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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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很快石空又停了下来，看着手中的明月剑，蹙起了眉头。
以黄庭气海中的剑气催动雷鸣剑法，的确刚猛凌厉，但依然差了点什么，剑境与剑气的运转不能够完美的融合，这就是与青莲剑法最大的差距，正因为如此，一个位列顶尖，而此时的雷鸣剑法，却只能屈居二流之列。
悉心捕捉脑海中的领悟与灵感，石空不时地出剑，调整体内剑气的流动方向，以求寻找到最完美的路径，与剑境相合。
这是一个十分艰难的过程，真正开始推演，石空才明白并非是那么简单，这不吝于开创一门顶尖剑法，遑论他初至这片远古大地，无论是眼界还是阅历，都还差了太多。
不行吗？
石空不断出剑，探寻剑气与剑法相合之道，他的剑越来越快，剑力也愈发恢宏，却始终不能够达至圆满，斧凿的痕迹太浓重。
黄泥台残破，生有斑驳的裂纹，此刻似乎感应到了石空的心境，一股莫名的气机开始升腾。
要出现了吗？
倏尔，石空止剑，他目光灼灼，希望看到那个人。
轰隆隆！
有惊雷声响起，震耳欲聋，撼动精神，突如其来的变化，即便是石空领悟了剑势，也感到脑海一震，似乎被生生定在了原地。
吼！
眉心中，原本沉寂的鲲鹏骤然间发出一声怒吼，张开一对遮天神翅，周身散发出无量青芒，护住了石空的脑海。
哪怕已经没有了意识，只剩下了神形存在，此刻的鲲鹏，也拥有一种难以轻视的威严与力量。
这是属于精神意志的伟力，石空顿时稳住了意识，他看向四周，黄泥台已然消失不见，此时的他，赫然出现在了一座孤崖之上，四周岩崖峭壁，足有千万仞高，有万年苍松挺立，树干上有雷击的痕迹，笔直地伸向九天。
没有人吗？
石空眼中有些毫不掩饰的失望，四野茫茫，他没有看到想见的人，只有头顶乌云蔽天，惊雷滚滚，气势愈发惊人而压抑。
这是一种绝境，前路断绝，更没有退路，头顶雷云压落下来，这是一种莫大的压迫，是以人力迎接天威。
手中明月剑握紧，石空抬头看天，这须臾间，雷云就已经降临在了他头顶百丈之地，这样一种近距离地直面雷云，他呼吸都变得凝滞了，四周的空气，都在此时变得粘稠如泥沼，令得他举步维艰。
“没有人出现，而是要我直面天威吗？”
石空喃喃一句，目光陡然间变得凌厉起来，他时空走廊都走过来了，即便是万雷临身又如何，生死之间的恐怖，他并非没有体验过。
下一刻，明月剑抬起，石空遥指九天，伴随着一股凌厉的剑势升腾而起，斩向雷云。
此时，他契合雷鸣剑境，剑势如惊雷，似乎要将九天捅破。
轰！
一道惊雷炸响，银紫色电光如蟒龙，在紫黑色雷云中盘旋穿梭，这一刻的雷云，似乎被石空的剑势激怒了，孱弱而微小的生灵，却妄图违逆天意，这是一种亵渎，亦是一种挑衅。
咔嚓！
即刻，一道银色闪电照亮了四方，石空的双目也在同时迸发出前所未有的锋芒。
锵！
明月剑逆空刺出，似一道紫电横空，截断了闪电。
轰！
然而，断去的半截闪电依然落下，瞬间成了一片银色雷海，将石空淹没。
闪电临身的刹那，石空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皮肉筋骨都在瞬间成了焦炭，他的膝盖化去，成为灰烬，在这浩瀚天威下，缓缓跪拜下来。
生死弥留间，他似乎看到了一道倔强的身影，浑身染血，即便筋骨崩断，五脏皆损，也依然要走进那一条残破扭曲的走廊。
朦胧中，又好像有亿万人在哭泣，十道魔神般的身影屹立在九天之外，比山岭还粗大的血戟扫落下来，崩溃了山河湖海，五洲大地。
还有一条万里长龙，自大地中苏醒，怒击九天！
“天将崩兮地裂兮，人不负兮苟生死，苟生死，不负亲，魂归兮……”
冥冥中，有古老的歌谣自远方传来，如跨越了九天十地，又好像相隔了无尽时空。
石空被一下唤醒，刹那间，他的眼中迸射出前所未有的锋芒之气，似有一泓雷海在演化，又好像万千雷蛇在狂舞，他长啸一声，这一刻忘却了一切痛苦，他用断去的腿骨拄地，哪怕骨屑纷飞，光秃秃的臂骨残破，也要握紧手中的长剑，他执着，宁可浑身骨骼生出密密麻麻的裂痕，他大口咳血，也要如一座丰碑立在孤崖之上。
……
不知过去了多久，在石空的眼中，仿佛是千万年一样漫长。
不知何时，他又再次回到了黄泥台上，而此前的种种创伤，仿佛南柯一梦，不见半点留存。
站在黄泥台上，石空沉默良久，方才平静开口：“我懂了。”
嗡！
有剑鸣声响起，这是他手中的明月剑在颤动，初始还没有什么，然而数息后，这剑鸣声已然浩大如雷霆，以石空为中心，方圆数丈的空气都震动起来，生出了扭曲之意。
轰！
石空再次出剑，与此前相比，无疑生出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明月剑横空，如一道道紫色神电在穿梭，这样一种剑速，赫然达到了一种匪夷所思的境地，更伴随着阵阵恢宏的雷音，磅礴的剑力在倾泻，剑气破空，在空中留下一道道真空剑痕。
从来没有哪一刻，雷鸣剑法与他是如此契合，剑气随着剑势的变化而流动，每一剑，都完美灌注了他的十成之力。
不知不觉中，半天过去。
再次自生命泉池中起身，石空握拳，每一寸筋骨都充斥着强大的力量，初具雄浑的锋芒剑气在经脉窍穴中流转，不断渗透，淬炼着每一寸筋骨皮肉。
而练透了肺脏之后，关于神火境第三步的修行，就到了肝脏，肝脏主疏泄，练透了肝脏，对于食物元气的摄取，会有一个明显的攀升，也就是说，修行到了这一步，就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借助进食来大幅度地提升修为，巩固力量，至于所谓的进食，可以是强大荒兽的血肉，可以是成长了千百年的珍稀草药，亦可是埋藏在荒莽中无尽岁月的天材地宝，等等不一而足。
“该回去了。”
石空喃喃道，他的目光似穿透了虚无，看到了一座古朴宁静的村落。
……
鹿鸣山北，青莲氏。
鬼夜过去，没有想象中的庆贺与欣喜，每个人的脸上都挂满了哀伤，村民们头上缠着黑色麻布，在门前烧起了檀木钱，插起了香烛。
老族长走了，人们在门前相送，尽可能地焚烧木钱，在传说中的轮回里，地府的阎罗是需要供奉的，老族长有了足够的木钱，自然能够顺利轮回，投胎转世。
青莲氏深处，圣庙中。
此刻，七叔等族中长老皆在此汇聚，每个人的脸色都很不好看，他们清楚的看到，青帝圣像的眉心处，赫然有一道清晰的裂痕蔓延开来。
“香火之力，全部耗尽了。”大长老捏紧了花白的胡子，沉声道，“圣像破裂，除非是我青莲氏再次诞生点燃神火的强者，否则圣眷不再，即便我等可以渡过下个月的血夜，下下个月的神明日，怕也再难渡过又一个真神天。”（求推荐票，求收藏！）
第二十七章 少年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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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最为糟糕的消息，每个氏族的圣像，并非是随便立下的，只有点燃了神火，筑下了神基，方才能够得到圣眷。
事实上，也只有得到了圣眷，降临了圣像，方才可以焚香供奉，建立圣庙，可以镇压一族之气运。
而今，距离青莲氏最近的一位点燃神火的先祖，已经相隔了三百多年。
“这些异族的活动愈发猖獗了。”五叔咬牙，捏紧了拳头，而后又露出些许迟疑之色，道，“如今，似乎有一种传闻，在大荒中央，不周山天柱异动，紫微宫似乎生出了变故，当代天帝不知所踪。”
“五弟慎言！”大长老喝斥道，“这是在自家人面前，若是在鹿鸣部落山城，说不得要被刑堂捉拿，定你一个蛊惑人心之罪！”
“不错，五长老，这些都不是我们这些小氏族可以考虑的，眼下我们最重要的是渡过眼前的难关。”
“九大氏族的人马已经不远了，就算我们如实相告，恐怕也不一定能够化解。”
“圣像破裂，圣眷不再，我青莲氏名不正言不顺，这氏族之位，九大氏族定然不肯放过。”
几名长老皆是怒火攻心，但很快又颓然了，并非是人族彼此攻伐，而是现在的青莲氏，已经很难护住村落内的族人安危，只有将之打散划分，融入其它九大氏族，才能有一线生机。
“我青莲氏自先祖开始，已有五百多年，五百年来，我族之人一直在这鹿鸣山北休养生息，这是属于我青莲氏的故土，祖宗埋骨的土地，如何能够拱手他人！”七叔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也未必没有机会，石空获得青帝眷顾，天降甘霖，青武几个小家伙都得到了莫大的好处，尤其是青鱼，他青莲剑法入微，更兼打通了两处窍穴，相比于其它九大氏族这一代的传人，也绝对不差，只要他们几个小家伙能够一鸣惊人，传出名声，再在月底被鹿鸣部落学府前来的师父们看中，我们可以请求鹿鸣部落降下族中点燃神火的强者，成为我青莲氏供奉，替我青莲氏暂时镇压一族气运，引动圣眷。”
大长老等几人闻言，相视一眼，虽然有所迟疑，但还是点头同意了。
“这也是唯一的办法了。”大长老沉吟道，“先渡过眼前的难关，至于鹿鸣部落降下的强者会在我青莲氏坐镇多少年，却只能看我青莲氏的造化了，若是我青莲氏传承不该断绝，但愿青武他们几个小家伙中，能够有人更进一步，重现祖先的辉煌，点燃赤焰神火。”
大长老话落，众人又沉默下来，点燃本命神火，不是说说而已，村子外面总有着许许多多的传说，有人得到了怎样的奇遇与造化，不说放眼整个水云古国，就算是在整个鹿鸣部落，这么多年来，又能有几个人一步登天，真正点燃本命神火的强者依然寥寥无几。
然而眼下，他们又只能希冀于这样的运气，若是不能得到，就只能是命了。
……
青武家中。
这一刻虽然太阳高悬，阳光璀璨，但是石屋中的每个人都高兴不起来，尤其是青武一家人，当听闻老族长气血枯竭，战死在门前，而石空也被鬼族擒拿之后，三个人的脸上再没有了半点笑容。
“我知道，是石空护住了我们一家，否则最初的阴森鬼气，我们就承受不住了。”
青武眼中含泪，强忍着不让它流出来，他狠狠挠头，连头发都抓下来一小把。
“这孩子，是我们连累了他，他可以独自逃走的。”
花氏哀叹，青武的父亲则站在角落里一言不发，身为父母，他们远比青武知道的更多，虽然后来没有亲眼看到，但也可以想象的到，他们最后能够完好无损，绝对不是因为后来赶到的老族长，而是石空这个倔强的少年，在阴气袭来之际，用自己的身体和血气，挡在了他们身前。
“我不相信！”
倏尔，青武咬牙，低声嘶吼道。
“我也不信！石空不会这么轻易死去的！”
这是青云与青梧两兄弟，少年们的心总是纯净与真挚的，哪怕只有短短的几天，他们不相信命运。
“不信！”
青鱼也开口，他身材修长，剑眉星目，练成内力后愈发沉稳了，青莲剑法与他心性相合，此时性子也愈发恬淡，不过此刻，他轻轻吐出这两个字，眼中没有半点迟疑。
“好！我们都相信，就在村子里等下去，我相信，只要他活下来，一定会回来！”青武点头，十一岁多的憨厚少年少见的语气铿锵，掷地有声。
不多时，七叔走了进来，还带来了几个少年与少女，都是村子里这一代的佼佼者，或者是内息即将饱满，或者是已经练出了内力，无一例外，都是得自日前圣庙前的甘霖造化。
足足过了一个时辰，七叔才转身离去，临走前看了看天色，道：“时间不多了，他们的速度比想象的还要快，夕阳西落前，必定会到达村口。”
青武几人相视一眼，皆目光凝重，刚刚他们获知了很多东西，十来岁的少年们，第一次感受到了肩膀上的沉重，不仅是关乎他们的修行路，更是承载了整个氏族的希望，他们不能败，即便不能全部胜出，也要显露出不凡的天赋与攻伐力。
“我恨，平日里不用心练剑！”
青武很懊恼，他的性子与青莲剑法不合，平日里总是偷懒，剑法练得乱七八糟，这里以他的修为最高，内力最深厚，但是真正交手，恐怕不是大多数人的对手。
“收拾好心情，不要乱了心境，接下来会是一场鏖战，愤怒与埋怨不能够改变什么，只会扰乱你的判断。”
青鱼罕见的说了长长的一句话，熟悉的青虎几人明白，这恰恰说明了其心中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
此时，少年少女们看向窗外，太阳已经西斜。
“就在这里打坐调息，将己身调整至巅峰状态，以最强的自己迎接挑战！”青虎凝声道，性子最跳脱的少年，这时没有半点轻佻。
接下来的两个时辰，花氏与青武父亲默默离开了家，将石屋让给了这几个少年少女，因为七叔的到来，他们也提前获知了许多，虽然明白这不该是少年们现在应该承受的重担，但眼前种种，却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
……
从来没有哪一天，青武会感到两个时辰是这样短暂，自打坐中醒来，他眼中露出坚定之色，暗中下定决心，若是顺利渡过今日，日后必定苦修不辍，将落下的一切全都追回来。
“走吧，一起去迎接我们的客人。”
门前，七叔已然换上了一身粗布长袍，腰间扎了一条蚕丝腰带，这是身为氏族长老应该有的礼节。
一炷香后。
青莲氏村落前。
以大长老为首，青莲氏九位长老皆身着长袍，凝神而立，身后，青武等几名少年人神色肃穆，眺望着远方。
此时，有村中的妇人端着石盆，朝空中挥洒着晶莹的泉水，也有少女执竹篓，在村口洒满了清香的花瓣。这是属于青莲氏的礼仪，用以迎接远方的来客，示以最真挚的祝福。
时间一息一息的过去，夕阳渐落，火红的太阳大如山岳，悬挂在天边。
在大长老等人的眼中，远方荒莽古林连绵，山脉起伏，一条明净的大河镶嵌在大地之上，而在大河的一边，是属于他们的故土与家园。（求推荐票，求收藏！推荐票将要突破一万了，收藏的书友们都来投票吧。）
第二十八章 机锋
（求推荐票，求收藏！）最先到来的，是求禅氏的人马。远远望去，那是数匹通体红艳艳，遍布赤鳞，生有四耳，长有狰狞双角，似鹿非鹿的异兽。“四耳麋鹿！”村子里，一些青莲氏族人在远眺，皆是心中一惊，这是生活在鹿鸣山一带的荒兽，虽然不食气血，却桀骜不驯，很难为人所驾驭，却没想到，今日求禅氏到来，却俘获了这样的坐骑。几匹四耳麋鹿迈着硕大的蹄子，每一步都轻易跨越丈许之地，留下清晰的蹄印，它们高大而神骏，满身赤鳞在夕阳下，好像赤金浇铸般，愈发的璀璨与绚丽。“原来是求禅氏的传功长老和几位贤侄，青莲氏恭候多时。”村口，大长老朗声道，不过瞳孔深处却显现出来一抹凝重，一个氏族的传功长老，很多时候都是除了族长之外的最强者，这求禅氏的传功长老，数年前就是接近神火境第五步的强者，而今再见，其气息愈发内敛了，显然修为精进不浅。“禅石，禅木！”几位青莲氏长老身后，青武低呼一声，当日，就是这两个求禅氏少年与他们争夺鹿血米，几乎将他们全部打伤，险些令他们空手而回。但是很快，青武就忽略了这两个少年，甚至还有几个少年与少女，也同样被他忽略，打通了心脏所在的三处窍穴后，他精神旺盛，灵觉敏锐，很快感应到了一个人的不凡，甚至可以说是可怕。这是一个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少年，与其他几名共乘一匹四耳麋鹿的少年们不同，他一个人端坐在麋鹿背上，紧随在求禅氏传功长老的身边。禅山！几乎在同时，青武等几个少年相视一眼，人的名，树的影，这禅山他们虽然未曾亲眼所见，但是近年来时常听说，包括其它几大氏族年轻一代的佼佼者，都被他们默记在心。这是一个得到圣眷的少年人，不仅是青帝眷顾，传闻求禅氏中还供奉有白帝圣像，这禅山，同样得到了白帝圣眷。得到东荒与西荒两位大帝的圣眷，放眼整个鹿鸣部落都没有一个，或许并未得到天降甘霖，洗筋伐髓，但足以说明其不凡。全身都是破绽！青武目光沉凝，他虽然剑法糟糕，但一些眼力还是有的，此时的禅山端坐在四耳麋鹿背上，虽然全身都是破绽，但如果换做是他出手，定然会迟疑难定，不知从何处下手。一个氏族年轻一代的最强者，这样多的破绽，本身就是最大的破绽。面对大长老的问候，不远处的四耳麋鹿背上，没有人应声，大长老也不以为意，但是身后的几个少年，却大多捏紧了拳头，在他们青莲氏的村落前，这分明是一种轻慢，没有将他们放在眼中。直到十息后，几匹四耳麋鹿来到近前，当先的一匹四耳麋鹿背上，求禅氏传功长老方才淡淡道：“鬼夜前，贵族圣眷冲霄，天降甘霖，不知道是哪一位后辈奇才，我求禅氏心有仰慕，今日特来讨教一二，也让族内的几个小辈开开眼界。”哪怕是开口，求禅氏这位传功长老也没有半点下来的意思，他语气生硬，相当的冷漠。不过大长老几人也能够理解，任谁眼睁睁的看着两株中等鹿血米从手中溜走，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而今日他们青莲氏需要面对的，不仅仅只是求禅氏一族，这仅仅只是开始，如非必要，只要不是太过分，大长老几人早已决定，能睁一只眼，就闭一只眼。面对求禅氏传功长老的问询，大长老沉吟片刻，决定选择一些如实相告，有些东西，不是能够瞒得住的。半炷香后。求禅氏传功长老翻身下来，冷漠的眸子显露出来几许震动之色，青莲氏的老族长气血枯竭，战死了！对于十大氏族而言，乃至在整个鹿鸣部落境内，都绝对是一个大消息，青莲氏老族长昔年虽然未曾点燃本命神火，却也迈进了神火境第五步，放眼整个鹿鸣部落，都是少有的存在，这样的强者即便年老，气血枯萎，但想要战死，绝对不会那么容易，那该是面对了怎样严酷的对决。相比于这一则消息，最令求禅氏传功长老震惊的是，鹿鸣部落境内，掀动鬼夜的鬼族里，竟有一名即将进化成为鬼将。“消息属实吗？”这个身着粗布麻衣，头顶两个戒疤的中年人郑重道。“千真万确！”大长老沉声道，“我族已派遣族人前往部落山城，请部落中点燃本命神火的大人们前来，希望能够寻出此鬼，斩尽杀绝。”得到肯定的答案，求禅氏传功长老心绪起伏，那得到圣眷，天降甘霖的青莲氏少年，也被那名鬼族捉拿离去，即将成为晋升鬼将的养分，他心有惋惜，同时也有些庆幸，这样一个少年人成长起来，或许比他求禅氏的禅山更强，未来甚至有希望贯通内外天地，明悟道法，凝聚阴神，成为名震一方的人位强者。事实上，在鹿鸣部落境内，十大氏族之间并不和睦，荒莽多凶险，鹿鸣山四方，被探知的安全地域并不多，草木丰盛，食物充足的更是稀少，只有最强大的氏族，方才能够占据最丰盛的地域，获得最多的猎物与奇珍。等等！倏尔，求禅氏传功长老心中一动，青莲氏虽然不如他们求禅氏底蕴深厚，但也渡过了六百余年的岁月，虽然在诸多异族侵扰中，未必能够留下多少香火之力，但面对一名尚未晋升鬼将的鬼族，未必没有一战之力，就他所知，青莲氏昔年就有一口赤焰神剑传了下来，是一口极为锋锐，坚固无比的神火兵。“大长老，我听闻贵族先祖，曾经传下一口赤焰神剑？”心念一动，求禅氏传功长老忽然开口道。嗯？大长老心神微震，忽然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点头道：“不错，的确有这样一口剑，是先祖传来的一口神火兵，已经有了四百多年的岁月。”“真有此剑，若有暇，禅动倒要见识一二，还望大长老届时不吝赐见。”求禅氏传功长老开口，面露微笑，然而下一刻，他话锋骤然间一转，道，“既然来到了贵地，理应进入圣庙焚香祷告，以示尊崇，不知大长老意下如何。”什么！这一刻，不仅是大长老，包括七叔等青莲氏长老，皆是心中一惊，难道，此人已经看出了端倪，若是如此，就难以善了了，一个失去圣眷的氏族村落，对于其他氏族而言，绝对比十株上等鹿血米还要具有诱惑力。此时，大长老蹙眉，但很快舒展开来，歉意道：“今日不巧，我族圣庙受鬼夜冲撞，正在修葺中，倒是不方便迎接长老入内，还望海涵。”悄无声息的，将放出的精神意志收回，感应了这许久，求禅氏传功长老嘴角泛起一抹莫名的笑意，摆手道：“既然如此，禅动也不便勉强，不过既然来了，还请大长老不吝赐教，让我求禅氏这几个小辈见识一下贵族青莲剑法的精深奥妙。”终于来了吗？七叔等几名青莲氏长老相视一眼，身为传功长老，负责传艺较技，七叔顿时抬头看向大长老。大长老沉默片刻，终于深吸一口气，颔首准允。这个已知天命的老者随后捋了捋花白的胡子，脸上的褶皱似乎更深了，近日来，他默然承受了这个世间最深沉的痛，死去的老族长，正是他年迈的老父，从老族长呼吸停止的那一刻起，他第一次感到自己的双肩，竟然会如此的沉重。（求推荐票，求收藏！推荐票终于突破一万大关了，这离不开所有书友的倾力支持，这里不一一详述了，十步在这里谢谢大家，希望大家一如既往地支持我，支持紫极天帝。）
第二十九章 氏族齐聚
（求推荐票，求收藏！）不等求禅氏的少年一代出手，远方，又有几队人马到了。有荒兽在嘶鸣，那是几匹生就双翼，通体赤红如火，极为神骏的天马，天马展翅，遍布赤色翎羽的双翅拍动，如一道道赤红的旋风冲了过来。“不是真正渡过一次雷劫的天马，只是有着部分天马血脉，是一种翼马！”“炎火氏到了，是这一氏族独有的坐骑。”青莲氏村口，一些聚集的族人小声交谈，翼马虽有双翅，却难以高飞，至多只能滑行，而天马不同，那是主宰九天的荒兽之一，传说中渡过三次雷劫的天马，是专属于圣人的坐骑，更有圣兽之名。啾！一声长鸣，声动十里，与翼马队伍一同到达的，还有一头生有独角，通体遍布青色翎羽，双翅展开足有数丈宽的巨鹰，巨鹰背上，一名身着蚕丝纱衣的艳丽妇人袅袅而立，身后分别站着两名少年和两名少女。“墨羽鹰，这是花影氏到了！”“真是一头神骏的巨鹰，传闻这头墨羽鹰的父母，都是渡过了一次雷劫的年兽，若非是花影氏机缘巧合下结下了因果，根本不会跟随。”“这是有机会渡过一次雷劫的强大荒兽，即便是现在，也足以力敌神火境第五步的强者。”诸多青莲氏族人在远观，鹿鸣山周围的几大氏族，他们都有所了解，整个鹿鸣部落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只要一有异动，必定瞒不过四方氏族的眼睛。墨羽鹰落下，艳丽妇人一行下了鹰背，朝着大长老点头见礼，大长老也露出笑意，花影氏与他青莲氏有些姻亲，两大氏族彼此通婚，走动相比于其它八大氏族，要频繁许多，是以大长老等人也有最坏的打算，就算最后免不了人走茶凉，花影氏不得不说是他们最理想的选择。两人寒暄两句，艳丽妇人身为花影氏的巫祝，或许修为不如传功长老，但地位绝对更在之上，是仅次于族长的存在，放到青莲氏，几乎与大长老等同，而大长老，就是青莲氏而今在任的唯一巫祝。“老族长他，战死了！”得到这样一则消息，花乱舞很吃惊，甚至有些哀伤，青莲氏的老族长是一个慈祥而严厉的老人，早已活过了一百岁，她还年幼时，曾经在其身前修行过一段时日，在剑法一道上得到过指点，也为后来的修行路打开了一扇大门。而今，得到这样的消息，花乱舞除了叹息，与大长老相视一眼，瞳孔深处不禁闪现出来一抹忧色。只是一眼，从大长老的眼中，她就读懂了许多东西，也明白，今日对于青莲氏而言，或许是一场劫数，渡过了，还有转机，渡不过，多半难有善终。……不多时，又有人到了。石桥氏的二长老，一个略显轻狂的英武中年，赤着上身，他迈动步子，好像一块磐石在滚动，伴随着一股迫人的气势来到了众人面前。在他身后，三个少年人也都生得高大健硕，虎目流转间，有战意浮盈。还有绿槐氏、观渔氏、古茶氏、紫竹氏、连云氏，都在随后半炷香内全部到达了。每个氏族，都以族中的传功长老或者巫祝为首，带来一个个生机勃发的少年人，他们彼此相顾，全都跃跃欲试，眼中的战意不加掩饰。“那是石桥氏的石撼山！这个少年了不得，不仅得到青帝显圣，更将本族的顶尖拳法撼山拳领悟到了入微之境。”“还有紫竹氏的紫清，这个少女纯净无暇，清丽无方，修炼该族的紫竹心法不满一年，就已经打通了三处窍穴，现在近乎一年半过去，不知道修为又增长到了哪一步。”“炎火氏的炎天落也很强，几大氏族少年一辈的强者怎么都来了？”青莲氏村落，一些观望的族人心惊，这似乎有些不正常，压抑的气氛，即便相隔了十数丈，也清晰可闻。到底发生了什么？人们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老族长刚刚离世，九大氏族的人马就到了，是因为日前圣庙的异象吗？还是因为其它…………一炷香后。几大氏族的人马都震动了，青莲氏的老族长战死，得到青帝眷顾，天降甘霖的少年奇才被掳走，更在他们鹿鸣部落境内，鬼夜里行走的一名鬼族，即将进化成为鬼将。什么是鬼将，那是诞生了鬼神，足以与人位强者争锋的存在，强大到非普通人力所能抗拒，种种鬼神手段莫测，若是进化成功，十大氏族首当其冲，将会迎来一场深重的灾难。不过眼下青莲氏的老族长持神火兵都战死了，只有等待鹿鸣部落山城的消息，希望部落刑堂的大人物能够有所行动，将危机扼杀在萌芽中。……空气愈发凝滞，没有人最先开口，气氛压抑得可怕，呼吸都清晰可闻。诸多氏族的长老巫祝们都隐隐察觉到了一些什么，村前，大长老等人的目光愈发凝重，圣眷消失，看来还是难以瞒过这些灵觉敏锐的各族强者，眼下，只能寄希望于青武几个小家伙身上，他们这一代，无疑会是最艰难的一代，尚未完全成长，就要同时面对九大氏族所有同辈的挑战。不过，若是今日能够披荆斩棘，开辟出一条前路，日后成就必定不可限量。时间一息一息地过去，连虫鸣声都消失不见，村口，观望的青莲氏族人们呼吸困难，胸口好像有巨石落下，这种气氛太凝重了，诸多强者的气机交织，隐隐形成了一种场域，对于普通族人而言，即便相隔很远，也有一种莫大的压迫。“青莲氏青武，向诸位请教！”这时候，在大长老身后，青武向前迈出一步，竟是率先开口了。嗯？几大氏族的人马全都投下目光，这个少年这个时候站出来，要承受着多大的压力，不说他真实修为与战力如何，仅是这股气魄，就值得他们重视。青武点头，这一刻目光郑重，完全不似平日里的跳脱，过往的没心没肺被他埋藏在了心中，此时的他目光坚毅，气息鼓荡，战意在身上凝聚，隐约间，竟是生出了一股如山岳峙的气势。随着青武的目光自九大氏族的人马身上一一扫过，一些氏族少年竟忍不住避过目光，毕竟是少年人，他们今日来此，扮演的并非是多么光彩的角色，本身就觉得有些理亏，此时再面对青武灼热的目光，都有些不太自然。几大氏族的长老巫祝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未战先怯并不是什么好兆头，这样下去，多半会令得他们带来的后辈们心气受损，真实战力大打折扣。石桥氏的英武中年挑眉，他赤着上身，显露出来如铁水浇铸的筋肉，首先开口道：“石江，你去领教一番青莲氏族兄的高招。”“是！”一名高大的少年应声，自他身边走出来，来到前方的空地站定。“石江，也是个不简单的少年，比不上石撼山，却也引起了青帝圣像的异动，只差一点就要显圣。”“石桥氏的撼山拳刚猛凌厉，古拙厚重，更兼几分炼体之功，这石江的拳头，轻易接不得。”看着石桥氏的高大少年走出来，其他几大氏族的长老巫祝们纷纷开口，给身边的后辈们提点，示意他们仔细观战，十大氏族齐聚的机会不多，能够同时见到十大氏族镇族武学的机会更少，这是积累阅历与经验的大好机会，可以用来印证己身，查漏补缺。“小心！”看着选择主动邀战的青武，七叔眼中有欣慰，而更多的则是沉重，他明白青武的用意，他是自衬虽然内力修为尚可，但奈何剑法造诣太差，多半不是此地大多数氏族少年的对手，所以才率先邀战，而倚仗着内力修为，各大氏族多半不会派出太弱的对手，这就给了身后的青鱼等人机会，可以料敌先机，以待后发制人。（求推荐票，求收藏！写得有些慢，发得有些晚，不过十步保证后面的故事绝对精彩。）
第三十章 青武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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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江，一个颇为高大的少年，脸膛红通通地，但是身上有一股灼热的气息，这是一股雄浑的气血，哪怕相隔十数丈，也有一种清晰的压迫感。
这是一个强敌！
青武深吸一口气，石桥氏派出的，虽非是最强者，却也相差无几。
锵！
长剑出鞘，青武遥指前方，摆出了一个起手式。
基础剑法？
一些氏族长老愣住了，即便是石江不修剑法，却也看出来这到底是什么起手式。
“你轻视我吗！”石江冷眼道，“觉得我不是对手吗！”
青武摇摇头，不想过多解释，镇族剑法都没有练好这样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告诉村外人的。
唯有七叔与青鱼等少年眼前一亮，的确，青武的性子与青莲剑法不合，但是基础剑法却练得有板有眼，与其动用半生不熟的青莲剑法，基础剑法或许能够让他支撑更长的时间。
“不愿意解释吗？”
石江喃喃道，眼中有厉芒闪过，而后开始迈步，少年也生出了怒意，体内浑厚的气血不加掩饰，如一口小火炉晃动起来，他长喝一声，举拳向前，空气劈啪作响，这一拳势大力沉，没有半点花俏，却掀起了一股不弱的劲风。
有莹白的光芒自拳头上浮盈而起，青武顿时感受到对方的修为，应该与自己相差无几。
咻！
青武出剑，他迈动步子，如一头凶猛的角鹿冲了出去，剑身内力流动，如一道白色匹练向前洞穿。
“好！”
七叔轻喝一声，眼中精芒流转，他没有想到，青武居然将基础剑法练到了这样的境地，几乎只差一些领悟，就可以迈入入微之境。
如此看来，青武并非是没有练剑的悟性，只是没有契合他性子的剑法，七叔心中暗道，若是渡过今日之劫，定要前往部落山城，为其寻得一门剑法，即便不入一流，也要力争二流。
铛！
有金属颤音响起，拳剑相交，两人皆是一震，这一番试探，青武虎口一震，明白对方修为与他相差无几，但是肉身之力却要胜过他不少。
手中长剑一转，向前斜跨出一步，青武避开对手拳锋，撩剑上行，剑刃破空，生出凌厉的剑啸声。
石江面色一变，少年没有想到青武的变化居然如此凌厉，下一刻，他拳路一变，整个人的气势顿时暴涨起来。
“撼山！”
一声暴喝，石江转动拳头，手肘以不可思议的轨迹横击，截住了青武的剑身。
哐！
宛如被一块磐石砸中剑身，青武虎口巨震，被生生弹开，落到数尺之外。
“撼山拳！石桥氏的镇族拳法，位列顶尖！”
“好重的拳，几乎有了四石之力！”
不少氏族少年低声交谈，目光湛亮，这门拳法与求禅氏的大罗汉拳齐名，都是具有炼体之功，以刚猛凌厉著称的拳法，眼下看来，当真名不虚传，换做是他们，面对这一拳，如果没有绝对的修为优势，也要暂避拳锋，再伺机出手。
咚！
石江迈步，仿佛一头猛犸象在行走，地面尘土震动，扬起轻烟，他一拳逼退青武，撼山拳连绵不绝，拳锋破空，几乎封锁了青武所有的退路。
铛！铛！铛！
刺耳的撞击声不断响起，青武接连退步，对方的拳头太快了，甚至比他的剑还要快，每一拳落下，都震得他虎口生疼，整条手臂都渐渐酥麻了。
不过，在退出十步之后，青武生生止住了脚步，他咬牙，雪白的牙齿几乎咬破了嘴唇，这样的失败不是他想要的，即便是战败，也要给对方留下足够疼痛的印记，这是属于他们青莲氏的第一战。
咻！
青武再次出剑，内力与气血催发到极颠，他心中有一口气，不想失败，更不想被这样碾压击退。
嗯？
石江目光微动，对方的剑居然比之前更快了一分，垂死前的挣扎吗？还是回光返照？
即刻，他震动拳头，拳力如一块巨石坠落下来，要截住青武的剑身，他相信，面对这一剑，对面的少年必定会变招，避开他的拳锋，否则这一拳落实了，绝对会震飞他的长剑，虎口崩裂在所难免。
然而，石江很快就色变，因为对面的少年目光坚凝，长剑去势不变，一招普普通通的刺剑，指向他的心脏，没有半点变招的意思。
该死！
石江心中怒喝一声，一寸长一寸强，若是对方坚持不变招，他即便可以击飞对方的长剑，也不能够有绝对的把握，对方的剑尖是否一定不会刺入他的胸口。
疯子！
石江收拳，第一次选择了避让。
此时，石桥氏的英武中年蹙眉，一步退，步步退，他仿佛看到了接下来的战斗，再看向青武的目光，就现出了少许奇异之色。
果然，接下来一连十数招，青武都攻敌必救，全然不顾自身安危，恰恰如此，对面的石姓少年变得缩手缩脚，撼山拳难以施展开来，被硬生生逼退了数丈远。
青武仿佛忘记了一切，此刻，他沉入到了一种莫名的剑境中，手中长剑渐渐与身体连成了一体，每一寸劲力都开始变得收发自如，念动则力至，有一种说不出的畅快感。
这是……
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七叔眸子雪亮，心中有一种声音要呐喊出来。
“入微！”
观渔氏的巫祝开口了，沉声道：“有大勇气，大气魄，忘却生死，剑与气血内力相连，终臻至入微之境。”
什么！
观渔氏巫祝没有掩饰声音，很多氏族少年都怔住了，居然这样就入微了吗？依靠一门基础剑法，对于剑力的掌控，达到了入微之境？
入微是什么，那是剑道的领悟达到了一定层次，脱离了最开始的粗糙，可以对于每一分剑力都精微掌控，不浪费一丝一毫。
可以说，一旦剑法入微，日后不论修习什么剑法，都能够很快入门，会比其他人以更快的速度臻至精妙奥妙的境地。
事实上，也只有步入了入微之境，方才有可能体悟剑境，衍生剑势，可以算是领悟剑势的门槛之一。
“真的入微了。”
少数氏族少年目光如炬，同样肯定道，对于青武，他们收起了最初的轻视，抛却内力修为不谈，放眼整个十大氏族，少年一代，无论是刀枪剑戟，还是指掌拳脚，真正臻至入微之境的寥寥无几。
“基础剑法，似乎不同了。”
这是禅山，一个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少年，此刻微微蹙眉，从青武的剑法上，他看出来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隐隐有所把握，但一时间，还难以全部洞悉。
倒是一些氏族的长老和巫祝有所领悟，看向青武的目光再不相同，这个少年似乎在不知不觉中走上了一条别样的剑道之路，若是日后可以完善，并在此之上更进一步，或许未来名震鹿鸣部落的，又要再多一人。
……
空地上，石江的压力越来越大，对方的剑力居然在不知不觉中精细入微，且对方的基础剑法也生出了些许古怪，他未尝没有尝试主动出手，想要截断对方近乎连绵的剑力，但每到这时候，对方虽然在他出拳之后再出剑，却每每后发先至，攻敌必救，迫得他拳到半途又生生变招，他甚至生出一种错觉，如撼山拳这样一门顶尖拳法，在此刻的他手中，甚至还不如一门基础剑法刚猛凌厉。（求推荐票，求收藏！如果觉得好看的话，新来的书友们都点击收藏下吧，放入书架中方便寻找。）
第三十一章 一言生拳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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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再过了二十余招，青武的剑尖点破了对手的衣袍，留下了一个拇指大的剑孔。
退后数丈站定，青武深吸一口气，道：“承让了。”
有些呆呆地看着胸口的剑孔，石江有些难以置信，居然会生出这样的逆转，他就这样败了，没有半点侥幸，若是对方愿意，刚刚一剑就不仅仅是点破他的衣袍这么简单了。
胜了！
青虎等几名少年人相视一眼，拳头捏得紧紧的，这第一战，被拿下了！
村口，诸多青莲氏族人更是振奋莫名，族中的后辈少年胜了，干净利落，这无疑是在九大氏族面前大大涨了脸。
空地上。
青武看着手中的长剑，他第一次觉得，自己与手中剑是如此契合，也明白，自己似乎找到了一条新的剑路，不管前路如何，可以尝试走下去。
“我，输了。”
石江喃喃道，他有些不能接受，本来信心满满，要会一会诸氏族的少年强者，特别是第一战，其意义非同寻常，族叔选择了他，是一种试炼，亦是一种信任，然而这样被对手击败，他再感不到此前汇聚的赞叹目光，他有些迷茫，胸口发闷，几乎难以呼吸。
“一场失败算得了什么！”石桥氏的英武中年喝斥道，“当初我族先祖天赋不显，也曾屡战屡败，却不曾放弃，屡败屡战，终究点燃本命神火，甚至只差一步，就可内外天地交融，凝聚阴神，跨入人位，震动了整个鹿鸣部落，你这点经历，不过是一场儿戏！”
石江浑身一震，少年清醒过来，脸上顿时露出羞愧之色，他快步回到了石桥氏的人群里，不再处于众人的目光下。
“我来领教你的剑法。”
数息后，一道冷漠的声音响起，一名同样身形健硕的少年走出来，来到青武前方。
“禅石！”
大长老身后，青虎咬紧了牙齿，低喝一声，脸上有怒意浮现。
“噤声。”大长老的声音响起，虽然平静，却不容置疑。
“是。”
青虎应声，但还是捏紧了拳头，根本不给青武时间重新回到巅峰状态，这求禅氏其心可诛。
然而很快，青虎就发现不对，因为除了花影氏的巫祝大人面露不忍外，其他几大氏族皆是没有半点开口的意思，显然是默认了求禅氏的挑战。
空地上，禅石淡淡地扫了青武一眼，道：“若是撑不住，你可以退下，换其他人来。”
“应付你，足够了。”
青武摇头，长剑微抬，眼中也浮现出一抹冷色，这求禅氏一帮被西荒游僧渡化的光头，因为与他青莲氏离得最近，从来都不是很对付，从最频繁的争抢猎物，到争夺狩猎地盘，天地灵材，数百年来，积怨之深，已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化解的。虽然因为同属十大氏族，未曾兵戎相见，但只要有机会，即便只是奚落，对方也定然不会放过。
“手下败将罢了，你既然要再尝一次败绩，我就满足你。”
禅石语气平静，带着一种俯视的目光，说出这样一种事实，企图打击对方的信念。
“真的曾经败给了求禅氏的少年吗？”
“这个少年叫做禅石吧，听说也是一个少年强者，虽然不如禅山那样可怕，却也不可小觑，少年一辈中，少有人可以比拟。”
几名氏族长老彼此交流，神色淡然，同时做出一些点评，指点自家的少年后辈，如果日后遭遇应该怎样制敌。
……
这一次，青武很平静，手中长剑铿锵，剑刃雪亮，他有战意如火，脚步坚定，向前踏去，道：“你战败的，只是曾经的我，失败不重要，重要的是谁才能真正踏上巅峰。”
“你有这样的信心很好，不过却并真实，清醒一点，你还太稚嫩了。”禅石伸出一只手，朝着青武勾动手指头，相当的轻佻，将轻视展现到了极致，道，“败你，小罗汉拳就足够了。”
呼！
禅石也开始迈步，两人快速接近，须臾间就仅剩一丈之地，禅石挥动拳头，小罗汉拳掀起沉闷的拳风，朝前狠狠洞穿。
铛！
只一瞬间，两人就毫无花俏地硬碰一记，拳剑相交，迸溅出点点火星。
两人皆是一步未退，禅石眼中闪过一抹诧异，相比于两日前，对方无论是内力修为还是剑法，都有了长足的长进，即便内力修为相比他还略有不如，却也差之不远，最重要的是，对方的剑法有些古怪，他感到有些束手束脚。
转眼间，两人就交换了十数招，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禅石有些憋屈，一门小罗汉拳在他手中根本没有展现出来刚猛凌厉的气象，反而在对手后发先至的剑法面前捉襟见肘，这令他感到一种耻辱，昔日根本没有放在眼里的对手，短短的时间内，就成长到了这一步。
“抛却生死，大罗汉有大解脱。”
突兀的，不远处，那一头通体赤红，神骏高大的四耳麋鹿背上，一个少年轻轻开口，声音清晰地传入场中。
禅山！
一些氏族长老不禁侧目，这个少年看上去普普通通，但只是几个字，强如他们也要重视，道出了一种武道真意，这样的年纪，着实不简单。
“不愧是被青帝与白帝同时眷顾的少年，天资纵横，或许不见得亚于鹿鸣部落的那一位。”
“不知道他修行到达了哪一步，气血不漏，锁住了一切气机，很难看穿。”
几名氏族长老不吝赞叹，同时又替青莲氏惋惜，本来能有一个奇才少年，一旦成长起来，成就不可限量，可惜就这样被掳走了，将要成为鬼族晋升鬼将的养分。
……
空地中。
此时的禅石气息忽然变了，他微退半步，气势却扶摇而上，施展的小罗汉拳蓦地一变，他的拳头迸发出刺目的白芒，弹指间，青武仿佛看到了一尊威严的罗汉，钵盂大的手掌按着一只凶猛的剑齿虎，坚如磐石的拳头砸落下去，有血浆迸裂，白骨飞射。
哐！
一声巨响，若铁钟被撞响，青武咳血，虎口迸裂，整个人踉跄倒退，一直到数丈之外方才勉强止步。
什么！
青虎等几名少年大惊，突如其来的逆转，他们措手不及，且根本没能看出端倪。
“拳境？”青鱼挑眉，有些迟疑道。
“发生了什么事！”
“那一拳怎么会凌厉到那样的地步，简直不可力敌。”
更多的氏族少年则是心惊肉跳，虽然此番不是针对求禅氏，但是这个求禅氏少年的拳法，让他们感到背脊生寒，不用说青武，他们中的大多数人，怕也难以接住一拳。
“是拳法意境，不会错，这个少年，领悟了求禅氏顶尖拳法，大罗汉拳的意境！”
石桥氏的英武中年开口，对众多少年后辈的疑问作了肯定，接着道：“不过还未完全踏入，只是初窥门径，进去了半只脚，距离真正领悟，掌握，还需要一段时日的磨砺与融合。”
真是拳境！
各大氏族的少年后辈沸腾了，拳境是什么，那是势的根基，一旦完全领悟了拳境，就拥有了拳势雏形，可以称得上是半步拳势。
一些少年很快又想到了那个端坐于四耳麋鹿背上的少年，似乎正是因为他的一句话，才令得那禅石生出了这样惊人的变化。
一言拳境生，十大氏族同辈中，怎么会出现这样可怕的一个人。
这时候，几大氏族只剩下寥寥几个少年还算平静，不过再看向那四耳麋鹿背上的身影，瞳孔深处，皆显现出来浓浓的忌惮。（求推荐票，求收藏！大家都来给天帝投推荐票吧。）
第三十二章 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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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一轮明月从荒莽的尽头升起，高悬九天。
青莲氏村口，点起了熊熊的篝火，枯枝燃烧，劈啪作响，映得每个人的脸膛都红通通的。
北方，大河的另一头，沐浴着月光，一道衣袍染血，略显狼狈的身影自荒莽古林中钻出，手中的长剑在月光下散发出蒙蒙的紫芒，有鲜血不断滴落。
深吸一口气，石空回头望一眼，眼中浮现出来浓浓的忌惮之色，数十里的荒莽古林，他一路行来，不知道遭遇了多少凶险，寻常生长了三年以上的荒兽时而遇到，以他而今的修为，也经历了漫长的鏖战方才勉强击杀，而一些有了六年以上兽龄的，他根本不是对手，仅是气机就难以承受，唯有远远避开，另寻它路。
尤其是一些毒虫蛇蚁，他曾经踩踏到一段枯枝，却在瞬间化成了一只磨盘大的蜘蛛，生满倒刺的蛛足如一杆长矛洞穿过来，蕴藏剧毒，瞬间将一株生长了足有千余年的巨大桑木毒死，化成木浆。
还有拳头大，甲壳如青黑色铁水浇铸的荒蚁，一对蚁足抱住他的脚尖，差点将他掀翻出去。
诸如此类令人惊悚的遭遇，这一路上不知凡几，直到彻底穿越这片荒莽古林，石空只感到背脊都湿透了，身上更积蓄了浓浓的煞气，一来是因为激烈搏杀，击毙了不少闻所未闻的远古荒兽，二来是因为憋闷，荒莽太可怕了，他不可力敌的存在太多了。
嗯？
倏尔，石空目光一凝，他遥望远方，越过明净流淌的大河，以他而今参悟剑势，愈发强盛的灵觉，分明感应到，此时，在鹿鸣山脚，青莲氏村落前，隐隐蛰伏着一股股强横的气息。这些气息，有的是属于人类，还有的，则是属于荒兽的气血。
“外敌吗？”
石空喃喃道，目光骤然间变得凌厉起来。
……
青莲氏村口。
禅石再次震拳，青鱼如遭雷击，踉跄倒退，手中长剑密布裂痕，虎口有鲜血淌落。
“我触摸了拳境，不再是入微之境，你即便练出了内力，依然不是我的对手。”
禅石很冷漠，而今，他几乎横扫了青莲氏最出色的少年一辈，身上逐渐积蓄起了一股朦胧的大势，令得不少氏族少年为之侧目，将其当成了劲敌。
此刻，他用一种俯视的目光看向前方面色苍白的青鱼，再扫过不远处同样败在他拳下的青虎几人，摇了摇头，道：“你们不行，难道没有人了吗？”
混账！
青虎捏紧了淌血的拳头，牙齿都咬出了血，这是一种轻视与不屑，认为他们青莲氏再没有可以作为对手的存在。
然而事实上，眼下真的没有人可以出手了，剑法入微如青鱼和青武都败了，仅是禅石一个人，都如一堵大山横亘在了他们面前，难以逾越。
大长老眼中浮现出一抹苍凉之色，看来真的只是奢望了，想要胜过九大氏族的少年一辈，一鸣惊人何其艰难，并非是哪个氏族每一代都能够出现这样的人物。
其实，他们青莲氏这一代已经不弱了，出了青武与青鱼这样剑法入微，天赋不俗的后辈，放眼整个十大氏族，同辈中，绝对可以纳入前十之列，然而不幸的是遭遇到了禅石这样的对手，触摸到了拳境，如今诸氏族的少年，能够作为他对手的真的不多了。
“怎么，没人了吗？”
禅石脸上露出一抹遗憾之色，这愈发令得村里的一些青莲氏族人想捶他，这个求禅氏的光头少年心思不纯，一直用言语挤兑，根本就是在落井下石。
青武捏紧了剑柄，胸中有一口气，他恨自己平日里惫懒了，否则也不会是今日这样的结局，少年将一切都归咎在自己身上，整个人都隐隐颤抖起来。
他无言以对，因为真的不是对手，奇迹不会总是一而再的发生，他能够剑法入微，是偶然，却也有平日积累之功，至于剑境，却不是能够一蹴而就的，需要足够的悟性和机缘，不是挥洒足够的汗水就可以。
身边，青鱼几次想要开口，但终究什么也没有说出来，他性子最为沉静，此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因为心中同样憋了一口气，难以宣泄。
倏尔，青武一怔，因为有一只有力的手掌按在了他的肩膀上，丝丝缕缕凌厉而充满生机的锋芒剑气冲入他的体内，属于青莲心法的熟悉的气息，须臾间，就将他腑脏内因为遭受重击而生出的淤血化去。
不可思议地转过身，青武就看到了一道熟悉的染血的身影，站在自己的身后，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轻轻道：“我，回来了。”
我，回来了！
不仅是青武，青鱼等几名少年几乎在同时浑身一震，他们同样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石空，上！揍他！”倏尔，青虎咬牙，指向空地上的禅石，恨恨道。
石空微怔，记忆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几个少年人笑得没心没肺，簇拥在身边，狠狠拍着他的肩膀。
“这下连石空你的剑法都比我好了。”
“是啊，石空你悟性这么好，一定也能练出内力的，以后有人欺负我，你得上，知道吗！”
朦胧中，记忆中的两张脸似乎重合了，石空看着青虎嘴角溢出的鲜血，点点头，而后迈步越过众人，朝前走去。
“回来了！”
七叔几乎是喃喃道，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少年，隐约间，他有一种错觉，眼前的石空身上似乎生出了一些改变，但已经难以看透，对于周身气息的把握细致入微，根本没有一点外泄。
回来了！
大长老眼中有丝丝精芒闪过，老人的心在颤动，不是因为哀伤，而是有热血在滚动，这样的峰回路转，几乎让他压抑不住心境，不过还是勉强控制住心绪，没有轻易显露出来，因为大长老也看出来，各大氏族少年中，还有比那禅石更强的存在，就如那端坐于四耳麋鹿背上的少年，绝对会令不少少年后辈绝望。
但到了这一刻，危机已经化解了大半，因为得到青帝眷顾，天降甘霖的族中后辈没有死，活着回来了，仅凭这一点，鹿鸣部落绝对会给予足够的重视，他青莲氏，多半可以顺利渡过接下来的一段艰难岁月。
村口，篝火熊熊，此时明月高悬，不知不觉，已经接近了中天。
虽然大长老的情绪波动很快收敛，一些氏族长老和巫祝还是察觉到了一丝异样，他们目光扫过那个突然出现的少年人，一身粗布衣袍染血，似乎刚刚经历了一场惨烈的搏杀。
已经十三四岁的少年，还没有被部落学府的师父们看中带走，收入门下，这样的体质与天赋，难道会比青武几个青莲氏少年更强吗？
就是一些氏族少年也看出来不对，他们盯着石空，不知道这个少年是什么来历，难道青莲氏还不打算放弃，连这样一个超过了年岁的少年都派了出来，就不怕遭遇更大的耻辱吗？
“你也要来挑战？”
看着缓步走来的石空，禅石淡淡道：“看来真的没有人了，你要考虑好，大罗汉拳一出，我初步踏足拳境，还不能够控制好力道，一些内伤在所难免，你现在选择放弃，还来得及。”
仿佛没有听到禅石的话，石空神色平静，目光莹润，看不出半点喜怒，他再走出九步，在距离禅石十丈之外站定。（求推荐票，求收藏！没有收藏的书友收藏一下吧，收藏了的书友看看，每天都有免费的推荐票的，花费一分钟就可以，登陆下给紫极天帝投票吧。）
第三十三章 暴风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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篝火熊熊，将石空的影子拉得很长，他就这样平静地看着前方的禅石，一身粗布白袍染血，黑发轻扬。
四周，一些氏族少女不禁眼前一亮，这一刻的石空，似乎有一种异样的风采，令人心生摇曳。
禅石蹙眉，对面的少年平静得有些不寻常，他隐隐有些不安，不过很快就将这种杂念剿灭，道：“你没有听到我的话吗？”
“我见过你。”倏尔，石空开口道。
禅石有些莫名其妙，他对于眼前的少年根本没有半点印象，对方什么时候见过他。
四耳麋鹿背上，那端坐着的少年目光微动，而后挑眉，道：“禅石，全力出手。”
什么！
禅石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禅山居然让他全力出手，就为了眼前这个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少年，差不多十四岁大，分明就是因为体质天赋太弱，而没有被部落山城学府的师父们看中，留在了族中。
此时，求禅氏的传功长老禅动深深地看了石空一眼，从禅山开口，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但暂时还不能够肯定，只有等二人真正交手才能够洞悉。
“这禅石若全力出手，此子如何承受得住。”
“小小年纪，这求禅氏的少年心思过于阴沉了。”
这是花影氏巫祝在与几名氏族长老交谈，言语间并不是很客气。
一些氏族少年也纷纷侧目，觉得四耳麋鹿背上的少年有些过分了，已经横推了青莲氏少年一辈所有人，还这样不留情面，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了。
求禅氏传功长老皱眉，目光扫过花乱舞，瞳孔深处显现出几分不满，却也不便多说什么，今日只要彻底镇压了这青莲氏的少年一辈，这个氏族多半难以长存下去，而他求禅氏距离青莲氏最近，这一块肉，他们无疑可以斩获最丰厚的一部分。
四耳麋鹿背上，禅山目光一动，他刚刚似乎看到那个衣袍染血的少年朝着他露出一抹微笑，又好像是错觉，等到他再看时，却什么也没有发现，那个少年依然平静，就那么看着前方的禅石，没有半点主动出手的意思。
心中忽然生出一丝莫名的寒意，禅山敢肯定，之前绝不是错觉，如此看来，那个少年，还要超出他的预估。
……
空地前。
禅石眸子渐渐变冷，对面的少年似乎在轻视他，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顾左右而言其它，这分明是一种戏弄。
“我对你的感觉很不好，你这是在给自己找难堪，接下来，我会全力出手，拳境一旦展开，绝难收手，若是接不下这一拳，非死即伤，你现在退出还来得及，我可以当之前的话没有听到，不过你要对我求禅氏叩首，才可以宽恕你之前的冒犯。”
禅石盯着石空，黄庭气海中，内力开始流转，体内气血也开始沸腾，慢慢的，有一股迫人的气势自其身上升起，遥遥地朝着石空压迫而去。
“你很有优越感。”石空平静开口，目光愈发深邃了，道，“你也只有这一拳的机会了。”
嗯！
禅石一愣，随即就露出冷笑，少年的面色有些狰狞，寒声道：“胜负不是说出来的，既然你执意如此，若是不幸身死，也是你咎由自取，与人无忧！”
呼！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禅石迈步，如一道狂风席卷而来，十丈距离几乎在须臾间被跨越。
呜！
他一拳捣出，浑身气势暴涨，隐约间，众人仿佛再次看到了一尊威严的罗汉，抡动起钵盂大的拳头，拳锋所过之处，空气顿时生出沉闷的爆鸣声。
“小心！”
有氏族少女于心不忍，低声喝道。
而更多的一些氏族少年则冷眼旁观，在他们看来，这个青莲氏的少年太不知进退了，这一拳又岂是那么简单的，即便是被一拳击毙了，也只能是命中注定，自寻死路。
难道……
求禅氏传功长老一直在暗中关注着青莲氏大长老等人，此时终于察觉到一丝不对，他们太镇定了，完全没有半点忧心，这是觉得他们族内的那个少年不会败吗？
禅动不信，即便真的是那个少年活着回来了，也不过与禅石一般，初步领悟了意境，迈入了势的门槛罢了，孰胜孰负，还尚未可知。
……
禅石的拳头在放大，裹挟着一股劲风，拳头上有莹白的内力浮盈，形成一股极强的压迫。
不远处，一些氏族少年都闭住了呼吸，大罗汉拳衍生的拳势雏形，即便相隔数丈远，也有一种沉重的精神压力。
石空不动，禅石眼中闪过一抹冷意，终究还是一根烂木头吗？面对他的拳势雏形，甚至连一点反应都没有，这是被压迫住了精神，感觉举步维艰了吧。
禅石嘴角有冷笑浮现，拳头加快，转眼间，就来到了石空身前尺许之地。
黑发向后扬起，石空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拳头，平静的眸光终于掀起了一丝波澜。
他缓缓抬起一只手掌，太慢了，几乎每个人都能捕捉到清晰的轨迹，却又似乎很快，因为在瞬息之间，就破开了层层空气，无声无息的，拦截在了禅石的拳路前。
咚！
一声闷响，两者之间，一团空气炸开，生出尖锐的气鸣声。
什么！
禅石愣住了，对方那看似平淡无奇的一掌，居然无视他拳势雏形的压迫，并准确地拦截在了他的拳路前，这简直难以想象，难道对方曾经千百次观摩过他们求禅氏的大罗汉拳？
最为重要的是，在拳掌相交的刹那，禅石分明感到，自己的拳力如泥牛入海，竟然未能撼动眼前的手掌分毫。
“挡住了？”
“居然无视了求禅氏少年的拳势雏形？”
几名氏族长老相顾一眼，瞳孔深处皆显现出来几许诧异，此时，他们也看出来，这个青莲氏的少年并不简单，如今看来，对方对于气息的把握细致入微，才使得他们此前未能直接窥破其修为。
而此时，四耳麋鹿背上，禅山眉间的褶皱愈深，他感到有些不对，这一拳既然无功，禅石为何不退，反而停滞在那里与对方僵持，这显然并不正常。
禅山不知道，此刻的禅石是有苦说不出，他的拳头在落入对方手掌的刹那，就被捏住了，对方的五根手指好像铁钳一般，死死地扣住了他的拳头，无论他如何发力，都难以挣脱，甚至都不能够令得对方的手臂有半点颤动。
“我不觉得，是我应该叩首。”
突兀的，石空开口道，语气平淡，但落入此时的禅石耳中，却好像一道惊雷，他顿时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求推荐票，求收藏！）
第三十四章 锋芒毕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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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一股如山的力量自拳头上传递过来，禅石顿时瞪大了眼睛，全身筋肉绷紧，青筋一根根暴起，想要抵挡这股压力。
吱！
有筋骨关节摩擦的声响，禅石咬紧了牙关，但是身体根本不受掌控，脊椎骨一寸寸地弯曲下去。
“发生了什么……”
有氏族少年喃喃道，到了此时，哪里还有人看不出端倪，根本不是所谓的僵持，而是求禅氏的少年被摄拿了，根本摆脱不了。
黄庭气海中，内力咆哮，禅石运转全部力量，整个人都散发出来蒙蒙的白芒，然而根本没有作用，对方的手掌似一座大山压落下来，通过接触的肌体，他感到一股沛然无匹的气血，仿佛火山口边缘，一汪沸腾的岩浆池在涌动。
咚！
终于，禅石支撑不住，双膝着地，闷哼一声，生生跪伏下来。
嘶！
这一刻，不仅是诸氏族的少年，就算是青莲氏本族的青武等几个少年，也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他们知晓石空很强，甚至拥有了真正的剑势，但是如此时一般单凭肉身之力就镇压了一个十大氏族少有的少年强者，还是让他们难以置信，这到底需要怎样雄浑的气力，才能无视内力催发到巅峰的禅石，显然，那是一股压倒性的力量。
“到底是谁，为什么此前从未听说？”
“这样坚固的肉身，简直与金铁无异，这是一头人形荒兽吗？”
很多氏族少年目瞪口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甚至有人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觉得双膝隐隐发酸，同时心中决定绝不和这个少年交手，出手太决绝了，根本不留一点情面。
“少年人，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已经胜了，何必再折辱他，心机如此阴狠。”
这是求禅氏的传功长老开口了，禅动脸色很不好看，族内的少年强者被人一只手压得跪倒在地，他脸上火辣辣的，有一股怒火涌上心头。
然而，出乎预料的，面对禅动的质询，石空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放开我！”
禅石低吼：“你敢侮辱我，我要杀了你！你这个杂……”
砰！
不等他说完，石空眸子一立，手掌抡起，将他一下抽飞出去。
刹那间，几乎所有的氏族少年都感到牙齿酸疼，这一下出手太重了，禅石飞起足有数丈高，远远的落到七八丈外，几头四耳麋鹿面前，左半边脸立时浮起了一座小山，这一次很干脆，直接晕死过去。
“好！”
青虎大喝一声，却被七叔转头狠狠瞪了一眼，吓得他一缩脖子，但很快又眉开眼笑，这个禅石嘴太欠了，一直在奚落他们，得到这样的下场，他胸中积郁的所有闷气都在这一刻释放了出来，心情变得前所未有的愉悦。
就是一些氏族长老与巫祝嘴角都在微微抽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求禅氏的传功长老，不仅被无视了，族中的少年更被一巴掌抽飞，此前还在奚落别人，没想到这么快就得到了回应。
此刻，禅动一张脸变得铁青，这是根本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将他求禅氏传功长老的身份当成了儿戏，身为长辈，说句话根本没人听，更在这么多氏族长老与巫祝的面前，这分明就是在针锋相对，刻意为之。
“少年人，你心机太重，小小年纪手段就这样狠毒，难道你的长辈没有教过你宽厚待人吗！”禅动冷着脸，盯住了石空，语气不善道。
目光平静，仿佛此前的凌厉皆是幻觉，石空淡淡道：“此前此人挑衅奚落我青莲氏的时候，怎么不见尊驾开口，到了我这里就成了心机太重，手段狠毒，今天我的话在这里，心机太重也好，手段狠毒也罢，其它氏族容后再议，你求禅氏若是不服，可以一个一个来，也可以一起上，小的不行，老的也可以出手，但……”
石空话锋一转，眼中有厉芒浮现，一字一顿道：“都要躺着回去！”
四方皆寂！
死一般的沉静，即便是诸氏族的长老与巫祝，也都心生摇曳，心神震动，这时候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个少年太霸道了，根本不留一点余地，直接撕破了脸，这是彻底跟求禅氏划下了道，要给予最沉重的打击。
此时，就是青武等人，也不禁目瞪口呆，不敢相信石空会说出这样的话，但很快，每个青莲氏族人的胸中，都有一股热血开始积蓄，燃烧，再沸腾。
大长老眼中有欣慰，很快就化成了坚定，不管最后结果如何，他们一定要护住前方那个身姿挺拔的少年，这是他青莲氏的脊梁，也是他青莲氏的希望。
七叔、五叔等青莲氏长老，亦是捏紧了拳头，胸中有战意在酝酿，他们都已经决定，若是那求禅氏传功长老真的不顾脸面，悍然出手，即便是耗尽最后一丝气血，也要全力出手。
“好！好！好！”
短暂的沉静之后，禅动怒极而笑：“如你这般目无尊长，口绽莲花的少年人，本传功长老还是第一次见到，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本长老面前放肆，看来今天说不得要给你一个教训，免得日后什么人都敢在我求禅氏面前说三道四，禅山！”
“传功长老。”
四耳麋鹿背上，那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少年微笑道，脸上居然看不出半点怒意。
转头看向身边的少年，禅动寒声道：“碎了他满口利齿，再打折他的四肢，最后留他一条小命！”
“若是收不住手呢？”
少年依然微笑，却令得四方不少氏族少年不禁打了个寒颤，这个少年，显然不像其表面显露出来的那样和善。
禅动目光扫过青莲氏大长老等人，淡淡道：“比武切磋，拳脚无眼，生死本就难以预料，收不住手，是你功夫没到家，不过，那也是命。”
“明白了。”
轻轻点头，禅山自四耳麋鹿背上下来，他一身月白长袍，光秃秃的脑门上烫有两个戒疤，朝着石空缓缓走来。
虽然是一个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少年，但是一些氏族少年却是蹙起眉头，他们都是各族的佼佼者，随着禅山迈步，他们隐隐察觉到了一股独特的韵律，仿佛踩踏在人心的脉动上，无形间，诸多少年皆感到有些压抑。
轻咦一声，石桥氏的英武中年脸色变得凝重起来，这个少年，对于势的把握精细入微，显然参悟势已经有了不短的一段时月，或许还比不上他们这样的长辈强者，却也相差不是很远，这样的悟性着实可怕，难怪能够同时得到青帝与白帝的眷顾。
事实上，据英武中年所知，以及一些把握的秘密消息，各大氏族，真正参悟了武学意境的少年一辈，不足十指之数，而如禅山这般真正掌握了势的，除去早些年已经被部落学府选中带走的，眼下或许只有其一人。
一念及此，英武中年再看向石空的目光就生出了一些惋惜，这个少年人也很不俗，肉身之力达到这样的境地，显然不是有着一般的际遇，但真正能够依凭的，还是修为与对于武学招式的感悟，他并不看好这个少年，据他所知，这个求禅氏的禅山，早年虽然未能得到天降甘霖，洗筋伐髓，却也被两位大帝的圣光普照，加持精神，而今就算未能彻底完成神火境第一步的修行，也绝对相差不远，若单论内力修为，足以冠绝眼下十大氏族的少年一辈。（求推荐票，求收藏！）
第三十五章 剑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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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距离石空九丈外站定，禅山看向石空，嘴角的微笑依旧，淡淡道：“求禅氏，禅山。”
“经，不是这么念的。”
石空开口，语气很冷淡，对于这样一个礼佛的氏族，他没有半点好感，后世也有佛教盛行，但大多皆成为了一种敛聚香火的职业，至于所谓的佛理，也有不少能够说得通，却只能归结于人生感悟，在石空看来，与所谓的佛，根本半点关系都没有，只是一种无谓的心理暗示罢了。
石空不清楚这片远古大地的佛是什么样的，而如眼前的求禅氏族群，虽然礼佛，但没有一点吃斋念佛的慈悲与仁善，倒是追名逐利，贪嗔怒痴皆备，让他充满了厌恶。
“哦，这位族兄还懂佛吗？”
禅山并不动怒，依旧笑道：“如果族兄可以活下来，禅山倒是可以和族兄坐而论道，谈一谈我佛教至理。”
“你不会有那样的机会。”石空道。
“是吗？”
禅山说完，脸上微笑不止，但刚刚还在空地上吹拂的夜风，却在瞬间静止了。
这是……
不少氏族少年都凝住了目光，心跳加快，他们感到了压抑，空气凝滞，似乎一下转移进入了水中，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嗡！
有淡淡的颤鸣声响起，以石空与禅山为中心，方圆十数丈的地面，一些碎石块居然缓缓地震动起来。
“气机交织，这是无形的武道精神在碰撞！短暂干涉到了现实。”
许多氏族长老与巫祝都愣住了，这样的交锋，已经远远超出了寻常少年的范畴，那个青莲氏的少年，居然能够抵挡禅山的精神压迫，那可是参悟拥有了真正的势，精神意志之强，远超同辈的存在。
“真是后生可畏，两人的武道精神交锋，竟短暂干涉了现实，这几乎是小成的势方才能够达到的效果。”
石桥氏的英武中年感叹，同时目光扫过自家氏族的少年，心中忍不住暗叹一声，寻常武者，不用说精神交锋，就连气势都难以酝酿，这是一种玄之又玄的武道力量，唯有参悟了武学意境，迈入了势的门槛，方才能够简单运用。
“不简单，这个禅山领悟了势，但这个青莲氏的少年丝毫不逊色，难道是又一个参悟了势的存在？”
“这一战，不会很快结束。”
一些氏族长老低声交谈，他们感受到了气氛的压抑，前方的两个少年，或许修为还远不及他们，但在武道精神上，已经差不多赶上了他们的脚步。
“或许，十年后，我十大氏族会有一名人位强者诞生。”
突兀的，观渔氏三长老开口，令得不少人都是一怔，人位强者吗？
很多氏族少年皆露出了神往之色，放眼整个鹿鸣部落，能有几个人位强者，都是参悟道法，明悟了天地至理的存在，那是真正的顶尖强者，踏步虚空，阴神出窍，种种武道手段通天彻地，已经不属于普通人的范畴。
这是所有的氏族少年都向往的境界，可以凭此驰骋东荒，快意恩仇，诛杀异族，护卫族群，当中自有无穷的热血与精彩。
轰！
没有半点征兆，禅山出手了，不复此前的淡然，瞬息之间，他似乎化成了一尊大罗汉，浑身上下，有一股灼热沛然的气血冲出，他捏起拳印，朝前洞穿，空气寸寸破碎，每一步迈出，都好像佛陀在踏步，留下一个个深达数寸的脚印。
这是无比刚猛的一拳，拳风呼啸，不远处一些靠得近的氏族少年忍不住蹬蹬蹬后退数步，那擦身而过的拳势，如一堵大山在脑海中显化，压迫精神，根本难以撄其锋芒。
“第一步！神火境第一步！”
忽然，有氏族长老低喝一声，这时，众人发现，在禅山的胸口处，接连二十点白芒被点亮，宛如黑夜里升起的群星，照亮了方圆数丈的土地。
“心脏所在的二十处窍穴，全部贯通了！”
“好一个禅山，这就完成了神火境第一步的修行，现在还身在氏族内的少年一辈，堪称第一人！”
诸多氏族长老相视一眼，这个禅山的成就还要超过他们的估计，难以想象，这一代的求禅氏，居然出了这样一个天赋绝伦的后辈，难道此后十年，真的就成了求禅氏的崛起之路？又一个强盛的部落，将在他们水云古国中现世吗？
……
空地前，看着眼前逐渐临近的拳头，猛烈的拳风迎面而来，石空右手抬起，并指成剑，朝着面前的虚空轻轻斩落。
这一指没有半点异象，甚至不见内力浮盈，即便是如青莲氏大长老等人，都蹙起了眉头，是不是有些托大了，求禅氏的大罗汉拳，岂是那么简单，遑论那禅山，更是领悟了拳势的存在，这一拳，单论大罗汉拳的造诣，已经不在求禅氏很多老辈强者之下。
但是很快，他们就不这样认为了，因为石空的剑指在斩出的下一刻，骤然间迸发出来一股极为可怕的气息，这是纯粹的气血之力，在他的右臂绽放，红艳艳，宛若有千丝万缕的赤霞在肌体之下流转，他的两根剑指，也在瞬间化成了鲜红色，如有霞光凝聚，甚至他们隐约看到，有一丝几不可查的紫气在那剑指上一闪而过。
噗！
一声轻响，没有半点窒碍，这一指，如利剑般，切开了拳风，撕裂了拳势，斩断了大罗汉的头颅，最终落在了那一只莹白的拳头上，一缕血花迸溅。
啊！
禅山嘶吼，如雷击般倒退，这一刻不复此前的淡然，表情显得很狰狞，眸子里更带着浓浓的不可置信，他左手捏着自己的右臂，有鲜血潺潺，止不住地淌落下来。
几乎所有人都忍不住深吸一口气，这一切，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只见禅山的那一条右臂几乎被整个切开，自拳头上，一道如剑痕般的伤口延伸而上，可以见到莹白的臂骨，直到肩肘处方才止息，甚至在那臂骨上，也生出了一道清晰的裂痕，隐约可见髓血在滚动。
“他，到，到底是谁？”
“一道剑指，破开了求禅氏的大罗汉拳，斩破了拳势。”
“不是什么精深的剑招，是劈剑，一招，一招基础剑法？”
“还有他的气血……”
即刻，诸氏族人马一下沸腾了，很多氏族少年说话都变得结巴，就是其它八大氏族的长老与巫祝们，此刻再怎么无知，也隐隐猜测到了什么，但即便如此，这个少年也强得过分了，甚至在其刚刚出手的刹那，都未能捕捉探知到其真实的修为，唯有那瞬间迸发，弹指一现，宛若梦幻般的气血之力，令得他们心神颤动，在神火境，点燃本命神火前，怎么可能有人拥有这样的肉身气血。
但事实摆在眼前，禅山败了，没有半点反抗之力，一条手臂被废了，差点被彻底斩断，想要恢复过来，没有半年以上的时间，根本不可能，这还是在有大量的珍稀药材进补，修复伤口的基础上，否则时间还要再往后延长。
“小畜生，你好辣的手！”
突兀的，没有半点征兆，求禅氏的传功长老怒喝一声，他身形一晃，原地留下一道残影，几乎在弹指之间就出现在了石空的面前。
“你敢！”
大长老暴喝，突如其来的变化，令得七叔等人措手不及，他们向前扑去，却依然晚了一步。
轰！
禅动出手，同样的大罗汉拳，在这求禅氏传功长老的手中，展现出来了无与伦比的汹涌拳力。（求推荐票，求收藏！）
第三十六章 剑压九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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锵！
宛如神剑出鞘，石空并指成剑，整条手臂瞬间变得晶莹如血钻，他一指点出，一股惊人的灼热气血自身上迸发而出。
叮！叮！叮！
一连串的金铁交鸣声响起，两人闪电般交手，拳指交击，空气寸寸崩碎，一道道狂风席卷出去，碎石四溅，拳力与气血在交织，形成了一片凝滞的场域。
嘶！
原本扑出去的七叔等人瞬间止步，几乎所有人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根本难以相信眼前的一幕。
仿佛一座炽热的火炉在摇动，这一刻的石空，整个人都好像笼罩在了一层赤霞中，剑指如电，横贯长空，有紫色锋芒若隐若现。
“好坚固的肉身！”
“那是剑气锋芒，含而不露，果然已经领悟了剑势，诞生了剑气。”
诸氏族长老与巫祝相视一眼，这个少年太惊艳了，居然抵住了求禅氏的传功长老，甚至未曾落入下风，那是怎样的一股气血之力，他们自衬也是远远不及。
甚至他们还看出来，即便是此刻，石空也没有动用全力，只是引动剑气锋芒，抵住对方厚重的拳力，剑势也内敛于身，未曾全力迸发。
轰！
又一次拳指碰撞，方圆数丈的空气炸开，两人也在此时分开，相距七丈站定。
瞳孔中透露出惊疑不定之色，禅动死死地盯住了石空，他几乎动用了八成之力，居然未能一下将这个少年击毙，那样雄浑的气血，简直不敢想象，遑论那指尖隐现的锋芒，也令得他十分忌惮，剑者锋芒，在诸多兵刃中是最凌厉的。
短短的瞬间，两人就几乎交手数十招，禅动到现在还感到拳面生疼，对方两根剑指，简直如金铁浇铸一般，坚不可摧。
这时，七叔几人相视一眼，暂时放弃了上前，此时他们也看出来，石空怕是并不弱于对方，此前所说的一切，并不是一时意气，而是真的有那种自信，可以横推此番前来的求禅氏所有人，无论老少两辈。
……
禅动脸色很不好看，因为察觉到周围的一些目光，有一些氏族少年不屑，显然他这样的做法，即便是有着同样目的的诸氏族，也不会认同，更有几名氏族长老与巫祝毫不掩饰地露出揶揄之色，连一个少年后辈都拿不下，实在是丢尽了脸面。
“少年人，你这样激怒我，下场一定会很惨烈！”
禅动脸色很冷，如万年不化的寒冰，心中的怒火与杀机积蓄到达了极颠。
石空不理会他，只是伸出右手，缓缓握住了背后如墨的剑柄。
“罗汉伏虎！降妖除魔！”
禅动长啸，浑身上下，足足有八十余点白芒绽放，属于神火境第四步的修为全力催动，他震动拳头，向前杀去。
这是令诸多氏族长老心惊的一拳，禅动龙行虎步，至大刚阳的拳力迸发，属于大罗汉拳的拳势扶摇直上，隐约可见一尊怒目罗汉，自九天之上降临，挥动佛拳，镇杀妖孽。
嗡！
在这呼啸霸烈拳头的笼罩下，忽然间响起了一道清越的剑鸣声，这剑鸣声初始还不清晰，但是须臾之间就如一口通天神剑，似要刺破苍宇，一下就将那笼罩的拳势撕裂开来。
轰隆隆！
这是一道紫色的剑光，若雷电横空，谪落九天，四方皆是震耳的雷鸣声，一些氏族少年忍不住踉跄退步，面色苍白，甚至有心神孱弱者张口喷出一口鲜血，跌坐在地。
到底是什么剑法！
一瞬间，这几乎成了所有人唯一的念头。
紫色剑光太快了，几乎就是一道真实的闪电，没有什么可以阻挡，没有什么不能洞穿，伴随着一股霸烈恢宏的剑势，远方十丈之地，空气几乎生出了真实的凝滞之意。
禅动惊骇莫名，因为他的拳势不仅被撕裂，更被压制了，对方的剑势之凝练，锋芒之凌厉，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轰！
与此同时，石空全身的气血之力也催发至巅峰，他整个人都在发光，若赤霞般雄浑的气血与剑气交织，他如从雷云中走出来的天地之子，紫红色的气血与锋芒震动四方，撼动每个人的心灵。
哧！
有两寸长的晶莹剑气自明月剑剑尖吐出，紫光盈盈，无垢无瑕，璀璨凌厉到了极致。
哐！
一声巨响，仿佛巨大的洪钟被撞响，剑尖与拳锋摩擦，剑气与拳力碰撞，这是针尖对麦芒，两者之间，一点璀璨的光芒迸发，将两人的身影瞬间淹没。
没有人能够看清发生了什么，那股光芒太炽烈了，几乎可以灼烧目光。
有氏族长老闷哼一声，因为尝试用武道精神探知，谁知道被瞬间烧化了，几乎波及到本体，吓得他赶紧断去了与那一截精神的联系。
尽管如此，也令得他精神受损，这是武道意志，涉及到玄奥莫测的精神层面，唯有领悟了一种武学意境方能衍生，一旦受损，怕是需要不短的时间才能彻底恢复过来。
等到光芒渐散，一道身影踉跄倒退，粗布麻衣破烂，满是锋芒剑痕，更有丝丝缕缕的鲜血渗透出来，模样狼狈无比。
是他！
四方所有人皆震动，那是求禅氏的传功长老，此时脸色苍白，脚步虚浮，不断后退，几乎都难以站稳，气息衰弱到了极致。
再看另一边，石空长身而立，明月剑斜指大地，剑尖有丝丝鲜血滴落，他衣袍点尘不沾，神色平静，唯有气息稍稍凌乱，显然没有受到半点创伤。
“胜了，击败了求禅氏的传功长老。”
“就算是有了十四岁，也足够惊艳，就算是进入部落学府中，都不见得落于人后。”
“两寸剑气，那是神火境第二步的修为！”
诸多氏族长老与巫祝相视一眼，心中剩下的唯有感叹，不知道今日到此是否是正确的决定，压力太大了，他们怕族内的氏族少年们因此失去信心，因为眼下看来，那个少年会成为他们前方一堵新的，难以逾越的大山。
咚！
终于，退后的求禅氏传功长老忍不住一屁股跌坐在地，他脸色愈发苍白，这一刻眸子都有些灰暗了。
真的败了！
败给了一个修行岁月不是很长的少年人，在诸氏族长老与巫祝的面前，败得没有半点侥幸。
如那前方的少年说的一般，躺下了！
“青莲氏石空，见过诸位长老。”这时候，石空目光扫过四方，淡淡道，“不知可还有人想要出手，石空一并接下。”
四方皆寂。
没有人开口，也没有人回应，诸氏族长老与巫祝都沉默了，不说少年一辈，就算是他们，也心中忐忑，因为哪怕自己下场，都未必是那个少年的对手。
青莲氏村口。
不少青莲氏族人都涨红了脸，拳头捏紧，胸中的一口气早已出得干净，此刻只剩下了无穷的战意与信念。
这是一种无敌的风采！
青武等少年人的目光带着神往，一个人，一口剑，压得九大氏族的人马不敢应声，不仅仅是同辈，年长一辈的同样如此。
这就是属于他们青莲氏这一代的少年强者！
大长老与七叔等人相视一眼，心中均有一股热血在沸腾，看着此刻前方的石空，他们隐隐看到了一名少年真人正在崛起，又好像看到了一座强大的部落，即将在这水云古国中诞生。（求推荐票，求收藏！今天又是周日了，明天又是周一了，天帝在新书榜上只剩下最后两天了，希望各位书友鼎力相助，免费的推荐票每天都有，大家花一分钟登陆下投下吧。）
第三十七章 香火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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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耳麋鹿迈步，求禅氏剩下的几名少年羞愤欲死，他们将禅动与禅山小心安放到鹿背上，再背起晕死过去的禅石，一行人一声不吭，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诸氏族的长老与巫祝皆心中摇头，这个礼佛的氏族事实上并不是那么慈悲与谦和，这样的结果若是用佛经来说，就是因果，种因得果，这样的下场，是早已注定的。
“恭祝大长老，得此良材美玉。”
“看来这就是贵族那得到青帝圣眷，天降甘霖的少年英才。”
“青锋兄雪藏得太深了。”
短暂的沉静过后，诸氏族的长老们纷纷开口，不吝赞赏，此前的种种打算也全部抛却。
有了这样一个少年英才，只要还活着，鹿鸣部落便绝对不会放弃，能够培养出这样一个杰出后辈的氏族，对于整个人族而言，虽然微不足道，但诸多人族强者，不正有许多就是从这样的氏族中走出，崛起于微末，而后历经磨砺，手刃多少异族颅骨，最终修为大成，震惊天下。
……
半炷香后，几大氏族的人马陆陆续续地离去了，甚至对于石空如何活下来的，也没有人去多问，有了这样的修为与战力，即便放眼整个鹿鸣部落，都可以勉强算得上一个人物了，不是他们可以随意质询的。
“石空！”
青武几个少年来到了身边，一个个狠狠拍着他的肩膀，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目光湛亮，情绪激动无比。
即便是以青鱼的稳重性子，此时也露出一抹微笑，狠狠在他胸口捶了一记。
半个时辰后，圣庙中。
看着眼前龟裂的圣像，石空有些内疚，正是因为他，方才耗尽了青莲氏积蓄多年的香火之力，也是因为他，老族长力竭战死，整个青莲氏几乎到达了分崩离析的边缘。
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七叔深吸一口气，道：“这是劫数，就如同荒兽渡劫、过年一般，渡不过，魂飞魄散，渡过了，就一飞冲天，你是我青莲氏的劫数，却也是我青莲氏的机缘，有得就有失，这是天道循环，你不必自责。”
“过去的不能够挽回，时间难倒退，现在我们要准备的，是迎接部落刑堂来的大人。”大长老道。
在老族长力竭战死，石空被掳之后，就有一名青莲氏长老出发，前往鹿鸣部落山城，向刑堂求援，一尊即将进化成为鬼将的鬼族，绝对不是小事，一旦进化成功，将是整个鹿鸣部落的灾劫，即便血流漂橹也只在旦夕之间。
略一沉吟，石空开始讲述自己的经历，至于古神域的存在，即便是他自身也难以洞悉，只将那名鬼族的陨落归结于复苏的青帝念头，以雷霆手段将其击杀，而他，则得到了那名鬼族积蓄多年的血气精元，从而修为一日千里，突飞猛进。
“你能有这样的造化，是你自己的机缘，想来青帝大人也是对你眷顾，不忍你早逝，这才降下了雷霆怒火，诛灭异族。”
大长老感叹道：“有此造化，二十余天后，当能顺利进入部落学府，那里才是你们的腾飞之地，我青莲氏还是太小了，希望到那时，我青莲氏能够多被挑选走几人。”
顿了顿，石空又言及自己恢复了部分记忆，愿意将家传的雷鸣剑法赠予族中，以添助力。时至而今，这也是他能够想到的，唯一的弥补方式。
“那一门剑法吗？”七叔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雷电之力，乃是天劫之力，以雷霆为意境，这样一门剑法着实可怕，可惜未能通达雷霆至理，否则未尝不能够成为一门强大的法武。”
大长老摇头，道：“机缘造化岂是随意得来，多少武学，是我人族先辈呕心沥血，苦心孤诣创造出来，若是这么简单，谁都能够成为一代宗师，我人族岂会还遭受这些潜伏的异族侵扰，不能安居乐业。”
七叔点头，道：“不错，但这一门雷鸣剑法，也已十分不俗，对于雷电的阐释已经渐入佳境，绝对不弱于我青莲氏的青莲剑法，却不是主防御，而是一门攻伐凌厉的雷霆剑术，如此一来，我青莲氏守有青莲剑，攻有雷鸣剑，单论武学功法上，已经不弱于任何一个氏族，甚至还要更胜一筹。”
……
是夜，明月临中天。
自古神域中出来，石空盘坐在木床上，明月剑横于膝前，月华如水，轻泻而下，月光下，明月剑晶莹，散发出蒙蒙的紫光，又隐隐有一丝赤芒一闪而逝。
轻抚剑身，石空目光流转，一时间想了很多，不知不觉，已经来到这片远古大地七天了，虽然只是短短的七天，他却经历了成长至今最光怪陆离的凶险与奇妙，这是一片蕴藏着无尽隐秘的大地，荒莽多凶险，想要在这里生存下去，只有在修行路上不断前行，唯有变得足够强大，方才能够安身立命，去寻找他所想要知道的一切。
“还有五个月零十六天。”
倏尔，石空深吸一口气，这是古神域所给予的期限，届时若是不能够顺利点燃本命神火，就将面临着被抹杀的结局，对于神鬼莫测的古神域而言，石空并不认为自己到时候会有半点反抗之力。
至于老铁匠，石空也不奢望对方能够向他透露什么，到现在，他已经看出来，老人绝对是一个可怕的至强者，能够接下青帝的隔空一剑，并为他抹去青帝的念头意识，种种手段，实在有通天造化之力。
“青帝的一丝念头。”
石空喃喃道，原本他就有所怀疑，直到在大长老那里得到了消息，他才真正确定，那青色鲲鹏，竟是东荒青帝的一丝念头所化，难怪能够拥有那样的伟力。
精神意志，真的可以达到这一步，如后世所谓的神佛，虽然也有香火供奉，却从无异象显化，但到了这片远古大地就不一样了，焚香供奉，人前显圣，都已深入人心，是最为平常的祭祀礼仪。
深吸一口气，石空排除杂念，这许多东西，都扑朔迷离，即便他想破了脑袋，也不可能得到答案，相信若是有一天他足够强大，自然能够撕开重重迷雾，得见真相。
呼吸吐纳，石空慢慢沉入青莲心法的意境中，脑海中，一头青色鲲鹏在沉睡，洒落下来点点青芒，滋润他的精神，令得他对于势的感悟不断加深，而每过一天，那青色鲲鹏就缩小一圈，就目前看来，想要吸纳炼化了青帝的这一丝念头，彻底化为己用，还需要不短的时日。
……
日升月落，斗转星移。
当晨曦的第一缕阳光洒落在身上，石空睁开双眼，两道凌厉的紫色锋芒一闪而逝，仅仅一夜过去，在青色鲲鹏的滋养下，他的精神又壮大了一分，连带着剑势也愈发凝练了。
“当初鲲鹏化剑，那一剑太过伟岸，我即便努力还原，也难以捕捉到一丝玄妙，就算是观想这头青色鲲鹏，也只是令得精神日益凝实，却不能够得到一丝的剑道启发。”石空蹙眉，青色鲲鹏是青帝的一丝念头所化，绝对不仅仅是能够滋养他的精神，凝练剑势那么简单。
咔嚓！
倏尔，一道清晰的破裂声响起，石空一惊，低头看去，不知不觉间，木床的一角竟被他生生捏断。
丝丝冷汗自额头上浮盈而出，石空忍不住深吸一口气，平复下心绪，良久之后，他才缓缓起身，膝前的明月剑归鞘。
“是我太心急了，险些走火入魔，短短的七天，我的力量突飞猛进，已经是此前远远不敢想的境地，这片远古大地的武道博大精深，又岂是能够一蹴而就，唯有循序渐进，固本培元，打牢根基才是正途，至于参悟剑道，绝非是一朝一夕之功，还得看时机和缘法。”（凌晨周一，拜托大家推荐票支援冲榜。喜欢的书友加入书架收藏一下吧。）
第三十八章 鹿九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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昂！
一道震天的吼声，在青莲氏上空响起，同时伴随着一股深入灵魂的恐怖气息。
石空一惊，走出门外，迎着朝阳，一头巨鸟，足有小山般大小，带着一片庞大的阴影，自青莲氏上空降落下来。
说是巨鸟，似乎是一头巨鹰，生有纯白的翎羽，足下两只利爪如虎，寒光迸溅，特别是那一双青色的眸子，仿佛两盏青灯，绽放出夺目的光芒，摄魂夺魄，令人难以直视。
“年兽，鬿雀！”
有青莲氏族人惊呼，竟是一头传说中渡过了雷劫的年兽，降临在了他们青莲氏。
这头鬿雀太大了，双翼展开足有二十余丈，随着其降落，一股飓风席卷开来，飞沙走石，遮蔽了半边天空。
“这头鬿雀，是部落刑堂的大人，难道是那一位？”
圣庙前，大长老眼中露出惊疑不定之色，难以想象，一头即将进化的鬼族，居然惊动了那一位存在。
青莲氏村口。
很多青莲氏族人远远眺望，不敢临近，因为承受不住那头鬿雀的威严气息，仅是那庞大的躯体，就让人感到压抑，呼吸凝滞，那是属于强者的气机在无形中散溢。
“好像有人。”
“难道是从部落山城来的大人物？”
一些老人低声交谈，他们活过了漫长的岁月，见识远非一般年轻人可比。
果然，不多时，大长老连同七叔等氏族长老走出村口，有少女手捧晶莹的花瓣洒落，妇人们手持杨柳枝，挥洒着泉水，这是氏族用以迎接贵客的礼仪。
“求禅氏青山、青锋等见过老堂主，老堂主法驾，有失远迎，还望赎罪！”
看着鬿雀背上的那道身影，大长老浑身一震，开口道，同时躬身施大礼，几乎一拜到底。
真的是那个人！
七叔等几人亦是心神震动，他们看向鬿雀背上的那道身影，瞳孔深处皆露出崇敬之色。
似乎是一名青年男子，却生就满头白发，他身材修长，一身雪白长衫，剑眉入鬓，眸子里仿佛酝酿了无尽沧桑，隐约可见日月星辰在转动，眸光开阖之间，更有丝丝缕缕的锋芒在闪烁，哪怕只是一瞬间不经意散发出来的气势，都令得大长老等人浑身战栗，精神意志也有了凝滞之意。
这是一名真正的顶尖高手！
大长老没有想到，这位在鹿鸣部落深居简出的老堂主，居然亲自出动了，不是这一代的刑堂堂主，而是数十年前就成名的老辈强者，其具体年岁，大长老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是和逝去的老族长同一代的人物，他曾经听老族长提到过，在那段岁月，这位老堂主惊采绝艳，盖压了整个鹿鸣部落那一代的年轻强者，无人可敌，更曾在璞玉榜上留名，甚至踏上了人榜前十之列，是真正走出过鹿鸣部落，乃至是水云古国，踏上过主城三水，纵横过整个海陵州的人物。
鹿九川，就是这位老堂主的名字，虽然出身鹿鸣部落，却似乎与族中并不和睦，至于具体原因，老族长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最终老堂主在踏入人榜前十之后，突然归隐，进入部落刑堂，除了偶尔出手，斩杀侵扰的异族强者外，再不问世事。
事实上，这位老堂主在数十年前传位之后，就几乎彻底销声匿迹，这一次突然降临他青莲氏，怕是这么多年来除了年祭外少有的一次现身。
鹿九川迈步，自鬿雀背上走下来，足踏虚空，脚下仿佛生出了一道道无形的台阶，他就这样缓步而下，一头白发轻扬，那张年轻的面孔虽然清秀冷峻，但双眼深邃，烙印了太多岁月的印记，似凝聚了无尽沧桑。
“青山吗？没想到，你也老了。”
看着大长老，鹿九川倏尔开口，他语气温和，却很浑厚，带着一种深沉，令人不自禁就被吸引。
“难为老堂主还记得小山，当年顽劣，若非老堂主救命，否则就要死在荒兽口中。”
大长老有些激动，呼吸都变得急促了，在他刚出生的那几年，恰是这位老堂主最鼎盛的岁月，一口寒光剑，冰封海陵州，放眼整个海陵州境内，年轻一辈，无人能及，甚至曾经得到过青帝垂青，以一缕念头化身，指点修正其剑道。
在那段岁月里，大长老何尝没有过向往，只是后来岁月无情，他终究一天天老去，年轻时的渴望，已经沉没在回忆里。
而当初因为少年顽劣，擅自深入荒莽之地，被鹿九川偶然间出手救下的经历，就成为了大长老记忆最深处的少年意气。
“是那一位到了吗？”
“我还记得，不会错的。”
村口，一些老人在短暂的迟疑后，皆是情绪激动起来，那是属于他们那一代所有人的回忆。
也有一些少年人不理解，就算是来自部落山城的大人，这样失态是否有些过了。
不多时，大长老开口，邀请老堂主鹿九川进入族内圣庙，鹿九川颔首，那头鬿雀则被留在了村外，实在是太大了，甚至那一身可怖的气机，随便散溢出来一丝，都不是大多数青莲氏族人可以承受的。
一炷香后，圣庙中。
目光自那龟裂的青帝圣像上收回，鹿九川开口：“我要见见那个少年。”
他语气平和，不见锋芒，到了此时，身上几乎没有一丝属于强者的气机，不过七叔等人却知道，这实在是内力修为精深到达了一种难以想象的境地，一身气势早已返璞归真，唯有真正交手时，才会显露一二。
半盏茶后。
石空来到圣庙前，来自鹿鸣山城的大人召见他，他略微感到了一丝压力，因为仅从对方的坐骑，那一头鬿雀来看，就绝对可怕，乃是渡过了一次雷劫的年兽，丝毫不弱于那些传闻中内外天地交融，凝聚阴神的人位强者。
深吸一口气，石空平定心绪，推开圣庙的大门。
青帝圣像前，只见大长老与七叔等青莲氏长老分立左右，当中一道修长的身影背对着他，雪白长衫随风而动，更有一头白发，在阳光下，散发出淡淡的银芒。
看着这道身影，石空忍不住闭上双眼，脑海中，属于大长老等人的气机清晰浮现。
不存在！
石空再次睁开双眼，瞳孔深处显现出来一抹惊色，对方居然不存在于他的感应中，这就超出了他的想象，至少这个人对于自身气机的把握，已经达到了一种化境，远非他所能及。
这时，那道背对着的身影转过来，几乎是瞬息之间，石空就被那一双眼睛吸引住了，刹那间，他仿佛看到了日沉月落，星辰崩碎，一座又一座大山被冰封，江河湖海，都在须臾之间冻结。
吼！
倏尔，脑海中，那沉睡的青色鲲鹏苏醒，发出一道醒世的长鸣，石空浑身一震，顿时清醒过来，他收回目光，不再看向那一双宛如充满魔性的眼睛。
而自始至终，大长老等人都是平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没有一个人开口，对于青帝圣像前的那道身影，给予了最大的尊重与信任。
“还过得去。”
一直过去了十息光景，鹿九川终于开口了。
而大长老等人相视一眼，瞳孔深处皆有掩饰不住的欣喜，刹那间，大长老有些恍惚，朦胧中，又似乎回到了当初的少年岁月。（求推荐票，求收藏！第一章更晚了点，大家见谅，剧情转折，十步推翻了一千多字重写的，求推荐票支持，最后两天在榜了。）
第三十九章 天外异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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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我走一趟，愿意吗？”
鹿九川看向石空，他眸光平静，这一刻连诸多异象都收敛了。
这是一个近乎完美的年轻人，若非是那一双阅尽沧桑的双眼，石空很难想象，其与逝去的老族长是同一个时代的人。
石空再次看向那一双眼睛，没有回避，点了点头，因为他发现大长老等人皆是露出殷切的目光，被这样一个平和良善的氏族看重的，石空相信，同样也值得他信任。
“走吧。”
鹿九川迈步，左手负于身后，他步子不快，看上去平淡无奇，却在须臾间就来到了石空面前，右手轻轻按落在他的肩头。
心中一惊，这看似平常的一只手掌，石空发现自己居然来不及有半点反应，看似极慢，却快到了极颠，这种截然不同的反差，令他呼吸微微一滞，不过很快，他就听到了耳边呼啸的风声，不知不觉，已身在半空之中。
这是一种十分奇妙的感觉，石空到现在才知晓，原来人类依靠着自己飞上天空，竟是这样一种感觉。
朦胧中，他似乎听到了身后的村落里，青武等少年的呼喊声，很快，他脚踏实地，却是落在了那头名为鬿雀的年兽背上。
呼！
鬿雀展翅，扶摇而上，如一道飓风冲上云霄，这是一种极速，而在鬿雀背上，石空却感受不到半点狂风，他心里明白，多半是身边人以雄浑的修为将这鬿雀背上的空气凝固了。
一头年兽，渡过了雷劫的存在，石空站在它的背上，感受到一股强健的心跳声，宛如一只战鼓在擂动，那样雄浑的气血，简直如长江大河一般浩瀚。
鬿雀乘云，在天穹之上疾驰，这样的速度，在石空看来，怕是极为接近了音速，以这片远古大地的虚空之坚固，若是达到了后世，怕是转瞬之间就会突破音障，达到一种可怕的境地。
……
小半个时辰后。
一片死地，黑云蔽天，这是一处山坳，亦是当初那名鬼族的蛰伏之地。
鬿雀降落，双翅如刀，斩开云朵，金色的阳光循着其开辟出来的一条通路落入山坳中，与阴气交织，顿时生出阵阵青烟。
再次来到这片鬼地，石空心中有些感叹，生死一瞬间，他经历了太多太多，若是再来一次，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否撑过去。
“就是这里吗？”鹿九川道。
石空点头，指出了那鬼族潜藏的石窟所在。
目光微凝，沉吟数息，鹿九川伸出右手，朝着前方虚空轻轻一抓，顿时，百十丈外的石窟中，一道黑芒如电，激射而出，被其抓在手中。
这是，那盏熄灭的黑灯！
石空目光一凛，百丈之外，隔空摄物，这又是一种神异的手段。
“原来是一名鬼将死后传承下来的鬼灯，难怪可以短暂镇压青帝的一丝念头。”
鹿九川喃喃道，倏尔握拳，那黑色灯盏顿时生出密密麻麻的裂痕，继而噗的一声粉碎。
石空瞳孔收缩，这盏鬼灯不仅沉重，而且坚固异常，当初他以明月剑劈斩，都未能损其分毫，却被鹿九川一把捏碎了，难以想象，这到底需要多么恐怖的肉身之力。
不过很快，他就不在意这些了，因为阳光穿过撕裂的黑云，驱散了太多积郁的阴气，显露出来更多的尸骸与白骨，都是属于人族的骸骨，甚至有一些骨架还很小，那是属于稚童的，还有更小的，只比成人拳头大一些，显然是刚足月的婴儿，也沉积曝露在这山坳中，无人收尸。
该死！
石空咬牙，这鬼族太残酷了，到底掳去了多少人的性命，这满地尸骸，怕不是有数千上万人。
“觉得多吗？”鹿九川瞥他一眼，道，“你再看看这里。”
他抬起一只手掌，朝着前方百丈外的一座漆黑的石头山隔空按去。
轰！
一声巨响，那石头山炸开，乱石穿空，石空伸手抓住一块飞过身边的碎石，手中有些潮湿，他低头一看，这是一块沾染了紫黑色血浆的石头，一些地方已经干涸，成为了与那石头山一般的颜色。
难道，那座石头山是被鲜血染红的！
石空悚然一惊，再看向原地，炸开的石头山下，更多的尸骸曝露出来，很多还沾染着未曾干涸的血浆，显然是最近的一些时月被杀戮的，因为此地阴气太重，这才长时间地保存下来，没有彻底干涸。
不用去数，石空也可以判断出，这座数十丈高的染血石山下，掩埋了怕是有近万的尸骸。
“难道他们没有族人吗！怎么下得了这样的毒手！”
石空低喝，心中有一股热血在燃烧，不管身在怎样的时代与岁月，同为人族，他难以忍受这样的惨状，被当成了牲畜般屠杀，没有半点仁慈之心。
“非我族内，其心必异。”鹿九川摇头道，“就如同我们将这荒莽中的诸多荒兽当成了猎物，这些异族将我们当成了血食，进化与成长的养分，仁慈之心，与食物没有半点关系。”
食物？
石空微怔，这又是一种食物链吗？
不！他摇头，并不认同，这已经超出了食物链的范畴，是一种永无止境的屠戮，没有了一点良善。
石空开口，询问这些异族的来历，实在是太过诡异了，直到现在石空还难以相信，世界上真的存在鬼这样的一个种族，似乎又不是一种纯粹的灵魂体，有血有肉，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崭新的物种或生命体。
鹿九川摇头，抬头看向天穹，言及他所知的也不是很全面，只知道最初是来自九天之外，不是他们所在的这一片山海大地的土著种族，后来天帝镇世，将大多数异族驱逐天外，或镇压在不周山底的天牢中，但山海大地太浩瀚了，还是有不少漏网之鱼，潜伏在荒莽深处，成为一颗颗毒瘤，不断繁衍壮大。
石空沉默，来自九天之外的种族吗？他想到了后世，那现身于地球之外的十道魔神般的身影，一杆血色大戟破灭星辰，着实可怕到了极致。
“这样一个种族，大人您听说过吗？”沉吟片刻，石空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那是魔族！”鹿九川眼中闪过一抹异色，道，“我们武者修行，最怕走火入魔，堕入魔障，甚至有一种传说，域外魔族的起源，与我人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一些强者在坐死关，冲击大境界的时候，都曾经勾动过域外无形天魔降临，阻拦晋升，很多强者都因此入魔，堕入魔道，杀戮苍生，乃至直接坐化，身死道消。”
而后，鹿九川又言及，一些异族的进化程度极高，修为愈深，愈接近人形，甚至到了最后，与人族一般无二，只有遇到身死危机，全力出手之际，才会显化出来本源之相，若没有一些针对手段，着实令人防不胜防。
“你可愿入我刑堂。”
突兀的，鹿九川开口道，他看向石空，平静的眸子里透着认真与肃穆。
同时，他告知石空，这是一个十分凶险的堂口，直属于水云古国的刑部，一旦入了刑堂，除非战死，不能够退出。
战死吗？石空心中摇头，还有五个多月，若是不能够点燃本命神火，他一样要死。
深吸一口气，石空不闪不避，看向鹿九川，眸子里显露出来坚定之色，道：“五个月，我要点燃本命神火。”
“五个月点燃本命神火，你倒是有不小的野心。”鹿九川饶有兴致地打量他一眼，道，“只要你能够受得住，五个月达到神火境第五步不是问题，至于点燃本命神火，我也没有十成的把握，只能看你自己的机缘与造化。”（求推荐票，求收藏！转折处，较难写，更慢了大家见谅。）
第四十章 古国九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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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火境第五步吗？
石空沉吟，如鬼灯凝聚的生命气血精华这样的造化，绝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遇到，更多的时候，需要依靠自己的苦修，方才能够垒实根基，否则即便点燃本命神火，五个多月后的第一重试炼，也未必能够活下来，以石空对于古神域粗浅的了解，那绝对不会是一个世外桃源，多半会伴随着鲜血与惨烈。
“好，我加入刑堂。”
没有再多问什么，石空点头答应，如鹿九川这样的强者，石空相信，在当下的鹿鸣部落，能够相助自己尽快晋升的，绝对不是很多。
鹿九川颔首，道：“不过你想要加入我刑堂也不是那么简单，现在的你只能算是预备巡捕，想要成为正式的巡捕，还差了不少，至少如你所说，点燃本命神火，只是第一步。”
点燃本命神火，才是第一步！
石空忍不住深吸一口气，看来这刑堂并非是他所想的那么简单，唯有点燃本命神火，才能有资格成为正式的巡捕，甚至都只是基础条件之一，石空难以想象，这样一个堂口中，到底存在了多少强横的存在。
事实上，即便是当下的十大氏族，明面上都没有点燃本命神火的存在，一名点燃本命神火的强者，不说横推十大氏族，恐怕也差不了多少。
略一沉吟，鹿九川屈指一弹，一道青芒落入石空手中，赫然是一块古朴的青玉牌子，牌子上只有两个比剑锋还要凌厉的字。
寒光！
石空微怔，却听得鹿九川道：“这是你加入我刑堂的凭证，等你到达了部落学府，适当时候，我自会来寻你。”
将玉牌收起，石空没有再问什么，他相信该知道的，对方一定会在适当的时候告诉他，这是多天以来，老铁匠教会他的领悟。
……
半个时辰后。
青莲氏村口，看着天边鬿雀远去的庞大身影，石空目光湛亮，这个世界的玄奇，当有更多的惊心动魄等待他去挖掘。
一盏茶后，圣庙中。
大长老等人相视一眼，瞳孔深处皆露出欣喜之色，加入刑堂，或许石空并不清楚，但他们却明白到底预示了什么，能够被那一位看中，大长老等人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不过还不是正式的巡捕。”七叔沉声道，“石空，你要慎重对待，刑堂很不简单，五大刑天的身影几乎贯穿了整个山海大地，只有成为了真正的巡捕，才能够接触到一丝隐秘，对于你日后的修行路，也会有莫大的好处，只是眼下你需要做的，就是尽力提升修为，点燃本命神火是一个坎，即便是最弱的巡捕，也足以轻易镇压一个氏族，就算是寻常部落，也要礼待。”
接下来，大长老等人又告诫了石空很多东西，如氏族，在整个水云古国多不胜数，整个水云古国，将各大势力划分为九品，氏族在其中至多有着七品的位阶，而到了鹿鸣部落这样的层次，就大不相同，水云古国十一大部落，每个部落的首领，至少都是三品，部落中一些诸如刑堂，工部，匠部等也都拥有着品阶，其中以刑堂最高，直属于古国刑部，堂主几乎与部落首领等同，位列三品。
到了三品之上，就是一些古国皇室的供奉，皇室成员，乃至是古国学宫的一些大人物等等，不一而足。
至于氏族的七品以下，大多是一些游离于氏族部落之外的门派洞府，还有少数坐落于荒莽中的洞天，传承了久远的岁月，在整个水云古国地位尊崇，甚至拥有着二品，乃至是最高的一品位阶。
这品阶，并非只是一个名头，而是有着实质的好处，在这水云古国境内，诸多天地灵材，风水宝地，矿石药材，就是凭借这品阶来划分，至于直接继承势力品阶的个人，更能够得到不小的收获，可以用来维持日常修行所需。
到了此时，石空也明白，为何当初大长老给予他两株中等鹿血米，以及每月一枚赤铜币的待遇时，一些长老会露出迟疑之色，因为那是只有每个氏族的准族子才能够获得的待遇，而一族族子，就是族长的继承人，一旦得到氏族的确认，就可以获得八品的身份，虽然没有实权，却能够得到实质的好处。
也就是说，眼下的他，虽然没有成为族子，却几乎拥有着族子才能够拥有的待遇。
……
三日后。
青莲氏村中，空地前。
一名少年在老槐树下演剑，他出剑如电，隐隐伴随有低沉的雷音，每一剑都一往无前，中正刚阳，一道道剑光在交织，将空气绞碎，剑啸声不绝于耳。
老槐树四方，不少少年人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随即眼中就显露出来艳羡之色。
“没想到青武这小子不适合我族的青莲剑法，倒是领悟石空家传的雷鸣剑法比谁都快。”
“看他憨头憨脑的，没想到性子里还有这么霸烈的一面。”
“这一下，他也是彻底超过我们了。”
少年们相互交谈，没有嫉妒，只有一种由衷的欣喜，三日里，他们也知晓了不少东西，关于香火之力耗尽，青帝圣像的龟裂，大长老等人并未隐瞒，不过在短暂的失神之后，族人们反而愈发凝聚了，一个个都热血沸腾，就连往日里很多不用心的少年，这两天来，也变得刻苦发奋，每日苦修剑法，日升而起，日落不息。
老槐树下，看着演练着雷鸣剑法的青武，石空嘴角泛起一抹微笑，青武的性子能够与雷鸣剑法相合，也是一个意外之喜，在三天前，他就将雷鸣剑法用一块兽皮，以鹿毛笔蘸墨水默写下来，并写下了修习所需的许多要点，至于奠基的十八种基础剑式，石空也默写下来，因为这些时日他也发现，在奠基的基础剑法上，倒是他家传的雷鸣剑法所归纳的十八种基础剑式更加全面，可以打下更稳固的根基。
事实上也是如此，在刚拿到雷鸣剑法的剑谱时，大长老等人皆是欣喜异常，很快就将青武等少年召唤过来，首先将其中的十八种基础剑式传了下去，至于雷鸣剑法，则是有选择的挑选了一些性子刚烈的少年，传授了下去，但这短短的三天，也就是青武最为契合这门剑法的意境，仅用了三天，依仗着此前基础剑法入微的掌控，再加上石空时不时的提点指正，很快也步入了雷鸣剑法的入微之境。
“青鱼，你真的不学吗？”
空地一角，青虎有些迟疑的看向青鱼，他们几个人，就只有青鱼放弃了这门明显亦是属于顶尖之列，更兼攻伐凌厉的雷鸣剑法。
微笑着摇摇头，青鱼平静道：“这门剑法不适合我，不是所有人的性子都如石空一般兼收并蓄，我的性情只有一种，除了青莲剑法外，其它剑法只会扰乱我的心境，反而会拖累我的进益。”
青虎似懂非懂，只是觉得青鱼身上的气息愈发深邃了，就好像山涧泉池中的一株青莲，独隐山谷，唯有暗香传十里，盈满衣袖。
倏尔，石空似有所感应，他转头看向村口的方向，只见三叔一连阴沉，从村外走进来，身后还跟随着几名中年族人，全都赤着上身，筋肉饱满，扛着铁锤，只是在他们背后的竹篓中，空无一物，甚至连一些琐碎的铁石都没有。
出事了！
石空心中一动，三叔是族中最好的兵匠，每天辰时都会带着族人外出挖掘铁石，用以铸炼供给氏族日常所需的兵刃与器皿，乃至还有一些会运往部落山城，进行易物，或者换取一些石币和骨币。（求推荐票，求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