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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造化神座全文阅读

作者:春秋问心剑     穿越之造化神座txt下载     穿越之造化神座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穿越之造化神座全文阅读

第一章、重生笑傲

    华山位于陕西华阴县境内,为五岳中的西岳,素有“奇险天下”之称,而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五岳剑派之一的华山派就坐落于此。

    此刻是下午时分,骄阳裸露,火辣辣的,入眼的尽是一片白芒,陡峭怪异的巨石峭壁上,更是升腾着这丝丝热气。

    “这可恶的死天气,怎么就这么热,也不知道我准备的食物跟水能不能撑到华山玉女峰上。”

    一个年纪约为七、八岁的小孩,一挥衣袖,将额头上的汗珠擦去,有些抱怨的说道。

    这小孩长的倒是眉清目秀,眉宇间更是透着一股灵动,然而眼神深处不时的闪过一丝沉稳,

    “算了,别抱怨了,有这点力气,还不如多赶些路,争取太阳落山之前,爬到山腰。”

    小孩将腰间的水袋拿出,喝了几口,一抹嘴唇,就再次往上攀爬上去、、、

    小半个时辰后,一行约十数人也上了华山,为首的是一个儒生模样的男子,手握一把四尺青锋,约三十几许,青衣长衫,面如冠玉,五柳长须。

    “师兄,此次嵩山之行,左冷禅召集其余四派掌门,商议结盟,如今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声威大壮,而他这个盟主更是地位崇高,就算比起少林方丈方正大师只怕也是稍逊半筹???”

    这时,左后一步的女子有些冷声的说道,这女子约三十左右,面容端庄秀丽,眉宇间却透着一丝巾帼不让须眉的英姿。

    儒生男子微微摇头,然而双眼深处却闪过一丝异色。

    “师妹,话不能这么说,左师兄功力非凡,乃我五岳剑派第一高手,此次更是逼退魔教教主任我行,这盟主之位确实当之无愧,何况魔教如今势力越来越大,我五岳剑派同气连枝,结盟互助,才能更好的对抗魔教,不至于正道义气被迫害蚕食。”

    这一行人正是华山派掌门岳不群、宁中则夫妇,此时他们正是从嵩山回来,

    这次,左冷禅召集四派掌门共商结盟大计,原本四派掌门支支吾吾,从宗教信仰,武功路数一一分析,都是不同意结盟。

    哪知,话还没谈完,魔教的教主任我行就带着左右使向问天和曲洋,连着数位魔教长老,一大批教众杀上了嵩山,行为嚣张到了极点。

    不过后来,被泰山掌门天门道长话语一激,也或许是任我行太过自信,能应付五派掌门,竟提出单打独斗,要五位掌门心悦诚服,结果最后与左冷禅一战时,吸星大法不慎反噬,因此落败,不得不离去。

    但是经此一役,四派原本不打算结盟的信念立刻遭到严重打击,无奈之下,推奉左冷禅为五岳剑派盟主,自此,愿与魔教能丰庭抗礼

    “咦?”

    岳不群有些轻声的诧异。

    “师兄,怎么了?”宁中则有些惊异的问道,她可是岳不群的枕边人,深知他的脾性,一向是沉稳持重,何况执掌华山掌门也这么多年,能让他惊讶的事实在不多。

    “你看这些痕迹,分明是不久前有人待过,但是、、、”

    岳不群不多说什么,只是指了指那小孩不久前休息过的地方。

    “但是以这痕迹来看,此人年龄似乎很幼小、、、”宁中则接过了话茬,说道。

    “华山奇险天下知,除了我华山派弟子,很少有人上山,这一路上就留下不少脚印痕迹,但就这一处最为明显,到底是何人、、、”

    岳不群微微点头,之后就有些沉默起来,身后众人见此立刻都屏住了呼吸,纷纷运起气功,不敢打扰他。

    “你们在此等候,我先上去看看。”

    岳不群脸上紫气闪烁,身形一晃,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就失去了他的身影。

    看到这一幕,众人都是一脸惊叹之色,显然是极为敬佩岳不群的功夫。

    这一晃,继而消散无踪,乃是华山派轻功之中“幻眼云烟”一式,极其难练,就算是宁中则也无法纯熟使出,更何况像岳不群这般轻松。

    然而,一个年约四十出头,面容有些苍老的男子,虽说脸上也是惊叹遍布,不过,其眼中却闪过一丝异色

    “可恶的华山,没事这么险干嘛,害的我要一步一个脚印,不敢丝毫大意,真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爬到峰顶。”

    “咦?你是谁?”

    小孩小心的攀爬着,深怕一不小心就跌倒,忽然眼前一花,出现一个青衣长衫男子。

    “你这小孩,叫什么,来华山干什么?”岳不群神色温和,眉宇间不可抑制的闪过几丝喜色,此子瘦弱却浑身灵性十足,骨骼惊奇,而且如此骄阳下,还能撑到这里,体质不可谓不佳,另外,连心智也是坚定异常,若是一般的小孩,就算有大人带领,只怕也早早撑不住,死活都要下山了。

    “嗯?看此人一副儒生模样,面如冠玉,五柳长须,只怕就是传说的华山派掌门,人称君子剑的岳不群了。”小孩认真的端详着来者,脑中闪现出和眼前人所知的信息。

    “我叫叶无病,上华山是为了拜师的。”小孩,也就是叶无病说道,声音中透着些许稚气,

    “拜师,你想拜谁为师?”岳不群眉宇间的笑意愈加浓郁。

    “当然是名动江湖的君子剑岳掌门了,怎么?大叔你也是来拜师的?”叶无病一脸崇拜加天真的说道。

    “呵呵,我就是岳不群。”岳不群轻轻一笑,开心说道。

    “啪!”

    “啊!”

    先是一声藤条抽击物体的声音,紧接着一声惨呼跟着而来,

    “哼,叫三师兄你偷懒,该打。嘻嘻!”身旁约七、八岁,扎着两根冲天辫的岳灵珊见到整天欺负自己的三师兄被自己的娘亲抽打,有些开心戏虐的喊道,秀丽的瓜子脸蛋,黑白分明的眼睛透着盈盈的笑意。

    此时残阳如血,落入院落内,拉出三个长长的身影,宁中则晃了晃手中的藤条,藤条就像灵蛇一般,诡异的游动起来,吓得叶无病立刻乖乖端正姿势,不敢有丝毫抖动。

    “你这顽皮的小猴子,时间还没到,偷什么懒,难道你以为能瞒过师娘。”

    “这个,这个嘛、、、”叶无病支支吾吾,说不个所以然来,他可不敢大大方方的承认,不然铁定又是一鞭。

    宁中则眼中闪过一丝溺爱,这小猴子就是太过调皮,原以为他能独自上华山拜师,必定是心性坚定之人,哪知,日子一久些便原形毕露了,性子变得和冲儿一般无二,懒散跳脱起来。

    过了盏茶功夫后,宁中则轻轻一笑,“好了,小猴儿,休息去吧,你已经入门三年了,也扎马三年,从明天开始,你师父就会传授你华山的内功心法。”

    “呼、、、”

    叶无病一听到师娘的第一句话,就长长吐出一口气,直起了身子,“噼里啪啦”几声连响,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

    “嗯?师娘,你说什么?!师父要传授我内功心法了!”听到最后一句,叶无病刚拿起茶杯的手就顿住了,声音中不觉有了丝丝颤音。

    宁中则展颜一笑,道,“呵呵,你没听错,记得明天早点来正气堂。”

    叶无病曾多次向岳不群提出要求,想修炼华山派的内功,不过每次的结果都是那句话,“欲速则不达”。

    叶无病狠狠的点了点头,信誓旦旦的道:“师娘放心,明天我一定天没亮就到,不会迟到的。”

    “其实,你也不要怪你师父,你养气功夫未到火候,若是强练内功,一个不慎就有可能损伤根基,你体质出色,天资也够聪颖,日后定要好好修习内功,不要辜负师父师娘的期望才是。”

    叶无病眉宇间闪过一丝坚毅,语气也是少有的严肃,“师娘放心,我一定会好好修炼的。”

    “这样就最好了,时间不早了,去吃饭吧,”宁中则抚了抚叶无病的头,说道。

    叶无病得知岳不群终于要传授自己内功心法了,心里极度激动起来。三年了,自从三年前穿越时空成为一名七、八岁大的乞儿,醒后从脑中的记忆里得知的信息,知道居然穿越到了笑傲江湖的世界,叶无病就对自己狠狠默默发誓,一定要修炼一身本领,来日笑傲纵横江湖。

    前世,自己大二便得知父母因为车祸身亡,肇事者仅仅赔偿了一笔钱就逍遥法外,叶无病无助、伤心、痛苦,从此开始沉侵网络小说的世界里,借此麻痹自己,本来成绩良好的他成绩因此下滑,进而一年后辍学回家,然后宅在了家里又开始了颓废的生活。

    生活在继续,一天他碰到了一个令他心动的女孩,只是可惜,他和她还没有发生任何故事,那个故事就结束了。

    那一天,叶无病从超市里买了些生活的日常用具准备回家,路过一个老人摆的地摊,然后鬼使神差的停了下来,十块钱买了一枚青绿色看起来十分古朴的石头莲花。

    随后叶无病又继续往回家的走,穿过一个少人行走的小巷,意外发生了。三个流里流气的花衣青年正围着一个眼神无助的漂亮女孩调戏着,那一刻,叶无病的侠义之心萌动了,于是英雄救美,可惜,宅男嘛!武力值太低,拉拉扯扯时就被人一板砖撂倒了,当下那个血流不止啊,三个流氓见要出人命了,哪里还有调戏的心情,急忙的就跑了。

    被流氓调戏的女孩慌忙的就出了小巷救命,可是一阵白光闪过后,却哪里还有叶无病躺在地上的身影。

    等叶无病醒来时,已经成了一名窝在一间破庙骨瘦如柴的乞儿了。事后,叶无病从脑海盘旋的那朵的石头莲花信息里得知自己走大运了。

    原来,那朵石头莲花根本不是什么石头,竟然是一块残破的先天至宝——造化玉莲神座神座,虽然造化玉莲神座已经残损了不少,十二品的造化玉莲神座破损为了九品,但也是一件非常不错的先天灵宝,九品莲花神座具有九重禁制,仅仅打开了第一重,就具有记载推演功法、穿梭时空、遮掩天机、宁神安心等不可思议的功能。

    因为叶无病被流氓撂倒时流出的血认主,打开了造化玉莲神座的禁制。而叶无病被撂倒后,脑中一片空白,随着头上的血液喷涌流出,体会了死亡的绝望,那一刻他想:自己要是懂武功何至于如此,这一想法开启了造化玉莲神座的穿梭时空功能。

    不过,因为叶无病体内没有能量,造化玉莲神座只好牺牲了叶无病的生命力,带着他的灵魂附体到了一个刚饿死过去的小乞儿身上。

    叶无病得知自己带着造化玉莲神座穿越到笑傲江湖的世界后,不由欣喜若狂,因为自己的前世也没有一点羁绊,也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武功啊,武功,飞檐走壁,摘花飞叶,多么令人羡慕,现在自己的梦想竟然实现了,怎么能不激动兴奋。江湖,我叶无病来了,哈哈哈!咕~~~咕~~~咕!一阵响声从叶无病的肚子里传来。呃,叶无病很受伤,想还是先解决五脏庙问题再说吧!

    由于一技无成,叶无病只好靠着一口吊人口味的说书本领,来到破庙附近的小镇——七侠镇开始了说书赚钱的生活。

    七侠小镇的同福客栈门口边上,“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叶无病敲着手里的吃饭家伙——破碗,一部射雕英雄传从口中朗朗的传了开来,说得那是一个口干舌燥,天女散花,半天下来也仅仅赚了十几文钱(七侠镇一个包子两文钱),节约节约也够用一两天。叶无病拿起听客给的赏钱赶紧的买了几个包子,那是一阵狼吞虎咽,摸了摸终于给填饱的肚子,满意的打了个饱嗝。

    而同福客栈的掌柜见叶无病的说书竟然吸引了大量客人来他的客栈喝茶用饭后,眼神一转,立马以每天包吃包住外加十文钱的条件诱惑了初来乍到的叶无病在他的客栈里进行说书的活动。叶无病想:反正自己也呆不了多久,等赚够了几天路费,马上闪人,然后到离这里百余里地,在五岳剑派中最近的华山拜师学艺。当下就答应了掌柜的要求。

    一个月后,赚足了路费的叶无病悄悄地离开了七侠镇,正如他悄悄的来。悄悄地,华山叶无病来了……

    “三师兄,今天有什么故事?你说给我听听。”岳灵珊扯着叶无病的袖子,眨着黑白分明的眼睛,娇声说道,

    “想听故事啊?!怎么,不落井下石了?刚刚师娘打我的时候你怎么在一边幸灾乐祸尽起哄呢?现在知道叫三师兄了!哼哼!”叶无病有些得意的说道。

    “哼,三师兄!小心眼!”

    岳灵珊见叶无病脸色淡定,没有丝毫软下来的迹象,嘟着脸气骂道。

    “三~~~师兄~~~兄!”岳灵珊不得不使出她的拿手杀手锏,撒娇道。

    叶无病浑身抖了抖,打了个冷颤,实在有些受不了了。

    “嘿嘿,见你诚意拳拳,今天我就给你讲一只丑小鸭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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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内功心法

    次日清晨,天气晴郎。叶无病早早起来了,洗刷之后,就快步向正气堂走去。正气堂内,一副华山群峰图高高挂着,强劲的气势迎面扑来,画中的神韵让人一看便能领略到华山的险峻、巍峨。

    当叶无病进入正气堂时,岳不群早已端坐在首位上,宁中则也端坐一边。只见岳不群悠闲的品着茶,儒雅的君子气息浓郁异常,弥漫四周。

    “弟子参见师父。”叶无病带着些许激动恭敬的向他行了一礼,之后就站立一旁。

    “嗯,无病,你入门多久了?”岳不群将手中的茶杯放下,淡淡的说道。

    叶无病一愣,似乎不明白师父为何问这个问题,不过还是老实回答道:“师父,弟子入门至今,还差六天就满三年了。”

    “那你还记不记得华山七戒吗?”岳不群神色一肃,语气有些凛冽,叶无病只觉得心头随之升起一阵难受压抑的感觉。

    “本派首戒欺师灭祖,不敬尊长。二戒恃强欺弱,擅伤无辜。三戒****好色,调戏妇女。四戒同门嫉妒,自相残杀。五戒见利忘义,偷窃财物。六戒骄傲自大,得罪同道。七戒****匪类,勾结妖邪。这是华山七戒,本门弟子,一体遵行。”叶无病听自己的师傅岳不群问,一字不差的背出华山七戒。

    “嗯。”岳不群嗯了一声,“很好,你以后也要谨记。”

    “你可知,为何华山祖训规定每个入门的弟子都需要扎马、练拳、站桩、挑水、劈材等三年才可授予华山内功心法的修炼方法吗?”岳不群又道。

    叶无病凝声回道:“弟子知道,我华山武功当以练气为先,气功一成,任何剑法都可以信手拈来。要练气,先聚气。而师傅说的这些都是为练气前而先养气,祖训因此由来。”

    “好,你已经入门三年了,今天为师就授予你我华山内功心法——混元功。”岳不群说着把一本书递给了叶无病,又道“三天时间,你把它背熟后再还回来,知道吗!没事就你就回去吧!”

    叶无病有些激动的捧着混元功向岳不群道:“知道了,师傅。那师父师娘,我这就先回去了。”

    岳不群端着茶抿了一口,淡淡的嗯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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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山派虽说位列五岳剑派,但重气过于重剑,讲究内功一成,拳脚刀剑就莫不得心应手。当然,华山派的内功心法在江湖上也是声名远播的,尤其是君子剑岳不群修习的华山镇派神功紫霞神功,虽称不上绝顶秘籍,但也是赫赫有名的。受岳不群影响,众华山弟子都是着重修炼内功,而等内功稍有成就后,岳不群才会传授剑招。

    但就算这样,岳不群依旧时不时严词吩咐,练剑之时更要着重以气御剑,内外双修,若是只勤练剑法,荒废内功的话,轻则上思过崖面壁,重则直接逐出华山。

    另外,华山派入门弟子还要扎马三年,调理全身精气,将养气功夫练到一定的火候,才能修习内功法门,将内息按着搬运凝练,化作内力,就如同将麻绳编扎。

    虽然,叶无病体质出众,但岳不群门规森严,或者说威望极大,几乎说一不二,一干弟子也只能更加勤奋,叶无病也逃脱不了。

    叶无病前世死于流氓之手,因此他更是深知武力的重要性,何况江湖打斗,多半是一言不合就立刻刀剑相交,若是手无缚鸡之力,怕只能任人宰割,不努力勤奋以后怎么可以风流天下。

    所以,叶无病虽说性子懒散,但拜入华山后,他却没有松懈,除去白天两个时辰的马步,傍晚时分,每次的晚课,调理精气,锤炼养气功夫,他都从未落下过。

    另外,值得一说的是,叶无病并没有就这么按着岳不群所教的养气法门修炼,而是根据那些法门和华山书院所存的那些基础养气书籍,通过脑海里的造化玉莲神座推演,结合自身情况,十倍的改进了才进行修炼。如今精气充盈,早已十倍他人都要多。

    “如今,只要把手上的这本混元气功通过造化玉莲神座推演一番,呵呵,再修炼个三五八年的,整个天下哪都可以去得。”

    华山混元功在江湖中也是一套一流的练气秘诀,华山九功,其中就有混元功。叶无病双眼精光一闪而逝,接着就将那本混元功一页一页一一的翻开,仔细的阅读起来,这本混元功共有数十页,还有几页绘有图形,穴位标注,更有类似红线喻示内息的搬运路线。

    叶无病将这混元功读了几遍之后,马上把它深深的刻印入脑海里的造化玉莲神座中进行推演,似乎心神消耗太多了,他觉得有种恶心呕吐之感,这混元功的内功心法虽说只有数千字,但他现在也仅仅是普通人,精神力只比常人强那么一点而已,这刻印推演所耗费的精神太多了,所以令他感觉恶心不适。而且这内功心法一句一词刻印容不得半点马虎,假如误解少许,也许结果就会谬以千里,轻则走火入魔,重则瘫痪死亡。

    时间转眼过去三个多月了,华山之上,秋风瑟瑟,落叶飘落,已是步入深秋。

    叶无病盘坐自己的床上,精神一振,慢慢的把内气重新归入丹田中,眼一睁,一道精芒在漆黑的眼珠里一闪而过又无影无踪。

    “好,这根据混元功推演出的至尊星辰诀真是太厉害了,短短三个月的时间竟然让我一个没有丝毫内力的人达到了一流武者前期的境界。哈哈哈!”叶无病收功起身来,心情激动暗道。

    (江湖武者武力值从低到高划分为:九流,懂点庄稼把式的人。三流高手,初通内力的人;二流高手,有一定的内力基础,能灵活运用的人;一流高手,内力充盈,一招一式羚羊挂角;超一流高手,内劲浑厚无匹,可外放隔空伤敌;先天高手,打通全身经脉,可以沟通天地元气的人。从三流开始,每个阶段又分前、中、后、顶峰四个层次,岳不群就是一流顶峰高手,宁中则是一流中期高手。)

    三个月前,叶无病把混元功刻印造化玉莲神座后进行了推演,推演出了一种周身三百六十五个窍穴吸纳天地元气的内功心法,竟然比先前华山的混元功的内力修炼方法强了几十倍。因为身体的三百六十五个窍穴对应周天星辰,而且内劲霸道无比,所以叶无病把它取名为至尊星辰诀。

    随后,叶无病迫不及待就开始修炼起来,这三个月刻苦修炼,叶无病从开始时小心翼翼的纳气导气,再到现在随心所欲的运气通脉的一流前期境界,进步不可不说骇人听闻。就内功修为而言,已算得上是如今破败的华山中的第三高手了。

    刚刚突破到一流前期境界的叶无病,有一些心潮澎湃,提起挂在床头的三尺青峰,内力从脚底喷涌而出,一步赶着十步,身子化为一道青烟,转眼就来到后山平常练拳脚的阔地。

    只见毫无停顿,行云流水,经过造化玉蝶从岳不群那里复制、推演过达到大圆满境界的华山基本九剑纷扬而出,转承起合间,化为一道道令人惊惶的凛冽流光。一片片的落叶随着剑光的划过,化成两瓣、四瓣、八瓣、十六瓣,三十二瓣,随后又被剑上附着的内力震为齑粉。

    叶无病闪烁腾挪间把华山九剑一招又一招的拆分,再连接,转手间再拆分,刹那间又相合,九大基本剑诀这一刻化成了无穷无尽的剑式,最后一刻,万千剑式又凝成一招直刺,那一瞬,似乎时间和空间都凝固了,可这式人剑合一的直刺也停了。如此,叶无病终于耗尽了全身内力,心情平静了下来。

    “哎,以自己目前的内力还是不够施展人剑合一的这一招啊!算了,先回去吧!”十一岁的叶无病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有气无力的提着剑转身往回走去。如果此情此景,被江湖上的人看到的话,肯定吐他一口唾沫,踩他一脚,再狠狠鄙视他一番,骂一句:你丫的!

    叶无病一走,一个白发披肩,面如金纸的灰衣白须老者从不远外的一棵树上也转瞬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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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转瞬十年

    秋去冬来,北雁南飞,时间轮转,华山的花开了又落,落了又开,算算已然又有了十回。

    “哎,已经一年了,自从一年前自己就停在了超一流顶峰境界,现在却迟迟不能突破瓶颈,看来这融合了紫霞神功再推演的至尊星辰诀也已经到极点了。”已经二十一岁的叶无病在华山玉女峰顶第三十三次冲关失败,有些失望地叹息道。

    八年前,叶无病修炼至尊星辰诀突破到超一流前期境界,开始停止不前,为了推演出更强的内功心法,也为了报答自己穿越笑傲江湖后岳不群和宁中则的授艺照顾之情,于是一天夜里找到了岳不群和宁中则。

    叶无病先是黑衣蒙面,夜袭岳不群和宁中则,引得两人来到华山后林,然后以一敌二,力败了两人十几年来早已十分默契的联手。叶无病见目的达成,揭露出了自己的相貌,立时震惊了两人。

    随后,叶无病把速成的至尊星辰诀交给了两人,并以能够改进华山武功为由得到了华山现存的所有武功秘籍。那以后,华山所有人的武功飞跃大进。而嵩山左冷禅派来华山无间卧底的劳德洛也在叶无病的胡萝卜和大棒的策略下成功策反。

    叶无病得到华山所有武功后,通过刻印推演,根据华山所有的轻功身法推演出了一门速度奇快的轻功身法——幻影百变;通过华山所有剑法、运气法门和依据“天下武功,无功不破,唯快不破”的要旨推演出了一门快若闪电的无踪剑法;通过华山所有掌法推演出了一门可以掌力叠加九重的掌法——翻天掌。

    只是,华山遗留的内功心法实在太差太少,这融合了华山镇派绝学紫霞神功的至尊星辰诀也只能推演到超一流顶峰的境界。造化玉莲神座仅仅开了一层禁制,花开了一品,也不知道何年何月能再打开第二层,花开两品,还是下山寻找一些功法让造化玉莲神座推演出突破先天境界的关键吧!

    而且,笑傲江湖的剧情要开始了,前几天,衡山刘正风已经送来了书信,说是两个月后将要在衡山的衡阳城刘府举行退出江湖的金盆洗手大典。

    想到这里,在玉女峰顶盘踞的叶无病站起身来,身影一窜,仿佛如履平地,踏着陡峭的山岩,十丈一步的腾挪间,转瞬已经不见了影子,却是几十息的功夫已经来到了正气堂中了。

    此时,如今已有超一流后期境界的岳不群正和已有超一流前期境界的宁中则交谈着。见自己两人最喜欢的徒弟叶无病到来,宁中则笑着忙问道:“无病,有什么事吗?”一旁的岳不群近年来似乎因为华山所有人武功大进,心情好了许多,脸上也露出了温和的笑容看着叶无病。

    叶无病几年来显然也习惯了,一入正气堂就开始没大没小起来,自己拿起桌上放着的茶具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口就喝了下去,痛快的吐了口气,随后回道:“呵呵,是这样的,师娘,这不是一年来我的内功一直没有进步,所以想外出找找突破的方法,我来这里就是和你们说一声。”

    听叶无病回答,宁中则非常疑惑:“无病,以你如今的年纪拥有如今的武功,就是师娘和你师傅合力也不是你的对手,至于这么急着寻找突破先天境界的方法吗?何况,先天境界也仅仅只是古籍中记载的传说境界而已。”

    “师娘有所不知,据我估计所知,当今武林达到先天境界应该就有两人。”听宁中则相问,叶无病语气中有些卖关子的对师娘宁中则神秘道。

    听到叶无病略带关子的话,岳不群和宁中则两人同声肃问道:“谁?”

    “第一个就是号称当今天下第一高手的魔教教主东方不败。”

    岳不群和宁中则听到东方不败的名字脸色微变,顿了几息,又问:“另外一个呢?”

    “另一个应该是我华山派的前辈风清扬。”叶无病释疑道。

    “风清扬!剑宗···原来是他。”岳不群和宁中则神色中似乎想到了什么,相互默然。

    “好吧,既然如此,你准备什么时候下山?”

    “徒儿先回屋收拾一些细软,准备一个时辰后就下山。”

    “嗯!去收拾细软吧。对了,别忘记两个月后去参加你衡山刘正风师叔的金盆洗手大典。”

    ······

    天色昏昏沉沉,快要入夜,福州城,福禄客栈大厅,几十个或高、或矮、或胖、或瘦、或老、或少的模样千奇百怪的江湖人物正把酒划拳交谈着。这时,从外面又进来了三个粗壮的携刀的大汉,一个三十多岁,另两个三十左右,三人一进入客栈就大声喊了起来:“小二,给我找个空位,再来一斤好酒。”

    三人显然一路风尘,面容看起来颇有些疲惫。

    “好嘞!客官请往这边坐。”知道这种江湖人物脾性暴躁的厉害,机灵的店小二赶忙把三人往一个空着的桌子引。

    “客官,只要一斤酒吗?”店小二在三位大汉坐下后,连忙给三人每人跟前倒了杯茶,然后脸上媚笑的忙问。

    “先来一斤酒,再给我们切五斤牛肉,炒几个下酒的荤菜,一碟花生,动作快点,别让我们仨等太久,知道吗?”三人中那三十多岁的粗狂大汉道。

    “好的,好的,客官稍等片刻,小的这就去给客官准备。”店小二默默记下大汉的要求,赶紧的到厨房吩咐去了。

    等店小二离开桌子后,三人中的其中一个大汉吞了一口茶,语气似乎带着点颤抖的便大声嚷道:“大哥,二哥,我路老三今天可算是开眼了,清风寨多么强的实力,就是我们闽南三雄都得绕着道走,福建省内谁敢惹他们,如今一百多个三流好手、十余位二流高手加上三位一流境界的三位当家在那个青年黑衣剑客手里竟然没有撑过一盏茶的时间,太可怕了,太可怕了,简直不是人间的剑法,快,实在太快了,而且清风寨三位当家都是横行福建多年的黑道大枭,在他的手上也没走过一招。”说着,手里端着的茶让有些发抖的手颤了出来。

    “三弟,别说了,别再说了,你再说我今晚恐怕会睡不下去了。”闽南三雄中的路老二一想到那青年黑衣剑客临走前往他们三人藏身处瞧的那一眼,身体莫名一冷,“小二,酒快点上来,酒呢?”路老二似乎想用酒暖暖自己有些发冷的身体。

    “二弟,三弟,以后遇见那个青年剑客躲着走就是了,没必要那么害怕,而且我们闽南三雄也没做过什么恶事,不像清风寨奸淫掳掠,作恶多端,他又不会找上我们,安心吧!”闽南三雄的路老大性子冷静沉稳,见自己的二弟三弟今天已经被那青年剑客的武功吓嗔了,沉声安抚道。

    路老二、路老三听自己大哥这么一说,渐渐地心放了下来。店小二把酒拿了上来,闽南三雄一人一大碗狠狠的灌了一喉咙,吐出一口气,仿佛这酒如同灵丹妙药一般,三人一下觉得轻松了许多。

    闽南三雄的路老三吞了口酒,胆子好像大了许多,疑问的向自己的大哥道:“大哥,你见多识广,知道那青年黑衣剑客是哪门哪派的高手吗?”

    抿了一口酒,路老大根据自己的猜测道:“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那个青年黑衣剑客应该是华山派的高手。”

    “大哥从何得知?”路老二疑问。

    “那黑衣少年剑法奇快,一手剑技随心所欲,一刺就是一刺,一劈就是一劈,简简单单,从武功上根本看不出跟脚,不过少年手中的佩剑却是华山派所特有的剑。”路老大凭着多年的江湖经验猜测。

    “没想到,华山派这些年来不显山不露水,我本以为已经高手凋零,没落了,今天可开眼了,看来华山派深藏不露啊!也不知华山派如今的掌门君子剑岳不群修为到了如何地步?”路老三嗑了一颗花生,就了一口酒道。

    “不说这个,听说林家的福威镖局前两日被挑了,死了不少人,死因似乎是四川青城山青城派的摧心掌。青城派也够心狠手辣的,也不知福威镖局怎么得罪了他们,竟然不管男女老少,都被杀了个鸡犬不留。哎,我看江湖又要起波澜了!”路老大道。

    “可不是,要说这福威镖局创始人林远图也是个人物,当年一手七十二路辟邪剑法威震天下,从没遇到过敌手。而传至如今,也不知林震南是不是资质太差的缘故,当年威震天下的辟邪剑法在他的手中耍出竟然平平无奇,而今竟然被满门诛灭,世事如棋啊!”路老二。

    闽南三雄对此不禁有些唏嘘感叹。不过,江湖中的血雨腥风显然三人经过甚多,片刻之后,又恢复了往常模样,放浪形骸地继续喝酒吃肉起来。

第四章、突破先天

    夜深人静,一个人影电掣的窜入了福州向阳巷,东一转,西一转,稍息便疾行到了小巷尽头的一间老屋前。

    大屋黑门白墙,墙头盘着一株老藤,人影在林家祖屋老宅墙外侧耳倾听一会儿。待听得墙内并无声息后,这才跃上墙头,墙内是一个宽敞的练武大院,四下里黑沉沉地,既无灯火,又无人声。

    “嗯,原来这里没人,害得我如此小心。”人影嘀咕了一句。

    人影进入宅子后,四处观察了一会儿,按着记忆里东西的秘藏地点在宅子里四下寻觅了一番,最后在西北角发现了东西所在的佛堂。人影进入佛堂,点燃了屋里的蜡烛,四下打量,居中悬着一幅水墨画,画的是达摩老祖背面,自是描写他面壁九年的情状。佛堂靠西有个极旧的蒲团,桌上放着木鱼、钟磬,还有一叠佛经。人影心想:“这位创办福威镖局的林老太监看来还是一个念旧之人啊!”

    知道东西就在达摩佛像手指指向的屋顶,人影没有啰嗦什么,起身一掌对准了图中达摩食指所指之处的屋顶就是一击。只听蓬的一声,泥沙灰尘簌簌而落。而一团红色的物事也从破碎的屋顶洞中飘了下来,却是一件和尚所穿的袈裟。

    “辟邪剑谱到手了,呵呵!”人影拿着袈裟高兴的笑了。这时,烛光也照出了人影的面貌,原来人影却是一身黑衣的叶无病。

    叶无病借着蜡烛的光拿着记载辟邪剑谱的袈裟凝目瞧去,就见辟邪剑谱的头一句口诀——欲练此功,挥刀自宫。

    叶无病也没去管它,把这几千字的剑谱细心研究了七、八遍,内容记载果然博大精深,可惜啊,可惜,只是原来莆田少林得到的《葵花宝典》残章。叶无病想:大内皇宫果然藏龙卧虎,以后一定要到里面走走逛逛。

    怀着期待的心情,叶无病把辟邪剑谱让造化玉莲神座推演融入至尊星辰诀后,这功法终于推演到了进入先天境界的地步。

    哈哈哈!叶无病不由高兴的大笑起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先天境界竟然是这样:打通任督二脉,连接天地之桥,沟通自然,吸纳天地精华,转后天之气为先天之气,然后贯通身体内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从此天人合一。

    推演出突破先天境界的方法后,叶无病立马在林家祖宅开始修炼起来,以求突破先天。按着改进过的至尊星辰诀口诀,叶无病盘踞于地,控制引导着把丹田雄浑的真气运行方式转为了螺旋形状运行。

    丹田真气以螺旋方式运行后,真气有如破竹般沿着经脉向着任督二脉冲去,也许是厚积薄发,叶无病体内的真气一瞬间如同裹着尖锥的洪流迅猛地一次便冲开了任督二脉的堵塞之处。任督二脉一开,天地之桥即通,天地灵气随之从叶无病头顶百会穴灌入他的体内。

    叶无病小心翼翼而慢慢地引导着涌入体内的天地灵气开始一点一点的转后天真气为先天真气。等到身体内的后天真气全部转为先天真气,运转了三十六周天后,叶无病立刻运转螺旋状的先天真气一步一步的开始贯通起身体内其余经脉,而三百六十五处窍穴亦同时吸收天地灵气参与贯通工作。

    直到次日的凌晨,叶无病终于使得自己体内的先天真气贯通完了身体全部的大经脉,真气浑圆一体,达到了先天前期的境界。缓缓收敛真气,把它归于丹田后,叶无病就闻到一股难以形容的恶心恶臭,睁眼一看,然后一闻,原来恶臭的源头竟然来自于他自己。因为叶无病达到先天境界后,他身体内沉积的有害毒素自行的就给排了出来,所以才如此的恶臭难当。

    “呕!”叶无病闻着身体上污秽发出的恶臭觉得一阵恶心。呃,鸡皮疙瘩都起了,当下赶紧来到已经荒废了的水井边一通冲洗,足足洗了五六遍才罢休。呼,舒服,太舒服了,通过洗刷后,叶无病感觉浑身上下通通透透的,爽到了极点。

    澎!叶无病真气一震,把身上的水渍震飞了出去,衣服立马就干爽起来了。嘿嘿,叶无病心里暗道:有内力就是方便啊。

    ······

    福禄客栈。里面颇是热闹,交杯换盏,酒酣耳热,吵杂纷纷。

    闽南三雄坐在靠近门口的客桌上吃着早点,隔壁一桌的两个江湖人士却在激烈的谈论昨日发生的一件大事。

    “赵兄,你消息灵通,号称顺风耳,可知道清风寨是被谁屠灭的吗?”一个二十多岁鹰眼勾鼻的精瘦汉子向同样二十多岁年龄贼眉鼠眼的矮汉问道。

    “呵呵,钱兄可别这么说,惭愧啊惭愧,哎,说真的,谁屠灭的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却知道屠灭清风寨的人剑法奇高,奇高。”贼眉鼠眼的矮汉赵兄道。

    “哦,怎么说?”鹰眼勾鼻的钱兄听号称顺风耳的赵兄也不知有些失望,又听他吊人胃口的话语,不解问道。

    “钱兄有所不知,今天我一听清风寨被屠灭的消息后,第一时间赶往了清风寨。便见清风寨一地的死尸,每人身上只有一个伤口,包括那三位一流境界的寨主。而且所有人的伤口不是位于他们的心脏、喉咙就是眉心,没有一个是例外。据我多年行走江湖的推断,这些伤口全都源于同一人手下,一个绝顶剑客。”

    “什么!”鹰眼勾鼻的钱兄大惊失色,“什么人剑法如此厉害?要知道那清风寨三个当家已经是一流前期巅峰的境界了,而且一手清风剑法早已经练得炉火纯青,我钱某人在他们任何一人手中都走不了三十招。没想到竟然···江湖啊江湖···”

    这时,一旁桌上的一个青衫剑客开口道:“原来顺风耳赵白兄也有不知道的事啊!嘿嘿,我周子云倒是知道清风寨被屠灭的一点内幕。”

    “噢!原来是‘弱水剑’周子云周兄,赵白(钱易)有礼了。”顺风耳赵白和与赵白先前一起谈论的钱兄起身拱礼同声道,“何不过来一起坐坐!”

    周子云听此也不显陌生,三人坐在了一桌上。周子云凑过来后,赵白立刻拿起酒壶给他斟了一杯酒,随后又向柜台边等候侍候客人的店小二吆呼了一声:“小二,再给我们添一壶酒,炒几个小菜。”

    “来!来!来!周兄,敬你一杯,干了这杯酒后,再跟我们说说清风寨的事。”鹰眼勾鼻的钱易捧起一杯酒向周子云敬酒道,赵白随着钱易也一同端起酒杯敬到。

    周子云道了声:“请!”说完,一口把钱易敬的酒仰头喝了下去,喝完倒转杯子朝下,示意点滴不剩,然后放下了杯子。

    “好了,周兄,现在和我们讲讲吧!”两人喝完后,心里急切道。旁边几桌江湖人士也在一边立时竖起了耳朵,似乎想听听周子云口中能传出什么有关清风寨的信息。

    周子云见两人有些急不可耐,当下也不再卖弄关子,道:“今天早晨,我和赵白兄一样,一听说清风寨竟被屠灭后,立马在第一时间赶了过去。发现清风寨除了被屠灭后,所有的钱财也被洗劫了一空,但是却没有发现以前让清风寨掳掠回去的女人的踪迹,于是我猜测,那些女子应该是被屠灭清风寨的高手放走了。

    嘿嘿,依据着我的猜测,我在清风寨周围打听了一下,功夫不费苦心人啊,最后真的让我找到了一个先前被清风寨掳掠回去,而且当时就在清风寨屠寨现场的女子。”

    周子云见所有人此刻都被自己的话吸引了,脸上带上了点得意的笑容,接着道:“在我费了一番苦功后,终于从那名女子的口中得知了屠灭清风寨的那名高手的一些与他身份有关的信息。”

    “噢!什么信息?”赵白和钱易心如挠痒,异口同声问道。

    “根据那名女子描述,那名神秘高手竟然是一位年龄在二十左右的黑衣青年。”周子云说完,就听四周传来一阵‘咝!’的抽气声。嘿嘿,周子云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微微笑了起来,因为先前他从那名女子嘴里刚听到这个消息时也和他们一个样。

第五章、名扬江湖

    “周兄,你???你没说错吧!屠灭清风寨的居然是一名年仅二十左右的青年?”赵白钱易脸上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有点难以相信的口气进行确认道。

    “你没听错,我也没说错,他就是年仅二十左右。”周子云看他们震惊的样子,肯定说道,“而且,据那女子描述,我猜测那个神秘黑衣青年高手有可能是华山派的。”

    “华山派近年来似乎已经没落了,不太可能出这么一个年轻的超级高手吧!我看便是华山派的掌门君子剑岳不群都没有这种剑法武功修为,你的推测从何而来?”赵白钱易不解疑惑问道。

    周子云没有回答他们的话,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好的白纸放在了桌上。赵白钱易有点摸不着头脑,把折叠的白纸展开来,却是一幅画着一把三尺青锋的图纸。“这是????嗯,这画上的剑似乎是华山派的专用佩剑,难道???”赵白好像发现了什么的道。

    “赵白兄想得没错,这白纸上画的剑便是我根据那女子所描述一点一点仔细画出来的,和华山派的佩剑一模一样,所以我才推测那名超级高手出自华山。”周子云似乎知道了顺风耳赵白心里的所想,释疑道。

    “原来如此啊!”赵白钱易恍然。

    就在此时,一个身着黑衣的年轻人嘻嘻哈哈的模样大步的进入了福禄客栈里面。年轻人一进福禄客栈就寻了一个靠窗的座坐了下来,随后喊道:“小二哥,麻烦来几个馒头,再炒几个你们店里的拿手好菜,一壶好酒,哦,对了,再加一碟花生。多谢!”

    专门侍候客人的店小二见新进店的年轻侠客对自己颇为礼貌,心里泛过一丝感动,脸上露出真诚的笑意答应他道:“好的,大侠请稍等片刻,我这就给您下去准备。”说完,忙去厨房吩咐酒菜去了。

    大堂另一边,闽南三雄三人酒菜正酣,路老三脸上带了点酒意朦胧,突然不经意间分了点神朝刚进来的年轻人瞥了一眼。谁知‘啊!’的一声惊恐大叫便从他的嘴里不自禁的嘣了出来。路老三忽然间的惊声大喊不仅把同桌的两个哥哥吓了一跳,而且也下了客栈其他人一跳,客栈里登时有十几对怒意的目光射向了他身上。

    路老大被路老三突然吓了一跳,有点怒道:“老三,你发的什么疯,鬼叫什么?”路老三头顶冒出了一些冷汗,声音哆哆嗦嗦,颤抖着手指慢慢抬起指向刚进客栈的黑衣年轻人道:“大???大哥,二???二哥,你???你看那边那人。”

    路老大路老二沿着路老三手指方向好奇看去,不看不要紧,一看立马也吓出了一身冷汗。

    我滴天!顶你个肺,我们运气也太好了,竟然又遇见了这个杀神。只是忽然一想:咦,不对。闽南三雄心下暗自嘀咕:我们三人也没做过什么亏心事,有必要那么害怕吗?我们仨又不是清风寨那群恶贯满盈的家伙。呼!仨人轻松的吐出一口气,切,自己吓自己。

    仨人想通后,路老大赶紧起身朝着客栈内其他人抱拳赔礼道:“抱歉了,各位,我三弟喝多了,有所打扰大家,我在这里给陪个不是。谢谢!”

    闽南三雄在福建省也是赫赫有名的江湖人物,客栈里走江湖的人显然也认识他们,见路老大的话后也不想多惹是非,纷纷收回自己的眼光。

    这时,周子云一桌三人也注意到了刚进来的黑衣青年。嗯,三人顿时眼睛直瞪,“黑衣,二十面貌,华山佩剑,这???难道就是屠灭清风寨的那位神秘高手?”周子云、赵白、钱易三人相互看了看,呼的站起身来,向黑衣青年那桌走去。

    来到黑衣青年面前,周子云恭声抱拳道:“抱歉,打扰这位少侠了,请问少侠是华山派哪位高手?”

    黑衣青年见来人有礼,回礼回以微笑道:“在下华山派掌门门下三弟子叶无病,不知三位有何见教?”

    “原来是华山派君子剑岳掌门门下高足叶少侠,失敬失敬,我们三人有礼了。”周子云、赵白和钱易抬手恭敬道。

    “几位别客气,在下初出江湖,哪有什么可失敬的,不知三位究竟有何见教?”黑衣叶无病见这三人一副恭敬的样子,忙问道。

    周子云三人没想到叶无病问得这么直接,有些尴尬道:“呵呵,是这样的,我们三人想向叶少侠问问,昨日那恶贯满盈的清风山清风寨是否是少侠大义所灭?”

    “哦,原来如此,没错,那清风寨便是我所灭。昨日我路过清风山地界,没想看见那清风寨一队人马竟然在一处村庄烧杀抢掠,毫无人性,简直畜生不如。当下我便把那队清风寨人马灭了干净,后来一打听,得知那清风寨十几年间在福建省居然横行无忌,并且无恶不作,这罪名累累简直罄竹难书,令人神共愤,所以我就上了清风山把那清风寨满寨尽屠了。”昨天听闻清风寨的所作所为后是叶无病初出江湖最愤怒的一次,也是叶无病杀起人来最没罪恶感的一次。

    周子云三人听到叶无病的承认后,一瞬间心情激动有如山洪暴发起来道:“原来清风寨真的是叶少侠所灭,叶少侠的恩情,所有为清风寨迫害过的人都会铭记于心致死难忘,我们三人在此代表他们向叶少侠说声谢谢了。”

    说完,三人疾步回到自己的桌子,然后把自己桌上的酒壶酒杯拿到了叶无病这边,跟着接声道:“叶少侠,我们为所有被清风寨残害过的苦难者敬您一杯。”说着,每人满满倒了一杯酒对叶无病致了一礼,然后一口干了个点滴不剩。

    福禄客栈大堂里的其余江湖中人听到此时开始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原来屠尽清风寨的竟然是华山派的高手。”一中年人道。

    “没想到我居然见到了灭清风寨的神秘高手。”一年轻的镖师道。

    “好个英俊的华山派少侠!”一知天命的长须剑客道。

    “华山派果然底蕴深厚啊!”一灰衣刀客道。

    “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啊!”一花发白须的老者道。

    “嫉妒羡慕恨啊!”一在江湖多年没混出名堂的落魄人士。

    “二弟三弟,我们也过去敬那叶无病一杯,认识认识,这样的人物今天不结交一番,以后可没有机会了。”闽南三雄路老大从位子上站起身来对自己的两位兄弟道,说着便向叶无病走去。路老二路老三两人心底早已对叶无病的武功侠义佩服万分,见自家大哥如此,毫不犹豫的跟上前去。

    路老大先前一步踏步笑脸盈面的来到叶无病身前三步距离抱拳拱礼道:“叶少侠有礼,在下闽南三雄路大海,这是我的二弟路大江、三弟路大河,此刻冒昧打扰阁下了,只是在下三人昨日有幸目睹少侠尽灭清风寨的英姿,却与少侠失之交臂,今日有缘再见少侠当面,在下三人便想与叶少侠结交一番。”

    叶无病焕然大悟:“噢!原来昨日那隐藏在暗处的三人是阁下三人啊。”

    闽南三雄粗脸一红,尴尬道:“呵呵,失礼了。”

    周子云、赵白和钱易三人心下一动,原来这闽南三雄昨日竟然隐藏在清风寨现场,目睹了叶无病的尽灭清风寨的雄姿。

    砰!只听一道瓶子跌落地面破碎开来的声音。客栈里是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这道声音吸引了过来,定睛一看,却是福禄客栈的店小二满眼湿润,面带激动而通红不小心把正给叶无病端来的酒瓶打碎了。

    要是平时,这店小二打碎东西可能立刻会惊慌害怕起来,因为那可能得罪客人,或怕掌柜罚自己的工钱。可今天店小二却大异平常,也不管地上的破碎了的酒瓶,竟疾步来到叶无病身前重重的向叶无病屈膝跪了下来,然后‘砰!砰!砰!’狠狠地磕了三个重重的响头。客栈里的一群人正对店小二的行为感到有些大惑不解时,店小二随后的话马上解开了他们心底暗自的疑惑。

    店小二泪眼模糊,痛哭流涕的跪在地上一副既伤心又高兴的表情道:“小的陈狗蛋多谢这位大侠杀绝了清风寨那群畜生,不,是连禽兽不都如的王八蛋。小的替我五年前死去的阿爹、阿娘、阿姐、小妹给您磕头了,大侠的恩情小的没齿难忘,小的愿永世为奴一辈子跟着大侠,以报答大侠您对我全家的莫大恩情。”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

    原来如此,这店小二陈狗蛋的一家几年前都让清风寨残害了,现在得知自己的仇家清风寨被叶无病剿灭了,而叶无病这位恩公就在眼前,因此才失态变得这般模样啊!

    “哦,小二哥请先起来,这清风寨在福州如此罪恶滔天,我辈侠义中人怎能袖手旁观,这也是我应该做的,你也不用如此。再说,要是每人都和你一样报恩,这拉家带口的???也不合适。呵呵!”见这店小二如斯模样,叶无病赶紧扶起他,然后深感为难道。

    “这???既然如此,不知恩公还要呆在福州城多久时日?小的想在这段时日侍候您的左右,以慰我心中对恩公您的恩义之情。不然小的每年去坟地祭奠爹娘姐妹时也无颜面对他们,他们的在天之灵也不会原谅小的。”店小二见叶无病拒绝了自己,失望又道。

    “好吧。”叶无病见他这样,也没再拒绝,答应下来,反正他明天一早也要离开福州了。

    店小二见叶无病终于答应了自己的请求,不再打搅叶无病的用餐,高兴的收拾起原先碎落满地的酒瓶来。随后,叶无病的酒菜端了上来,然后客栈里的江湖人士不知在谁的带头下纷纷向叶无病祝酒起来,一大群人醉语喧哗、热情鼎沸,好不热闹。

    次日凌晨,叶无病把一封书信放在了店小二陈狗蛋的床头悄悄离开了。店小二陈狗蛋醒来后,见到床头的信件,不认识字的他求着自己的掌柜看了看。得知了是自己的恩公悄悄离开后,留给自己的信。

    掌柜照着叶无病信上所留,一字一字的读给了陈狗蛋,却是叶无病因为有事离开,让陈狗蛋不要心里记得侍候他这件事,让他安心工作的话语。掌柜读完信后,把叶无病的信交给了陈狗蛋,深深地拍了拍这个平时在自己客栈勤奋工作的店小二陈狗蛋肩膀几下,然后默默地走了。陈狗蛋朝着华山派所在的方向跪了下去,深深地磕了几个响头,把信小心翼翼秘密的归置好后,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昨日一起和叶无病喝了伶仃大醉的江湖人士,见叶无病已经离开后,自己也各奔东西去了。随着他们各自东西南北奔流的吹嘘宣扬,华山派岳不群座下三弟子叶无病的侠义事迹快速的传遍了整个江湖,而叶无病也因此闻名于天下。慢慢地,叶无病的各种八卦也流传开来,好的、坏的,千奇百怪,应有尽有,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话题。

    而有心人,随着叶无病剿灭福州清风山清风寨的事件,开始对华山派这个近些年来没显过山路过水的败落门派关注起来。纷纷在想:难道这华山派又和几十年前一样重新兴盛起来了吗?不然,一个华山派掌门岳不群座下的三弟子为何仅凭一己之力便毫发无伤的把纵横福建多年的清风寨剿灭了呢?

    清风寨三个寨主虽然只是一流前期的实力,但许多老一辈一流中后期实力的成名侠客也经常饮恨在他们三人的默契合击下,慢慢地也没人敢去触他的眉头了。而今居然让一个二十出头的华山叶无病毫发无伤的剿灭,可想而知叶无病的武功修为有多可怕。而最近嵩山派的行为开始变得越来越霸道许多,看来五岳剑派和江湖又要开始起波澜了。

    一封飞鸽传书从福州飞快的传到了嵩山胜观峰,嵩山派收信弟子把飞鸽传书第一时间送到了嵩山派掌门左冷禅手中。

    “华山叶无病,华山派何时冒出这么一个高手?哼,岳不群???”左冷禅看完从福州传来的书信后面色难看起来,心里深深疑道。

    左冷禅左下首的师弟——嵩山十三太保之一的丁勉拿过书信看完后亦疑道:“岳不群的三弟子叶无病,据说是在十三年前拜师华山,没想小小年纪竟然如此厉害。那清风寨三位当家寨主实力已然相当不错,便是我全力以赴也讨不了好,就是师兄的武功收拾他们恐怕也得费些功夫,何况还有他们手下百多号好手,这叶无病的剑法也太???”

    左冷禅心下担忧起来:叶无病,叶无病,难道会是另一个林远图吗?看来寻找福威镖局辟邪剑谱的进程要加快几步了。

    “师弟,你给我飞鸽传书,去叫卜沉和沙天江在福州的动作快点。”左冷禅按下叶无病给自己带来的忧虑开口命令道。

    “是,师兄。”丁勉应首退了下去。

    一只鸽子不久后往南边飞去。之后,左冷禅又命令费彬、狄修、陆柏几人带上五岳令旗,领着一队嵩山弟子离开了嵩山。

第六章、林家平之

    却说那福威镖局大少爷林平之几天前领着四个镖局镖师前去打猎,然后兴致归来,一路纵马飞驰好不快活。没想之后不小心把仗势横行的青城派余沧海的儿子余人彦给不小心杀了。当天,早就身临福州的余沧海开始以绝技摧心掌猫戏老鼠般慢慢残杀福威镖局里的人。

    因为经受不住这样的折磨,林震南夫妇带着儿子林平之开始避难逃命。之后,林震南夫妇拼死掩护着林平之逃走,而林震南夫妇却被青城派擒拿了。

    林平之为救自己的爹娘,一路乞讨,受够了磨难,行了八、九日,一身乞丐模样的他去到南昌,没想福威镖局南昌分局已被青城派付之一炬。又咬牙艰苦的走了几日,来到了湖南省会长沙,他本料想长沙分局也必给青城派的人烧了。岂知问起福威镖局出了甚么事,几个行人都茫然不知。

    林平之大喜,问明了所在,大踏步向镖局走去。来到镖局门口,只见这湖南分局虽不及福州总局的威风,却也是朱漆大门,门畔蹲着两只石狮,好生堂皇,林平之向门内一望,不见有人,心下踌躇:“我如此褴褛狼狈的来到分局,岂不教局中的镖头们看小了?”

    抬起头来,只见门首那块“福威镖局湘局”的金字招牌竟是倒转悬挂了,他好生奇怪:“分局的镖头们怎地如此粗心大意,连招牌也会倒挂?”转头去看旗杆上的旗子时,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只见左首旗杆上悬着一对烂草鞋,右首旗杆挂着的竟是一条女子花裤,撕得破破烂烂的,却兀自在迎风招展。

    正错愕间,只听得脚步声响,局里走出一个人来,喝道:“龟儿子在这里探头探脑的,想偷甚么东西?”林平之听他口音和追捕爹娘和自己的方人智、贾人达等一伙人相似,乃是四川人,不敢向他瞧去,便即想走开,突然屁股上一痛,已被人踢了一脚。

    林平之大怒,回身便欲与之相斗,但心念电转:“这里的镖局是给青城派占了,我正可从此打探爹爹妈妈的讯息,怎地沉不住气?”当即假装不会武功,扑身摔倒,半天爬不起来。那人哈哈大笑,又骂了几声“龟儿子”。

    林平之带着屈辱,慢慢挣扎着起来,到小巷中一户好心人家讨了碗冷饭吃了,寻思:“敌人便在身畔,可千万大意不得。”更在地下找些煤灰,将一张脸涂得漆黑,在墙角落里抱头而睡。

    等到二更时分,他取出长剑,插在腰间,绕到镖局后门,侧耳听得墙内并无声息,这才跃上墙头,见墙内是个果园,轻轻跃下,挨着墙边一步步掩将过去。

    四下里黑沉沉地,既无灯火,又无人声。林平之心中怦怦大跳,摸壁而行,唯恐脚下踏着柴草砖石,发出声音,走过了两个院子,见东边厢房窗中透出灯光,走近几步,便听到有人说话。

    他极缓极缓的踏步,弓身走到窗下,屏住呼吸,一寸一寸的蹲低,靠墙而坐。刚坐到地下,便听得两个无耻青城派弟子杀人掠货分赃的行径。之后,两人竟又交谈出了青城派对福威镖局由来已久的图谋。

    林平之只听得额头冷汗涔涔而下,寻思:“原来青城派早就深谋远虑,同时攻我总局和各省分局。倒不是因我杀了那姓余的而起祸。我即使不杀这姓余的恶徒,他们一样要对我镖局下手。余沧海还亲自到了福州,怪不得那摧心掌如此厉害。但不知我镖局甚么地方得罪了青城派,他们竟敢下手如此狠毒?”

    一时自咎之情虽然略减,气愤之意却更直涌上来,若不是自知武功不及对方,真欲破窗而入,手刃此二獠。但听得房内水响,两人正自洗脚。

    随后,林平之从两人口中听到了自己爹娘仍然健在,却被人押解去了衡山,心头大震之下,又是欢喜,又是难受,还有对青城派的仇恨。

    林平之倚在窗户下等两人睡熟后,进入了房间。仇恨的看着床上熟睡的两人,林平之提起长剑,心想:“一剑一个,犹如探囊取物一般。”

    正要向那仰天睡着的汉子颈中砍去,心下又想:“我此刻偷偷摸摸的杀此二人,岂是英雄好汉的行径?他日我练成了家传武功,再来诛灭青城群贼,方是大丈夫所为。”之后,偷偷的把两个青城派弟子从镖局搜刮来的财宝全部用包裹搬了个空,小心翼翼的离开了。

    其时城门未开,走到城墙边的一个土丘之后,倚着土丘养神,唯恐青城派二人知觉,追赶前来,心中不住怦怦而跳。直等到天亮开城,他一出城门,立时发足疾奔,一口气奔了十数里,这才心下大定,自离福州城以来,直至此刻,胸怀方得一畅。

    眼见前面道旁有家小面店,当下进店去买碗面吃,他仍不敢多有耽搁,吃完面后,立即伸手到包裹中去取银两会钞,摸到一小锭银子付帐。店家将店中所有铜钱拿出来做找头,兀自不足。林平之一路上低声下气,受人欺辱,当即将手一摆,大声道:“都收下罢,不用找了!”终于回复了大少爷、少镖头的豪阔气概。

    这时,只听“呵呵”的笑声从一边传来。林平之一身铺头盖面的乞丐模样,转身瞧去,却是一名手携长剑的黑衣青年。

    林平之心下一惊,莫不是青城派的人追上来了,略带惊惶道:“你是谁?”

    “呵呵,林公子不用害怕,在下却不是青城派的人,华山派叶无病这厢有礼了。”叶无病抱拳微笑道。

    原来叶无病从林家祖屋得到辟邪剑谱突破先天境界后,自觉欠下了林家一份人情,便想解救福威镖局的劫难,以报这份人情,所以按着林平之的逃亡路线追了上去,终于在这福威镖局湘局找到了林平之的身影。

    之后,叶无病紧随林平之身后,发现这林平之果然如同书中记载的为人正义,便起了拯救林平之之心。

    笑傲江湖原书中记载:林平之本来是一个充满正义的大少爷,身怀血海深仇,先屈辱于余沧海和木高峰,本以为拜入华山派后能够学得武艺报仇,可惜岳不群收其为徒却是为了他林家的辟邪剑谱,后岳不群终于得到了辟邪剑谱竟没想放过他,痛下杀手。只是他侥幸不死,苟延残喘,后来最终得到了辟邪剑谱,可上天偏偏玩弄于他,这辟邪剑谱只有自宫成为太监才能修炼,血海深仇啊,他不得不报,何况他还处于岳不群的死亡阴影下。于是,他自宫了,性子也因为自残身体逐渐扭曲邪恶,最后虽然报了灭门和爹娘之仇,也不得善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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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平之听闻了叶无病的话反而更惊惶,他没想自己的行踪居然被人掌握住了,心下思索起逃跑的思路来。

    叶无病似乎知道林平之的心思,见面店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带着林平之向近处的小树林走去。待进入了小树林,林平之动作带着提防,脸上沉静道:“不知你要如何?”叶无病也不说话,从背上的包袱里拿出那件记载了辟邪剑法的袈裟扔给了他。

    林平之不知所以,便想问问叶无病这是什么意思,还没问就发现了袈裟上密密麻麻的写满的许多小字。林平之一边仍旧提防着叶无病一边瞥眼瞧了瞧,忽然瞳孔微睁,只见袈裟上“辟邪剑谱”方方正正的四个大字印入他的眼中。

    “这???这是辟邪剑谱?”林平之声音带着颤抖道。

    “没错,这是我从你福州向阳巷林家祖屋里找到的,你不看看吗?”叶无病释疑道。

    林平之一头雾水,实在搞不清楚叶无病到底是什么意思,行为似乎古古怪怪的。但此时,他不得不放下现在对于叶无病举止的探究之心,因为他想知道自己手里这袈裟上记载的到底是不是自己祖传的辟邪剑谱。

    “欲练神功,挥刀自宫”,林平之展开袈裟第一眼便被这辟邪剑谱开头的八个字骇住了,脑中一片空白。心神呆了一会,林平之仿佛不想相信,继续朝袈裟上记载的辟邪剑谱看了下去,可是一炷香后,他终于相信了这袈裟上的辟邪剑谱竟然真的是自己祖传的剑谱。而且他也明白了为何自己的祖父林远图剑法超绝,曾经威震武林,而自己父亲却剑法平平连青城派余沧海的弟子都敌不过的缘故了。

    “欲练神功,挥刀自宫???欲练神功,挥刀自宫,哈哈哈,竟然是这样,没想到我林家的辟邪剑法竟然要这样才可以练成,怪不得???怪不得。”林平之把袈裟狠狠的扔到了一边,然后坐在地上有些癫狂的大笑了起来。

    “就为了它,我福威镖局居然被青城派弄得家破人亡,到处逃命,哈哈哈,余沧海啊余沧海,这本剑谱给你,不知道你会不会去修炼呢?哈哈哈!”

    林平之失常了一盏茶的时间后,终于平静下来,从地上重新站起来,看着叶无病不知怎么的竟没有了先前的提防,只是当下心中万分不解的对叶无病道:“叶大侠,不知道你把辟邪剑谱交给我是什么意思?”

    “呵呵!在下今日前来是为了还你们林家一个人情的。前些日子在下练功陷入瓶颈,不得寸进,所以就向你们林家的辟邪剑法借鉴了一番,你林家的辟邪剑谱颇有独到之处,如今我的武功已经顺利突破了瓶颈。后来听说你福威镖局遇到了劫难,于是我多番寻找,终于见到了你。好了,你说说你有什么心愿吧!只要我可以办到,我都会尽力给你办到。”叶无病开口道。

    林平之不敢置信,没想在自己眼中博大精深、高深莫测的辟邪剑谱在叶无病看来只是颇有独到之处而已。不过,他现在也不想去计较什么,如今他爹娘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当下他急忙求叶无病道:“叶大侠,你说的是真的吗?那我现在求求你了,求你帮我把我的爹娘从青城派手里救出来吧!”

    叶无病见林平之第一时间便想到要求自己去解救他的爹娘,非常感动,立即答应了林平之的请求。只是林平之却有些不敢相信如此年轻的叶无病可以从余沧海这一派掌门手中把他爹娘解救出来,怀疑道:“叶大侠,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你的武功敌得过余沧海吗?如果失手,那我爹娘可???”

    叶无病呵呵笑了,看来被小瞧了啊!于是对林平之语气中带着蔑视地说道:“虽说余沧海的武功在我看来不值一提,但我还是露一手给你瞧瞧吧,免得你对我救你爹娘没有信心。”说完,林平之就听闻一道鑫泠泠的抽剑声在自己耳边清脆的响起,然后不到一息时间又归于了沉寂。

    林平之正疑惑不解,就见自己眼前所视的十八颗刚刚还郁郁葱葱,大腿粗细的松木伴着“咔咔”声断成两截,缓缓倒在了地上。

    啊,林平之不禁震惊莫名,刚才他眼中明明看见叶无病根本没有移动半步,这十八颗大腿粗细的松树竟同时间被斩成了两截,这种武功剑法修为太令人惊恐了。林平之目睹过叶无病鬼神莫测的武功剑法后,心潮顿时汹涌澎湃激动万分,对于叶无病是否敌得过余沧海没有了任何怀疑,营救爹娘的信心一时间增加到了极点。

第七章、衡山聚首

    “叶大哥,这句剑法口诀是什么意思?”林平之一脸崇拜,恭敬的向叶无病请问到。

    在去衡山的一路上,林平之已经和叶无病相熟了起来,林平之也认了叶无病为大哥。之后,那原先记载辟邪剑谱的袈裟让叶无病震成了粉碎,而叶无病把他通过造化玉蝶推演过不用自宫也可以修炼的辟邪剑谱教授给了林平之。现在林平之的武功修为那是一日强过一日,也就几日功夫,林平之武功已经从二流中期到了二流顶峰,而且修为还在日益迅速进步着。

    “哦,原来是这句,它的意思是说···”叶无病把口诀的意思翔实的替林平之解释了一遍。

    ······

    “叶大哥,我还是有些担心我的爹娘,我们再快点赶路好不好?”林平之道。

    “平之,我们已经很快了,每人双马轮换,一日仅睡两三个时辰,再快点,就算人受得了,马也受不了啊!再说,我不是和你说了吗,只要你一天不出现,你爹娘就不会有事,你还是稍微静下心吧!”叶无病道。

    两人连日连夜的赶路,这一日来到了衡山,一进城,便见街上来来去去的甚多奇奇怪怪的江湖汉子,却是因为刘正风金盆洗手的缘故,不是来贺之客就是凑这热闹的。叶无病带着林平之一路询问了一番,找到了早和师兄弟等人商量好的聚集所在之地——衡阳客栈。

    衡阳客栈距离刘正风金盆洗手的刘府不是很远,是衡山最大、客流最多的客店,所以华山派弟子选了它作为投栈聚首地点。叶无病林平之两人一进衡阳客栈内,便瞧见了几名华山派衣着的弟子正好在楼下大堂喝茶聊天。

    “三师兄!”一名华山弟子眼尖,喝茶间瞄了客栈大门一眼,发现了自己华山派中最神秘、人缘也最好的三师兄叶无病,赶忙置下杯子从座上站了起来脸上喜笑迎接道。另外几名叶无病的师弟随之也瞧见了自己的三师兄,一同引着叶无病到了自己等人的座位上。

    叶无病在华山的时候除了修炼武功,没事便经常指点指点师弟师妹们的武功剑法,给师兄弟、师妹讲那些奇闻笑谈,因此得到华山所有人的喜欢。

    “哈哈,舒师弟,你们是什么时候到衡山的?怎么就你们几个,其他师兄弟呢?”叶无病对第一个发现自己进入客栈的师弟舒奇问道。

    “三师兄,师父师娘领着我们两天前便已经到达衡山了,现在他们都出去了,说是领略衡山的风景,到处看看去了,只是大师兄却还没有跟我们会合。三师兄,你最近去哪逛了?一个多月都没消息。”舒奇回答道。

    “哦,这样啊,师父师娘他们可真是清闲,呵呵。”叶无病自语一句,又接着道:“你三师兄我最近去了一趟福建,随便玩了玩,这是你三师兄我交的朋友林平之,你们认识认识。”说着,比划了一下林平之。

    舒奇几人对林平之抱拳道:“林少侠有礼了!”林平之赶紧回礼:“几位大哥有礼!”

    “对了,舒师弟陶师弟,你们帮我去打听打听青城派如今有到衡山了没有?假如已经到达衡山,你们帮我打听清楚他们的落脚之地,我们赶一天路了,先休息休息。”叶无病见林平之一直在心忧林震南夫妇的安全,于是让舒奇几人出去打听青城派的消息。

    梆!梆!梆!

    “三师兄,师父师娘二师兄四师兄小师妹他们回来了,师父师娘他们叫你下去一趟。”叶无病一名师弟敲了敲叶无病所在的房门大声喊道。

    叶无病没有去叫醒林平之,一个人下了楼,随着师弟的带领,叶无病来到了楼下一间封闭的包间。两名师弟守卫在包间的门前,一见叶无病笑逐颜开拱礼道了句“三师兄好!”。叶无病轻轻一拳抵了两位师弟胸膛一下,笑道:“两位师弟好,守好门哦,我先进去了。”

    待叶无病进入包间,岳不群和宁中则他们正在有说有笑的谈论这游览衡山的稀奇见闻。叶无病刚要向岳不群宁中则问候,一个娇小身影便扑了上来叫道:“三师兄,我可想你了,你怎么这么久都没和大家联系?”等看清人影,不是小师妹岳灵珊却是谁?

    “哎呀,小师妹这段时间又重了许多啊,三师兄都抱不动你了。”叶无病一副你很重快要摔倒的模样对岳灵珊玩笑说道。

    “三师兄,你讨厌!太坏了,就爱和我开玩笑,不理你了。”岳灵珊很受伤,嘟起脸一脸生气锤了叶无病一拳道。

    “师父师娘你们安好!”叶无病开完岳灵珊的玩笑后,转身向岳不群和宁中则道。

    “无病,你可是闻名江湖了啊!原来这段时间你去了福建,这些天我和你师傅到处都听见你行侠仗义的事迹。做得好,那清风寨恶贯满盈,你能为武林除去这一祸害也不愧我们的教导。”师娘宁中则上得叶无病身前为叶无病理了理因为奔波而发皱的衣服,笑道。

    “谢谢师娘!”叶无病见宁中则为自己关心,笑道。

    “师傅,来衡山这一路还一帆风顺吧?大师兄呢?我怎么没看见他。”叶无病自己找了个空座坐了下来,然后询问道。

    “别提你那个大师兄了,他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在半路就找了个事由和我们一行人分开了,如今还不知道在哪喝酒呢!”岳不群恨铁不成钢怒道。“对了,和你一起的林平之是谁?”

    “噢,他是福威镖局的大少爷,林震南的独生儿子。”

    “福威镖局!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岳不群看着叶无病开口问道,语气里有了点波澜。

    当下,叶无病把遇见林平之的先后所有事情一一说给了岳不群。“没想到林家的辟邪剑谱竟然如此,难怪林震南在江湖上武功不显,而今福威镖局更是被青城派所灭,连林震南夫妇都被余沧海擒拿住,窝囊至极。”岳不群对此唏嘘不已。

    叶无病把改进过的另一份誊写出的辟邪剑谱递给了岳不群和宁中则。“不错,果然博大精深,不愧为林远图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凭借,这门剑法可以说堪称武林一绝!”岳不群宁中则看过后不禁称赞说道。

    “不过无病,你可还记得华山派第五戒吗?你这不问自取可不是一个好习惯,虽然你事后付出了这样的补偿,下次一定好好谨记。”岳不群看着叶无病的脸严肃道。

    “是,师傅,徒儿一定谨记于心。”叶无病认真回道。

    “好了,你也别摆出一副严肃的样子了。来,无病,先用晚饭再说。”宁中则一边插话道。

    “是啊,三师兄,来,我给你夹一块你最喜欢吃的鸡屁股。”岳灵珊夹着一块白嫩嫩的肉笑嘻嘻的就要往叶无病眼前的碗里送去。叶无病大惊,这可真要命啊,鸡屁股可是自己最不喜欢吃的东西之一了,连忙把身前的碗转开。岳灵珊鼓着脸,有些生气,叶无病的碗转来转去,她的筷子也跟着不停转来转去。

    “哼,三师兄,真是好心没好报,我夹肉给你吃,你居然躲来躲去。”岳灵珊见自己的阴谋不能得逞,有些郁闷的气道。

    “灵珊,别闹了,整个华山都知道你三师兄最不爱吃鸡屁股,你还夹给他。”宁中则无奈看着两个人玩闹,却不好好吃饭,当下说道。既然自己的娘开口为三师兄‘求情’,岳灵珊只好把鸡屁股重新夹回菜碟。

    “多谢师娘,您真是观世音在世,救苦救难啊!哼哼哼,小师妹,你的阴谋不能得逞了吧!”叶无病内心真诚的感谢自己师娘道。

    “你们两个啊!从小到大都这样,真是一对小冤家。”宁中则瞧着这两人摇头笑道。岳不群在一边上看着这温馨的画面微笑开来,这样的生活很不错,没有勾心斗角,没有阴谋诡计,一家子融融恰恰,呵呵,想多了。

    “叶大哥,叶大哥···”包间外传来林平之急促的声音。却是林平之一觉醒来,见叶无病已经不在房间内,心下忽然没有了保障似地,于是着急寻找起来。最后,询问一个华山弟子,才知道原来叶无病同华山派掌门及夫人、女儿在包间里用晚饭,寻了过来。

    叶无病只好从包间里出来,见林平之一副热锅上的蚂蚁样子,有点好笑,看来这林平之对自己竟然产生了依赖性。

    “平之,随我进来拜见我师父师娘一番。”说着,就引着林平之进入了包间。

    “师父师娘,这就是我的朋友,福威镖局林平之。”叶无病为岳不群和宁中则介绍道,接着又向林平之介绍岳不群、宁中则和岳灵珊道:“平之,这是我师父师娘,还有小师妹岳灵珊。”

    林平之当即跪在地上向岳不群和宁中则叩首道:“见过华山派岳掌门和岳夫人!”

    “快请起来,林少侠不用如此大礼。哎,林少侠的事,鄙人已然听无病说过了。不成想那青城派掌门余沧海如此小人行径,狠毒非常。不过,林少侠请放心,值此武林同道齐聚衡山之际,鄙人一定替你们福威镖局向那余沧海讨一个公道。”

    林平之听到岳不群这满腔正义凌然的话语,不禁热泪盈眶,心中百感交集,把华山派的十八代祖师都默默的感谢了一遍。“多谢岳掌门为我福威镖局主持公道,我替福威镖局所有人感谢您了。不过,我想凭自己修炼出的武功报仇。”说着,流着泪又对岳不群和宁中则磕了几个响头。

    “好了,好了,林少侠请起来吧!”叶无病在一边把林平之扶了起来。

    这时候,包间外传来一阵‘梆梆梆’的敲门声和一道人声,“师父师娘,我是舒奇,我能进来吗?”

    “哦,一定是舒奇他们几个把青城派的消息打探回来了。”叶无病对岳不群宁中则笑道。于是往门口喊道:“舒师弟,进来吧!”随着叶无病声音的落下,顿了一息,舒奇推门走进了包间。

    “师父师娘、三师兄、小师妹、林少侠!”舒奇进门后秉礼道。

    “舒师弟,是不是打探到青城派的消息了?”随着舒奇的进来,叶无病看林平之在座位上变得着急焦虑起来,当下连忙问舒奇道。

    “是的,三师兄。我们几人按着三师兄的吩咐分头在衡山城四处打探了一番,那青城派的掌门余沧海一天前就带着二十多名青城弟子到了衡山,如今就落脚在衡山城西角的一家名叫悦来客栈的小店,他们还把整个悦来客栈包了下来。”

    “我知道了,辛苦舒师弟你们几人了,下去用晚饭歇息吧!”叶无病拍了拍舒奇的肩膀微笑道。

    “那···师父、师娘、三师兄我就先出去了。”舒奇说着退了下去。

    “叶大哥那我们···”林平之此时此刻开始有些心急火燎道。

    叶无病也想立刻把林震南夫妇两人早些从青城派手中解救出来,以免发生什么不应该的意外,当下对岳不群宁中则道:“师父师娘,我现在便去探探青城派的落脚之处,查查林总镖头夫妇的下落。”

    “恩,你自己见机行事吧!”岳不群抿了一口茶,微微颔首道。

    “三师兄,我也要去。”一边有些无聊的岳灵珊这时候兴之所至冲叶无病道。

    “灵珊,不许胡闹,你三师兄要办的可是人命关天的正事,可别因为你坏了大事,你还是先把武功练好再说吧!”宁中则有点生气的对岳灵珊斥道。

    “哦。”岳灵珊大失所望的垂头丧气道。

    “叶大哥,我···我···”林平之心下着急,也想跟着叶无病去,只是自己的武功···

    叶无病似乎猜到了林平之的想法,‘呵呵’笑了一声:“平之,你放心吧!叶大哥一定会把你爹娘解救出来。”

第八章、震南夫妇

    戌时,悦来客栈。

    “啊!恶贼,你一定不得好死,啊···”一名被捆绑在梁柱的中年女子因叫人折磨,发出一声声凄惨的恨骂。

    “余沧海,你这无耻奸贼,想从我们夫妇口中得出林家辟邪剑谱的下落,你简直做梦,你死了这份心吧,我们死也不会告诉你···啊···无耻奸贼···无耻奸贼···”同样一名被捆绑在梁柱的中年男子仇恨痛苦的怒骂道。

    之后,全身已经伤痕累累却仍旧被捆绑着的一男一女硬生生的痛晕过去。一名头上缠了白布,一身青袍,似是斯文打扮,却光着两条腿儿,脚下赤足,穿着无耳麻鞋的恶汉看两人晕了,不禁嘴里骂骂咧咧起来。

    “师傅,林震南夫妇还是没有交待辟邪剑谱的下落,死也不开口,总是骂来骂去,如今又痛晕过去了,我看不如一剑杀了,反正也问不出什么。”长相斯文,内心狠毒的恶汉来到一间上房向一个约莫五十来岁年纪,脸孔十分瘦削,身穿青色道袍的矮小道人开口禀报道。这最多不过七八十斤重的矮小道人,不是‘名满天下’的青城派掌门余沧海却是谁?

    “难道师傅还要你教吗?人豪,林平之的踪迹发现了没有?”余沧海对于人豪怒斥了一句,然后问道。

    “师傅,徒儿不敢。”于人豪脸带惊慌不敢抬头看余沧海的连忙回道,“只是那林平之仿佛老鼠一样,也不知钻到那个洞去了,到处找也找不到他的踪迹。”

    “废物,找了这么久都找不着。要是抓到林平之,就不怕林震南夫妇不开口说出辟邪剑谱的下落了。”

    于人豪知道师傅正在怒头上,低着头不敢接话,等余沧海又发泄了一会儿怒火,吩咐了几句,于人豪才恭敬的退出了房门,重新来到锁着林震南夫妇的地方。因为不敢违逆余沧海,于是于人豪用水把一身伤痕已经晕死的林震南夫妇泼醒,把师傅发泄在他身上的火气转嫁到了他们夫妇二人身上。

    啪,随着于人豪晕倒在地,一道黑影在林震南夫妇面前慢慢清晰呈现。

    ······

    林震南夫妇这大半个月来,日夜遭受青城派的折磨期辱,神经都快要麻木了,精神也已到了绝望的地步。

    咳咳咳,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有多久?不知自己的儿子林平之有没有逃得过青城派这些禽兽不如狗贼的追捕?

    这个叫于人豪的畜生大概又被余沧海奸贼训斥了吧,你要问我从何得知,因为这个人面兽心的青城恶贼从余沧海那里回来时一次一次鞭打自己二人的力道重了许多,挥舞鞭子的速度也增快了几倍。可能又要晕死过去了,没想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却瞪眼看见那鞭打自己两人的青城恶贼竟缓缓倒在了地板上。

    之后,一名黑衣装束的青年站在了自己面前称他是自己儿子林平之的朋友,然后说他是华山派岳不群座下三弟子叶无病,是来救自己二人出去的,这应该是梦吧?林震南夫妇心想。

    叶无病到了悦来客栈后,不多久就找到了林震南夫妇两人,只是两人已经被青城派折磨得快要奄奄一息,当下也顾不得找青城派的晦气,先救命再说吧!于是把正对林震南夫妇施加毒手的青城派弟子一指点晕了过去。

    “多谢叶少侠前来相救我们夫妇二人,不知我儿平之可安好?如今身在何处?”捆绑着林震南的绳索被叶无病一剑斩开后,他便用虚弱的声音开口急忙问叶无病道。

    叶无病见这夫妇两人希冀的眼光盯着自己,脸上微笑道:“林总镖头林夫人不必担心平之,他如今就在衡山和我们华山派住在一起,等下你们就能见到他了,而且你们见到他后一定会大吃一惊的,呵呵!”

    “好好,平之没事就好了。”林震南夫妇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这些日子他们两人心里总是为儿子的安全在担忧,如今听到林平之安全的信息,深深吐了口气,也随之安心下来。

    咝,遍体鳞伤的林震南夫妇两人动了一下身子,不小心牵动了身上的伤,觉得一阵钻心的疼痛袭上脑袋,脚步发软,有些垂垂欲倒。瞧着林震南夫妇两人的身体情况,叶无病叹了口气,哎,最近挺无聊的,本想今天可以逗逗青城派玩玩,谁知???还是把林震南夫妇带回去疗好伤,之后再说吧!

    林震南夫妇只觉身子一轻,已被人夹起凌空飞起,扑面而来的劲风吹的自己脸颊生疼,连眼睛都无法睁开,呼吸更是困难,吓得浑身直冒冷汗,心想这才是真正的武功,要是我们能有这身本领,福威镖局也不至于被青城派覆灭了。

    叶无病全力施展幻影百变,如同一道幽灵般的夹着林震南夫妇在屋顶上闪烁疾驰,一步便是十几丈远,一眨眼便穿梭了百多丈的距离,定睛再一瞧已经不见了踪影。一盏茶时间不到,便已经回到衡阳客栈中了。

    直到这里,林震南夫妇犹自还有些惊魂未定,心下却早已佩服得五体投地,看叶无病的眼神里面也多了一点敬畏。本来他们心底还有点以为这叶无病解救他们是想从他们口中获得自己家的辟邪剑谱,如今才知道自己是多么可笑,心里自嘲道:呵呵,可笑自己二人如此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爹!妈!”林平之在客栈门口着急徘徊等待,终于看见叶无病把自己的爹妈救回来了,大喜过望,声音颤抖的奔了过来道。

    听到林平之那熟悉的声音,林震南夫妇狂喜如涛,胸口剧烈起伏,脸色涨红,泪盈满眶,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终于又见到自己的儿子了,犹如久旱之遇甘霖,心中之喜悦,难以表达。

    林震南如今胡须又长又乱,宛如杂草,头发也披散着,遍体鳞伤,宛如野人一般,实在没有了往昔总镖头地模样。

    更甚者,他双目黯淡,这一阵子不见,额头上已经长了几道皱纹,显得苍老而憔悴。林夫人也是一样,这段时间遭受人生大变,痛苦屈辱,没有了以前容光焕发的富贵姿颜。

    林平之心中一酸,对青城派杀意更加大起,双目冷电闪烁,然后不禁泪流满面颤抖道:“爹爹!妈妈!你们受苦了。”

    “平之,只要你没事就好,爹妈再受多少苦都值得!”林震南夫妇心潮汹涌,声音带着颤抖紧紧抱住林平之激动道。之后,三人无语哽咽起来。

    “平之,先扶你爹娘进客栈医治他们的伤势再说。”叶无病看着林平之和林震南夫妇在这里忘情伤感哭谈,提醒他道。

    “对,平之不孝,爹妈,我们先进客栈里医治你们身上的伤再说。”因为叶无病提醒,林平之才发现现在爹妈正受着严重的伤,赶紧打了自己一巴掌,愧疚说道。

    之后,林平之赶紧小心的扶着林震南夫妇进入客栈自己的房间内。见着自己的爹妈衣着破烂,蓬头垢面,消瘦憔悴的模样,林平之不禁心酸,于是连忙吩咐店家打了些热水来,细心替他们两人梳洗了一番,然后换上了一套干净的衣服。

    随后,林震南夫妇询问了林平之一番这段时间他们分开后所经历的事情。林平之当下详详细细把自己逃走后发生的事一一说给了爹妈听。

    “平之,你一定要好好铭记叶少侠对我们林家的救命之恩和授艺之恩,以后有机会定要报答人家。”林震南微微颤抖的握着手中的辟邪剑谱,用严肃的语气,发自内心真诚的对林平之教导道。

    叶无病不仅从青城派手中解救了他们夫妇俩,还传授给了他们林家这改进过可以进行修炼从而威震天下的辟邪剑谱,这种莫大的恩情,只要是个有良知的人都会永生永世铭记于心。虽然叶无病不问自取借鉴了一下自家的剑谱,但实在是无伤大雅。

    林平之一边给林震南夫妇两人擦拭叶无病拿给他的华山派独门外伤药膏,一边连声应首林震南的教诲。

    另一边,叶无病向岳不群宁中则禀报了林震南夫妇受伤的情况和把如何从青城派驻地的客栈救人的经过清楚地讲了一遍。听到青城派对林震南夫妇一路上的虐待折磨,岳不群和宁中则两人为之唏嘘。

    翌日,林震南夫妇感觉身体好了很多,带着林平之来到岳不群和叶无病面前一再的表示了他们三人由衷的谢意。之后,林震南夫妇让林平之行三跪九叩之礼,拜入了华山派门下,成了华山派岳不群座下排行最小的徒弟。

    这是何故?因为,林震南夫妇觉得自己儿子林平之虽然得了叶无病传授的辟邪剑谱,但林平之如今却还未成长起来,若是遭遇强敌,有可能鸡飞蛋打,被人扼杀。所以就让儿子拜入了华山派门下。

    一来可以令人忌惮华山威势而不敢畧华山派虎须对林平之下手;二来,林平之在华山派的庇佑下,也可以安心修炼辟邪剑法。等林平之辟邪剑法大成,到时候报仇雪恨以及重振福威镖局的名声易如反掌。‘福威!福威!’,有福又有威,福威并举,才可以震慑五湖四海那些贪婪的人,行镖天下啊!

    ······

    铛!铛!铛!衡山一处隐秘的树林空地上,一素色衣服的中年汉子正和一青衫衣服的青年男子挥舞着长剑飞速交接,交接间双剑碰撞出一阵阵的火花,但两人的剑中却是毫无杀气,原来定睛仔细一瞧,却仅仅只是在演练剑法而已。

    一刻钟后,两人的剑法对练终于停了下来。一名黄衣的中年妇人见两人停止对练后,马上拿起两个装水的牛皮袋走了上去,笑着道:“老爷,平之,渴了吧!先喝口水再说。”

    “还真有点渴了,谢谢夫人。”中年汉子擦了擦头上的汗水,接过妇人手中的水袋笑着说道。另一青衫衣服的青年同样擦了擦因练剑而流出的汗水,接过水袋微笑开口道:“谢谢妈妈!”

    两人打开水袋的塞子,喝了几口水,身体缓缓松了下来。中年汉子开心对与他对剑的青年道:“平之,才分开半个多月时间,你的修为大有长进啊,现如今已经和我旗鼓相当了,我想再过一段日子,爹爹我都不是你的对手了。你三师兄改进过的辟邪剑谱果然厉害非常,我根据辟邪剑谱修炼才几天时间,身手就强了几倍,如今就算遇到那恶贼余沧海,凭我手中长剑,虽说仍旧敌他不过,也可逃得性命。也不知如何报答你三师兄这恩情,哎!”说话者正是伤势已然好转的林震南。

    “三师兄也不稀罕这些,报恩的事以后有机会再说吧!”林平之对此也深感无奈。

    “哎,也只能铭记于心了!”林震南夫妇心下道。

第九章、受封官职

    这一日,是刘正风金盆洗手的正日,天刚一放亮,客栈的院子里传来“嗤嗤”的低啸声,却是林平之正在练剑法。

    如今正是盛夏,天长得很,太阳早早就升上来。

    叶无病盘膝坐在床榻上,榻上的被子一动未动,自突破先天境界以来,他就甚少睡觉,皆以入定代替。

    听到林平之的练功声,他摇了摇头,伸腿下榻,来到轩案前,推开窗户,一枝海棠斜斜伸进窗口,随之还有清新的空气,他心神不由一畅,精神陡震。

    “平之,为何今日起得这般早?”叶无病吐气开声,缓缓问道,那边,林平之挥舞着青锋长剑,周围全是剑影。

    “啊,三师兄,你醒了?”林平之身形一顿,收剑而立,干净利落,转向这边,笑道:“我睡不着,所以起来练练剑。”

    叶无病看林平之神清气爽,满面红光的兴奋模样,实在不像是没睡着,除非人逢喜事精神爽。

    叶无病摇头,笑了笑:“有什么睡不着的???????难道,你昨晚梦见仙女了?”

    林平之一脸郁闷道:“三师兄别开玩笑了,因为今天就要去刘正风师叔的府上,那可是大场面,我以前福州都没出过,有点坐井观天,今天江湖中许多成名高手都被邀请过来,能见到这么多高手,所以有点激动。”

    “原来是这个······”叶无病摇头,一脸不以为然,笑道:“不就人多一点儿,热闹一些罢了,哪算什么大场面?!”

    “刘师叔可是衡山派的高手,到时,五岳剑派怕是都会有人过来祝贺,这些高手,平常见一面都难得很!”林平之兀自兴奋道。

    ······

    还不到正午时分,岳不群带着华山派十几名弟子就来到了刘府。

    刘府所在的大街上车水马龙,大门外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几个刘府弟子在接待宾客。

    劳德洛向刘府弟子递上请帖时,几个刘府弟子中的一人赶紧上前迎道:“晚辈向大年见过华山派岳师伯,岳师伯里面请。”说着,就引着岳不群一等人向门内走。

    “华山掌门岳师伯携座下弟子到!”一个刘府向门内大声喊道。

    刘正风乃衡山富户,府院占地极广,府门前两尊石狮子虎风凛凛,颇有几分素气,入得府门,中间一条石径大道,两旁种植着奇花异草,阵阵芳香扑鼻而来。府中热闹之极,不断有江湖汉子出入,由此可见刘正风在武林中名望一斑。

    华山派一群人缓缓步入刘府,来到大厅,里面早已经热闹非凡,放眼望去,全都是人。

    大厅上各坐着许多江湖人物,三五成群,服色各异,皆是五岳剑派的弟子和各路江湖汉子。那秃头的尼姑们自然是恒山一派,泰山一派叶无病也认得,嵩山派现在还未到来,剩下靠近衡山派那桌上坐了十数个人。

    闻华山派君子剑岳不群携弟子到来后,刘正风得到讯息,又惊又喜,武林中大名鼎鼎的“君子剑”华山掌门居然亲身驾到,忙迎了出来,没口子的道谢。

    岳不群甚是谦和,满脸笑容的致贺,和刘正风携手走进大门。天门道人、定逸师太、余沧海等也都降阶相迎。各人寒暄得几句,刘府中又有各路宾客陆续到来。到得巳时二刻,刘正风便返入内堂,由门下弟子招待客人。

    将近午时,五六百位远客流水般涌到。丐帮副帮主张金鳌、郑州六合门夏老拳师率领了三个女婿、川鄂三峡神女峰铁姥姥、东海海砂帮帮主潘吼、曲江二友神刀白克、神笔卢西思等人先后到来。

    这些人有的互相熟识,有的只是慕名而从未见过面,一时大厅上招呼引见,喧声大作。天门道人和定逸师太分别在厢房中休息,不去和众人招呼,均想:“今日来客之中,有的固然在江湖上颇有名声地位,有的却显是不三不四之辈。刘正风是衡山派高手,怎地这般不知自重,如此****,岂不堕了我五岳剑派的名头?”

    岳不群名字虽然叫作“不群”,却十分喜爱朋友,来宾中许多藉藉无名、或是名声不甚清白之徒,只要过来和他说话,岳不群一样和他们有说有笑,丝毫不摆出华山派掌门、高人一等的架子来。叶无病见此地无聊,四下走了起来。

    刘府的众弟子指挥厨伕仆役,里里外外摆设了二百来席。刘正风的亲戚、门客、帐房,和刘门弟子向大年、米为义等恭请众宾入席。依照武林中的地位声望,泰山派掌门天门道人该坐首席,只是五岳剑派结盟,天门道人和岳不群、定逸师太等有一半是主人,不便上坐,一众前辈名宿便群相退让,谁也不肯坐首席。

    忽听得门外砰砰两声铳响,跟着鼓乐之声大作,又有鸣锣喝道的声音,显是甚么官府来到门外。群雄一怔之下,只见刘正风穿着崭新熟罗长袍,匆匆从内堂奔出。

    群雄欢声道贺。

    刘正风略一拱手,便走向门外,过了一会,见他恭恭敬敬的陪着一个身穿公服的官员进来。群雄都感奇怪:“难道这官儿也是个武林高手?”眼见他虽衣履皇然,但双眼昏昏,一脸酒色之气,显非身具武功。

    除却叶无病早知,岳不群等人则想:“刘正风是衡山城大绅士,平时免不了要结交官府,今日是他大喜的好日子,地方上的官员来敷衍一番,那也不足为奇。”

    却见那官员昂然直入,居中一站,身后的衙役右腿跪下,双手高举过顶,呈上一只用黄缎覆盖的托盘,盘中放着一个卷轴。那官员躬着身子,接过了卷轴,朗声道:“圣旨到,刘正风听旨。”

    刘府中的群雄一听,都吃了一惊:“刘正风金盆洗手,封剑归隐,那是江湖上的事情,与朝廷有甚么相干?怎么皇帝下起圣旨来?难道刘正风有逆谋大举,给朝廷发觉了,那可是杀头抄家诛九族的大罪啊。”

    各人不约而同的想到了这一节,登时便都站了起来,沉不住气的便去抓身上兵刃,料想这官员既来宣旨,刘府前后左右一定已密布官兵,一场大厮杀已难避免,自己和刘正风交好,决不能袖手不理,再说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自己既来刘府赴会,自是逆党中人,纵欲置身事外,又岂可得?只待刘正风变色喝骂,众人白刃交加,顷刻间便要将那官员斩为肉酱。

    哪知刘正风竟是镇定如恒,双膝一屈,便跪了下来,向那官员连磕了三个头,朗声道:“微臣刘正风听旨,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群雄一见,无不愕然。

    那官员展开卷轴,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据湖南省巡抚奏知,衡山县庶民刘正风,急公好义,功在桑梓,弓马娴熟,才堪大用,着实授参将之职,今后报效朝廷,不负朕望,钦此。”

    刘正风又磕头道:“微臣刘正风谢恩,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站起身来,向那官员弯腰道:“多谢张大人栽培提拔。”

    那官员捻须微笑,说道:“恭喜,恭喜,刘将军,此后你我一殿为臣,却又何必客气?”

    刘正风道:“小将本是一介草莽匹夫,今日蒙朝廷授官,固是皇上恩泽广被,令小将光宗耀祖,却也是当道恩相、巡抚大人和张大人的逾格栽培。”

    那官员笑道:“哪里,哪里。”

    刘正风转头向方千驹道:“方贤弟,奉敬张大人的礼物呢?”

    方千驹道:“早就预备在这里了。”转身取过一只圆盘,盘中是个锦袱包裹。

    刘正风双手取过,笑道:“些些微礼,不成敬意,张大人哂纳。”

    那张大人笑道:“自己兄弟,刘大人却又这般多礼。”使个眼色,身旁的差役便接了过去。那差役接过盘子时,双臂向下一沉,显然盘中之物分量着实不轻,并非白银而是黄金。

    那张大人眉花眼笑,道:“小弟公务在身,不克久留,来来来,斟三杯酒,恭贺刘将军今日封官授职,不久又再升官晋爵,皇上恩泽,绵绵加被。”早有左右斟过酒来。张大人连尽三杯,拱拱手,转身出门。

    刘正风满脸笑容,直送到大门外。只听鸣锣喝道之声响起,刘府又放礼铳相送。这一幕大出群雄意料之外,人人面面相觑,做声不得,各人脸色又是尴尬,又是诧异。

第十章、嵩山派到

    “这刘正风师叔莫不是老糊涂了?”林平之低声嘟囓了一句,颇是不忿,被叶无病一拉衣袖,止住了话头。

    来到刘府的一众宾客虽然并非黑道中人,也不是犯上作乱之徒,但在武林中各具名望,均是自视甚高的人物,对官府向来不瞧在眼中,此刻见刘正风趋炎附势,给皇帝封一个“参将”那样芝麻绿豆的小小武官,便感激涕零,作出种种肉麻的神态来,更且公然行贿,心中都瞧他不起,有些人忍不住便露出鄙夷之色。

    年纪较大的来宾均想:“看这情形,他这顶官帽定是用金银买来的,不知他花了多少黄金白银,才买得了巡抚的保举。刘正风向来为人正直,怎地临到老来,利禄熏心,居然不择手段的买个官来做做?”

    刘正风走到群雄身前,满脸堆欢,揖请各人就座。无人肯座首席,居中那张太师椅便任其空着。左首是年寿最高的六合门夏老拳师,右首是丐帮副帮主张金鳌。张金鳌本人虽无惊人艺业,但丐帮是江湖上第一大帮,丐帮帮主解风武功及名望均高,人人都敬他三分。

    群雄纷纷坐定,仆役上来献菜斟酒。米为义端出一张茶几,上面铺了锦缎。向大年双手捧着一只金光灿烂、径长尺半的黄金盆子,放在茶几之上,盆中已盛满了清水。只听得门外砰砰砰放了三声铳,跟着砰拍、砰拍的连放了八响大爆竹。在后厅、花厅坐席的一众后辈子弟,都涌到大厅来瞧热闹。

    刘正风笑嘻嘻的走到厅中,抱拳团团一揖。群雄都站起还礼。

    刘正风朗声说道:“众位前辈英雄,众位好朋友,众位年轻朋友。各位远道光临,刘正风实是脸上贴金,感激不尽。兄弟今日金盆洗手,从此不过问江湖上的事,各位想必已知其中原因。兄弟已受朝廷恩典,做一个小小官儿。常言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江湖上行事讲究义气;国家公事,却须奉公守法,以报君恩。这两者如有冲突,叫刘正风不免为难。从今以后,刘正风退出武林,我门下弟子如果愿意改投别门别派,各任自便。刘某邀请各位到此,乃是请众位好朋友作个见证。以后各位来到衡山城,自然仍是刘某人的好朋友,不过武林中的种种恩怨是非,刘某却恕不过问了。”说着又是一揖。

    群雄早已料到他有这一番说话,均想:“他一心想做官,那是人各有志,勉强不来。反正他也没得罪我,从此武林中算没了这号人物便是。”

    有的则想:“此举实在有损衡山派的光彩,想必衡山掌门莫大先生十分恼怒,是以竟没到来。”

    更有人想:“五岳剑派近年来在江湖上行侠仗义,好生得人钦仰,刘正风却做出这等事来。人家当面不敢说甚么,背后却不免齿冷。”

    也有人幸灾乐祸,寻思:“说甚么五岳剑派是侠义门派,一遇到升官发财,还不是巴巴的向官员磕头?还提甚么‘侠义’二字?”群雄各怀心事,一时之间,大厅上鸦雀无声。

    本来在这情景之下,各人应纷纷向刘正风道贺,恭维他甚么“福寿全归”、“急流勇退”、“大智大勇”等等才是,可是一千余人济济一堂,竟是谁也不说话。

    刘正风转身向外,朗声说道:“弟子刘正风蒙恩师收录门下,授以武艺,未能张大衡山派门楣,十分惭愧。好在本门有莫师哥主持,刘正风庸庸碌碌,多刘某一人不多,少刘某一人不少。从今而后,刘某人金盆洗手,专心仕宦,却也决计不用师传武艺,以求升官进爵,死于江湖上的恩怨是非,门派争执,刘正风更加决不过问。若违是言,有如此剑。”右手一翻,从袍底抽出长剑,双手一扳,拍的一声,将剑锋扳得断成两截,他折断长剑,顺手让两截断剑堕下,嗤嗤两声轻响,断剑插入了青砖之中。

    群雄一见,皆尽骇异,自这两截断剑插入青砖的声音中听来,这口剑显是砍金断玉的利器,以手劲折断一口寻常钢剑,以刘正风这等人物,自是毫不希奇,但如此举重若轻,毫不费力的折断一口宝剑,则手指上功夫之纯,实是武林中一流高手的造诣。

    闻先生叹了口气,说道:“可惜,可惜!”也不知是他可惜这口宝剑,还是可惜刘正风这样一位高手,竟然甘心去投靠官府。刘正风脸露微笑,捋起了衣袖,伸出双手,便要放入金盆,忽听得大门外有人厉声喝道:“且住!”

    刘正风微微一惊,抬起头来,只见大门口走进四个身穿黄衫的汉子。这四人一进门,分往两边一站,又有一名身材甚高的黄衫汉子从四人之间昂首直入。这人手中高举一面五色锦旗,旗上缀满了珍珠宝石,一展动处,发出灿烂宝光。许多人认得这面旗子的,心中都是一凛:“五岳剑派盟主的令旗到了!”

    叶无病见嵩山派的人来了,默道:好戏开场了!我下去准备准备。倏地,人不知往哪儿去了。

    那人走到刘正风身前,举旗说道:“刘师叔,奉五岳剑派左盟主旗令:刘师叔金盆洗手大事,请暂行押后。”

    刘正风躬身说道:“但不知盟主此令,是何用意?”

    那汉子道:“弟子奉命行事,实不知盟主的意旨,请刘师叔恕罪。”

    刘正风微笑道:“不必客气。贤侄是千丈松史贤侄吧?”他脸上虽然露出笑容,但语音已微微发颤,显然这件事来得十分突兀,以他如此多历阵仗之人,也不免大为震动。

    那汉子正是嵩山派门下的弟子千丈松史登达,他听得刘正风知道自己的名字和外号,心中不免得意,微微躬身,道:“弟子史登达拜见刘师叔。”他抢上几步,又向天门道人、岳不群、定逸师太等人行礼,道:“嵩山门下弟子,拜见众位师伯、师叔。”其余四名黄衣汉子同时躬身行礼。

    定逸师太甚是喜欢,一面欠身还礼,说道:“你师父出来阻止这件事,那是再好也没有了。我说呢,咱们学武之人,侠义为重,在江湖上逍遥自在,去做甚么劳什子的官儿?只是我见刘贤弟一切安排妥当,决不肯听老尼姑的劝,也免得多费一番唇舌。”

    刘正风脸色郑重,说道:“当年我五岳剑派结盟,约定攻守相助,维护武林中的正气,遇上和五派有关之事,大伙儿须得听盟主的号令。这面五色令旗是我五派所共制,见令旗如见盟主,原是不错。不过在下今日金盆洗手,是刘某的私事,既没违背武林的道义规矩,更与五岳剑派并不相干,那便不受盟主旗令约束。请史贤侄转告尊师,刘某不奉旗令,请左师兄恕罪。”说着走向金盆。

    史登达身子一晃,抢着拦在金盆之前,右手高举锦旗,说道:“刘师叔,我师父千叮万嘱,务请师叔暂缓金盆洗手。我师父言道,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大家情若兄弟。我师父传此旗令,既是顾全五岳剑派的情谊,亦为了维护武林中的正气,同时也是为刘师叔的好。”

    刘正风道:“我这可不明白了。刘某金盆洗手喜筵的请柬,早已恭恭敬敬的派人送上嵩山,另有长函禀告左师兄。左师兄倘若真有这番好意,何以事先不加劝止?直到此刻才发旗令拦阻,那不是明着要刘某在天下英雄之前出尔反尔,叫江湖上好汉耻笑于我?”

    史登达道:“我师父嘱咐弟子,言道刘师叔是衡山派铁铮铮的好汉子,义薄云天,武林中同道向来对刘师叔甚是尊敬,我师父心下也十分钦佩,要弟子万万不可有丝毫失礼,否则严惩不贷。刘师叔大名播于江湖,这一节却不必过虑。”

    刘正风微微一笑,道:“这是左盟主过奖了,刘某焉有这等声望?”

    定逸师太见二人僵持不决,忍不住又插口道:“刘贤弟,这事便搁一搁又有何妨。今日在这里的,个个都是好朋友,又会有谁来笑话于你?就算有一二不知好歹之徒,妄肆讥评,纵然刘贤弟不和他计较,贫尼就先放他不过。”说着眼光在各人脸上一扫,大有挑战之意,要看谁有这么大胆,来得罪她五岳剑派中的同道。

    刘正风点头道:“既然定逸师太也这么说,在下金盆洗手之事,延至明日午时再行。请各位好朋友谁都不要走,在衡山多盘桓一日,待在下向嵩山派的众位贤侄详加讨教。”

    便在此时,忽听得后堂一个女子的声音叫道:“喂,你这是干甚么的?我爱跟谁在一起玩儿,你管得着么?”

    群雄一怔,听她口音便是早一日和余沧海大抬其杠的少女曲非烟。又听得一个男子的声音道:“你给我安安静静的坐着,不许乱动乱说,过得一会,我自然放你走。”

    曲非烟道:“咦,这倒奇了,这是你的家吗?我喜欢跟刘家姊姊到后园子去捉蝴蝶,为甚么你拦着不许?”

    那人道:“好罢!你要去,自己去好了,请刘姑娘在这里耽一会儿。”

    曲非烟道:“刘姊姊说见到你便讨厌,你快给我走得远远地。刘姊姊又不认得你,谁要你在这里缠七缠八。”

    只听得另一个女子声音说道:“妹妹,咱们去罢,别理他。”

    那男子道:“刘姑娘,请你在这里稍待片刻。”

第十一章、霸道嵩山

    刘正风愈听愈气,寻思:“哪一个大胆狂徒到我家来撒野,居然敢向我菁儿无礼?”

    刘门二弟子米为义闻声赶到后堂,只见师妹和曲非烟手携着手,站在天井之中,一个黄衫青年张开双手,拦住了她二人。米为义一见那人服色,认得是嵩山派的弟子,不禁心中有气,咳嗽一声,大声道:“这位师兄是嵩山派门下罢,怎不到厅上坐地?”

    那人傲然道:“不用了。奉盟主号令,要看住刘家的眷属,不许走脱了一人。”这几句话声音并不甚响,但说得骄矜异常,大厅上群雄人人听见,无不为之变色。

    刘正风大怒,向史登达道:“这是从何说起?”

    史登达道:“万师弟,出来罢,说话小心些。刘师叔已答应不洗手了。”

    后堂那汉子应道:“是!那就再好不过。”说着从后堂转了来,向刘正风微一躬身,道:“嵩山门下弟子万大平,参见刘师叔。”

    刘正风气得身子微微发抖,朗声说道:“嵩山派来了多少弟子,大家一齐现身罢!”

    他一言甫毕,猛听得屋顶上、大门外、厅角落、后院中、前后左右,数十人齐声应道:“是,嵩山派弟子参见刘师叔。”

    几十人的声音同时叫了出来,声既响亮,又是出其不意,群雄都吃了一惊。但见屋顶上站着十余人,一色的身穿黄衫。大厅中诸人却各样打扮都有,显然是早就混了进来,暗中监视着刘正风,在一千余人之中,除了叶无病、岳不群和宁中则,谁都没有发觉。

    定逸师太第一个沉不住气,大声道:“这……这是甚么意思?太欺侮人了!”

    史登达道:“定逸师伯恕罪。我师父传下号令,说甚么也得劝阻刘师叔,不可让他金盆洗手,深恐刘师叔不服号令,因此上多有得罪。”

    便在此时,后堂又走出十几个人来,却是刘正风的夫人,他的两个幼子,以及刘门的七名弟子,每一人身后都有一名嵩山弟子,手中都持匕首,抵住了刘夫人等人后心。

    刘正风朗声道:“众位朋友,非是刘某一意孤行,今日左师兄竟然如此相胁,刘某若为威力所屈,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左师兄不许刘某金盆洗手,嘿嘿,刘某头可断,志不可屈。”说着上前一步,双手便往金盆中伸去。

    史登达叫道:“且慢!”令旗一展,拦在他身前。

    刘正风左手疾探,两根手指往他眼中插去。史登达双臂向上挡格,刘正风左手缩回,右手两根手指又插向他双眼。史登达无可招架,只得后退。刘正风一将他逼开,双手又伸向金盆。

    只听得背后风声飒然,有两人扑将上来,刘正风更不回头,左腿反弹而出,砰的一声,将一名嵩山弟子远远踢了出去,右手辨声抓出,抓住另一名嵩山弟子的胸口,顺势提起,向史登达掷去。

    他这两下左腿反踢,右手反抓,便如背后生了眼睛一般,部位既准,动作又快得出奇,确是内家高手,大非寻常。嵩山群弟子一怔之下,一时无人再敢上来。站在他儿子身后的嵩山弟子叫道:“刘师叔,你不住手,我可要杀你公子了。”

    刘正风回过头来,向儿子望了一眼,冷冷的道:“天下英雄在此,你胆敢动我儿一根寒毛,你数十名嵩山弟子尽皆身为肉泥。”此言倒非虚声恫吓,这嵩山弟子倘若当真伤了他的幼子,定会激起公愤,群起而攻,嵩山弟子那就难逃公道。他一回身,双手又向金盆伸去。

    眼见这一次再也无人能加阻止,突然银光闪动,一件细微的暗器破空而至。刘正风退后两步,只听得叮的一声轻响,那暗器打在金盆边缘。金盆倾倒,掉下地来,呛啷啷一声响,盆子翻转,盆底向天,满盆清水都泼在地下。

    同时黄影晃动,屋顶上跃下一人,右足一起,往金盆底踹落,一只金盆登时变成平平的一片。这人四十来岁,中等身材,瘦削异常,上唇留了两撇鼠须,拱手说道:“刘师兄,奉盟主号令,不许你金盆洗手。”

    刘正风识得此人是嵩山派掌门左冷禅的第四师弟费彬、一套大嵩阳手武林中赫赫有名,瞧情形嵩山派今日前来对付自己的,不仅第二代弟子而已。金盆既已被他踹烂,金盆洗手之举已不可行,眼前之事是尽力一战,还是暂且忍辱?霎时间心念电转:“嵩山派虽执五岳盟旗,但如此咄咄逼人,难道这里千余位英雄好汉,谁都不挺身出来说一句公道话?”

    当下拱手还礼,说道:“费师兄驾到,如何不来喝一杯水酒,却躲在屋顶,受那日晒之苦?嵩山派多半另外尚有高手到来,一齐都请现身罢。单是对付刘某,费师兄一人已绰绰有余,若要对付这里许多英雄豪杰,嵩山派只怕尚嫌不足。”

    费彬微微一笑,说道:“刘师兄何须出言挑拨离间?就算单是和刘师兄一人为敌,在下也抵挡不了适才刘师兄这一手‘小落雁式’。嵩山派决不敢和衡山派有甚么过不去,决不敢得罪了此间哪一位英雄,甚至连刘师兄也不敢得罪了,只是为了武林中千百万同道的身家性命,前来相求刘师兄不可金盆洗手。”

    此言一出,厅上群雄尽皆愕然,均想:“刘正风是否金盆洗手,怎么会和武林中千百万同道的身家性命相关?”

    果然听得刘正风接口道:“费师兄此言,未免太也抬举小弟了。刘某只是衡山派中一介庸手,儿女俱幼,门下也只收了这么八九个不成材的弟子,委实无足轻重之至。刘某一举一动,怎能涉及武林中千百万同道的身家性命?”

    定逸师太又插口道:“是啊。刘贤弟金盆洗手,去做那芝麻绿豆官儿,老实说,贫尼也大大的不以为然,可是人各有志,他爱升官发财,只要不害百姓,不坏了武林同道的义气,旁人也不能强加阻止啊。我瞧刘贤弟也没这么大的本领,居然能害到许多武林同道。”

    费彬道:“定逸师太,你是佛门中有道之士,自然不明白旁人的鬼蜮伎俩。这件大阴谋倘若得逞,不但要害死武林中不计其数的同道,而且普天下善良百姓都会大受毒害。各位请想一想,衡山派刘三爷是江湖上名头响亮的英雄豪杰,岂肯自甘堕落,去受那些肮脏狗官的龌龊气?刘三爷家财万贯,哪里还贪图升官发财?这中间自有不可告人的原因。”

    群雄均想:“这话倒也有理,我早在怀疑,以刘正风的为人,去做这么一个小小武官,实在太过不伦不类。”

    刘正风不怒反笑,说道:“费师兄,你要血口喷人,也要看说得像不像。嵩山派别的师兄们,便请一起现身罢!”

    只听得屋顶上东边西边同时各有一人应道:“好!”黄影晃动,两个人已站到了厅口,这轻身功夫,便和刚才费彬跃下时一模一样。

    站在东首的是个胖子,身材魁伟,定逸师太等认得他是嵩山派掌门人的二师弟托塔手丁勉,西首那人却极高极瘦,是嵩山派中坐第三把交椅的仙鹤手陆柏。这二人同时拱了拱手,道:“刘三爷请,众位英雄请。”

    丁勉、陆柏二人在武林中都是大有威名,群雄都站起身来还礼,眼见嵩山派的好手陆续到来,各人心中都隐隐觉得,今日之事不易善罢,只怕刘正风非吃大亏不可。

    定逸师太气忿忿的道:“刘贤弟,你不用担心,天下事抬不过一个‘理’字。别瞧人家人多势众,难道咱们泰山派、华山派、恒山派的朋友,都是来睁眼吃饭不管事的不成?”

    刘正风苦笑道:“定逸师太,这件事说起来当真好生惭愧,本来是我衡山派内里的门户之事,却劳得诸位好朋友操心。刘某此刻心中已清清楚楚,想必是我莫师哥到嵩山派左盟主那里告了我一状,说了我种种不是,以致嵩山派的诸位师兄来大加问罪,好好好,是刘某对莫师哥失了礼数,由我向莫师哥认错赔罪便是。”

    费彬的目光在大厅上自东而西的扫射一周,他眼睛眯成一线,但精光灿然,显得内功深厚,说道:“此事怎地跟莫大先生有关了?莫大先生请出来,大家说个明白。”他说了这几句话后,大厅中寂静无声,过了半晌,却不见“潇湘夜雨”莫大先生现身。

    刘正风苦笑道:“我师兄弟不和,武林朋友众所周知,那也不须相瞒。小弟仗着先人遗荫,家中较为宽裕。我莫师哥却家境贫寒。本来朋友都有通财之谊,何况是师兄弟?但莫师哥由此见嫌,绝足不上小弟之门,我师兄弟已有数年没来往、不见面,莫师哥今日自是不会光临了。在下心中所不服者,是左盟主只听了我莫师哥的一面之辞,便派了这么多位师兄来对付小弟,连刘某的老妻子女,也都成为阶下之囚,那……那未免是小题大做了。”

    费彬向史登达道:“举起令旗。”

    史登达道:“是!”高举令旗,往费彬身旁一站。

    费彬森然说道:“刘师兄,今日之事,跟衡山派掌门莫大先生没半分干系,你不须牵扯到他身上。左盟主吩咐了下来,要我们向你查明;刘师兄和魔教教主东方不败暗中有甚么勾结?设下了甚么阴谋,来对付我五岳剑派以及武林中一众正派同道?”

    此言一出,群雄登时耸然动容,不少人都惊噫一声。魔教和白道中的英侠势不两立,双方结仇已逾百年,缠斗不休,互有胜败。这厅上千余人中,少说也有半数曾身受魔教之害,有的父兄被杀,有的师长受戕,一提到魔教,谁都切齿痛恨。五岳剑派所以结盟,最大的原因便是为了对付魔教。

    魔教人多势众,武功高强,名门正派虽然各有绝艺,却往往不敌,魔教教主东方不败更有“当世第一高手”之称,他名字叫做“不败”,果真是艺成以来,从未败过一次,实是非同小可。群雄听得费彬指责刘正风与魔教勾结,此事确与各人身家性命有关,本来对刘正风同情之心立时消失。

第十二章、正邪两立

    刘正风道:“在下一生之中,从未见过魔教教主东方不败一面,所谓勾结,所谓阴谋,却是从何说起?”

    费彬侧头瞧着三师兄陆柏,等他说话。陆柏细声细语的道:“刘师兄,这话恐怕有些不尽不实了。魔教中有一位护法长老,名字叫作曲洋的,不知刘师兄是否相识?”

    刘正风本来十分镇定,但听到他提起“曲洋”二字,登时变色,口唇紧闭,并不答话。

    那胖子丁勉自进厅后从未出过一句声,这时突然厉声问道:“你识不识得曲洋?”他话声洪亮之极,这七个字吐出口来,人人耳中嗡嗡作响。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身材本已魁梧奇伟,在各人眼中看来,似乎更突然高了尺许,显得威猛无比。

    刘正风仍不置答,数千对眼光都集中在他脸上。各人都觉刘正风答与不答,都是一样,他既然答不出来,便等于默认了。

    过了良久,刘正风点头道:“不错!曲洋曲大哥,我不但识得,而且是我生平唯一知己,最要好的朋友。”

    霎时之间,大厅中嘈杂一片,群雄纷纷议论。刘正风这几句话大出众人意料之外,各人猜到他若非抵赖不认,也不过承认和这曲洋曾有一面之缘,万没想到他竟然会说这魔教长老是他的知交朋友。

    费彬脸上现出微笑,道:“你自己承认,那是再好也没有,大丈夫一人作事一身当。刘正风,左盟主定下两条路,凭你抉择。”

    刘正风宛如没听到费彬的说话,神色木然,缓缓坐了下来,右手提起酒壶,斟了一杯,举杯就唇,慢慢喝了下去。

    群雄见他绸衫衣袖笔直下垂,不起半分波动,足见他定力奇高,在这紧急关头居然仍能丝毫不动声色,那是胆色与武功两者俱臻上乘,方克如此,两者缺一不可,各人无不暗暗佩服。

    费彬朗声说道:“左盟主言道:刘正风乃衡山派中不可多得的人才,一时误交匪人,入了歧途,倘若能深自悔悟,我辈均是侠义道中的好朋友,岂可不与人为善,给他一条自新之路?左盟主吩咐兄弟转告刘师兄:你若选择这条路,限你一个月之内,杀了魔教长老曲洋,提头来见,那么过往一概不究,今后大家仍是好朋友、好兄弟。”

    群雄均想:正邪不两立,魔教的旁门左道之士,和侠义道人物一见面就拚你死我活,左盟主要刘正风杀了曲洋自明心迹,那也不算是过分的要求。

    刘正风脸上突然闪过一丝凄凉的笑容,说道:“曲大哥和我一见如故,倾盖相交。他和我十余次联床夜话,偶然涉及门户宗派的异见,他总是深自叹息,认为双方如此争斗,殊属无谓。我和曲大哥相交,只是研讨音律。他是七弦琴的高手,我喜欢吹箫,二人相见,大多时候总是琴箫相和,武功一道,从来不谈。”

    他说到这里,微微一笑,续道:“各位或者并不相信,然当今之世,刘正风以为抚琴奏乐,无人及得上曲大哥,而按孔吹箫,在下也不作第二人想。曲大哥虽是魔教中人,但自他琴音之中,我深知他性行高洁,大有光风霁月的襟怀。刘正风不但对他钦佩,抑且仰慕。刘某虽是一介鄙夫,却决计不肯加害这位君子。”

    群雄越听越奇,万料不到他和曲洋相交,竟然由于音乐,欲待不信,又见他说得十分诚恳,实无半分作伪之态,均想江湖上奇行特立之士甚多,自来声色迷人,刘正风耽于音乐,也非异事。知道衡山派底细的人又想:衡山派历代高手都喜音乐,当今掌门人莫大先生外号“潇湘夜雨”,一把胡琴不离手,有“琴中藏剑,剑发琴音”八字外号,刘正风由吹萧而和曲洋相结交,自也大有可能。

    费彬道:“你与曲魔头由音律而结交,此事左盟主早已查得清清楚楚。左盟主言道:魔教包藏祸心,知道我五岳剑派近年来好生兴旺,魔教难以对抗,便千方百计的想从中破坏,挑拨离间,无所不用其极。或动以财帛,或诱以美色。刘师兄素来操守谨严,那便设法投你所好,派曲洋来从音律入手。刘师兄,你脑子须得清醒些,魔教过去害死过咱们多少人,怎地你受了人家鬼蜮伎俩的迷惑,竟然毫不醒悟?”

    定逸师太道:“是啊,费师弟此言不错。魔教的可怕,倒不在武功阴毒,还在种种诡计令人防不胜防。刘师弟,你是正人君子,上了卑鄙小人的当,那有甚么关系?你尽快把曲洋这魔头一剑杀了,干净爽快之极。我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千万不可受魔教中歹人的挑拨,伤了同道的义气。”

    天门道人点头道:“刘师弟,君子之过,如日月之食,人所共知,知过能改,善莫大焉。你只须杀了那姓曲的魔头,侠义道中人,谁都会翘起大拇指,说一声‘衡山派刘正风果然是个善恶分明的好汉子。’我们做你朋友的,也都面上有光。”

    刘正风并不置答,目光射到岳不群脸上,道:“岳师兄,你是位明辨是非的君子,这里许多位武林高人都逼我出卖朋友,你却怎么说?”

    岳不群道:“刘贤弟,倘若真是朋友,我辈武林中人,就为朋友两胁插刀,也不会皱一皱眉头。但魔教中那姓曲的,显然是笑里藏刀,口蜜腹剑,设法来投你所好,那是最最阴毒的敌人。他旨在害得刘贤弟身败名裂,家破人亡,包藏祸心之毒,不可言喻。这种人倘若也算是朋友,岂不是污辱了‘朋友’二字?古人大义灭亲,亲尚可灭,何况这种算不得朋友的大魔头、大奸贼?”

    群雄听他侃侃而谈,都喝起彩来,纷纷说道:“岳先生这话说得再也明白不过。对朋友自然要讲义气,对敌人却是诛恶务尽,哪有甚么义气好讲?”

    刘正风叹了口气,待人声稍静,缓缓说道:“在下与曲大哥结交之初,早就料到有今日之事。最近默察情势,猜想过不多时,我五岳剑派和魔教便有一场大火拚。一边是同盟的师兄弟,一边是知交好友,刘某无法相助那一边,因此才出此下策,今日金盆洗手,想要遍告天下同道,刘某从此退出武林,再也不与闻江湖上的恩怨仇杀,只盼置身事外,免受牵连。去捐了这个芝麻绿豆大的武官来做做,原是自污,以求掩人耳目。哪想到左盟主神通广大,刘某这一步棋,毕竟瞒不过他。”

    群雄一听,这才恍然大悟,心中均道:“原来他金盆洗手,暗中含有这等深意,我本来说嘛,这样一位衡山派高手,怎么会甘心去做这等芝麻绿豆小官。”刘正风一加解释,人人都发觉自己果然早有先见之明。

    费彬和丁勉、陆柏三人对视一眼,均感得意:“若不是左师兄识破了你的奸计,及时拦阻,便给你得逞了。”

    刘正风续道:“魔教和我侠义道百余年来争斗仇杀,是是非非,一时也说之不尽。刘某只盼退出这腥风血雨的斗殴,从此归老林泉,吹箫课子,做一个安分守己的良民,自忖这份心愿,并不违犯本门门规和五岳剑派的盟约。”

    费彬冷笑道:“如果人人都如你一般,危难之际,临阵脱逃,岂不是便任由魔教横行江湖,为害人间?你要置身事外,那姓曲的魔头却又如何不置身事外?”

    刘正风微微一笑,道:“曲大哥早已当着我的面,向他魔教祖师爷立下重誓,今后不论魔教和白道如何争斗,他一定置身事外,决不插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费彬冷笑道:“好一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倘若我们白道中人去犯了他呢?”

    刘正风道:“曲大哥言道:他当尽力忍让,决不与人争强斗胜,而且竭力弥缝双方的误会嫌隙。曲大哥今日早晨还派人来跟我说,华山派弟子令狐冲为人所伤,命在垂危,是他出手给救活了的。”

    此言一出,群雄又群相耸动,尤其华山派、恒山派以及青城派诸人,更交头接耳的议论了起来。

    岳灵珊忍不住问道:“刘师叔,我大师哥在哪里?真的是……是那位姓曲的……姓曲的前辈救了他性命么?”

    刘正风道:“曲大哥既这般说,自非虚假。日后见到令狐贤侄,你可亲自问他。”

    费彬冷笑道:“那有甚么奇怪?魔教中人拉拢离间,甚么手段不会用?他能千方百计的来拉拢你,自然也会千方百计的去拉拢华山派弟子。说不定令狐冲也会由此感激,要报答他的救命之恩,咱们五岳剑派之中,又多一个叛徒了。”转头向岳不群道:“岳师兄,小弟这话只是打个比方,请勿见怪。”

    岳不群看着费彬的把戏微微一笑,说道:“不怪!”

    刘正风双眉一轩,昂然问道:“费师兄,你说又多一个叛徒,这个‘又’字,是甚么用意?”

    费彬冷笑道:“哑子吃馄饨,心里有数,又何必言明。”

    刘正风道:“哼,你直指刘某是本派叛徒了。刘某结交朋友,乃是私事,旁人却也管不着。刘正风不敢欺师灭祖,背叛衡山派本门,‘叛徒’二字,原封奉还。”他本来恂恂有礼,便如一个财主乡绅,有些小小的富贵之气,又有些土气,但这时突然显出勃勃英气,与先前大不相同。群雄眼见他处境十分不利,却仍与费彬针锋相对的论辩,丝毫不让,都不禁佩服他的胆量。

第十三章、灭门之祸

    费彬道:“如此说来,刘师兄第一条路是不肯走的了,决计不愿诛妖灭邪,杀那大魔头曲洋了?”

    刘正风道:“左盟主若有号令,费师兄不妨就此动手,杀了刘某的全家!”

    费彬道:“你不须有恃无恐,只道天下的英雄好汉在你家里作客,我五岳剑派便有所顾忌,不能清理门户。”伸手向史登达一招,说道:“过来!”

    史登达应道:“是!”走上三步。

    费彬从他手中接过五色令旗,高高举起,说道:“刘正风听者:左盟主有令,你若不应允在一个月内杀了曲洋,则五岳剑派只好立时清理门户,以免后患,斩草除根,决不容情。你再想想罢!”

    刘正风惨然一笑,道:“刘某结交朋友,贵在肝胆相照,岂能杀害朋友,以求自保?左盟主既不肯见谅,刘正风势孤力单,又怎么与左盟主相抗?你嵩山派早就布置好一切,只怕连刘某的棺材也给买好了,要动手便即动手,又等何时?”

    费彬将令旗一展,朗声道:“泰山派天门师兄,华山派岳师兄,恒山派定逸师太,衡山派诸位师兄师侄,左盟主有言吩咐:自来正邪不两立,魔教和我五岳剑派仇深似海,不共戴天。刘正风结交匪人,归附仇敌。凡我五岳同门,出手共诛之。接令者请站到左首。”

    天门道人站起身来,大踏步走到左首,更不向刘正风瞧上一眼。天门道人的师父当年命丧魔教一名女长老之手,是以他对魔教恨之入骨。他一走到左首,门下众弟子都跟了过去。

    岳不群起身说道:“刘贤弟,你只须点一点头,岳不群负责为你料理曲洋如何?你说大丈夫不能对不起朋友,难道天下便只曲洋一人才是你朋友,我们五岳剑派和这里许多英雄好汉,便都不是你朋友了?这里千余位武林同道,一听到你要金盆洗手,都千里迢迢的赶来,满腔诚意的向你祝贺,总算够交情了罢?难道你全家老幼的性命,五岳剑派师友的恩谊,这里千百位同道的交情,一并加将起来,还及不上曲洋一人?”

    刘正风缓缓摇了摇头,说道:“岳师兄,你是读书人,当知道大丈夫有所不为,你这番良言相劝,刘某甚是感激。人家逼我害曲洋,此事万万不能。正如若是有人逼我杀害你岳师兄,或是要我加害这里任何哪一位好朋友,刘某纵然全家遭难,却也决计不会点一点头。曲大哥是我至交好友,那是不错,但岳师兄何尝不是刘某的好友?曲大哥倘若有一句提到,要暗害五岳剑派中刘某那一位朋友,刘某便鄙视他的为人,再也不当他是朋友了。”

    他这番话说得极是诚恳,群雄不由得为之动容,武林中义气为重,刘正风这般顾全与曲洋的交情,这些江湖汉子虽不以为然,却禁不住暗自赞叹。

    岳不群摇头道:“刘贤弟,你这话可不对了。刘贤弟顾全朋友义气,原是令人佩服,却未免不分正邪,不问是非。魔教作恶多端,残害江湖上的正人君子、无辜百姓。刘贤弟只因一时琴箫投缘,便将全副身家性命都交给了他,可将‘义气’二字误解了。”

    刘正风淡淡一笑,说道:“岳师兄,你不喜音律,不明白小弟的意思。言语文字可以撒谎作伪,琴箫之音却是心声,万万装不得假。小弟和曲大哥相交,以琴箫唱和,心意互通。小弟愿意以全副身家性命担保,曲大哥是魔教中人,却无一点一毫魔教的邪恶之气。”

    岳不群长叹一声,走到了天门道人身侧。劳德诺、岳灵珊、陆大有等也都随着过去。

    定逸师太望着刘正风,问道:“从今而后,我叫你刘贤弟,还是刘正风?”

    刘正风脸露苦笑,道:“刘正风命在顷刻,师太以后也不会再叫我了。”

    定逸师太合十念道:“阿弥陀佛!”缓缓走到岳不群之侧,说道:“魔深孽重,罪过,罪过。”座下弟子也都跟了过去。

    费彬道:“这是刘正风一人之事,跟旁人并不相干。衡山派的众弟子只要不甘附逆,都站到左首去。”

    大厅中寂静片刻,一名年轻汉子说道:“刘师伯,弟子们得罪了。”便有三十余名衡山派弟子走到恒山派群尼身侧,这些都是刘正风的师侄辈,衡山派第一代的人物都没到来。

    费彬又道:“刘门亲传弟子,也都站到左首去。”

    向大年朗声道:“我们受师门重恩,义不相负,刘门弟子,和恩师同生共死。”

    刘正风热泪盈眶,道:“好,好,大年!你说这番话,已很对得起师父了。你们都过去罢。师父自己结交朋友,和你们可没干系。”

    米为义刷的一声,拔出长剑,说道:“刘门一系,自非五岳剑派之敌,今日之事,有死而已。哪一个要害我恩师,先杀了姓米的。”说着便在刘正风身前一站,挡住了他。

    丁勉左手一扬,嗤的一声轻响,一丝银光电射而出。刘正风一惊,伸手在米为义右膀上一推,内力到处,米为义向左撞出,那银光便向刘正风胸口射来。向大年护师心切,纵身而上,只听他大叫一声,那银针正好射中心脏,立时气绝身亡。

    刘正风左手将他尸体抄起,探了探他鼻息,回头向丁勉道:“丁老二,是你嵩山派先杀了我弟子!”

    丁勉森然道:“不错,是我们先动手,却又怎样?”

    刘正风提起向大年的尸身,运力便要向丁勉掷去。丁勉见他运劲的姿式,素知衡山派的内功大有独到之处,刘正风是衡山派中的一等高手,这一掷之势非同小可,当即暗提内力,准备接过尸身,立即再向他反掷回去。

    哪知刘正风提起尸身,明明是要向前掷出,突然间身子往斜里窜出,双手微举,却将向大年的尸身送到费彬胸前。这一下来得好快,费彬出其不意,只得双掌竖立,运劲挡住尸身,便在此时,双胁之下一麻,已被刘正风点了穴道。

    刘正风一招得手,左手抢过他手中令旗,右手拔剑,横架在他咽喉,左肘连撞,封了他背心三处穴道,任由向太年的尸身落在地下。这几下兔起鹘落,变化快极,待得费彬受制,五岳令旗被夺,众人这才醒悟,刘正风所使的,正是衡山派绝技,叫做“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众人久闻其名,这一次算是大开眼界。

    岳不群当年曾听师父说过,这一套“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乃衡山派上代一位高手所创。这位高手以走江湖变戏法卖艺为生。那走江湖变戏法,仗的是声东击西,虚虚实实,幻人耳目。

    到得晚年,他武功愈高,变戏法的技能也是日增,竟然将内家功夫使用到戏法之中,街头观众一见,无不称赏,后来更是一变,反将变戏法的本领渗入了武功,五花八门,层出不穷。这位高手生性滑稽,当时创下这套武功游戏自娱,不料传到后世,竟成为衡山派的三大绝技之一。

    只是这套功夫变化虽然古怪,但临敌之际,却也并无太大的用处,高手过招,人人严加戒备,全身门户,无不守备綦谨,这些幻人耳目的花招多半使用不上,因此衡山派对这套功夫也并不如何着重,如见徒弟是飞扬佻脱之人,便不传授,以免他专务虚幻,于扎正根基的踏实功夫反而欠缺了。

    刘正风是个深沉寡言之人,在师父手上学了这套功夫,平生从未一用,此刻临急而使,一击奏功,竟将嵩山派中这个大名鼎鼎、真实功夫决不在他之下的“大嵩阳手”费彬制服。

    他右手举着五岳剑派的盟旗,左手长剑架在费彬的咽喉之中,沉声道:“丁师兄、陆师兄,刘某斗胆夺了五岳令旗,也不敢向两位要胁,只是向两位求情。”

    丁勉与陆伯对望了一眼,均想:“费师弟受了他的暗算,只好且听他有何话说。”

    丁勉道:“求甚么情?”刘正风道:“求两位转告左盟主,准许刘某全家归隐,从此不干预武林中的任何事务。刘某与曲洋曲大哥从此不再相见,与众位师兄朋友,也……也就此分手。刘某携带家人弟子,远走高飞,隐居海外,有生之日,绝足不履中原一寸土地。”

    丁勉微一踌躇,道:“此事我和陆师弟可做不得主,须得归告左师哥,请他示下。”

    刘正风道:“这里泰山、华山两派掌门在此,恒山派有定逸师太,也可代她掌门师姊作主,此外,众位英雄好汉,俱可作个见证。”他眼光向众人脸上扫过,沉声道:“刘某向众位朋友求这个情,让我顾全朋友义气,也得保家人弟子的周全。”

    定逸师太外刚内和,脾气虽然暴躁,心地却极慈祥,首先说道:“如此甚好,也免得伤了大家的和气。丁师兄、陆师兄,咱们答应了刘贤弟罢。他既不再和魔教中人结交,又远离中原,等如是世上没了这人,又何必定要多造杀业?”

    天门道人点头道:“这样也好,岳贤弟,你以为如何?”

    岳不群道:“刘贤弟言出如山,他既这般说,大家都是信得过的。来来来,咱们化干戈为玉帛,刘贤弟,你放了费贤弟,大伙儿喝一杯解和酒,明儿一早,你带了家人子弟,便离开衡山城罢!”

    然而,陆柏却道:“泰山、华山两派掌门都这么说,定逸师太更竭力为刘正风开脱,我们又怎敢违抗众意?但费师弟刻下遭受刘正风的暗算,我们倘若就此答允,江湖上势必人人言道,嵩山派是受了刘正风的胁持,不得不低头服输,如此传扬开去,嵩山派脸面何存?”

    定逸师太道:“刘贤弟是在向嵩山派求情,又不是威胁逼迫,要说‘低头服输’,低头服输的是刘正风,不是嵩山派。何况你们又已杀了一名刘门弟子。”

    陆柏哼了一声,说道:“狄修,预备着。”

    嵩山派弟子狄修应道:“是!”手中短剑轻送,抵进刘正风长子背心的肌肉。

    陆柏道:“刘正风,你要求情,便跟我们上嵩山去见左盟主,亲口向他求情。我们奉命差遣,可作不得主。你立刻把令旗交还,放了我费师弟。”

    刘正风惨然一笑,向儿子道:“孩儿,你怕不怕死?”刘公子道:“孩儿听爹爹的话,孩儿不怕!”刘正风道:“好孩子!”陆柏喝道:“杀了!”

第十四章、出手救人

    狄修短剑往前一送,便要自刘公子的背心直刺入他心窝,“当”的一响,狄修短剑跌落在地,剑尖犹带着一丝血轻晃了晃,裂成了几段儿,仿佛是摔碎了一般。

    “啊!”狄修发出一声闷呼,急忙捂手,手上传来剧烈的疼痛,宛如被生生扭断了一般,阵阵疼痛如潮水袭来,一波接着一波,他眼前一阵发黑,几欲昏厥,身体摇摇欲坠。

    “啊!”众人发出一声惊呼,既是惊讶陆柏的心狠,竟真的下令杀人,又惊讶有人站了出来。

    如今的嵩山派,如日中天,掌门左冷禅乃是五岳剑派的盟主,威势之大,虽不如少林武当的掌门,却也仅在其之下,竟有人敢冒犯,实是一件稀奇之事。

    “什么人暗算?!”丁勉怒喝一声,身形纵出,落至狄修跟前,将他扶住,一瞪双眼,小眼精光四射,往人群里扫来扫去,目光宛如鹰隼攫兔,杀气腾腾。

    “是我。”先前出去易容了一番的叶无病一袭黑衣,化为三十余岁的儒汉,缓缓自人群中走出,目光淡然。

    人们见到这个黑衣汉子站了出来,一片讶然,低声议论,半晌之后,竟没有一个认得出这是何方神圣。

    “阁下何人,为何暗算敝派弟子?!”陆柏拱了拱手,冷冷问道,双目寒芒闪烁。

    “哈哈……哈哈,哈哈……”叶无病仰天长笑一声,如洪钟大吕敲响,桌上的碗碟震动不已。

    群雄心下微惊,此人内力如此深厚,原来是一个硬手,难怪敢站出来!

    陆柏与丁勉虽然凛然,却并不畏惧,他们也可做到如此,任由叶无病缓缓走到刘大公子身边,看他究竟要耍什么把戏。

    叶无病止住长笑声,温润的目光一转,掠过大厅内群雄的脸。最后望向陆柏,沉声说道:“在下有一事不明。不问不快。”

    丁勉查看了一下狄修的手臂,见已肿了起来,却没有内伤,只要休息几日便可无碍,放下心来,抬头翻眼,道:“有屁就放!”

    此人竟敢犯嵩山之威。即使对狄修手下留情了,也留他不得。想到此处,杀机大起。

    叶无病看也不看丁勉,盯着陆柏,呵呵一笑:“你们几个真的是嵩山派的人。莫不是魔教的人假扮的吧?!”

    “胡说!”丁勉喝叱一声,胖墩墩的身子挪动,来至叶无病跟前。冷笑道:“难不成。你以为诸位英雄眼睛都不好使吗?!”

    “哦——?”叶无病抬了抬眉毛,回头看了一眼众人。冷笑道:“难道嵩山派不是名门正派吗?……为何行事之法却比魔教还要狠毒几分呢?……在下实在百思不得其解啊!”

    说着,他摇头感叹。脸上摆出一幅百思不得其解之表情。

    群雄心下暗自称爽,这话恰说到了他们地心坎里,观此次嵩山派众人的行事。先是派人混到人群中,再是埋伏到大厅上,然后又捉了刘正风地家眷。且杀起人来,毫不眨眼,委实狠毒。

    “休得血口喷人!”丁勉大喝一声。瞪大了眼睛:“刘正风与魔教勾结,欲不利我五岳剑派。人人得而诛之!”

    叶无病沉下了脸,转向丁勉,冷冷说道:“刘夫人与刘公子他们已是被点了穴道,不能为害,为何还要痛下杀手?”

    “这全是刘正风逼得!”丁勉大喝,似要动手。

    “呵呵,这倒是奇了,刘三爷想要一家隐遁海外,终生不履中原,你们仍不放过,莫非这也是左盟主的慈悲仁心?!”叶无病冷笑,转头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天门道长,师傅岳不群以及定逸师太。

    他们皆隐隐露出恚怒之色,对嵩山派的人大是不满,怨其狠毒。

    丁勉脸色更为阴沉,上前一步,喝道:“你到底是什么人,莫不是魔教的人,故意前来捣乱来的吧?!”

    说罢,猛的推出一掌,直击叶无病胸口,他号称托塔手,一身功夫全在掌上,这一掌推出,气势逼人。

    “呵,但凡看不顺眼之人,你们便可冠以魔教之名,大肆杀伐,果然好算计!”叶无病冷笑一声,一掌击出,极是缓慢。

    看他出掌,丁勉暗笑一声,再加了几分内力,聚全身功力于右掌,欲要一击必杀,杀鸡儆猴。

    两掌交击,“砰”地一响,声音沉闷,如击败革。

    叶无病纹丝不动,脸露微笑,丁勉却“噔噔噔”退了七八步,随即粗胖的身子摇摇晃晃,东倒西歪,如同喝醉了酒,双手在空中胡乱抓了几把,跌倒在地,昏了过去。

    群雄哗然,惊讶不已,没想到这个黑衣汉子内功竟这般深厚,竟能与丁勉硬碰硬对掌,且将他击倒。

    “师兄!”陆柏飞身上前,蹲下身子,双眼却一直紧盯着叶无病,满是警惕之色。

    “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放心罢,在下可不会偷袭那一套!”叶无病摆了摆手,满脸嘲笑。

    陆柏顾不得与他斗嘴,暗自思忖,他既如此说,在众目睽睽之下,想必不会偷袭,低下头,探一探丁勉的伤势,五脏六腑被震,伤得极重,却没有性命之碍。

    那一边刘正风长剑架在费彬的脖子上,已看得有些发呆,实未想到,竟有英雄挺身而出,打抱不平,刚才看到大儿子被剑刺入,几乎闭过气去,此时峰回路转,即使他养气的功夫素来深厚,镇定逾常人,仍难免心怦怦跳得厉害。

    “阁下究竟是何人?难道与我嵩山派有仇?”陆柏自怀中拿出丹药给丁勉服下,缓缓起身,阴沉沉地问道。

    “在下东海白云岛叶孤城!”叶无病双手交在胸前伪造了一个名字道。

    群雄又开始低声议论,纷纷打听,何时东海出了个白云岛?这个叶无病又是何方神圣?

    “原来是叶岛主!”陆柏抱了抱拳,脸色阴沉得宛如外面地天空,缓缓问道:“我们五岳剑派清理门户,叶岛主何必非要干涉?!”

    “在下的心肠还未那么冷硬,眼睁睁看着你们残杀这些无力还手之人!”叶无病沉声说道。一脸正气凛然毫不做作的模样。

    “那在下倒要讨教一番!”陆柏沉声喝道,剑光一闪,长剑已然出鞘。化为一点寒芒,直刺叶无病中要穴,剑势奇快,令人猝不及防。

    叶无病的佩剑已经放在了别的地方,没有带来,免得被人看出破绽,见长剑刺来,轻轻一侧身,踩出一步,恰到好处地躲过。

    ······

    “天门道长,岳掌门,可否听过叶孤城此人?”定逸师太转头问天门道长和岳不群道。

    二人望着场中二人的打斗,均摇了摇头,示意不知。

    “这倒奇了,东海何时出了这么一个人物?”定逸师太满腹疑惑。

    岳不群对叶无病极为熟悉。一看他的身形,便感觉有些眼熟,再听他声音与说话地神情。已能确定,他便是自己的三弟子叶无病了,只不过扮成了另一个人罢了。

    岳不群身后,林平之也一幅若有所思地神情。

    他记性极佳,看着叶无病的身形亦是熟悉,想了想,再在大厅内搜寻几眼,没见到他,便隐隐知道是怎么回事,心下甚喜,这正是自己想做的,只是武功尚浅,力不从心。

    ······

    “你也给我躺下吧!”叶无病语气充满蔑视的沉喝一声,身形陡然加快,右掌自森森的剑光中破出,一掌印在了他地胸口。

    “三师弟!”费彬喝了一声,瞪向叶无病,狭长的眸子透出阴毒怨气,恨不能一剑将他杀了。

    只是他如今落在刘正风手中,刘正风遇事镇定,此时已经冷静下来,横在他脖子上的长剑稳如泰山,一颤不颤。

    陆柏受这一掌,身形顿僵,右手一松,长剑锵然落地,然后身体也缓缓委顿,如同软泥一般。

    一个嵩山派的弟子抢出,将陆柏扶住,叫了一声“师父”,他轻功甚高,扶住陆柏,却看也不看叶无病,生怕对方杀得性起,将自己也一同杀了。

    “陆师兄!”定逸师太也跟了过来,毕竟同气连枝,眼见着嵩山派只剩下二代弟子,他们也不能袖手旁观。

    “放心罢,在下可不是嵩山派,死不了!”叶无病哼了一声,瞥了一眼费彬,然后向左右抱了抱拳:“天门道长,定逸师太,岳掌门,在下只是打抱不平,替刘三爷可惜,如今,刘三爷他们可以走了吧?”

    他非是不想下杀手,只是如今救人最重要,想杀他们,再找时间便是,不能节外生枝,惹定逸师太他们一同出手,太过麻烦。

    “这···”天门道长迟疑不决,抚着长髯,默然不语。

    定逸师太站起身来,对天门道长与岳不群道:“受了些内伤,并无性命大碍。”

    “姓叶的,你视我五岳盟主的令旗如无物,等着被追杀吧!”费彬忽然冷冷说了一句,似乎视脖子上的长剑如无物。

    刘正风脸色一变,他也知道,这一次,这位叶孤城的黑衣汉子可是惹下了大麻烦,五岳剑派追杀一人,插翅难飞。

    天门道长地脸色顿时一变。抬头瞧了瞧大厅上地群雄,虽然嵩山派地行事之法过激了一些,但持的确实是五岳令旗,若是被叶无病将人救走,五岳令旗地威严何在?!

    “好一张利嘴!”叶无病摇头感叹,一步跨出,落至刘正风身边,挥手便向费彬的脸掌掴去。

    “住手!”岳不群身形一动。长剑出鞘,一剑刺向叶无病手臂,欲阻住他的手掌。

    只是叶无病右手看似缓慢,实则奇快无伦。待他剑尖刺到,他已然打了费彬一巴掌,身形微微一扭,轻巧地躲过剑尖,到了费彬身后,轻笑一声道:“岳掌门多虑了!”

    岳不群也是做个样子,一击不中,不再刺出第二剑,长剑归鞘,动作潇洒利落。

    叶无病手掌按在费彬身后。转头对刘正风说道:“刘三爷,请你当众发下重誓,远遁海外,终生不履中原!”

    刘正风只觉置身梦中,变化之快,有些反应不及,见到他按着费彬,长剑却并未撤下,点点头,将五色锦旗放下,举起右手,郑重说道:“刘某对天发誓,从此以后,远遁海外,至此一生,不踏进中原半步,若违此誓,天雷轰顶!”

    “好——!”叶无病喝了一声采,转身望向定逸师太他们,道:“诸位,如此可好?”

    定逸师太几人神色复杂,微微颌首,若有此誓,确实与没有了这个人无异,刘正风原本就是人缘极佳,他们也愿放他一条生路。

    费彬双眼怒睁,却无法发出声音,叶无病已封了他数个穴位,定逸师太他们也装作没有看到他的表情,瞥也不瞥一眼。

    叶无病一手按在费彬背后,忽然一笑,道:“诸位,请让一让,否则,这位大嵩阳手见不到明日地太阳,可怨不得在下。”

    “叶岛主,莫要伤了费师兄!”岳不群配合着叶无病演戏的抱拳说道。

    叶无病慨然点头:“那是自然,在下地心肠可软得很!”

    说着,脚下移动,往前走去,费彬双脚离地,被人如同木块一般提着,一张脸已经涨得极红,微微发紫,羞怒欲绝。

第十五章、带人离去

    叶无病手掌抓住他的后领,平平将他提起,宛如无物,显然是故意羞辱费彬。

    刘正风仍将长剑架在费彬脖子间,他是老江湖了,极为精明,行事小心,虽然叶无病出手击伤了嵩山派地人,他却不会贸然相信,生怕叶无病使地是苦肉计,为的是救回费彬。

    叶无病一手提着费彬,另一手凌空轻轻晃点了几下,将刘夫人与刘正风地几个弟子的穴道解开,在群雄的目送下,缓缓向外走去。

    那些嵩山派的二代弟子空有一身剑法,却无力施展,生怕真地伤了费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叶无病解开穴道,一个一个往外走。

    有两个弟子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地向大年扶起,背起来,一起往外走。

    叶无病刘正风架着费彬走在最后,在厅口停住,刘正风转身望了定逸师太他们一眼,苦笑着长叹一声,便要离开。

    “哦,对了。”叶无病忽然停住,转回身,笑眯眯的说道:“若是在下发觉了有人追上来,便削去这位大嵩阳手的一节手指,有一次削一次,莫怪言之不豫!”

    嵩山派弟子顿时脚步一顿,削去一节小指,若是右手,便无法使剑,那无异于废其武功,此人实在狠毒!亏得还说自己软心肠!

    叶无病说罢,转头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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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他们消失,群雄唏嘘不已,感慨万千,大呼精彩。多是觉得这个白云岛的岛主做得极漂亮,这一次,左冷禅地面子算是丢尽了,他们心中难免幸灾乐祸。

    一阵咳嗽声忽然响起,却是躺在地上的丁勉醒了过来。

    “二师伯!”嵩山派地弟子大喜过望,围了上去,终于有了主心骨。

    丁勉睁开双眼,看了看众弟子,吃力的问:“如何了?”

    “师父,那个姓叶的挟着四师叔跑了,咱们不敢追。”一个弟子忙说道,弯身将他慢慢扶起,让他坐起来。

    “跑……跑了?!”丁勉刚一坐起,听得此话,面色顿时涨红,气息渐渐粗重,脖子上青筋贲起。宛如数道蚯蚓在蠕动。

    “他威胁咱们,说若是追上去。便断去四师叔一指!”那个弟子点头,一脸气愤。

    “该……该死!”丁勉大骂一声,蓦地身子一抖,脖子仰起。一口血箭仰天喷出,随即直直的一挺身,倒了下去。

    对面地弟子躲避不及,被喷了一身。成了一个红人儿。

    “师父!”“二师伯!”“二师伯!”

    众弟子见他再次昏了过去,跌倒在地,一动不动,不由一团大乱,焦急地乱叫。

    定逸师太他们看得不由慨然,走了过去。

    “乱什么乱!”定逸师太粗声喝了一声,指着他们骂道:“瞧瞧你们,慌成什么样子?!”

    嵩山派众弟子顿时安静下来,低眉顺眼,乖乖听着。这个老尼姑素来蛮横,师父他们尚且不想招惹她,他们更是不敢。

    “让一让,我来看看!”她摆了摆手,满脸不耐烦的说道。

    对于嵩山派地这些人,定逸师太委实没有好感,竟将家眷押了出来,瞧那架式,都要杀了,心肠太过歹毒,但同是五岳剑派的人,又不能见死不救。

    她蹲下来把了把脉,摇头道:“血气攻心,伤上加伤,……这一回,有得他受得了!”

    “师太,丁师兄不要紧吧?”岳不群关切地问。

    “死不了,多养一些日子便是了!”定逸师太粗声回答,转身合什,对众人一礼,道:“我们恒山派先走了!”

    说罢,领着恒山派的众人,出了大厅,离开了刘府。

    岳不群苦笑着摇了摇头,转身对嵩山派的弟子们道:“你们好好照顾丁师兄与陆师兄,莫要再让他们加重伤势了。”

    “是,多谢岳师叔。”嵩山派弟子满面感激,抱拳称是。

    岳不群又朝群雄抱拳,做了一个团揖,温声辞行,然后带着门下弟子,离开了大厅。

    泰山派与青城派见他们离开,此地呆着也无趣,便纷纷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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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刘府,叶无病转身问道:“刘三爷,是否有藏身之处?”

    刘正风点点头:“城外有一处宅子,无人知晓。”

    “如此甚好,先到那里躲上一躲,在下略通一些易容术地皮毛,可为刘夫人及众弟子改扮一番。”叶无病点头,放开已经昏迷的费彬。

    刘正风走在前头,长剑归鞘,提着费彬的衣带,他的几个弟子或搀着刘夫人,或背着两个公子。

    他女儿刘菁则跟在身后,她略通一些武功,仅是用来强身健体,粗浅地很,只是性子好强,不让刘正风的弟子们搀扶,由少女曲非烟搀着。

    这些人皆通轻功,此时逃命,自是不会再留力气,紧跟在刘正风的身后。

    “刘姑娘,快些走罢。”叶无病见刘菁步履蹒跚,曲非烟也娇喘细细,显然有些跟不住了,一步跨至她身边,扶上她的胳膊。

    刘菁身子一僵,转头见到是他,未再挣扎,任由他握着自己地手腕,只觉自他手掌传来一股热气,源源不断的从手腕传至身上,最后到了脚底,顿时脚步轻盈,一步跨出很远,脚下像是垫了一个弹性惊人的垫子一般,一步踏地,身体便不由自主地往前冲,丝毫不费力气。

    “叶……叶大哥,白云岛……在什么地方啊?”曲非烟喘着粗气,眨动着明亮地眼睛问。

    “待会儿告诉你,先调息,莫要说话。”叶无病对她笑了笑,温声说道。

    曲非烟点点头,知道不是闹脾气地时候,专心赶路,调匀呼吸。

    转过一条街,来到了一个平平常常的宅子前,刘正风上前轻拍了拍门,共拍了六下,两轻两重再两轻,极有节奏。

    很快,大门“吱”地一声打开,里面探出一个须发皓白的老者,满脸皱纹,目光昏浊,像是一阵风便能刮倒。

    见到刘正风站在外面,老者一句话不说,拉开了大门,让众人进来。

    叶无病搀着刘菁,走在最后,功力潜运,默察了一番,没有听到后面有人,点头道:“咱们进去罢。”

    刘菁秀丽的脸庞已绯红如霞,轻垂着臻首,不敢看他,听到他的话,忙挣开手臂,跑了进去。

    叶无病看了看她,摇头一笑,走了进去,瞥了一眼关门的老者,他确实不会武功。

    这是一座两进的院子,算是中等人家的居宅,刘正风已经坐到太师椅上,见到叶无病进来,起身便要跪倒拜谢。

    叶无病身形一闪,双手托住他双臂,摇头道:“刘三爷毋须如此多礼,折煞在下!”

    “老夫惭愧,竟差点儿被灭了满门。”刘正风露出苦笑,隐现疲惫之色,这一番折腾,实是惊心动魄,生死仅在一瞬之间,经历了大悲大喜,他已有些累了,顿显苍老了许多。

    “嵩山派那帮人处心积虑,刘三爷防不胜防啊!”叶无病安慰道。然后自怀中掏出一只盒子,打开盒盖,里面是一些小方格,方格中装满了一些颜色各异的药膏。

    “唉,只是大年他……”刘正风神色黯然。

    “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叶无病摆摆手,接着说道:“事不宜迟,现在开始易容罢,刘三爷,从你开始。”

    之后,刘正风任由叶无病在他脸上抹来抹去,数息之间,已是大换了模样。

    取来镜子,揽镜一照,刘正风连连点头,赞叹不已,于是十几个人皆经过他手,一一易了容,有的变成老者,有的变成中年人,刘夫人则成了一个老太婆,刘菁则成了一个小丫环。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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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造化神座介绍:
叶无病,一个宅男,第一次英雄救美,第一次失败,幸运的是他穿越了。带着他从地摊上无意中买的造化玉莲神座,先是穿越到笑傲江湖成为一个小乞丐,随后拜师岳不群,成为座下弟子,从此以造化玉莲神座为根基一发不可收拾!随后又穿越天龙、大唐双龙世界等等,纵横无敌,风云傲世无双!穿越之造化神座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穿越之造化神座,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穿越之造化神座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