝佳的人传承我的衣钵,那样弟泉下有知,也会含笑九泉,不忘兄之大恩大德,这些年的手足之情了。”说完,石龙竟是再也撑不下去,一口长气从口鼻迸发出来,身子一歪,黯然长辞。

    “石兄啊!!”

    田文哀嚎一声,两行清泪夺眶而出,抱着石龙的尸身痛苦不已,竟似毫无发现身后一个人影从假山的水池中走了出来。

    “好一对人鬼情未了啊!既然你这麽舍不得你的石兄,那我就让你们同年同月同日死好了。”说话间,一柄锋利的匕首猛然刺入了田文背后的心脏处,一声乌呼传来,田文口鼻喷血,竟要扭头想看看究竟是何人刺他。

    可那人一击得手哪里还会等他有所动作,匕首在手中一拧,登时搅得田文心脏一个窟窿,田文口中再次喷出一大口鲜血,爬到了石龙的尸身上。海虎这时才狠狠抽出匕首后在田文身上抹了抹上面的血迹,并用手指探了探田文鼻息,确定对方已经死亡之后,拿起田文手中用牛皮包着的长生诀纳入怀中,将两人的尸体扔进了水井里,又仔细打扫了一下作案现场,这才翻墙出了田文的家里,专挑僻静处,向着城东门旁那道通往城外的暗渠跑去。

    这一路上,来回至少有三次海虎差点被人发现,先是衙役、后是言老大二十几名手下、最后是官兵不断在扬州城内来回搜查,待得海虎忍着污臭钻过那条暗渠出得城后,一路不停地飞奔了近七、八力里,来到一山林处的溪水边上,这才长长出了口气。

    看着这里环境,确定是自己跟两位兄弟约好的地点后海虎脱下浑身衣衫跳进河里好好地洗了一把,直到身上再也没有臭味后,这才上到岸来,这时寇仲和徐子陵听到戏水声,从不远处的岩石后探出脑袋小心翼翼走近一瞧才见是阿虎,赶忙跑了过来。

    虽然从严老大家里拿的衣衫套钻暗渠时也被浸湿,可拿出来洗洗还是能够穿的。海虎不等两个兄弟发问,就一人扔给他们一件衣服,道:“先去洗洗,然后换好衣服咱们走。”

    寇仲和徐子陵对视一眼,越发觉得自己这个兄弟肯定干了件惊天动地的事情,要不然他哪里有棉布的衣服给自己的,虽然这衣服很臭,在水里洗了几遍后,三人穿着湿衣服上了山林,一路狼狈逃去。

    “阿海,你怎么这样慌乱,就算是逃,也不用这样子吧!”

    寇仲边跑边叫道。徐子陵也是有些疑惑,先前没有问出来,这时才道:“阿海,你不会犯事了吧!”

    结果海虎嘿嘿一笑,寇仲和徐子陵顿时觉得心里一沉,看来还真犯事了。但听海虎道:“没错,我在城里犯案子了。”结果一看二人越发惨白的脸色,又急忙道:“弟是觉得的我们这样逃走实在太过憋屈,咱们这些年受了言老大多少欺负,怎能这样一走了之。于是弟取出钱后等言老大出去收钱,跳进他的家里把他最宠爱的小妾一通睡,连你们两个的力气都替你们用上尝够了滋味之后又烧了他的家,之后担心言老大四处寻找,便去了田文老师的家里躲藏,谁知到了后半夜石龙师傅身受重伤的跑了进来......”

    海虎边跑边说,二人越听越心惊,感情自己这兄弟已经犯下了偷吃大嫂、杀人两项大罪。

第四章 隐姓埋名

    山林中,听了海虎说完自己一晚上的境遇。

    寇仲当先拍掌叫好道:“好兄弟,不愧是我寇仲的好兄弟,竟然做得出如此痛快的事情,嘿嘿,言老大的小妾,我早就想跟她玩玩了,想到那小娘皮的风情,绝对比春香楼的红阿姑更有滋味。”说着还瞟了海虎一眼,有些艳羡道:“想不到啊想不到,咱兄弟当中,却是阿虎最先破了自己的童子身,真是比哥哥我强多了。”

    徐子陵听得却不是小妾的事,但听他道:“你说你杀了田文,还抢了石龙的武功秘籍,然后毁尸灭迹从东门的暗渠里跑了出来。”果然,见海虎点了点头后,徐子陵急道:“秘籍呢!快拿出来咱们看看,扬州第一高手的秘籍你一人怎能吃透,须得我们一虎双龙三人才能研究透彻,成就惊天动地的本事。”显然,他也对海虎杀人逃逸的事没放在心上。本来嘛!身为乱世人、就该有颗乱世魂,他们如果不逃出扬州,说不定已经被言老大给打死了。就算他有颗善良的心,也认为当时自己这兄弟临危不乱,干得漂亮。

    因为这个世道本就这样,你不杀人人就杀你!!

    想要善良,那也得看时候、看地点、看是不是会危及自己,如果天时地利人和都在自己这一边,那他们一虎双龙大发善心绝对比任何人都要猛烈。

    三人停下脚步,坐地上呼哧呼哧的喘息着,这一路跑过来三人都出了不少汗,身上的衣服又湿,跟汗水混在一起,已经整个站在了身上。

    海虎从怀中拿出那块牛皮,道:“这就是石龙的推山手秘籍。”结果还未等二人哄抢起来,海虎赶忙翻开那块牛皮,急忙道:“这是长生诀,据石龙说有长生不死的秘密在里面,只要我们能够参破,万世逍遥都不成问题。”说着他把长生诀交给二人拿去看。

    寇仲最先抢过长生诀翻开看,结果里面的文字他看不懂,那些图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只好悻悻的交给徐子陵。而结果徐子陵也看不懂,又交给海虎。

    寇仲道:“这本必是来自三皇五帝时的武学秘籍,只要练成了就可天下无敌,连石师傅都要甘拜下风。只看这些人形图像,就知是经脉行气的秘诀,哈!这次得宝了。看!你见过这种奇怪的纸质吗?”

    徐子陵打击道:“可是看不懂也是白费。”说着,他又拿过推山手的秘籍看了起来。

    海虎看着二人,脸上挂着自信的笑容道:“推山手就别练了,那石龙号称扬州第一,可还不是被人打死了,想来这扬州第一放到整个天下,也就沧海一粟那么点,推山手练练还行,可我打算将长生诀当成主要的功夫来练,等练好了长生诀,再练推山手,毕竟练好了推山手出去找人打架也能用得上。”

    “正解。”

    寇仲哈哈笑道:“只要有人写得出来,必就有人懂看,让我们找到最有学问的老学究,请他译出这些怪文字来,而我们扬州一虎双龙则专责练功,这就叫分工合作,各得其所,明白了吗?”

    徐子陵颓然道:“你当自己是扬州总管吗?谁肯这么乖听我们的吩咐,现在我们扬州一虎双龙连下一餐都有问题,跑了这麽久,肚子都饿了,再不找些吃的,咱们这一虎双龙就要变成一猫双蛇了。”说着,徐子陵看向海虎道:“看来只好先去找个城镇,把藏起的盘缠拿出来换两个包子填饱肚子,还比较实际点呢。”

    “给你。”

    海虎扔给徐子陵一个袋子,那厮打开一看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那里面整整二十两白银,还有一些散碎银子和铜板,他这小半辈子都没见过那麽多钱,不由看向海虎。而对方却嘿笑道:“言老大家里拿的,他勒索了我们这麽些年,还经常打我们,这次总算连本带利一块回来了。”

    “未雨绸缪,思虑敏捷,果然是做大事的材料。”

    寇仲哈哈笑道:“有了盘缠,咱们就可以去投靠义军了,只是路费显然太多,不如我们......”说着他看向徐子陵道:“你瞧阿海都结束了自己的少年身子,咱们是不是也该去找个飘香园、满堂春去乐呵乐呵。”一闻这话,竟是连徐子陵也不由心动起来,点头道:“也好,男子汉行走江湖就该当如此。”

    “你们啊!”

    海虎收回推山手的秘诀,打开长生诀第六和第七幅图道:“仲少陵少,长生诀咱们虽然看不懂,可这图应该没事,我看石龙也是看不懂这些文字而不敢修行,可咱们是谁,本来就一穷二白了,还有什么可怕的,仲少,你先练习第六幅图,陵少,你练习第七幅图,推山手秘籍上有一些运功和穴位的讲解,咱们两本秘籍合起来联系。”说着,竟然强行让二人把第六和第七幅图给牢牢记住,并将上面一些箭头标记背诵下来才算完事。

    只是寇仲和徐子陵虽然记住了第六和第七幅图,可海虎却对那两幅图没有任何感觉,看上一眼都觉得入不了法眼,这才整本翻看起来,一幅图一幅图的默记于心,可当他看到第二幅图的时候,瞬间变被那一副左手指天、右手指地的图画给吸引了目光,不由越看越来精神,直到闭上眼睛第二幅图就在脑中丁点不剩的出现时候才清醒过来,待到他看向第一幅图时,似乎觉得第二幅图和第一幅图之间有必然的联系,因为那第一幅图是身子站立,双臂高举,手掌张开,样子就跟孙悟空发动元气弹的姿势一个样子。

    将长生诀收进怀中,三人又按照推山手的秘籍指引的一些气穴运行法门修行了一会长生诀,待到天色渐亮时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发觉自身没啥变化,都不由暗自叹了口气,觉得即便有神功秘诀在手也没啥了不起的,武功还是要一步步练得,不可能有神功在手,第二天就能制霸天下的奇迹存在。

    三人顺着山林上山,海虎在前面领路,边走边道:“兄弟我现在犯事了,所以以后要隐姓埋名,神功未成之前一定要隐藏身份,两位哥哥以后便叫我蓝海吧!”

    “也对,我看我们也该隐藏一下。”

    寇仲点头道:“不如我叫张三,陵少叫李四如何。”

    “去你的李四,有点常识好不好,张三李四大有人在,谁知人家是朝廷官员还是江洋大盗,咱们冒充人家,若日后跟正主见了面,岂不是自讨没趣。”

    “哈哈,就是随口一说的事,谁会拿张三李四这名字当真。”

    寇仲脸上神情高傲道:“用他们名字是看得起他们,待咱们一虎双龙神功大成,便用回自己名字,到那时天下何处去不得。”

    看着前方有光线出现,海虎当先走出山林一看,却见地上有数十具尸体之多,还有不少马匹在远处的大树上绑着缰绳,前方破庙的庙门不见。

    寇仲和徐子陵也跟了过来,看到此地场景,也有点吓傻眼了。海虎走过去查看那些尸体,发现不是一剑断喉、便是心脏被刺穿,每一个人都是被绝杀之招杀死。

    “这就是江湖。”

    徐子陵突觉心脏一紧,声音苦涩道:“走上这条路,就是如此下场了。”

    “要怪就怪他们武功太差。”

    寇仲也低声道,忽见海虎在那些尸体上摸索,问道:“阿海,你干嘛呢!”此时,海虎从一个身形消瘦的大汉身上扒下衣服道:“打劫。”说着他把自己衣服脱下又换上刚扒下来的衣服,转了两圈道:“别看了,他们这些衣服比我们的湿衣服要好,而且这样看起来也更像江湖中人了。”寇仲虽然对抢劫死人有些胆小,但看海虎都这样了,不由得壮着胆子扒下一套衣服穿上,又在那尸体上搜寻了一会,拿出一块银子,向着没有动作的徐子陵道:“李四兄弟快看,有银子了。”

    徐子陵听到寇仲叫自己李四,不由得被气笑了,他不是愚笨之人,更没有迂腐到不可救药的地步。虽然海虎和寇仲的行为他看不惯,认为活人抢夺死人有违天理。但那些人死了就是死了,留着那些东西在这里化成一推烂肉,还不如接济他们这些活人呢!

    想到这些,徐子陵也找了件合体衣服扒下来换上后,又在那些死者身上寻找起银子来。

    三人一番动作下来,银两共收获五十多两,万岁玉一块,被海虎揣进怀里,以备不时之需去当铺换取些银两,三人平分那些银两后又找了几把钢刀背在身上。几人中收获最大的无疑又是海虎,因为他从死去的焦邪身上翻出拉一本夺命刀谱,他记得焦邪在江湖中的名号好像就是叫“夺命刀”焦邪的。

    有了刀谱,三人看熟练之后,便跨上刀,一人牵了一匹战马,骑上之后向着另一边快速奔去。

    下山路本就不好走,兼之三个小子又是第一次骑马,没有跌下马背已是好运。但见三人伏在马背上,双手抓着缰绳,双腿牢牢夹着马腹,让那三匹马跑的无比憋屈,远远看去,就像在跳舞一样。

    将一匹能跑一百迈的马硬生生跑出二十五迈,这三人也算一绝了。可谁叫他们以前没骑过呢!只要不从马背上摔下来,他们就已经很心满意足,这已经比他们两条腿快很多了。

第五章 不是冤家不聚头

    下了山后,三人捡了条小路骑马而去。

    这不怪海虎小心,因为小心才能使得万年船,虽然海虎是因为跟言老大不合才放火烧人房屋,偷吃大嫂协兄带弟逃逸的,但罗刹女傅君婥还在,只要她跟宇文化及照了面,按照宇文化及的脾气,不难在扬州附进搜山也要将那女子逮到,而有了傅君婥要去扬州,宇文化及也很可能将长生诀丢失的因素安到她的身上。

    毕竟罗刹女心狠手辣,连杨广都敢行刺,杀掉重伤的石龙和田文本就不算难事。毕竟他宇文化及南下扬州给杨广寻找长生诀虽是秘密行动,可只要傅君婥想知道他们此次的目的,还是能很轻易搞到情报的。

    因为八帮十会中的巨鲸帮就是专门搞情报工作的,而那巨鲸帮帮主云玉真不仅跟独孤阀关系密切,还跟不少势力有关系,朝廷中又不是铁板一块,只要能除掉他宇文化及,独孤阀还是很乐意指示巨鲸帮将他宇文化及南下扬州的信息通过巨鲸帮透露给傅君婥的。

    海虎多年谋划,为的就是让傅君婥给他们三人在逃出扬州后顶雷,岂会有半点不周之处。甚至他每次去田文家里踩点,都是瞒着寇仲和徐子陵去的,而且他也没发现自己被人发现过。况且小混混又不知道长生诀有何用、甚至听都没听说过长生诀,谁能想得到长生诀是会被一个小混混给偷走的??

    原著中就是双龙不知道长生诀,偏田文又给活捉,一经拷问下来才知道了是被两个扒手偷去,间接引出了两个扒手的老大言老大带着官兵去查抄小破院,这才让躲在地下洞穴的寇仲和徐子陵心下惊慌,跑出了扬州。

    然而现在这个世界多出了一个海虎,还是一个知道这个世界大多秘密的人物,何况知道是海虎偷了长生诀的都是他兄弟,知情者已经死了。所以现在就轮到宇文化及即便脑容量喷发,想破脑袋也猜不到的事件发生了。

    只要他们三人不出现纰漏,找个地方安心修行到长生诀小成后再出来,那是半点问题都没有的。

    可是天会如此从人愿吗??显然是不可能的......

    因为就在他们走了大约一个时辰后,山下突然响起了马队的声音,三人在小路的山坡上隐藏好身形偷偷望去,却见山下的大道上有一队人马正在追一个骑马的白衣女子,而那队人马的领头之人在三十许间,身形高瘦,手足颇长,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子霸气,而那逃跑的女子头顶遮阳竹笠,垂下重纱,看不清样貌。

    看到这个场景,海虎知道自己成功了。因为那追击的一队正是宇文化及及其精锐,而那逃跑的却是傅君婥,看来这两股人终于碰面了。

    大道下方的白衣女子身骑快马,神色匆匆,到了大江处猛然身形一跃,十几丈的江面竟然像个鸟儿一般凌空虚渡,稳稳落到了一艘小船上面,那女子一把将撑船的推下江里,自己划着船竟要远遁。

    而岸上追击的队伍显然不会如此的放过她,但见那领头之人猛然从马背上同样跃起,脚步在虚空连点,像一只大鸟般越过十几丈的江面,向渔舟扑下来,声势惊人之极。顺势一掌推出,强猛的劲气,直压下来。

    面对如此境地,撑船的傅君婥顿感周遭空气冷得像凝结成冰,寒气无孔不入地渗透来,再无对付焦邪那批强徒时的挥洒自如,全身衣趹瓢飞,却仍没有抬头朝若魔神降临般的宇文化及望去。

    只听“锵!”的一声剑鸣。

    傅君婥白衣飘然长剑出鞘,往上跃去,手中宝剑猛然一挥,顿时千万道强芒,冲天而起,迎着宇文化及拍下来的手掌便攻了过去。

    面对如此剑术,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见识,之前傅君婥曾三次刺杀杨广若不是他出手相救,那昏君早就脑袋搬家了。所以宇文化及知道自己若一击不中,下方的傅君婥定会撑着小船立即远去,所以这一击实是出尽压箱底的本领。

    他身为四姓门阀之一宇文阀主宇文伤之下最出类把萃的高手,连名震扬州的石龙都被他打的狼狈逃窜,这般全力出手,自是非同小可。

    “轰!”

    掌剑交击。

    电光火石间,白衣的傅君婥向他刺了十二剑,他亦回了十二掌。

    两人乍合倏分。

    宇文化及一声力啸,借力横栘,往岸旁的泥埠飞去。

    傅君婥落回船上,长剑遥指宇文化及。

    小道山坡上的三人远远看到如此惊人场面,早就萌生了退意,海虎最后看了一眼那江面上的场景,心中暗自发誓道:“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也会有绝强力量,纵横天下的力量。”这时宇文化及的声音远远从河岸处传过来,海虎只听他道:“如此剑术,世所罕见,姑娘与高丽的“奕剑大师”傅采林究竟是何关系?实话告诉你,即便你是傅采林的弟子本官也不惧你,趁早交出长生诀和杨公宝库的秘密退回高丽,否则只怕你又命来中原、没命回去了。”

    身为朝廷命官,宇文化及进入扬州后,自然从扬州总管那里听说了“万岁玉”出世的消息。连王须拔那样的反贼草莽都能打听出来的事,他一扬州总管又岂会不知道。

    而且这扬州总管尉迟胜可不是一般人,他跟宇文化及两人不但是素识,关系更是非比寻常,在杨坚建立大隋朝前,尉迟胜的堂叔就是北周大臣,后来杨坚在周宣帝宇文赟病逝后,勾结内史上大夫郑译和御正大夫刘昉,以继位的宇文单年幼为由,矫诏引杨坚入朝掌政。一年后,杨坚便迫静帝退位,自立为帝。

    北周宇文姓的天下,从此由杨姓替代。

    但因宇文姓的势力根深蒂固,杨坚虽当上皇帝,仍未能把宇文斗阀连根拔起,到儿子杨广当上皇帝,宇文姓再次强大起来。

    严格来说,宇文姓虽看似忠心侍隋,其实只把仇恨埋在内心深处罢了。

    杨坚攫取地位后,分别有三位支持北周宇文家的大臣起兵作乱,就是相州总管尉迟周,郑州总管司马消难及益州总管王谦,这批人不是舆宇文家有亲戚关系,就是忠于北周王室。其中的尉迟周,正是尉迟胜的堂叔,由此已可见两人的关系密切,杨公宝库的消息尉迟胜又岂会不告诉宇文化及。

    看来宇文化及这次没有留住傅君婥,这可真不是冤家不聚头。算了,你们慢慢去打吧!反正杨公宝库老子也知道在那里,甚至修建那杨公宝库的老家伙,他海虎也知道在哪里。何况那老头那里有杨公宝库的设计图,里面各种机关都有介绍,想去挖的话,至少要先把那设计图搞到手再说。

    “去找渡船,追击。”

    眼见大奖之上的小船越来越远,宇文化及当即下令寻找渡船追击。而这是一名亲卫指着远方道:“大人,是五牙大舰,总管大人派兵来支援我们了。”闻言,宇文化及嘴角有一丝冷笑,望向小船远去的方向眼中带起了丝丝杀意。

    天色渐暗,海虎三人跑了一整天也没见到个村镇,倒是在附近的山林中找了些野果下肚,虽然那些吃不饱,但三人本就已经习惯有一顿没一顿的日子,忍饥挨饿已经连到了如火纯青的地步。

    可惜天公不作美,偏时天上下起了大雨。无奈下,三人牵着马挤在一起淋了个落汤鸡。

    这时,寇仲眼睛尖,忽见江面上有东西飘了过来,急忙道:“李四,阿海快看,河面上有东西。”徐子陵一听,也手搭凉棚的望去,声音不确定道:“好像,好像是个人。”海虎也远远看去,确定道:“是个落水的人。”

    “那还不快去救。”

    寇徐二人一声惊呼,正想跳下水去。反正他们早就被雨水打湿,连脱去衣衫的时间都省了。可是徐子陵跳下水后才听到海虎急声道:“李四,你不会水呀!”可为时已晚,徐子陵已经被浪头给卷跑了,幸好他身边的寇仲会水,急忙拉住了他,这才幸免沉到江底,出身未捷身先死的的危险。

    可寇仲虽然拉住了徐子陵,其自身也不好受,在这风横雨暴、波急浪涌的湍流里,加上徐子陵抱着他的胳膊,给浪水迎头拍来,才挣出水面,下一刻又己堕进水内去。眼见如此,海虎也纵身跳下了江,奋力向着二人游去。

    若说游泳本事,海虎可是在海边长大,却是比寇仲还要厉害得多。

    好不容易将徐子陵给托了起来,又拉着寇仲滑向了那落水之人的地方。结果这一看,直接让海虎叫骂道:“靠,果然不是冤家不聚头。”原来那落水之人竟是先前跟宇文化及大战十几回合的傅君婥。

    但此时的傅君婥似是睡着了一般,身体挺得笔直,无论风浪如何打来,始终她总是仰浮江上,反成了三个下水救人小鬼的保命浮筏。

    于是三人就这样将傅君婥拉着上了岸,抬到一处空地上不管不顾了。

    寇仲看着傅君婥道:“这婆娘长得比春风院所有的红阿姑更美呢。”此时的傅君婥早已没有了遮阳竹笠,但见她脸型秀美,身形颇高,体态美至难以形容,尤使人印象深刻的,是嘴角处点漆般的一颗小痣,令她倍添神秘的美姿,看上一眼,竟似再也无法忘记她的容颜。

    徐子陵正呆盯着白衣女宝相庄严的秀美玉容,觉得脸上有些烧,闻言点头同意寇仲的说法。海虎却心中无奈的叹着气,他之前想方设法的远离这个女人,可惜天意难测,他们还是遇上了。

    只要他们三人跟这女人纠缠在一起,又会回到原来的轨迹上,不由苦恼的道:“这位大士武功高强,恐怕远非我们三个能比,我们还是??”结果未等他说完,躺地上的傅君婥倏地张开眼睛,朝他们怒目而视。

    三人顿时吓了一跳,挤作一团。

    傅君婥看着海虎道:“小鬼,你怎知我武功高强。”

    “这个!!”

    海虎支吾道:“白天在山林中见一队人马正追击大士,曾亲眼见大士独自单挑领头大汉且全身而退,所施展的武功更是震古烁今,实非我等三个小猫小虫能比拟的。”听闻海虎称自己三个为小猫小虫,寇仲不服道:“海少,说错了,我们不是小猫小虫,我们是一虎双龙。”说完还看了傅君婥一眼,缩了缩脑袋。

第六章 没办法啊没办法

    傅君婥闻言,不理会寇仲,旋又闭起双目,好一会才睁开眼来,没好气地横了他们一眼,舒出一口气道:“这是什么地方?”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海虎道:“先前大士撑船去到了对岸上游,跟我们隔江而行。可现在大士被冲回了对岸,所以我们才遇上的,这才将大士从江里捞了上来。”海虎江里二字说得很重,意思是我们三个可是把你捞上来的救命恩人,即使你武功高强也别乱来。

    “哼,小心思。”

    面对海虎的话语,傅君婥秀眸寒芒闪过,狠狠盯了三人一会后,忽然噗哧笑道:“你们三个小鬼给我立即跳下江水去!”

    “什么??”

    一听这话,寇仲可就炸毛了,也不管对方是谁的叫道:“凭什么,我们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不能这样对我们。”听闻,傅君婥旋又叹了一口气,淡淡道:“我要睡上三个时辰,你们三个小鬼给我去江里放风,若有大船靠近这里,即刻禀报。当然你们若是不从,又或是想逃跑的话,我就要你们的命。”

    “从,怎会不从。大士叫我们从,我们又岂肯有不从之理。”

    眼见傅君婥说的斩钉截铁,寇仲和徐子陵已经有些发抖了,海虎无奈道:“张三、李四,形势比人强,没办法啊没办法,咱们就从了这位大士吧!”

    “哼,讨打。”

    似是听不惯海虎左一个从、又一个从的,傅君婥一指疾风弹出落到海虎头上,顿时响起了敲栗子的声音,疼的海虎一捂头,慌忙蹲下,寇仲和徐子陵赶紧护在他的身前。

    傅君婥不理会二人的护犊之情,继续道:“张三跟李四,那你叫什么啊!为何叫我大士??”

    闻言,海虎无奈的道:“小子蓝海,蓝天的蓝,大海的海,至于为何叫您大士??那是因为大姐姐您长得跟庙里的观音大士一样的宝相庄严,圣洁无双,故而小子三个得见天颜不敢有所造次,才叫您大士的。”说着,他拉着寇徐转身向江里走去,还边走边叨叨:“大士的吩咐我等三人岂敢违背,这就去江里给大士把风,大士放心,我们三个皮糙肉厚,死不了的。”言罢,三个竟是分成三个方向已经站到了江里,那汹涌的江水刚巧到他们的大腿处。

    江面上风高浪急,天上又下着大雨,三人冻的不住抱着身子哆嗦,还时不时的向后看去,反观那傅君婥气息细长,就像熟睡了般没有动静。

    “瞧瞧人家,大雨里都能跟没事人一样睡觉,而我们三个在这里冻的身子都麻了,看来还是有武功在身好啊!以后出门都不用打雨伞了!”站在江水里的寇仲,更加坚定了修行武功的决心,如果今夜他们也有武功的话,那绝不会是他们三个站在这里!!

    “修行一途在心不在形,只要有心,时刻都能修行。”

    海虎闭着眼睛,左手成剑指指天、右手成剑指指地,竟然无视身外环境,独自修行了起来。相比寇仲和徐子陵,海虎变强的心却比二人更盛。但长生诀第六和第七幅图一个行走、一个卧着修行,在江里面却是不行的,于是海虎道:“三人都在这里也不是办法,你们先上岸去修行,我站在江里也能修炼,如此我们三人谁得修行也没放下,还怕练不成武功吗??”

    “那你挺着点,不行的话我们来换你。”

    徐子陵也点了点头,拉着寇仲上岸去修行长生诀。此时天上大雨渐下渐小,海虎睁开眼睛,看着下游远远的扬州方向似有微弱灯光,这才感叹自己已经逃出那个曾经居住了许多年的城池很远了。

    他的神情有些恍惚,双腿已经麻木得没有了知觉,一股股的寒意袭上心头,若非全身心地将全部心思投放到长生诀的第二幅图上面,他恐怕早就昏倒在江水中,被冲到下游去了。

    可饶是如此海虎也没支撑多长时间,大约过了一个时辰眼皮就越发沉重起来,已经不知觉得闭上了眼睛,可万一他要是被江水冲走了,怀中的长生诀肯定会连同他自己一块尸沉江底、又或者直接冲回扬州给宇文化及得到。

    于是在意识昏迷的最后一刻,海虎掏出包着长生诀和夺命刀谱的牛皮向着寇仲仍去道:“接住。”然后他便保持着第二幅图的姿势心神沉了下去,眼皮竟是再也睁不开了。

    听到声音的寇仲和徐子陵一个将秘籍收在怀中,一个将海虎给拉了上来,可这小子即便给拉上了岸,身姿依然保持着练功的模样,寇徐二人想将海虎的双手放平却也是万万不能。因为他们一旦碰触到了海虎身体时候,手上居然像是被针扎一样的难受,继而那种难受传遍全身,使得两人不敢再碰海虎身体,只好在他周围一边修行一边看护。

    海虎这一睡,意识完全沉静在一个奇妙的意境中,心神向上延伸仿佛透过无尽虚空看到了自己的前世,而那虚空中一道闪电夹杂着些许神秘力量降落到了一个未知的世界中,融入进了一个女子的肚腹之内,接着十月之后,名为海虎的孩童便诞生在了这个世界。

    当晨起的阳光洒落到长江上有时候,令昨夜肆虐的江水终于平息下来,恢复了往日的风和丽日。由于昨夜一场大雨,河岸两旁的山林间尽是湿漉漉,翠路的枝叶上还挂着水珠,一滴一滴的滴落到泥土中,整个天地空气清新到了令人神清气爽的地步。

    “呼,好难受啊!”

    海虎从沉寂中醒来,只觉身体酸痛的厉害,赶忙活动了活动手脚,发觉身体忽冷忽热,昨夜竟是令他受了不小的风寒,手脚四肢乃至整个身体更像是套上了百十来斤的枷锁,动一下都觉得十分机械,难受的不行。

    看看四周,寇仲和徐子陵竟然也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着。

    咕噜噜??

    饥饿来临,听着腹部的鸣响,海虎漏出无奈的苦笑,可现在哪里有吃的,抽了抽鼻子,发觉空气不错,便狠狠地吸了几口。他前世曾听过一些道家传说,说是道门有一门抵御饥饿的功法,名为“食气”即含一口气在嘴里,等着它温热起来,然后像吞一个饭团般吞下,此法会引起大量唾液分泌,在喉头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跟喝米粥的声音一模一样。

    以前海虎肚子饿又没吃食时候,也是用这个方法来自我安慰的。现在又拿来一试,却也是心中苦笑,空气就是空气,如果精神粮食真抵得过美酒佳肴,那这世界也不需要千万老农夫们: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了。

    拍了拍睡地上的寇仲和徐子陵,见二人已经醒来,海虎道:“河岸上的山林间本来湿气就重,昨夜又下过一场大雨,你们再不醒来,寒气定会侵入内脏,导致五脏受阴寒之气侵蚀而衰竭,会损寿命的。”

    “没关系,只要你醒着,定会叫醒我们。”

    寇仲哈哈笑道:“一世人三兄弟,我们却不光要做这一世、下一世、下下世都要做兄弟。”徐子陵听了,嬉笑道:“我不贪多,下一世下下世我不知道,但只要我们做好这一世的兄弟,我便心满意足。”

    然后三人看向四周,天!为何不见了那白衣女呢?

    寇仲一阵高兴,但又担心那大士躲在暗中偷看他们,便向二人道:“阿海!小四!看来那大士失踪了,如此也好,咱们江湖中人来去如风,若她说你们作业给我护法辛苦了,我会好好回报你们教你们几手武功的话,那我反觉得对方一定是练功练傻掉了。”

    “走吧!我们也该走了。”

    徐子凌站起身来,晃晃同样皱巴巴的身体,伸伸胳膊压压腿的道:“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

    “谁知道,船到桥头自然直,走哪算哪,阿嚏!!”海虎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一个喷嚏打了出来,脸上却越加的烧了。

    “算了,先找个医馆抓几味药驱驱寒气,昨夜一场大雨下来,又在江水中给大士把风,我们三个都要发疹子了。”

    寇仲呵呵笑道:“反正咱们也有钱,干脆买几株人参熬汤喝,补补元气,这麽些年咱们吃不饱穿不暖的,身子早就快垮了,别等去了飘香园点了红阿姑身子却不争气,徒惹取笑尔。”寇仲听白老夫子讲课时日不短,故说话间总想学那些学者一样之乎者也,却被他学的四不像,却也成了自己不文不雅的独特风格。

    可当他一摸怀中时候,心中却猛然一沉,叫道:“糟了,原来那大士不光是武林高手,还是一个小贼,她不光走了,还偷走了我的银子和昨夜阿海扔给我的秘籍。”

    二人一听这话,海虎脸色也是难看了起来,这可真是太大意了。徐子陵顿时躺了下来,摊开手脚以哭泣般的声调道:“完了!人没有、钱没有、秘籍也没有,又成了逃犯,老天啊!什么都完了。”寇仲更是气得三尸神暴跳道:“这可怎办呀!!真是糟糕透了,那恶婆娘,别让老子看到她,否则??”

    “否则怎样!!”

    一声冰冷的话语,横里飞来一件东西,掷正他脸上,寇仲惨叫一声,倒跌地上。徐子陵骇然坐了起来,只见丈许处一块石上,白衣的傅君绰俏脸若铺上了一层寒霜,杏目圆瞪,狠狠盯着他们。

    寇仲挣扎着爬起来时,才发觉袭击他的暗器正是用牛皮包着的他们三人的心肝命顶秘笈宝贝儿,一声怪叫,重新收到背后衣内,一派视笈如命的可笑样儿。

    傅君婥冷哼道:“什么武功秘籍,不要笑死人了,只看那长生诀的七个图像,就知这是道家练仙的骗人玩意。那些符录更是故弄玄虚,只有宇文化及和你这两个无知孩儿,才会当它是宝货。”说着,她又看向海虎道:“你们三个穿的是死人衣服,又身怀石龙的推山手秘籍和死人焦邪的夺命刀谱,还带着昏君杨广梦寐以求的道家秘典长生诀。说,你们究竟是什摩人。”话语到了后半段,手已经扶在了剑柄上,若这三个小鬼的回答不能令她满意的话,她还真不介意送这三个小子上西天。

第七章 纠缠不清四人行

    寇仲见她咄咄逼人,拉着徐子陵挡在海虎身前怒目看向傅君婥。昨夜他们就够受委屈的了,你还来,真当俺们是阿猫阿狗,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啊!顿觉心中一股傲气也升了上来,语气冷哼道:“俺们三人是好汉子,你要杀便杀,我们不会怕你。”

    “啪!”

    寇仲再次拋跌地上,脸上现出清晰的五条指痕,当然是白衣女隔空赏了他一记耳光。随即傅君婥不理痛苦呻吟的寇仲,目光落在徐子陵身上。

    被她这麽一看,徐子陵立刻举手投降,想到死去的石龙师傅是扬州第一高手,也许能唬到这女人,便道:“我们是石龙道场的弟子,可惜大师傅刚收我们当弟子就死去了,临死前叫我们带着秘籍远走高飞,千万不能让杨广得到。”

    海虎暗叫厉害,他正不知该如何回答傅君婥的问题之时,徐子陵这一番谎话都不带打草稿的正好给了他灵感,也拉开徐子陵看相傅君婥,道:“后来我们通过扬州城东门的暗渠逃了出来,本想去北郊半山腰上的山神庙落草为寇,哪知到了那里却发现满地尸体又哪里敢久留,于是我们就挑了几样合身的衣服穿上,还找到了些银子和一本秘籍,顺带背了钢刀骑着马,继续逃窜了。”

    听完海虎的回答,傅君婥这才意识到扬州城的石龙武场被查封,宇文化及带领大队人马内外搜查原来不是发现了自己,而是这几个小鬼的缘故。而当宇文化及看到自己,加上几次行刺杨广、身份又敏感,立刻认定被这三个小子带走的东西肯定落到了自己身上,于是这才率领人马追杀而来。

    这误会闹的!!

    傅君婥没好气的看了三个家伙一眼,自己这黑锅和一身伤却是给着三个小子扛了雷,可偏这三个小子还一脸无辜的样子,实在有够叫人可气。

    但她也是在找不到借口杀掉这三人,毕竟人家也是逃亡,跟她又不认识。若非机缘巧合之下遇到这三人清楚了其中的事情,恐怕傅君婥就是死了,这场莫名的误会也解不开。

    算了,好歹他们也给自己护过法!

    傅君婥冷哼一声,放下搭在剑柄上的玉手,身形一闪,便没入了山林间。

    “哎呀我的娘啊!那恶......”寇仲见那凶女人走掉,终于呼出口气,小心的拍着心口道,可他刚说了一半生怕那女人又转回来,小心为上的道:“那大士走了。”

    “咱们也走。”

    徐子陵道:“扬州上游我们是不能再继续走下去了,必须想办法去对岸,才能有一丝生机。”海虎也赞同道:“咱们继续假扮江湖中的游侠,只要没人认出我们的真实身份,那我们便是安全的,而官府没有确凿证据,也不会对江湖中人下手的。”

    听罢,二人点了点头,收拾好妆容又继续出发了。

    虽然寇仲和徐子陵的银子被傅君婥偷拿走了,可海虎身上的银子却安然无恙。

    扬州城上游百里之远的“福安镇”是一个标准的江南水乡,靠近河岸,镇中小桥流水,青石板铺路,溪水岸边两旁的青石上长满了青苔,镇中三五成群、衣着鲜亮的少女们成群走过,声音好比春色如锦、春雨如醉、春柳如水、春甜如蜜,只听一听便能令人软掉半个身子。

    还有一些携带红阿姑的官员才聚集在岸边的花坊上软玉温香的醉生忘死,更有一批年轻无赖,唱着不成调的小曲在人群中往来穿梭,大呼小叫,冲着年轻姑娘、各花坊的头牌红阿姑抛飞媚眼,装醉卖傻。

    寇仲和徐子陵来到这里,眼球立刻就被各大充斥着胭脂香气的花坊给吸引了目光,仿佛两只饥饿很久的狼,发现了一群绵羊一般。看他们这个样子,海虎咳了几声,道:“先找个客栈住下,解决了温饱问题再想别的。”

    “对对,阿海还病着。”

    寇仲嘴里说着,可眼神愣是从花坊上移不过来,不住的拍着徐子陵道:“嘿嘿,李四,这次你可有福了。”

    “少拿我说事。”

    徐子陵叹了口气,吞了吞喉咙里的唾液,脸上充满着少年人的尴尬与羞涩,不过他的眼睛也是看着花坊,挪不动步子。

    好不容易将二人恋恋不舍得拉开那里,三人这才找了间客栈住了下来,于是衣服拿去让店小二给洗了烘干后,寇仲又出去买了些专治风寒的草药回来。此时洗澡水已经烧好,三人又美美的洗了个澡,点了一桌子酒菜,就在房间里胡吃海塞起来。

    长这麽大,三人还是第一次痛快的吃了个饱。

    到了晚上,寇仲领着徐子陵偷溜出去不知所踪,海虎喝了草药,睡了个好觉,顿觉身子轻松,脑袋也不疼了。

    到了早上,寇徐二人才脸上挂着贱笑、拖着疲软的身子回来,看来昨夜一场壁咚大战,这二人真是如狼似虎,寇仲说起那些过程,直叫徐子陵面红耳赤,海虎无语。

    三人在镇子上卖了马,又得到了一些银钱,因为他们觉得走路比骑马来的安全,毕竟不会骑、还时常担心摔落下来,闹的心理惶恐不安。于是租了条渡江的小船,三人又重新出发了。这次一上岸,几人顿觉天高海阔任鸟飞,再也不似先前在扬州那般的压抑了。

    天黑时刻,三人赶到了丹阳城外。

    这丹阳城乃扬州城上游最大的城市,是内陆往扬州城再出海的必经之道,重要性仅次于扬州,欠的当然是贯通南北的大运河了。

    城内景色别致,河道纵横,以百计的石拱桥架设河道上,人家依水而居,高低错落的民居鳞次栉比,因水成街,因水成市,因水成路,水、路、桥、屋浑成一体,一派恬静、纯朴的水城风光,柔情似水。

    三人看着城门口的告示上有缉拿白衣女子傅君婥的告示,均是脸上露出哑然。而海虎却是有些无奈,想不到他们一路逃窜,还是来到了这里,难道天意真是难违,非得按照原著的路线行进不可??

    但幸好这里没有他们缉捕通告,这让海虎安心不少。于是进到城中买了些吃食找间客栈,跟寇徐商量一番后打算先去岭南隐居,等武功练好之后再出来闯荡江湖。

    晚上,三人继续修炼长生诀,如此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已是天色大亮。这一番修行下来,寇仲和徐子陵顿觉神清气爽,可海虎郁闷的是他修行下来,身子依旧酸痛无比,就像浑身上下被人打了五百拳一样的难受。

    难道自己练错了,可这不应该呀!

    寇仲和徐子陵不是没事吗?人家还感觉神清气爽!!于是一股不服输的劲头在海虎心中升起,他可不信自己天分比不上双龙!!

    三人出得房门去街上溜达,想找个好点的酒楼饱餐一顿。于是沿着主街闲逛,两旁尽是前店后宅的店铺,店面开阔,有天窗采光,摆满各种货物和工艺制品,非常兴旺,光顾的人亦不少,可谓客似云来。

    不多时,三人找了间比较气派的酒楼走了进去。一楼大厅人多没有座位,于是继续上了二楼,坐了临窗的一张四方桌子,点了菜肴。

    可当菜肴上桌,三人正想享用之时,一道白色身影却坐在了四方桌的最后一个位置上,而那位置正好挡住了窗口。三人抬眼一看,顿觉心中升起一股寒气,那人不是白衣女傅君婥又是谁,而她挡住窗户,显然是为了防止三人逃走。

    “吃饭。”

    傅君婥依旧没有带遮阳竹笠,将宝剑拍在桌上看着三人下令道。

    “大姐,你想玩死我们啊!城门可是有你的缉捕文书的。”海虎小声道。

    “亲娘啊!放过我们行不行!!”寇仲看到这人,整张脸都垮了下来。

    “大士,我们三个只是小角色。”结果徐子陵还未说完,傅君婥小声冷哼道:“再敢多嘴,我把你们三个小鬼的脑袋给斩下来。”

    一听这话,三人顿时住嘴了。

    傅君婥一边吃饭,一边小声道:“我想过了,要他你们送去安全地方才会离开,你们身上的长生诀是杨广梦寐以求得东西。虽然宇文化及现在没有通缉你们,但保不准何时就会查明真相,发现长生诀是你们三个被石龙临死嘱托带出来的。到那时以你们三个半点武功都不会的小虾米,真以为逃得掉吗??”

    一听这话,海虎顿觉心中发苦,不住暗叹:你跟我们在一起才更危险,而且百分百会拖我们下水。于是四下看去,果然这二楼十多张台子,一半坐满了人,其中一桌有一位衣饰华贵,一看便知是有身分地位的年青贵介公子,频频朝白衣女望来,显是被她的美色震慑,亦或是明悟了她的身份,想要见机行事。

    而海虎却是知道,那是宋阀二公子宋师道,对傅君婥一见钟情,原著中即使傅君婥死去,宋师道也未曾忘却过她,并且因没和傅君婥修成正果而引为心中永远无法忘却的伤痛。

    徐子陵见她这般无赖,也无计可施的道:“敢间大士高姓大名,我们也好有个称呼!”傅君婥手托巧俏的下颔,奇道,“你三个小鬼不过是扬州城里的小光棍小流氓,为何说起话来总是老气横秋,装得文诌诌的一副穷酸样儿。”

    寇仲傲然道:“二这叫人穷志不短,终有日我们会出人头地,看你还敢当我们是小混混吗?”海虎闻言,也点了点头道:“虽然别人轻贱我们,但我们从来没有看不起自己,只要一有机会被我们把握住,定会鱼跃龙门名扬天下。”

    “就凭你们这些天每夜修炼的那些鬼画符的功夫??”

    傅君婥嗤笑道:“练功必须从孩童时期练起,否则浑身经脉必会随着时日越来越长而定型。你们现在这个年纪依然过了练功的最佳时机,恐怕终身都无法有做作为,即便练了武功,也只能当个江湖中的二三流,永远无法成为一流高手。而追查长生诀的宇文化及,便是一流高手,比之我来,也要高明一些。”傅君婥这话说的不假,倘若她真跟宇文化及动起手来,即便拼死、也只能叫宇文化及重伤而逃。

    虽然傅君婥身为天下三大宗师之一的奕剑大师傅采林的收徒,却也知道自己有多少尽量。因为她来中原之时傅采林就曾告诫过她,千万不要小瞧了中原的武林人士,因为即便是他来,若是一个不小心,恐怕也会陨落中原。

第八章 上宋家船

    随着时间推进,二楼上用餐的人已经越来越少。

    海虎看着傅君婥道:“大士,您在城门口可是有缉捕文书的,这里人多眼杂,咱们还是离去的好。”一听这话,寇徐也是一脸认真,他们当然害怕这女人跟人家动起手来,因为她武功高强,打不过可以逃,而他们三个,可就没那样的好手段开溜了。

    于是海虎掏出银子叫老店小二结账,可那店小二过来却说他们这一桌的钱已经被刚才坐那张台的公子结妥,他们还刚刚走了呢!

    看来还真是宋师道出的钱,海虎讪讪的将银子收回兜里,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他们虽然有些钱,可日后日子还长着呢!

    可他虽然这样想,傅君婥却不干,拍出五文钱在桌上怒道:“我不须别人给我结账,快拿去。”说完,劲风一闪,确实已经拉着三人从窗口飞身出去落到了大街上另一个屋顶。而海虎隐约听到那店小二若有若无的道:“五文钱也敢进店吃酒菜,穷疯了吧!”显然,这句话也落到了傅君婥的耳朵里,令她这样一个大高手也难堪不已。

    原来,不是她要保护自己三人,而是身上没钱了主动贴过来蹭吃蹭喝的呀!!可是她没钱了不是还能劫富济自己的贫吗??但海虎转念又一想才有些明悟,这个世界的武林人士虽然也会强人钱财,但那是到了万不得已才会那样做的。

    傅君婥虽然没有多少银钱,但身为武林人士的面子还在。只要还有地方能找到饭辙,她就不会行那等下三滥的事干。要不然传了出去,那丢的可是她师父的脸。

    三人被傅君婥连拉带拽飞到了河岸上,目光掠过城外码头旁泊着的大小船只,自言自语道:“为何这么多船由西驶回来,却不见有船往西开去?”

    海虎接话道:“我看他们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天下间能有此等手段的,想来不是朝廷就是起义军,又或是那只庞大势力才能办得到的。”

    “这位小兄弟说的却是正确。”

    这时,一把柔和好听的声音在三人身旁响起道:“敢问这位姑娘和三位小兄弟,是否在等船呢?”四人看去,却是先前跟他们同一酒楼用餐的富家公子。

    “正是在等船。”

    海虎说着,看向了傅君婥。而傅君婥却道:“我们的事,不用你理!”

    那公子丝毫不以为忤,一揖到地道:“唐突佳人,我宋师道先此谢罪。在下本不敢冒昧打扰,只是见姑娘似是对江船纷纷折返之事,似有不解,故斗胆来相询,绝无其它意思。”

    闻言,傅君婥转过身来,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会后,泠冷道,“说吧!究竟是哪支势力截断长江,不许通船的。”

    见美人跟自己说话,宋师道受宠若惊,大喜道:“原因是东海李子通的义军,刚渡过淮水,与杜伏威结成联盟,大破隋师,并派出一军,南来直迫历阳。若历阳被攻,长江水路交通势被截断,所以现在人人都采观望态度,看清楚情况始敢往西去。所以姑娘和三位小兄弟若不嫌弃,可乘坐在下之船,保证纵使遇上贼兵,亦不会受到惊扰。”

    傅君婥冷哼一声道:“敢如此夸下海口,看来公子也是有些门道的。”闻言宋师道正容道,“在下怎敢在姑娘面前班门弄斧,只是寒家尚算薄有声名,只要在船上挂上家旗,道上朋友总会卖点面子吧了。”

    听到这里,连寇徐两人亦不得不赞这家伙说话得体,不亢不卑,恰到好处。傅君婥目光扫过三人,沉吟不语,显是有点意动。但她生性高傲,虽然意动,却缺了个推她一把拉下脸来的人。

    此时,海虎朝那公子一抱拳道:“如此,便多谢了。”见傅君绰如此犹豫,海虎哪里不知道她的心里情况,于是跟宋师道一抱拳后,拉着寇仲和徐子陵便向着宋师道指的方向跑去。果然在码头那里,有一艘挂着“宋”字旗大船泊在岸边。

    “你们三个给我下来。”

    一见三人正在向船上爬去,傅君婥尴尬的向宋师道一施礼道:“这三小子不懂礼数,如此便叨扰了。”说完,竟也飞身去了大船上,待到三人爬上船的时候,傅君婥刚好落到了三人跟前。

    “嘿嘿大姐,你这不是也来了吗??”海虎嘿嘿笑道。

    “讨打。”傅君婥一声冷哼,举拳便追着三人在甲板上追赶起来。虽然傅君婥是真的追打三人,但每次抓到之后下手都很轻,每一个都是轻轻一弹脑门,然后放掉,继续追逐。见四人如此嘻嘻大闹,宋师道顿觉这个画面竟是他十分喜爱的场景。当然,如果那三个小子的身形再缩短一些,年龄换成**岁,便是再好不过了。不过佳人既肯上船,便不愁没有献殷勤的机会,那还有闲计较其它事情,大喜追去。

    四艘艨艟启碇,逆流西上。

    这宋师道口气这么大,自然大不简单。

    宋阀有天刀宋缺坐镇,天下谁人不给面子。而且宋缺之弟被誉为“地剑”宋智,乃天下有数的用剑高手,亦以智计名著江湖,知道隋朝气势仍盛,若过早举兵,必成首先被攻击的目标,故劝乃兄暂缓反隋,转而从事各式暴利买卖。

    其中最赚钱的一项,就是从沿海郡县,把私盐经长江运入内陆,谋取厚利。

    宋师道这四条船,正是贩运海盐的私枭船。

    此时朝政败坏,宋家凭其在南方的人面势力,轻易打通所有关节,公然贩运海盐。若有官吏敢查缉,宋家便以种种威吓手段应付,至乎秘密刺杀,以遂目的。

    即使各地义军,见到宋家的旗帜,亦不敢冒犯免致树此强敌。所以这几年宋家势力暗里不住增长,甚至以财力支持一些有关系的义军,以削弱大隋的力量。

    宋缺有一子两女,宋师道乃二子,专责私盐营运,甚得乃父爱宠。两女一名玉华、一名玉致,均有闭月羞花的容貌。

    宋玉华巳于三年前下嫁以成都为基地的西川大豪解晖之子解文龙。解晖外号“武林判官”是与宋缺宋智齐名的顶级高手,更与宋缺乃是结拜兄弟,自建“独尊堡”为四姓门阀外异军突起的新兴势力之一。

    宋解两家的婚姻充满了政治交易的味道,代表两大势力的结盟,使杨广更不敢对他们轻举妄动。今趟这四船私盐,正要运赴四州,由独尊堡分发往当地的盐商。

    此时在其中一条巨舶第二层船舱一间宽敞的房间内,寇仲、海虎二人正埋头修炼长生诀,唯独徐子陵靠着船舱,出神地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虽然他以非完璧之身,对男女之事也知道了一点。但看到白衣女子跟宋师道说话,心中总有些不痛快。只是白衣女和自己在各方面均非常悬殊,年纪至少比自己大上七、八年,难道自己竟会暗恋上她。

    但徐子陵细想又觉不像,因为当自己见到春风院的姑娘时,会生出搂搂她们的冲动,但对白衣女却从没有这种想法,甚至和她有较亲密的接触时,心中仍充满敬意,只有亲切温暖,绝无男女欢好之望。

    于是徐子陵百思不得其解之下忍不住道,“张三爷,这些日子与白衣女子纠缠不清,你说我是不是已经恋上她了呢!”结果寇仲不耐烦道,“不要吵,我在修炼天下最厉害的鬼画图。”

    于是舱房又静默下来。

    过了一会徐子陵又道:“阿海,你说呢!”

    闻言,海虎张开眼睛,收回双手道:“咱们三个从小被人欺负,何时被人保护过。再加上咱们三人又是男孩子,没有个哥哥姐姐的在身边。所以你没有恋上那白衣女子,而是通过这几日的相处下来,把她当成了亲人,又或是姐姐一般对待。所以你看到大姐跟人家说话,会担心大姐嫁给那人而离开我们,毕竟女子是会嫁人的,你心神恍惚也在所难免。”

    “我觉得也对。”

    此时寇仲道:“虽然今天在甲板上她追打我们,可却不似先前那般凶狠,动不动就要打要杀,而是用手指轻弹我们额头。而那种感觉,我竟会忍不住想故意让她逮到,多弹几下。”

    海虎听了,翻着白眼鄙视道:“那是你已经从龙变成蛇了。”寇仲一听,抓住海虎滚打到一起,嘿笑道:“你还说我,你不是也一样故意让她逮到吗?我看你也从虎变成猫了那般对她百依百顺呢!”

    “说到底,咱们没有一个姐姐呢!”

    徐子陵总结道。寇仲一边跟海虎嬉闹一边道:“尤其跟大姐说话的那人比我们大不了多少,偏他的口气有那么大,咱们扬州一虎双龙哪个不是天才之辈,谁希望自己的大姐嫁给这么一个口气大过天而乳臭未干只配作我们奴仆的臭屁道。哈!臭屁道,你说这名字跟他是不是很相配呢!”

    听闻臭屁道,徐子陵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随即加入了二人的嬉笑打闹中。

    此时房门倏被推了开来。

    三人骇然望去,只见白衣女一脸寒霜走了进来,关门后狠狠盯着三人,好一会后,来到三人身前,敲了敲舱壁道:“别忘了我是住在隔壁,除非这是钢板造的,否则你们每一句臭话,都会传进我耳内去。”

    闻言,三人组立刻老实了起来。

    海虎看向傅君婥道:“大姐,我们是这乱世孤儿,从小就被人欺负、受人白眼,能活到今天已经是托天庇护,所以我们想认大姐当姐姐,亲姐姐的那种姐姐??”说完,三人竟是单膝跪地,想拉着她一起结拜了。

    傅君婥单膝跪了下来,摸着三人的脑袋,就像是抚摸三只小猫小狗一样的狠狠道:“什么张三李四的狗屁名字,阿海的蓝海我倒觉得是真的,而你这两个死小鬼臭小鬼,连名字都不告诉我,就想拉我一块结拜吗?”说到最后,傅君婥的嘴角逸出一闪即逝的笑意。

    “这个??行走江湖,小心为上吗??这可是蓝海说的,而且这主意也是他出的,说是武功没有修成之前要隐姓埋名,而且他那蓝海的名字也是假的。”

    寇仲笑道:“小弟寇仲,李四的真名是徐子陵,蓝海真名乃海虎,我们外号扬州一虎双龙,敢问大士高姓大名,外号叫什么,究是何方神圣,有了夫家没有?”

    傅君婥“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低骂了一声死小鬼,但她那种娇艳无伦的神态,均是看得三人眼珠都差点掉出来。

    傅君婥自觉失态,旋又拉长俏脸,狠狠道,“嫁未嫁人关你们庇事,若再在背后谈论我,我就…我就…”

    寇仲关心道:“今次是什么刑罚呢,最好不要掌嘴刮睑,给人看到实在不是太好,我们三个虽小,但小鬼也该有小鬼的脸子吧!”

    “哎。”

    傅君婥叹了口气,道:“大姐名叫傅君婥,也是乱世孤儿。一会吃饭别胡言乱语的,不然大姐可要用指头弹你们的脑袋。”说完竟似勾起了伤心的往事,推门走了出去。

第九章 九玄神功

    傅君婥回到舱内,心情明显不怎么好。她本就是在战乱中产生出来的孤儿,由高丽武学大宗师傅釆林收养,自幼把她培养作剌客,并学习汉人语言文化,今次南来,正是作为修行的一部分。

    谁知师傅交代的任务还没完成,便遇上了这三个小子,自己更因某些阴差阳错替他们背上了一个大黑锅,而那宇文化及还在不死不休的追查自己。

    “那混蛋,活该他丢了长生诀,明明有正主不去追查,偏追着我不放。”

    傅君婥骂了一声,但想到那三个臭小鬼单膝跪地要跟自己结拜的场景,她心头又有些难以割舍的感情泛了上来,甚至当他们唤自己作大姐时,竟不由想起在高丽两位师妹,这才害怕被他们瞧出端倪跑了出来。但想到那三个小鬼修炼的鬼画符,她又于心不忍,虽然这三人都过了学武的年龄,但只要自己指点一二,他们只要不招人惹事,还是能自保的。

    于是,傅君婥平复了下心情,便又推开舱门,向着三小鬼的房间行去。这刚一推开门,便见三小鬼又在修行鬼画符,见他们齐齐看向自己时,傅君婥幽幽道:“看在你们叫我一声大姐份上,我传你们一种练功的法门,若你们真能练出点门道来,再考虑传你们剑术,不过我不做你们师傅,更不会收你们当徒弟,若有良心,便唤我一声婥姐吧!”

    一听这话,三人对视一眼,心中同时响起一个声音道:有戏。于是寇仲打蛇随棍上:“婥姐!!”

    一听这话,傅君婥又笑得花校乱颤,前所未有的开心迷人,于是压下起伏不定的心神,赶紧道:“好了,我现在教你们打坐练气的基本功,此乃传自家师的上乘法诀,若未得我许可,不准传人,否则纵使我怎样不忍心,亦会迫于师门规矩,宰了你们三个小鬼。”

    于是三人忙不迭点头答应。

    见他们点头,傅君婥这才肃容道:“吾师傅采林,武功集中土、西域和高丽之大成,自出枢机,故能与雄霸西域的“武尊”毕玄、中土道家第一高手“散真人”宁道奇并称当世三大宗师,他常言“一切神通变化,悉自具足”那是说每个人都怀有一个深藏的宝库,潜力无穷,只是被各种执着蒙蔽了而巳。”

    听了这话,寇仲道:“难怪大姐说练功虽由童真时练起,皆因儿童最少执着,故易于破迷启悟。”徐子陵和海虎亦是点了点头,道:“却是此理。”

    傅君婥没好气的白了寇仲一眼:“你这家伙最爱卖弄聪明,不要得意,聪明的人往往最多杂念,而杂念正是练基本功的最大障碍,只有守心于一,才能破除我执。灵觉天机,无不一一而来,然后依功法通其经脉,调其气血,营其逆顺出入之会。所以其法虽千变万化,其宗仍在这“一”之道。”

    寇仲搔首道:“那岂非武功最高的人,就应该是最蠢的人吗?那大姐的师傅是否又笨又蠢呢?”傅君婥为之气结,又是语塞,明知事实非是如此,却不知如何去驳斥他,换了以前,还可下手捧他一顿,现在对着这唤自己大姐的小鬼,却有点舍不得,正苦恼时,徐子陵仗义执言道,“当然不是这样,武功能成宗立派者,必由自创,始可超越其它守成的庸材。所以大姐指的该是小聪明而非有大智大慧的人,所谓大巧若拙,娘的师傅该是这种大智若愚的人才对。”

    “大智我承认,凡是自身达到武学宗师者,无一不是聪明绝顶之人。但若愚我便不会那样认为了,因为修行一途困难重重,而世间又多迷人心神的东西,所以聪明人若想有更高的追求,需得修炼自己的心性,让自己不被红尘蒙蔽双眼,忍受得了修行途中的寂寞,不能因为自己聪明,就到处去炫耀,那样修炼就荒废了。”

    海虎摸着下巴,认真的道:“所以我认为那些修炼武道的大智若愚之人,应该指的是那些天资聪颖,又心性绝好,任你花花世界千般好,我自独坐修行台。”

    听了两人的话,寇仲和傅君婥像初次认识徐子陵和海虎一般,把他俩由头看到落脚,同时动容。寇仲更是点了点头,向傅君婥笑道:“我这两兄弟自小得我指点,悟性自然不会差了。”

    傅君婥看了看徐子陵,点了点头,遂又看了看海虎,眼神中多了一丝异彩,这三小鬼给她的震撼真的太大了,隧看向寇仲忍不住曲指在他的大头敲了一记,嗔道:“若你再插科打诨,我便再不传你功法了。”

    寇仲摸着大头抗议道:“大姐下次可否改打屁股,否则若敲坏了我的头,还怎样练大姐教的上乘功法呢?”

    傅君婥没好气和他瞎缠,径自道:“我教你们的叫“九玄神功”,始于一,终于九,除家师外,从没有人练至第九重,就连大姐也…哎,我也只是练到第六重。我先教你们初级口诀,记好了。”

    说着,傅君婥神情严肃的道:“下者守形,上者守神,神乎神,机兆乎动。机之动,不离其空,此空非常空,乃不空之空。清静而微,其来不可逢,其往不可追。迎之随之,以无意之意和之,玄道初成这是第一重境界。你们勿小觎了这重境界,很多人终其一生,仍没有气机交感,得其形而失其神,至乎中途而废,一事无成。”见三人都在摇头晃脑,似乎大有所得,傅君婥讶道:“你们明白我说什么吗?”

    寇仲奇道:“这么简单的话,有什么难明呢!”

    傅君婥暗忖师傅巳盛赞自己乃练武奇材,但到今天练至第六重境界,才能真正把握法诀。这两个小子怎能一听就明,指着寇仲道:“你给我说来听听。”

    寇仲愕然道:“这番话已说得非常好,很难找别的言词代替,勉强来说,该是由有形之法,入无形之法,妄去神动,当机缘至时,便会接触到娘所指的体内那自悉具足的无形宝库,神机发动,再以无心之意御之驾之,便可练出了他娘的…噢,不,只是练出了真气来。天,我可否立即去练。”

    傅君婥听得目瞪口呆,这番解说,比之师傅傅采林更要清楚明白,这人天资之高,巳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一时竟说不下去。

    徐子陵道,“仲少若这么急切练功,说不定反为有害,斯谓无意之意,应指有意无意间那种心境,故空而不空,清静而微,来不可逢,往不可追。”

    点了点头,海虎同意这个观点,便道:“以无意之意迎之,说的便是不需要刻意去修行,因为无意之意,便是不自觉地意思,也是说不要把修行当成一件事情来做,那样反而不好,就像道家说的上善若水一样,不要刻意的去做善事,因为那样只会是为做善事而做、为有所求而做,心境上落了下成。

    无意之意的修行应该是让这种修行像上善若水一样,变成一种什么都不求的无意识行为,只要遇见便做了,走着走着便修行了,睡着睡着也修行了。而那无意之意更是一种心境修行,只要心神进入到了那种心境中,在那里都可以修行。”

    这下傅君婥更是听得头皮发麻,这三人简直就像未经琢磨的美玉,自己稍加启发,即显出万丈光芒来,尤其是海虎,直接点明了“九玄功”第一重修行的要点,便是心境修行,而那也的确是九玄功的要诀所在,如果将九玄功第一重当成内息运行之法门来修行的话,绝对难上加难,而这点,也是自己花费好长时间成功后,师尊指点出来的。

    “可惜如此资质,却是过了练武的最好年纪!!”

    叹息一声,傅君婥教三人合掌胸前之后,正容道:“练功之前,先得练性,务要扫除一切杂念,然后盘膝稳坐,左腿向外,右腿向内,为阳抱阴;左手大指,捏定中指,右手大指,进入左手内,捏子诀,右手在外,为阴抱阳。此名九玄子午连环诀。所谓手脚和合扣连环,四门紧闭守正中是也。”

    徐子陵不解道:“大姐不是说过九玄**重神轻形吗?为何却这般讲究形式?”

    傅君婥默然片晌,叹道,“假若你们按照自己的意思真能练成神功,必是开宗立派,自创新局的绝代大师。但我却从未像你们那般去怀疑过师尊教我的九玄功修行之法,所以我只能按照自己修行的依成法来教导你们,你们若能想出其它方法,尽菅去偿试吧,但心法必须依从遵守,否则会生不测之祸。”

    寇仲赞道,“大姐真是开明,武场的师傅教徙弟时从来不是这种态度。他们从来都是教你怎样就怎样,不愿意这样的可以不练,而且学费贵死人。”

    接着傅君婥详细说出奇经八脉和各重要穴位的位量,反复在他们身上指点,比起他们自己看推山手的秘籍强上不知多少倍,到三人将身上穴位记牢时,己是到了晚饭时分。

    听到敲门声,傅君婥叹道:“晚膳后再继续吧!”见到三人失望神色,傅君婥差点要把宋师道的邀约推掉了,于是急忙道:“如果你们吃饭时候表现的好,我便将剑术也传你们。”

    “真的。”

    寇仲登时笑道:“大姐放心,察言观色是我们三人的看家本事,我们定会好好配合大姐,决不让大姐落了面皮。”

    “我们虽是混子,但比起他们高门大阀来绝不是傻子,只要小心谨慎一些,绝不让他们取笑大姐这样的武林高手竟然跟三个混子行在一起而有**份。”海虎也点头道。

    徐子陵亦是点了点头,“不错,咱们去跟他们吃饭那是他们荣幸。”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出了舱门,直哄的傅君绰抿笑不止。忽然间,她真觉得此次中原之行最大的收获便是认了这三个小弟了。

第十章 只适合女子修行的武功

    晚饭时分,宋师道在舱厅设下酒席,简单而隆重,待傅君婥等四人到的时候才发现客厅中出席的尚有一对男女。四人看去,见那男的年约四十,却满头白发,长着一把银白色的美须,丝毫没有衰老之象,生得雍容英伟,一派大家气度,且神态非常谦虚客气。

    而那女的约二十五六间,颇为妖媚,与男的态度亲昵,且神情体态,甚为撩人,给人有点不太正派的感觉,也使寇、徐、海三人想起春风院的姑娘,不过她的姿色却远胜该院的任何红阿姑了。

    经宋师道介绍,原来男的是他三叔,宋阀的著名高手“银须”宋鲁,以一套自创的“银龙拐法”名传江南,乃宋阀核心人物之一。

    女的叫柳菁,是宋鲁新纳的小妾,至于来历却没说出来,但那女子表现出来的风情,却是想瞒也瞒不住的,无非也就是烟花之地,寇仲、徐子陵、海虎三人同时想道。

    宋师道要介绍四人时,方醒觉根本不知四人姓甚名谁,正尴尬时,傅君婥淡淡说出四人名字,没作隐瞒。当然这里的没做隐瞒只是她自己而已,至于寇徐海三人傅君婥说的却是他们的化名,也就是张三、李四和蓝海。

    见客人到来,宋鲁在三个小子身上看了一会,发现他们虽然没有武功在身,但身上气度却十分内敛,叫人看不出深浅。其实他又哪里知道,这三人为了不给傅君婥丢脸,故意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情。

    最后宋鲁看着傅君婥笑道,“看姑娘精华内敛,显具上乘武功,配剑式样充满异国情调,不知是何方高人,竟调教出像姑娘这般高明的人物来呢?”

    寇徐两人暗暗咋舌,所谓成名无侥幸,他们虽未听过宋鲁之名,但也知他是响当当的人物,故此眼力才会如此高明,说话如此得体,不由对他生出仰慕之心。

    寇徐二人这一吃惊,立刻将高深莫测的神情化成浮云,看宋鲁的眼光也显得崇敬起来,海虎暗自大骂白痴,依然不动声色,脸上神情更是风轻云淡,似乎一切都与他无关一样,只是默默站在傅君婥的身后。

    看着寇仲和徐子陵的目光,宋鲁心中甚为满意,因为年轻人崇敬的目光却比任何拍马屁更有成效,所以宋鲁立时对他们大生好感。

    傅君婥平静答道:“宋先生请见谅,君婥奉有严命,不可泄漏出身分来历。”

    柳菁那对剪水秋瞳横了寇、徐、海三个小子一眼,微笑道:“三位小兄弟均长得轩昂英伟,为何却没有随傅姑娘修习武技,不知是姑娘的什么人呢?”

    寇仲挺胸干咳道,“我们三兄弟正准备随我们的大姐修习上乘武技,多谢宋夫人赞许了。”既然人家自称姐弟,柳箐也便不好再问了。

    “咳,宋公子,请注意仪态。”

    见宋师道忘神地盯着傅君婥看,海虎干咳了一声提醒道。

    “啊!请请落座!!”

    闻言,宋师道这才将目光从傅君卓无限美好的娇躯上移开,招呼众人入席落座,可惜傅君绰不喜饮酒,这让正想尝尝宋阀美酒的滋味的寇仲和徐子陵,闻言失望之色,全在脸上清清楚楚表露无遗。

    宋鲁笑道:“那大家都不喝酒好了,小菁有问题吗?”柳菁娇笑道,“妾身怎会有问题。”

    接着,宋鲁随口介绍桌上美食,又说起烹饪之术都是口口道来,显是精于此道之人。寇徐却是默默吃着,显然没将宋鲁的介绍听进耳内。而傅君婥却毫无兴趣,只吃了两条青菜,便停下箸来,玉容静若止水,美得真像天上降世的观音大士。

    倒是海虎,吃的不紧不慢,每道菜都吃上几口,然后饮了饮茶,之后便跟傅君婥一样不动筷子了。

    于是在桌上菜肴被寇徐吃得几乎不剩时候,宋鲁才叫人撤了下去。随即看了看侄儿,却见宋师道还盯着人家姑娘看,可惜他送宋家严禁家族子弟与异族婚配,除非这侄儿返出家族,否则恐怕今生无望了。

    而宋师道对傅君婥愈看愈爱,但因宋鲁指出她可能来自中土之外,却像横梗心内的一根刺,令他内心苦不堪言。

    宋鲁看出宋师道异状,又见傅君婥对饮食毫无兴趣,话题一转道:“傅姑娘对我中土之事,是否都甚熟悉呢?”

    一听三叔此言,宋师道立时露出紧张神色,知道宋鲁看出自己对傅君婥生出爱慕之心,故出言试探,以证实她异族的身分,好教自己死了这条心。

    傅君婥淡淡道:“宋先生怎能只凭我的佩剑形状,就断定君婥是来自域外呢?”宋师道俊目立时亮了起来。

    宋鲁歉然道:“请恕宋某莽撞,不知姑娘有否听过关于和氏璧的事呢?”他终是老狐狸,听出傅君婥话中语气不善,而江湖中人最忌讳探听别家门派之事,故转了个角度,考较起傅君婥来。

    对于这点,傅君婥却是不大了解,但寇仲和徐子陵三人却是听过白老夫子讲过,当下朗朗讲了出来,傅君婥心中感激,知寇仲怕自己答不上来,泄露出身分,所以抢着答了,同时暗惊这小弟的急智,果然察言观色、精通的很。

    但他也只讲到完璧归赵后便不知道了,接着徐子陵将到了王莽篡位,派弟王舜往长乐宫向孝元太后索璧,给孝元太后怒摔地上,致摔缺了一角,王莽命人把缺角以贾金镶补上去,使和氏璧又多添玉体金角的雅名之后也不知下文了。

    海虎看着他俩已经超水平发挥,开口道:“后来刘秀复汉收回了和氏璧,但传到汉末的汉少帝,和氐壁又失去了,到三国时,长河太守孙坚在洛阳城巡逻,忽见一口水井光芒四射,命人打捞,起出一宫嫔尸身,颈系红匣,打开一看,正是和氏璧,到孙坚战死,和氏璧辗转落在曹操手上,被传了下来,到隋灭南陈,杨坚遍搜陈宫,却找不到陈主所藏的和氏璧,使杨坚引为平生憾事。”

    宋鲁点了点头:“据我宋家自古相传,此玉实自是来自仙界的奇石,含蕴着惊天动地的秘密,但至于究竟是什么秘密,就无人知晓了。”

    寇仲又忍不住问道:“诸位为何忽然提起和氏璧一事呢?”随即徐子陵和海虎也跟着点了点头。

    “看来三位小兄弟虽跟着傅姑娘混迹江湖,却不大知道江湖正发生的大事。”

    说着,宋鲁拈须笑道,“和氏玉璧,杨公宝库,二者得一,可安天下。现在烽烟处处,有能者均想得天下做皇帝。故这两样东西,成为了天下人竞相争逐之事。最近江湖有言,一年之后和氏璧会在洛阳出现,故自问有点本领的人,都想到时赶往洛阳去碰碰运气,今趟我们宋家把货物送往四川后,也会到洛阳走上一趟,看看宋家气数如何?”

    寇仲听了双目放光道:“若得了和氏璧,就可以得天下,哈,我和小四、小海也要去碰碰彩了。”闻言傅君婥立刻瞪了他一眼,神态颇怒道:“你们三个武功太差,又跟争得过众多江湖中人和各大势力,若再被人利用就跟找死没有区别,再敢言去洛阳的话,我便不传你们武功。”

    “哈哈,好大姐、亲大姐,我们不去就是了。”

    一听不教自己武功,寇仲赶紧改口道。

    这时宋师道见美人微怒,竟又平添一丝美态,接话道:“傅姑娘说得对,这种热闹还是不趁为妙,尤其和氏璧牵涉到武林一个最神秘的门派,这门派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派人入世修行,益发秘不可测。”

    徐子陵一听,立刻道:“这究竟是什么门派呢!”

    宋鲁道:“李小弟这可问对人了,若是其它人,可能连这门派的名字都未首听过。”一听,寇徐两人好奇心大起,留神倾听。

    宋师道道:“这家派叫慈航静斋,数百年来在正道有至高无上的地位,但知道静斋所在的人都不肯透露有关这家派的任何事情。所以我们虽因和氏璧一事对静斋明查暗访,仍是所知不多,只知齐内全是修天道的女子,据说道门第一高手“散真人”宁道奇曾摸上静齐,找主持论武,岂知静斋主持任他观看镇斋宝笈“慈航剑典”,结果宁奇道尚未看毕,便吐血受伤,知难而退,此事知者没有多少人,所以江湖上并未流传。”

    寇仲一拍海虎肩头,叹道:“这才是真正的秘籍呢!”意思很明显,那剑典比他们瞎练的鬼画符可强多了。

    海虎却嗤笑道:“我看未必,也许是那种武功只适合女子修行,所以宁道奇一个大男人看了必然暗中运行剑典的行功路线,结果他一个大男人修行只适合女子修炼的武功,不吐血才怪呢!”

    徐子陵有些奇道:“海少,你怎知那只是适合女子修行的呢!”

    “宋兄不是说那什么慈航静斋只有女子修行天道吗?若是那剑典适合男子修行的话,怎会没有男弟子的!!”

    海虎笑了笑,继续道:“看来那静斋斋主也绝非什么善男信女,她故意不告诉宁道奇剑典的秘史,便是想让他这样一个大宗师暗中吃个大亏,借此来抬高她们慈航静斋的地位。毕竟堂堂一个武学大宗师看了她们的镇派秘典都吐血败走,那她们的秘典又该厉害到何种地步呢!!

    所以宋兄说出这段秘辛后,张哥才会说这才是真正的秘籍,连他都这样说了,那天下人必然也是这个态度,自然对这个慈航静斋也更加尊敬,毕竟人家是修行比宗师武功还厉害的剑典的!!”

    宋师道听了这番讲解,讪讪地笑道:“蓝小弟此言颇合我当年的猜测,故而当年我向家父询问时候,家父说胡闹,只要你好好修行,将来成就就未必比那静斋传人差到哪去。”

    话到此处,天色已然晚了。

    傅君婥听到这里已然没了兴致,跟众人告辞后,便领着三人回去休息了。

    船舱内,四人聆听傅君婥道:“九玄神功是我奕剑阁的内功修行秘典,再配合我们的奕剑术,才能发挥出最强威力,家师也正是创出了这两套武功才能名列三大宗师之列的。”

    说着,她将奕剑术介绍道:“弈剑术如同黑白棋,讲究的是料敌机先,先决的条件是以高明的眼力掌握敌手武技的高下,摸清对方的底子,从而作出判断,先一步封死对方的后着,始能制敌。就像下棋时要先明白棋盘那永恒不变的法则,才能永远占据主动,故而立于不败之地。”

    听后,寇仲大喜道:“这麽说来,奕剑术岂不是比那慈航静斋的剑典更为厉害。”

    “那我便不知道了,又没较量过??”

    傅君婥摇了摇头,没有给出明确答案。

    海虎却道:“肯定如此了,不然这天下的宗师又会多出一位。”

    “不错,既然她家剑典那么厉害,那静斋斋主怎会不入宗师之列,肯定是那剑典万般难以修炼,所以那慈航静斋虽然人数不少,可却没人能够将那剑典练到大成。”

    徐子陵朗朗道:“所以她们的剑典固然不错,可惜门下弟子悟性太差,故不能练到极致。”

    “你们啊!”

    傅君婥笑了笑,继续给三人讲解奕剑术的精妙之处,道:“奕剑术虽然精妙无比,却也并非无迹可寻,因为师傅曾说过,只要还有剑招,便非无迹可寻,而奕剑术亦是如此,分为天、地、人三才精华,加上专寻对手破绽而行,故堪称武林绝艺。

    其中奕剑棋布这一招是奕剑术的地势,用内劲化作阴阳不同气息的黑白围棋,随着剑劲攻杀敌人;而奕剑无情是人势,将剑气围绕于身边,伺机接近的敌人会遭到毁灭性击杀;奕剑星魂则是天势,虽然表面上看很简单,不过这个可是奕剑术的集大成,施展开来的话如同星际流星飞逝,四面八方皆是幻影剑气,实是最无可捉摸的一招。

    大姐修行多年,却也勉强可以施展这三招,单威力却与家师有天差地别之感,这也是我九玄神功没有大成的缺陷,而家师将九玄神功练到极致,周身与天地化为一体,故施展出来的剑招已无踪迹可寻。”

第十一章 突如其来的球形闪电

    在傅君婥的房间里,四人围坐四个方向,盘膝而坐,月色由舱窗透入,刚好洒在傅君婥身上,使她更似下凡的观音大士。

    她给三人讲解完奕剑术后,神情肃穆的轻轻道,“你们知否我为何跟你们分别之后又会去而复返?”

    寇仲见她认真的神情,耸了耸肩答道:“是否因大姐爱惜我们三个天纵之才,不想让宝玉蒙尘,故而回来教我们武功的呢?”

    “我打你个天纵之才。”

    说着傅君婥给了寇仲一记爆栗,叹了一口气道:“那****离开后又遇到了宇文化及,跟他一场拼斗下来用银子当暗器、加上轻功了得才暂时摆脱了他。而后便一直尾随你们暗中保护,直到你们到了丹阳之后才现身相见。咱们四个虽然在宋阀船上,而宋阀又是四大门阀之一,但这未必就能震慑得住宇文化及,因为在宇文化及的亲随里,有一个是我们高丽王派去的人,所以到了丹阳城后我便以秘密手法和他联络,查探宇文化及的伤势。”

    徐子陵喜道,“原来宇文化及被大姐给打伤了?”

    傅君悼傲然道:“当然啦,我的九玄神功岂是等闲,不付出一点代价,怎能伤到我,不过他也算难得,只坐了两个时辰,就功力尽复,只从这点,可推知他比我尚高出一线。

    但幸好他暂时尚未查出长生诀究竟落到了谁的手里,只将一切罪责推到我的身上。但大姐身负杨公宝库的秘密,所以宇文化及才会如此的紧追不舍。”

    寇仲艰难地道:“杨公宝库、和氏之璧,二者合一可得天下,如此说来,大姐岂不是已经拥有中原的半壁江山了。嘿嘿,不如我们辅佐大姐争霸天下,到时我给大姐当将军,子陵当相国,阿海当军师,咱们四个闯出一个朗朗乾坤。”

    “你呀!痴心妄想,争天下岂是儿戏,不过你们若有那个心也无比可。记住,杨公宝库的地点就在长安跃马桥下面,里面机关重重,稍不小心整个宝库就会坍塌,可惜藏宝图已经给我烧毁,不然倒可以给你们。”

    傅君婥笑道:“但幸好你们在宋家船上,而宇文化及又不认得你们,所以万一宇文化及追来,我便施展轻功逃走。”看着三人越瞪越大的眼睛,傅君婥摸着他们的脑袋,叹息道:“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可惜你们的武功尚未有所成就,跟着我只会拖累你们。

    不过你们放心,宇文化及虽然厉害,但我的轻功强过他太多,他追不上我的。而且师尊交给我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大姐必须离开你们,现在天下没打仗的就只有岭南,你们跟着宋家的船队就能去,而且有宋家的人护着你们,我离开也能放心。”

    “大姐!!”

    听到此处,三人有些伤感。

    恰在此时,大船忽地缓慢下来,岸旁隐隐传来急剧的啼声。

    一听此声,四人同时色变。

    同时外面一个雄浑的声音由右方江岸传过来道:“不知是宋阀那位高人在船队主持,请靠岸停船,让宇文化及上船问好。”四人对视一眼,都想不到宇文化及这么快就追上来。

    此时四艘巨舶反往左岸靠去,显是恐怕宇文化及飞身下船,又或以箭矢远袭。

    这时傅君婥抬手拿起宝剑,让三个小子留在房间里面,独自偷摸了出去。而三人对视一眼,也悄悄跟了上去。

    此时一艘船的甲板上,宋鲁的笑声在船首处冲天而起道:“宇文大人别来无恙,宋鲁有礼了。”

    听到回话,宇文化及边策马沿岸追船,边笑应道:“原来是以一把银须配一把银龙拐的宋兄,那事情就好办了,请宋兄先把船队靠岸,兄弟才细告详情。”

    宋鲁笑道,“宇文兄太抬举小弟了,今天这船是不能停了。这绝非小弟不给宇文兄面子,换了宇文大人设身处地,变成小弟,忽然见京师高手漏夜蜂拥追至,沿江叫停,而小弟船上又装满财货,为安全计,怎也该先把宇文大人来意问个清楚明白吧!”

    宇文化及城府极深,没有动气,欣然道:“这个容易,本官今趟是奉有圣命,到来追捕一名进宫行刺的钦犯,据闻二公子曾在丹阳酒楼为该批钦犯结账,后来更邀之乘船,不知是否真有其事呢?”

    宋鲁想也不想答道:“这当然是有人凭空捏造了,请宇文大人回去通知圣上,说我宋鲁若见到这批钦犯,定必擒拿归案,押送京师。夜了!宋某人要返舱睡觉了。”

    寇仲和徐子陵听到这里想不到宋鲁如此够义气,毫不犹豫就摆明不肯交人,只听他连钦犯是男是女都不过问,就请宇文化及回京,就知他全不卖账。

    如此人物,确当得上英椎好汉之称。

    宇文化及仰天长笑道,“宋兄快人快语,如此小弟再不隐瞒,宋兄虽得一时痛快,却是后患无穷哩,况且本官可把一切都推在你宋阀身上,圣上龙心震怒时,恐怕宋兄你们亦不大好受呢。”

    宋鲁道,“宇文大人总爱夸张其词,却忘了嘴巴也长在别人脸上,听到大人这样委祸敝家,江湖上自有另一番说词,宇文兄的思虑似乎有欠周密了。”

    宇文化及似乎听得开心起来,笑个喘气失声道:“既是如此,那本官就不那么急着回京了,只好到前面的鬼啼峡耐心静候宋兄大驾,那处河道较窄,说起话来总方便点,不用我们两兄弟叫得这么力竭声嘶了。”

    那只就在此时,傅君婥突然破窗而出,大鸟般腾空般横过四丈许的江面,落往左边江岸去。可这个时候,左岸上突然火光大亮,只见一队队士兵如然从树林中冲杀出来,举起手中火把,而树林中突然又嗡嗡之声大响,一排排的箭雨竟如雨点一般的飞射而来。

    此刻的傅君婥刚一落地,正是旧力去尽、新力未生之时,于是一见如此,强行推动真气脚尖在地上一点,身子腾空、飞速向后面退去。

    这下刚一落到船尾之上,噗地一声吐出口血来,傅君婥力尽之时强行推动真气,此刻引发体内先前跟宇文化及对拼时受的旧伤,竟然脚步虚浮,刚落到船上身子差点站立不稳,险些栽倒。

    幸好此时寇仲、徐子陵、海虎三人冲过来一把将她扶住,才避免了傅君婥身子倒地的场面。

    “哈哈,原来宋兄也对杨公宝库感兴趣,看来你宋阀真想造反了。这下证据确凿,看你们怎样在圣上面前解释了。”

    宇文化及大声笑着,施展身形已然落到了宋家船的瞭望台上。

    他居高临下的看去,见三个小子扶着显然受了伤的傅君婥,竟把他们当成了宋家的人,以为宋鲁也跟自己一样,打伤了傅君婥强行绑票,逼问杨公宝库的地点。

    四人在下面看着宇文化及,已然十分无奈,而宋鲁拿着拐杖怒目道:“宇文兄此言差矣,傅姑娘是我宋阀的客人,绝非什么刺客,更不知道狗屁的杨公宝库,你如此污蔑我宋阀,今日恐怕少不了要向兄讨教几招了。”

    “哈哈,我大军压境,且是非公理都在我这边,宋兄想要讨教,改日化及自然奉陪。但今日我的目标是高丽刺客,宋兄若敢阻拦,可就形同谋反了。”

    宇文化及大笑一声,腾空而起,居然一爪罩向了下方的四人。一见如此,傅君婥岂肯如此善罢甘休,一掌推开寇、徐、海三人怒道:“汉贼混开。”然后一把将他们打翻在地拔剑而起,手中宝刃化成万千芒影,水银泻地又似浪潮般往敌手攻去,完全是拚命的打法。

    面对大姐的狠辣,海虎三人知道那是做给宇文化及看的,目的就是让他以为他们三人是宋阀的人!!

    而宇文化及一见罗刹女来势汹汹,又曾跟傅君婥交手数次,知道对方深浅,此刻既然拼了命,他自不会小瞧对手,双手或拳或抓或掌,双腿举脚疾踢,像变魔法般应付傅君婥狂猛无伦的攻势,一时间竟然胶着在了一起,难以分开。

    海虎见双方卯足拼命的架势,心知今日绝非难以善了了,而偏宋鲁此刻又加入了战团,联合傅君婥一起猛攻宇文化及。但宇文化及身为宇文阀的二号高手,其自身又岂是联手就能敌对,手中攻势更加猛烈,身形忽上忽下、手脚去拳掌更是漫天而出,三人在船上闪躲腾挪,却是打了个不相上下。

    好快的速度,好强的力量,好敏捷的神识,好灵巧的身法!!

    天下武功无坚不破,唯快不破。

    这里的快,可不光指的是出招速度,还有闪躲得快、思考的快等许多因素在里面。只有出招、闪躲、思维临场发挥凝结一起,才是真正的快,才能稳压对方一头。

    看着天上三人出现幻影,一招出就满天残影,海虎呼吸逐渐急促起来。看小说自然不必亲眼所见,此时此刻,他才真正见识了这个世界的高手对决。何况这三人还非是这个世界的顶级高手,那些更加强悍的又该厉害到何种程度!!

    这个时刻,傅君婥伤势发作,一招不济之下身子落了下来,而宋鲁又被宇文化及的冰玄螺旋劲给迫开,宇文化及一时竟没人压制,再次倒在葱般的向傅君绰头顶压下。

    偏这个时候,天空猛然一声响雷炸响,一团紫色的闪电光团竟然不知从什么地方飞窜而来,那速度几乎只是眨眼之间,可那闪电中蕴涵的力量绝对强大无比,其速度产生的劲风更是堪比台风,一闪之间居然已经扫过了宇文化及,而那厮竟然连呼喊一声的机会都没有,身子就直接化成了齑粉。

    这光团的余波力量,竟然刺得海虎浑身细胞剧痛无比,令他竟然身子不由自主的悬浮起来。而看到那团光的一刻,海虎突然面色苍白,心底颤抖,那种全身上下无处不传来的危机感,让他整个人都惊魂不定,仿佛每一个细胞都被刺激得仿佛要炸开一般向他发出尖叫,要他远离个光团。

    那团紫色闪电在扫过宇文化及之后,竟又转了回来,强烈的劲风再次扫中海虎,他竞整个被劲风扫的冲飞向了远处,眨眼间便消失了踪影。

    而那个光团扫飞了海虎之后,竟然就那样的消失在了天边。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在场之人谁都不知发生了何事竟已结束。当他们反应过来时候,船的甲板上却有血迹斑斑,那是宇文化及在这世上最后留下的东西。

    而海虎,竟然就这样不知了去向。

第十二章 地狱式修行

    “好他妈疼啊!”

    似是听到了鸟儿的鸣叫,海虎睁开了眼睛,入目的是天上白云飘飘,还有成群的鸟儿在空中飞过,他扭了扭头,发现自己仰面躺在地面上,此地婆湿,空中还有水星子满天飘,左边不远处有条瀑布从上面的山涧冲飞而下,进入下面一个潭中。

    随着瀑布水流冲下,潭水中的水面上不时出现漩涡暗流,那些水中还有不少鱼儿游来游去,安然自得。

    海虎艰难的站起身来,发现这里是一个足有三个足球场大小的深谷,四面都是数百丈的悬崖峭壁,周围根本没有出路,想要出去,恐怕要从山壁上爬出去一条而已。

    可惜海虎没有攀岩工具,不然倒可以试试。可惜他现在身子疼得厉害,只能暂时将出去的想法压后了。而且那悬崖峭壁上面虽有蔓藤垂下,可下面却没有,他担心自己还没爬到有蔓藤的地方,就从峭壁上摔下来了。

    上面的水落入深谷中的湖中,但这个湖并不是很大,只是占去了深谷一半左右,但是很奇怪,这个深潭并没有再通往别处的溪流,那么这山涧之中的水早就应该将这个山谷给淹没了,不过却偏偏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深潭里的水一直都保持着一定的容量,一点也没有增长,看来这深潭下面定有暗流通向外面。

    海虎长长叹口气,通过暗流出去也是跟找死没有区别。当然,他如果努力修炼长生诀,获得双龙那种在水中也可呼吸的方法倒是不怕。但他的长生诀效果跟双龙的不一样,人家修炼神清气爽,而他却是浑身酸疼,只怕练成了也没那种效果。

    不过这深谷之中的环境到还是不错,除了深潭占据的那一半的地方以外还有一小片的空地,其他的地方则长着一些花草和不知名的野果树,偶尔出现一两只穿山甲、肥老鼠和野兔之类的小动物在深谷里面嬉闹,给这个深谷倒是增加了一点的活力。

    “这是哪啊??”

    海虎发出一声长啸,四周回声阵阵。这个问题可没人能够回答他,而这里更像是与世隔绝,只有海虎一个人类踏足。

    “娘的,虽然很疼,可这长生诀还得练。”

    海虎闪烁着坚毅光芒,那个闪电出现的太过奇怪,仿佛跟他相克,几乎令他身体崩溃。但醒来后就来到了这里,先不管这里究竟是哪,但他还活着便是最好,暂时被困又如何,怀中还有长生诀,还有大姐教的武功和推山手秘籍、以及夺命刀法的秘籍,只要自己努力修成武功,不用潜水也能从这里办爬上去。

    想到就干,先给自己安个家再说,这里环境清幽,正适合修行,而且此刻困住了海虎,正好激发了他闯出去的**,所以也不管身上是不是疼痛,直接修炼起长生诀来,他修炼得还是长生诀第二幅图,第六和第七他想都没想,犹记原著中说过,如果不是双龙冷热互补这才练就了长生真气,换做任何人单练其一,肯定有死无生。

    海虎现在正巧单独一个,自然不去考虑第六和第七幅图的主意,而第二幅图似乎跟他特别投缘,不信就练不成了。

    但他才刚一开始修炼,身体就猛的剧痛起来,加上他肚子咕咕响,只能先休息到身体不再剧痛,填饱肚子再说了。

    于是在那些野果树下转了几圈,海虎摘了几个野果吃下肚子,那略显酸涩的果子进入到嘴里让他不禁想起了这些年所经历的各种苦难,泪水竟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任他心智如何的坚定,毕竟只是一个两世为人的苦命人儿,狠狠的用衣袖抹了一把眼泪,海虎将拳头攥的紧紧的,心中发誓一定要把自己变成最强的人,以后不管生死都要攥在自己手里。

    又吃了几个果子之后,海虎便闭上眼睛休息起来,恢复着自己的体力和浑身酸疼,在将近傍晚的时候,身子终于不再疼痛。于是便在这个小山谷中开始搜寻起来,不过失望的是他并没有找到像山洞这样可以居住的地方,小山谷的四周都是悬崖峭壁根本就没有容身的地方

    海虎见没有山洞就只好自己动手了,小山谷内的树枝很多,海虎就把那些树枝收集了起来,然后搭建了一个窝棚,再在山谷里面捡来一些干枯的蒲草盖在窝棚上面,另外在窝棚里面也垫了一层蒲草,这样一个简单的小窝就诞生了。

    望着太阳下山去,海虎在帐篷里倒头就睡,结果白天依然休息够了,现在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于是便站起身来修炼起了长生诀。可是这次修炼起来竟与往日不同,往日修炼身体只是酸痛,而自从那个闪电出现之后,他的身体内竟有某些东西开始被刺激的活跃起来,虽然他不知道自己怎会来到这个地方,但他来到这里之后只要一修练,身体就疼得厉害,仿佛被针扎一样的疼。

    浑身细胞,每一个为毛孔,都像是有一根根针在扎,令他身子不住哆嗦,由外而内的颤抖着。

    “可恶。”

    海虎银牙咬得嘎嘣响,可他姿势始终不变,疼又如何,总比死了要好。于是,海虎坚持着,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这一练,便到了早上。

    “呀!受不了啦!”

    一声长啸自深谷发出,坚持到了早上时候海虎终于忍受不了浑身上下的疼痛,双手抬起,不断的拍打全身的一处处位置,这一晚上可真是难熬,堪比在地狱受尽十八般酷刑一般。最后海虎终于忍受不住,想起上一世看过的电视剧,里面一个女主角说天气太热,那男主角听了便带她去吃火锅,还说这是以热解热,结果那女主角进了医院。

    以热解热海虎不知道,但他现在用的方法却是以疼解疼,他对长生诀有着无法形容的执着,深知寇仲和徐子陵炼成长生诀第六和第七幅图也是受了不少的苦,此刻更是不肯放弃,不住的在身上捶打着,直到全身都麻木了,便再次修炼起来。

    于是,这个深谷中,七八个小时后便又传出惨叫,这次海虎没有用拳头捶打自己,而是撑着身子不断在山壁上撞去。

    一次、两次、砰砰砰砰!!

    一拳、两拳、咚咚咚咚!!

    海虎仿佛疯了一般,冲着山壁锻炼各种招式,不要命的苦练,直到自己身体麻木,便又练起长生诀,直到身体再次脱离麻木状态,疼得受不了后,海虎就又冲到山体前,发疯般的撞击、拳打脚踢。

    砰砰砰!

    咚咚咚!

    海虎的拳头,不停砸在山石之上,一拳又一拳,凶猛暴烈,好像疯牛一般,血肉横飞,骨节咔嚓咔嚓作响,似乎要被打碎了!手上血肉模糊之后,他又飞起左右腿,狠狠的踢击。

    嘣嘣嘣!

    嘣嘣嘣!

    腿踢在石头上,全部都是肿胀,乌青,皮开肉绽!再用身体撞击,全身各个部位,背,膀子,腰,腹,胸,脖子,碰撞坚硬的山体之上!撞得遍体鳞伤。

    如此的疯狂一直持续到太阳下山,海虎趴在帐篷里终于才不再动弹,而这个时候他的拳头,腿和双脚已经是鲜血淋淋了,全身上下都是一片的青紫色,巨大的疼痛让海虎的额头不断的流下汗水,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眼皮一翻,昏死过去。

    这一昏睡,便是一夜,但海虎不知道的是,饶是如此修行,身体接近崩溃,但他体内的细胞却被刺激的越加活跃起来,还疯狂的分泌出一种神秘物质,不断修复着他的身体。

    到了早上,海虎的浑身伤势竟已奇迹般的全部复员。于是海虎更加坚定了长生诀的奇妙功效,吃了些野果后,便又投入到了疯狂的修炼之中。

    疯狂的自我摧残之后,海虎又不顾自己的身体伤势,狠狠的跳跃到了潭水中不停游泳,在中间的漩涡激流中搏斗。

    用尽一切方法,高强度的训练,摧残自己的身体,直到身体麻木得不知疼痛,海虎这才又继续修炼起长生诀,这绝对是魔鬼一般的锻炼,就算是真正的道门弟子,恐怕也不会这样训练。

    因为这身体疼痛还是其次,更重要的是,意志上也吃不消。

    道门一直都是练气,那会舍得如此残害**!!

    但海虎偏偏如此才能让身体麻木抵消身体上的疼痛,每天死去活来的疼痛,于是又疯狂的摧残自己直到麻木,这些海虎全都硬生生的自我坚持了下来。

    这一修炼下来,便是九九八十一天。

    近三个月下来,让海虎的身体变得无比结实,原来瘦弱的身躯再也一去不返,他现在胳膊上、大腿上、腹前、后背肌肉如龙蛇一般环绕,跟个站大街耍把式的肌肉男一样。

    而这近三个月修炼下来,深谷中的野果基本被吃光,就连小动物也被他吃的近乎绝种,连潭中的鱼儿都吃的几乎不露出水面。

    就在这第八十二天,海虎忽然身体猛地一震,直接停顿下来,持续了九九八十一天一修练便会出现的剧痛,在这一刻瞬间消失。而他体内无时无刻不在活跃的细胞,在这一刻仿佛全都跳起舞来,那种欢愉,就像是举国欢腾一般。

    同一时间,一股若有若无的波动随着海虎细胞全都欢腾的时刻,从那些细胞中“嗡”的一声扩散出来,而这个时刻,海虎惊起的发现自己抬头一看,就看到天空中一只穿行的云雀在他眼睛清晰无比,似乎连它身上的每一根羽毛都看的一清二楚。

    而这还只是他的视觉,他的感觉这个时刻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虽然没有看着身后的潭水,但却清晰知道水里的鱼儿游动轨迹,甚至那些鱼儿下一刻会向哪个方向游去,他都能猜测出来。

    而他身体的肌肉,随着那股波动的出现,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的起伏着,然后一收一缩之间,更加的凝练起来,但整体看上去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而他身体的柔韧性也大大增加,身子一弯,后脑就碰触到了地面,左脚一抬,直接碰到了右耳朵。

    于是他尝试了一下拔腿狂奔,其速度竟然如风一般的快,简直就像一只豹子,在地上划出了一条流线型的闪电,甚至就连风的阻力,在他身上也不起作用。

    当他拳掌爪落到山壁时,身体再也感觉不到疼痛,而山体竟被他的手掌直接印了进去,骨骼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坚固。

    当然,这还只是局部变化,待当海虎发现身体出现异变之后,一一试验下来,骇然发现自己竟然拥有了鹰的视力、蝙蝠的听觉、蜘蛛的震荡感应,老鼠的嗅觉、响尾蛇的热能视物、豹子的速度、熊的力量等等许多动物的体征,竟然都出现在了他的身上。

第十三章 飞马牧场

    “成了!!”

    海虎兴奋的道:“虽然没有修炼出内力,但这身体的能力,应该也绝对不弱吧!”这一通试验下来,直让海虎原地翻了一百多个跟斗来宣泄心中的兴奋。

    但他兴奋过后,这才又冷静了下来,心中不断思索道:“可这样的成就,我算是炼成长生诀第二幅图了吗?”对于这点,别说海虎不知道,恐怕就是双龙来了,也不知该说什么,因为那俩货的情况跟海虎可不一样,寇仲练成拥有了寒冰气劲,徐子陵拥有了烈火气劲。但海虎什么气劲也没有,身体倒是变异了。

    想着想着,海虎双掌不自觉的握在一起摩擦了几下,竟然感觉双掌间一阵噼里啪啦,不由看去,竟看到手掌上泛起了紫色光晕,还有电火花闪烁。

    电流!!

    海虎心中一惊,不由又试了试,结果心中肯定手掌上噼里啪啦的电火花就是电流。而他找了一些干树枝堆放一起,又放了些干草在上面,双掌摩擦,一阵噼里啪啦之后在干草上一按,顿时干草上冒起了黑烟,随即火焰腾地一下燃烧了起来,时间不长,干草点燃树枝,一个篝火就这麽形成了。

    “妹的,这是内力形成还是身体异能。”

    海虎哭笑不得,如今夏去秋来,他在这里的时日光靠吃野果可就饿死了,而他靠着打猎吃的肉食可都是靠着钻木取火弄出来的篝火。现在好了,以后省时省力又省心了。

    难道是电力推动!!

    一个念头自海虎心中升起,那是港漫里的一种基础能量修行法门。那里面的三级人物拥有的就是电流推动,可以依靠电流推动获得某些动物的特质;二级人物的力量是磁场转动,拥有正负极能量,动物特质更加强悍,达到了细微地步;尔一级人物随着磁场转动的能量增强,更拥有神一般的力量。

    而磁场转动万以上就称为:匹。

    二十五万匹的磁场转动称为破星境界,能够突破宿命星,改变命运。

    五十万匹为反地心吸力境界,可以脱离地球吸引而浮空,在宇宙中短暂生存。

    七十五万匹为原子分裂境界,能重组物质,在宇宙中永久生存。

    九十九万匹为终极力量,可以改变行星的运行轨道。这么说吧……九十九万匹每一次踏步都可以掀起千万吨尘土,每一次对拳就引发亿万吨爆炸。漫画中两个九十九万匹在土星大战,战后土星只剩下五分之一。

    一百万匹是究极境界,九十九万匹随手可杀,传说要达到这种力量,首先需要九十九万匹,其次掌握元神,然后把自己的身体变成元神战体,成为元神战体后,身体的量变会质变,一举将身体完全质变,细胞等等,统统质变。

    传说中的一百五十万匹被称为毁灭境界亦或者创造境界,挥手间做到反物质和凝聚物质,一根指头都能让一个星球解体崩溃,一个念头便能创造出一个星球,甚至能创造出生命体。

    想到那些可怕的信息,海虎只觉得喉咙发干,不由自主的吞了吞口水,想到自己现在拥有的力量,可不就是电力推动带来的效果吗?按他现在能力,大概是那部漫画中的三级人物实力。

    “有如此效果,看来更要努力了。如果能拥有磁场转动的力量,将来绝对在这个世界称王称霸。”

    海虎尝到了甜头,更加坚定努力修行的决心,可他刚一开始修行长生诀,便感到腹中一阵咕噜噜的声响传来,于是海虎忍着,剧痛加自残他都忍过来了,还会忍不住肚子饿吗?

    于是继续修炼!!

    可随着海虎修行时间加长,他的肚子不断传出咕噜噜的声响,而且声音越来越响,直到最后如打闷雷一般的响时,海虎终于受不了了,因为他的身体竟然迅速干瘪下去,眼看就快要皮包骨了。

    “不行了,饿呀!!”

    海虎匍匐在地上,看着自己干瘪下去的身体,停下修行,四处去找吃的了,有了动物特质,这次的收获格外丰盛,但他这次吃了平日的十倍食物,吃饱之后又喝了许多的水才让身体渐渐恢复回来。可这依然不管用,只要他一修行,身体立刻干瘪下去,于是海虎一边打猎一边修行。

    又过了十日之后,海虎决定离开这个深谷了,因为这深谷已经再也找不到吃的了,再不走的话他就只能喝西北风了。

    海虎看着眼前的峭壁,蹲下身子,双腿猛然一蹦,竟然跳起足有**米,双掌成爪按在了山壁之上,指头直接抓了进去,双脚踩着凸起点,整体像个大壁虎一般的开始一点一点向上攀爬起来。

    “呼,终于出来了。”

    十几分钟后,海虎一举爬出了那个深谷,身处在一座山林间。他生存了三个来月的地方竟然只是这山体塌陷下去的部分,如今站在更加巨大的山林,海虎神情意气风发,因为他再也不似先前那般的弱,而是在这世界拥有了一定的生存能力。

    “先去找大姐他们,不行,还是先修炼要紧。”

    出来的海虎第一时间就想去找傅君婥、寇仲和徐子陵三人,可这里是哪他都不知道,加上修行给他带来的意外惊喜,让他实在舍不得放弃如此美妙的时光出去闯荡,何况他现在这点实力,出去了遇到真正的高手肯定拼不过。于是便打定主意,先找个有吃有喝的地方修行再说。

    嗅了嗅鼻子,抚了抚耳朵!!

    海虎察觉到一些细微的气息和声音传进脑中,而那些气息和声音经过分析渐渐成形,竟然是马的味道和嘶鸣。

    “嘿嘿,有马好啊!有了马就肯定有人家,亦或是个城镇也说不定,只要那里没有大高手存在,还不是任我索取。”

    海虎嘿笑着,嘴角流下了口水,身子一纵上了棵大树,双臂在树枝间摆荡,竟然如猿猴一般的在山林间跳跃着消失了踪影。

    在竟陵郡西南方,长江的两道支流漳水和沮水地界划出大片呈三角形的沃原,两河潺流而过,灌溉两岸良田,最后汇入大江。

    这里气候温和,土壤肥沃,物产丰饶,其中飞马牧场所在的原野,牧草更特别丰美,四面环山,围出了十多方里的沃野,仅有东西两条峡道可供进出。形势险要,形成了牧场的天然屏护。

    当海虎千辛万苦跑到山林的边缘可鸟瞰牧场的山岭时,见到山下田畴像一块块大小不一的毯子,构成美丽的图案,不由心旷神怡起来。

    “好一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与世无争场所,好一个桃花源的秘境呀!”

    看着山下辛劳的百姓在田间辛苦劳作,牛马来来往往,便知此地是一处没有战争、没有山贼的世外桃源。于是等到天黑之后才下了山,偷摸着身子向村庄走去。

    与他想的一样,这里没有大高手存在,而且此地收成颇富裕,几乎每个农户家里都是猪呀羊的,房檐下还有许多腊肉,院中还种着不少新鲜蔬菜,此刻硕果累累,看的海虎精神一震。

    他偷拿了一套合身衣服换上,又在农家拿了些盐巴,偷摸着将一头猪的脖子扭断,扛着那头猪就又跑上了山,好不容易在山林间找了山洞,在里面给自己铺了个草铺,这才又继续用电流点燃篝火,烤起了家猪。

    这一顿下来,吃的海虎脖子都直了。一整头猪三四百斤,居然丁点不剩,全被他烤着吃了。但这样太耗时间,当他吃完已经半夜过去。

    于是海虎又继续修炼起来,一头猪的养分,却只让他坚持了八个小时。当海虎睁开眼睛时刻,肚子里的咕噜声又开始了,于是又在山坡上看着人家全部到了田间劳作,偷偷下了山去到村庄里面偷吃。

    这也行好古代有早做饭的习俗,基本农户下田是午饭就已经在锅里蒸着,有些会拿去田里,而有的则不会。海虎跳进一家,发现这一家子都去了地里面,这才偷偷去了厨房打开锅盖一看,竟然一小盆的米饭散发着香气,还有腊肉炒大白菜和一小盆的炖肉。

    这可真是太幸福,此地人民太热情好客了!!

    闻着香味,海虎快要哭了,于是拿出那些吃食,毫无形象、半点不客气的大吃起来。他现在食量大增,吃完了这一家不解馋,便又去了四五家,照样吃完人家午饭,临走又拖着一只羊跑了。

    回到山中一通修炼完毕,直到太阳下山肚子又咕噜起来,这才宰了那羊烧烤起来。吃完之后又到了深夜,海虎不管其它,继续修行,早上肚子又饿了。如此的大吃大喝,他是半点没胖起来,所有的养分全部被身体抽走。海虎睁开眼睛看看胳膊,而他的皮肤有了充足的营养温养,看起来却更为柔韧。

    如此偷吃行为进行到了第五日,村庄上的人们才全部聚集到了一起商讨事态的严重性,本来村里猪羊之类的就多,偷跑出去几日不返平日也时有发生。何况此地没有山贼,虽然山上有狼,却也几乎没来过他们这里。

    所以猪样失踪,也有人认为是给狼叼走了。即使午饭被偷吃了,也权当是谁家小孩淘气。

    但现在好几日下来每日如此,众人才惊觉事情不对劲了。

    本来他们飞马牧场全民皆兵,但那偷吃的家伙不光晚上来,青天白日也回来,能在他们这些平日劳作,有时能拿起武器打仗的民兵来说,可就不一样了。

    于是村长一声令下,所有青壮年便拿起了武器上了山,他们相信即使有狼群来到这块区域也只会叼走牲口,不会偷吃他们的午饭。现在看来,定是有人故意为之。

第十四章 安乐窝的鲁妙子

    汪汪汪!

    汪汪汪!

    “快,就在前面,快快!!”

    听着身后的犬吠声和呼喊声,海虎在十来米的树梢上不断飞荡,同时心里暗道:“看来此地不能久留,得换地方了。”于是利用自身优势,跟那群猎户在山里玩起了追逃游戏。

    毕竟他食量奇大,白天黑夜只要肚子一打鼓就去偷吃,再迟钝的人也会发觉不对劲。现在这个境遇,海虎心知肚明。但即使如此又如何,他不会因为自己被人追就停下修行!!

    轻易摆脱了众人后,海虎又隐藏气息继续修行起来,直到太阳下了山,他的肚子才又嘟噜起来。于是就这样又跑下了山。这次海虎换了村庄,依然得手之后便跑上了山。当然,海虎这次不光偷吃了,如果有银子能顺手的话,他也全都笑纳了。

    如此时日不断流逝,直到一个月后,附近十几家村落相继将事件禀报上去,又联合起来在附近山上大肆搜捕之后,可恨的贼人才消失了踪影。

    但他们哪里知道,那人不是失踪了,而是又换地方了。而这次换的地方,却是人口更加密集、物产更加丰富的牧场。

    因为海虎现在已经知道了这是哪里,毕竟他偷东西时候也曾听人们说咱们飞马牧场怎么怎么地、那小贼敢来干们这里,是纯粹找死之类的话。

    听闻这里是飞马牧场,海虎笑了,笑的像只真老虎一样,充满着老天爷够意思的韵味。这里可是有杨公宝库图纸的说,而建造杨公宝库的老家伙正是在这里。

    这飞马牧场的第一代场主商雄,乃晋末武将,其时刘裕代晋,改国号宋,天下分裂。商雄为避战祸,率手下和族人南下,机绿巧合下找到这隐蔽的谷原,遂在此安居乐业,建立牧场。

    由牧场建成至隋统一天下的一百六十年间,飞马牧场经历七位场主,均由商姓一族承继,具有至高无上的威权。

    其它兴盛起来的分别为梁、柳、陶、吴、许、骆等各族,经过百多年的繁衍,不住往周围迁出,组成附近的乡镇,至乎沮水的两座大城远安和当阳,其住民过半都源自飞马牧场。

    而飞马牧场亦是这区域的经济命脉,所产优质良马,天下闻名,但由于场主奉行祖训,绝不参与江湖与朝廷间的事,作风低调,一贯以商言商。

    但第一代场主商雄乃武将出身,深明拳头硬才能安稳的道理,遂鼓励手下族人研习武艺,宣扬武风,是以牧场内人人骁勇擅战,无惧土匪强徒,成为了一股能保证地区安危的力量,赢得附近城镇住民的崇敬。

    而且飞马牧场要用人时都在附近的子弟兵中招聘新人,少有求诸区域之外的习俗。而附近的城、镇、村庄一旦发现不明情况,也会汇报给牧场。

    由于身上有了钱,故而海虎这次能偷就偷,不能偷就花钱买,他身上穿着牧场弟子的服饰,一路上畅通无阻。而被牧场派下去调查附近村镇连续失窃的那名弟子,早被海虎挖坑埋了。

    趁着夜色,一个身影在山林间飞快行窜,有了超级嗅觉、灵敏耳朵和敏锐感应的海虎即使在夜里狂奔,也不用担心撞到自己。

    他的动作讯若灵猴,在双木间不断手脚并用,基本上左脚在一棵树上一蹬,身子立刻呈闪电型去到右边的树上,然后再一蹬,身不落地的飞窜。

    他来飞马牧场当然不是去看美人场主商秀洵的,而是去找鲁妙子的。

    这鲁妙子是天下第一全才,举凡武功、医学、机关、易经、天文、园艺、建筑、兵法、赌术等等皆有涉猎,杨公宝库即为鲁公巧作,著有《机关大全》、《发明大全》等宝贵书籍。

    年轻时候的鲁妙子才名大盛,到了中年便博得天下第一巧匠的盛名,得商秀洵的母亲商青雅爱慕,但那个时候鲁妙子爱的却是魔门阴葵派的“阴后”祝玉妍,所以就辜负了她,并且导致商青雅抑郁嫁人并生下女儿,然后鲁妙子被妖妇打伤后逃到了飞马牧场,结果商青雅并不怨恨他,反而收留他在飞马牧场隐藏踪迹。

    后来商青雅丈夫发现了鲁妙子竟隐藏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怀疑妻子对自己不忠,含愤拔剑自刎而死,加上鲁妙子那个时刻心中依然有祝玉妍,更加导致商青雅抑郁而终,所以商秀珣一直责怪鲁妙子害死了双亲,心中恨他。

    对于鲁妙子的遭遇,海虎很是嗤之以鼻,他之所以悲剧,完全是爱错了人。当然这一点也不能全怪那老家伙,且祝玉妍的确有令天下男子疯狂的本钱。

    忽然海虎耳朵动了动,一股莫名的危机感涌上心头,不由停下身形,却见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个老者盘腿坐在一块岩石上正上下打量着他。

    那老者一脸沧桑,容貌憨态可掬,呼吸有些不自然,好像是受了伤。两人隔着七八米远,互相对望了起来。

    看了一会,那老者竟然笑道:“好深邃的眼睛,若老夫猜想不错,小友定能黑夜视物吧!”

    “高人啊!”

    海虎心下大惊,单凭看上一会就能发现他身体异状的,绝对不是泛泛之辈。不由下意识的退了一步,打算随时开溜,他现在实力太弱,还不是逞强的时候。

    似是看透了海虎心有退意,老者开口道:“小友莫要担心,老夫不会害你,只是对你有些奇怪,貌似小友虽然练就了武功,体内却无丝毫内力,偏身体拥有虎豹之力,故此才阻拦与你。”

    “你早就发现我了。”

    海虎问道。

    “在你半月前偷吃的时候。”

    老者回答道:“那日老夫外出归来,却见山林间有人抓小贼,便寻声追去,远远看到小友在山林间逃逸,心下好奇便隐匿气息寻去,发现你只是偷吃偷喝、偷人钱财,如此尾随你半月有余,故日才现身相见。”

    “我的天,跟踪我半月了。”

    海虎脸上露出苦涩,他的感觉和耳朵自从深谷出来之后无往而不利,这让海虎心中很是得意。可这老者竟然跟踪了他半月他却未曾发现,真是令他信心大受打击。

    这才是高手啊!隐藏气息连我也察觉不到,若人家想杀他,他早就死了。

    海虎心中叹息一声,开口道:“失礼了,小子行此偷摸之事,实是无可奈何。”

    “算了,你又没大奸大恶,老夫又不是卫道士,这里不是说话之地,寒舍就在前面,若小友不嫌弃的话,当可来做客。”老者笑了笑,跳下岩石转身而去。

    “如此便打扰了。”

    海虎应了一声,跟了上去,他之所以没有逃走,是感应到那老者确实没有敌意,所以才敢放心大胆的跟去。

    两人一前一后默默走着,前方老者走了半小时后,在一块岩石上一推,下面立刻露出个黑洞洞的地洞,老者点燃火折子行了下去,下面居然是台阶,海虎将岩石复位后紧随其后,这一行下去走了十几米的梯阶,海虎耳朵一动,听到了瀑布的哗哗声。

    前方老者行到了地,一个有十平米的空间全是山体,老者拿着火折子在一个安放火把的地方一掰,顿时一块山体嗖了一声打开,外面竟是出现一个庭院。

    二人行了出来后,山体洞口又复原了。

    海虎出来后四下一看,发现这里是个世外幽境,而远处一片竹林的斜上方山崖峭壁上有条瀑布飞泻而下,气势迫人,若非受竹林所隔,此院落处必可听到轰鸣如雷的水瀑声。

    老者往前行去,左方有一条碎石小路,与方亭连接,沿着崖边延往林木深处,令人兴起寻幽探胜之心。

    海虎跟着老者,左转右弯,眼前忽地豁然开朗,在临崖的台地上,建有一座两层小楼,形势险要。

    老者上了二楼,窗中透出灯火,见海虎还在院子中,开口道:“这是老夫的安乐窝,你来都来了,便上来一叙吧!而且老夫对你没有恶意,你也无需担心性命之危。”

    室雅何须大,花香不在多。

    似是叹了口气,海虎步过正门上刻着“安乐窝”的牌匾时,心中均涌起安详宁和的感觉,对于入口处的两道梁柱挂有一联,写在木牌上,“朝宜调琴,暮宜鼓瑟;旧雨适至,新雨初来。”等飘逸出尘,苍劲有力的字体视而不见,径直走了进去。

    此堂是四面厅的建筑形式,通过四面花木隔窗,把后方植物披盖的危崖峭壁,周围的婆娑柔篁,隐隐透入厅内,更显得其陈设的红木家具浑厚无华,闲适自然。屋角处有道楠木造的梯阶,通往上层。

    海虎拾级而上,这二层以屏风分作前后两间,一方摆了圆桌方椅,另一方是主人寝卧之所。

    此时二楼上的老者已然换了副面容和衣服,此刻他峨冠博带,比海虎略高一点,兼之穿的是宽大的长袍,使他有种令人高山仰止的气势。

    而那张脸也不似先前的古朴沧桑,出现在海虎眼前的是一张很特别的脸孔,朴拙古奇,浓黑的长眉毛一直伸延至花斑的两鬓,另一端却在耳梁上连在一起,与他深郁的鹰目形成鲜明的对比。嘴角和眼下出现了一条条忧郁的皱纹,使他看来有种不愿过问的世事、疲惫和伤感的神情。

    对于此人,海虎却是知道,因为此人正是杨公宝库的建造者,天下第一巧匠,鲁妙子。面对正主,海虎心中感慨颇多,他本来就是来找鲁妙子的,可现在却是人家领着他到自己家中做客了,原先找人的变成现在被带领的,还被人家隐匿气息给跟踪了半个来月,这中间的心情落差,不可谓不大了。

第十五章 重新出发

    二楼上,在两盏挂垂下来的宫灯映照下,除桌椅外只有几件必需的家具,均为酸枝木所制,气派古雅高贵。

    “前辈。”

    对于鲁妙子,海虎虽对他喜欢妖妇而落得现在这个下场有所不屑,但对他的才学却是敬佩的很,因为就连中原宗师宁道奇也曾说过,若非鲁妙子喜欢奇门杂学颇多、堪称天下第一杂学宗师,而鲁妙子若专精武学的话,中原恐怕又会多出一位武学大宗师,所以就连宁道奇见了鲁妙子,也会恭敬地称一声:“鲁大师。”以示尊敬。

    鲁妙子的桌子上有酒壶和酒杯,见海虎坐在对面,便斟了两杯,自己拿起一杯,另一杯递给海虎招呼道:“请用。”

    海虎接过酒杯,跟鲁妙子碰了一下,一饮而尽,佳酿划过喉咙,味道颇甜,跟甜葡萄酒类似,但却没有葡萄酒的涩味,而鲁妙子的酒酒味醇厚,柔和清爽,最难得是香味浓郁协调,令人回味绵长。

    “此酒是采石榴、葡萄、桔子、山渣、青梅、菠萝六种鲜果酿制而成,经过选果、水洗、水漂、破碎、弃核、浸渍、提汁、发酵、调较、过滤、醇化的工序,再装入木桶埋地陈酿三年始成。

    且各种果子香味融在一起,能互相抵消原有果味中的杂质。只要发酵好了,取出来便能喝,不需要像葡萄酒一样醒酒,怎样,味道不错吧!”

    “前辈对酿酒真在行,且饶具创意。”海虎道。

    “你带有扬州口音,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会来到这里!!”

    突然间,鲁妙子话锋一转,道:“牧场少有聘用外人,而且据老夫观察你自出现在飞马牧场附近乡镇就只是偷吃,还喜欢练一种奇怪的武功,若非老夫猜测不差,你那武功定是对自身消耗极大,而你又对这里人生地不熟,所以才行此宵小之道的吧!”

    “前辈高见,小子的确是偶然来到这块区域,且修行之法大为诡异,不吃饱便不能练功,若要强行修行,身体会干瘪下去、形同干尸!!”

    对此,海湖没有丝毫隐瞒,而且这老家伙自身武功比他高明得多,且有严重内伤,给他长生诀他也不能练,况且老家伙虽然学识博大,却也未必看得懂长生诀上的全部甲骨文,又何须隐瞒呢!

    “如此奇怪的武功,天下简直闻所未闻,不知小友练的是什么武功呢!”

    鲁妙子奇道,他身为一代杂学宗师,本就对奇怪的东西抱有强烈好奇心,所以才故此一问。

    “道门奇功,长生诀。”

    随着海虎说出长生诀三个字,鲁妙子脸上云淡风轻的表情顿时吃了一惊,但很快又隐去,恢复到平静状态道:“据江湖传闻,朝廷派宇文化及南下扬州取长生诀,但长生诀却被高丽罗刹女傅君婥抢先一步夺走,而宇文化及一路追去,在宋阀船上被天降闪电光团砸死,导致杨广震惊,以为是宇文化及亵渎了长生诀的仙气,天神显灵降下惩罚,故对长生诀越发痴迷,又颁布旨意说谁能贡献长生诀,只要不是要他的皇位,不管那人提什么要求,他都答应。所以现在天下将长生诀、杨公宝库、和氏璧并称为天下三大奇宝,三者合一可安天下。”

    “还有这种事。”

    海虎嗤笑道:“长生诀玄奥莫测,非人力能够揣摩。而且全书中三千甲骨文,只有少量被破译了出来,而根据那些破译的文字,只会看得更加玄之又玄,强行修炼,离死不远了。”

    “那你还修炼。”

    鲁妙子道:“若非老夫有重伤在身,定会看上一看长生诀,可惜甲骨文本就难以破解,老夫又时日无多,就算给我也破解不出来了。”

    “想看就看吧!长生真气不容与其他真气共存,所以嘛,所以没练过内力的才最容易上手,修行过内力的除非废去自身修为,否则强行修炼必会走火入魔。”

    海虎从怀中将长生诀拿出来放在床上,鲁妙子一见那本用玄金线编织而成的书,立刻眼前一亮,伸手拿起来打开看了起来。海虎见他如此认真,也不出声打扰,竟独自修炼起来,这一修炼,却是到了后半夜,忽觉肚子咕噜噜一阵声响,这才停下来一看鲁妙子竟然还在研究,便想偷摸了出去。

    哪知鲁妙子这个时候眼睛盯着书道:“一楼的厨房有吃的,你下去吃吧!这是火折子。”说着扔过来一物件,竟是连看都没看海虎一眼。

    下了楼,海虎去到厨房用火折子点燃蜡烛一看,这里的吃食还真不少,肉、米、面、各类蔬菜都有,还有不少腊肉,闻了闻这里的香味,海虎打开一个坛子一看,只见里面满满一坛子都是卤牛肉。

    于是淘了些米,点然柴火蒸起了米饭,又将卤牛肉放进里面一起蒸,直到米饭熟了,卤牛肉也给加热的香气四溢了。

    鲁妙子加工的熟食比之外面各大酒楼好吃的多,但这一个卤牛肉的秘方,天下任何地方绝对没有的卖。

    “好吃。”

    吃了一大口牛肉,海虎顿觉满口留香,偏又一点油腻气息都没有,里面各类香料几十种之多,而且各类香料用量不一,偏它们放到一起却能将各种香气融合成一股独一无二的气味,令这卤牛肉成为了独一无二的美食。

    大吃大喝完毕,海虎又去了二楼继续修行。

    这一练,便到了中午时分,到了咕噜噜之声响起后,海虎就停了下来,现在这咕噜声简直比闹钟还管用,只要一响,修炼立停。

    看了看四周,发现鲁妙子正背对着自己,出神地望着窗外,似是在听外面的瀑布之声。他察觉到海虎看向自己,幽幽道:“据传长生诀是上古仙师广成子所创,全书甲骨文所著。一夜时间,老夫参悟先贤的感悟,也只是读懂了些皮毛,即:金长生在巳,木长生在亥,辛金长生在子,卯木长生在午。丙戊生在寅,水长生在申。癸水长生在卯,丁已长生在酉。

    老怕帝旺,少怕衰,中年最怕死绝胎。金衰木绝,土怕养,水病火死不久长。金怕临官木怕衰,土交沐浴有祸灾。火到死地无处救,水流绝地不回来。

    少年墓库,湖湖涂涂,中年墓库,颠倒反复,老年墓库,发财发福。长生衰字是金童,帝旺墓字同木行,沐浴病绝胎属水,临官死字是火红,冠带养字同属土,起步长生分五行。”

    鲁妙子念完之后,回过神来转身坐到桌子旁,看着海虎,将长生诀交还给他:“这长生诀共有七幅图,据老夫猜测,后五福图是修炼五行先天真气,而第二幅图和第一幅图则修炼神,而这炼神,便是道家所说的元神。因为道家从来都是先练身、后养气,再炼神,然后以身合气成虚婴,身气供养婴化神,感悟天道元神去,遗留世间真仙名,这说的就是道家的修炼之法。

    须知人一出生便是先天之体,可是随着成长先天之气不再,便需通过修炼使后天转先天,这是天下所有武者必经之路,也是上古修炼先天秘法遗失的主要原因,若要追溯其主要原因却要从秦始皇焚书坑儒讲起。可这长生诀却是直接修炼先天五行之气,不愧是道家至高无上的宝典,单这一份功效,便胜过世间任何武学。

    只是纵然世间有无数先贤大才,却也无法破解全部长生诀的甲骨文,老夫虽然破解一些,却也是对照各大先贤的注解和对道门一些了解而言,所以老夫一家之言并不能代表长生诀,只能给你做个参考。”

    鲁妙子饮了一杯酒道:“若非有这六果浆吊着我的命,今日也见不到这玄之又玄的长生诀了。”

    “前辈受伤了。”

    海虎问道。

    “那是三十年前受的伤,那妖妇的天魔功虽然被誉为邪门之冠,仍取不了我性命,给我利用山势地形远遁千里,躲到这里来。而这三十年来,我把精神全用在这里,建造园林,研究六果浆,若没有这方面的精神寄托,我恐怕早伤发而亡。”

    鲁妙子叹了口气道:“当今天下的武者莫不是练功先练气,小友修炼第二图幅,却是倒本逐末了,你跳过练气直接修炼元神,恐怕不会修炼成功,到头来得不偿失呀!”

    “是吗??我倒不觉得!!”

    海虎笑了笑,无所谓的道:“成者我幸、不成我命,尽力而为便不枉此生,凡事强求不得。”

    “算了,看你也是有武功在身的人,敢问小友,为何要闯荡江湖啊!”鲁妙子笑道。

    “为了修炼武道呀!难道还是为了玩吗??”

    海虎开口道:“行走江湖,自然要不断磨练武功,成就一番威名,如此才不枉来世上走这一遭。”

    “可你与人动过手吗??”

    鲁妙子看着他,不理会海虎的侃侃而谈,直接一字一顿道:“老夫的江湖经验虽比你高,但现在重伤之躯即使动手,也不一定是你的对手,可你见到老夫的那一刻却心生退意,你真的认为自己能成为一个江湖人吗??”

    轰的一声震撼了海虎的心神,鲁妙子这几句话简直犹如醍醐灌顶一般,直接击在他的软肋之上,令他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鲁妙子道:“武功修行,莫不是在逆流中成长起来的,你虽身怀武功,却从未与人动过手,何来的磨练武功之说。但我观你眼神中有杀气,定是已经杀过人的了。”

    “我,我却是从未与人动过手,当然不是我不想,而是对方武功太高,我去找人家比武简直跟找死没有区别。”

    海虎一下子弱了下去,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般:“勇敢与莽撞,我只能理智选择,不是人家对手还去找人单练,就是莽撞。所谓谋而后动,不就是此意吗??”

    “呵呵,你既不勇敢也不莽撞,你是太过谨慎了。而且谋而后动说的是谋士,但你不是谋士。”

    鲁妙子笑道:“对你这种初入江湖的小子而言,谨慎或许是大多数人的选择。但对于踏上江湖路的武者而言,强者之路便变的不由分说,只要挡在我路上的,就得依靠自己一往无前的劲头斩开。因为你不斩开别人,别人就会斩开你。

    别说你不惹事就不会有敌人,只要踏上江湖,生死就不由得自己做主,你再这样谨慎下去只会是闭门造车,即使遇到能战胜的对手,你也会谨慎选择退而求其次、甚至错过磨练机会。

    现在离开吧!这里不适合你,你的路在江湖,自然该去江湖中寻找。”

    说着,鲁妙子从怀中拿出一封信,道:“去终南山的三清观找出尘道人,希望能对你有所帮助。”海虎默默接过那封信,眼神中跳动着异样神采,鲁妙子说的没错,他以往真的是太过谨慎了,谨慎到跟人家动手的心思都没有,想想原著中的双龙,那一次的成长不是逆境中成长起来的。

    深深呼吸了几次,海虎看着鲁妙子道:“多谢前辈指点,小子这就去了。”说着就要往外走。

    “等等,我这里还有一些小玩意,若不嫌弃,便挑几样防身吧!”

    一听这话,海虎点了点头,跟这鲁妙子去了地下室,那里的东西每一样都很珍贵,但海虎只挑了飞天神盾,拿走了杨公宝库的设计图。

    见海虎选这两样似是随意挑选,鲁妙子亦哑然失笑道:“你挑的设计图纸喜欢便好,这飞天神遁乃我当年倚之逃过追杀的宝贝儿,可以分开使用,能抓穿任何对象,当然要武功高强才可运用自如,尾后的钢环连着长达十丈罕贵的冰蚕丝,可长可短,如何运用熟练,你自己去研究吧!”

    当当当,有人偷马啦!

    一阵惊呼声中,飞马牧场的侍卫们都警觉了起来,其中一个腰间别着烟锅袋子的矮瘦老者疾步匆匆的赶向场主商秀珣居住地。场主商秀珣的起居处是飞马牧场的飞鸟园,位于内堡正中,由三十余间各式房屋组成,四周围有风火墙,是砖木结构的建筑组群。但见他来到一个花园中的亭台楼阁,站在门口道:“场主,有小贼潜入牧场,偷了您的。”

    “偷了什么。”

    清冷的声音凛冽响起,房门豁然打开,只见一位仪态万千,乌黑漂亮的秀发像两道小瀑布般倾泻在刀削似的香肩处,一个美得异乎寻常,身穿劲服的女郎,步出门来,盯着矮瘦老者道:“那贼子偷了什么。”

    “禀,禀报场主,那贼人偷了您的白雪跑了。”

    老者见她面色生寒,只好如实禀报道。

    一听这话,商秀珣美眸深邃难测,浓密的眼睫毛更为她这双像荡漾着最香、最醇仙酿的凤目增添了异样的美感:“查出是什么人了吗?”

    “没,没有。”矮瘦老者恭敬道。

    这时,又有一个亲卫跑过来道:“禀场主,那人骑着马,哎不对,是马骑着它跑进山林里了。”见场主面色不善,那人又道:“那小贼是扛着马跑的。”

    一个隐秘高耸的山峰上,鲁妙子拿着个望远镜看着海虎背上一匹浑身雪白的战马四足捆绑,被他扛着如豹子般冲进山林消失了踪影,不由呵呵笑道:“人骑马寻常,马骑人到还是头一次见,这小子,还真会挑事呀!他偷走了白雪,恐怕秀珣会气的掀桌子吧!”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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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双龙之海虎介绍:
电流推动、磁场转动,当海虎世界的力量体系出现在大唐双龙传的时候,又会引发怎样的传奇。 破碎虚空牛比吗?看老子的核弹爆炸拳...... 仙界之门坚固无比?老子的拳碎星球照样把你轰成渣......大唐双龙之海虎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唐双龙之海虎,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唐双龙之海虎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