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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高月     三国之兵临天下txt下载     三国之兵临天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36章 夺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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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还没有亮,柴桑城内便响起了一队队士兵奔跑的脚步声,他们手执火把,挨家挨户敲门,动员青壮参与守城。【】

    包括柴桑各个有名望的家族,也在动员各自利益相关的民众参与防御,这无疑比官府的劝说更有用,一时间,柴桑青壮踊跃报名。

    在柴桑的南北城门处也各竖起两面大旗,上写‘募兵’二字,这是刘璟在以优厚的待遇,募集他的私兵曲部,所需钱粮皆有陶家负担,所需武器盔甲则由柴桑兵器库出。

    柴桑城内早已一片沸腾,每个人都处于一种不安和动荡之中,尤其是青壮男,要么加入民夫参与守城,要么报名参加璟公的曲部,相比之下,刘璟给出的待遇明显高于民夫,甚至还过了正规军。

    一时间,在南北城门两个募兵处排起了长队,很快便过了两千余人,而刘璟只打算招募一千私兵曲部。

    对刘璟而言,这是一次机会,他可以利用江东军进攻柴桑的机会,开始展自己曲部私兵,同时得到陶家在钱粮上的大力支持。

    城头上,周凌目光复杂地注视着刘璟招募曲部私兵,他也感觉到了一点不对,按理,刘璟只是来柴桑参加陶家的寿辰,只是一名过客。

    但此时,他竟在城内开始招募士兵,那么这场战役结束后,这些私兵曲部又该如何处置?

    刘璟还会不会离开柴桑?周凌不由想起黄祖的担忧,他起初还觉得黄祖是杞人忧天,可如今看来,黄祖的担忧也并非空穴来风。

    “将军,应该是军队募兵,怎么变成了璟公私人募兵?”

    一名心腹屯长忧心忡忡道:“我们该不该制止他这种越权行为?”

    周凌摇摇头,“等以后再说吧!”

    他心事重重,想到了另一件大事

    天渐渐亮了,江东军也做好了进攻的准备,江东军尽管没有携带云梯等重型攻城武器,但并不意味他们就无法攻城,江东军用了一夜的时间,砍伐了数根高壮笔直的竹,每根竹木都长达六七丈,远远高于城池。

    他们用扎竹筏的方式,扎了十余只排筏,又用大铁钉将一根根粗壮的木头固定在排筏之上,使双脚能够踩踏攀登,这样便形成了一座座简单的登城竹筏梯。

    天边亮起鱼肚白,晨曦青明,一层薄薄的晨雾环绕在柴桑城头,徐盛站在船头之上,凝视着不远处高大坚固的城墙,对方使用了火攻,攻打水城门已经变得不现实。

    他决定分两进攻,一为主力,直接攻城,另一辅助,依旧攻打水门,东方不亮西方亮,他相信总有一边能奏效。

    “徐将军!”

    一名军士飞奔来报,“潘将军已经做好了攻城准备!”

    潘将军便是大将潘璋,他和徐盛职位一样,都官任别部司马,但潘璋是北方人,而徐盛虽也是北方琅琊郡人,但他妻陆氏却是吴郡本地名门,本土人脉要强于潘璋。

    孙权最终便任命徐盛为主将,潘璋为裨将,责令两人拿下柴桑。

    徐盛缓缓点头,毅然下令:“传我的命令,擂鼓聚兵!”

    ‘咚!咚!咚!’

    巨大的战鼓声敲响,千江东士兵迅在漕河边集结,盔甲鲜亮,长矛如林,虽然偷袭失败,但并没有影响到江东军的士气,他们依旧士气高昂,杀气腾腾。

    城头上,五士兵执弓持矛,已严阵以待,除了五士兵,还有二千余名穿着白衣的民夫,协助军队守城。

    周凌手握刀柄,忐忑不安地望着远处的江东军,天色微明,已经可以清晰地看见江东军的情形,尤其看见了数十架攻城筏梯,更令他心情沉重。

    “将军,问题应该不大。”

    一名屯长低声安慰周凌,“璟公那里还有一千募兵,而对方只有千人,依靠坚城,应该可以击败他们。”

    周凌向城墙另一边望去,那边有五新募士兵,由刘璟手下王泰率领,而刘璟率另外五人严守在水门旁。

    周凌心中叹息一声,他的抵抗决心有些动摇起来,如果柴桑城破,不仅自己小命难保,而且自己家族也完了,这次自己只有五人,守住柴桑的可能性小。

    他低头暗忖:‘看来,自己应该给江东军写一封信。’

    瓮城水门旁,刘璟率领五新兵守在水门两边,他们身披铠甲,手执弩箭长矛,一个个全神贯注,盯住城外漕河。

    这五新兵中,至少有人是陶府家丁,他们都受过严格的训练,个个武艺高强,身手不凡,同时又忠心耿耿,严守军令,令刘璟非常满意。

    他已经在考虑,等战役结束后,这勇士要不要还给陶家。

    刘璟也换了一身盔甲,手执青影枪,后背弓箭,目光炯炯地注视着城外。

    按照他和周凌的分工,他招募的一千人分一半去守城,另外五人则负责守水门,江东军不管用什么攻城之计,水门是他们必攻之处。

    这时,刘璟忽然现王泰带着大群士兵走下城来,不由一愣,“怎么回事!”

    “公,周县令不准我们守城,把我们赶下来。”

    刘璟眉头一皱,周凌这是什么意思,把自己的人全部赶下城,他想做什么?

    刘璟已经明显感觉到周凌对自己的排斥,不给他任何机会,看来周凌已经有所察觉了,自己得尽快实施计划才行。

    他心念一转,想到一计,招手叫来一名心腹手下,对他附耳说了几句,手下会意,立刻飞奔而去。

    周凌将刘璟夫人手下全部赶下城,立刻召集几名心腹将领商议。

    “这一战我不想打了!”

    周凌开诚布公地对众人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众人面面相觑,一名将领忍不住道:“县令,我们现在已有一千五人,还有数千民夫,而对方只有千人,我觉得”

    “别说了!”

    周凌冷冷打断他的话,“千人只是先锋,彭泽那边还有数万江东军,不久将杀到,到时我如何抵挡?”

    众人都不敢再吭声,这时,一名士兵奔来,在周凌耳边低语几句,周凌点点头,对众人道:“先这样吧!再看看局势,不行我们就投降,不必为别人丢了自己的性命。”

    他这里的别人指的是黄祖,他已不想为黄祖卖命

    周凌带着两名亲兵快步下了城,走进北城门附近的一条小巷,一座小院门口站着一人,对周凌行礼道:“等待周县令多时了。”

    周凌回头吩咐两名手下:“在这里稍侯,我马上就来。”

    周凌跟随对方进了小院,他一直相信,江东肯定在柴桑隐藏有暗探,否则对方怎么会将时机捏拿得这么准,只是他现在才知道,江东的暗探竟隐藏在这里。

    院正堂门口站着一名年轻男,他笑眯眯向周凌躬身施一礼,“周县令果然有诚意,愿意投诚我们江东。”

    “别废话!”

    周凌冷冷道:“你们这里谁是领,我要和他说话。”

    “领就在屋里等候,周县令请吧!”

    对方摆出一个请的姿态,周凌挺直腰负手走进房间,一进屋,周凌一下呆住了,只见刘璟手执一把军弩对准了他,眼中似笑非笑。

    周凌忽然明白过来,惊得魂飞魄散,转身想跑,但已经来不及了,只听‘咔!’一声响,一支弩箭如毒蛇般射出,正中周凌前胸。

    周凌惨叫一声,倒地而亡,刘璟走上前,从他怀中摸出一封信,打开看了一遍,又瞥一眼周凌的尸体,冷笑一声道:“若没有投降之心,你会有现在的下场么?”

    城头上,数名士兵聚集一处,刘璟将周凌的信高高举起,对众人厉声高喊道:“这就是周凌私通江东的证据,此人企图献城投降,已被我以军法处斩,可有对此处置不满者?”

    众人鸦雀无声,前排十几名将领纷纷低下头,不敢说话,刘璟又将信传给将领们浏览,众人开始低声议论起来,有识字者证明,这确实是周凌的亲笔信。

    有几个刚才参与商议的军官,更是心知肚明,虽然对刘璟杀周凌有些不满,但证据确凿,他们也无话可说。

    一名叫桑铭的老屯长反应快,立刻抱拳道:“周凌通敌,死有余辜,我们愿服从璟公指挥!”

    众人纷纷醒悟,一起躬身施礼,“愿听从璟公指挥!”

    数军士一起单膝跪下,高声大喊:“愿服从璟公指挥,抗击江东军!”

    刘璟眯眼笑了起来,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

    他回头看了一眼刚才率先效忠的屯长,高声令道:“桑铭何在?”

    “卑职在!”桑铭单膝跪下。

    “我任命你为左军军侯,率五人防御东段城墙!”

    “遵命!”桑铭心中大喜,除掉周凌,他竟是第一个得利者。

    刘璟又对心腹王泰道:“王将军可率另外五人防御西段城墙,若东段危急,可及时支援。”

    “卑职遵命!”

    取代了周凌的权力,刘璟重新布防城墙,又将两千名民夫打散。编入东段防御军队中,此时,江东军箭已上弦,战争一触即

    “公,他们来了!”一名士兵指着城外漕河低声喊道。

    所有的人都紧张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城外漕河,刘璟也看见了,一段黑黝黝的长条型物体正缓缓向水门漂来,就像一条浮在水面上的巨型蟒蛇。

    “这是进攻水门的攻城槌!”

    一名经验丰富的士兵认出了这件物体,对刘璟解释道:“其实就是一根结实的树干,前面削尖,包上铁皮,用来撞击水门栅栏,虽然无法撞断铁栅,但可以使铁栅门变形,撞出一个大洞。”

    “江东士兵藏在哪里?在水下吗?”刘璟又问道。

    “就藏在攻城槌下,用芦苇管呼吸。”

    刘璟也看见了,在长长的攻城槌两旁,有十几根细细的黑管。

    “听我的命令,弩箭准备!”

    把军弩同时端起,瞄准了越来越近的攻城槌,就在攻城槌即将靠近水栅门的瞬间,刘璟下达了命令:“射!”

    支箭同时向攻城槌射去,箭势强劲,大部分被两道铁栅栏挡住,一部分射中攻城槌,但还是有数十支箭射进水中。

    水中有血水冒出,染红了河水,开始有尸体漂浮上来。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惊天动地的鼓声,鼓声急促,江东军大规模的攻城战开始了。

第137章 血战柴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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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江东士兵兵分两,一千人由裨将潘璋率领,驾驶数十艘战船向水门进攻。【阅读网】

    另一两千人则由徐盛亲自率领,顶着十几架竹筏梯向城墙奔来,鼓声如雷,喊杀声震天。

    “咚!”一声巨响,攻城槌重重撞击在铁栅栏上,几根手臂粗的铁条顿时被撞弯。

    攻城槌上绑有数十根绳,两边各站着十人,他们拉动绳,将攻城槌悬空,在一声声大喊中,攻城槌回荡着撞向铁栅门,又是一声闷响,攻城槌重重撞击在铁栅栏上。

    尽管城内数不断向外放箭,但两道铁栅门却成了江东军天然屏障,大部分箭矢都被铁栅栏挡住了。

    刘璟眉头皱成一团,抬头向城上望去,上面居然没有守军,他心中暗骂自己一声,立刻回头对一名屯长令道:“张乾,你带第一屯和第二屯上城,从上面放箭!”

    “遵命!”

    屯长回头一挥手,“跟我来!”

    他带着两手下向城头奔去,片刻,城头上箭如雨下,拉拽绳的数十名士兵纷纷中箭倒地。

    在后面一艘船上指挥攻门战的裨将潘璋顿时大怒,喝令道:“给我用弓箭压制住城头,再去六十人撞门!”

    城下近千江东士兵乱箭齐,叮叮当当射向城头,将城头弩兵死死压制住,无法再露面射击。

    六十人奔上前,接过绳,再一次挥动攻城槌撞击铁栅门,刘璟在瓮城内大喊:“用火箭射船!”

    ‘轰隆!’一声巨响,高高的竹筏重重搭在城墙之上,一块块木板搭在护城河上,上千士兵冲过护城河,奋力向上攀爬。

    城上箭矢如雨,滚木礌石如冰雹一般砸下,江东士兵举着盾牌抵挡,但依然被砸得翻滚坠落。

    江东军集中十架竹筏,在长达两步的城墙上进攻,城下千余士兵举弩向城头放箭,不断有士兵中箭,惨叫着从城头摔下。

    双方的交战渐渐进入白热化

    城门处火光冲天,七八艘战船先后被火箭点燃,大火熊熊燃烧,大船上、漕河两岸,到处是七零八落的尸体,而城头守军也死伤四十余人,攻城槌翻滚在一边,绳被火烧断。

    这时,攻城槌已将铁栅栏砸开了一条宽两尺的豁口,可以侧身钻入,近余名江东士兵钻进了豁口,进入了水门洞。

    水门洞长约丈,宽一丈八尺,左边有一条尺宽的石阶,石阶上的甬道已经被荆州军用巨石堵死,要想进入瓮城,只能砸开另一边的铁栅门。

    只可惜攻城槌无法进入水门洞,江东士兵只能用斧劈刀锉,但他们却遭遇了荆州军士残酷的打击。

    刘璟率领人用弓弩密集地射向水门洞内,使水门洞毫无立足之处,江东士兵只能浸泡在水中,举着盾牌防御。

    但没有攻城槌强大的力量撞击,光凭斧劈刀锉,是无法砍断手臂粗细的铁条。

    水门洞内无处藏身,不断传来惨叫声,河水被血染成深红色,水门洞内伏尸累累,士兵们企图用盾牌挡住铁栅栏,但又被荆州士兵无情地用斧劈开。

    不到半个时辰,进入水门洞的近名江东士兵几乎死伤殆尽,剩下的十几名江东士兵也拼死逃了出去,整个水门内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

    但相对于水门洞的成功防御,城墙的防御却险象环生,岌岌可危

    城墙争夺战已经打了大半个时辰,城上城下尸骨累累,血流成河。

    城墙染上了一片片的赤红色,十架攻城竹筏已经毁了七架,但又不断有新的竹筏投入战斗。

    两千江东军已死伤进五人,而城头的守军也死伤七余人,其中大部分是协防的民夫,他们没有皮甲防御,被箭射中后往往就会流血过多而亡。

    此时守军开始使用守城铁叉,这种铁叉长丈,重愈斤,专门用来对付攻城梯。

    铁叉叉住一架竹筏,十几人奋力向外推去,竹筏摇摇晃晃、吱吱嘎嘎,开始离开城墙,向外竖直,随着守军的一声呐喊,竹筏终于向外倾翻而去,筏上数十名江东士兵出一片惨叫声。

    在不远处观战的徐盛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焦虑,水门进攻毫无建树,城墙进攻又死伤惨重,再这样打下去,他的千军根本就坚持不了多久。

    徐盛奋然提枪大喝:“跟我攻城!”

    他长枪一摆,向城头飞奔而去,后面数士兵见主将亲自上阵,顿时士气高涨,跟着徐盛奋勇争先。

    徐盛冲上一架竹筏,一口气奔上七八步,城头十几块滚木礌石向他迎头砸下,徐盛左手举盾,右手挥动长枪,将一块块巨石滚木从他头顶挑飞。

    徐盛武艺高强,力大无穷,在东吴享有盛名,他不仅武艺高强,同时精通谋略,是东吴出了名的武双全之将,深得孙策、孙权兄弟的器重。

    他深知士气可鼓不可泄,在江东军屡攻不利的情况下,他身先士卒,便一定能鼓舞士气。

    徐盛眨眼便靠近了城头,这时七八支长矛一齐向他刺来,他举盾抵挡,手中长枪在缝隙中乱刺,片刻便有五六名守军被他刺中倒地。

    十几步外,桑铭见徐盛勇猛异常,眼看要登上城头,他心中大怒,大喝一声,挥刀向他劈去。

    “来得好!”

    徐盛大喊一声,扔掉盾牌,双臂挥枪招架,只听当一声巨响,刀枪相格,巨大的力量震得桑铭双臂麻,大刀险些飞出去。

    桑铭心中大骇,转身要逃,不料徐盛长枪疾快,手一翻,长枪‘噗!’地刺穿了桑铭的脖,奋力向外一挑。

    桑铭一声闷叫,从城头甩飞出城去,徐盛一跃跳上城头,长枪飞刺,瞬间,四名士兵被他刺翻,士兵们吓得纷纷后退。

    就在这时,王泰大喝一声,挥刀向徐盛劈来

    刘璟正在瓮城安排手下士兵部署火箭,火箭无疑是对付江东军水上进攻的利器,昨天晚上和今天,两次将江东军杀败,都是依靠火攻。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飞奔而来,惊恐地大喊:“璟公,桑将军被杀,敌军攻上城了!”

    刘璟脸色大变,如果江东军占领城头,那就意味着柴桑失守了,他大吼一声,回头令道:“留一人,其余跟我来!”

    他带领两士兵向城头奔去,在甬道处遇到张乾率领的另外两军士,两军合并,变成四人,呐喊着向城头杀去。

    城头上,江东军士兵已冲上余人,正和城头数守军激战在一起,刘璟忽然看见王泰正和一名江东大将鏖战。

    这名江东大将武艺高强,将王泰杀得节节败退,被逼退到城墙边,王泰危在旦夕。

    冲去营救已来不及,情急之下,刘璟张弓搭箭,一箭向敌将射去,这是他第一次针对某人的射箭,应该说,他的箭法远远达不到中的境地,只是有时运气不错,这一箭徐盛措不及防,一箭正中徐盛左臂,徐盛大叫一声,捂着手臂连退数步。

    王泰在危及中得救,一个翻滚,躲开了徐盛的枪圈,就在这时,刘璟和他的数手下一声大喊,杀进了敌群之中。

    四名手下中,有近人是陶氏家兵,个个武艺高强,身经战,他们的杀入,使城头危急形势顿时逆转。

    江东士兵被杀得节节败退,纷纷离开城头,沿着竹筏下城,徐盛见功亏一篑,心中为不甘,大声怒吼,要和刘璟一战,但他的几名亲兵却强行将他拖下了城头。

    江东军进攻受挫,士气低迷。终于如潮水般撤退。

    这场攻城战,经历了近一个时辰,最终以江东军的失败而告终,千军队死伤近千人,十几艘船被烧毁,十几架攻城竹筏也损失殆尽。

    而柴桑守军和民夫也同样付出了千余人的代价,连刚刚出任军侯的桑铭也不幸惨死在徐盛的手中

    “公不觉得是天意吗?”

    战斗间隔,士兵们纷纷靠墙休息,被士兵们一致推举为新牙将的刘璟和徐庶在城头上慢慢走着。

    徐庶微微笑道:“周凌之死,为公掌控柴桑铺平了道,本来我还想劝公寻找机会杀了此人,但上天却公心意相通,让他有了私通江东军的罪名,这样公便可顺利接管柴桑军队。”

    “是啊!”

    刘璟也感慨道:“我来柴桑只是为了拜寿,不料天意巧合,竟遇到江东军进攻柴桑,使我阴差阳错,竟掌握了柴桑的军事大权,只能用天意来解释。”

    刘璟走到城头,凝望远处的江东军船队,略有些忧心道:“可如果城池被江东军攻破,我依旧一无所有。”

    “公没有现江东军只有千人吗?由此可见江东并不打算大规模进攻江夏,只想偷袭柴桑得手,然后把柴桑变成江东进攻江夏的跳板,所以可以看出孙权的决心并不坚定。”

    “那元直以为,如何应对眼前的危机,我是说,如何守住柴桑城?”刘璟又问道。

    徐庶站在城墙边负手一笑,“其实要守住城池也不难,柴桑城高大坚固,本身易守难攻,今天之所以险象环生,关键是防御手段少,除了弓箭,就是滚木礌石,其实效果不大,如果有石砲和投石机,对江东军实施远距离打击,不仅能大量杀伤敌人,也能使他们船只无法靠近水门,对江东军的士气将更是一种沉重的打击,公为何不用?”

    “还有这些民夫!”

    徐庶一指躺在城墙根的一大排民夫,叹息道:“公让这些未经训练的人身临作战第一线,其实是一种失策,挥不出他们的作用,应该让他们在后方作战,比如让他们使用步弓,在后面向城下射箭,或者训练他们操纵投石机,这样,他们就能顶上一个士兵的作用。”

    徐庶的分析非常透彻,总是能看到问题的关键处,刘璟点了点头,不愧是徐庶,果然名不虚传,他有些惭愧道:“元直说得有理,我这就命人去寻找木匠。”

    徐庶笑了笑,目光又望向浩淼的长江,徐徐道:“其实关键是双方援军,如果不出我所料,武昌的黄射援军一定会赶来,而江东的援军或许也会赶至,如果江东军战胜江夏军,那么这场战斗的关键,就在甘宁能否及时赶到,甘宁在外,公在内,里应外合,江东军必败无疑。”

    刘璟心中有些感慨,其实冥冥中的天意不仅仅是自己成为柴桑主将,而是徐庶跟自己同来,使他竟成为了自己的军师。

    ‘徐庶进曹营,一言不’,这句俗语无论如何不能再让他生了。

    想到这,刘璟微微笑道:“说句题外话,这场战役结束后,我会在柴桑替你找一座房宅,同时保举你为柴桑县尉,元直就把母亲妻儿一起接来吧!”

第138章 防御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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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东军已经撤到漕河口,半夜偷袭和凌晨的激战,使江东军损失惨重,伤亡近千人,阵亡了六名伯长和两名屯长,连主将徐盛也受了箭伤,可谓损兵折将,士气遭到重挫。【】

    一艘大船内,徐盛袒露上身,左臂穿进木环,口中咬着皮革,身边一名军医正小心翼翼给他拔出左臂上的箭矢。

    一阵剧痛传来,徐盛疼得满头大汗,闭上了眼睛,‘当啷!’一声,箭头落入铜盘中。

    “好了!”军医也长长松了口气,“所幸箭头无毒,也未伤及筋骨,将军休息一两个月便可痊愈。”

    徐盛取过帕擦擦额头上的冷汗,他也缓缓出了口气,这时,旁边一名亲兵道:“将军,卑职已经打听到这支箭是何人所射?”

    “是谁?”徐盛眉头一皱问道。

    一般而言,战场上中冷箭是为正常之事,也不会去专门打听是谁放的箭,这并不重要。

    但徐盛对那个少年将军印象深,难以忘怀,他究竟是谁?

    “有参战的弟兄说,当时敌军都称呼那个少年将军为璟公,可能此人就是刘碑侄刘璟。”

    ‘原来是他!’

    徐盛又想起战俘供述,周凌通敌被杀,他嘴角不由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自己率军攻打柴桑,岂不是白白便宜了这个刘璟。

    这时,潘璋快步走进房间,虽然徐盛攻城失败,但他进攻水门也同样失利,使他心中沮丧,在徐盛面前摆不出姿态。

    “向的伤势可严重?”潘璋关切地问道。

    徐盛摇摇头,“未伤及筋骨,问题不大。”

    “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徐盛沉吟一下道:“现在我们只剩下两千军,想攻下城显然不现实,只有等待都督派援军过来。”

    潘璋半晌没有说话,最后叹息一声,“我们不该只率领千军队,有点失策了。”

    “千军队只是为了偷袭,本身没有失策,我的失策在于夺取柴桑的方式。”

    说到这里,徐盛的脸上也露出懊悔的神情,早知昨晚那个守将如此贪财爱贿,他们之前就应该先买通他,有那个守将的策应,他们夺取柴桑就易如反掌了。

    现在却是一步错,步步错,改由刘璟镇守柴桑,恐怕他们必须付出惨重的代价

    柴桑城内却是另一番景象,城内所有的成年大树几乎都被砍倒,一根根木头被拖到柴桑最大的校场内,也就是刘璟练武并埋葬黄勇的那座校场,木料和铁器堆积如山。

    校场内已搭建了上座帐篷,集中了柴桑城的两千余名工匠,木匠、铁匠、皮革匠、石匠,他们在按照图纸打造石砲和投石机。

    不仅是工匠,几乎整个柴桑城都动员起来,家家户户捐出私藏的兵器、盔甲、皮革,甚至打磨得光滑的压房石料也捐了出来。

    包括陶家、朱家等柴桑大户更是积捐钱捐物,仅陶家便拿出一亿钱和一万石存粮,这是存放在陶家宅堡中的所有钱粮。

    在校场另一边,王泰率领一余名陶府家兵在训练千民夫,教会他们最起码的兵器技能。

    千青壮民夫都已配置了兵器盔甲,不再是普通布衣,除了作战技能薄弱,以及使用兵器笨拙外,从外面已经看不出他们和正规士兵的区别。

    徐庶被临时任命为兵曹主事,主管柴桑军务,由于刘璟本身在柴桑也没有职务,所以徐庶的兵曹主事也是一个虚职,只是刘璟的幕僚。

    尽管如此,这毕竟是徐庶在荆州的第一个职务,而且权大责重,所有的钱粮物资以及工匠都归他主管,他也兢兢业业,不敢有半点懈怠。

    刘璟知道他一人忙不过来,又从陶府借了五名精明能干的管事协助他,再拨给他一士兵。

    徐庶得到刘璟的全权委托,很快便挥出了他的卓越才干,不到半天时间,他便将一切都整理得井井有条,打造投石机也开始顺利地运转起来。

    其实无论是徐庶还是诸葛亮,他们的真正才干并非是军事谋略,而是在处理政务上,就像一员大将的才干在于统帅军队,而不在战场拼杀一样。

    从征集工匠、砍伐树木、管理物资,到绘制图纸,安排工钱食宿、组织工匠分工协作等等,千头万绪,事务非常繁杂,几乎每一件事做好都不容易。

    但徐庶只用了半天时间便把一切都处理妥当了,处理得井井有条,这不得不令所有人都感到惊叹,这个书生竟然有如此卓越的才干。

    此时,徐庶正陪同刘璟视察守城武器的制造进,作为柴桑城的最高指挥者,刘璟并不需要亲力亲为,他要把精力放在统筹防御之上。

    刘璟也同样获得了柴桑军民的普通支持,一方面因为他是刘碑侄,身份尊贵。

    另一方面则是陶家对刘璟的全力支持,带动了柴桑大族对刘璟的认可,而另一大族周家则保持沉默没有反对柴桑对刘璟的支持。

    有了大族豪门的带头,普通小民自然唯马是瞻,纷纷踊跃支持刘璟抗击江东军。

    也正是这个缘故,柴桑城才能做到满城动员,出钱出力,支持刘璟防御抗击江东。

    刘璟见一群群工匠们各自忙碌,材料的运送有条不紊,他心中也很奇怪,便对徐庶笑问道:“才半天时间,这些工匠就步入正轨了,元直是怎么做到的?”

    徐庶微微一笑,“其实很简单,每座城池的工匠都有匠头,我只管找到这些匠头,给他们十倍的利,规定什么时候完成,并承诺每造成一架石砲或投石机给多少奖赏,然后一切都不用我操心了,他们自然会加紧督促工匠。”

    刘璟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徐庶又找了一堆项目经理,难怪能进展如此神,这是深谙管喇道。

    “那最快什么时候能造成第一架?”刘璟又好奇地问道。

    徐庶神秘一笑,“公请跟我来。”

    刘璟跟他走进一座大帐,一下愣住了,只见大帐摆放着一架巨大的石砲,几名工匠正在忙碌地检查。

    石砲又叫石车,官渡之战时,曹操曾大量使用,用来攻击袁绍的军队,效果巨大。

    它的外形实际上就是一部放大的弩,可以射巨箭,也可以射石块,射程在五十步到一步之间,对于守城有着积的防御作用。

    打个比方,滚木礌石是对付攻城军队的利器,但一般而言,需要人站在城墙边向下抛石,这样就容易被下面攻城军的弩箭射中。

    但有了石砲便可以隔空射,避免了守城人员的伤亡,同时射程更远,杀伤范围更大,对付船只和各种攻城武器也是一种有效的防御利器。

    刘璟上前轻轻抚摸这第一架石车,是用新伐的树木做成,甚至还有树皮未剥,略显粗糙,但看得出绑扎得很结实。

    徐庶把一名六十余岁的老工匠叫上前,给刘璟介绍道:“这名老匠人叫秦五,原在曹军大营里造过军械,去年底带领全家来到柴桑,这次石砲和抛石机的图纸都是由他绘制,这架石砲也是他带领徒弟造出来。”

    老工匠跪下行礼,“小民拜见璟公!”

    刘璟连忙扶起老工匠,“秦老汉不必多礼。”

    他看了一眼石砲又笑道:“能造出石砲和投石机,这可是大功,我一定会重重奖赏你。”

    秦五脸上露出惭愧之色,他叹息一声道:“其实这架石砲最多只能用十天,只能临时用一用。”

    刘璟愕然,“此话怎讲?”

    “回禀公,一架合格的石砲,对木料特别讲究,最好使用坚固的枣木或者柞木,而且必须风干年以上,这架石砲是樟木,倒也可以,但没有风干,十几天后就会变形开裂,无法再使用。”

    刘璟点点头,木头风干,这个他能理解,只是需要风干年,难道曹操年前就开始准备了吗?

    秦五仿佛知道刘璟的想法,苦笑道:“在北方地区,风干的木头比比皆是,到处是无人居住的空屋,把房拆掉,横梁就是。”

    原来如此,刘璟这才明白,他笑了笑道:“这些横梁木或许我以后能弄到,但不管怎么说,有这些石砲和投石机,我就能守住柴桑,还是很感激你们。”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一声欢呼,一名工匠飞奔进来,万分激动道:“秦五爷,投石机做成了!”

    众人快步走出大帐,只见不远处矗立着一座投石机,高两丈左右,长长的抛竿像钓鱼者抛出的鱼竿一样,一群工匠围住它周围欢呼雀跃。

    刘璟心一热,刚要上前,这时一名士兵快步跑来,在刘璟耳边低语几句。

    刘璟心中顿时大喜,也顾不上投石机,对徐庶打声招呼,便翻身上马向南城而去。

    柴桑有南北两座城门,目前南城已经封死,只留北城进出,而北城因为战争的缘故,也不再允许人随意进出。

    但此时,南城外出现了一队兵马,约五六十人,服色杂乱,兵器各异,为大将手执大刀,骑在一匹马上。

    此人正是从荆城镇赶来的廖化。

第139章 两路援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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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初刘璟没有让廖化跟随自己,主要是给他一个考虑的机会,历史上廖化是跟了关羽,他不希望廖化在跟了自己以后,又被刘备所惑,所以他要廖化好好想一想,想清楚了再来找自己。【】

    其实说到底,还是因为廖化不是魏延,若是魏延,他根本就不会给他任何一点考虑的机会,所谓的领导架么,在某些时候,刘璟也会摆一摆。

    刘璟下令开了城门,廖化带着一群手下进了城,其实廖化也反复考虑过,到底是去投靠刘备,还是投靠刘璟?

    刘备手下有关张赵云,若他去投劳,地位恐怕连周仓都不如,还不如跟随刘璟,成为他建立势力的元老,辅佐他争夺荆州。

    廖化正是想通这一点,才毅然赶到江夏,廖化翻身下马,单膝拄刀跪下,沉声道:“山野莽夫廖化前来投靠璟公,愿为璟公效力!”

    刘璟连忙上前扶起他,笑眯眯说:“廖将军请起,现在江东攻城甚急,正是用人之际,廖将军到来,简直就是天降及时雨。”

    刘璟这句话倒没有夸张,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统兵大将,王泰对自己虽然忠诚,但武艺稍差,险些被徐盛所杀,而廖化好歹也是名将,有他替自己守城,他心中更稳定了许多。

    廖化心中感激,躬身道:“廖化愿竭心尽力,为公效犬庐劳。”

    刘璟又看了看他身后的几十名士兵,廖化连忙解释,“这些都是老弟兄,实在舍不得遣散,只要把他们带来,望公收录。”

    他唯恐刘璟不收,慌忙对手下摆手,“还不快拜见璟公!”

    几十名士卒一起跪下,齐声道:“恳求璟公收录!”

    刘璟有些为难,其实他并不愿意收录这么多黄巾贼为手下,倒不是歧视,主要是这些人长期为山贼,习惯于抢掠,军纪差,他是希望廖化一个人前来。

    不过既然已经来了,他得给廖化这个面,想到这,刘璟便答应了,“好吧!只要约束好军纪,他们可以留下,继续做你的部下。”

    廖化大喜,他一上最担心的事终于解决了,连忙抱拳感激,“多谢公成全。”

    刘璟又拍拍他的肩膀笑道:“按理,我应该先让你适应一下,不过现在局势危急,你跟我来,我给你安排一个守城的位置。”

    刘璟带着廖化等数十人,快步向北城墙而去

    虽然经历了半夜和凌晨的两场血战,江东军大兵压境,但在随后的两天里却意外地安静下来,江东军再也没有攻城。

    这一方面是因为江东军兵力不足,难以攻城,只能等待援军,而另一方面也是围城打援,等待伏击江夏军的援军。

    柴桑城的烽火已点燃,最多天,江夏援军就会从武昌城赶来。

    对于柴桑守军,他们也抓住了最宝贵的两天时间,忙碌而有条不紊地加强防御,他们在城墙上安装了余架投石机和石砲,由经过训练的千民夫操作。

    正是这些投石机和石砲的出现,使柴桑城的防御大大加强,大地鼓舞了柴桑守军的士气。

    这天上午,刘璟和平常一样在城头视察,经过两天的积准备和周密部署,柴桑城的防御已焕然一新,水门由两道铁栅门增加为道,中间加了一道数千斤重的铁门,并在水底安装了数根带有倒刺的钢尖,使外面的士兵无法入内,完全堵死了江东军从水门杀入的途径。

    而城头上安装了两架石砲和五十架投石机,石砲由人操作,可将二十斤滑石射出七十步远,精确较高,而投石机则由五十人操作,可将余斤的大石抛出步远,威力巨大。

    而城上的正规守军有一千人左右,由刘璟亲自统帅,廖化和王泰为左右裨将,其中王泰负责指挥民夫操作石砲和投石机,廖化则为前军防御指挥,整个后勤支援则由徐庶负责。

    几乎整个柴桑城数万人都动员起来,有钱出钱,有力出力,老人做饭,妇女参与搬运物资,甚至连孩童也不闲着,他们一群群在城中四处游荡,寻找江东军的探,争取得到高额悬赏。

    在精诚团结的氛围影响下,柴桑城上下一心,共抗江东,这是柴桑城几十年未见的盛况,作为一个长期夹在荆州和江东之间生存的大城,这种完全偏向一边的情况是为少见。

    刘璟刚刚走到水门上方,忽然东城眺望楼传来了急促的警钟声,‘咚!咚!咚!’警钟声响彻全城,所有士兵都紧张起来,纷纷奔向城边,一齐向远处大江望去。

    只见在长江西北方的江面上出现了一支庞大的船队,足有数艘战船,旌旗招展,气势壮观,在为的大船上,一面赤黄旗猎猎招展,这是荆州军的战旗。

    城头守军顿时一片欢腾,欢呼声响彻云霄,荆州军的援军到来了,但刘璟却一点也没有表现出喜悦,他默默地望着远处的船队,眼中神情十分复杂。

    这时,徐庶慢慢走到刘璟身边,沉声道:“公感觉江东军有什么异常吗?”

    刘璟摇摇头,“安静得出奇。”

    “就是这种出奇的安静,我才感觉到有些不妙,恐怕江东军早有准备。”

    刘璟沉默半晌,冷笑一声道:“坦率地说,我现在并不希望江东军失败。”

    徐庶笑了起来,“在公眼中,这支黄祖的援军同样也是敌人。”

    “最好是两败俱伤,最后由我这个渔翁来得利。”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指着江东军船队喊道:“快看!江东军开始撤了。”

    刘璟也看见了,只见江东军船队开始拉帆,离开了漕河口,略为惶恐地向东撤离,徐庶眉头皱成一团,“果然不出我所料,这是徐盛在使计。”

    旁边廖化问道:“先生怎么看出江东军在使计?”

    “很简单,江东军船队中有不少哨船,江夏军来援,他们岂能不知?要撤退的话,早就撤退了,绝不会等敌人杀到眼前才撤走,这必然是他们的诱兵之计。”

    廖化听徐庶分析得很有道理,心中顿时有点急了,连忙问刘璟,“公,我们要不要通知援军?”

    刘璟注视江东军战船,良久才冷冷道:“拭目以待!”

    对于黄氏父来说,江夏从来都是黄氏家族的私产,柴桑在这份家产中更具有重要意义,因此在接到柴桑的烽火报警后,黄射亲自领兵五千,余艘战船赶来救援柴桑。

    此时黄射并不知道周凌已死,柴桑城已换了主人,他得到的情报是,江东军攻城失利,损失惨重,这让黄射信心更足,他将一战击败江东军。

    在猎猎战旗之下,黄射目光冷淡地注视着远方江面,他显得有点心事重重,这种心事来自于刘琮的重伤和他兄弟黄勇的失踪。

    刘琮是被兄弟打伤,这一点不容质疑,他心里非常清楚,他兄弟就是这么一个人,凶悍而鲁莽,在他手上不知死了多少人,刘琮不死已是万幸。

    不过,这件事有两个麻烦他不知该如何面对,一是他们怎么向刘表交代?其次是兄弟黄勇到底去哪里了,是畏罪潜逃,还是他出了什么事?

    另外还有刘璟,他居然没有随刘琮一起撤回武昌,留在了柴桑城,他的目的何在?现在柴桑城还控制周凌手上吗?

    黄射不由抬头向远处的柴桑城望去,他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刘璟绝不甘寂寞,柴桑城肯定出了什么事?不行!必须把柴桑城的防御收回来。

    就在这时,桅杆上,一名眺望士兵指着远方江面上大喊,“黄将军,前方现江东水军!”

    黄射顿时从沉思中惊醒,快走两步来到船头,向远方眺望。

    远方两里外的漕河口,一支由余战艘船组成的船队正仓促离开,显然是江东军准备撤离了。

    黄射怎么可能让江东军跑掉,他当即下令,“钟顺率部入城,其余战船跟我追击逃军!”

    艘江夏军战船兵分两,黄射率领二余艘战船追击江东军,他的裨将钟顺则率领数十艘战船向漕河口驶去。

    城头上,刘璟目光炯炯地注视着五十余艘江夏军战船驶入了漕河,很明显,这支船队是来支援柴桑城,或者说是来收回柴桑城。

    刘璟的拳头捏紧了,柴桑城已归他刘璟,怎可能再拱手让出。

    “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开城!”

    黄射追击江东军的船只已经远去,而五十余艘大船,已有十艘驶入漕河。

    意外便在此时生了,岸边茂盛的草丛中忽然出现了二名江东士兵,他们手执弓箭,将一支支火箭射向江夏军战船的船帆,江夏军战船措不及防,瞬间便有十几艘战船着火,火借风势,吞没了船帆和桅杆,紧接着将整艘大船点燃,浓烟滚滚,火光冲天。

    漕河之上一片混乱,几十艘大船紧靠在一处,无法调头,士兵们哭喊连天,纷纷从大船上跳下逃命。

    这时,城头上的将士们纷纷向刘璟望去,刘璟注视着城外的一片树林,虽然这是一个收拢败兵的机会,但他又有点担心这是江东军的诱兵之计,目的是把自己的军队引出柴桑城。

    但细想又觉得不可能,就算歼灭了自己的军队,他们也无法应对江夏援军,况且自己的军队在短时间内未必能被歼灭。

    刘璟只沉思片刻,一招手,廖化快步上前,刘璟对他低语几句,廖化点点头,“卑职遵命!”

    刘璟便毅然下达了命令,“开城出击,接应江夏军士兵入城。”

第140章 大军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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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柴桑城门开启,廖化率领一千士兵杀了出去,直扑漕河口。【阅读网】

    此时漕河口上已混乱不堪,二十余艘大船被点燃,大火在漕河上蔓延,烈火汹涌,浓烟弥漫,整个河面成了火的海洋。

    不少士兵逃生不及,被烧死在船上,使空气中充满了刺鼻的臭味,但更多的士兵跳水逃生,泅水上岸。

    埋伏在漕河两边的江东士兵显然没有时间截杀逃命的江夏士兵,柴桑城门已开,千余守军杀了出来。

    江东士兵在射出几轮火箭后,便迅向两边撤离,离开了柴桑城。

    七八江夏士兵两两聚集在漕河边,每个人都丢盔卸甲,狼狈异常,心有余悸地望着水面上熊熊燃烧的大船。

    这时,柴桑守军疾奔来,将江夏士兵团团围住,廖化大喊道:“江东军即将杀到,与我们回城!”

    副将钟顺满心疑惑地望着他,按理,周凌手下的屯长他都应该见过才对,但眼前这个人他竟从未见过,上前抱拳道:“在下武昌牙将钟顺,请问这位将军贵姓?”

    “我姓廖,刚刚被提拔,有什么事进城再说!”

    钟顺还想再问周凌的情况,但他手下士兵早已不耐烦,他们害怕江东军杀来,纷纷拔足向城内奔去,只片刻,岸边士兵都跑得干干净净,只剩下钟顺一人。

    无奈,钟顺也只得跟着向城内奔去,但他刚跑没几步,廖化忽然从后面斜杀而至,抡刀劈砍在钟顺后颈上,钟顺连惨叫声也没有喊出,人头便被劈出一丈多远。

    廖化冷冷对众人道:“此人贻误战机、不服军令,按军规立斩不赦!”

    他一挥手,“回城!”

    千余守军跟着廖化,护送着江夏败兵向柴桑城奔去,不多时便进了城,城门再次轰隆隆关闭了

    黄射率领两余艘战船向东追去,但只追出二十余里,他便现了不对,原本仓惶逃跑的江东水军竟一字排开,静静地等在前方江面上。

    就像布下天罗地网,等着他们上钩,黄射心中疑惑起来,江东军这是做什么,难道附近有什么埋伏吗?

    就在这时,桅杆上的眺望兵大喊:“黄将军,南北方向现了敌情!”

    黄射大吃一惊,站在船舷边,向两边江面上望去,只见大江之上,竟同时出现了两支江东水军,数艘战船,从南北向他的船队夹击而来。

    紧接着后面船上也有人大喊:“黄将军,后面传来消息,我们的后方也有敌情。”

    冷汗从黄射额头慢慢流下,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中计了,原来江东军的援军早就到了,就在等着自己呢!

    “将军,怎么办?”几名大将焦虑地望着他。

    黄射又仔细看了两边战船,凭他的经验,至少有上万军队,他若再不走,必将全军覆没。

    他一咬牙下令道:“立刻后撤!突围回武昌。”

    几名将领大惊,“将军,柴桑不管了吗?”

    “管个屁,老自己都保不住了!”黄射恼羞成怒,恶狠狠地骂了一句粗口。

    江夏水军开始掉头,向西北方向突围,但江东军的天罗地网早已布好,哪有那么容易逃脱。

    在一艘大船上,江东水军副都督鲁肃负手而立,冷冷地望着远处的江夏军船,今天部署在他们的计划之中,如果徐盛偷袭柴桑失败,那么双方援军必至,这个时候,柴桑城只能在后面考虑,必须要先歼灭江夏援军。

    “都督,他们要逃了!”大将凌统现了江夏军的企图。

    “他们逃不了!”

    鲁肃冷冷一笑,厉声喝道:“擂鼓,进攻!”

    ‘咚!咚!咚!’江面上鼓声大作,喊杀声震天,五余艘大小江东战船从四面八方杀向江夏军船队。

    箭矢如雨,石砲重击,巨石横飞,双方在江面上展开了激烈的厮杀

    柴桑城内,七余名江夏士兵已经重新整装列队完毕,从现在开始,他们便不再属于黄祖的军队,而是成为柴桑的军队,这些军队无疑是一支生力军,他们编入战斗群,使柴桑的正规军一跃增至两千人,加上千民夫军,柴桑城头守军就有了五千人,使所有人都长长松了口气。

    尽管如此,刘璟脸上还是看不到笑容,他站在城头最东面,向长江东南眺望,已经快一个时辰过去,江夏军船队始终没有回来,而且远方隐隐随风飘来的战鼓声,令人产生无限联想。

    “恐怕不出我所料,江夏军遭遇到江东军伏击了。”

    徐庶在一旁沉声道:“我关心的是,到底会有多少江东军援兵到来?”

    刘璟却没有说话,他的思绪却飞去远的未来,在刘璟记忆中,建安七年,江东军并没有大规模进攻江夏,应该是在建安八年,他记得很清楚,那次战役甘宁一箭射死了凌统。

    但现在江夏军确实动大军进攻柴桑了,那只说明一件事,生在建安七年的战役,江东军偷袭成功,徐盛夺取了柴桑城,现在却因为他的出现,使徐盛夺城失败,从而引江东军大举进攻柴桑。

    这是不是因为自己,历史开始生改变,不再沿着原来的轨道走了。

    刘璟还记得清楚,应该是刘琦镇守江夏,现在却变成了自己来镇守江夏,而且刘琮意外受伤,他还可能继承刘表的基业吗?任何一个皇帝或者诸侯,都绝不会让一个失去男性功能的儿继承自己事业。

    很显然,刘表是不会让刘琮再继承荆州牧,世只能是刘琦,可问题是,如果最后是刘琦坐州牧之位,不再投降曹操,甚至刘备也会受到刘琦的重用,那么历史又会怎么走?孙刘会不会再结盟,还会生赤壁大战吗?

    这一系列的历史连锁反应,使刘璟心中充满了困惑,他感觉自己不能再用从前的历史来套用现实了,现在的历史轨迹已经生偏转,眼前变得一片漆黑,他只能摸着前进。

    这一刻,他忽然觉得徐庶这样的谋士,对他而言是多么的重要,只有他们这些目光深远者,才能看到历史展的脉络。

    历史上,徐庶和诸葛亮先后选择刘备,就是因为他们看到了历史的展脉络。

    徐庶感觉到了刘璟走神,不由回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笑问道:“公在想什么?”

    刘璟笑了笑道:“我在想,我们和江东军这样你死我活的战斗,将来,曹军大举南下,我们和江东军又会不会结成战略同盟?

    徐庶也笑了起来,“孔明也说过,从古至今,南方就难以抗衡北方,曹操兵强马壮,不是荆州或者东吴一家能抵挡,只有两家联合,利用长江水战优势,才有可能战胜曹军,可见孔明和公有异曲同工之妙。”

    两人正说着,远处战鼓声忽然变得清晰起来,如雷鸣一般在江面上轰隆隆回荡,旁边眺望塔上有士兵大喊:“江夏军败回来了!”

    所有人都向远方江面上望去,只见十余艘战船正飞向西北方向驶来,为战船上插着赤黄战旗,正是一个多时辰前看到的江夏战船,原本二五十余艘战船,现在竟只剩下十余艘,江夏军惨败而归。

    漕河口数十艘被焚毁的战船沉入河底,阻塞了航道,使江夏军战船无法撤回柴桑城,当然,他们压根也没有撤回柴桑城的打算,黄射率领最后几十艘战船仓惶北驶,向武昌县败逃而去。

    在败船以东的两里外,庞大的江东水军出现了,连同他们俘获的江夏战船,密密麻麻,船帆遮天蔽日,铺满了整个江面,形成了为声势浩大的一幕,六七艘战船列成七队,延绵数十里。

    “至少有两万军队!”

    徐庶自言自语,看得出他也有点紧张,这实际上也是他第一次遭遇大战,能不能最后取胜,他心中着实没有一点把握。

    刘璟同样脸色凝重,看得出江东军对柴桑是势在必得,不惜出动数万人的代价,就不知道现在谁是江东军主帅,难道是鲁肃不成。

    刘璟回头,见他的士兵们脸色都露出了畏惧之色,这可以理解,这些士兵们大都是新兵,没见过什么大的战争场面,当然会有所害怕,他刘璟不是也紧张吗?

    刘璟快步走到大鼓旁,拾起鼓槌,开始奋力敲鼓,‘咚!咚!咚!咚!-巨大的鼓声响彻城头。

    紧接着,无数面大鼓也跟着敲打起来,激昂振奋的鼓声在柴桑城上空回荡,在振奋信心鼓声中,守城士兵们的信心开始渐渐恢复,很多人眼睛里不再是畏惧,而是变成了对战争的渴盼。

    江东军大船靠码头而泊,一队队士兵从船上走下,开始迅在码头前的旷野里集结,一个时辰,两万大军集结成了四个方阵,旌旗如云,刀枪如林,江东军士兵盔甲整齐,士气高昂。

    四个五千人的方阵杀气腾腾,江东军数次攻打柴桑城,这是一次出兵上万,这一次对他们为重要,他们也是势在必得。

    鲁肃在徐盛、凌统等十几名大将的簇拥下,骑马屹立站一座土丘之上,注视着两里外的柴桑城。

    “向可以肯定柴桑城的主将变更了吗?”鲁肃瞥了一眼徐盛问道。

    徐盛连忙上前施礼道:“卑职抓到几名受伤未死的战俘,从他们口中得知,周凌已死,现在的守将是刘璟,也就是刘碑侄,在荆州颇有盛名。

    鲁肃点点头,“我也听说过此人,少年有为,不过他刚掌柴桑之权,未必能服众,我们可以先礼后兵!”

    他回头令亲兵道:“给我送一封信给刘璟,他若投降,我承诺放他回襄阳,他若敢负隅顽抗,江东军一旦杀进城,非但他的小命不保,而且柴桑守军也将全部处斩,一个不留。”

第141章 第二次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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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头上,一名信使忐忑不安地将信呈给了刘璟,他心中十分害怕,怕刘璟一怒之下斩了他的人头。【阅读网】

    刘璟拆开信,只见开头写着‘江东水军副都督鲁敬致璟公-

    果然是鲁肃,刘璟慢慢看完信,心中不由冷笑一声,让他投降,保证放他回去,这就是所谓的‘先礼后兵’吗?

    他凝神沉吟片刻,立刻回头令道:“取纸笔来!”

    他当即就在城头写了一封信,封上火漆递给信使,“请把此信交给你家都督,我要说的话都在里面。”

    信使接过施礼而去,徐庶在一旁,心中微微有些惊讶,不知道刘璟为何要写一封信给鲁肃,难道鲁肃会收信退兵吗?他不好多问,但又担心刘璟一时糊涂,做出软弱之事,影响到军心士气。

    这时,刘璟挺直腰,对城头士兵们高声喊道:“今天是一个创造历史的时刻,让江东军的耻辱永远刻在柴桑城墙之上,今天,我们每一个人都将成为英雄”

    数千士兵和武装起来的民夫们都在默默注视着刘璟,每一个人的眼睛里都闪烁着亮光。他们的热血开始沸腾,勇气在他们胸中燃烧

    土丘上,鲁肃从信使手中接过刘璟的信,吩咐左右,“赏他十两黄金,下去休息吧!”

    信使千恩万谢退下了,鲁肃这才拆开刘璟的信,眯眼细细读了起来。

    ‘荆州刘璟致江东鲁都督阁下:

    璟久闻阁下乃慷慨信义之人,昔日公瑾乏粮,敬指囷相赠,传为美谈,又曾对吴侯言:‘汉室不可复兴,曹操不可卒除,为将军计,唯有鼎立江东,以观天下。’此乃金玉良言,可见敬有洞察天下之大才。

    公既是信义之人,又有观天下大才,为何此番却如此不智,行鼠辈之窃举,被曹贼玩弄于股掌?

    曹贼北顾河北,无力南下,故命夏侯惇屯兵南阳,牵制襄阳,迫使荆州无力东顾,引来江东狼烟,此曹贼之计也,一旦江东、荆州鹤蚌相争,两败俱伤,曹贼必得渔翁之利,此中利害,望公明鉴。

    璟虽后辈,却知大义,曹操虎视在北,实力强大,非荆州或江东一家能独挡,璟恳愿孙刘两家捐弃前嫌,抿却恩怨,携手同心,共抗曹贼,以保江南人民免遭曹军铁骑蹂躏。

    璟知鲁公乃忠义之士,目光高远,绝非碌碌庸人,望公劝说吴侯,两家修好,携手共志,共抗曹贼,匡扶汉室江山’

    鲁肃看完此信,心中起伏难平,一方面固然是惊讶刘璟如何知道自己对吴侯之言。

    另一方面,刘璟信中的携手同心、共抗曹贼,也触动了鲁肃的心,他也很清楚,曹操才是他们的真正大敌,荆州和江东之战,最终还是便宜了曹操。

    只是刘璟一封信,就让自己退兵,这也未免有些轻率,他也无法向主公交代。

    鲁肃将信递给了徐盛和凌操,“这是刘璟写来的信,你们也看看吧!”

    徐盛接过信看了一遍,沉思不语,凌操却怒道:“刘璟小儿,一封信就想让我们退兵,简直欺人甚,都督,下令攻城吧!”

    鲁肃又看了徐盛一眼,“向的想法呢?”

    徐盛将信递还给鲁肃,叹了口气道:“其实卑职也觉得他的话有几分道理,但吴侯之令在此,不可不遵,都督,久不战则士气衰,下令攻城吧!”

    鲁肃缓缓点头,不管刘璟怎么说得有理,但攻打柴桑已是箭上弦,不可不,他马鞭一指柴桑城,毅然下达了命令:“攻城!”

    ‘咚!咚!咚!’巨大的战鼓声敲响。

    ‘呜——’低沉的号角声响彻大地,一万江东军率先出战了,他们俨如潮水般涌来,手执盾牌,扛着上架数丈高的登城梯,一个个奋勇争先,喊杀声震天。

    他们携带着长木板,这些木板将铺过两丈宽的护城河,充作桥梁,一万江东大军奔涌而至,没有试探进攻,直接就动了猛烈的强攻。

    城头上,两千守军和千民夫军站在城头上,守军目光冷肃,一起举起弓箭,千民夫军却有点心惊胆战,城外铺天盖地的江东大军让他们每一个人都禁不住地双股战栗。

    但战争已经爆,他们责无旁贷地投入了战斗,千民夫军负责挽投石机和操作石砲,巨大的投石机高约两丈,长长的臂杆后挂着石兜,由五十人挽动,可将斤的巨石抛出两步外。

    刘璟目光冷酷地注视着黑压压敌军冲上,一架架登城梯旁跟着准备攻城的江东士兵,敌军已经进入步内了,刘璟长刀挥出,一声令下,“射!”

    柴桑城头鼓声大作,五十架投石机同时动,长长的臂杆挥出,将**十斤重的巨石凌空抛出,数十块巨石在空中旋转,呼啸着砸向密集的人群。

    ‘轰!’巨石砸下,在人群中翻滚,染血的尘土腾空而起,十几人被砸得血肉模糊,惨不忍睹,接二连的巨石砸进人群,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一片。

    密集的巨石同时也砸向攻城梯,‘咔嚓!’一座攻城梯被砸中,梯折断成数截,扛着梯的数十人纷纷摔倒。

    江东军的攻城梯简单实用,做工精湛,有铰链和楔合,平时折叠放在船上,随时可以攻城。

    江东军甚至还带来了梯船,就是安装在船上的梯,驶抵水门之下,士兵们可以直接从船上攀梯上爬,此时漕河已经疏通,十艘攻城梯船,正缓缓向水门处驶来。

    但不管攻城梯再结实,却经受不住巨石的迅猛撞击,短短步,就有近半攻城梯被巨石砸毁,但还是有五十余部攻城梯渐渐逼近城墙。

    天空中,一块块巨石在翻滚,呼啸着砸向地面,短短时间内,投石机和石砲便动了四轮,数块大石射向敌群,造成二千多人的巨大伤亡,但江东军并没有止步,他们冲进了弓箭射程内。

    城上守军箭如雨,两千支兵箭密集地射向江东军,兵箭是守城而用,比骑箭长而且粗重,从高处射下,会带着自身的重量射向敌军,杀伤力强。

    江东军举盾相迎,江东军的盾牌是木盾,坚固结实,不过,无法抵挡近距离的弩箭,也无法抵挡沉重的兵箭。

    尽管大部分盾牌勉强抵住了兵箭的射击,但还是有不少盾牌被箭矢射穿,将盾牌后的敌军射死,一片片的士兵惨叫着扑倒。

    一架攻城梯逼近了城墙,‘轰!’的一声巨响,碎石四溅,第一架攻城梯搭上了城头。

    紧接着,十余架攻城梯先后搭上了柴桑城头,数千江东士兵如蚁群般冲上,用刀砍、用长矛捅、用箭射,拼命冲上城头。

    城上箭如密雨,滚木礌石如雹般砸下,刀劈矛捅,血肉横飞,荆州军士兵用长叉叉住云梯向外猛推,一架长长的梯被推出,向后翻到而下,梯上出一串凄厉的惨叫声。

    城下的江东军开始反击,箭如密雨,射向城头,不断有荆州士兵被射中,惨叫着从城头上摔下,伤亡逐渐加大。

    但石砲和投石机的不断投射,使江东军士兵无处躲避,死伤惨重,此时,只有攻上城头,摧毁投石机,才能彻底消除头上的威胁。

    高耸的攻城船也渐渐靠近城头,但在距离水门约步外,却意外地被卡住了。

    原因是水面一尺下有几艘沉船,阻碍攻城船无法前进,但这个距离,却恰好是火箭的射程。

    随着火箭射,数十支燃烧的火箭在空中划出一一道带烟的弧线,射向为的第一艘攻城梯船。

    同时伴随着‘砰!砰!’的响声,水门上方的石砲也射了,十几块打磨得光滑的圆石射向敌船,力量强劲,安装在船头的梯被砸得粉碎。

    顷刻间,船帆被火箭点燃,大火迅猛燃烧起来,船上士兵纷纷跳水逃命

    城头上的鏖战到了白热化,在城东,大将潘璋率领一群江东士兵杀上了城头,廖化嘶声大喊,带着余守军支援而至,双方在狭窄的城头拼死血战。

    战刀劈砍,长矛猛刺,廖化挥砍大刀,一名江东士兵脖被劈断,血喷如泉,尸体重重摔下城去。

    另一名荆州守军的心脏被矛尖刺穿,爆出撕心裂肺的最后一声惨叫,拼尽最后的力量,抱着杀死他的敌军,一齐跳下城去。

    战争的血腥在这一刻显示得淋漓尽致,人的生命如草一般卑贱。

    这一刻,人变成了野兽,怯弱和善良消失,每个人的眼睛里闪烁着噬人的凶光,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杀人。

    柴桑城的危机渐显,潘璋带领十几名强悍的士兵守住了战梯登城处,使得江东军源源不断地从这里涌上。

    双方力量对比在不断变化,从廖化率余人对阵九十余名江东军,渐渐地变成了二余江东军和守军厮杀,廖化和手下开始渐渐不支。

    “去禀报公,我这里需要援军,就快顶不住了!”廖化嘶声大吼,一名士兵向城西飞奔而去。

第142章 千钧一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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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柴桑以西的江面上,一支由八十艘快船组成的船队正东疾行驶,为船上挂着五彩锦帆,尽管在甘宁投降荆州后,这种五彩锦帆已经在长江上消失。【阅读网】

    但今天,它却又一次出现在大江之上,前方船只无不骇然避让,甘宁目光敏锐地注视着前方。

    他披头散,浓黑的长迎风而飘,双襟散开,露出胸前古铜色的肌肉,他手执双戟站在船头,粗犷而威武。

    在他旁边坐着一个身材瘦小如猴的少年,他正是刘璟派去给甘宁送信的侯五,侯五机灵能干,熟悉程,没有辜负刘璟的重托,他很快就找到了甘宁。

    侯五坐在一旁,目光敬畏望着甘宁,这么高大威武,凶悍飘逸,这是他最崇拜的英雄,远远过了江夏左王,现在居然和他同坐一船,离他这么近。

    侯五心中乱成一团,他仿佛变成一只石猴,整整两个时辰,一动也不动。

    “大哥,还有二十里,我们就到柴桑城了!”桅杆上,甘宁的一名义弟在大声喊道。

    甘宁点点头,回头令道:“升起血旗,命弟兄们准备作战!”

    一面鲜红色的角旗在桅杆顶部出现,这是准备作战的旗语命令,紧接着八十余艘快船,也纷纷升起了血旗。

    船队乘风破浪,飞向柴桑城驶去

    尽管投石机和石砲给江东军带来沉重打击,但江东军兵力强大,先后投入一万五千人攻城,使投石机和石砲渐渐失去了犀利的防御效果,越来越多的江东军攻上城头。

    西城的压力更加过东城,一段长约二十丈的城头上危机四伏,两架攻城梯的江东军突破了防御,杀上城头,这俨如打开一道缺口,瞬间便有两余人汹涌上城,控制了这段城墙,使柴桑防御变得其危险。

    在这万分危急之时,刘璟率领余人支援而至,和五余名杀上城头的江东军鏖战,双方呈扇形拥堵在一起,人挤人、人挨人,无法再使用长兵器,只能用刀劈、用匕刺、用箭戳,甚至用拳头砸,用牙齿咬。

    不断有人哀嚎倒地,或谢是受了轻伤,但很快就被活活踩踏窒息而死,惨叫声此起彼伏,死尸遍地,血污染红了城头。

    刘璟眼睛通红,声音也嘶哑了,他不断竭力大喊:“不准退后,一步也不准退!”

    在城外的几架攻城梯上,站满了密密麻麻的江东军士兵,他们只是无处登城,只要城上的守军稍稍后退,便立刻会有数人杀上城头,柴桑城大势将去。

    双方皆无退,只能看谁能坚持到最后,事实上,柴桑城守军的局势已危急万分,若他们再杀不退冲上城的敌军,那么很快会崩溃。

    这时,一名士兵飞奔而至,带着哭腔大喊:“公,东城也坚持不住了,廖将军请求支援!”

    刘璟额头上大汗淋漓,身上脸上全是血污,他向四周看了看,嘶声大吼道:“让王泰来见我!”

    王泰负责指挥民夫,此时民夫也是一片混乱,至少有一大半人都无法再面对血腥杀戮,偷偷逃下城,躲回自己家中,这是人性的必然,只有经过长期训练,他们才能炼成钢,才能成为一个真正合格的战士。

    他们临时募集,只训练了两天,让他们应对徐盛的数千人或许可以,但面对两万江东军的进攻,还要他们视死如归,血战到底,那显然是不现实。

    王泰指挥六余人防御中段,这里的压力要比东西两头小得多,不是江东军进攻的重点,也没有江东军杀上城头,但鏖战依然存在,十几架攻城梯在中段进攻,双方箭矢如雨,滚木礌石如冰雹般砸下,双方不断有士兵伤亡,惨叫声响彻城头城下。

    “王将军!”

    一名士兵飞奔而至,对王泰大声道:“公有令,命你立刻过去。”

    王泰交代一名屯长几句,满头大汗向城西奔去。

    “请公吩咐!”王泰奔至刘璟面前,气喘吁吁道。

    “还剩多少民夫?”刘璟急问道。

    王泰回头看一眼石砲和投石机旁的民夫,心中又盘算片刻,道:“大约还有六余人。”

    刘璟毫不迟疑令道:“所有民夫全部投入战斗,可一分为二,你率人增援西城,将江东军推下城去,其余人交给我,我去支援东城。”

    “遵命!”

    王泰飞奔而去,六余民夫迅被一分为二,王泰率人增加西城防御,而刘璟则率其余余人,向东城杀去。

    此时东城廖化部已经渐渐支持不住,他手下只剩下六十余人,而江东军已增加到余人,眼看东线防御即将崩溃,就在这万分危急时刻,刘璟率领一支生力军及时杀到了。

    “弟兄们跟我杀进去!”

    刘璟厉声大喊,他手中长枪舞动,杀进了敌群中,大枪翻飞,神出鬼没,一连挑翻名敌将,硬生生地杀开了一条血,使援军和廖化残部融合为一体。

    主将的身先士卒令荆州守军士气大涨,攻势如潮,杀得江东军节节后退,不断有人翻滚下城,连潘璋也支持不住,手提利斧向城下退去。

    仅仅一盏茶,攻上东城的江东军被全部赶下城,危机终于解除,这时,刘璟对廖化大喊:“东城由我来防御,你去支援王泰!”

    廖化对刘璟敬佩得心悦诚服,他抱拳施礼,“遵令!”率领二十余人向西城王泰援助而去。

    这时,刘璟抡起鼓槌,再一次敲响了赵云教他的催战大鼓,鼓声惊天动地:‘咚——咚——咚!咚!咚!’越来越急,鼓声回荡在柴桑城上空,每一记战鼓声都敲打在荆州士兵的心中,令他们士气振奋,斗志昂扬。

    城头上,战局开始逆转,一群群逃下城的民夫又重新返回了城头,他们鼓足勇气,加入到守城的防御作战中去

    山丘之上,鲁肃望着城头上的鏖战,眉头皱成一团,已经一个半时辰了,柴桑城还没有能够拿下,而眼看死伤越来越惨重,他心中默默估算,伤亡已经接近四千人。

    如果加上几天前徐盛的千余人死伤,那就损失过了五千人,鲁肃也没有料到竟然有如此惨重的伤亡,这让他怎么向吴侯交代?

    这时,徐盛上前低声道:“都督,我军士气已经在下滑,而敌军士气高涨,估计这一波攻势不会成功,不如先撤回来,休整后再战,否则伤亡会更大。”

    “不行!”

    凌操在一旁断然道:“一万五千人攻城,敌军才数千人,还被杀得败退,传出去,让江东军颜面何存,请都督给我五千援军,我会在半个时辰内夺下柴桑,若不成功,愿受军法处置!”

    凌操话音刚落,身后传来一片大喊,众人不约而同回头,只见身后的江面上已是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火光点燃处正是他们储存粮草船只的停泊之地,鲁肃大吃一惊,急问左右,“这是怎么回事?”

    一名士兵飞奔而至,急声禀报道:“启禀都督,锦帆贼甘宁率一千余人杀至,水寨守军不敌,被其突入水寨放火,储粮船已悉数被烧毁,情况紧急!”

    众人听得面面相觑,徐盛急道:“都督,甘宁骁勇善战,久负盛名,一般人难以抵敌,若不回兵防御,恐怕船只会全部被烧毁!”

    鲁肃脸色苍白,他知道甘宁已投降刘表,是阳新县守将,他必然是赶来援助刘璟。

    鲁肃左右为难,半晌,他长叹一声,下达了撤军的命令:“收兵回水寨!”

    ‘当!当!当!’

    急促的金钟之声响起,这是江东军收兵的命令,甘宁的意外偷袭使江东军损失惨重,鲁肃被迫下令收兵。

    江东军如潮水一般退下,望着撤退的江东士兵和敌军水寨中的火光,城头顿时一片欢腾。

    城头上,刘璟执枪而立,他也看见了江面上的浓烟和火焰,这必然是甘宁杀来了,他心中激动万分,再也克制不住内心的感动,滚热的泪水从他眼中涌出。

    只有在几近绝望的战争中,才会深深地体会到援军的宝贵,在他最需要支援的时刻,甘宁终于赶到了。

    这一刻,刘璟的心中竟有一种凤凰涅槃般的重生之感

    当江东军撤回船上后,甘宁的船队便消失在江面上,但他并没有远走,而是藏在某处,耐心地等待机会。

    如果说江面也是行猎场,那么甘宁无疑是这个猎场最优秀的猎手,他率领手下,就像一群最狡猾的狼,不会和对手正面冲突,而是寻找机会,一击噬敌。

    船舱里,鲁肃心烦意乱,背着手来回踱步,短短一个半时辰,他的军队死伤已达四千一人,这个数字令他深为震惊,其中一半以上伤亡在对方的投石机和石砲上。

    加上徐盛损失的千余人,那就有五千二人伤亡,这是近几年来,江东军伤亡最惨重的一次,更重要是,柴桑城还没有能拿下来。

    鲁肃不知道该怎么向主公解释这个伤亡,更不知道张昭等人将会对自己怎么怒斥。

    这时,门口传来徐盛的声音,“都督,我可以进来吗?”

第143章 江东退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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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肃叹了口气,“进来吧!”

    徐盛快步走进船舱,单膝跪下行一礼,“拜见都督!”

    鲁肃坐了下来,摆了摆手,“向也坐吧!”

    鲁肃今年也才十出头,只是长相有些出老,看起来就仿佛四十岁一般,他和徐盛私交好,既是上下级关系,同时也是君之交。【】

    “向,你说实话,你觉得柴桑城能打得下来吗?”鲁肃注视着徐盛问道。

    徐盛苦笑一声,“我们现在还有一万五千余人,柴桑守军已不足千,肯定是可以攻下,但至少还要再损失五千人,都督能承受吗?”

    鲁肃愕然,他有点不明白徐盛的意思,徐盛解释道:“其中千人是攻城损失,两千人是对付甘宁的伤亡,还有,我们的粮草几乎已被烧毁殆尽,最多只能坚持两天,所以都督要立刻做出决断。”

    鲁肃心中为难之,他希望徐盛是信口开河,但实际上他也明白,徐盛估计的损失并不夸张,刘璟作困兽之斗,他们的损失恐怕还会更大。

    “如果是那样,我们的损失将过一万,这个结果吴侯无论如何不能接受,就算拿下江夏军,也无法弥补惨重的伤亡。”鲁肃的笑容里充满了苦涩。

    “所以我来前来劝都督。”

    鲁肃望着徐盛半晌,这才有点明白他的意思,“向是劝我撤军吗?”

    徐盛缓缓点头,“如果甘宁不出现,我不会劝都督撤军,但甘宁出现,战局就有了变数,事实上我说拿下柴桑,那还是最好的结果,就怕黄祖意外杀来,后果就严重了。”

    鲁肃低头沉思片刻,又注视着徐盛道:“你好像话中有话?”

    徐盛点点头,“这次柴桑之战,其实刘璟才是最大的得益者,他杀死周凌,也就意味着他和黄祖的决裂,也是昭示着刘表和黄祖争夺江夏的开始,在以后的日里,柴桑城必然会充满各种明争暗斗,我们只要密切关注局势变化,那么还是有机会拿下柴桑城,但这一次,我们已损失五千余人,再打下去,就算拿下柴桑,都督也无法向吴侯交代了。”

    鲁肃负手走到窗前,从小窗凝望着江面,良久,他叹息道:“可就算是现在,我也无法向吴侯交代了。”

    这时,舱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士兵在外禀报:“启禀都督,吴侯有紧急命令!”

    鲁肃一惊,连忙道:“呈给我!”

    一名士兵进舱,将孙权的命令交给鲁肃,鲁肃打开命令看了看,有些僵住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满脸苦涩道:“国母病逝,主公命令停止攻打柴桑,撤军回东吴!”

    建安七年五月,孙权之母病逝,东吴上下举哀,孙权下令停止柴桑之战,就在接到撤军令的当天晚上,江东军船队从柴桑撤离,一场争夺柴桑的大战,最终以双方的惨重伤亡而告终。

    这场大战,江东军伤亡五千二余人,损失各种船只余艘,而柴桑城守军也同样伤亡近半,柴桑城笼罩在凄风惨雨的哀伤之中。

    但也正是这场突的战役,使刘璟得以牢牢控制住了柴桑,这座坚固的江边大城,成为了刘璟的第一块基业。

    柴桑城门大开,刘璟率领徐庶、廖化、王泰等二十余名官官员迎了出来,城外,甘宁和他的一千余名弟兄早已等候多时,甘宁上前一步,单膝跪下行礼,“卑职救援来迟,让公受惊,甘宁罪不可赦!”

    刘璟连忙上前扶起他,异常诚恳道:“甘大哥能在我最危急之时赶来救援,刘璟心中只有感激不尽,甘大哥之恩,我铭记于心!”

    甘宁见他叫自己甘大哥,心中颇为感动,也叹了口气道:“比起樊城你对我的恩德,这算什么?我只是举手之劳而已,我就害怕来晚一步,城池陷落,那我可就是万死不足以赎其罪了。”

    刘璟笑了起来,“我们两个,不要你谢我,我谢你了,这样可就没完没了,我来给甘大哥介绍几名手下!”

    他把徐庶拉过来,笑道:“这位徐元直,颍川名士,现在替我掌管军务。”

    甘宁连忙上前行礼,“早闻颍川徐福行侠仗义,甘宁一直敬仰,今日得见,生有幸。”

    徐庶本名徐福,原是剑术高手,好行侠仗义,四年前他仗义杀人,逃到襄阳,改名为徐庶,并弃武从,但还是有不少人知道他的底细,连甘宁也有所耳闻。

    徐庶呵呵一笑,客气寒暄了几句,既没有否认自己是徐福,但也没有承认,只是感激甘宁及时来援。

    这时,刘璟又将廖化拉上来,“这位廖将军也是我的左膀右臂,这次守城立下大功!”

    甘宁一下愣住了,他当然认识这位江夏左王,前年两人还坐在一起谈判划界,廖化挠挠头,脸上露出尴尬之色,两人对望一眼,忽然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刘璟这才反应过来,他们俩人应该早就熟悉了,他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倒着实有趣了,江夏的水陆双匪,同时被自己所用。

    众人义气相投,很快便相处融洽,一行人簇拥着刘璟,进了柴桑城

    一场惨烈血腥的柴桑保卫战,虽然是以江东军的撤军而结束,但带给刘璟的胜利美酒却并不甘甜,柴桑守军也同样死伤惨重,尤其是协助守城民夫,两次大战,伤亡近两千人。

    胜利的激情之后,笼罩在柴桑城上空的是一片悲戚之声,几乎家家户户都挂出了白幡,哀悼在战争中死去的亲人,抚恤和奖赏的钱粮放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剩下的木头已全部做成棺木,及时送到每一户阵亡将士的家中。

    “璟公,这家也是!”

    刘璟在县丞朱珣的陪同下,正在挨家挨户进行慰问,朱珣是柴桑本地人,也是柴桑第二豪门朱氏家族的嫡长孙,他妻便是陶利长女。

    朱、陶两家互为联姻,互为扶持,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在柴桑有句俗语,‘陶家的船,朱家的牛’,也就是说,朱家土地最多,确实也是如此,柴桑城附近,近成的土地都是属于朱家。

    由于陶家对刘璟的全力支持,朱家也不自然不落后,这次守城大战,朱家拿出了一万五千石粮食,也正因为如此,刘璟对朱家也是另眼相看,让朱珣协助徐庶处理善后事宜。

    朱珣指着一座挂着白幡的小院,低声道:“这家姓周,在城外有十亩上田,同时也租种了朱家的十亩地,我记得他们家有两个儿,不知道谁阵亡了。”

    刘璟点点头,“进去看看!”

    朱珣上前去敲门,片刻,门开了,是一名五十余岁的中年男,眼中泪痕未干,他认识朱珣,顿时吓了一跳,连忙要跪下,“小民不知朱县丞到来,请县丞恕罪!”

    朱珣连忙扶起他,指了指刘璟道:“璟公见你们门头挂有白幡,特来探望。”

    听说是璟公前来探望自己,男眼中流出了泪水,上前跪倒,泣道:“感谢璟公的慰藉,保卫家园,犬虽死无憾!”

    刘璟将他扶起,眼睛也有些红了,叹气道:“战斗惨烈,我未能保护好你的儿,应该是我向你请罪。”

    “公已经尽力,还能在死后来探望他,老汉心中只有感激!”

    男将刘璟让进院,院里放着一副新做的棺材,一端放了张供桌,摆放着香蜡纸炷和各种祭,几个女人和孩正跪在棺材前哀哀痛哭,旁边还站着一名二十七八岁的年轻男,在低声劝说,看得出,阵亡之人是这户人家的次。

    除了一家人,左邻右舍几乎都赶来帮忙,院里,房间里,到处都是忙碌的人,这时大群人走进了院,吓得众人纷纷向后躲开,哭泣的女人也被扶到一边,众人默默地望着刘璟,这位在柴桑城已是赫赫有名的璟公,实际上已成为柴桑新主。

    这时,刘璟慢慢走上前,站在棺木前,默默注视着阵亡的年轻士兵,忽然,刘璟竟单膝跪下,向这名士兵郑重地行了一个军礼。

    院里顿时响起一片低低的惊呼声

    一家一家的慰问,天已经近黄昏了,跟随刘璟一慰问的朱珣心中颇为惊讶,璟公竟然给每一个阵亡者下跪,不管是士兵还是民夫,他不管身份,不顾尊卑,向阵亡者表达了最诚挚的敬意。

    起初朱珣不理解,但渐渐的,他亲眼看见一户户家属没有怨恨,只有被刘璟诚意的感动,对刘璟的无尽感激,朱珣终于明白了,刘璟是用对死者的尊重和诚意,换来了柴桑人对他的感激和忠诚。

    朱珣心中忽然有一种明悟,这位年轻的璟公或许是一个能成就大业的刘氏弟。

    随着夜幕降临,还有很多人家没有走到,这时,朱珣再也熬不住身体的疲惫,对刘璟道:“公,按照柴桑的风俗,逝者要在家中呆天,明天后天还可以再继续慰问家属。”

    刘璟看了他一眼,见他满脸疲惫,累得快走不动了,这才意识到他的疲惫,连忙歉然道:“真是抱歉,让朱县丞跟随我忙碌一天,今天到此为止,明天再继续吧!”

    朱珣脸一红,“下官身体不行,让公失望了。”

    “这没什么,其实我也累坏了。”

    刘璟呵呵一笑,这时他又想起一事,对朱珣道:“江东军伤亡士兵是怎么处理?”

    朱珣连忙道:“刚才我特地去问了,完全按照公的指示处理,受伤士兵给他们治伤,阵亡者烧化后骨骸装入陶罐,并在竹简上刻了姓名籍贯,一并放入陶罐,处理得很尽心。”

    刘璟点点头,“明天再请僧人一并给他们亡魂。”

    “是!下官明天会处理好。”

    刘璟又嘱咐他几句,这才调转马头,向陶府而去。

第144章 陶府吊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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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陶家老爷的七十寿辰,迎来的却是江东军的大举攻城,血腥杀戮和满城哀声对一个老人的寿辰来说,绝对是一个不祥的兆头,陶家也被迫取消了这次贺寿。【无弹窗小说网】

    将有所有与寿辰有关的标识、字样都统统取消,所有前来贺寿的客人也封一份厚礼,作为陶家的道歉,战斗结束后,客人们便陆陆续续离开了柴桑,陶府也终于安静下来。

    刘璟却不知道贺寿已取消,他骑马刚到陶府门口,却意外地现了陶府门头上也挑着白幡,这让他不由一怔,今天可是陶烈的七十寿辰,怎么陶家也挂上了悼旗,这可不是吉利之事,陶家谁去了?

    他催马到大门前,翻身下了马,却忽然看见陶湛从大门内奔出来,披麻戴孝,满脸泪水,刘璟的脑海里顿时一片空白,这是怎么回事?

    陶湛冲到刘璟面前,手捂着口,泪珠儿扑簌簌落下,她想克制住悲哀,但最终还是放声大哭起来,“我娘.她.病逝了!”

    刘璟这才想起陶湛的母亲,心中黯然,他本来准备好手套和口罩,就是为了陶湛的母亲,但最终没有能派上用场,陶湛的母亲也没有能够回自己的家,还是病逝在寺院里。

    刘璟拍拍她的手,想说点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得叹口气,扶着她向府中走去。

    “娘在最后时刻念着我的名字,我却没能守在她身旁,我我是个不孝的女儿”

    陶湛越哭越伤心,不停地自责,刘璟只得柔声安慰她道:“这不能怪你,是江东攻打柴桑,城池封锁,你也出不去,再说,之前你也探望了母亲,你母亲应该明白你的心意,不会怪你,大家也不会怪你。”

    “可是娘一个人孤零零离去,身边没有一个家人陪伴,她有多痛苦”陶湛哽咽着,说不下去了,她痛苦地闭上眼睛,任凭泪水从她美丽的脸庞上滚落。

    刘璟也不再劝她,只是握着她的手,默默地坐在她身旁,陪伴着她,过了良久,陶湛的情绪稍微平静一点,这才现原来刘璟一直握着自己的手,她脸一红,连忙把手抽了回来,又取出帕擦拭泪水。

    一会儿,她又低低声道:“父亲说,母亲灵柩不能久放,明天一早就要下葬,我今晚要去寺院替她守灵。”

    刘璟点点头安慰她道:“今晚我陪你一起守灵!”

    陶湛的母亲虽然是陶府主母,深受陶府上下敬重,连陶烈也为喜欢这个儿媳妇。

    但由于她是染疫病而亡,陶府不敢把她灵柩接回陶府,只能停放在寺院,连灵堂也安排在寺院,甚至连柴桑停柩日方下葬的风俗也顾不上,次日一早就要匆匆下葬。

    此时,陶府上下余人都去了寺院守灵,使得府中变得冷冷清清,尤其是东院,原本住满了拜寿的客人,战争一结束,客人们纷纷逃离柴桑,仅仅两个时辰就走了大半客人。

    到了下午,陶府主母病逝的消息传来,剩下的客人听说是染疫病而亡,更是吓得仓惶离去,天黑下来时,整个东院里只剩下刘璟和他的几名手下。

    事实上,刘璟手下大部分都住进了柴桑军营,他们都担任了伯长以上的职务,控制住了柴桑军队,整个东院只暂时住着刘璟和徐庶两人。

    房间里,刘璟背着手慢慢踱步,他沉吟一下对徐庶道:“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把民夫留下来,转成正规军队,必须保证柴桑城有千常驻军队。”

    “公是担心黄祖吗?”徐庶感觉到了刘璟心中的一丝担忧。

    刘璟点了点头,“柴桑一直是江夏战略重镇,对黄祖而言也是为重要,从黄射亲率五千人来援助,就足以看出柴桑在黄祖心中的地位,其实我感觉,黄祖宁可柴桑被江东军占领,也绝不愿意它落入我的手中。”

    “公的担心确实有可能会生,不过当初公许诺民夫,一旦战争结束,就让他们返家,现在战争结束了,公却不想放他们走,会不会影响到公的信誉?”

    刘璟叹了口气,“我就是在为这个烦恼啊!”

    徐庶摇摇羽扇,笑道:“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

    刘璟顿时大喜,急道:“此话怎么说?”

    “公可以分两步走。”

    徐庶捋须笑道:“第一步先告诉民夫们,江东军不会再来,以后几年都不会有战争,以安其心;第二步就是诱之以利,给他们钱粮好处,然后让他们自己选择,我想只要有利可图,绝大部分民夫都会留下为军,反正是他们自愿留下,和公的承诺无关,其他人也无话可说。”

    停一下,徐庶又道:“其实我更关心甘宁,这是一个难得的人才,公不可让他跑了。”

    刘璟沉吟一下道:“我还是打算让甘宁去阳新县,其实黄祖主要是控制江夏郡的沿江,而江夏内陆腹地,他的控制力较弱,我要和黄祖斗,光凭一个柴桑城可不行,只要甘宁去了阳新县,他便可以用一年的时间,替我占据江夏腹地,到时有黄忠支援,又有江夏腹地为依托,我就可以一步步逼死黄祖,夺取江夏。”

    “其实公可以让廖化去阳新县,把甘宁留在身边,让廖化去江夏腹地平匪,以他江夏左王的资历,他能很轻易平息匪患,至少可以招募到五千人,同时对廖化的名誉也有益处,公觉得呢?”

    刘璟倒没有想到平匪的好处,徐庶一句话提醒了他,刘璟沉思片刻道:“这件事让我再考虑考虑。”

    这时,院传来手下禀报声,“陶家请公出了。”

    刘璟点点头,又对徐庶道:“我要去替九娘母亲守灵,今晚就不回来了,还要辛苦元直把钱粮再整理一下,看看在抚恤后,我还能余下多少?”

    “公放心吧!我今晚会整理好,明天一早交给公。”

    陶府门外停着几辆马车,马车旁,陶烈身着一件黑色披风,正在耐心等候刘璟,他神情略显复杂,苍老的眼睛里带着对家族前途的迷茫。

    这些天生了多的事情,几乎每一件都和家族的利益休戚相关,每一件都是家族从未遭遇,连陶烈这样历经人世沧桑的人也感到内心的无力,感到无计可施。

    这时,刘璟从府内快步走出,陶府管家连忙上前道:“璟公,老家主有请。”

    刘璟看见了陶烈,点点头,走上前拱手道:“让老家主久等了。”

    这几天,刘璟率领柴桑军民抗击江东军,杀伐果断、令下如山,再加上他之前担任数月军侯,举手投足之间便有了一种无形的威严。

    这一点陶烈也感受到了,刘璟和第一次见他时,又有点不一样,这让陶烈忽然有一种明悟,刘璟即将为柴桑之主,那他会不会有一天成为荆州之主?

    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陶烈微微笑道:“公请上车吧!我或许有一个你感兴趣的消息要告诉你。”

    刘璟和陶烈上了马车,马车启动,向城外快驶去,陶烈的马车十分宽大,车厢里前后排,光线昏暗,只有月色透过车窗照进,使车厢内略略能看到一点轮廓。

    当马车出了城,陶烈这才叹了口气道:“今天收到江东的消息,吴侯母亲去世了,江东举国哀悼,一个月内,禁止一切娱乐和饮酒。”

    这个消息使刘璟一怔,他隐隐想到了江东军撤军,难道就是这个原因吗?

    孙权的母亲当然是国母,国母过世,举国哀悼,禁止娱乐和饮酒,自然也禁止兵事,孙权就算再不甘心放弃柴桑,但在这个时候,他只能饮恨撤军。

    刘璟几乎可以肯定,一定就是因为这个缘故,江东军才被迫撤军。

    沉吟一下,刘璟又问:“那陶家会不会收到请柬,去出席葬礼?”

    陶烈点了点头,“孙坚和孙策的葬礼,我都有参加,估计明后天就会收到请柬,哎!我必须要去一趟。”

    陶烈又对刘璟道:“这次去江东,我打算把湛儿和她兄长带着一同前去,陶家在东吴也有自己的府宅,是湛儿叔在打理,你就放心吧!我不会让她抛头露面,还有她姑姑照顾,不会有什么事。”

    本来让陶湛去东吴暂避就是陶烈的决定,却没有想到,刘璟又将陶湛拦截,这让陶烈感到很难办,他也意识到,要把陶湛送走,还得刘璟同意才行,今天晚上陶烈就是为了专门和他商量此事。

    刘璟也有些也愣住看,他没想到陶烈竟是要和自己说这件事,他想了想笑问道:“我不明白,为何一定要把九娘送走,留在柴桑不可以吗?如果陶家是担心黄勇伤害到九娘,我觉得就没有必要送她走了。”

    刘璟以前听陶湛说过,由于黄勇跑到柴桑骚扰,使陶家不得不把她送去东吴姑姑家暂避,这一次难道陶家还是担心黄勇吗?

    陶烈听出刘璟似乎话中有话,他迟疑一下,问道:“听说黄勇下落不明,莫非公知道他的下落?”

    刘璟笑了起来,“我不妨坦率告诉老家主,黄勇就葬在校场附近,过几天,我准备带他的人头前往襄阳。”

    这个意外消息令陶烈瞪大了眼睛。

第145章 离别如江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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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烈怎么也想不到黄勇竟被刘璟所杀,一时间,他心中又惊又喜,又是担忧,惊是消息来得意外,他没有半点心理准备,以至于他眼睛瞪大,不可置信地盯着刘璟,明显有些失态了。【无弹窗小说网】

    而喜是黄勇给黄家带来了巨大的烦恼,他几次携带兵器硬闯陶府,企图抢走九娘,砸烂了陶家的门,打伤了陶家的人,使陶家在柴桑遭遇到大羞辱,陶烈对黄勇也恨之入骨,却又无计可施,今天听到他的死讯,怎能不让陶烈喜悦万分。

    不过陶烈毕竟是七十岁的老人,洞察世事,了解利害,他心中又不由有些担忧起来,一旦黄祖知道其被杀,他能放过陶家吗?先是刘琮被打伤,就给陶家带来无尽烦恼,现在又是黄勇被杀,使陶烈更加心乱如麻。

    片刻,陶烈又问道:“这件事,你准备告诉州牧吗?”

    刘璟点了点头,“过几天,我准备回一趟襄阳,把黄勇人头带给州牧,讲清楚黄勇伤害刘琮之事,防止我被小人诬陷。”

    陶烈明白他的意思,刘琮被打伤之事很可能会被蔡家做章,栽赃到刘璟头上,所以这件事刘璟不能大意,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刘璟解释得圆满,能不能也替陶家解除这个麻烦?

    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陶烈随即又想到,刘琮毕竟是伤在陶家,而且是人根损伤,陶家确实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刘表不可能就么轻易放过陶家。

    如果能出一笔钱粮了结此事,也已经是陶家不幸中的万幸了。

    想到这,陶烈心中一阵黯然,他叹口气道:“黄勇被杀之事,我会保守秘密,但这次我去东吴吊孝,我还是决定把九娘带走,暂避风头,这其实是为了公,请公理解。”

    其实刘璟心里明白,刘表绝对不可能答应他娶陶湛为妻,这件事必然会引叔侄间的矛盾,只要刘表不逼他娶其他女人,他也暂时不想在刘表面前提陶湛之事,以免影响他的柴桑大计。

    陶湛暂时离开,对他刘璟确实不是坏事,至少可以避免他和刘表的矛盾,这一点在他刚刚入主柴桑之时,尤其重要,刘琮因陶湛而受伤,如果刘琮出言讨求,蔡夫人又在一旁吹吹枕边风,刘表未必能保持清醒。

    陶烈洞察人心,及时将陶湛送走,避免了陶家在自己和刘碑间的为难,可见陶烈的良苦用心。

    而且陶湛母亲去世,按照孝礼,在一年内她也不可能出嫁,想到这,刘璟终于点了点头,“我只希望她在江东安全,不要被江东某个权贵看中。”

    刘璟的松口,陶烈一颗心终于落地,他呵呵一笑,“你放心吧!我们在东吴也有府宅,我不会让她抛头露面。”

    “那老家主准备什么时候出?”

    “事不宜迟,我打算明天中午就出,除了九娘外,还有她的兄长陶政也会一并跟我前往东吴。”

    陶烈忽然感觉刘璟的沉默似乎在提醒自己什么,他凝神思,这才恍然大悟,又笑着缓缓道:“我这一去少则个月,多则半年,不过我已吩咐过长,目前陶家是他做主,公有什么要求,尽管向他提出来,陶家会鼎立相助。”

    刘璟点了点头,他要的就是这句话

    次日天不亮,陶湛的母亲便在亲人的哭泣声中匆匆下葬了,深埋于长江南岸的碧云岗,这是她生前最喜欢的一处风景绝佳之地,现在成了她的长眠之所。

    在最后拜别母亲后,陶湛也要登船随祖父离开柴桑前往江东,此时陶湛心中充满了离别的哀伤,她不舍离开母亲,也不愿离开刘璟。

    但她也最终明白,自己留下只会让家族难以面对刘璟和刘表的矛盾,也会使刘璟为了自己而得罪伯父,她心中不舍,但最终还是登上了前往江东的大船。

    大船上,陶湛身着一袭雪白的长裙,秀眉如黛,双眸如水,素面乌,不带一丝修饰,更显得她不沾凡尘,美如仙,对母亲的哀伤和与爱郎离别,更使她目光里充满了忧愁。

    她久久地注视着刘璟,他那英武而轮廓刚强的脸庞的让她心中有一种难以割舍的依恋,他那明亮和坚定的眼睛使她心中生出无限期待,她期待有一天,自己能风风光光出嫁,嫁给他为妻。

    大船启动,顺流缓缓向东去,陶湛站在船尾,向刘璟挥手,依依惜别,这一刻,她终于情难自禁,泪水从双眸中涌出。

    刘璟站在岸边,默默注视着大船远去,船尾佳人长裙如雪,俨如夏日午后盛开的一朵白莲。

    刘璟慢慢打开了手中的素笺,一行娟秀的小字出现在他眼前:‘妾心似金石,刀剑不可断,妾意如江水,思君不回转,愿君男儿志,一诺重千山。’

    武昌城守衙门,黄祖狠狠将一只砚台砸在地上,‘砰!’地一声巨响,砚台粉碎,墨汁四溅。

    伴随着黄祖咆哮如雷的吼声,“你还有脸回来,损兵折将,柴桑城也被刘璟占据了,你知不知道,我黄祖总有一天会死无丧僧地!”

    黄射跪在地上,垂头丧气,一言不,这一仗他打得确实窝囊,损失了千军队不说,而且他赶去援助的柴桑居然已被刘璟夺取,周凌以通敌罪被刘璟处死。

    父亲的大雷霆让黄射心惊胆战,他只得低头认罪,“孩儿有罪,愿受父亲惩处!”

    这时,黄祖的席幕僚蒋齐在一旁劝道:“守息怒,这次柴桑变化来得突然,谁也想不到刘璟利用江东军偷袭柴桑的机会一夜夺权,再加上柴桑城封锁消息,公不知实情完全可以理解,而且我们和江东军交战多年,双方互有胜负,这次江东军占据优势,公兵败也是正常,守不要责怪公了,他确实也尽力。”

    其实黄祖何尝不知道,这件事把责任推给长,确实有点牵强,但柴桑的失陷又让他愤怒之,同时也让他感到一种难以言述的害怕。

    刘璟窃取柴桑,意味着刘表已经向江夏打入了一根楔,柴桑战略地位其重要,这比阳新县被甘宁占据要严重得多。

    其实要怪,就怪他黄祖大意了,明知刘璟在柴桑,竟然只留了五人给周凌,这便给刘璟抓住了机会,还有陶家,如果陶家不支持刘璟,刘璟也不可能夺取军权,恨得黄祖牙齿直痒,他就恨不得将陶烈那个老匹夫千刀万剐。

    此时,黄祖满腔怒火升腾,偏偏又找不到泄之人,只得将所有怒气泄在儿身上。

    蒋齐的劝说,使黄祖怒火稍平,他恶狠狠瞪着儿问道:“还有,你兄弟究竟跑到哪里去了?你有派人找过没有?”

    黄射感受到父亲语气稍缓,连忙道:“孩儿派人找过,现在还没有消息,孩儿有点怀疑,他或许被关押在陶家。”

    黄祖摇摇头,“不可能!”

    黄祖很清楚,陶家虽然暗助刘璟,但要他们扣留自己的儿,他们却没有这个胆,黄勇肯定不会在陶家。

    黄祖暗暗忖道:‘难道是因为他打伤刘琮,自知闯下大祸,所以躲藏起来了,想过了风头再出来。’

    虽然很有这个可能,但黄祖还担心另一种可能,那就是自己儿已经死了,儿或许去找刘璟,被他害死,黄祖知道,勇儿不会放过刘璟,那么刘璟一旦抓住机会,他又会放过自己的儿吗?

    黄祖心中焦虑万分,既担心儿的生死,又担心柴桑的存亡,两头一起煎熬,让黄祖心中乱成一团,他对儿摆摆手,“你先下去!”

    黄射起身,恭恭敬敬告退了,等侍卫收拾好了砚台碎片,房间里安静下来,黄祖这才咬牙切齿对蒋齐道:“我想立刻兵夺回柴桑,公以为如何?”

    蒋齐吓了一跳,连忙劝道:“守要冷静,现在攻打柴桑利无一弊,万万不可急躁。”

    黄祖心中确实急躁,他恨不得立刻带兵去夺回柴桑,但他毕竟不是黄勇,年纪也摆在这里了,蒋齐的话令他心中稍稍狼,又问道:“为何是弊无一利?”

    蒋齐叹了口气道:“现在刘璟刚刚击败江东军,声望高,同时士气高涨,守若兵少,未必能拿下柴桑,一旦守在柴桑投入重兵,会让刘表或者江东抓住机会,这是其一。

    其次柴桑属于江夏,士兵之中不少人都有亲朋在柴桑,守没有理由地攻打柴桑,会让守蒙上反叛荆州的恶名,同时也会引士兵的反感,对守的名声为不利。

    最后,攻打柴桑也就是意味着守和刘表彻底翻脸敌对,守可准备好了吗?”

    蒋齐的劝说句句刺在黄祖的心上,使黄祖终于冷静下来,半晌,他才恨恨问道:“那我该怎么办?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柴桑被刘璟窃取吗?”

    蒋齐微微一笑,“我倒觉得守的当务之急是和刘表和好,稳住刘表,获得蔡家的帮助,无论如何,不能和刘表翻脸,不能让刘表找到借口,派重兵到江夏来,同时等待时机,一旦机会来临,可以计取柴桑,而不用强攻,只要我们军队入城,那就刘璟便大势已去。”

    黄祖终于听进了劝告,他缓缓点头,“只要能保住江夏,我就装一次孙又如何?我明天就出去襄阳。”

    “守不怕被刘表扣在襄阳吗?”蒋齐有些担忧地问道。

    黄祖却摇了摇头,不屑一顾地笑了起来,“还能有谁比我更了解刘表?他若敢扣留我,就不是刘表了。”

第146章 蔡家的思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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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襄阳,州牧府,襄阳第一名医张谨被一名侍卫领进了内宅会客堂,张谨年约四十岁,是南阳名医张机族弟,他父亲张伯祖也一个著名的医者,家深厚,加上张谨长期从医,有着丰富的经验,使他最终被誉为襄阳第一名医,同时也出任襄阳医正。【阅读网】

    张谨心事忡忡地走进客堂,客堂里没有人,挂着一幅竹帘,竹帘两边各站着一名侍女,从竹帘的缝隙中,隐隐可以看见蔡夫人的身影。

    竹帘后,蔡夫人正端着茶杯,心事重重,这几天,刘表去南郡视察,不在襄阳,刘琮已在四天前被送回了襄阳,目前正在府中医治,刘琮的受伤给了蔡夫人其沉重的打击,她心里很清楚,丈夫绝不会立一个废为世。

    但她绝不甘心,不到最后一刻,她绝不放弃,更重要是,她不能容忍刘琦为荆州之主,她必须想办法挽回不利局面。

    这时,张谨跪下行一拜礼,“下官张谨,拜见夫人!”

    “张医正,琮公伤势如何?”蔡夫人语气淡淡地问道。

    “回禀夫人,琮公性命无碍,但伤势很重,恐怕”

    “恐怕什么?”蔡夫人追问道。

    张谨叹了口气,“恐怕无法生育了。”

    客堂上顿时安静下来,气氛变得异常凝重,张谨心中有些忐忑不安,毕竟刘琮的伤有点难以启口,自己在州牧夫人面前提起此时,她会不会心生不悦?

    过了良久,蔡夫人才徐徐道:“你是襄阳最好的名医,你应该明白‘病者看年’的道理,现在你只是匆匆一观,就能肯定他无法生育了吗?你这让州牧心里怎么接受,张医正,话可不能像你这样说。”

    张谨是襄阳第一名医,见多识广,刘琮的伤势他一看便知,肾脉断了,怎么可能再行房事,更不用说生儿育女了,不过张谨也听懂了蔡夫人的意思,不准自己把话说绝,要留一点希望。

    张谨为聪明,深谙官场之道,既然蔡夫人已经这样提醒他,他怎能不知趣。

    沉吟片刻,张谨又道:“当然,天下本无绝症,只看医者高明,琮公毕竟只是被踢伤,没有见刀剑血光,若细心调治,几年之后,说不定能恢复生机,下官确实不能把话说绝。”

    蔡夫人点点头,张谨的态让她还算满意,她给旁边侍女使了个眼色,侍女端着一只银盘上前,盘中是一块玉牌,蔡夫人淡淡笑道:“这块玉牌赏给你,凭它去向刘府管家支取五两黄金。”

    ‘五两黄金啊!’张谨简直大喜过望,连连磕头,“多谢夫人赏赐!”

    蔡夫人笑了笑,性又把话说清楚,“希望州牧回来时,你必须让州牧明白,琮公的病可以治好,只是需要时间,明白我的意思吗?”

    张谨心中暗暗叹息,他怎么不明白蔡夫人的意思,钱已经收下,他就得按蔡夫人的话来做,“下官会给州牧一个欣慰的回答。”

    “不是欣慰回答,而是肯定的回答!”

    蔡夫人的语气变得严厉起来,“张医正,我不想杀人,但这件事你若处理不好,死的绝不止你一人!”

    **裸的威胁令张谨额头上出了汗,后背感到一阵阵凉意,半晌,张谨低声道:“下官明白,先告退。”

    “去吧!”蔡夫人冷冷道。

    张谨起身告辞,蔡夫人又沉思片刻,当即下令道:“准备马车,我要去城外蔡里!”

    夜幕笼罩下,一辆马车在十几名骑马侍卫的保护下,正疾向城西的蔡里驶去,这是一辆宽大而气派的马车,仅从十几名顶盔冠甲的侍卫,便可看出马车主人身份的尊贵。

    这辆马车的主人正是蔡夫人,马车车窗上,蔡夫人苍白的脸庞时隐时现,一双还算清秀的眼睛里充满了忧虑和阴鹜之色,在短短天时间里,蔡夫人已经是第次跑娘家了。

    这一切都是为了刘琮,她必须要说服兄长继续支持刘琮,自从刘琮的消息传到蔡家,蔡瑁对刘琮的态有了一点改变,不准女儿去州牧府探望刘琮。

    虽然只是一种蛛丝马迹的变化,但蔡夫人便已意识到不妙,恐怕兄长已认为刘琮再无立嗣的可能,准备放弃他了,这绝不能允许,她必须要说服兄长按照原计划将少妤嫁给刘琮。

    尽管她也知道,这对少妤有点不公平,但蔡夫人已经顾不上儿女之情,她只考虑自己的利益和家族利益。

    昨天和前天,兄长蔡瑁都借口生病拒不见她,蔡夫人知道兄长是什么意思,今天她不再去见兄长,直接去见二叔蔡训,她相信二叔能说服兄长蔡瑁。

    马车在蔡府老宅前停下,蔡瑁之弟蔡环的妻何氏迎了出来,她们只寒暄几句,蔡夫人时间不多,何氏便直接领着蔡夫人向后宅而去

    “今天夫人怎么会想来见老朽?”房间里,蔡训笑眯眯问蔡夫人道。

    蔡夫人恭恭敬敬行一礼,“目前这件事暂时还封锁消息,可事关蔡氏家族的兴衰存亡,侄女必须得到二叔的支持!”

    “生了什么事?”蔡训笑容消失,眼睛眯了起来

    这几天蔡瑁的心中也颇为烦恼,长蔡逸从柴桑回来,给他带来一个令人难以接受的消息,刘琮被黄勇踢成重伤,柴桑的名医诊断,可能是肾脉断了,这就意味着刘琮失去了男人最关键的东西。

    蔡瑁又是恼火又是心烦,恼火是刘琮花心,明明要娶自己的女儿,却又打上了陶家之女的主意,跟黄勇争风吃醋,结果被打成重伤,蔡瑁对黄勇也所耳闻,残暴而愚蠢,头脑简单,从不考虑任何后果,刘琮为一个女人而受重伤,最后害了自己的女儿,让蔡瑁心中怎能不恼火。

    同时他也心烦意乱,黄勇打伤刘琮,势必会激化刘表和黄祖的矛盾,这让蔡家会处于一种尴尬的境地。

    但这还不是最严重的问题,最严重的问题是蔡家把家族未来的赌注压在刘琮身上,现在刘琮成了废人,刘表怎么可能再立他为嗣,如此,蔡家怎么能再把希望寄托在刘琮身上。

    而且蔡瑁也不愿意自己女儿再嫁给刘琮,那岂不是害了女儿一生?

    所以,蔡夫人两次来拜访他,蔡瑁都拒而不见,他知道妹妹是来给刘琮说情,这个时候他不想和刘琮有任何关系,这也是他为了表达自己对刘琮的不满。

    房间里,蔡瑁正听着儿蔡逸的建议。

    “父亲,我已经和刘琮说好,当时形势混乱,又是夜色之中,对方究竟是谁,他其实并没有看清楚,不能肯定是不是黄勇所为,而且琮公也没有见过黄勇。”

    “但你见过黄勇,不是吗?”蔡瑁若有所思地补充道。

    “孩儿是见过黄勇不错,但那是年前的事情,而且当时是晚上,那个黄勇也没有开口,孩儿只觉得他有点像黄勇,不敢肯定他就是,或许他是冒充的黄勇也说不定。”

    “你的意思是说,是陶家找人冒充黄勇,不可能!给陶家一万个胆,他们也不敢伤州牧之”

    说到这,蔡瑁忽然明白了儿的意思,他有些惊愕地望着儿,“你是说。刘璟!”

    蔡逸缓缓点头,“父亲不觉得这是妙计吗?既可以给黄勇脱罪,同时又可以对付刘璟,可谓一箭双雕,父亲以为呢?”

    蔡瑁眼睛慢慢亮了起来,他没想到儿提出这个一个大胆的想法,想想虽然荒唐,但又合情合理。

    蔡瑁也知道刘璟喜欢陶家之女,完全可以解释为刘璟暗中嫉恨刘琮向陶家求婚,命人假扮黄勇打伤刘琮,也不用明说,只要稍稍引导,刘表自然就会向那边想,这确实是对付刘璟的良机。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管家的禀报:“启禀老爷,老家主来了,有事情要见老爷!”

    老家主就是蔡瑁之叔蔡训,蔡家的前任家主,蔡氏家族的实际掌权人,蔡瑁慌忙道:“我这就去接他!”

    蔡训不需禀报,他已不紧不慢地来到后宅,这时,蔡瑁带着儿蔡逸匆匆赶来,父二人跪下行礼,“侄儿拜见二叔!”

    蔡训摆了摆手道:“不用客气,起来吧!”

    蔡瑁起身,将二叔接到自己书房,恭恭敬敬请他坐下,又给他上了茶,这才笑问道:“二叔这么晚来,有事情吗?其实只要传个信,侄儿自会去见二叔。”

    “听说你病了?”

    蔡训不慌不忙地喝了一口茶,又瞥了他一眼,言外之意就是说,‘你并没有病!’

    蔡瑁心中蓦地一动,他只对妹妹说过自己病了,二叔怎么知道,莫非妹妹去找了二叔?

    这一刻蔡瑁忽然明白了,二叔一定是为刘琮之事而来。

    不过,他也正想和二叔商量一下刘琮之事,事关重大,蔡瑁感觉自己已经拿不定主意了,或许二叔能给自己一个良策。

    蔡瑁也开诚布公道:“二叔知道琮公之事吗?”

    “刚刚知道,刚才州牧夫人去找了我。”

    果然是妹妹找了二叔,蔡瑁心中暗恨,咬了一下嘴唇问道:“那二叔是否和她达成了什么共识?”

    蔡训摇了摇头,“我只能说她是为了家族的利益找我,达成什么共识倒没有,我想问问你的想法?”

    蔡瑁沉吟良久道:“琮公已成废人,我认为刘表不可能再立他为嗣,他对蔡家没有什么价值了。”

第147章 欺上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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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训依然不露声色,慢慢悠悠道:“你的意思是说,你准备支持琦公,是吧!”

    其实蔡瑁也没有完全想好,只是恼恨刘琮,怒其不争,但事实却摆在这里,他若不支持刘琮,那只能支持刘琦。【无弹窗小说网】

    但问题又出来了,刘琦会接受蔡家的支持吗?退一万步说,就算刘琦接受了蔡家支持,可他娶的是蒯氏之女为妻,蔡家还可能争得过蒯家吗?

    蔡瑁也知道支持刘琦不现实,可他又忍不住心中对刘琮的恼恨,左右为难,最后只得低低骂了一声,“那个纨绔弟,实在令我失望了。”

    蔡训深深看了他一眼,这才不慌不忙道:“当初我们支持他时,就知道他是一个纨绔公,我们不就是因为他便于控制,才支持他为世吗?所以他做出任何出格事情,蔡家都应该接受。”

    蔡瑁丧气得叹息一声,“虽说如此,可想到他的荒唐,心中恨啊!”

    “我一样恼恨,但恨能解决问题吗?听州牧夫人说,明天州牧就回来了,你是否已经想好该怎么向州牧表达蔡家对此事的态?”

    蔡瑁低下头,半晌道:“明天我还暂时不想和刘表谈及此事。”

    “好吧!就算你明天不谈,那后天呢?假如刘表提出让刘琮和少妤完婚,你怎么应对?”

    蔡训目光炯炯地盯着蔡瑁,并没有因为他的回避就放过他,相反,态愈加严厉,步步紧逼。

    蔡瑁终于无话可说,只得摇摇头,苦笑道:“二叔,我也不知该怎么应对。”

    “不知?”

    蔡训冷笑一声,“你可是堂堂的蔡氏家主,事关蔡家切身利益的关键时刻,你居然不知该怎么应对,你可以对我这样说,但你敢在祠堂这样说吗?”

    蔡训的话说得非常严重,居然把蔡家先祖搬出来了,吓得蔡瑁出了一声冷汗,他这才意识到二叔对自己的严重不满,否则也不会半夜跑来。

    “侄儿知错了,侄儿愿听二叔教诲。”

    蔡训盯了他半晌,这才哼了一声,“你若做出一个错误决定,我也不会生气,但我就气你的态,你妹妹两次来找你,你都拒而不见,你这是什么意思?作为一个家主,难道不该听一听其他家族成员的意见吗?今天我和你妹妹谈了,我觉得她想法很不错,至少比你不知应对要强得多,你知道她是什么意见吗?”

    蔡瑁低头不语,或许蔡训也觉得自己话音严厉了,便缓和一下语气道:“她已经给医正张谨说妥了,琮公只是肾脉受损,只要细加调治,几年后会恢复健康,你看看,你妹妹找到了关键之处,只要刘琮能恢复健康,那他就不是废人,就可以继续继承州牧之位。”

    “可事实上”

    蔡瑁想解释,但蔡训却一摆手打断他的话,“事实是什么样,我很清楚,现在我们不能让刘豹道事实,我们必须让他相信,他可以可以康复,所以,我们蔡家要表现出诚意来,你懂我的意思吗?”

    蔡瑁当然懂二叔所说的诚意,就是把女儿少妤嫁给刘琮,这可是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无用之人,不是要害她一辈吗?

    “二叔,这对少妤有点过份了。”

    “我也知道这对她有点不公平。”

    蔡训语气变得更加和缓,安抚蔡瑁道:“我们的目的是要掌控荆州,这样曹操大军南下后,蔡家才会得到最大的利益,那时,曹操不会容忍刘倍,等刘琮一死,少妤又成自由之身,那时,我们再帮她找个好丈夫,也算补偿了她,为了家族利益,就先委屈她吧!”

    虽然蔡瑁还是不情愿,但也知道,除此之外,他已别无选择,他只得点了点头,“那就这样吧!”

    这时,蔡瑁又想起儿的建议,连忙对叔父道:“这件事或许可以对付刘璟。”

    他便将长的建议说了一遍,征求意见一般望着蔡训。

    蔡训暗暗点头,看不出这个长孙也是个狠毒之人,比他父亲还要心狠手辣,这个办法其实不算高明。

    但蔡训也没有反对,只是淡淡道:“这件事含蓄一点,你和逸儿都不能说得多,要让刘琮去说,让刘表自己想到这个可能,这件事涉及到黄祖,蔡家不能冒任何风险。”

    “侄儿明白了!”

    按照原计划,刘表应该天后才回来,但他得到了消息,儿在柴桑受伤,伤及下体,刘表大惊失色,火赶回襄阳。

    但就在刘表刚刚赶回襄阳的同时,柴桑捷报已传遍了襄樊,刘璟在柴桑大败江东军,杀敌数千,坚守住了柴桑城,令襄樊上下为之振奋。

    荆州和江东向来是宿敌,当江东击败荆州,或者荆州击败江东,在双方都会引剧烈的反响,胜者喜气洋洋,败者垂头丧气,誓再战,这一次江东败北,顿时令荆州上下欢欣鼓舞。

    当刘表一行人进城时,襄阳城内到处是敲锣打鼓,充满了欢庆胜利的喜悦。

    刘表骑马在襄樊大街上缓缓而行,在东面街道上,一队两余人的士正游行而来,他们举着得胜幡,敲着得胜鼓,引来两旁人夹道瞩目,不时听见他们喊声传来:

    “璟公柴桑大捷,率千余人战胜两万江东军!”

    刘表忧心忡忡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相对于儿刘琮给他添了无尽烦恼,侄儿刘璟却给他挣了脸,不仅成功夺取柴桑的军政大权,还率军杀退了江东军的进攻。

    这大大出乎刘表的预料,他没有想到刘璟这么快就在江夏站稳了脚跟,这样一来,他就在争夺江夏中占据了主动,只要保住柴桑,那就有了和黄祖较量的本钱。

    一行人来到了州牧府门前,远远望见大门,刘表刚刚有些喜悦的心情一下又蒙上了阴影,他想到了儿刘琮,不知他伤势如何了?

    刘表心急如焚,翻身下马向府中奔去,蔡夫人已听到丈夫回来的消息,率领大群丫鬟仆妇迎了出来。

    “欢迎将军回府!”蔡夫人笑逐颜开,上前挽住刘表的胳臂。

    刘表为宠爱这个年轻的妻,尽管此时他心急如焚,但他还是勉强对妻笑了笑,“夫人**支撑家府,辛苦了。”

    “将军不是大后天才回来吗?怎么提前了天?”

    “唉!听说了琮儿之事,心如火焚,便先赶回来了。”

    说到这,刘表又小声问妻,“他怎么样?”

    “我请了不少名医,各有各的说法,不过张医正一直诊治四天,说琮儿的伤没有传言的那么严重,调理一段时间,便可以复原。”

    刘表最信任医正张谨,他心中顿时松了口气,连忙问道:“张医正还在吗?”

    “在病房里!”

    刘表也顾不得再多问什么,急匆匆向病房走去。

    病房位于内宅,是一座**的小院,景色雅致,十分幽静,一直是刘表用于养病之处。

    此时小院里充满了刺鼻的药味,院里十几名丫鬟或坐或站,一个个战战兢兢,忐忑不安,就在刚才,夫人将她们一顿斥骂。

    卧房里,刘琮躺在榻上,脸色苍白,削瘦了一大圈,不过就在上午,医正张谨说他下体的伤可以慢慢调理恢复,这让他心中又生出一线希望,目光不像从前那般绝望了。

    一阵脚步声响,刘表在妻和张医正陪同下,快步走了进来,刘琮一下看见了父亲,眼睛顿时红了,心中又是害怕,又是委屈。

    “父亲”刘琮颤抖着声音,叫了一声。

    刘表阴沉着脸,事情经过他已略略听说一点,据说是黄祖之黄勇下手打伤自己的儿,起因是儿想娶陶家之女为妾,而黄勇也想娶陶家之女,他心怀嫉恨,便下了狠手。

    这个原因令刘表为不悦,儿居然是为了争一个女人而被人打伤,想想都令他感到丢脸。

    不过看见儿削瘦的脸庞和可怜的眼神,刘表舐犊之心顿时油然而生,又是心疼又是爱怜,早把儿的不争气抛之脑后。

    他连忙上前握住儿的手,疼爱地问道:“琮儿,你感觉如何?”

    刘琮迅瞥了一眼蔡夫人,他的继母正面无表情地站在后面,昨晚继母和他深谈过一次。

    继母告诉他,伤可以慢慢养好,但绝不能因此失去了继承荆州基业的机会。

    刘琮深以为然,他决定配合继母的安排,渡过这个难关。

    刘琮勉强一笑,“回父亲话,问题不大,我心里明白。”

    刘表回头看了一眼妻,蔡夫人会意,转身出去了,刘表这才揭开刘琮身上的杯,又掀开小衣看了看,眉头一皱,怎么缩得跟小蚕豆一般。

    不过没有鲜血淋漓的场面,还算完整,刘表又低声问道:“还有感觉吗?”

    刘琮明白父亲的意思,脸不由红了,他想了想母亲教他的话,绝不能承认自己毫无知觉,便小声道:“清早醒来时会有一点感觉。”

    刘表听儿说得煞有其事,不由点点头,这就让他稍稍放心了,他又安慰儿几句,走到外间,坐下来问张谨道:“张医正,我儿的伤势究竟如何?”

    张谨躬身道:“回禀州牧,没有外伤,应该只是肾脉受损,好好调养便可以恢复。”

    “那需要多久时间?”刘表又不安地问道。

    张谨踌躇了一下,这时,旁边蔡夫人的目光立刻变得严厉起来,张谨吓得两股战栗,连忙道:“这个要看琮公体质,早则半年,迟则两年,一定能康复。”

    刘表微微叹了口气,“怎么会遇到这种事?”

    他站起身向书房走去,蔡夫人也跟了过去。

第148章 三个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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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表回到书房,妻蔡夫人也跟了进来,替他脱去了外袍,笑道:“其实我也很担心琮儿出什么事,不过他平安回来,我也就放心了,至于伤病,慢慢养好就是了,将军不用担心,天下只有治不好的伤,没有养不好的病。【阅读网】”

    刘表点点头,妻说得也有几分道理,他坐下来,有些不悦道:“我生气是他荒唐,我明明是让他去替我安抚陶家,没想到他居然跑去向陶家求婚,为一个女人和黄祖之大打出手,传出去令我颜面何存?”

    蔡夫人笑了笑,不露声色道:“只能怪那个陶家之女长得美,听说连璟儿也想娶她为妻,更不用说琮儿了。”

    “璟儿?”

    刘表一愣,这件事他压根不知,他不由皱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只是听少妤说起过,说璟儿喜欢陶胜之女,上次黄家比剑其实根源还是为了她,结果琮儿也看上这个女,最后闹得不成体统。”

    “胡闹!”

    刘表一拍桌怒道:“堂堂的州牧之侄怎能娶一个商人之女为妻?”

    蔡夫人心中暗喜,连忙假惺惺劝道:“此事我只是听说,未必能当真,而且少年重情,这应该可以理解,将军何必生气。”

    刘表并不傻,他本来一直疑惑刘璟为何那么维护陶家,为了陶家不惜对付张允,他本来还以为刘璟是为了柴桑,现在看来,原来他是为了陶家之女,这让刘表怎能不生气。

    他背着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当初刘璟死活不肯娶蔡家之女,还说要娶孙权之妹、曹操之女,现在刘表才知道真实原因,令他心中感到一阵不满,如果是蒯家之女他或许能接受,偏偏是柴桑陶氏之女。

    这时,蔡夫人在一旁又低声道:“将军,陶家在这件事确实有责任,没有保护好琮儿,我的意思,性就求娶陶家之女给琮儿为妾,一是让琮儿收收心,其次可以堵住外人之嘴,将军以为呢?”

    蔡夫人提出把陶湛嫁给刘琮,一方面是为了报复刘璟,另一方面也是一种试探,看刘表有没有心替儿遮丑,如果刘表有这个想法,那就可以尽早安排少妤嫁给刘琮。

    刘表是个为要面之人,他也很担心外人对儿的议论,给儿娶妻纳妾确实是隐瞒真相的好办法。

    蔡夫人的建议使刘表略略有些动心了,他沉吟片刻,又忽然想到刘璟,便摆了摆手,“这些事以后再说,我要先去一趟州衙,琮儿这边,你就多尽一点心吧!”

    刘表换了一身衣服,匆匆走了,望着丈夫走远,蔡夫人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至少第一步她做得很成功

    夜幕悄然降临,自从刘璟请假去了柴桑,樊城军营便一直由刘虎代为掌管,不过,这也只是暂时,刘表已经任命吴巨之吴庆为樊城军侯,很快就会接管军营。

    这个消息令刘虎等人很是担心,如果刘璟被调走,他们又该何去何从?

    军营内,刘虎正一个人站在箭靶前练习射箭,他显得心情不好,骂骂咧咧,一连几支箭都射飞,他性将弓狠狠摔在地上,骂道:“什么破弓,他奶奶的,老用的弓没有一把好的!”

    这时,一名士兵飞奔而至,惊喜地禀报道:“虎哥,军侯回来了!”

    刘虎一下没有反应过来,他愣了半晌,忽然大叫一声,撒开大脚丫向军营大门奔去。

    远远的,只见刘璟从营门处牵马进来,正好城门当值的魏延也跟在一旁,刘虎欢喜得心都要炸开,又蹦又跳大喊:“璟弟啊!你不要老虎了吗?”

    他冲上前,一把抱起刘璟,转身要跑,他力大无穷,加之心中激动,刘璟竟一时挣脱不掉,刘璟又好气又好笑,喝道:“老虎,你要让我出丑吗?”

    旁边魏延吓得连忙拉住了刘虎,刘虎这才放开,刘璟给了他肩窝一拳,笑骂道:“好歹也做了几个月屯长,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

    刘虎挠挠后脑勺嘿嘿笑道:“我一时激动,军侯莫生气。”

    这时士兵们纷纷闻讯而来,围在刘璟两边,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激动和兴奋,更有一种对上司的祟敬,刘璟在柴桑的事迹早已传遍襄樊,士兵都已听说,众人七嘴八舌,纷纷表达内心的期待。

    “军侯还要回柴桑吗?”

    “军侯,带我们去柴桑吧!我们愿意跟随你。”

    刘璟望一张张充满期盼的脸庞,他心中一样感动,这些弟兄大部份都在新野和他出生入死,彼此都有很深的感情,虽然才分手半个月,可他却感觉似乎已分手了很久。

    这主要是在柴桑一战,使他有了新的人生,自然而然对从前的军营产生一种久远之感,刘璟向众人一一挥手致意,又对一名伯长笑道:“韩老本,我不在,你有没有趁机去赌两把?”

    伯长连忙行礼:“启禀军侯,卑职一次也没有赌过。”

    停一下,他又补充道:“主要是家里娘知道军侯不在,就把俺管起来了。”

    众人轰地一声大笑,韩老本是出了名了惧内,“老本!”有人大喊:“你是不是藏在鞋底的钱也被走了?”

    众人再次大笑,刘璟也忍不住笑了,这么多可爱的将士,他怎么舍得放弃。

    “名位弟兄!”

    刘璟对众人高声喊道:“这次回来后,我就要远赴柴桑任职,若有愿意跟我走的弟兄,我热烈欢迎,我刘璟向大家承诺,跟着我的每一个弟兄都会有前途!”

    四周先是鸦雀无声,顷刻,欢呼声如雷鸣般地响起

    房间里,刘璟和几名重要人物商议着众人去柴桑之事,刘璟先把柴桑之战的经过给几人简单地说了说。

    “军侯这次做得真不地道。”

    刘虎想到这场大战没有自己的份,不由酸溜溜道:“你跑到柴桑去立功扬名,却把我们这群老兄弟丢这里看门。”

    魏延在下面忍不住轻轻踢了他一脚,刘虎眼睛一瞪,“老魏,你踢我也没有用,机会已经没有了,难道牢骚也不行吗?”

    魏延一脸尴尬,只得干笑两声,一旁刘璟笑道:“这次柴桑之战来得突然,我事先一点准备都没有,多亏陶家支援了钱粮,才使我募到一些士兵,否则这次我的小命也会丢在那里。”

    刘虎嘟囔一句,“反正我是跟定你了,再把我甩掉,休想!”

    “好了!”

    刘璟笑着摆摆手,“我们说说以后吧!这次我打算把所有的弟兄都带走,所以我要请你们和弟兄们多沟通一下,看看他们有什么困难,比如韩老本的妻儿肯定要跟着走,这样的士兵有多少?我要考虑安置他们。”

    刘璟又对书佐卢升道:“卢书佐,这件事我就交给你了,最迟后天,你给我一份报告。”

    卢升默默点头,“卑职明白。”

    这时,魏延和几名屯长问道:“军侯,那我们能做什么?”

    “你们要做两件事,一是配合卢书佐了解弟兄们的困难,其次是稳住军队,要防止有人妖言惑众。”

    刘璟说妖言惑众不是没有根据,就在他的声望如日中天,人人都在赞颂他保卫柴桑,抗击江东之时,但也有一些不协调的声音夹杂在其中。

    有小道消息说:刘璟来历不明,并不是刘表的侄,而是曹操派人冒充,目的是为了谋取荆州。

    还有一个传言,也是关于刘璟,说刘琮被打伤,实际上是刘璟派人冒充黄勇,目的是想置刘琮于死地。

    另外还有第个流言,刘琮下体破裂,无法再行房事,已成为废人。

    这个流言虽然不是话语主流,但它们没有平息,始终夹杂在一片颂扬中流传,不高亢也不低调,尤其第个传言最让人感兴趣,襄阳上下都在谈论此事。

    刘璟刚抵达襄阳便听到了这个传言,第个传言和他无关,而前两个传言使刘璟提高了警惕,打伤刘琮的传言在他意料之中,这必然是蔡家传播,他并不担心。

    但第一个流言却让刘璟颇为吃惊,其流言的凶残毒辣,远远过第二个流言,初听到这个流言之时,刘璟一怀疑是刘备散布。

    细一想又觉得不可能,散布这种流言,对刘备没有半点好处,反而弊大于利,以刘备的城府和为人,他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在背后捅自己刀。

    那么这会是谁散布的流言,蔡瑁吗?还是黄祖,想来想去,只有蔡、黄两家的可能性最大。

    从背后抹黑自己,挑起刘表对自己的怀疑,用心不可谓不狠毒,手段不可谓不毒辣,所以对于刘璟而言,一个安抚军心,其次便是要赢得刘表的信任。

    关键是刘表,只要博取刘表的信任,这些流言就没有任何意义。

    离开军营,刘璟又和几名随从渡江返回襄阳,此时夜幕笼罩着汉江两岸,渡江的行人明显减少,偶然才有一艘渡船过江。

    刘璟乘船过了江,他牵着马从狭窄的船板慢慢走上岸,旁边正好停泊着一艘千石大船,船上挂满了一串串灯笼,灯火辉煌,在黑暗的江面上显得格外光彩夺目。

    高高的桅杆上挑着一盏直径约半丈的特大号死气灯笼,橘黄色灯笼上,映照出一个大大黑字:‘黄’。

    这个‘黄’字让刘璟微微一怔,他本能地想到了黄祖的座船。

    就在这时,几十名士兵护卫着一名中年武官下了船,正好和刘璟打了个照面,只见这名中年武官头大如斗,脸如南瓜,当真是冤家窄,此人正是黄祖。

第149章 冤家偏路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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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祖也年近五十,久历世事,这一生中不知经历了多少大风大浪,不知见过多少人物,也不知遭遇过多少次凶险。【无弹窗小说网】

    但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像眼前的刘璟一样让他恨之入骨,也没有任何一桩风险像今天柴桑被占一样让他寝食难安。

    今天他也是刚刚从江夏过来,准备和刘表好好谈一谈,缓和目前的江夏危机,不料冤家窄,他刚下船便迎面遇到了刘璟。

    黄祖的脸立刻阴沉下来,上一次在柴桑见面,他还虚伪地和刘璟寒暄几句,但今天见面,黄祖连最起码的干笑都没有,脸上凶相毕露。

    他恶狠狠地盯着刘璟,仿佛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只是他还不知道,他儿黄勇的人头,就在刘璟随从的马袋中,若知道了,那必然是刀剑相见。

    黄祖的十几名随从霍地一声拔出刀,刀光闪烁,目光凶狠,怒视刘璟。

    刘璟却不慌不忙,笑眯眯地拱手道:“原来是黄守,真是巧,黄守怎么来襄阳了?”

    黄祖重重哼了一声,“你能来,我就不能来吗?”

    刘璟眼睛一眯,笑容更加亲切,“我本身就是樊城军侯,回襄阳是理所当然,倒是黄守,有好几年没有回来了吧!”

    黄祖又不屑地冷笑一声,“刘璟,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俩没有什么话可说。”

    “那好,黄守请便吧!”

    刘璟翻身上马,催马便走,刚走没几步,黄祖忽然在身后大喊:“刘璟,我儿黄勇何在?”

    “你去江东问孙权吧!”刘璟的声音远远传来,马蹄声渐渐远去。

    黄祖眉头皱成一团,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自己儿被江东军抓走了吗?

    刘璟本来打算过江后,直接去州牧府见刘表,但在江边却意外地遇到了黄祖,他也是刚从江夏过来。

    黄祖出现在襄阳,显然也是谋取政治资源,这便让刘璟生出一丝疑虑,黄祖的到来,会给襄阳局势带来什么变化?

    还有那两条流言,到底是不是黄祖所传?还是另有他人。

    这时,刘璟改变了注意,催马向蒯府奔去

    这些天,蒯越的心思并不在江夏,而是在南郡,刘表已经正式任命长刘琦为南郡守,刘表的布局基本上已经完成。

    刘守零陵,掌管南方四郡,刘磐入主长沙,刘璟控制江夏,现在刘琦又主管南郡。

    虽然南郡是蒯家传统势力地盘,蒯良、蒯越先后在南郡担任守,足有十余年之久,蒯家势力在南郡早已盘根错节,连南郡都尉也是蒯良长蒯孝贞担任,掌握五千军权。

    这次刘琦入主南郡,第一件事便是接管了五千军队,这却是刘表的安排。

    但蒯越并不像黄祖那样对刘琦的入主南郡心中忐忑,相反,刘琦是蒯家之婿,他入主南郡只会加强蒯家在南郡的利益。

    不过有一点让蒯越心中颇不舒服,那就是刘备推荐其帐下幕僚简雍为南郡主薄,辅助刘琦,刘表还居然答应了,这就等于刘备的势力也伸进了南郡。

    真不知刘表是怎么考虑,有时候精明无比,有时候又会犯糊涂,有时候防范刘备如家贼一般,有时候又亲密无比,视他为兄弟。

    连蒯越这种跟随刘表已十几年的老官,也开始看不透刘表的心思。

    这时,有人在书房外禀报,“启禀老爷,璟公在府门外求见!”

    ‘刘璟?’

    蒯越一怔,刘璟怎么回来了,但他不及细想,连声道:“快请他到我书房来!”

    蒯越无疑是一个有政治头脑之人,一方面他将家族的核心利益押注在刘琦身上,并将蒯家嫡女嫁给刘琦为妻,希望刘琦掌管荆州后,能给蒯家带来最大的利益。

    但另一方面,蒯越又暗中和刘璟交好,他也担心会引起刘表不满,所以分寸把握得很好,对刘琦是以整个家族支持,而刘璟只是他个人交情,和家族无关,这样刘表不会在意,刘琦也不会嫉妒,反而会把刘璟视为自己的支援。

    可事实上,蒯越是另有想法,刘琦此人过于弱,为人虽然厚道,但在他懦弱的性格之下,这种厚道就显得过于儿女情长、优柔寡断,这种性格在和平时期继承荆州大业没有问题。

    可一旦战争来临,这种性格就将成为刘琦的致命缺陷,相反,刘璟虽然只是刘碑侄,从伦理上,他不能继承刘表的基业,但他身上却有一种刘琦所不具备的领袖气质,果断、坚韧,敢作敢为,在这次保卫柴桑的战役表现得淋漓尽致。

    战争时期,什么事都会生,因此蒯越又将刘璟视为蒯家的后备选择,小心翼翼地维护他和刘璟的交情,竭力帮助刘璟解决困难,他们两人确实也建立起了一种深厚的私人交情。

    不多时,刘璟被领进了书房,刘璟跪下恭恭敬敬行一拜礼,“晚辈拜见蒯公!”

    “璟公不必多礼,请坐。”

    刘璟坐下,蒯越又命人上了茶,这才端起茶杯笑眯眯道:“柴桑大捷,我要恭喜公了。”

    “蒯公的意思是,我已明确留在柴桑?”刘璟揣摩着蒯越话中的意思问道。

    “虽然没有明确,但除了公之外,刘氏家族还有谁更适合留在柴桑?这个已不容质疑。”

    蒯越细细吮了一口茶,又呵呵一笑,“自从公来荆襄后,这才短短大半年时间,荆州便生一系列的变化,而公应运而起,抓住了一次又一次的机会,短短半年时间,便做到别人十几年做不到的事情,我今天下午还对州牧说,他有公这样的侄,简直就是天意,州牧也深为赞同。”

    “多谢蒯公替刘璟美言!”

    刘璟连忙躬身道谢,蒯越笑眯了眼睛,心中颇为得意,自己手中有刘表最有价值的两个侄,这比起蔡瑁可占了大优势。

    可笑蔡瑁一开始便和刘璟敌对,无非就是不想把女儿嫁给刘璟,其实何苦,把蔡少妤嫁给刘璟,蔡家再全力支持,最后可能就是刘璟继承荆州大业,只能说蔡瑁没有眼光啊!

    这时,刘璟又道:“我今天上午返回襄阳时,在码头上听到几个传言,不知蒯公是否听说?”

    不等刘璟把话说完,蒯越便摆摆手道:“那些谣言都是无稽之谈,你不要放在心上,还有人说你不是州牧之侄,是曹操派来的奸细,简直荒唐之,还有,居然说是你派人冒充黄勇,这明显是替黄祖脱罪,是何人传播的消息,想都不用想。”

    刘璟沉吟一下,又低声道:“蒯公,我刚才在码头遇到黄祖,他好像也是刚到襄阳。”

    “哦?他居然也来了。”

    蒯越顿时有了兴趣,挺直了腰笑道:“我在记忆中,黄祖大概有年没有来襄阳了,按理每年旦日,各地守都应来襄阳述职,去年旦日他借口生病,而今年旦日他又借口江东备战,前年旦日是什么理由,我有点忘记了,反正他死活不肯来襄阳。”

    “那蒯公认为黄祖来襄阳会有什么样的结局?”

    这才是刘璟最关心的问题,其实他也知道黄祖来襄阳是为了什么,无非就是向刘表示软,在保住江夏的前提下,向刘表让步,那么最后结局会怎么,黄祖会做出什么样的让步,刘表又会做出什么姿态,刘璟心中非常在意。

    蒯越明白刘璟的意思,沉吟良久,叹了口气道:“这个确实不好说,你伯父谋略有余,但魄力不足,什么事情都不能坚持,朝令夕改,前不久他将蔡瑁的职位改为军师兼管政务,不再准他过问军务,但前天你伯父从南郡又来一道命令,又恢复蔡瑁兼管军务,让人一头雾水,不过我想可能是和今年粮食歉收有关。”

    “这和粮食歉收有什么关系?”刘璟不解地问道。

    “贤侄有所不知,荆州有句俗语,叫蔡家粮田伤风,刘家军队头疼,实在是因为蔡家控制了襄阳郡和安陆郡大量良田,每年向荆州缴纳的田赋都在二十万石以上,一旦蔡家借口粮食歉收,大量削减田赋,军粮问题就严重了,州牧明显是向蔡瑁让步了。”

    刘璟心中有些凉,如果是这样的话,黄家和蔡家联合施压,再加上黄祖让步,刘表会不会放弃江夏战略,命自己从柴桑撤回?他目光带着期盼地向蒯越望去。

    蒯越明白他的担心,微微一笑道:“一般而言,事情不会像你想的那样好,也不会糟糕,关键是你要在这次江夏乱局中拿到自己最大的利益。”

    蒯越的最后一句话说得很坦诚,刘璟心中明白了,他不用去考虑伯父刘表的利益,他只管保住自己的利益,不准蔡瑁和黄祖伤害到自己的切身利益,这就足够了。

    “多谢蒯公,那我该怎么做?”刘璟又问道。

    蒯越捋须笑道:“你放心吧!我等一下就去拜访州牧,先替你打一个基础,然后就看你自己的表现了。”

第150章 黄蔡之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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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刘璟拜访蒯越的同时,黄祖的马车也在蔡府门停了下来,对于黄祖而言,蔡家的支持也是必不可少,甚至在某种程上,蔡家的支持是他这次襄阳之行成败的关键。【全文字阅读】

    蔡府门口,蔡逸已候在台阶上,见黄祖马车到来,蔡逸连忙上前施行,“世叔一辛苦了。”

    黄祖下了马车,笑眯眯问道:“你父亲在家中吗?”

    “家父在书房等候世叔,请世叔跟我来。”

    “那就打扰了。”

    黄祖背着手,不急不缓地跟着蔡逸进了府,向蔡瑁书房而去。

    江夏黄氏,襄阳蔡氏,这是荆州两大著名世家,财力雄厚,各自控制了数万佃农,两家是世交,蔡瑁和黄祖也有十几年的交情,且互相联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也正是这个原因,蔡瑁对黄祖最近的遭遇,有着义不容辞的责任。

    房间里,蔡瑁客气地请黄祖坐下,“进,我们有好几年没见了吧!”

    黄祖感叹一声道:“我记得上次见面是建安四年旦日,那时军师逸兴瑞飞,风华正貌,我也是壮志凌云,胸怀远大,怎么才几年不见,我们彼此都有了暮秋之气?”

    黄祖话语中带着深意,他其实就是在暗示蔡瑁,我们现在日都不好过,应当同舟共济才对。

    蔡瑁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其实不用黄祖说,蔡瑁也知道该怎么办,黄家是蔡家外援,如果黄家倒了,刘表下一个必然是收拾蔡家,江夏危机,蔡家当然会感到唇亡齿寒。

    “进请放心,这次蔡家将全力支持黄家,无论如何,一定要维持江夏现状,不能让刘表改变现状。”

    这就算是蔡瑁的正式表态,黄祖等的就是他这个态,一颗心顿时放下,黄祖笑呵呵道:“军师的表态让黄祖感激不尽,既然军师有心,那我们就开诚布公地谈一谈吧!”

    “进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黄祖点了点头,微微叹口气道:“现在我遇到两个麻烦,一个是我逆闯祸,打伤了琮公,第二便是柴桑出事,刘璟占领柴桑,这恐怕就是刘表的暗中指使,柴桑地理位置为重要,对江夏局势影响重大,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收回柴桑。”

    蔡瑁缓缓点头,“什么都可以商量,关键就看你怎么让步,只要让步足够,我会想办法说服刘表。”

    黄祖沉吟一下,“我想刘表最大的希望就是我能交出军权,和其他守一样,只管政务,不问军事。”

    “你说得没错,这确实刘表所盼,可是”

    蔡瑁试探着问他道:“这个让步你能做到吗?”

    “不可能!”

    黄祖断然拒绝,“我宁可让出政务权,但军权绝不放手,他想都别想。”

    “那就有点难办了。”

    蔡瑁微微叹息一声,“你若不肯放弃军权,恐怕他也不会轻易放弃柴桑,除非”

    “除非怎样?”黄祖紧张地问道。

    “除非你肯质于襄阳,然后象征性的放弃军权,给足刘表面,他或许会考虑维持现状。”

    “这个让我考虑考虑。”

    黄祖和蔡瑁足足谈了一个时辰,才心满意足而去,侍女收走茶具,又换了香,房间里终于安静下来,蔡瑁负手慢慢走到窗前,久久凝视着夜空。

    事实上,早在前几天,他和二叔就专门就黄祖之事商量过,一向只考虑家族利益的二叔,在这件事上却力支持黄家。

    ‘蔡黄两家是唇亡齿寒的关系,只要两家联手,刘表就不敢过分打压荆州世家,如果让刘表灭了黄家,那么蔡家的危机也就不远。’

    二叔的话仿佛还回荡在蔡瑁耳畔,他也不得不承认二叔看问题深远,能看道一些关键之处,不管黄祖为人怎么样,在家族利益上,蔡黄两家的利益是一致的,只有保住黄家,才能保住蔡家。

    这时,门开了,长蔡逸走了进来,躬身施一礼,“父亲,孩儿已把黄守送走了。”

    蔡瑁点点头,这时他又想起一事,吩咐长道:“把门关上,我有话问你。”

    “是!”

    蔡逸关上门,走到父亲面前垂手而立,蔡瑁沉吟一下问道:“上次我安排你做的事,现在怎么样了?”

    “回禀父亲,两个消息襄阳城已经传来,不过有一桩奇怪的事。”

    “什么什么奇怪的事?”蔡瑁瞥了儿一眼问道。

    “孩儿散布了两条消息,一是刘琮是刘璟派人乔扮黄勇打伤,第二是刘琮下体伤势严重,但奇怪的是,襄阳街头竟还有另一条对刘璟不利的消息,说刘璟不是州牧之侄,是曹操细作,野心勃勃,一心想割据江夏自立。”

    这几天蔡瑁忙于军务,倒没有注意到街头舆论,他只知道刘璟名声很好,到处在赞颂,他也懒得听,却没想到这里面竟夹杂着这么一条传言,而且这条传言很毒辣。

    蔡瑁眉头一皱,“你肯定这条传言不是你传出去的?”

    蔡逸摇摇头,“绝对和孩儿无关,孩儿又追问手下,他们也不知情,父亲,这会不会是黄祖所为?”

    蔡瑁低头沉思片刻,最后还是否认了,“应该不是黄祖,如果是黄祖,他不会隐瞒,还会请我们协助他传播,应该是另有其人。”

    “那父亲觉得会是谁所为?”

    蔡瑁摇了摇头,“我也想不到会是谁所为,此人的用意很明显,搅乱江夏和荆州局势,而且他是攻击刘璟,对我们有益无害。”

    沉默片刻,蔡逸阴阴笑道:“父亲,孩儿觉得这个传言或许并非空穴来风,说不定刘璟的身份真有什么问题,孩儿认为应该派人去高平县查一查,或许能得到一些线。”

    其实蔡瑁也曾经这样想过,毕竟他开始就有点怀疑,不过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刘璟连刘家的家祭都参加了,那么多刘府中人,难道还不认识他吗?

    所以这件事他也就暂时放在一边,现在儿又提起此事,又让蔡瑁有些心动了,而且也不费什么事,派人去调查一番便可,蔡瑁点了点头,“这件事你就派一名得力手下去办,务必把刘璟底细弄清楚。”

    “孩儿明白了,这就去安排。”

    蔡瑁沉吟一下,又嘱咐道:“还有,这个流言究竟是谁传出来的,你要尽快调查清楚。”

    “请父亲放心,孩儿几天之内,必有结果。”

    蔡逸从父亲房中告辞,回到自己院里,蔡逸虽然在官职上担任别驾刘先的书佐,但在家族中,他却颇有权势,至少掌握着蔡家一半的钱粮进帐,手下又有余名精明能干的家仆。

    蔡逸回到房间,立刻命人找来一个得力手下,此人名叫杨晟,略有才,年约十五六岁,琅琊郡人,原来是一名县尉,五年前逃难来荆州,投靠了蔡家,非常精明能干,深受蔡瑁重视,成了蔡瑁的幕僚之一,现在又是蔡逸的得力帮手。

    杨晟进屋行一礼,“公找卑职,有何吩咐?”

    蔡逸点点头,“最近有一个传言,说刘璟不是州牧之侄,是曹操细作,虽然只是传言,但父亲觉得还是有必要查一查,这件事父亲交给了我,就麻烦先生去一趟山阳郡高平县,把刘璟的底细调查清楚,回来后,我有重赏。”

    杨晟行一礼笑道:“公放心,山阳郡我很熟悉,我一定会把刘璟底细摸清楚。”

    “去吧!盘缠马匹让管家准备,你连夜出。”。

    夜幕下,李俊沿着一条小巷步履匆匆而行,他低着头,显得心事重重,就在刚才,卢升登记愿意去柴桑的军官名单,他犹豫了一下,说考虑考虑,明早再答复。

    李俊着实不愿意去柴桑,他宁可继续呆在游缴所,但愿他从不认识刘璟,但时光不会倒流,事情也没有假设,现在他又要面临一个选择,是否跟随刘璟去柴桑。

    从他的内心来说,他愿意跟随刘璟,不过他不愿意以曹军细作的身份去柴桑,这个曹军细作的身份给他带来巨大的压力,使他一辈都生活在阴影之中,他是多么渴望能够清清白白地做人。

    李俊没有选择,他只有被安排的命运。

    来到一座小院前,李俊敲了敲院门,门开了一条缝,李俊问道:“贾先生在吗?”

    “在!你进来吧!”

    李俊进了院门,直接向后院走去,在后院的一间屋里,贾洪正在和几名手下商议一些事宜。

    贾洪这几个月一直在忠实执行许都的命令,千方计挑起荆州内讧。

    事实上,不用他挑动,荆州已经出现了内讧的苗头,刘表和荆州世家之间争权,刘表两个儿之间的世之争,还有刘璟的崛起,这些他都如实地向许都做了汇报,许都传来的命令是,继续扩大刘璟和蔡瑁、黄祖之间的矛盾,据说这是丞相做出的指示。

    这也是贾洪一直困惑不解之处,丞相怎么会对刘碑侄这么感兴趣?一连几次指示,都是和刘璟有关。

    虽然心中不解,但贾洪依旧忠实地执行曹操的指示。

    贾洪背着手在房间里踱步,眉头皱成一团,“可以确定是蔡家在调查吗?”

    前几天,贾洪命手下在襄阳布了一条刘璟身份有疑的消息,‘刘璟并非州牧之侄,而是曹军细作’,当然是无稽之谈,没有任何依据,他的用意就是要搅浑江夏之水,使荆州局势更加混乱。

    但今天他的手下来报,有人已经在调查这条消息的来源,这让贾洪心中有些警惕起来。

    “回禀先生,可以肯定是蔡家,有兄弟认识前来调查之人,是蔡逸手下。”

    贾洪想了想道:“最初布消息的几个兄弟,暂时离开襄阳,停止宣扬此事。”

    “是!卑职明白。”

    贾洪心里有数,他们身份特殊,千万不可暴露了。

    这时,他现门口站着李俊,欲言又止,心里便有些奇怪地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李俊上前行一礼道:“刘璟可能要调去柴桑了,卑职不知要不要跟着同去?”

    “去!当然要去。”

    贾洪狠狠瞪了他一眼,毫不犹豫答道:“这是理所当然之事,你的任务就是跟随刘璟,当初早就决定了,有什么必要再请示?”

    李俊心中长长叹了口气,尽管他万分不愿意,但他还是得去柴桑。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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