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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造化神座全文阅读

作者:春秋问心剑     穿越之造化神座txt下载     穿越之造化神座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六章、一曲离别

    叶无病将众人一一易容,刘菁端来木盆,里面是清水,再加上一番的打扮,委实像极了一个丫环。

    叶无病对刘菁微微一颌首,便洗起了手,洗了几下,一边接过刘菁递上来的毛巾,一边问刘正风:“刘三爷,可有什么打算?”

    “嵩山派不会善罢甘休,老夫想早一些出海。”刘正风皱着眉头,轻叹了口气。

    叶无病拭干净了手,将毛巾递还刘菁,抬头道:“刘三爷有什么去处吗?”

    “这……”刘正风迟疑,苦笑道:“仓促之间……”

    “我看琉球岛就不错,正好我福建那边有认识行往琉球航向的海老大。”叶无病摆摆手,呵呵笑道。先前在福建时,叶无病巧遇救过一名被人追杀重伤的海老大,有些恩情。

    刘正风等人愣了一下,随即一喜,若是如此,最好不过。

    “那就大恩不言谢了!”刘正风也非优柔寡断之人,如今到琉球岛落脚最好不过,否则终究会被嵩山派追上。

    于是,在这里吃过午饭,歇息了一阵子,众人便分成几拨,依次出发。

    刘正风与刘夫人一起,米为义与另两个弟子一起,叶无病则带着刘菁与曲非烟,其余几个弟子分别带着刘大公子与刘二公子,多是两三个人为伴,容貌各异,很难想到刘府上去。

    他们看到彼此的装扮,极为自信。如此这般装扮。便是嵩山派布下天罗地网,也能安然闯出。

    大嵩阳手费彬地性命,叶无病并未取去,他这般武功,有如土鸡瓦狗,实在难以构成威胁。况且,如今伤人性命,有害无益,只是点了他地穴道。一日过后,穴道自解。

    这座宅子已经抛弃。原本看门的老者也回了老家。

    他原本是刘正风家的仆人。老来无子,便看了这座宅子,也算是养老。刘正风在他地老家帮他置了地,只等这座宅子不用,便回去守着田地,做一个小地主。

    叶无病带着两个女子,却并不是往外走。而是三转两绕,到了一处街角,低声喝道:“朋友,出来罢。”

    刘菁与曲非烟莫名其妙,看了看他。见他神情沉凝。不像是开玩笑,便向左右望了望。

    一个黑衣人自墙上飘下,宛如一片羽毛,片尘不惊。显出一手极高明的轻功。

    “爷爷!”曲非烟欢叫一声。扑了上去。

    那瘦高地黑衣人露出笑容,抱过曲非烟,转向叶无病颌首道:“叶岛主高义。老夫曲洋感激不尽。”

    叶无病打量了他一眼,见他面目清癯,神清气朗,毫无老态,看上去也仅是四十余岁,并无凶戾之气,点点头道:“我若不出手,曲长老也会出手。”

    曲洋摇头,将曲非烟放开,苦笑一声:“没想到,因为与我的相交,招致刘老贤弟灭门之祸,委实惭愧,……老夫地武功,比起叶岛主来差得远,想要救人,却是有心无力了。”

    “曲长老客气了。”叶无病笑了笑。

    “爷爷,你干嘛不早出手,将那些坏人杀了?!”曲非烟娇声嗔道,伸手便要去拉曲洋地胡子。

    曲洋一歪头,甩过她的小手,苦笑道:“爷爷正想动手,只迟了叶岛主一步。”

    “哼,刘姐姐的师兄已经被人害死啦!”曲非烟嘟起粉嫩地小嘴儿,狠狠白了爷爷一眼。

    曲洋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知道小孙女没有撒谎,只是无奈,向叶无病抱了抱拳:“叶岛主,今日之恩,定当后报,咱们后会有期!”

    “走好。”叶无病笑着抱拳。

    曲洋抱着曲非烟,不等她说话,飞身而起,跃上了房顶,两个跳跃,消失不见,空气中传来了曲非烟地叫声。

    曲洋身为魔教地长老,极是精明,虽有跟随刘正风一起之意,却知道难免引起叶无病的怀疑,索性不开口,待日后再寻找便是。

    ······

    “刘三爷,我只能把你们送到这了,一路顺风!”叶无病把人秘密交待给一名行驶琉球岛的海老大陈达,在刘正风一行人上船后,抱拳道。

    “多谢叶岛主的大恩大德,今次之恩,来日定当相报!只是叶岛主能否让我们见见你的真面目呢?我们想把你真正的相貌铭记于心,永世不忘。”刘箐在上了去往琉球岛的船只后希冀的对叶无病道。

    叶无病也不再隐藏自己的真实面貌,清理一番,露出了那俊雅不凡的面容。他的身份惊住了刘正风一家老小。

    “没想到竟然是华山岳师兄门下三弟子,这搭救之恩真是让我们无以为报。”刘正风感慨,对岳不群感激万分。

    “噢,刘师叔要报答的话,不如送给我一件东西吧!”叶无病贼兮兮的看着刘正风笑道。

    “叶贤侄想要什么,只要老夫有的都可以送给你。”刘正风见叶无病一副贼兮兮的神情向自己讨要东西,没多想的便答应下来。只是不知道自己如今有什么特别有价值的东西可以送给叶无病。

    “多谢刘师叔了,贤侄自小喜爱音乐,对各种乐器的演奏也颇有些心得,听说刘师叔和曲洋长老琴箫合奏,联手谱了一曲名叫笑傲江湖的曲子,所以想见识一下。”叶无病从实把因由说给了刘正风,淡淡一笑道。

    “噢,原来贤侄也喜欢音乐,知音啊!不知最擅长哪种乐器?对了,又不知贤侄从哪听来我有笑傲江湖这曲谱的?我和曲大哥联手谱的曲谱,应该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刘正风一说到音乐就拉着叶无病开始滔滔不绝,喋喋不休起来。

    “小侄从哪得知这曲谱就不用说了,至于小侄最擅长的乐器嘛,应该是笛子、箫、琴和二胡了。那笑傲江湖曲谱不知刘师叔?···”叶无病也不想编,难道说我从金庸老爷子的书中得知吗?

    “好,好,老夫这就去把笑傲江湖曲谱拿来送给你,稍等片刻!”既然叶无病不说,刘正风也不多问,连忙答应道。说着,便去翻动行囊去了。

    片刻后,刘正风怀抱一琴手拿一萧,然后拿着一本书册笑哈哈的递到了叶无病手中。说道:“叶贤侄,这本便是笑傲江湖的曲谱了,如今老夫就把它送给你了,希望你能把它流传下去,以免它失传啊!”

    “刘师叔放心,我一定把这首笑傲江湖流传下去的。”叶无病一本正经的语气答应道。

    “哈哈,那就多谢了!来来来,快开船了,老夫这里有一琴一箫,送给叶贤侄你了,望贤侄好好待它们。”刘正风把拿着的琴和箫赠送给叶无病,感怀的说道。

    叶无病轻抚了这两件乐器稍息,感谢道:“多谢刘师叔,小侄会的。”又接着道:“既然刘师叔送我乐器,小侄便以一曲琴曲祝刘师叔一路顺风。”

    叶无病坐下,把琴轻放在自己的膝盖上。试拧了几个音色,发现这琴比自己留在华山房间里的琴不知好了多少倍,音色清透干净,圆润无暇。借着风力海船缓缓移动,刘正风一群人站在即将离岸的海船船尾甲板上,只听叶无病缓缓的边弹琴便放歌高唱到:

    江湖笑,恩怨了,人过招,笑藏刀。

    红尘笑,笑寂寥,心太高,到不了。

    明月照,路迢迢,人会老,心不老。

    爱不到,放不掉,忘不了,你的好。

    看似花非花,雾非雾。

    滔滔江水留不住。

    一身豪情壮志铁傲骨。

    原来英雄是孤独。

    江湖笑,爱消遥,琴或箫,酒来倒。

    仰天笑,全忘了,潇洒如风,轻飘飘。

    江湖笑,恩怨了,人过招,笑藏刀。

    红尘笑,笑寂寥,心太高,到不了。

    明月照,路迢迢,人会老,心不老。

    爱不到,放不掉,忘不了,你的好。

    看似花非花,雾非雾。

    滔滔江水留不住。

    一身豪情壮志铁傲骨。

    原来英雄是孤独。

    江湖笑,爱消遥,琴或箫,酒来倒。

    仰天笑,全忘了,潇洒如风,轻飘飘。

    江湖笑,爱消遥,爱或恨,都不要。

    仰天笑,全忘了,潇洒如风,轻飘飘。

    声音似穿越了时间空间,在海浪的伴奏下越来越远的传开来。刘正风轻叹道:“天籁之音,没想到出海前能听到这么一曲相送。原来,英雄是孤独啊!叶贤侄比老夫对江湖的认知不知强了多少啊!可笑自己···哈哈哈!多谢叶贤侄一曲相送!送!送!送!送!···”

    看着刘正风一行人渐行远去,叶无病收起琴转身亦离开了。叶无病走后,一道人影随之浮现在了叶无病刘正风站立过的位置向远处的船影眺望叹道:“刘贤弟,曲大哥惭愧啊,害得你们奔流海外,恐怕今生也回不了中原了。”

    “叶无病,你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望着叶无病离去的方向,曲洋心里默默喃喃道。

第十七章、收徒慕容

    这一日,叶无病在送刘正风一家离开,赶了数日路,来到杭州城的一处小镇。正漫步于青石街上,前面忽然传来纷纷嚷嚷:“打死他!打死他!”

    人闲着逛街,心中无事,见到了热闹,自然好奇,忙往前走,眼前出现了一堆人,正将这条青石大街堵上,众人正在围观,人群里不时传出“打死他”的呼喝声。

    叶无病漫步也走了过去,正挤在一起的人们只觉一涌大力股来,不由自主的移动身形,让出了一条通道,叶无病缓缓走了进去,畅通无阻。

    如此功力,即使人们不忿,想要破口大骂,也不由收回了话,只能在肚子里诽上几句,武林里卧虎藏龙,武林人物无数,对于这些亡命之徒,还是不要意气之争,这是普通人们普遍心思。

    走到近前,叶无病所见,却是几个人正在打架。

    说是打架,却也不准,而是有一个人在挨几个人的打,一个人正躺在地上,身形瘦弱,紧紧抱头,身子如虾般蜷缩成一团,任由几个人拳打脚踢,一动不动,似乎已经死去了一般。

    叶无病忙道:“住手!”

    那几人正打得热火朝天,自然不会理会叶无病的声音,听而不闻,继续拳打脚踢,脸上带着兴奋之色。

    旁边的人们却慢慢停止喝彩,因为叶无病此时的身上似乎散发出一种威严的霸气。一时之下,被其气势所慑,竟忘了说话与喝彩。

    正在拳打脚踢地几人觉察有异,抬头四望。也瞥见了黑衣的叶无病,动作停顿。

    恰在此时,躺在地上,蜷成一团,宛如死去的那人忽的钻起。撒腿就跑,仿佛脚下安了风火轮一般。

    “兔崽子,别跑!”那几人顿被惊醒,气急败坏的大叫,追了上去。

    四周都是人,将这里围成一团,那前面跑的人可没有叶无病这般本事。无法分开人群,被挡在里面,被后面的四个人追上。

    那四个大汉兴奋地盯着他。摩拳擦掌,在他身上乱瞄,似乎在找下手的位置。

    叶无病看清,这个被挨打的却是一个少年,约有十三四岁,身形单薄,不高不矮,浑身衣衫破烂,却不显脏黑,脸上已经青肿,看不清面容,但一双眸子却清亮。

    面对着四人的包围,他看出跑不掉了,赶忙露出谄媚地笑,抱拳拱手,道:“五位大爷,行行好,就将小的屁一样放了罢。”

    他的声音颇是清脆,脸上笑容满面,加之鼻青脸肿,颇为滑稽可笑。

    其中一个大汉捏着手指,关节啪啪作响,冷笑着道:“嘿嘿,放了你,那偷得我们的东西呢?!”

    他约有三十几岁,生得很是魁梧,脸色黝黑,似是黑炭一般,容貌却甚是刚毅,一张国字脸,衣衫鼓鼓,身上肌肉虬结,似要挣破单薄的衣衫一般。

    少年忙道:“东西已经当在了当铺,小的已经两天没有吃饭了,大爷就行行好,可怜可怜我吧!”

    “可怜你?!”那黑脸大汉冷笑:“那谁有可怜我?!……若不交出东西,今天就活活打死你!”

    “敢偷东西,打死他!”人们哄然叫道,显然这个少年甚不得民心,非是他们没有同情心,而是他们对于小偷深恶痛绝。

    更何况,这个少年,也是这一带的害群之马,纠集了一帮少年,虽谈不上大恶,但小偷小摸,却也不时发生。

    至于两天没有吃饭,众人皆是嗤之以鼻。

    听到众人这般呼喝,少年却充耳不闻,只是可怜巴巴地瞧着那壮年大汉,满是乞求之意。

    那黑脸大汉却冷笑,一挥手:“打!”

    其余三人呼的扑上去,又是一番拳打脚踢,少年马上趴在地上,身子蜷曲,紧抱着头,一声不吭。

    叶无病眼光犀利,已经看出,这个少年并非男儿身,而是一个豆蔻少女。

    她虽然挨了不少打,但重要部位已经护了起来,显然挨打的经验颇丰,碰到实力过人之辈,只能挨打了。

    况且,那四个人俱是身怀武功,只是却没有施展出来,仅以平常的拳脚打人,也算是手下留情了。

    叶无病见此淡淡说道:“诸位,请住手罢。”

    那四人只觉耳边轰的一响,身子一僵,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叶无病地声音仿佛直钻进了他们的心里。

    四个壮汉转身,瞧到了一旁面色淡然的叶无病。此时叶无病仿佛带着淡淡地威严,若有若无,增添几分神秘之感。

    “不知她偷了你们什么东西?”叶无病走上两步,来到他们近前,瞥了地下的女扮男装的少女一眼,漫声问道。

    领头的那黑脸壮汉顿时目光如电,射出两缕寒芒,投在叶无病脸上,缓缓掠过,看了半晌,他开口道:“阁下何方神圣,为何管此闲事?”

    叶无病摇头,没有通禀姓名,淡淡道:“这个小兄弟所偷的东西,在下可以代为讨回,只须饶他小命即可。”

    “哼!”那黑脸壮汉冷哼一声。回头打量了少年一眼,转回来望向叶无病,脸上带着怒色:“多管闲事!”

    那少年早就放开了胳膊,好奇的瞧着叶无病。心下奇怪,不知为何竟有人帮自己解围。待看到了叶无病的面貌时,不由目瞪口呆,神思不属,被大汉踹了一脚方才醒来。

    那壮汉眼睛一转,忽然冷笑:“嘿嘿,若想救得这小子,却要与在下较量一二,若是胜了,在下自然放手,若是胜不过我,那可别怨我心狠手辣了!”说完,转头望天,倨傲异常。

    叶无病轻轻点了点头:“这般说,也合情合理,在下接下来便是。”说罢,上前两步,面对壮汉。

    “大哥,杀鸡焉用牛刀,我先试试。”旁边一个壮汉大声道,抱拳拱手,望向黑脸大汉。

    黑脸大汉瞥了叶无病一眼,点点头,他心中没底,让手下试试深浅也好,低声吩咐:“莫使杀招,点到为止!”

    这一招颇是高明,声音虽低,众人却都能听得到,要逼叶无病手下留情。

    那壮汉点头,示意明白,他身形高壮,比黑脸大汉更壮实几分,只是满脸横肉,看起来不似好人。

    他张开大长腿,三两步跨到叶无病跟前,抱拳道:“在下石不移,领教阁下高招!”

    他既通名,叶无病也不能失礼,摇头苦笑,抱拳道:“在下华山叶无病,请——!”

    周围有人发出一声低呼:“叶无病?!惊神一剑叶无病?!”

    顿时之间,他们议论声纷纷扬扬,越来越响。场中几人也听得清清楚楚,那四位大汉脸色都变了,正在抱拳的大汉忙转身望向他的大哥,似是讨个主意。

    黑脸大汉跨上两步,挡在属下面前,抱拳向叶无病道:“尊驾可是惊神一剑叶无病,叶少侠?”

    “在下叶无病,却不知怎么有了一个‘惊神一剑’的名头。”叶无病疑惑点头道。

    “失礼失礼!叶少侠在福建单人一剑剿灭了黑道上横行多年的清风寨百多号高手,这‘惊神一剑’是江湖上的朋友尊称您的!”黑脸大汉赶忙说道,瞥了地下的少年一眼,摇头苦笑:“在下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之处,还望叶少侠见谅包涵!”

    叶无病摆摆手,无所谓的笑了笑:“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在下青竹帮魏东来!”黑脸大汉抱拳,恭声说道,与惊神一剑叶无病相比,自己实在微不足道,宛如蝼蚁一般,自是要小心。

    “青竹帮……”叶无病沉吟一下,脑海之中并没有这个名字的存在,笑了笑:“恕在下孤陋寡闻,魏帮主,不知丢了何物,在下可代为讨回。”

    “是一枚玉佩,虽不值几个钱,但乃是在下已故娘亲的遗物,所以……”魏东来忙道。

    “原来如此,那好,请随我来,咱们去当铺。”叶无病点点头,瞥了那少女一眼,示意她带路。那当铺名叫恒源当铺,在城西头,他们需得往回走。

    魏东来也不客气,狠狠瞪了一眼少年,转身跟上叶无病,其余三个大汉也跟上去。看着他们离开,人群中议论纷纷,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散去。

    恒源当铺,叶无病把玉佩讨回来给了魏东来。魏东来也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叶无病竟如此好说话,颇有几分不知所措,本以为会得到一番教训呢。

    叶无病见他如此,呵呵笑道:“看众人这般凑热闹,显然这个小家伙平日不得人心,况且,魏帮主身怀武功,下手却极有分寸,虽然揍了他,却让过了要害,仅是打那些肉厚之处,那小家伙只是受些皮肉之苦,在下岂是那不明理之人?”

    魏东来抱拳,苦笑道:“在下惭愧,不如由在下作东,去酒楼喝几杯,如何?”

    叶无病微微笑道:“对不起了,魏帮主,在下急着赶路,下次有机会吧!”魏东来见叶无病如此只好告辞。

    “小子慕容月,叩谢叶大侠!”他见到魏东来等人离开后,忙跪倒在地,直接在青石板上砰砰作响。

    “行了,不必多礼,起来说话吧!”叶无病扫了她一眼,淡淡笑道。慕容月忙赶忙恭敬应是,规规矩矩站好,身子笔挺,鼻青脸肿,看上去颇是可怜。

    叶无病摇摇头轻轻一笑,道:“也难为你了,女扮男妆,定是受了不少地苦吧?”

    慕容月登时心头一酸,只觉万千委屈齐涌心头,眼眶的泪水打着转儿,极力忍耐,不让它们流出来。

    “唉,可怜地小妹妹。”叶无病轻轻叹息一声,看到她地模样,便知受了不少的苦,没有人疼爱,心中不由怜惜。

    慕容月不禁眼睛更加模糊,声音带着哽咽,抬头望向叶无病,忽然跪倒在地:“叶大侠,请收我为徒吧!”

    叶无病一怔,不由一笑,摇摇头,道:“为什么?”

    慕容月哽咽道:“我还是襁褓中时,家里突遭大祸,除了奶奶抱着我侥幸逃脱,其他人都死了。八岁那年,奶奶又因病去世,只留下我一个人,我便在街上乞丐为活,一直扮着男装,……后来,遇到一个异人,他教我妙手空空之术,日子才算好过一些。只是不懂武功挨了不少揍,我不想在这样生活下去了,所以想拜您为师,行侠仗义。”

    叶无病见慕容月一副天见犹怜的可怜娇小模样,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道:“好吧,你有什么家什吗?收拾收拾,明天和我回华山吧!”

第十八章、姑苏慕容

    华山派惊神一剑叶无病,两个月前宛如彗星般崛起,剑法精妙绝伦,尽屠黑道恶行累累的清风寨,已是公认的武林绝顶高手,这样的名师,自己遇到了,岂能错过。

    自幼飘零,慕容月深知武功之重要,知道这是一个鲤鱼跳龙门之机会,断不容错过。

    世事的磨难,也让她看清了人心地险恶,行事无所顾忌,纠集了一群少年,专伺偷盗,这样的日子,也勉强能够糊口而已。

    若是能够拜得叶无病为师,则将告别往日,自此以后,化身为龙,不必再受人白眼,也不必再时不时的挨揍,这样的日子,岂不是天堂一般。

    “啊!”慕容月听得叶无病答应自己,一怔,随即狂喜,不敢相信的问:“真地?!”

    慕容月呆立当场,心中之喜悦实在无法表达,凤眸蓄满了泪水,宛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一颗一颗簌簌落下来,喜极而泣。

    “多谢师父!”慕容月跪在地上,对叶无病重重叩了一个头,高兴道。

    “好了,起来吧!”叶无病语气温和道。

    “是,师傅!”慕容月立时从地上站起身来,脸上喜滋滋的回道。随后又面带苦涩道:“师傅,我们明天就要走吗?”

    “是啊,怎么了?”叶无病看慕容月欲言又止的苦恼神情,问道。

    “可…可是,镇上和我一起的那些人……”慕容月嘴里有些吞吞吐吐。

    “你说的可是和你一起在镇上偷鸡摸狗的那些人?”叶无病焕然道。

    “我有些担心我走后他们的生活。”慕容月虽然犹犹豫豫,但还是道。

    “这里有一百两银钞,你让他们去做点小生意,你也不用有什么愧疚之心,但如果他们以后还是和以前一样,那我也管不了了。”叶无病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钞递给慕容月,吩咐她道。

    “谢谢师傅!”慕容月转愁为喜,对叶无病感谢道。两人之后安排好了一切后,慕容月引着叶无病就到了她住的小破屋。慕容月翻箱倒柜地把一些重要的东西一件件的挑选包好,以便带走。最后从床榻的石砖下挖出了一个长一尺宽半尺左右大小的檀木盒子。

    慕容月把檀木盒子上的泥土擦了干净,随后向叶无病道:“师傅,这是我奶奶临死前让我一定小心保管好的遗物,说是祖传的武功秘籍,只是我不太识字也不懂武功,书里的东西玄玄奥奥,所以不知道这武功秘籍是真是假?是好是坏?您帮我看看吧!”说着,便把檀木盒子打了开来,向叶无病展示起里面的几本书册来。

    叶无病见慕容月挖出这个檀木盒子时就感到有些奇怪,听慕容月这么一说,当下疑惑大解。于是,叶无病上得前去,把檀木盒子里装载的书册拿了起来,这一看顿时大惊。你道为何,这檀木盒子里也就两本书册,但每一本书册封面上誊写的篆字都令叶无病为之动容。

    这放在上面的第一本书册封面上的字是《参合指诀》,第二本竟然是《斗转星移》。叶无病为确认,翻阅了一遍,果然是真的。真是不敢相信,没想到今天偶然收的徒弟慕容月居然是姑苏慕容世家的遗孤。估计慕容世家里的内功心法逐渐失传了吧!不然凭着《斗转星移》和《参合指诀》这两门绝顶武学,慕容世家也不至于如此地步。

    慕容月见自己的师傅在翻看了自家的这两本祖传的武功秘籍后便发呆起来,连忙问道:“师傅,这两本书真的是武功秘籍吗?”

    “没错,小月,这两本书都是武功秘籍,而且还是绝顶的武功秘籍。”叶无病心里感慨不已,沉声的回答慕容月道。

    “那这两本秘籍有多厉害啊?师傅!”慕容月两眼放出亮晶晶的光芒,一脸希冀的着急问道。

    “呵呵,我给你说段故事,你就知道了。”叶无病看她那副纯真无做作的可爱表情,呵呵一笑道。

    几百年前,江湖慕容世家武学天下共知。慕容世家乃大燕鲜卑皇族后裔,多代居于江南姑苏燕子坞参合庄,以擅长众家武学而闻名江湖。五代末期,慕容世家慕容龙城独创“斗转星移”绝技,纵横江湖,当世无敌天下,之后慕容世家世代传承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斗转星移武功绝技威震江湖,天下闻名。姑苏慕容在北宋年间时成为江南第一大世家,其时江湖中有“北乔峰,南慕容”的美称,后来阴谋掀起大宋和大辽战乱,从而光复大燕的野心被天下群雄获悉,从此姑苏慕容开始逐渐没落,消失在了历史长河里。

    “……而小月你应该是慕容世家的遗孤,因为这两本秘籍便是慕容世家当年得以威震江湖的两大慕容武功绝技《斗转星移》和《参合指诀》了,幸好小月你把它保管严密,没有让别人知道,不然你定要惹来杀身之祸。”叶无病把江湖一段失传隐秘对慕容月徐徐道来,心里叹了一声。

    慕容月才不管什么慕容世家的历史,听到师傅描述这两门武功的厉害,心底早已乐开了花。只是有些疑惑不解向叶无病道:“师傅,我们慕容世家有这么厉害的武功,怎么以前没听人说过啊!照理说我们慕容世家有这样绝顶的武功,他们怎么不修炼呢?”

    “呵呵,这小月你就有所不知了,这斗转星移和参合指法两门武功,没有非常高深雄浑的内功修为是练不成的,大概你慕容世家遗失了修炼内功的心法,所以他们的内功不强,修炼不了吧!”

    “那师傅你可以修炼吗?”慕容月询问叶无病道,她想通过叶无病的回答估计叶无病的武功修为到了什么地步。

    叶无病似乎是猜到了慕容月的心思,呵呵笑道:“当然可以,怎么?这可是你的家传武功,你同意让我修炼?”

    “怎么不行,师傅您都可以收我为徒,传授我武功,我难道连两本秘籍都舍不得吗?况且,您修炼后也可以更好的教我学习这两种武功嘛!”慕容月不假思索道。心里早就幻想学得一身绝顶武功在江湖大显神威的场景。

    “哈哈,你倒是想得开,走吧,我们去客栈休息一晚,明天启程回华山。”叶无病把两本秘籍重新放入檀木盒子包裹好后,对慕容月笑道。

    “是,师傅。”慕容月提起两个收拾好的衣服包裹道。

    之后,两人找了一间镇上最大的客店要了两个房间,住了下来。叶无病让客店要来一大盆热水给慕容月所住的房间,慕容月精心的清洗后,敷上了自己师傅叶无病给的疗伤药,然后换上了一套新装。

    恢复女装的慕容月,呈现出了一副绝美的窈窕女孩样貌,一身月白的罗衫,雪白的瓜子脸,修长的凤眸,顾盼之间,波光潋滟,天真可爱,回归了自然的天性。

    房中,叶无病把斗转星移和参合指诀一字一句的默默刻印入造化玉莲神座和至尊星辰诀结合进行推演。半个时辰后,一本更加精深的秘诀被推演而出,而推演出的秘诀仍然还叫至尊星辰诀。只是融合了斗转星移和参合指法的精要,至尊星辰诀显得越发的博大渊深。

    如今的至尊星辰诀总共分为五重,每一重四个阶段,从三流前期、中期、后期、顶峰到先天境界的前期、中期修为,从第三重也就是一流前期开始起便可颠倒体内一刚一柔,一阴一阳的乾坤二气,斗转星移,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而推演过的参合指诀共分九品,一品最佳。威力更胜原先几倍,出指之时,凌空虚点,隔空点人,可至三十丈距离,无声无息,专横霸道,速度惊人,远能伤人,近可毙敌,杀伤之强,有如破甲的罡气子弹,霸道无匹,叶无病心下估计足当可媲美几百年前大理段氏的六脉神剑!

    叶无病推演出后修炼了一个时辰时间,已有三品威力,可破空二十一丈距离在墙上打出一个一指深的小洞。而因为打通了全身经脉,斗转星移秘诀更是达到了推演出的最高境界,与人接触,可以将别人体内修炼的真气挪移而出,或散于天地,或一瞬间收为己用再转而打出伤敌,即使利箭飞蝗如雨亦不能近身周身半丈范围。

    ……

第十九章、回返华山

    十日后,叶无病带着慕容月两人三马的驰马回到了华山。

    看门人是叶无病的一名师弟,看见叶无病回来,马上道:“哈哈,三师兄你终于回来了,师父师娘小师妹他们可一直在惦记着你呢,有没有给我们带好东西呀?不然我们不让进噢!”

    “哈哈,是英师弟李师弟啊,东西都在山下的接待屋的马上挂着呢,大家都有,你们先接班再说吧!我先进去了。”叶无病对守门的两位师弟笑道。

    这时候,叶无病的英姓师弟忽然看到叶无病身后的女孩慕容月疑惑问道:“三师兄,这个女孩是?”

    “噢,她是我在路上收的徒弟慕容月。”叶无病恍然。然后对身后的慕容月道:“来小月,见过你英白罗、李正凯两位师叔。”

    慕容月连忙向叶无病的两名师弟英白罗、李正凯施礼道:“慕容月见过英师叔、李师叔两位师叔。”

    英白罗李正凯不禁感到有些尴尬起来,没想到才二十左右的自己等人已然成师叔了,两人摸摸后脑勺,尴尬道:“师……师侄,不用多礼!”

    “哈哈,小月,我们进去吧!”叶无病看英白罗和李正凯的可爱模样不禁笑道。

    两人沿着山路曲曲折折,一直到了华山练武场,便见岳不群和宁中则领着华山几十名弟子在对练这剑法。

    叶无病带着慕容月脚下大跨几步,急急的便上前大嚷道:“师父师娘,我回来了。”

    随叶无病的这声大嚷,华山正在演练的弟子纷纷停下了身来。“啊,是三师兄。”“那个女孩是谁啊?”“三师兄怎么带了个女孩回来?”“莫非…嘿嘿…”

    岳不群和宁中则见叶无病离开他们半个月后才回来,还带了一名小女孩,满腹疑惑。让岳灵珊、林平之、劳德洛他们继续对练,随后宁中则疑惑道:“无病,哪去了?这么久才回华山。还有你身边这个女孩是谁?”

    “也没去哪,就是四处逛了逛。至于这个女孩嘛,嘿嘿,她的名字叫慕容月,是我在回华山的路上收的徒弟。”叶无病面带微笑的回道。说着,把如何认识然后收徒的经过说了一遍。

    “噢,没想到还收起徒弟来了,还是个女徒弟。无病你可真是…不知道怎么说你,算了,任你喜欢吧。女弟子那边还有几间空房,让她自己选一个住下吧!”岳不群随着武功的大进,对叶无病也越来越无奈,越来越宽容,也管不了了,当下道。

    “小月,愣着做什么,还不来谢谢你师祖!”叶无病看慕容月在一边规规矩矩的站着,提醒说道。慕容月立即向岳不群跪礼磕头感谢。

    “对了,大师兄呢,怎么没有看见他?”叶无病看对练的弟子里没有令狐冲的踪影,心想难道已经被罚思过崖了,当下向岳不群问道。

    “你那大师兄,这次去衡山口无遮拦,行事无忌,得罪同道,犯了华山大戒,我罚他面壁思过崖一年时间,如今正在思过崖呢!”岳不群一说起这事便有些生气,这大徒弟令狐冲居然和淫贼田伯光称兄道弟,简直丢尽了华山脸面。

    “噢,哈哈,磨磨大师兄的性子也好。师傅师娘,我先回房清理清理,换套衣服。”叶无病开怀大笑起来,随后又朝着正在对练的岳灵珊喊道:“小师妹,麻烦你过来一下。”

    “嘻嘻,三师兄,回华山有没有给我带礼物啊?”岳灵珊在叶无病回来后本来就心不在焉,如今听叶无病喊自己,立刻停止了练剑,嫣然一笑,跑了过来,然后笑嘻嘻的道。

    “小师妹,这是你三师兄我收的徒弟慕容月,你帮我领着她去女弟子那边选一间空房让她安顿好。至于礼物嘛,你三师兄我早准备好了,到时候我一起分给你们。现在你先替小月选好住处再说。”叶无病麻烦岳灵珊道,又对慕容月道:“小月,这是你小师叔岳灵珊,师傅的女儿,快叫小师叔。”

    “小师叔好!”一身月白罗衫的慕容月乖巧的施礼道。

    “啊,三师兄,你居然收徒弟啦!而且是女徒弟,哼哼,三师兄你不老实噢!”岳灵珊一副古灵精怪的神情说道。

    “瞎想什么?”叶无病轻轻的弹了岳灵珊一下脑袋气道。“带小月安顿好先吧!”

    岳灵珊摸了摸被叶无病手指弹到的地方,不自觉的嘟起脸来应声道:“哦!”然后领着慕容月向华山派女弟子的住所方向去了。

    ……

    叶无病一番换洗,又和师兄弟在欢闹中用完晚饭后,独自一人提起一个饭篮和一坛十斤装的二十年份极品女儿红便上思过崖去看望令狐冲了。

    华山玉女峰绝顶的一个危崖之上有个山洞,是华山派历代弟子犯规后囚禁受罚之所。崖上光秃秃的寸草不生,更无一株树木,除一个山洞外,一无所有。

    华山本来草木清华,景色极幽,这危崖却是例外,自来相传是玉女发钗上的一颗珍珠。当年华山派的祖师以此危崖为惩罚弟子之所,主要便因此处无草无木,无虫无鸟,受罚的弟子在面壁思过之时,不致为外物所扰,心有旁骛。

    叶无病身影仿佛化为了飞猿灵猫,在陡峭的山石间蹿腾飞跃,脚下缩地成寸,幽灵闪烁不断,几十息便从屋舍到了玉女峰顶。

    这时候,思过崖洞中,令狐冲端坐于石头上,脸上紫气升腾,双掌上下伸缩不定,在胸前印出几十道朦胧的掌影,正是叶无病推演而出的翻天掌法。

    自从这次下山给刘正风祝贺的路上,令狐冲与田伯光等人争斗后,发现自己除了剑法外,手上功夫一无是处,只要失去手上的长剑,便如同被人宰割一般,所以这次被岳不群重罚面壁思过崖后,他就想修炼学习一番手上功夫,以防万一。如今这几天来,因为有一流后期的修为做底子,他已经把九重的翻天掌勤练到了第三重。这一掌打在山岩上,已然可以留下一个一寸左右深浅的掌印。

    令狐冲缓缓收拢紫霞真气,将其归于丹田之中,轻吐了一口气,便见一个人影走进洞来。还没开口发问是谁,便听来人乐呵呵的大喊道:“哈哈,大师兄,这段日子别来无恙吧!哎,怎么把自己折腾到思过崖了呀?”

    令狐冲大喜,也不知是见到叶无病大喜,还是叶无病手中提着的酒坛大喜,旋即从石头上一跃而起,高兴笑道:“哈哈,三师弟你终于回来了?快把你手里的那坛二十年的女儿红给我,这段时间闷死了。”

    “大师兄啊,我看你也该改改性子了,就算不改,也收拢收拢点吧!师父师娘对你可期望甚高,你也不要让他们失望才是啊!”叶无病见令狐冲一副老样子,劝说道。

    “三师弟,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人就这样了,还怎么改啊?”令狐冲提起酒坛大大灌了一口,微微叹了口气,颇有点死性不改的说道。

    “算了,不跟你说这个了。我想问大师兄一下,那田伯光武功很高吗,以你一流后期的修为境界竟然敌不过那万里独行田伯光?还被他折辱了一番。”叶无病很奇怪很疑惑,那田伯光武功不可能变得那么厉害吧!这大师兄令狐冲的修为比书中记载的可是不知道强了多少倍,和那衡山刘正风刘师叔的修为也差不多,没道理田伯光还可以伤到令狐冲啊?

    令狐冲听叶无病一问,释疑道:“那田伯光武功和我也就是相差仿佛而已,也是一流后期。只是我在遇见田伯光之前遇上了一个魔教的高手,被他暗算受了内伤,虽然解决了那魔教高手,但内力在遇见田伯光时,仅仅只能发挥五六成,所以……嘿嘿,被田伯光砍了几刀。”

    叶无病对此只能无语,可怜眼光的敬了令狐冲一碗酒。

    ……

第二十章、杀贼田伯

    秋去冬来,冬走春至。

    令狐冲已经被罚面壁而在思过崖半年时间了。这半年来,因为没有书上所说的岳灵珊这青梅竹马的感情困扰(因为有叶无病),所以令狐冲在思过崖时日以继夜的勤修武功,修为已经达到了一流顶峰的境界,翻天掌掌法也到了第五重,可以叠加五重掌力。

    这一日,岳不群和宁中则两人听徒弟高根明道那田伯光在长安做了好几件大案。一夜之间连盗七家大户,这也罢了,却在每家墙上写上九个大字:‘万里独行田伯光借用’。

    长安城便在华山近旁,他留下这九个大字,明明是要华山派的好看。岳不群宁中则气愤不已,两人携着几名弟子便下了华山,据着田伯光留下的踪迹寻找去了。

    两日后的这日傍晚,令狐冲吃过饭后,打坐了一个多时辰,忽听得远远有人走上崖来,脚步迅捷,来人武功着实不低,他心中一凛:“这人不是本门中人,他上崖来干甚么?”忙奔入山洞,拾起本门的长剑,悬在腰间。

    片刻之间,那人已然上崖,大声道:“令狐兄,故人来访。”声音甚是熟悉,竟然便是“万里独行”田伯光,令狐冲一惊,心想:“师父、师娘正下山追杀你,你却如此大胆,上华山来干甚么?”

    当即走到洞口,笑道:“田兄远道过访,当真意想不到。”只见田伯光肩头挑着副担子,放下担子,从两只竹箩中各取出一只大坛子,笑道:“听说令狐兄在华山顶上坐牢,嘴里一定淡出鸟来,小弟在长安谪仙酒楼的地窖之中,取得两坛一百三十年的陈酒,来和令狐兄喝个痛快。”

    令狐冲走近几步,月光下只见两只极大的酒坛之上,果然贴着“谪仙酒楼”的金字红纸招牌,招纸和坛上篦箍均已十分陈旧,确非近物,忍不住一喜,笑道:“将这一百斤酒挑上华山绝顶,这份人情可大得很啦!来来来,咱们便来喝酒。”从洞中取出两只大碗。

    田伯光将坛上的泥封开了,一阵酒香直透出来,醇美绝伦。酒未沾唇,令狐冲已有醺醺之意。田伯光提起酒坛倒了一碗,道:“你尝尝,怎么样?”

    令狐冲举碗来喝了一大口,大声赞道:“真好酒也!”将一碗酒喝干,大拇指一翘,道:“天下名酒,世所罕有!”

    两人你一碗我一碗,你一句我一句的相谈起来。之后,令狐冲得知这田伯光的来因,竟然是邀请他下山去见恒山派的仪琳师妹。两人道不同不相为谋,谈判破裂,于是交起手来。只是令狐冲已非昨日阿蒙,田伯光占不了任何便宜。

    “令狐兄,你我已经交手三百多招,我赢不了你,你也伤不了我,只是我有必须请你下山的理由。如果令狐兄不跟我下华山去见仪琳小师傅,那华山派的女弟子可就危险了。”田伯光向令狐冲道。

    “你……田伯光,你竟然如此卑鄙,算我令狐冲看错人了。”令狐冲听田伯光如此说,愤怒道。

    啪!啪!啪!“好,好个万里独行的淫贼田伯光,竟敢来我华山大放厥词,不把华山派放入眼里,今天你别想活着走下去了。”叶无病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田伯光的身后一丈,气极反笑道。

    田伯光听到叶无病的声音从自己身后突兀的传来,不由大惊失色,立时闪出原地三四丈距离,转身看向叶无病。

    “你是…是谁?”田伯光戒备的看着叶无病问道。能够悄无声息地靠近自己,而且还可以令自己发觉不了,这人的轻功当真可怕至极。

    “华山叶无病!”一身黑衣装束的叶无病轻声道。

    “三师弟,你怎么来了?”令狐冲也是被叶无病的神出鬼没怔了一下,问道。

    “上来瞧瞧你啊。”叶无病一副淡然的表情说道。

    此时此刻,听见黑衣青年便是江湖中令黑道闻风丧胆的惊神一剑叶无病的田伯光,已然面如土色,心惊胆颤。惊神一剑叶无病自半年前出道,然后单人独剑覆灭清风寨后,将在华山方圆几百里内所有罪恶累累、恶贯满盈的黑道人物或杀、或废,至今为止,没有人可以逃得过惊神一剑叶无病的一剑一招。

    三个月前,黑道上十几名成名已久的一流高手带着手下百余名二流境界的手下围剿叶无病。那是在一个山谷,一百多架朝廷弓弩伏于山道上集射叶无病,不知为何,叶无病躲都不躲,居然站在原地双手抱胸傻傻发笑,任由万箭袭身而来。也不知怎么的,那所有射向他的利箭似乎都进不了他身前,散落满地。

    之后,除了几个机灵的二流高手提前溜了外,其他所有人尽数诛灭于叶无病的手下。此事后,华山境内的所有黑道高手全都望风而逃了。田伯光自问以自己一流后期的修为在那种万箭伏击之下也没有生还余地,就不要说那山谷上甚至汇集的几百高手了。

    况且,那五虎山五虎、苍狼帮三狼、‘疯魔剑’宋楚德、‘煞神棒’董天等十几个一流好手每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可在叶无病手里有如杀鸡切菜,他田伯光牛皮再大也无济于事。因此,田伯光见到叶无病神乎其神的身影后怎能不害怕。

    ……

    也不多说,叶无病转头对田伯光道:“田伯光,念你还没有在华山上为恶半分,如今只要你接得住我手底下的一招,今天我便可以任你安然离开。不然,今天你就交待在华山上吧!思过崖倒是个不错的葬身之所。”

    田伯光知道如今说什么也没用了,怪只怪自己鬼使神差说出那些威胁的话,当下提刀紧张戒备叶无病道:“你拔剑吧!”

    “呵呵,拔剑就不用了。我前些日子修炼了一门指法,如今指法大成,今天正好拿你试试。”叶无病淡淡笑道。

    玉女峰顶,山风劲拂,有些微冷,叶无病和田伯光相对三丈距离。叶无病将手中的长剑连着剑鞘轻轻一掷,直插入玉女峰思过崖的岩面。

    田伯光随着叶无病的掷剑神经紧绷起来,便在这时,只见叶无病右手中食二指骈指而立在袖中虚点了一下,就负手朝在一边观看的令狐冲那边走去。田伯光不知所以,以为叶无病轻视与他,刚想怒道几句,便觉自己膻中大穴一阵绞痛,大脑眩晕,眼前昏沉,突地一口热血从嘴里便喷吐而出。

    “好…厉害的指法,我…万里独行田伯光今天…天死得不冤。”田伯光才知道自己已经被叶无病从三丈远的距离外隔空一指点中胸口膻中穴道了,临死前声音断断续续的感慨说道。

    令狐冲看着田伯光渐渐浑身无力,然后‘砰’的一声躺倒在地,随即一动不动,只觉说不尽的凄凉。虽知他罪有应得,却不由自主的升起一丝兔死狐悲的悯然之意,想田伯光仗着轻功绝顶,兼之机灵敏锐,纵横一世,最终仍死于非命,实是可悲而可叹。

    紧接着心底不禁不寒而栗,冷汗直流,湿满后背。令狐冲语气有些哆嗦的对叶无病道:“三师弟,你这是什么指法?竟然如此的厉害。”

    叶无病一股坐在大青石头上,端起大碗,凑至唇边,喝了一大口,抬眼开口对令狐冲答道:“参合指!呵呵,不过,说了大师兄你也不知道。”接着又道:“对了,田伯光为何要请大师兄喝酒?”

    令狐冲摇头,知道叶无病不想说,苦笑道:“我也搞不清楚,这田伯光挑酒上山,说是要我下山去见恒山派的仪琳师妹。哎,不说这个了,来,三师弟,我们喝酒。”

    两人不再说话,低头喝酒,这两大坛酒,皆是谪仙楼最好的汾酒,色泽如琥珀,香气逼人,奇贵无比,寻常人难以得尝。他们皆是好酒之人,碰到如此难得地美酒,自是开怀畅饮,你一碗我一碗,不知不觉较起了酒量。

    忽然,叶无病轻轻放下手中的瓷碗,声如惊雷向一边道:“风太师叔,您来此多时,何不出来一起和我们共饮几碗啊?”

    令狐冲脸颊通红,宛如涂了胭脂,双眼微眯,目光朦胧,口齿倒还清楚。他摇了摇头,竭力看清眼前,顿了顿,疑惑的四下瞧了瞧,问叶无病道:“三师弟,你在和谁说话?”

第二十一章、独孤九剑

    呼!只见人影闪现,却是一个白须青袍老者,神气抑郁,脸如金纸,站到了叶无病和令狐冲面前。

    叶无病知道眼前的这老者一副要死不死的模样,但身体里却可以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所以起身施礼道:“华山晚辈徒孙叶无病见过风清扬风太师叔。”

    风清扬没有说话,围着叶无病转了三圈才兴奋道:“好!好!好!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下武学奇才。十三年前,你还是一个不懂武功的孩童,没想十三年后一身修为已然到先天境界了。华山派收你进入门墙真是老天眷顾。”随后,接着颇为落寞的叹了一口道:“难得这世上还有人知道我风某人的名字。对了,你是从何处听说我这一把老骨头的名字的?”

    “风太师叔的威名徒孙我也是偶然听说的。”叶无病回道。

    令狐冲有些不知所措的端着碗酒在一旁不知如何开口。这突然的冒出了个太师叔,人都被搞懵了,而且名字和思过崖洞内石壁上刻着的一模一样。

    风清扬也不去深究叶无病从何处听闻自己的话头。嗓音低沉,神情萧索,似是含有无限伤心,但语气之中自有一股威严道:“你小子把我这老骨头叫出来应该不是为了请我喝酒吧?”

    叶无病嘻嘻笑了起来道:“呵呵!来,风太师叔,我们喝碗酒再说。大师兄,给风太师叔倒一碗酒。”说着,便要请风清扬坐下。

    令狐冲踌躇一边,欲言又止,但还是倒上了一碗酒。

    “算了吧,没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你小子还是先说清楚,不然我可不敢喝你的酒。”风清扬摇摇头,淡淡道。令狐冲无语,叶无病尴尬无语。

    这个风清扬风太师叔一把老骨头不好搞定啊,只有搞定他,才能得到独孤九剑,叶无病心里默默叹气到。

    “嘿嘿!风太师叔,不用这么直接嘛!既然如此,徒孙就说了。是这样的,您呢,传承一代宗师独孤求败前辈的独孤九剑剑法,而至今为止没有传人,所以???嘿嘿!”叶无病嬉皮笑脸的对风清扬道。

    令狐冲在一边直翻白眼,自己的这位三师弟真是太???无耻了。不过,那独孤求败是谁?独孤九剑是什么剑法呢?能令自己的三师弟如此无耻不要脸的剑法一定很厉害吧!对叶无病十分熟悉的令狐冲心底默默猜想。叶无病是不知道令狐冲的想法的,不然肯定狠狠的揍他丫一顿,居然这么说我,哼哼。

    风清扬笑了,哈哈大笑道:“好,够无耻,有我当年的风范。但我为什么一定要把独孤九剑教给你呢?”

    “哎呀,风太师叔您怎么能这么说呢!您看,我风流倜傥,英俊潇洒,人品又好??????总之,简直是一表人才,您的独孤九剑不传给我传给谁呢?”叶无病把自己的优点一一说给风清扬听。

    风清扬沉思一会儿,轻叹一声道:“好,我便传你。这独孤九剑我若不传你,过得几年,世上便永远没这套剑法了。”说时脸露微笑,显是深以为喜,说完之后,神色却转凄凉。

    “那个,我就先进去了。”令狐冲见这位忽然冒出来的风太师叔要教自己的三师弟剑术,于是道。

    风清扬突然道:“不用避了,你也一起学学吧!”

    “多谢风太师叔!”叶无病看令狐冲愣在一边,拉着他赶紧向风清扬谢道。

    ??????

    “归妹趋无妄,无妄趋同人,同人趋大有。甲转丙,丙转庚,庚转癸。子丑之交,辰巳之交,午未之交。风雷是一变,山泽是一变,水火是一变。乾坤相激,震兑相激,离巽相激。三增而成五,五增而成九……,这三千余字便是独孤九剑总诀,记清楚了吗?”风清扬将独孤九剑的总诀一字一句念了出来给叶无病和令狐冲两人听。

    等叶无病令狐冲两人记清楚了这三千余字的总诀后,风清扬便又把独孤九剑的破剑式、破刀式、破枪式、破鞭式、破索式、破掌式、破箭式、破气式八式的口诀逐一详加诵读了出来。

    “这独孤九剑关键就在四个字‘料敌先机’,不过,想要学好独孤九剑却在于‘悟’。”风清扬对两人时时提醒道。

    风清扬把独孤九剑的诀窍一项项详加剖析。叶无病令狐冲只听得心旷神怡,便如一个乡下少年忽地置身于皇宫内院,目之所接,耳之所闻,莫不新奇万端。只是独孤九剑的破诀变化繁复之极,于一时之间,所能领会的也只十之三四,其余的便都只能硬记在心。这一边教得起劲,一边学得用心,竟不知时刻之过,仔细算算,已然过了五六个时辰。

    看着朝阳慢慢升起,风清扬一溜烟化为残影消失了。折腾一夜,说是休息休息下午再继续。

    朝阳初升,岳灵珊提着早饭一蹦一跳,活脱脱一个小精灵就上了思过崖。即跑上山崖时,隔了一段儿距离,岳灵珊地脚步忽然放缓,面色迟疑,她发觉这里竟有外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思过崖可是华山派的禁地,外人不能过来的。

    随着靠近,岳灵珊看到了卧倒地上的田伯光,心下好奇不已,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岳灵珊今天穿着一件粉红色地夹祅,在夕阳地照耀下,明媚娇艳,宛如初绽的玫瑰般秀丽动人。

    她走到近前,看见令狐冲和叶无病正躺在青石板上,娇声问道:“大师兄、三师兄,这是怎么回事啊?”说着,手指指向田伯光的遗体上。

    “那是淫贼田伯光!”叶无病瞥了她两眼道。

    “啊,这个是淫贼田伯光?”岳灵珊吃了一惊,问道:“他怎么躺在那里不动,怎么了?”

    “已经死了。”叶无病回答得轻描淡写。

    “啊?死了?是三师兄你杀的?”岳灵珊惊叫一声,捂住樱桃小嘴,明眸透出惊诧之色。

    叶无病点头,神色不动,似乎毫不为异,却被岳灵珊看得有些不自在。皱了皱粗重地眉毛:“怎么了?”

    “真的是三师兄你杀了田伯光?!”岳灵珊语气加重。

    “怎么,难道杀人还是什么光彩之事吗?”叶无病苦笑了一声。

    岳灵珊转身指了指田伯光地尸首,娇哼一声:“只是,田伯光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岳不群和宁中则他们,已经下山前去追踪田伯光了,没想到,他竟出现在这里。

    “声东击西,怕是心怀不轨吧。”叶无病淡淡扯道。

    岳灵珊不由一惊。再次看了田伯光尸体一眼,摇摇头:“是三师兄你危言耸听吧,他干嘛要找我们?!”

    “这就得问田伯光自己了!”叶无病笑了笑。

    哼,岳灵珊嘟嘴哼了一声,心想人都已经死了,让我怎么问。

    之后,田伯光的尸体被岳灵珊叫喊来的陆猴儿他们抬下华山草草掩埋了。一代淫贼万里独行田伯光静静地化为了陌道荒冢里的白骨,回归到了天地。

第二十二章、剑宗上山

    以后十余日,风清扬每日几个时辰,不厌其烦的教授两人独孤九剑的神髓剑意,直到山下传来岳不群和宁中则回归华山的消息。随之而来的也有嵩山派、泰山派、衡山派之中有人共华山派叛徒谋夺华山掌门的信息。

    “莽莽苍节兮,群山巍峨!日月光照兮,纷纭错落!丝竹共振兮,执节者歌!行云流水兮,用心无多!求大道以弹兵兮,凌万物而超脱!觅知音因难得兮,唯天地与作合!求大道以弹兵兮,凌万物而超脱!觅知音因难得兮,唯天地与作合!”叶无病在思过崖一边弹琴一边引颈高歌这首《天地作合》,而令狐冲却疏懒的躺在青石上闭眼小憩。

    “三师弟,听你弹琴唱曲可真是享受啊,就和那个什么什么楼的那个谁一样???哎呀!”令狐冲躺在地上冲叶无病感慨了一句,忽然脑瓜上挨了叶无病一指。

    “大师兄,好好听着就行,就免开尊口了!”叶无病对令狐冲气道。

    令狐冲伸手摸了摸额头被叶无病指风弹中的地方,对此无奈,没办法,谁叫自己说错话了。

    这时候,只见陆猴儿提着饭篮,气急败坏的奔上来,叫道:“大……大师哥……三……师哥,大……事不妙了。”

    令狐冲瞧着陆猴儿如此模样,急问道:“陆猴儿,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陆猴儿气喘喘的道:“师父、师娘回来啦。”

    令狐冲听此连忙斥道:“呸!师父、师娘回山来了,那不是好得很么?怎么叫做事情不对?胡说八道!”

    陆猴儿道:“不,不,你不知道。师父、师娘一回来,刚坐定还没几个时辰,就有好几个人拜山,嵩山、衡山、泰山三派中,都有人在内。”

    令狐冲仍然不解其意道:“咱们五岳剑派联盟,嵩山派他们有人来见师父,那是平常得紧哪。”

    陆猴儿道:“不,不……你不知道,还有三个人跟他们一起上来,说是咱们华山派的,师父却不叫他们师兄、师弟。”

    令狐冲微感诧异,道:“有这等事?那三个人怎生模样?”陆大有道:“一个人焦黄面皮,说是姓封,叫甚么封不平。还有一个是个道人,另一个则是矮子,都叫‘不’甚么的,倒真是‘不’字辈的人。”

    令狐冲心下猜测,点头道:“或许是本门叛徒,早就给清出了门户的。”

    陆猴儿道:“是啊!大师哥料得不错。师父一见到他们,就很不高兴。后来一番争论才得知那三人是以前华山剑宗的人,今天居然是来谋取华山掌门,迫使师傅让位的。”

    令狐冲“哦”了一声,心想:“师父可真遇上了麻烦。”又瞧了瞧一边无动于衷,脸上带着一副不关我事神情的叶无病。

    陆猴儿跟着又道:“咱们做弟子的听得都十分生气,小师妹第一个便喝骂起来,不料师娘这次却脾气忒也温和,竟不许小师妹出声。师父显然没将这三人放在心上,淡淡的道:‘你要算帐?算甚么帐?要怎样算法?’那封不平大声道:‘你篡夺华山派掌门之位,已二十多年啦,到今天还做不够?应该让位了罢?’师父笑道:‘各位大动阵仗的来到华山,却原来想夺在下这掌门之位。那有甚么希罕?封兄如自忖能当这掌门,在下自当奉让。’那封不平道:‘当年你师父凭着阴谋诡计,篡夺了本派掌门之位,现下我已禀明五岳盟主左盟主,奉得旗令,来执掌华山一派。’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支小旗,展将开来,果然便是五岳旗令。”

    令狐冲听见嵩山派硬插一脚,插手华山派事务,怒道:“他丫的,左盟主管得未免太宽了,咱们华山派本门之事,可用不着他来管闲事。他有甚么资格能废立华山派的掌门?”

    陆猴儿道:“是啊,师娘当时也就这么说。可是嵩山派那姓陆的老头仙鹤手陆柏,就是在衡山刘师叔府上见过的那老家伙,却极力替那封不平撑腰,说道华山派掌门该当由那姓封的来当,和师娘争执不休。泰山派、衡山派那两个人,说来气人,也都和封不平做一伙儿。他们三派联群结党,来和华山派为难来啦。就只恒山派没人参预。大……大师兄……三……师兄,我瞧着情形不对,所以就上思过崖赶紧来给你们报讯。”

    令狐冲叫道:“师门有难,咱们做弟子的只教有一口气在,说甚么也要给师父卖命。七师弟,走!”说着,令狐冲从山洞里带着剑立刻就朝崖下飞奔而去。

    叶无病对令狐冲深感无语,说得这么大义凛然,就华山派弟子如今的实力,除非举嵩山派所有实力,不然师父师娘还有什么解决不了的?还不是在思过崖待久了,闷了,想下思过崖溜溜,实在是闲来无事而已。

    陆猴儿道:“对!师父见你是为他出力,一定不会怪你擅自下崖的。”说完,又看向在一边淡定抚琴的三师兄叶无病道:“三师兄,你呢?”

    “好!”叶无病回道。

    令狐冲先一步疾奔下崖。奔得正急,突兀地被六道修为高深的人影拦住了。这六人如鬼如魅,似妖似怪,容颜固然可怖,行动更是诡异,个个都有一流中期的修为。饶是令狐冲机变百出,在这刹那之间,也不由得吓得没了主意。

    经过六人一番乱七八糟叽里咕噜的话,令狐冲知道了这六人据说自称叫什么桃谷六仙,和先前死于思过崖的田伯光一个目的。

    不过桃谷六仙武功虽高,却似乎蠢得厉害,令狐冲一顿忽悠,把六人忽悠得找不着北,无不心花怒放,手舞足蹈,一致认为令狐冲是个天下第一的大好人,然后答应一起下山找嵩山派的麻烦。

    从思过崖到华山派的正气堂,山道有十一里之遥,除了陆猴儿外,余人脚程均快,片刻间便到。一到正气堂外,便见劳德诺、梁发、施戴子、岳灵珊、林平之等数十名师弟、师妹都站在堂外,均是忧形于色,各人见到令狐冲叶无病到来,都是大为欣慰。

    劳德诺迎了上来,悄声道:“大师兄,三师弟,师父和师娘在里面见客。”叶无病点点头。

    而令狐冲回头向桃谷六仙打个手势,叫他们站着不可作声,低声道:“这六位是我朋友,不必理会。我想去瞧瞧。”走到客厅的窗缝中向内张望。本来岳不群、岳夫人见客,弟子决不会在外窥探,但此刻本门遇上重大危难,众弟子对令狐冲此举谁也不觉得有甚么不妥。

    向厅内瞧去,只见宾位上首坐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瘦削老者,右手执着五岳剑派令旗,正是嵩山派的仙鹤手陆柏。他下首坐着一个中年道人,一个五十来岁的老者,从服色瞧来,分别属于泰山、衡山两派。

    更下手又坐着三人,都是五、六十岁年纪,腰间所佩长剑均是华山派的兵刃,第一人满脸戾气,一张黄焦焦的面皮,想必是陆猴儿所说的那个封不平。

    师父和师娘坐在主位相陪。桌上摆了清茶和点心。

    只听那衡山派的老者说道:“岳兄,贵派门户之事,我们外人本来不便插嘴。只是我五岳剑派结盟联手,共荣共辱,要是有一派处事不当,为江湖同道所笑,其余四派共蒙其羞。适才岳夫人说道,我嵩山、泰山、衡山三派不该多管闲事,这句话未免不对了。”这老者一双眼睛黄澄澄地,倒似生了黄胆病一般。

    宁中则气道:“鲁师兄这么说,那是咬定我华山派处事不当,连累贵派的声名了?”

    衡山派这姓鲁的老者微微冷笑,说道:“素闻华山派宁女侠是太上掌门,往日在下也还不信,今日一见,才知果然名不虚传。”

    岳夫人怒道:“鲁师兄来到华山是客,今日我可不便得罪。只不过衡山派一位成名的英雄,想不到却会这般胡言乱语,下次见到莫大先生,倒要向他请教。”

    那姓鲁老者冷笑道:“只因在下是客,岳夫人才不能得罪,倘若这里不是华山,岳夫人便要挥剑斩我的人头了,是也不是?”

    宁中则道:“这却不敢,我华山派怎敢来理会贵派门户之事?贵派中人和魔教勾结,自有嵩山派左盟主清理,不用敝派插手。”

    衡山派刘正风和魔教长老曲洋双双死于衡山城外,江湖上皆知是嵩山派所杀。她提及此事,一来揭衡山派的疮疤,二来讥刺这姓鲁老者不念本门师兄弟被杀之仇,反和嵩山派的人物同来跟自己夫妇为难。

    那姓鲁老者脸色大变,厉声道:“古往今来,哪一派中没有不肖弟子?我们今日来到华山,正是为了主持公道,相助封大哥清理门户中的奸邪之辈。”

    宁中则手按剑柄,森然道:“谁是奸邪之辈?拙夫岳不群外号人称‘君子剑’,阁下的外号叫作甚么?”

    那姓鲁老者脸上一红,一双黄澄澄的眼睛对着岳夫人怒目而视,却不答话。这老者虽是衡山派中的第一代人物,在江湖上却无多大名气。

    令狐冲不知他来历,回头问劳德诺道:“这人是谁?匪号叫作甚么?”他知劳德诺带艺投师,拜入华山派之前在江湖上历练已久,多知武林中的掌故轶事。

    劳德诺果然知道,低声道:“这老儿叫鲁连荣,正式外号叫作‘金眼雕’。但他多嘴多舌,惹人讨厌,武林中人背后都管他叫‘金眼乌鸦’。”

    令狐冲微微一笑,心想:“这不雅的外号虽然没人敢当面相称,但日子久了,总会传入他耳里,师娘问他外号,他自然明白指的决不会是‘金眼雕’而是‘金眼乌鸦’。”

    只听得鲁连荣大声道:“哼,甚么‘君子剑’?‘君子’二字之上,只怕得再加上一个‘伪’字。”

    令狐冲听他如此当面侮辱师父,再也忍耐不住,内力鼓动,声如洪钟的大声叫道:“瞎眼乌鸦,有种的给我滚了出来!”

    岳不群如今已经超一流后期修为,周身十丈距离的蚂蚁走路声都可以听见,因此早听得门外令狐冲和劳德诺的对答,心道:“怎地冲儿下峰来了?”当即斥道:“冲儿,不得无礼。鲁师伯远来是客,你怎可没上没下的乱说?”

    鲁连荣气得眼中如要喷出火来,华山大弟子令狐冲在衡山城中胡闹的事,他是听人说过的,当即骂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在这衡山城中嫖妓宿娼的小子!华山派门下果然是人才济济。”

    令狐冲说话素来轻浮不稳,听他一说,当下笑道:“不错,我在衡山城中嫖妓宿娼,结识的婊子姓鲁!”

    岳不群一听令狐冲的话,当即怒喝:“你……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令狐冲听得师父动怒,不敢再说,但厅上陆柏和封不平等已忍不住脸露微笑。鲁连荣倏地转身,左足一抬,砰的一声,将一扇长窗踢得飞了出去。他不认得令狐冲,指着华山派群弟子喝道:“刚才说话的是哪一只畜生?”

    华山群弟子微笑以对,却默然不语。鲁连荣又骂:“他妈的,刚才说话的是哪一只畜生?”

    令狐冲笑道:“刚才是你自己在说话,我怎知是甚么畜生?”

    鲁连荣怒不可遏,拔剑出鞘,大吼一声,便向令狐冲扑去。令狐冲见他来势凶猛,却不后退一步,刚想上前,突然间人影一闪,厅堂中飘出一个人来,银光闪烁,铮铮有声,已和鲁连荣斗在一起,正是宁中则。

    她出厅,拔剑,挡架,还击,一气呵成,姿式又复美妙之极,速度绝快,两击便把一流中期修为的鲁连荣手中长剑震脱飞出,直直插入青石板中。

    岳不群这时才缓步走到厅外道:“大家是自己人,有话不妨慢慢的说,何必动手?”

    鲁连荣老脸一红,没想到宁中则修为剑法这般厉害,今日前来可真是丢尽颜面。

    岳不群笑道:“我五岳剑派同气连枝,便如自家人一般,鲁师兄不必和小孩子们一般见识。”回过头来,向令狐冲斥道:“你胡说八道,还不快向鲁师伯赔礼?”

    令狐冲听了师父吩咐,只得上前躬身行礼,说道:“鲁师伯,弟子瞎了眼,不知轻重,便如臭乌鸦般哑哑乱叫,污蔑了武林高人的声誉,当真连畜生也不如。你老人家别生气,我可不是骂你。臭乌鸦乱叫乱噪,咱们只当他是放屁!”

    他臭乌鸦长、臭乌鸦短的说个不休,谁都知他又是在骂鲁连荣,旁人还可忍住,岳灵珊已咭的一声,笑了出来。

    鲁连荣面红耳赤,这一下却无论如何受不了。他嘶声怒喝:“你……你……!”猛的吐出一口怒气,右足重重一顿,拔出插在地上的长剑,头也不回的急冲下山。

    之后,两帮人以气宗和剑宗的话题你一句我一句暗藏机锋的争吵起来。争来争去,最后只好刀剑相斗起来。

第二十三章、下山讨理

    正气堂中,两方人争论不休。最后……

    “我也不想和你争,比剑一分胜负即可。我胜你负,这华山掌门的位子也由不了你坐!”成不忧怒道。

    宁中则道:“成兄,拙夫总是瞧着各位远来是客,一再容让。再不知趣,华山派再尊敬客人,总也有止境。”

    成不忧道:“甚么远来是客,一再容让?岳夫人,你只须破得我这手中的剑法,成某立即乖乖的下山,再也不敢上玉女峰一步。”

    他虽然自负剑法了得,然见岳不群如此不动声色,倒也不敢向他挑战,心想岳夫人在华山派中虽也名声不小,终究是女流之辈,只须激得她出手,定能将她制住。那时岳不群或者心有所忌,就此屈服,或者章法大乱,便易为封不平所乘了,说着长剑一立,大声道:“岳夫人请。宁女侠乃华山气宗高手,天下知闻。剑宗成不忧今日领教宁女侠的气功。”他这么说,竟揭明了要重作华山剑气二宗的比拚。

    宁中则已然臻至超一流境界前期,见成不忧修为也就一流前期境界,没想这等咄咄逼人,如何能就此忍让?刷的一声,抽出了长剑。

    这时,叶无病突然上前抢道:“师娘,他那种武功也值得您老人家动手,交给我们这些徒儿就可以了。”

    成不忧大怒,喝道:“臭小子,胡说八道!简直不知天高地厚,你只须挡得住我十招,我成不忧拜你为师。”

    叶无病摇头:“你想占我便宜,我可不收你这个徒弟……”一句话没说完,成不忧已叫道:“好,臭小子狂妄自大,可不能怨我出手狠辣!快拔剑领死!”

    叶无病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一根指粗的鲜树枝泰然自若的说道:“呵呵,拔剑也就免了,世间草木皆可为剑,况且,我也不想正气堂再沾上你们剑宗的血。”

    这,这树枝何时到他手上的?成不忧封不平等人不禁大惊,不由心胆冷然。心底已经泛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来吧,你接得了我一招,就算你赢。”叶无病震了震手里的树枝淡淡道。

    “你叫什么名字?是岳不群第几弟子?”成不忧定心看着叶无病问道。

    “三弟子,叶无病。”叶无病道。

    嵩山派陆柏心下暗惊道:“莫非是半年前横空出世,人称惊神一剑的叶无病?”听此,泰山派和衡山派的一些人有些后悔这次来华山,嘀咕起来。

    只是封不平、成不忧、丛不弃三人归隐多时,才出来不久,并没有听说叶无病名号,只当是一个狂妄无知的无名小卒。陆柏刚想提醒,已见成不忧早先开口。

    “很好,接我一剑!”成不忧说完的同时,已挺剑刺出。

    但见白光一闪,成不忧呕心沥血、千锤百练的生平绝学以奇快的速度笼罩向叶无病上身七大要穴。叶无病后退一步,手腕微颤,握于手中的树枝枝头已迅雷不及掩耳的点在了成不忧的右手神门穴上。成不忧只觉神门穴一僵,右手立时一麻,便无知觉,手中长剑顿时跌落在地。

    成不忧又羞又怒,左掌疾翻,十成内力默运掌上,即要向叶无病胸口膻中位置打去。叶无病心下冷笑,果然无耻,左手运出翻天掌亦迎上成不忧的左掌。当下只听‘砰’的一声,成不忧手臂立时崩断,胸口涌入一股磅礴真气,侵入五脏六腑,一口热血不禁从喉中喷出,而身体也被翻天掌崩得隔空飞起两丈,倒向了站在后面的封不平、丛不弃和陆柏三人。

    封不平、丛不弃和陆柏立马伸掌想要抵住成不忧飞来的身体,以防成不忧摔落地上。可一接住成不忧身体,便立时从成不忧身体里传来一道劲力贯入他们体内,三人只觉软弱无力,连着成不忧四人一起滚倒在地,弄得一身灰头土脸。

    “成师弟,成师弟。”封不平从地上起来就扶起成不忧担心大喊道。

    “放心吧!只是吐几口血,虚弱几天而已,不用担心。”叶无病看封不平如此,淡淡说道。

    封不平仔细检查了成不忧一番,发现真的这样,当下对叶无病的武功修为又惊又怕,不由心灰意冷连声道:“罢了,罢了!”又脸色苍白拱手对一边的陆柏道:“嵩山派陆师兄,请你拜上左盟主,说在下对他老人家的盛意感激不尽。只是……只是技不如人,无颜……无颜……”又一拱手,带着成不忧和丛不弃一脸凄凉落寞向外疾走出去。

    陆柏和其他今日而来的好手面面相觑,向岳不群告了一声辞,匆匆也走了。

    待到嵩山派、泰山派、衡山派等人一起匆匆离开后,一众师兄弟欢呼的把叶无病叽叽喳喳的围了起来。

    “令狐冲,快跟我们桃谷六仙下山去见小尼姑吧!”桃根仙见没有热闹看了,赶紧嚷道。其他五仙亦是你一句我一句的嚷嚷起来。

    岳不群见到围着令狐冲的桃谷六仙,只觉得这六人形相非常,甚感诧异,拱手道:“六位光临华山,未曾远迎,还望恕罪。”桃谷六仙瞪眼瞧着他,既不还礼,也不说话。令狐冲道:“这位是我师父,华山派掌门岳先生……”

    还未说完,桃谷六仙便叽叽喳喳哇哇乱说打断了令狐冲的话。

    岳不群见六人疯疯癫癫的话,道:“不知六位找我徒儿令狐冲何事?”

    “我们是请令狐冲下山见仪琳小尼姑的。”桃根仙道。

    “对啊!令狐冲快和我们下山吧!”桃干仙道。

    “冲儿,这是怎么一回事?”岳不群对令狐冲皱眉问道。当下令狐冲把桃谷六仙上华山目的犹犹豫豫的说了出来。

    叶无病看着这桃谷六仙奇怪行径和武功暗疑,前世就有些怀疑,猜测着桃谷六仙莫非是东邪黄药师的衣钵。

    “六位,令狐冲应该没有时间同你们下山,请回吧!”岳不群道。

    “你说没时间就没时间吗!令狐冲快跟我们下山吧!”桃谷六仙嚷嚷着就要强行把令狐冲带下山去。岳不群抢先一步阻止。桃谷六仙见岳不群如此,立时齐齐向岳不群动起手来。只是如今的岳不群武功非凡,岂是桃谷六仙六人这一流中期修为能敌得过的,纷纷被打下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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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病,听说田伯光已经被你诛杀了?!田伯光这贼诡计多端,运用声东击西的诡计把为师和你师娘引到陕北,却来华山,胆大包天,幸好被你诛杀,除了江湖一大害,做得不错。”岳不群含笑点头称赞道。一边的宁中则的脸上看着叶无病也露出一缕发自内心的笑意。

    “徒儿生平最恨之一的就是坏人清白的淫贼,田伯光不知死活,独闯我华山,简直自寻死路。”叶无病回道。

    “师兄,这次剑宗传人封不平等人几十年后重返华山,谋夺掌门之位,那嵩山陆柏执五色令旗助纣为虐,咱们应该怎么办?”宁中则一脸阴郁道。

    “单是封不平等这几个剑宗弃徒,那也殊不足虑,但他们既请到了五岳剑派的令旗,又勾结了嵩山、泰山、衡山各派的人物,倒也不可小觑了。因此咱们即日动身,上嵩山去见左盟主,和他评一评这个道理。”岳不群道。

    “左冷禅为五岳剑派盟主,管的是五派所共的大事。至于泰山、恒山、衡山、华山四派自身的门户之事,自有本派掌门人作主,如今他插手我华山内务,定是不怀好意,当去嵩山向他讨个说法!否则,他左冷禅还以为我们软弱可欺,更加肆无忌惮。”叶无病目光森冷吐字道。

    嵩山派乃五岳剑派之首,嵩山掌门左冷禅更是当今武林中了不起的人物,武功固然出神入化,为人尤富机智,机变百出,江湖上一提到“左盟主”三字,无不惕然。武林中说到评理,可并非单是“评”一“评”就算了事,一言不合,往往继之以动武。

    “那好,咱们准备准备,留下一些弟子守护山门,然后咱们即日动身上嵩山。”岳不群道。

    岳中则道:“如此甚好,事不宜迟,我让大伙儿收拾收拾,一个时辰之内,立即下山。”

    一个时辰后,华山派除去几个看门弟子,其余人携包带裹一副去旅游的模样,然后高高兴兴的下华山朝嵩山而去。

第二十四章、寺庙遇敌

    华山派一群人一行向东,朝嵩山进发。

    这日行至韦林镇,天已将黑,镇上只有一家客店,已住了不少客人,华山派一行人有女眷,借宿不便。

    岳不群道:“咱们再赶一程路,到前面镇上再说。”哪知行不到三里路,岳中则所乘的大车脱了车轴,无法再走。岳中则和岳灵珊只得从车中出来步行。

    劳德洛指着东北角道:“师父,那边树林中有座庙宇,咱们过去借宿可好?”

    岳中则道:“就是女眷不便。”岳不群道:“德洛,你过去问一声,倘若庙中和尚不肯,那就罢了,不必强求。”劳德洛应了,飞奔而去。不多时便奔了回来,远远叫道:“师父,是座破庙,没有和尚。”众人大喜。陶钧、英白罗、舒奇等年幼弟子当先奔去。

    岳不群、岳中则等到得庙外时,只见东方天边乌云一层层的堆将上来,霎时间天色便已昏黑。岳中则道:“幸好这里有一座破庙,要不然途中非遇大雨不可。”

    走进大殿,只见殿上供的是一座青面神像,身披树叶,手持枯草,是尝百草的神农氏药王菩萨。岳不群率领众弟子向神像行了礼,还没打开铺盖,电光连闪,半空中忽喇喇的打了个霹雳,跟着黄豆大的雨点洒将下来,只打得瓦上刷刷直响。

    这破庙到处漏水,众人铺盖也不打开了,各寻干燥之地而坐。高根明、梁发和三名女弟子自去做饭。岳中则感叹道:“今年春雷响得好早,只怕年成不好啊。”

    岳不群道:“是啊。”

    用过晚饭后,各人分别睡卧。那雨一阵大,一阵小,始终不止,叶无病料今晚有事发生,只是入定在旁,听得大殿上鼻息声此起彼落,各人均已沉沉睡去。

    突然东南方传来一片马蹄声,约有三四十骑,沿着大道驰来。叶无病心下道:“黑夜之中,冒雨奔驰,看来就是冲着我们来的了。”他坐起身来。

    这时,只听岳不群大声喝道:“大家别作声。”过不多时,那三四十骑在庙外奔了过去。这时华山派诸人都已全醒转,各人手按剑柄防敌,听得马蹄声越过庙外,渐渐远去,各人松了口气,正欲重行卧倒,却听得马蹄声又兜了转来。三四十骑马来到庙外,一齐停住。

    只听得一个清亮的声音叫道:“华山派岳先生在庙里么?咱们有一事请教。”

    令狐冲是华山派大弟子,向来由他出面应付外人,当即走到门边,把闩开门,说道:“夤夜之际,是哪一路朋友过访?”望眼过去,但见庙外一字排开三十五骑人马,有六七人手中提着孔明灯,齐往令狐冲脸上照来。

    黑暗之中六七盏灯同时迎面照来,不免耀眼生花,此举极是无理,只这么一照,已显得来人充满了敌意。令狐冲睁大了眼,却见来人个个头上戴了个黑布罩子,只露出一对眼睛,心中一动:“这些人若不是跟我们相识,便是怕给我们记得了相貌,显然是匪类。”

    只听左首一人说道:“请岳不群岳先生出见。”

    令狐冲道:“阁下何人?请示知尊姓大名,以便向敝派师长禀报。”那人道:“我们是何人,你也不必多问。你去跟你师父说,听说华山派得到了福威镖局的《辟邪剑谱》,要想借来一观。”

    令狐冲气往上冲,说道:“华山派自有本门武功,要别人的《辟邪剑谱》何用?别说我们没有得到,就算得到了,阁下如此无理强索,还将华山派放在眼里么?”那人哈哈大笑,其余三十四人也都跟着大笑,笑声从旷野中远远传了开去,声音洪亮,显然每一个人都是内功不弱。令狐冲心下暗暗吃惊:“今晚又遇上了劲敌,这三十五个人看来人人都是好手,却不知是甚么来头?”

    众人大笑声中,一人朗声说道:“听说福威镖局姓林的那小子,已投入了华山派门下。素仰华山派君子剑岳先生剑术神通,独步武林,对那《辟邪剑谱》自是不值一顾。我们是江湖上无名小卒,斗胆请岳先生赐借一观。”那三十四人的笑声呵呵不绝,但这一人的说话仍然清晰洪亮,未为嘈杂之声所掩,足见此人内功比之余人又胜了一筹。

    这时候,听得岳不群清亮的声音从庙中传了出来:“各位均是武林中的成名人物,怎地自谦是无名小卒?岳某素来不打诳语,林家《辟邪剑谱》,并不在我们这里。”他说这几句话时运上了六成内功,夹在庙外三十余人的大笑声中,庙里庙外,仍然无人不听得清清楚楚,他说得轻描淡写,和平时谈话殊无分别,比之那人力运中气的大声说话,显得远为自然。

    只听得另一人粗声说道:“你自称不在你这里,却到哪里去了?”

    岳不群道:“阁下凭甚么问这句话?”那人道:“天下之事,天下人管得。”岳不群冷笑一声,并不答话。那人大声道:“姓岳的,你到底交不交出来?可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不交出来,咱们只好动粗,要进来搜了。”

    还未行动,却听见一道声音似乎从四面八方徐徐笼罩而来道:“平之,既然他们想见识见识你林家的辟邪剑谱,你便出去让他们仔细瞧瞧吧。”原来是叶无病对如今已是一流中期的林平之说道。

    林平之恭敬道:“是,三师兄。既然这些所谓的‘英雄’想见识一下辟邪剑谱,我就使给他们瞧瞧,否则怎么对得起这些‘英雄’的一片厚爱呢!”说着,便走出了庙门。

    林平之一步一步从容不迫的走出庙门,见大师兄令狐冲正和黑衣贼人对峙着。当下道:“大师兄,这是我家辟邪剑谱惹的事,这里交给我吧!”

    “既然如此,那就交给林师弟你了。”令狐冲早就见识过林平之那奇快无比的辟邪剑法威力,当下退回庙内。

    林平之站在门口,手按剑柄,还未拔剑,已有两人一跃下马,持着单刀向他冲了过来,一抬手便是杀招。林平之见来人如此狠毒凶残,也不留手,左手利剑随之电掣,‘叮!叮!’两声,就见两人手中单刀被震飞而出。林平之也不留情,斩落两人单刀后,接着唰唰两剑扫中了两人用以行动的大腿,两人腿上顿时鲜血喷涌。

    “啊!”被剑扫中的两人伴着剧痛惨嚎起来,跌倒在地,紧接在泥浆里按着大腿不断打滚。马上的其余三十三人心下大惊,同是和他们一样具有一流境界的修为居然被人随手几剑打得毫无反手之力,莫非辟邪剑法竟如此厉害。

    马上紧接着又下来八人,其中两人飞快扶起倒在泥浆中惨嚎的两人退到一边,其他六人或执刀,或执剑,或提棍,或拿鞭的提防起来。

    “阁下就是福威镖局林平之林公子?”一人道。

    “不错。”林平之道。

    “刚才林公子莫非使的便是辟邪剑法喽?”又一蒙面人道。

    “不错。你们这些人不就是想瞧瞧辟邪剑法吗?还等什么?”林平之平看着这些藏头黑衣人一副假装正义的模样泛起一阵恶心,淡淡道。

    “乳臭味干的小子,叫你一声林公子,那是我们兄弟瞧得起你,没想到你还得瑟起来。今天我们就来领教领教当年威震天下的辟邪剑法在你手里有几分威力?”一蒙面人见林平之淡淡的语气,怒涌心头道。

    这人的话刚一说完,六人立时挥着手里的惯用兵器往林平之招呼过去。六人都有一流境界的修为,手中的兵器夹着破空声分别向林平之头、胸、脚攻去,林平之渊渟岳峙,不慌不忙,握剑使出一招“扫荡群魔”,利剑奇快的把六把兵器震荡隔开,随之又一招“风驰电闪”,六人只觉胸口一阵剧痛,身体便凌空倒起,摔倒于泥浆中。

    马上几十人面面相觑,齐齐从马上飞跃下来,也不招呼,一个连着一个快速攻向林平之。林平之七十二路辟邪剑法一招接一招挥洒,脚下生风,身影有如鬼魅穿梭几十人中。蒙面人或一刀斩腿,或一剑刺肩,或一棍劈首,或一斧扫胸,却被林平之灵活诡异的身法躲了开来。打斗多时,一蒙面人道:“大家比拼耐力,消耗他的内力。”

    这时,蒙面人已多人受了或轻或重的伤势。通过一番生死搏杀,林平之的七十二路辟邪剑法使得越来越纯熟,越来越犀利,越来越自信。

    庙内的叶无病见此,已达到了锻炼林平之的目的,当下道:“平之,快点解决。”

    林平之听闻叶无病的声音,手中剑法突兀便增快了几分,“流星赶月,直捣黄龙,花开见佛??????”,七十二路剑法在人群里不断挥舞。一盏茶时间,三十五人接连躺倒于地,至此已无行动之力,个个面如土色。

    天上的大雨兀自滂沱,清洗着鲜红的泥土地。

    “辟邪剑法,果然厉害,只是在下等人实在疑惑:不知林公子如此武功,为何还要拜入华山?”为首一轻伤蒙面人开口道。

    “哼,手下败将,懒得回答你。”林平之道。

第二十五章、远行洛阳

    便在此时,东北角上马蹄声响,数十骑马奔驰而来。在模模糊糊的灯光之下,只见三四十骑马沿着大道,溅水冲泥,急奔而至,顷刻间在庙外勒马,团团站定。

    马上当首一人叫道:“咦!是华山派的朋友。”

    岳不群一行人从庙里携剑走了出来,往那说话之人脸上瞧去,竟是熟人。原来此人便是数日前持了五岳令旗、来到华山绝顶的嵩山派第三太保仙鹤手陆柏。他右首一人高大魁伟,认得是嵩山派第二太保托塔手丁勉。站在他左首的,赫然是华山派弃徒剑宗的封不平。那日来到华山的泰山派和衡山派的好手也均在内,只是比之其时上山的更多了不少人。

    孔明灯的黯淡光芒之下,影影绰绰,一时也认不得那许多。只听陆柏道:“岳兄,那天你不接左盟主的令旗,左盟主甚是不快,特令我丁师哥、汤师弟奉了令旗,再上华山奉访。不料深夜之中,竟会在这里相见,可真是料不到了。不知躺在地上的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岳不群道:“这些人藏头鬼祟,欲行凶我们,刚被我们拿下,还没来得及问出身份来历,陆师弟你们就来了。”

    地上为首的蒙面老者抱拳说道:“原来是嵩山派丁二侠、陆三侠、汤七侠三位到了。当真幸会,幸会。”嵩山派第七太保汤英颚道:“不敢,阁下尊姓大名,如何不肯以真面目相示?”

    蒙面老者道:“我们众兄弟多是黑道上的无名小卒,几个难听之极的匪号说将出来,没的污了各位武林高人的耳朵。”

    “哈哈,漠北十二苍狼、岭南四枭、白头山七恶、兰州六鬼,你们这些罪恶累累的成名凶徒什么时候成无名小卒了。”叶无病大笑道。

    “我们蒙着脸,你是怎么知道的?”蒙面老者颤抖道。

    “口音、武器、武功等等,以为蒙着脸便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叶无病语气中微微含着蔑视之意的说道。

    “载到你们手上,我们无话可说,动手吧!”蒙面老者一副欲快死的语气说道。其他几十个躺在泥浆里的蒙面人亦是同声求死。

    岳不群道:“既然如此???”

    这时候,嵩山派丁勉开口插道:“岳兄请等等,这些匪徒今夜袭击华山派,是不把五岳剑派左盟主放在眼里,可否让我把他们带走,交给左盟主处置?”

    陆柏、汤英鄂说道:“是啊,岳兄,这些人藐视五岳剑派威严,应交予左盟主处置。”其余跟随而至的泰山派、衡山派高手亦赞同到。

    岳不群见此情形道:“那就拜托各位把他们带走,交给左盟主了。”

    之后,陆柏丁勉等人随着大雨骑马匆匆而来,带着蒙面者又匆匆而去。只留下一地鲜红在雨水中默默述说着刚刚有发生过的事。

    岳不群向宁中则道:“师妹,你说咱们到哪里去?”宁中则道:“嵩山是不必去了。但既然出来了,也不必急急的就回华山。”

    岳不群思索了一会儿道:“左右无事,四下走走那也不错,也好让弟子们增长些阅历见闻。”岳灵珊大喜,拍手道:“好极了,爹爹……”

    岳不群微笑道:“提到游山玩水,你最高兴了。爹爹索性顺你的性,珊儿,你说咱们到哪里去玩的好?”

    岳灵珊道:“爹爹,既然说玩,那就得玩个痛快,走得越远越好,别要走出几百里路,又回家了。”

    林平之道:“师父、师娘,咱们没几天便入河南省境,弟子的外婆家就在洛阳。”宁中则道:“嗯,你外祖父金刀无敌王元霸是洛阳人。”

    林平之道:“弟子父母也在外公家,我也很久没见他们了。师父、师娘和众位师哥、师姊如肯赏光,到弟子外祖家盘桓数日,我外公、外婆必定大感荣宠。然后咱们再慢慢游山玩水,到福建舍下去走走。”

    岳不群微笑道:“平之的外公金刀无敌威震中原,我一直好生相敬,只是缘悭一面。福建莆田是南少林所在之地,自来便多武林高手。咱们便到洛阳、福建走一遭,如能结交到几位说得来的朋友,也就不虚此行了。”

    数日后,华山派众人到了洛阳,在一家大客店投宿了。林平之单身到外祖父家去。岳不群等众人都换了干净衣衫。

    大概一个时辰后,只听得门外一个洪亮的声音说道:“岳大掌门远到光临,在下未曾远迎,可当真失礼之极哪!”

    岳不群知是金刀无敌王元霸亲自来客店相会,和夫人对视一笑,心下甚喜,当即双双迎了出去。

    只见那王元霸已有七十来岁,满面红光,颚下一丛长长的白须飘在胸前,精神矍铄,左手呛啷啷的玩着两枚鹅蛋大小的金胆。武林中人手玩铁胆,甚是寻常,但均是镔铁或纯钢所铸,王元霸手中所握的却是两枚黄澄澄的金胆,比之铁胆固重了一倍有余,而且大显华贵之气。

    他一见岳不群,便哈哈大笑,说道:“幸会,幸会!岳大掌门名满武林,小老儿二十年来无日不在思念,今日来到洛阳,当真是中州武林的大喜事。”说着握住了岳不群的右手连连摇晃,喜欢之情,甚是真诚。

    岳不群笑道:“在下夫妇带了徒儿出外游历访友,以增见闻,第一位要拜访的,便是中州大侠、金刀无敌王老爷子。咱们这几十个不速之客,可来得卤莽了。”

    王元霸大声道:“‘金刀无敌’这四个字,在岳大掌门面前谁也不许提。谁要提到了,那不是捧我,而是损我王元霸来着。岳先生,你收容我的外孙,又救了我女儿女婿的命,恩同再造,咱们华山派和金刀门从此便是一家,哥儿俩再也休分彼此。来来来,大家到我家去,不住他一年半载的,谁也不许离开洛阳一步。岳大掌门,我老儿亲自给你背行李去。”

    岳不群忙道:“这个可不敢当。”

    随后,岳不群和王元霸两人一番客套和相互介绍两边的人员。林震南夫妇随着林平之也同来迎接华山派所有人的到来,又是一番感谢之话不予言表。

    之后,王家大摆筵席欢迎华山派的到来,这些零零种种就不再多说。

第二十六章、任氏盈盈

    这一日,叶无病闲逛了一会儿洛阳各处风景,正准备歇息,用点东西,忽然发觉两道目光在直直的打量自己。

    叶无病这才扭头看了眼对面盯着自己猛看的一胖一瘦两个老头子,轻笑着问:“二位如何称呼?为何如此打量在下?”

    二人抱拳道:“在下祖千秋,计无施,请问公子如何称呼?”

    叶无病愣了下,才哈哈笑道:“原来是你们两个,真是闻言不如一见,在下叶无病!”心想:“原来是这两个老家伙,祖千秋和计无施怎么跑洛阳来了,莫不是那位任大小姐有什么举动?也不知道为何?自己对小师妹岳灵珊就是没感觉,她在自己眼中好像妹妹一样,就不知这任盈盈是否真像传闻中的那等漂亮!如果……嘿嘿,老婆就有着落了。”

    祖千秋惊道:“莫不是惊神一剑叶无病叶公子?”

    “呃,传的这么快?”看二人脸上并无不信,比起那些死要面子的正道人物确实让人好感大增。叶无病道:“正是,不知二位来洛阳为了何事,可是圣姑招你等前来?”

    计无施吓了一跳,忙道:“叶公子怎得知道圣姑,难道圣姑也在洛阳?”

    “这个么……”叶无病悠然道:“我当然认识圣姑,而且还知道她现在就在洛阳了,难道你们来洛阳不是奉了圣姑之令?”

    “叶公子慢饮,在下告辞!”叶无病话声刚落,就见祖千秋和计无施吓的面无人色,跳将起来向他抱了下拳就慌忙逃出了客栈。

    “喂!你们跑什么……”叶无病愣了下,刚想叫住二人,却见二人已消失在门口,心下暗暗纳闷,这任盈盈还真不是一般的威风,大名鼎鼎的祖千秋和计无施居然一听其名便吓的落慌而逃。想及此处,也不去追赶二人,要了点东西填饱肚子之后,出了客栈打听了半天问明方向,往城西的竹林而去。

    穿过几条小街,来到一条窄窄的巷子之中。巷子尽头,好大一片绿竹丛,迎风摇曳,雅致天然。叶无病刚踏进巷子,便听得琴韵丁冬,有人正在抚琴,小巷中一片清凉宁静,和外面的洛阳城宛然是两个世界。

    叶无病心道:“看来任盈盈当真在这里,我先偷偷窥探一番,暂不露面!”想罢提起轻功如同鬼魅一般的闪了进去,只见前面有五间小舍,左二右三,均以粗竹子架成。一个身穿绿袍的老翁从正在右边毛舍劈柴,想来便是那绿竹翁了。

    叶无病见这绿竹翁身子略形佝偻,头顶稀稀疏疏的已无多少头发,大手大脚,精神却十分矍铄,显然武功不弱。扫视一圈,便知那任盈盈定是在左边竹舍,当下提起轻功神不知鬼不觉的闪到了左边二间竹舍后面。

    琴声是从左边第二间竹舍传出,叶无病闪到竹舍后面,功聚双目打量,只见一穿着紫缎长袍的女子背靠而坐,满头青丝梳的油光发亮,耳鬓还插着一朵小花,似乎脸上还蒙着一块轻纱,心想这便该是那任盈盈了。只是看不清脸蛋和身形,叶无病不由暗叫可惜,不停的寻思如何才能让她转过身来。

    想了半天只觉无计可施,又向窗内看了看,叶无病计上心头,隔空一指将任盈盈点倒,然后推开竹窗闪了进去,暗自得意了一阵,才揭开任盈盈面纱,只觉脸前一亮,好一个绝色美女,说是倾国倾城亦不为过。

    但见她清秀绝俗,容色照人,实是一个绝丽的美人。只十七八岁芳龄,身形婀娜,一身紫缎裙衫掩不住窈窕娉婷之态,妙目微瞌,两道细微修剪的平滑之极,长长的眼睫毛一动也不动,姿态娴静优雅,比之自己的小师妹岳灵珊确要美上几分。

    叶无病一下便被她迷住了,但心里却又是另外一番想法:“这任盈盈大小姐当惯了,估计脾气也不怎么好,要磨磨她的性子再说,不过先占点小便宜到是无妨!”

    想了一阵,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低头在美女唇儿上轻吻了一下,又将她面纱照原样蒙好,这才扶她坐正,站在她身后两尺处隔空佛开了她穴道。

    “啊,怎么睡着了!”任盈盈打了个喷嚏苏醒过来,似乎没发现什么不妥之处,更没有发现站在她身后偷笑的叶无病。

    叶无病早已经收敛了全身气息,惬意的观赏着这笑傲中的女主角发愣的样子,只可惜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

    门外一阵脚步声响起,绿竹翁的声音传了进来:“姑姑,你怎么了?”

    叶无病心道:“你这老头七老八十了还叫一个小丫头片子姑姑,当真滑稽之至!”

    任盈盈樱唇轻启,道:“不用了,可能是有些累了,我刚刚睡着了,没事的!”声音出黄莺出谷,动听之极,如同九天甘露滋润在心头,叶无病心下禁不住陶醉了几下。

    绿竹翁道:“那我先下去了!”任盈盈只轻轻恩了一声,就再没吭气,抱起膝上的瑶琴奏起曲子来,叶无病只听了一会就听不下去了,听惯了现代音乐的他,觉得古代这琴曲没多大意思。看了看任盈盈,一副专注的样子,根本没发现有人在她身后站了已有老长时间了。

    “哎!”有点无聊的叶无病看美女还未发觉自己的存在,只好故意叹息了一声。

    “谁?”任盈盈惊叫一声回头,却并未看到人醒,不由心下微惊,忙跳了起来,拨出短剑警惕的看了看后窗,心下寻思:“刚才那声叹息声明明就在身后,为何却不见人影,难道有人用千里传音之术?可我却未曾听说过当今武林还有如此高手!”

    想及此处,当下郎声道:“不如何方高人驾临,请现身一见!”

    门外脚步声复又响起,就见绿竹翁又到了门前,正好看到任盈盈身后多了个人影,刚要出声,叶无病已不给他机会,隔空一指无声无息的又将他点倒。

    “砰”的一声,绿竹翁软软栽倒在地,任盈盈又是一惊,忙奔出竹舍,伸手探了探绿竹翁脉息,发觉只是被点了穴道,这才松了口气。试着解了几次穴,都未能解开,不由心下暗暗吃惊,想道:“我隐居洛阳无人知晓,究境是何人找上门来?”

    正惊疑不定间,一阵脚步声响起,随即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属下曲洋,拜见大小姐!”接着又是一个女童的声音响起:“任姑姑,我和爷爷来看你啦!”却是曲非烟那小丫头的声音。

    “咦!”叶无病心道:“这爷孙俩怎得也来洛阳了?看来这曲洋也和向问天一样,忠心于任我行,待我先看个明白!”说完轻轻推开后窗跳了出去,隐身在竹舍后面。

    任盈盈愣了下,郎声道:“曲叔叔进来吧!”未几,曲洋携着曲非烟大步走了进来,半年多不见,这小丫头模样儿越发俏丽了,婀娜的身段比之任盈盈也丝毫不差,上对乌黑油亮的大眼睛更是四处乱转,显的狡黠睿智,叶无病心道:“这小丫头若是再过得几年,江湖上定会又多一个不比任盈盈稍逊的大美人!”

    “任姑姑,绿竹翁这个老头儿怎么啦!”曲非烟抢先一步跳着步子跑了过来,拉着任盈盈的手臂问道。

    任盈盈道:“他被人点了穴道,我解了半天也没解开!”

    曲洋蹲下身子探了半天,也无能为力,皱眉道:“大小姐可知那人来历?”

    任盈盈道:“不知,方才我正在弹琴,就听声后一声叹息,却不见人影,竹翁刚刚走到我门前就倒了下去,我追了出来却不见人影!”

    曲洋猜测道:“难道此人是我圣教的仇敌?”

    任盈盈道:“盈盈不常在江湖走动,也从未竖下强敌!”

    曲非烟晃着脑袋接道:“那就怪了,连任姑姑也看不见敌人影子,那会是谁呢?”偏着脑袋想了半天,忽然兴奋的大叫一声:“会不会是叶大哥?”

    曲洋和任盈盈同时一愣,任盈盈问道:“哪个叶大哥?”

    曲非烟似是陷入了往事当中,满脸饮慕地道:“叶大哥武功很厉害的,那天嵩山派的人为难我和刘姐姐,叶大哥把嵩山派的那些坏蛋全部打倒了,可比爷爷厉害多了,听说华山派来洛阳了,估计叶大哥也来了!”

    任盈盈不解的看向曲洋,曲洋尴尬地咳嗽一声,将衡山整个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任盈盈听完后又不解道:“此人武功虽高,但我跟他素不相识,他怎么会来我这里!“看了看曲非烟,皱眉道:“可是你多的嘴?”

    曲非烟吐了吐香舌,道:“非非哪敢啊,姑姑你别冤枉我,我半个字也没说!”

    任盈盈道:“那就奇怪了,会是谁呢?”说着一脸的沉思样。

    叶无病心道:“曲洋爷孙怎么会跑洛阳来找任盈盈了,莫非是已经查到了任我行被关在西湖牢底?不对,好像是向问天查到的才对,而且向问天在救出任我行之前,任盈盈并不知道她老爹被关在西湖梅庄!”

    只听曲洋又道:“大小姐,既然已经有人发现你的行踪,我想大小姐应该还是尽快离开此地为上,此人如此神出鬼没,怕是会对你不利!”

    曲非烟摇着任盈盈胳膊咯咯笑道:“是啊,是啊,不如姑姑带着我去闯江湖,一起去找叶大哥可好?”说完仰起小脸期盼地看着任盈盈。

    任盈盈正在为那点倒绿竹翁的神出鬼没之人心烦,闻言不悦道:“你去找你的叶大哥便是,却来叫上我做什么!”

    曲洋见状忙低喝道:“非非不得无礼,还不过来?”

    曲非烟缩了缩脖子,委屈的泪珠儿直在眼眶里打转,看了看任盈盈,只好踩着碎步走回爷爷身边。

第二十七章、招惹圣姑

    叶无病心道:“看来这任盈盈还当真威风的紧,连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曲非烟对她也甚是敬畏。哎,这朵带刺玫瑰就由我采了吧!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想及此处,叶无病长声笑道:“非非,你怎得也来洛阳了!”

    “啊,果真是叶大哥!”一听到叶无病熟悉的声音,曲非烟顿时如同吃了过量的兴奋剂似的精神起来,四处瞅了一眼,却不见叶无病人影,那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根本听不出从叶无病的方位,不由大声喊道:“叶大哥,你在哪里?”

    任盈盈心下暗惊,忙运功四个搜索,却是毫无半点发现。曲洋也运功搜索,结果也是一无所获,心下不禁暗暗折服。

    就听叶无病又道:“哪位任大小姐凶的很,我怕我出去她会用青城派的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踢我屁股,正好这几天无所事是,不如我带你去玩可好?”

    “好啊!”曲非烟咯咯笑了起来,被任盈盈冷冰冰的一眼瞪来,吓的又缩了缩脖子,心道:“任姑姑果真好凶,不过叶大哥武功这么高,任姑姑也奈何不了他,跟着他也不会有人欺负我!”当下大声道:“好啊,跟着爷爷无聊死了,我便跟大哥去玩!”

    “非非不可胡闹!”曲洋忙低喝一声,接着向四面抱拳朗声道:“叶兄弟既然来了不妨出来一见,这位竹翁可是被你点倒?还请叶兄弟高抬贵手!”看任盈盈脸色铁青,又想道:“这位叶兄弟这下这玩的过火了,惹火了大小姐可如何是好!”

    “哈哈!”叶无病大笑一声,道:“还是免了,相见不如不见,那位竹翁两个时辰之后自会醒来。在下素闻任大小姐有小辣椒之美称,特来尝尝辣味,如今心愿得尝,自当离去,不想又与非非妹子相遇,实乃幸事!”

    “无耻混帐!”任盈盈气的差点没晕了过去,怒道:“你给我出来!”

    “嘿嘿!”叶无病笑道:“有本事你过来!”心想:“这任大小姐果真名不虚传,面子到是重要的紧,我且先消遣消遣她!”又道:“听说任大小姐至今还未婚配,不如我替你介绍一位英俊潇洒的郎君如何?我也不自谦,我看在下就不错。”

    “你——你——你混蛋!”任盈盈何曾受过如此羞辱,气的差点没吐气,连说话也不怎么顺畅了,胸口急剧的起伏,显是羞忿难当。

    曲非烟听的有趣,不住的抿嘴偷笑,就连曲洋那张老脸也抽搐个不停,见任盈盈的耐心已经到了急限,忙高声道:“叶兄弟嘴下留情,改天老夫向你当面谢罪如何?”

    叶无病道:“不必,不必,在下这就告辞!”停了下,又道:“非非小妹妹,你可想跟我去玩?”

    曲非烟大是心动,扭头看了看身边的爷爷。曲洋心道:“我带着非非也多有不便,叶兄弟武功深不可测,让非非跟着他也好,指不定还从他处学得一招半式也是她的福缘!”当即对曲非烟道:“去吧,记得要听你叶大哥的话!”

    “好耶!”曲非烟兴奋的一跳三尺高,拍着小手喊道:“叶大哥,你在哪里?”

    叶无病道:“你向左走三丈!”

    曲非烟依言向左走出三丈,到了左首第一间竹舍前,就听她“哇哇”大叫了两声,瘦弱的身子被一吸大力吸的凌空飞起,往左边竹林投去。

    曲洋虽已亲眼目睹过叶无病身手,不过此时看了还是心下大骇,任盈盈也惊叫一声,早把刚才的怒气忘到爪哇国去了,心想:“惊神一剑叶无病,年纪轻轻,武功怎得如此可怕,看来今后遇上当需多加小心!”

    又想:“这人方才如此羞侮与我,非烟那小丫头嘴巴又溜的紧,若是传了开去,以后我如何在江湖立足!”想及此处不禁又是一阵气苦,委屈的泪珠儿直在眼眶打转。

    叶无病带着曲非烟出了竹林,见这小丫头一路唧唧喳喳叫个不停,兴奋的小脸通红,伸手捏了捏她鼻尖,笑道:“非非想去哪里玩,大哥带你去!”想起这小丫头在原书中早早夭折,这么一个聪明乖巧的小女孩儿被杀,即便是对别人的死活漠不关心的叶无病心里也不由有些惋惜。

    曲非烟乌溜溜的大眼珠子转动了几圈,笑嘻嘻的问道:“真的吗,不管去哪里,大哥都肯带我去吗?”

    “当然了!”叶无病握着她小手笑道:“我可从来不说假话!”

    曲非烟咯咯笑道:“那你带我去少林寺!”

    “少林寺?”叶无病愣了下,道:“去少林寺做什么?”

    曲非烟理直气壮地道:“去抢易筋经啊,听说方证大师精研易筋经,内功已达化境,乃是正道第一高手,我想易筋经肯定很厉害了,大哥带我去抢回来了送给我爷爷!”

    “呃……”叶无病无语,这小丫头脑袋里怎得尽想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不过既然已经答应了她,自然不好反悔,况且叶无病也想瞧瞧武侠中最神秘的武功秘籍之一的神奇,当即应承下来。看曲非烟乐的眉开眼笑,又故意拉下脸,不悦道:“怎得就只想着你爷爷,不为我着想?”

    曲非烟咯咯笑道:“你武功这么好,自然不需要再练什么易筋经啦!”

    “哈哈,说的好!”叶无病大笑道:“大哥便带你闯一回这少林寺,看看名震武林的少林寺是否当真如传闻中那般厉害,去见识一下这龙潭虎穴也好!”

    曲非烟天不怕,地不怕,一听叶大哥居然答应要带自己去,顿时高兴的咯咯直笑。

    洛阳离嵩山不远,叶无病在留书了师父师娘自己离开后,带着曲非烟一路游山玩水,不一日便到了少室山。少林建寺数百年,七十二绝技名震天下,不传之秘易经筋更是武林中绝顶武学宝典,当今少林掌门方证大师乃当代神僧,一身易筋经内功已达化境,被尊为白道第一高手。

    少林历代经久不衰,与武当一北一南被誉为武林中两大泰斗,即便是实力强盛的魔教也不敢小觑。江湖上不知有多少武林人士想拜入二派门下,习得一身上乘武艺扬名立万却不得其门而入,可见其声望之盛,择徒之严。

    叶无病此上少林实乃事先答应曲非烟不好反悔,二来也是他兴之所致,至尊星辰诀如今推演到了巅峰,所以想借少林藏经阁的武功秘籍翻一翻,三来自己的斗转星移可以转他人内力为己用,有如吸星大法,却不能久存在自己体内,太过可惜,而易筋经正好可以化解异种内力。所以到也并非是他不将少林放在眼里,更非是他好勇斗狠。至于江湖之人如何评说,叶无病根本不在乎,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自当随心所为,若是处处束手束脚,岂不活的窝囊。

    但他也非‘好杀之人’,暂时来说,只求逍遥江湖,若无特殊原因则从不插手武林中各门派的恩怨,依着他的性子,事不关己、则高高挂起,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是叶无病自入江湖之后便一贯坚持的原则。

    曲非烟则如同一只快乐的小麻雀似的,一路上不停的唧唧喳喳给心目中敬爱的叶大哥讲些童年趣事,叶无病听得是津津有味,时而取笑她道:“非非再过个两三年也必是武林中不亚与任大小姐的大美人,到时叶大哥必替你选个如意郎君!”

    曲非烟则扭捏道:“什么如意郎君,大哥你坏死啦!”说完举拳粉拳不依的捶上一阵叶无病的胸膛,却又咯咯笑了起来。

    二人在少室山脚下住了一宿,次日清晨,叶无病才带着曲非烟步行上山。曲非烟生性活动好动,跟半路上碰到的一个汉子打成一伙,闲聊得几句便已熟络起来。那汉子看小丫头活泼可爱,心下甚喜,笑着问道:“小妹妹这是要去少林寺上游玩吧?”

    曲非烟道:“是啊,大叔你也是去少林上游玩吗?”

    那汉子笑道:“不是,我本来就是少林俗家弟子,我们少林寺名震江湖,七十二绝技博大精深,易筋经更是武林中的绝顶武学,小妹妹想不想学几式武艺防身,要是想学的话我教你几招好啦!”

    “江湖最多牛皮大王,看来连少林弟子也不例外!”叶无病心下暗笑,看这汉子身材还算高大,神态也还算威猛,太阳穴高高鼓起,马步沉稳,两只大手上一层厚厚的老茧,显然是外家功夫有其独到之处,但若拿到江湖上也就二流角色。

    不过少林一派源远流长,七十二绝技和易经筋确有其独到之处,只不过眼下这汉子功夫还没练到家,便在这里狂吹大气,想来即便少林乃是佛门圣地,也还是免不了俗气,对武林中那些虚无飘渺的声名亦是看得极重。

    曲非烟眼珠子转了几圈,笑嘻嘻的说道:“好啊,那你教我易筋经好啦!”

    “呃……”那汉子愣了半天,才道:“小姑娘尽胡说,整个少林也只有我掌门方证师伯修练,我又不会怎么教你,再说易经筋从来不传外人,我便是会也不能传你!”

    曲非烟嘟了嘟小嘴,不高兴的说道:“什么狗屁道理,不学就不学,难道我大哥的武功还不如你们掌门方丈么?哼哼!”

    那汉子气道:“小姑娘胡说什么,我掌门师伯乃是武林中公认的正道第一高手,你说你大哥也是武林中人,不妨说来听听你大可是哪门哪派,让我看看你大哥是何派高手!”

    叶无病轻笑道:“高人不敢当,在下也就略通几手三脚猫而已。这位老兄自称是少林俗家弟子,不知尊师是少林哪位高僧,可否替我引见一下?”

    那汉子打量了叶无病几眼,看叶无病并无奇特之处,又听叶无病说只会几手三脚猫,马上就相信了。道:“在下恩师法号方净,若是这位小兄弟想上少林拜师,在下到可替你引见!”

    叶无病心道:“这家伙虽有点自大,但人却不坏!”当即胡谄几句把话权交给了曲非烟,他则悠闲的迈着步子跟在后面,听曲非烟这小丫头跟那汉子胡扯。又想:“自己除了知道少林掌门方证大师和方生大师,其他一个也不知道,还真没听说过方净这号人物,此番上少林寺给小丫头‘借’易筋经,若不见识一下少林绝技,岂非是白来一趟!”

第二十八章、独战少林

    上得少室山,来到少林寺山门外,叶无病带着曲非烟兜了个圈子,待路上所遇那汉子进了寺门片刻,叶无病方才笑着问曲非烟道:“我们是依礼拜山,还是就这样直接闯上去?”

    曲非烟偏着小脑瓜,想了想道:“硬闯不好,叶大哥还是先依礼拜见的好,听说方证大师乃是德道高僧,我们也不可失了礼数,这样会让人笑话的!”

    叶无病笑道:“没看出来你这小丫头片子到是有点小心思!”心知让守门僧人通传的话,以自己名望定见不到方证,当下运功高声喝道:“后学末进叶无病,求见少林方丈方证大师!”话音聚而不散,清晰的传遍了偌大的寺院每个角落,远远的响起了几声回音和鸟兽的惊叫声。

    曲非烟疑惑道:“大哥,我们就站在这里喊,方证大师会不会听不到?”

    叶无病懒懒道:“放心,方证大师就算藏在地窑里也能听得到!”

    曲非烟轻声恩了声,再不多话。

    等了片刻,就听“咚、咚、咚”三声鼓响,少林寺门大开,一个五十多岁、颇有几分佛气的老和尚迎了出来,稍一打量二人,便合什道:“阿弥陀佛,原来是华山叶少侠驾临敝寺,舍寺上下甚感荣幸,方生这厢有礼了!”

    叶无病愣了下,心道:“原来这老和尚便是方生!”当下抱拳还了一礼,道:“原来是方生大师,在下久仰大师威名,今日得见,实感三生有幸!”心想这些江湖人尽爱说些没营养的费话,什么久仰啊之类的,不过入江湖十几年,自己却也慢慢养成了这种习惯。

    “不敢,老纳奉掌门师兄之命迎接叶少侠,少侠请!”方生合什一礼,然后侧身让客,心道:“听闻此人在半年前横空出世,纵横无敌手,至今未尝一败,方才以气传声更显功力不凡,便是掌门师兄怕也是不及,只不知华山派何时出了此等少年高手,此次他上少林却又为何事!”

    “大师请!”叶无病还了一礼,携着曲非烟跟着方生入寺。入得寺门,只感四周一片庄严肃穆,阵阵讼课声传来,心下不禁肃然起敬,这少林寺能名震数百年而不衰,果然有其过人之处,当是这分气派,怕是武林中任何门派也不能及。

    反观曲非烟,这小丫头也不敢再多话,乖乖的跟在叶无病身旁,眼珠子不停的四处打量。

    跟着方生一路上山,到得大雄宝殿,早有十数名年龄在五旬以上的老僧垂目坐在两边的蒲团之上,正中间一张蒲团之上坐着一个年过六旬的老僧。想来便是少林掌门方证大师。叶无病仔细打量,见方证白眉白须,慈眉善目,还真有几分德道高僧的味道。

    方生快步上前躬身行礼道:“见过掌门师兄!”

    方证缓缓张开双目,合什道:“师弟不必多礼!”待方生退下,才抬头打量叶无病和曲非烟二人。深遂的眼神定在叶无病脸上,又念了声佛号,才道:“叶少侠功力深不可测,老纳看不出少侠深浅,真是惭愧,少侠请坐!”待叶无病道了声谢,和曲非烟在旁边的蒲团落座,才合什问道:“不知叶少侠驾临敝寺有何要事,还请施主指教!”

    “不敢!”叶无病也不客气,直言道:“在下初出江湖,率性而为,行事和风或许会令大师为难,还请大师勿怪才好!”看方证点了点头,才继续道:“此次拜访贵寺一来想与大师印证一下少林绝学,二来在下素闻少林七十二绝技和易筋经博大精深,特向方证大师借贵寺七十二绝技与易筋经一观,还望大师莫怪在下卤莽!”

    “阿弥陀佛!”

    话声刚落便响起一阵佛号声,两旁的十数名老僧立时脸色数变,方生也是皱了皱两道白眉,仅方证一人打了声佛号,脸上没什么表情变化,叶无病心道:“这方证老和尚果然有几分修养,方生也算不错,其他的可就差了一点!”

    只听方证道:“敝寺承武林同道之情,被尊为武学圣地,实则一虚名而已,七十二绝技虽有独到之处,但也非外人不传,少侠即是有心钻研武学,老纳自不会令施主失望!”

    其余众僧一听此话,具都脸有怒色,不过却未插言。

    叶无病愣了下,暗想:“这方证大师果真名不虚传,胸襟气度实非常人可比,看来我也不好为难与他!”当即还了一礼,道:“在下莽撞,还请大师恕罪!”

    方证道:“叶少侠勿须客气!”顿了下,又道:“不过,本寺易筋经非有缘者不能修练,施主与易筋经却是无缘,请恕老纳不能相授!况且叶少侠本身功力便深不可测,勿须再修习易筋经,因此老纳说施主与易筋经无缘,佛家讲究一个‘缘’字,万事强求不得,还请施主见谅!”

    叶无病看了看曲非烟,见小丫头一脸失望,念头一转,向方证道:“在下也不强求,只是以在下自创的一种二十年内可修至先天境界的内功心法作为交换,不知方丈意下如何?”

    “阿弥陀佛!”方证合什道。心下却震惊不已,怪不得以自己如今超一流巅峰的修为境界也看他不透,这叶无病应该已经达到先天境界了。

    方生听叶无病说出二十年可至先天境界的秘籍交换时,一边上不禁瞳孔圆睁,不过却并非插话。两旁十数老僧老僧心下亦是大惊失色,终于有一老僧忍不住道:“叶施主所说当真属实?”

    叶无病道:“自然不敢欺骗诸位少林高僧。”

    方证见自己师弟被叶无病言语所震惊,淡淡插话说道:“师弟,戒嗔戒贪!”

    “阿弥陀佛!师弟失礼了。”老僧发觉自己不禁犯戒,又重新坐了回去。

    “靠,看来不用强方证是不肯就犯了!”叶无病心下也暗恼,飞快的思索了一遍,道:“不如我跟大师打个赌如何?”

    方证道:“少侠请讲!”

    叶无病道:“我们以武定胜负。在场的诸位大师一起与我切磋切磋,假若是我胜了,大师则需将易筋经和七十二绝技借在下一观,在下亦将先前所说作为交换,而且绝不传播出去。如果是我输了,则任由诸位大师处置,如何?”

    “阿弥陀佛!”方证宣了声佛号道:“自古以武犯戒,恕老纳不能答应少侠的要求!”

    “他丫的,这和尚还真是软硬不吃!”叶无病也心下微微暗怒,这老和尚还真是难缠的紧,当下激将道:“原来方证大师徒有虚名,江湖中人都道大师精研易筋经,一身内功已达化境,不想却是这般胆小怕事,不敢与在下动手!”

    “阿弥陀佛!”方生听不下去了,宣了声佛号道:“掌门师兄即说少侠与易筋经和七十二绝技无缘,那便真是如此,少侠何必苦苦相逼,我少林武学虽不敢自称博大精深,但也颇有独到之处,掌门师兄实是不想与师主伤了和气,请施主勿再相逼!”

    叶无病步步紧逼道:“大师此言差矣,我们武林中人以武会友乃是常有之事,咱们点道为止,岂会伤了和气!”看了看方证,又道:“大师以为如何?”

    方证愣了下,也觉无言反驳,只好无奈的答应下来:“好吧,若少侠能胜得老纳和诸位师弟的一招半式,那便是跟易筋经和七十二绝技有缘,老纳也不会小气,自当借与施主一观!”

    “这方证终于肯上钩了!”叶无病心下暗笑一声,道:“大师圣明,请!”

    “请!”方证合什一礼和十数位师弟站起身来。

    大雄宝殿内甚是宽阔,叶无病放下手中长剑,方要起身,曲非烟一把拉住他,担心道:“叶大哥,这些大和尚可比嵩山派的那些坏人厉害多了,你打不打得过他们?”

    “丫的,敢看不起我?”叶无病暗自嘀咕一声,洒脱的低声笑道:“放心好了,我一定给你借得易筋经来!”说完拍了拍小丫头小手向场中走去。在场的十数位高僧并非那些三脚猫可比,叶无病却也有十成胜他们的把握,但不愿用长剑交手,否则便显的太过无礼。

    方证他们也上前几步,在叶无病身前一丈外站定,低宣了声佛号,才道:“叶少侠请!”

    “素闻大师内功已达化境,千手如来掌如神入化,还望大师多多指教!”叶无病也不客气,随手一掌向方证拍了过去,意在引他出手。叶无病知自己在武林中算是晚辈,这老和尚自重身份肯定不会先出招,因此也不罗嗦,随手一掌拍向老和尚胸前,引他出招。

    不过,虽是空招,但叶无病去势快如闪电,还是让殿内所有光头们吃了一惊,方证也是心下微惊,还来不及宣声佛号便向右险险闪了开去。心道:“这位叶少侠身法如此快捷,看来老纳当需多加小心!”

    “翻天掌第一式——翻天印”叶无病长笑一声,去势不减,迅快变招,一式翻天十掌中的第一式掌法翻天印闪电般的印向方证胸前。

    “阿弥陀佛!”方证心下暗惊,退已不及,忙使出一式‘佛光惠影’幻出千层掌影才化解了叶无病那式玄奥莫测的翻天印,不过却已惊出一声冷汗。

    不等他反应过来,叶无病飞身跃起,使了翻天掌第二式——覆地印,泰山压顶般,运起五成真气向方证当头压到。方证只觉一股汹涌澎湃的磅礴真气当头压下,不敢硬接,忙足下发力,使了一式铁板桥向后平跌出去,同时双脚连环踢向叶无病,正是少林绝技‘如影随形腿’。

第二十九章、得偿少林

    叶无病空中变招,身子强行横移,避开方证如影随形腿的攻势,双掌闪电般的紧随而至,继续拍向方证前胸。自从他出山以来还从未有人能在他手下走过一招,而以方证大师的身份及武学修为,才接他三招便已如此狼狈,若是传到江湖,怕也是没人会相信。

    不过叶无病却是心下暗赞,这老和尚果真名不虚传,能接住自己五成真力的一击也确实不凡,以往所遇高手别说在自己掌下走过几招,便是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可怜自己诸般武学居然连施展的机会都没有,不由心下郁闷。

    方证又避过一招,刚刚站起身来,叶无病已如同鬼魅般的闪到他身后一掌印向他背心。方证心下吃惊,忙避到一边来不及转过身便施展出千手如来掌,双手幻化出漫天掌影,才算勉强封住了叶无病的功势。

    “看你还能接得住我几招!”叶无病心下暗暗嘀咕,手上却不慢,只以五成真力施展翻天掌中精妙掌法逼的方证团团乱转,只有打架之功,无一点还手之力,过得几招,就听“啪”的一声响,二人对了一掌,方证‘噔、噔、噔’连退十来步方才站稳,地上的石砖充满了裂痕,方证脸上满脸的不可思议之色。

    曲非烟在一旁拍着小手兴奋的大叫:“叶大哥好厉害,快打倒这老和尚,快打倒这老尚香……”冷不防被旁边一个老僧瞪了一眼,吓的吐了吐香舌,乖乖的闭上了嘴巴,不过那神情却是愉悦之极。

    叶无病身形如同附骨之虫,如影随形追了过去,趁机在他肩井大穴上拂了一下,然后闪身退开一丈,抱拳道:“大师承让了!”自始至终刚好用了十招。

    “掌门师兄!”方生见状大吃一惊,忙扑了过去问道:“师兄你怎么样?”其余众僧也都急忙靠上前去。均想:“今日掌门师兄被这少年十招击败,怕是要将我少林一派名声就此毁于一旦,就不知这叶无病是否会在江湖中大肆宣扬!”

    “阿弥陀佛!”方证宣了声佛号,示意众僧退开,才向叶无病合什一礼,道:“叶少侠修为绝顶,老纳佩服,老纳今日方知天外有天,人上有人,叶少侠想必已是对老纳手下留情,不过老纳即败于少侠掌下,在下等人便只好一起动手了。”

    “请!”叶无病道。

    只见殿内诸位高僧纷纷使出自己手中绝技,环绕着叶无病周身攻去。一老僧使大力金刚掌,一老僧使摩诃指,一老僧使龙爪手,一老僧使韦陀掌,一老僧使无相劫指,一老僧使般若掌,一老僧使燃木刀法,一老僧使拈花指,一老僧使寂灭爪,一老僧使大摔碑手??????。

    “斗转星移!”叶无病渊渟岳峙,看着攻来的招式,心里暗喝道。因为不想伤及他们自身,所以叶无病将十几种高僧使出的绝技劲力纷纷转至了地下,叶无病脚下方圆一丈内的石板顿时化为了齑粉。殿内所有人都被叶无病的神功惊住,叶无病并不停止手上的动作,紧接翻天掌第五式‘波澜印’横扫而出,以奇快的速度印上了包括方证在内高僧的胸膛,十数人一齐退后数步才化解这番力道。

    “阿弥陀佛,叶少侠神功盖世,老衲等人输了。”方证道,“不知叶少侠刚才转移老衲等人劲力的绝学是否便是几百年前纵横天下的斗转星移神功?”

    “不错,方证大师见识过人,这正是斗转星移神功。”叶无病微笑道。

    “叶少侠竟学得如此神功,还望少侠多行侠义,造福武林!”方证道。

    随后,看到方证大师等人欲言又止的表情,叶无病道:“诸位大师请放心,今日来少林之事在下是不会流传于外的,而且在下只是印证一番少林武学,希望自己的武学境界更上一层楼,不会随意将少林武学传授给其他人的。”

    “佩服!佩服!叶少侠胸怀仁义,合寺上下感佩,不如便在敝寺小住三日如何?”方证道,然后转向方生又道:“劳烦师弟为叶少侠准备一间静室!”

    “多谢方证大师,在下只在藏经阁观阅几个时辰即可,不用劳烦方生大师了。”叶无病拦住方生大师道。

    “既然如此,方生师弟,就请叶少侠往藏经阁观阅一番吧!”方证微笑道。心下对叶无病有了点好感,因为几个时辰时间记不了多少东西。

    曲非烟跳着步子跑了过来,拉着叶无病的手满脸崇拜地道:“叶大哥好厉害,连方证大师也打不过你,以后我跟你学武功好啦!”

    叶无病见这小丫头口无遮拦,忙向方证辞退,带着曲非烟退出大殿。在少林藏经阁待了几个时辰后,叶无病带着小丫头向方证大师辞行下山,曲非烟抄了人家的易筋经,叶无病也不能小气,将至尊星辰诀前十七层抄写了出来,交给了方证大师。

    又在嵩山游玩数日,下得少室山,曲非烟扯着叶无病手臂问道:“叶大哥,我们现在去哪里,是要去洛阳找爷爷和任姑姑吗?”

    叶无病道:“那位任大小姐比夜叉还凶,还是免了!”

    曲非烟咯咯笑道:“大哥你武功这么好,任姑姑也耐何不得你,怕她作什么!”眼珠子转了几转,又笑嘻嘻的说道:“不会是叶大哥喜欢任姑姑,所以怕她吧?”

    叶无病看了看这小丫头,似笑非笑的道:“叶大哥不喜欢她,倒是喜欢非非你。嘿嘿!”

    曲非烟小脸微红,随即咯咯笑道:“叶大哥乱说话,我看只有大哥才配得上任姑姑!”

    “好啦,我们还是回洛阳吧!你武功这么差,你叶大哥回洛阳后教你武功,免得以后被别人欺负。”叶无病转移话题道。

    “哦!”曲非烟道。

    两人向洛阳方向一路徐进,路上却听到一则消息,却是任盈盈下令三山五岳的江湖之人见到叶无病就格杀勿论。

    “嘻嘻!”曲非烟做了个鬼脸,眼珠子一转又咯咯笑道:“叶大哥,任姑姑下令三山五岳的江湖之人见到你要格杀勿论,你可有难啦!”

    “是吗?”叶无病笑道:“你那位任姑姑到是威风的紧,这么多人都听她的命令,不过我又没抢她的银子,她这么劳师动众,你说会不会让某些想象力丰富的人从中推断出一些八卦消息来啊?”说着朝曲非烟眨了眨眼睛。

    “嘻嘻!”曲非烟贼笑起来。

第三十章、曲洋被俘

    叶无病和曲非烟两人回到绿竹巷,任盈盈已经不见了人影,只有绿竹翁在编着篾筐。见叶无病和曲非烟的到来,绿竹翁道:“请问这位是叶无病公子吗?”

    叶无病道:“正是在下,见过绿竹翁。”

    绿竹翁闻言仔细打量了叶无病几眼,又看了曲非烟一眼,道:“小老儿有件事情要跟叶公子商量一下,不知能否借一步说话?”

    “事无不可对人言,何况非非也不是什么外人,绿竹翁你当着非非说出来又有何妨!”叶无病道。

    曲非烟看着绿竹翁笑嘻嘻的说道:“说吧,你这老头儿神神秘秘的来找叶大哥何事?”

    绿竹翁道:“此事跟你爷爷有关!”说完向叶无病道:“叶公子武功高强,不知小老儿能否请公子帮个忙?”

    叶无病笑道:“即是跟曲丫头爷爷有关,那便说来听听,只要不是奉任大小姐的命令来抓我回黑木崖就是!”

    曲非烟一听跟爷爷有关,立刻急了,颇不急待地问道:“你这老头儿到是快说,我爷爷到底怎么了?”

    绿竹翁看了她一眼,叹口气道:“几日前教中传来消息,曲长老和向左使背叛神教,现在已经被抓回黑木崖,圣姑得到消息,已经赶回黑木崖去救他,我此来便是希望吕少侠能看在曲丫头的面子上救曲长老一命!”

    “啊!”曲非烟惊叫一声,愣了下,才记起自己还有个靠山,忙摇着叶无病胳膊,可怜巴巴的看着叶无病说道:“叶大哥,你快救我爷爷!”说完泪珠儿已是在眼眶里打转。

    叶无病心道:“看来我的出现虽然让曲洋免遭劫难,不过到头来却还是被日月教抓了回去,想来定是那东方不败的面首杨莲亭在借此铲除教中异己!”给了小丫头一个安慰的眼神,问绿竹翁:“任大小姐日月教中乃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圣姑,想来只需一道命令便可救出曲长老,想来也用不着麻烦我了吧!”

    绿竹翁沉吟一下,道:“教中机密,本不该让公子知晓,但小老儿看公子跟曲长老交情甚秘,就权且说予公子!”停了下,又道:“现在教中已今非昔比,东方教主不知为何,竟任由杨莲亭那厮胡作非为而置之不闻,圣姑在教中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对杨莲亭那厮也无可奈何,此次前去便是秘上黑木崖,准备救出曲长老,小老儿担心圣姑安危,故而请叶公子援手,还望公子看在曲丫头薄面上能对圣姑施以援手!”

    叶无病双手抱胸,姿态悠闲无比,丝毫不为所动地道:“援手嘛倒是可以,只是在下曾经得罪过那位任大小姐,我怕见了面她会跟我没完没了,非要在我身上用剑刺几个窟窿出来,那我岂不是自投罗网!”

    “这个……”绿竹翁一怔,他也知叶无病曾戏弄过任盈盈,而且任盈盈也曾给江湖群豪下令,见到叶无病格杀勿论,自觉无言以对,遂苦笑道:“公子武功绝顶,圣姑便是武功再高也未能奈何得了你!”

    曲非烟也摇着叶无病胳膊道:“大哥,你快救救我爷爷吧……”

    “哈哈!”叶无病长笑一声,捏了下曲非烟脸蛋,道:“看来不救是不行了,好吧,我这便上黑木崖,不过能不能及时救出你爷爷我可不敢确定!”又向绿竹翁道:“我还不知道黑木崖在哪,你告诉我怎么走!”

    绿竹翁愣了下,又看了叶无病几眼,确认不假,方才说了黑木崖所在,不由心下嘀咕:“这小子居然连我神教总坛黑木崖都不知道,当真怪事!”

    救人如救火,叶无病也不耽搁,当即把曲非烟托付给绿竹翁,又重新踏上了征程。曲非烟本欲前往相助,叶无病恐带着她误了时辰,当即拒绝,也不骑马,出了代县便尽拣荒野小路,提足真气全力施展轻功往河北奔去。

    黑木崖是在河北境内,由恒山而东,不一日到了平定州。叶无病心下寻思,任盈盈即是由南向北而来,想必是跟绿竹翁一道经过恒山,想必是不想见自己,便先行一步,就不知能否在此碰到那任盈盈。

    该地和黑木崖相去不远,城中颇多日月神教教众来往,看看天色已晚,叶无病便在城中一家客栈开了间上房,准备休息一晚再上行赶路。换过一套衣衫出来,大厅中已经客满,唯西边靠窗一桌上只坐了一人,桌上放着一把短剑,和几碟热气腾腾的小菜。那人身材瘦小,头上戴了一顶大斗笠,将半边脸遮了下去,低头用着碗中饭菜,让人看不清面貌。

    叶无病稍一打量,便走了过去在那人对面坐下,看了眼对面那人所点菜色,吩咐小二照原样再上一份。放眼四下打量,又有三个汉子进得门来,当先一人眼窝深陷,面目阴沉,一看便知是工于心计之辈,后面两人似是下属。

    大厅中本已客满,不过几张桌子上所坐的身边日月教教服的弟子见那三人进来,立时便主动让出一张空桌上那三人坐下,跟在后面两名汉子中的一个吆喝小二上菜上酒。

    “哼,狐假虎威!”

    叶无病正暗自猜测那三人是何方神圣时,忽听对面那人低哼了一声,声音极不可闻,而且稍微带了点娘娘腔的味道。若非叶无病功力通玄,还当真捕捉不到。回头看了那人一眼,不由心下恍然:“原来是只雌鸟,怪不得身材这般瘦小!”

    那人见对面的叶无病居然听到了自己方才那声轻哼,不由心下惊疑,往下压了压斗笠,偷眼打量叶无病,心下更是疑惑不定,暗想:“这人方才明明听到我那声轻哼,显然功力不弱,却为何看起来普普通通,并无奇特之处,当真怪事!”

    叶无病看那女扮男装的雌鸟偷眼打量自己,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微笑着说道:“这位姑娘请了,不知在下脸上是否有花,为何姑娘总是偷偷的打量在下,莫不是看在下英俊潇洒,令姑娘芳心暗许不成?”

    “噗!”话声方落,旁边一桌的一个大汉极其没有风度的将刚刚喝到嘴里的一大口酒尽数喷在了坐在他对面的一位矮矮胖胖的汉子身上,那矮胖汉子气的大眼瞪小眼,扭头狠狠瞪了叶无病一眼。

    “咦,这声音好生熟悉!”那人只觉叶无病话声熟悉之极,却是想不出点眉目来,故意‘咳嗽’了一声,卡着嗓子道:“原来阁下是有龙阳之好,可惜在下本不好这套!”

    那人话声方落,立时便有无数道目光射在叶无病身上,叶无病哈哈笑了一声,道:“姑娘口齿伶俐,在下佩服!”大厅内诸人听叶无病称那人姑娘,立刻便有人起哄。

    “哼!”便听一声冷哼响起,本已吵杂的大厅内立刻安静下来,叶无病闻声望去,却是方才进来的那三人中领头那名满脸阴满的中年汉子从鼻孔里冷哼出声,左手放在桌下,右手握着一个酒杯,冷冷扫视厅内众人。

    坐在叶无病对面那人也哼了一声,叶无病回头一看,却见那人瘦弱的身子在轻微颤抖,伸手压了下斗笠,在桌上放下一锭银子,抓起桌上的短剑头也不回的出了客栈。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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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造化神座介绍:
叶无病,一个宅男,第一次英雄救美,第一次失败,幸运的是他穿越了。带着他从地摊上无意中买的造化玉莲神座,先是穿越到笑傲江湖成为一个小乞丐,随后拜师岳不群,成为座下弟子,从此以造化玉莲神座为根基一发不可收拾!随后又穿越天龙、大唐双龙世界等等,纵横无敌,风云傲世无双!穿越之造化神座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穿越之造化神座,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穿越之造化神座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