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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高月     三国之兵临天下txt下载     三国之兵临天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71章 身世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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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完信,刘璟命一名亲兵将信送去长沙,这时,有士兵在屋外禀报:“启禀守,关平将军在城外求见!”

    这一次,刘璟没有出城迎接,他知道关平来做什么,关羽军队在大规模撤离,他怎可能不知?

    刘备要急着撤回南郡,尽管他当初想以抗曹来提高自己名望,现在刘表去世,荆州发生巨变,提高名望也比不上扶植一个荆州牧重要了。【阅读网】

    刘璟完全能理解刘备的急切,而且刘备的撤军未必是坏事,至少抗曹的红利就由他刘璟一人独享了。

    刘璟点点头笑道:“请他进来!”

    不多时,关平匆匆走了进来,躬身施一礼,“参见璟公!”

    “关将军,好久不见了,请坐!”

    刘璟笑眯眯请关平坐下,关平取出刘备的亲笔信放在桌上,刘璟瞥了一眼,心中略微一怔,竟然是刘备写来。

    但他没有急着看信,又笑容满面地对关平道:“我们大概有两年未见了吧!”

    刘璟在初到荆州时和关平颇有交情,尤其是当年新野之战,刘璟被曹军包围,关平和赵云冒着生命危险来救他,这份救命之恩使刘璟一直铭刻于心。

    在年前,刘璟还特地命人送了一匹名为‘墨玉’的宝马给关平,以表达他的一份感激之意。

    正如刘璟不忘关平的救命之恩,关平也念念不忘刘璟的赠庐德,他见刘璟笑容诚恳,心中也生出一种老朋友见面般的亲切。

    “是啊!我记得上一次见面是我乘船经过武昌,还得多谢公的盛情款待。”

    两人闲聊两句,刘璟将话题转到他最关心的一件事上,他沉吟一下问道:“现在龙将军的情况如何?自从上次他回乡扫墓后,我就很少听到他的消息了,只听说他去练兵了。”

    提到赵云,关平心中不由一阵黯然,自从年前赵云从常山郡归来后,便渐渐被主公疏远了,被封为练兵校尉,官职虽然不低,却无一点军权。

    他只是负责在武陵郡练兵,一批批的新兵送去,一批批老兵送出,周而复始,至今已经年,所有将领都为赵云不平,但他本人却似乎从无怨言。

    其实关平也猜到赵云被冷落是和刘璟有关,有时候他忍不住问起父亲此事,得到的却是一顿怒斥。

    关平长长叹了口气道:“有的时候,我也觉得龙跟你会更好一点!”

    这句话出口,关平立刻觉得不妥,他怎么能说这种话,这若让父亲知道,非打死自己不可。

    “为何?”刘璟不舍地追问道。

    “没什么,我得走了,船不等我,我们后会有期!”关平自知失言,顿时心中慌乱,不敢再多言,连忙起身告辞而去。

    “后会有期!”

    刘璟笑着目送他走远,这才负手慢慢走到窗前,望着远方渐渐落下的夕阳,晚霞染红了天空的片片云彩,也映红了刘璟的脸庞。

    刘璟想起了六年前在穰山和赵云的初次见面,想起赵云那兄长般的笑容,他在荆州这个时代举目无亲,只有赵云使他感到一丝亲情的存在。

    刘璟默默望着已渐渐变黑黯淡的云彩,他又想到赵云孤零零一人在武陵郡,他心中不禁无限的怅惋,什么时候龙才肯跟随自己一同并肩作战。

    沉思良久,他坐下给赵云写了一封信,小心封好了,又高声问道:“李青回来没有?”

    “卑职回来了!”

    李青快步走进,单膝跪下,“请守吩咐!”

    刘璟将信交给他,“你带五十名弟兄,去一趟武陵郡,给我带一些荆州土产给赵云将军,另外把这封信也交给赵将军。”

    李青连忙答应一声,接过信匆匆出去了。

    刘璟这才从桌上取过刘备的信,打开细看,里面的内容使他不由连连冷笑,刘备邀请他共尊刘琦为主,承诺封他为偏将军,并向汉帝保举他武昌侯,刘备真是会打如意算盘,竟如此痴心妄想,他凭什么认为自己会答应他?

    但看到信的最后,刘璟一下愣住了,最后几句话,刘备居然是威胁自己,如果他不答应合并,他的真实身份将被公告于天下,令他身败名裂,刘备还提到了他有证据在手。

    这种**裸的威胁顿时令刘璟勃然大怒,他愤然站起,抓起桌上的砚台猛地向墙头砸去,“大耳贼,去死吧!”

    ‘啪!’的一声脆响,砚台摔得四分五裂,乌黑的墨汁流满一墙。

    刘璟脸色铁青地望向窗外,原来刘备真是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明明知道自己是假冒,居然隐忍了这么多年,手中居然还有证据,是什么证据?

    刘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心中不由有些担忧,虽然刘表已死,但如果以刘琦的名义宣布自己为假冒,再提出所谓证据,恐怕还是会有很多人相信,这倒是一件很棘手之事。

    刘璟慢慢闭上眼睛,刘备到底有什么证据呢?

    就在这时,徐庶兴冲冲走来,“守,有好消息!”

    徐庶一下停住脚步,惊讶地望着墙上流下的墨汁和满地的砚台碎片,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他转头向身后的刘璟亲兵望去,亲兵摇摇头,表示不知情,这让徐庶心中困惑,刘璟为何发怒?

    刘璟已冷静下来,叹了口气道:“我在为刘备撤军之事而恼火,此人虚伪之,他刚才派关平来找我,要求我们两军合并,共遵刘琦为主,让我愤怒之。”

    徐庶又瞥了一眼墙上的墨迹,心中有些奇怪,以刘璟的冷静,他不会为这种事情发怒,最多是一笑了之,难道还有别的隐情不成?

    徐庶没有多问,摇摇头笑道:“守不必为这种事情恼火,我们和曹军作战,本来就不指望他们,刘备提出两家合并,不过是痴心妄想罢了。”

    刘璟不想多提此事,便点点头,“好吧!我们不提此事,你说有什么好消息?”

    徐庶连忙取出一封信递给刘璟笑道:“这是我刚收到治中邓义送来的信,他表示不支持刘琮为荆州牧,希望我能劝说守继任荆州牧。”

    这倒是个好消息,邓义是邓武的族叔,邓义支持自己,刘璟并不奇怪,不过邓义是荆州第四号人物,邓氏家族在南阳人脉深,这个好消息确实使他心情好转。

    刘璟当即写了一封回信,交给了徐庶道:“你派人和邓义保持接触,我是希望他能留在襄阳,作为我在襄阳官场的内应。”

    “守考虑得果然周到,我这就去安排送信!”

    徐庶告辞而去,两名亲兵开始收拾地上的墨汁及碎片,此时刘璟已经从对刘备的恼怒中解脱出来,他暂时没有时间顾及此事,他开始考虑襄阳的应对措施。

    其实邓义的建议也不错,不承认刘琮的荆州牧,他可以自立为荆州牧,至少刘表临终遗嘱是让自己继位,倒不是他刘璟想当这个荆州牧,而是为了摆脱对襄阳名义上的从属地位。

    另一方面,邓义的效忠也说明了襄阳内部的分裂,倒是可以充分利用邓义替自己拉拢襄阳的官员。

    考虑到襄阳内部分裂,刘璟忽然想起一事,立刻吩咐亲兵道:“去一趟将军大营,替我把蔡进将军请来!”

    在襄阳周围分布着大大小小余个村落,其中最有名的一个村落便是蔡里,也是蔡氏宗族的聚居之地,位于西北方,离襄阳城约十里。

    蔡里依山傍水,风景秀丽,宽约十余丈的檀溪如玉带般从村落内穿流而过,将村落一分为二,蔡家老宅便位于檀溪西岸。

    夜晚,在沉沉夜幕笼罩之下,艘石小船缓缓停在蔡家老宅的码头上。

    经过一个多月的对峙,襄阳附近的船只早已被军队征用殆尽,因此这艘的船的到来,立刻引起蔡府门房的注意,一名老者挑着灯笼迎了上来。

    “米叔,是我!”

    蔡进从大船上跳下来,笑眯眯问道:“我父亲在吗?”

    “二老爷在,刚从襄阳回来。”

    老者一边回答,目光却落在了蔡进身后的年轻男身上,只见他身材高大魁梧,虽然衣着普通,但举手投足间却流露出一种不凡的气势。

    老者只觉此人有些眼熟,他再挑过灯笼仔细一看,顿时大吃一惊,这个年轻男竟然是刘璟,他顿时有些慌了手脚。

    蔡进笑着安慰他,“米叔不用害怕,刘守只是来拜访我父亲,没有恶意,但也请米叔不要张扬。”

    老者惊魂稍定,连忙点头答应,“公放心,我不会多嘴。”

    蔡进回头对刘璟道:“守稍候,我先去见一见父亲。”

    刘璟点点头,“去吧!我在这里等候。”

    蔡进匆匆进府去了,刘璟负手而立,耐心等待蔡进的消息,所谓一母生九,九各不同,蔡瑁虽然是他官场上的政敌,和他有着切身的利益冲突,但并不代表蔡家个个都如此。

    尤其蔡家出现了蔡进这个异类,而作为家主的蔡瑁居然拿蔡进无可奈何,那只能说明一个事实,蔡家有重要人物支持蔡进,而这个人最有可能是蔡进的父亲,时任巴东郡守的蔡琰。

    从蔡进的口中也证实了这一点,如果蔡琰转而支持自己,这对他将来坐稳襄阳郡,将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正是考虑到这一点,刘璟便决定亲自来拜访蔡琰。

    蔡进快步来到父亲住的院,见书房灯还亮着,他顿时放心下来,上前敲了敲门,高声道:“父亲,孩儿有急事禀报。”

    “进来!”

    蔡进推门进了房间,却一下愣住了,房间里灯光明亮,只见父亲正和祖父相对而坐,正在商谈什么事?

    蔡琰白天去襄阳拜祭了刘表,刚刚才回府宅,他本想去后院禀报父亲情况,不料蔡训比他还急,先来找到了他。

    父二人正在谈襄阳的情况,蔡进却来了,蔡琰看了一眼儿,见他脚步迟疑,便笑问道:“有什么要紧事?”

    蔡进看了一眼祖父,他不知该不该对祖父说,这时,蔡训看出了他对自己的犹豫,有些不悦道:“进儿,有什么事还要瞒着祖父吗?”

第272章 后院起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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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进无奈,只得跪下禀报道:“启禀祖父大人,父亲大人,孩儿陪同璟公前来拜访,他现在就在府门外等候。【全文字阅读】”

    蔡训和蔡琰对望一眼,两人眼中都露出惊讶之色,刘璟怎么来蔡府了?还是蔡训先反应过来,呵呵笑道:“多年前我便知道璟公,却从未见过他,今天倒可以如愿了。”

    他随即对蔡琰道:“刘璟也算是一方诸侯,不可失礼,珪,你去迎他进来!”

    蔡琰有些犹豫,“大哥毕竟是家主,此事绕过他是否妥当,不如我称病回避。”

    “人家到你家门口了,还回避什么,再怎么也要给儿一个面吧!”

    蔡琰看了一眼满脸紧张的蔡进,便点点头,“我这就去!”

    刘璟在府门外只等了片刻,只见府门开启,蔡进带着一名身材中等的中年男快步走来,在灯笼照耀下,长得和蔡进倒有几分相似,这应该就是蔡进父亲。

    蔡进上前对刘璟介绍道:“璟公,这位便是家父!”

    刘璟立刻躬身施礼,“小侄参见世伯!”

    刘璟一声世伯,无形中拉近了他和蔡琰的关系,蔡琰却心知肚明,刘璟的低调只是一种姿态,不能代表自己就真的能以长辈自居。

    他连忙回一礼笑道:“璟公来访,令蔡府蓬荜生辉,请屋里谈!”

    “世伯请!”

    众人一起进了蔡府,却没有去客堂,而是去了蔡琰的书房,一进屋,蔡训便笑眯眯站起身道:“璟公可知道老朽?”

    旁边蔡进连忙介绍道:“这是家祖,也是蔡氏家族前任家主。”

    刘璟早就听说蔡家有一个幕后人,他一直有心一见,没想到就是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老者,刘璟上前也施一礼,“刘璟久仰蔡老家主了。”

    蔡训上下打量刘璟,见他高大魁梧,沉稳睿智,心中不由暗赞,难怪此能异军突起,果然是一表人才。

    他捋须呵呵笑道:“我也是久闻璟公大名了,当年璟公初到荆州我便已听闻。”

    “老家主过誉了。”

    众人分宾主坐下,蔡训叹息一声道:“州牧去世,着实是荆州天大之事,恐怕从此会改变荆州的前途命运,璟公为局中人,希望璟公将来多多考虑荆州民众的利益,国以民为本,得民心者方能得天下。”

    虽然是泛泛而谈,没有一点营养,但刘璟却得做一个洗耳恭听的姿态,他欠身笑道:“老家主金玉之言,刘璟铭记于心。”

    这时,旁边蔡琰想起一事,对刘璟笑道:“我常听进儿说,璟公求贤若渴,我下属中倒是有一个不错的人才,他本想投靠刘璋,被我劝住了,如果璟公愿意考虑,我可以把他推荐给公。”

    蔡琰提到人才,刘璟顿时有了兴趣,连忙笑道:“刘璟求贤若渴,若是人才,我怎能不欢迎,请世伯尽管推荐!”

    蔡琰沉吟一下道:“此人名叫李严,南阳人,为官多年,严谨务实,有才干,现任秭归县县令,他和我关系好,上月他想弃官入蜀,被我拦住了,说实话,我宁可他跟着璟公,也不愿他去效忠刘璋,若是那样,实在可惜了这个人才。”

    刘璟当然知道李严此人,蒯良也曾给他说过,李严是荆州有名的务实型官员,尤其擅长理财,刘表也很看重他,刘璟竟一时把他忘了,多亏得到蔡琰提醒。

    刘璟连忙拱手笑道:“若得李正方,我宁可不要襄阳!”

    刘璟稍坐了片刻,便告辞离去了,他拜访蔡家其实也并没有什么确切之事,只是做一个姿态,不过蔡琰答应将李严推荐给他,这便是他此行的最大收获了。

    送走刘璟,蔡琰回到书房,见父亲还在,他坐下来有些担忧地说道:“父亲,此事恐怕很难瞒过家主。”

    “他知道又怎么样?”蔡训对儿的担忧有些不屑一顾。

    “孩儿是担心刘璟是为了挑拨蔡家,使蔡家陷于内讧,毕竟大哥立刘琮为主,也是为了家族的利益,若他知道我们暗中和刘璟往来,恐怕会有想法,这样对家族团结不利,父亲认为呢?”

    “先说明一点,我们并没有和刘璟暗中往来,而来刘璟前来拜访,我总不能用棍把人家打出去,蔡家是名门世家,最起码的礼节该有,这一点,你可以和蔡瑁说清楚,不过还有一句话只能是你我父知道,连进儿也不能说,我发现他嘴不牢靠。”

    蔡琰默默点头,“孩儿愿听父亲教诲!”

    蔡训笑了笑,语重心长道:“你别以为刘璟来拜访是为了分裂蔡家,你这样就是小看他了,他其实是在为将来打算,将来他若攻下襄阳,想坐稳襄阳还是要靠蔡家支持,这就是他来找你的真正意图。”

    蔡琰沉思片刻,“那父亲觉得孩儿该怎么应对?”

    蔡训笑了起来,“其实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把李严推荐给他,这就是很精妙的一步棋,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聘必然会投靠刘璟,那样一来,进儿就会成为你和他之间的一座桥梁。”

    说到这,蔡训又忍不住长长叹息一声,“说不定将来刘璟真有可能击败曹军,狡兔窟,蔡家也需要留一条后啊!”

    次日一早,满载着江夏军的二余艘战船缓缓离开樊城,向东而去,在第一艘大船上高高飘扬着一面帅旗,这喻示着刘璟的也在大船之上。

    邓县南郡军队的撤离和樊城江夏军的大规模撤离,连同刘表去世的消息,都被曹军探以最快的速报告到新野县。

    新野县城内已有一万曹军,其中包括千骑兵,这种大规模的调兵,正如甘宁和徐庶的推断,曹军正伺机南侵,以加大对荆州的威慑,但刘表去世的消息打乱了曹军的计划。

    这天清晨,一队骑兵疾速奔进了新野城,为大将正是主将曹仁,他已得到襄阳城放来的飞鸽传信,刘表已死。

    这个消息令曹仁为重视,立刻动身前来新野,一疾奔,赶到了新野县城。

    奔至县衙,也就是临时军衙。曹仁翻身下马问道:“曹洪将军可在!”

    不等士兵回答,台阶上传来了曹洪笑声,“大哥,小弟已等候多时了!”

    曹洪快步走下台阶笑道:“刘表已死,我们的机会来了。”

    曹仁点点头,“我正是为此事而来,里面谈吧!”

    众人进了军衙,围了一个圈坐下,曹仁对众人道:“我已知晓刘表去世的消息,一般而言,或许是一个袭击敌军的机会,我个人倾向于出兵,但具体怎么打必须慎重考虑,我就是怕新野军队仓促出兵,所以才从宛城急赶而来。”

    他这样说,明摆着就是不信任曹洪,怕他鲁莽出兵,当着十几名部将的面,曹洪的面有点挂不住,在一旁应声道:“但大将军一定不知道,刘备军队已经南撤,也不知道刘璟的大部分军队也乘船而去。”

    这个消息令曹仁一愣,他确实不知道,刘备居然撤军了,刘璟的军队也撤走了大部分?

    他连忙问道:“消息可属实?”

    “刘备撤军一定属实,刘璟大部分军队撤走也能明确,但就不知道刘璟本人有没有跟随船只一同前去。”

    曹仁沉吟一下,回头向主薄毛玠望去,毛玠在这次南征中负责掌管军机书,并不过问军务,一直留在宛城,由于贾诩北归,曹仁身边没有了谋士,便让毛玠为谋主。

    毛玠自知谋略不如贾诩,因此他非常谨慎,轻易不肯言,现在曹仁征询他的意见,他不得不表态。

    “刘表身死,蔡瑁立刘琮为荆州牧,刘璟和刘备必然不服,那他们留在江北就有点名不正言不顺,刘备急赶回南郡,是很明显是想立刘琦为荆州牧,不承认刘琮,而刘璟赶回江夏,应该也是同样的目的,所以从常理推断,刘璟率部分军队离开樊城确实是有可能。”

    曹仁点了点头,不等他开口,毛玠又继续道:“不过从稳健上考虑,确实不能大意,我建议多派探,要确定刘璟是否离开。”

    毛玠的谨慎之言深得曹仁赞同,丞相给了他很大的压力,既要加大对荆州的威慑,又不能兵败,而于禁的兵败使他几乎丧失了勇气。

    这次刘表身死,荆州开始分裂,使曹仁看到了机会,但要不要抓住这次机会,还有怎么抓住它,又让曹仁迟疑不决。

    现在的关键就是刘璟是否离开樊城东去,如果离开,曹仁就会毫不犹豫下令南攻,重新占领樊城。

    曹仁随即对曹洪令道:“探之事,我就交给你了!”

第273章 兵不厌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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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野城以南的一片低缓丘陵上丛林密布,茂密的森林延绵数十里,在森林边缘则是大片农田和一条笔直宽阔的官道,洧水紧靠官道向南流去。【阅读网】

    由于大量的新野民众已随刘备东逃,使新野官道上冷冷清清,村庄里也难得看到人影。

    这时,一阵马蹄声从官道远处传来,很快,官道上出现了名江夏军骑兵,这是名斥候,奉甘宁之令来探查新野曹军的动静。

    “他娘的,走了几十里,鬼影都看不见一个,人都死到哪里去了?”一名士兵骂道。

    另一名士兵向两边看了看,有些担忧道:“屯长,咱们还是离开官道吧!这里离新野城已不到二十里了,容易被曹军巡哨发现。”

    人中为之人是一名屯长,姓杨,汝南人,也是一名老兵了,经验十分丰富,他也向四周望了半晌,一指东面的一片树林,“已到中午了,去树林里吃午饭吧!”

    人调转马头向树林奔去,不料他们刚刚靠近树林,突然从树林里冲出一支曹军骑兵巡哨,约五十人,迅速将他们人包围。

    名江夏骑兵大惊,调转马头便逃,但已经来不及了,十几名曹军骑兵抄了他们的退,名斥候被团团围住,五十把军弩一起对准了他们。

    为屯长连忙举起手,对两名手下喊道:“不要抵抗,丢下兵器投降!”

    人丢下战刀和长矛,曹军纷纷上前,将人抓下马捆绑起来,五十名巡哨骑兵随即调转马头,押着名江夏军斥候风驰电掣般向新野城奔去

    房间里,曹仁、曹洪和毛玠人正在商议军队部署,这时,一名军士在门外禀报,“启禀大将军,巡哨抓获名江夏军斥候。”

    毛玠呵呵一笑,“斥候若被敌军抓住,倒是一件麻烦事,大将军不妨问问这几个斥候,说不定会有收获。”

    曹仁点点头,喝令道:“把他们带上来!”

    片刻,名斥候被反绑着带进了房间,曹洪一声暴喝:“竟敢来探查我的军情,你们活得不耐烦了吗?”

    名斥候连忙跪下磕头,哀求饶命,为屯长道:“我们只是奉命探查,身不由己,既被抓获,只恳求将军开恩,饶我们一命!”

    曹仁一摆手,止住了曹洪的怒喝,对人冷冷道:“我问你们几个问题,老实回答,我就饶尔等一命,胆敢有半点欺骗,我就拿你们人头祭旗!”

    “小人不敢!”

    曹仁点点头,注视着人问道:“聘是否已投降了你们主公刘璟?”

    两名士兵张口结舌,回答不出来,屯长犹豫一下道:“回禀大将军,将军有没有投降,这是上面的事情,我们确实不知,但刘表去世的当天,将军确实率人来樊城面见守,这是我亲眼所见。”

    曹仁和毛玠对望一眼,此人还算老实,和他们掌握的情报一致,没有张口胡说,曹仁指着两名小兵吩咐左右,“带他们去别帐盘问,等会儿对口供!”

    两名士兵被带了下去,大帐里只剩下屯长一人,曹仁这才问他道:“看你的样不像小兵,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官任何职?”

    “小人名叫杨整,汝南安城县人,曾是一名黄巾军什长,后来黄巾军溃败,小人逃到江夏,报名从军,因小人有经验,便被分配为斥候,后来便慢慢混到斥候屯长。”

    曹仁注视着他的眼睛,见他眼睛里流露出恐惧之色,便又问道:“我们发现樊城有军队离去,是否属实?现在樊城还有多少军队,谁来率领?”

    “确实有军队走了,大概走了一半多,樊城里大概还有五六千人,都听从甘将军的命令。”

    “刘璟走了吗?”旁边曹洪恶狠狠问道。

    斥候屯长吓得战战兢兢道:“听说没有走,就在军衙里,但有弟兄又看见他的战马上了船,到底走没走,小人也不知道。”

    这时毛玠问道:“那你说一说细节,是怎么撤军的,你知道多少就说多少。”

    斥候屯长低头沉思片刻道:“我记得应该是刘表去世的第二天凌晨,当时军衙附近戒备森严,上面高官商议了一夜,军侯以上军官都去了,天还没亮时,我们牙将忽然奔跑回来大喊,让大家起身准备出发,他很兴奋,拍着我肩膀说,以后我们不会再受襄阳的气了,大家都问怎么回事,牙将不肯说,只是说现在是机密,过些天江夏会有重大消息,别的小人就不清楚了,我们营走了七成,我被留下了。”

    该问的都问到了,曹仁挥挥手,命人把江夏斥候带下去关押起来,这时另外两人的口供也送来,曹仁核对片刻,出入不大,他这才对毛玠道:“看来刘璟故意放出风说他没有走,实际上他已经走了,主簿认为呢?”

    毛玠若有所思,他沉思片刻笑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们所谓的大事就是刘璟想自立为荆州牧,不用再看襄阳的脸色,刘璟连夜召集牙将以上的军官商议,必然也是为了此事,其实从刘备那里就看得出,刘琦也将为荆州牧,这样荆州就会出现个荆州牧。”

    “那聘呢?”

    旁边曹洪急道:“他究竟属于哪一面?为何不撤走?”

    “聘应该是效忠了刘璟,我以为正是聘的效忠让刘璟下定了自立决心,否则名不正,言不顺,让一向重名份的聘怎么效忠他。”

    曹仁站起身,快步走到墙壁前,墙壁上挂着一幅巨大的地图,此时驻扎在邓县的刘备军已被抹去,那里已经确实没有了驻军,只剩下樊城的江夏军和邓塞城的聘军。

    曹仁的目光集中在聘军队上,邓塞不像樊城,它只是一座小城堡,最多只能容一千人,其余九千军队都是驻营,适合骑兵突袭,他屈指重重敲了敲地图上的邓塞城。

    这时,毛玠慢慢走上前笑道:“兵法云,虚虚实实方是用兵之道,大将军为何不在虚实上做章?”

    曹仁的手停住了,他细细味毛玠这句话的深意,目光又移向了樊城,不由若有所思

    荆州在进入五月后,天气渐渐变热,雨水也多了起来,一场瓢泼大雨扯天盖地的下了大半个时辰后,终于在黄昏时分停了下来。

    阳并没有出来,天空依旧是阴沉沉的,飘飞着丝丝细雨,树枝上挂满了一串串晶莹的水滴,草地上到处是东一洼、西一滩的积水,官道上也是满地泥泞,行艰难。

    雨后的邓塞城似乎变得格外干净清晰,尽管已到暮色朦胧的黄昏,但黑黝黝的城墙在数里外依然清晰可见。

    邓塞城是一座监视江面的城堡,周长约四里,可驻兵一千人,距离汉水不足五十步,站在城头,大江尽收眼底。

    南城外有一座不大不小的码头,但码头上没有一艘战船,包括整个江面,都看不见一艘船只。

    在城墙北面是占地数亩的大营,四周围着高高的营栅,营栅外挖有壕沟,并插上了十余万根长矛,营栅内又围了一圈大车,里面才是整齐的营帐,从正面望去,营帐边缘呈一根直线。

    此时,一万余将士正围在空地上吃晚饭,谈笑风生,热闹喧天,邓塞城头,聘手握刀柄,目光警惕地注视远方。

    右是波光粼粼的比水河面,河水即将流入汉江,河面格外宽阔,在左则是大片一望无际的森林,在蒙蒙细雨中,狭长形的森林一直延伸到远的北方。

    “将军!“

    一旁的主薄邓林低声道:“我认为曹军或许会顺比水南下,他们毕竟有两余艘渡船,很可能会利用渡船,在半夜登陆偷袭。”

    聘心里很清楚,曹军肯定会从水面过来,他的目光又投向比水,此时暮色更加苍茫,溯流比水北上,已经不是那么看得清晰了。

    “都准备好了吗?”聘回头问道。

    大将姚猛应道:“回禀大帅,已经准备就绪!”

    “好!按照原计划,天黑后出营。”

    樊城内,一队队士兵已在空旷的大街上列队整齐,这支五千人的军队主要以弓弩军为主,由甘宁率领。

    甘宁披甲带盔,骑在一匹雄健的白庐上,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对徐庶笑道:“长史觉得以后几天会下雨吗?”

    徐庶也笑道:“识风辨天气是谋士必须具备,我估计以后几天很难晴朗起来,不过像下午那样的瓢泼大雨也不会再有,应和现在差不多,或许还会再好一点。”

    “那样最好!”

    甘宁爽朗地笑道:“我走了,樊城就交给长史。”

    “将军一顺风,早传捷报!”

    樊城城门缓缓开启,甘宁率领五千弓弩军在夜色的掩护下,离开了樊城,向西北方向疾奔而去

    夜幕笼罩着汉水江面,从北岸望去,目力只能深入步,再向南便只有无尽的黑暗。

    但就在无尽的黑暗中,一支余艘千石大船组成的船队正从东面驶来,静静停泊在汉水中央。

    在第一艘大船上,刘璟身披铁甲,头戴金盔,手执温侯戟,像天神一般矗立在船头,目光深邃地注视着汉水北岸。

    他知道今晚将是至关重要的一战,打完这一战,曹军就会彻底安静下来,他才能有时间从容备战,等待真正的大战来临。

    “守,邓塞堡上有火光了!”一名士兵指着北岸的城堡大喊。

    刘璟也看见了,那便是发现敌军的信号,一切都在他们的意料之中,那个被俘的斥候屯长成了最重要的一只诱饵,最终促成了曹军出兵。

    刘璟当即下令,“船队进入比水!”

    船队缓缓调头,一艘艘大船向宽阔的比水河口驶去。

第274章 声东击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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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野城的一万曹军几乎倾城南下,城内只有不足千人守卫,夜空里依然飘飞丝丝细雨,尽管已是初夏,但这种靡靡细雨依然给士兵们带来一丝丝凉意。【阅读网】

    新野县城的守将是一名牙将,名叫李能,他是曹洪的部将,跟随曹洪多年,为人谨慎细心,正是因为这样,曹洪才特地让他留守新野城。

    夜晚已经过了四更,城门内外格外安静,插在城门两边墙上的两支粗大火把在细雨中熊熊燃烧,使城门周围二十余步内被照亮了。

    城头上只有两余名当值守军,在城头来回巡逻,不时警惕地望着城外的动静,另外北城也有一余人,主要守住两座城门。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使城头上的守军一下警惕起来,紧张地注视着城外。

    片刻,只见城外奔来数名骑兵,骑兵越来越多,隐隐可以推断有两千人,在猎猎火光中,这支骑兵穿着曹军盔甲。

    “城上守军速速开门!”为一名军官大声喊道。

    这时,在城头巡逻的守将李能也闻讯赶来,他从垛口望着下面的骑兵,心中十分惊异,怎么会来这么多骑兵,要知道南阳的千骑兵已经被乐将军率领南下了,这支骑兵从哪里来?

    “你们是哪里的军队?”李能高声问道。

    为骑兵将领高声回应,“我们是奉命从许都来支援南阳,奉曹将军之命增援新野,请速速开城门!”

    李能心中疑惑,许都还能有骑兵吗?他不相信,又问道:“请问可有印符令箭?”

    “只有令箭,军符在曹将军那里。”

    李能一怔,怎么可能没有军符?大将军做事一向谨慎,没有军符怎么进城,这个细节大将军绝不会忘记,这里面不对!

    他越看这支骑兵越是怀疑,这支骑兵有两千人,大部分都隐藏在黑暗中,始终只有余人暴露在火光下,他们难道穿的是江夏军的军服?

    想到这,李能惊出一身冷汗,城中只有八守军,是防御最薄弱的一刻,这个时候敌军出现,绝非偶然,他们必然已经掌握了自己军队的动向。

    李能立刻回头低声对一名手下道:“速去找吴军侯,让他把所有弟兄都带来,就说有敌情!”

    手下士兵撒腿便向城中军营奔去,这时李能又笑眯眯道:“有令箭也可以,请把令箭呈上来,核对无误就开城门。”

    曹军将一只拴着绳的篮远远抛了过去,下面一名士兵将一支令箭放进篮里,篮被拉了回去。

    “请稍候,需要禀报主将,马上就开门。”

    李能在拖延时间,他已发现这支令箭为伪造,更加确定了城下士兵的身份,一定是敌人骗城。

    时间一点点过去了,城内军营里的士兵开始陆陆续续奔上城,张弓搭箭,等待射击的命令。

    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刻钟,城下骑兵再也忍不住,一名骑兵上前怒喝道:“怎么还不开门,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

    李能狞笑一声,一声大喝:“射箭!”

    躲在城墙后的曹军士兵一齐起身,拉弓放箭,数支箭呼啸着射向城下骑兵,十几名骑兵躲闪不及,被乱箭射中,纷纷惨叫落马。

    其他士兵举起盾牌,一边抵御箭矢,一边迅速向后撤退,片刻便退至射程之外。

    这支骑兵正是廖化率领的江夏骑兵,不仅是两千余骑兵,另外还有千步兵在后面等候,奉命趁新野空虚之机来夺取新野城。

    尽管被守军识破,但廖化并不震怒,他冷静地下令道:“擂鼓!准备进攻。”

    ‘咚!咚!咚!’鼓声震天敲响,喊杀声响彻一片,尽管江夏军造出大的声势,但始终没有发动进攻,而是由骑兵一轮轮在城墙前飞驰过,密集的箭矢射向城头。

    城头上的守军紧张异常,不断低头躲避城下射来的乱矢,抓住机会便向城下开弓放箭。

    “顶住!”

    李能大声喝喊:“不要惧怕,敌军很难攻城!”

    他又回头喝令道:“速点烽火求援!”

    新野城头的柱烽火熊熊燃烧起来,这是向北方的南阳郡求援

    和南城头的激战不同,西城外却异常安静,这里有一片为狭长的树林,长约十余里,但炕有两余步,在树林的另一边,便是宽达十余丈的洧水。

    一条人工河渠通向洧水,把洧水引入护城河,又流入城内,二多艘渡船便是通过这条人工河渠驶入洧水。

    此时就在树林内,一支由余名精锐士兵组成的突袭队正静静地等待着机会。

    这是一支国时代的特种部队,在去年组建而成,取名为‘鹰击’,是刘璟在数万江夏军中精心挑选而来,每个人都身手矫健、武艺高强,而且作战经验丰富,今天是他们第一次投入实战。

    这支队伍的领正是长得如猴一般的刘正,他今年已十七岁,累功升为军侯,虽然身形瘦小,但指挥这样一支军队对他而言依然不在话下。

    刘正竖起耳朵静静聆听城南的动静,这时城南传来了鼓声和隐隐喊杀声,这就是作战信号。

    “出击!”

    他回头一声低喝,立刻有二十名士兵抬着五六张长约丈的宽大木板冲上前去,将木板搭上了两丈宽的护城河,并将两头楔砸进泥土里,木板被牢牢固定在护城河上。

    刘正检查了一下身后的背包和腰间的钩,万无一失,他立刻回手一招,十几名士兵抬着一根长约五六丈的竹竿奔上前,众人奔到城下十步外停下。

    刘正将竹竿的另一头抱在怀中,深深吸了口气,“开始吧!”

    十几人同时起步奔跑,刘正在竹竿前端,而十几人在竹竿后端,众人早已训练过无数次,配合十分默契,瞬间便奔到城下,刘正腾空而起,双脚踩着城墙向上奔跑,竹竿在后面支撑着他的身体。

    这是一种传统的登墙方式,登墙者身体轻盈,将竹竿向前的推力转为向上,动作敏捷,很快就能登上城头。

    离城头还有尺,刘正甩出一根钩,钩住了城头,他丢掉竹竿,借用钩之力攀附住了城头,慢慢探头向城上望去,城头安安静静,没有一个士兵,几乎所有的曹军士兵都赶去了南城。

    他身体一跃,跳上城头,迅速从背包里取出五六卷绳套,一头套住城垛,将绳扔了下去。

    余名士兵,早已奔至城下,身体紧贴城墙,他们抓住绳迅速向上攀登,一个接一个的士兵登上了城,不到一刻钟,余名士兵全部上了城,连同他们的长矛也一起拉上城头。

    “各位弟兄,下手狠一点,新野城能否拿下,就在此一举了!”

    刘正对众人交代一句,手一挥,率领余人迅速沿着城头向北城扑去

    南城城门处,‘热闹’的战斗依然在继续,鼓声隆隆大作,喊杀声震天,但江夏军除了放箭之外,再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进攻,这让城头守将李能也为之疑惑起来。

    “将军,会不会是敌军在声东击西?”一名屯长在旁边小声提醒道。

    李能顿时醒悟过来,北城门那边守军不足人,如果被偷袭,北城难保,他急得对这名屯长大吼:“你既然想到了,快不快去!”

    屯长答应一声,带着一余名士兵向北城奔去,可奔出不到步,只见一名浑身是血的士兵跌跌撞撞跑来,“李将军,北城被敌军偷袭,兄弟们死伤殆尽,城门已失守!”

    “啊!”李能一下惊呆了。

    只听北城传来一片喊杀声,千江夏士兵从北城门杀入了新野城,此时,城外的廖化也听见了北城门方向传来的喊杀声,他知道‘鹰击’已成功,立刻回头令道:“撤退!”

    两千余骑兵向西疾驶奔去,很快不见了踪影,南城门内已经爆发战斗,两千余江夏士兵杀至南城门,和数名曹军激战。

    曹军抵挡不住,节节败退,眼看形势危机之,李能大叫道:“开城突围!”

    吊桥迅速放下,城门轰隆隆打开了,八余曹军从城内冲出,向外面的旷野奔去,就在这时,斜刺里杀来一支骑兵,将曹军团团包围。

    大将廖化拍马杀上,大喊一声,挥刀向敌将劈去,李能措不及防,被一刀劈为两段。

    廖化大喝:“不投降者格杀无论!”

    主将被杀,曹军士兵走投无,纷纷跪地投降,廖化回头向新野城望去,火光中,他隐隐看见一面江夏军战旗正冉冉升起,他不由长长松了一口气,他不辱使命,完成了抢夺新野城的任务。

第275章 钻入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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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新野城爆发激战的同时,在南面的比水河口的战役也一触即发,二五十余艘渡船满载着六千余名曹军士兵从北方缓缓而来,为之人正是大将曹洪。【阅读网】

    曹洪手执铁枪,蹲在第一艘渡船船头,警惕地注视着河两岸的情形,比水两岸格外安静,长满了灌木和草丛,连虫鸣声都似乎消失了,耳畔只听见木桨在水中划动的有节奏的哗哗声。

    尽管这种安静是正常现象,但曹洪还是觉得有些不安,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不安的感觉,但此时他已经没有时间再细细体会,渡船已抵达了目的地。

    “将军快看,邓塞堡!”一名士兵指着远处低声喊道。

    曹洪也看见了,数步外,一座黑黝黝的城堡矗立在灰白色的夜空中,这时,渡船缓缓靠岸,一名躲在岸边灌木丛中的曹军探忽然钻了出来,将船上的曹军士兵吓了一跳,纷纷举起弓弩对准岸上的黑影,大喝问道:“口令!”

    “夜枭!”

    这就是今晚的行动口令,众人一颗心放下,曹洪问道:“敌军大营情况怎么样?”

    “启禀将军,很安静,一切都很正常!”

    曹洪回头看了看,所有的渡船都靠岸了,他立刻下令,“上岸集结!”

    身边一名亲兵点燃一支火把,伸出船舷外晃了晃,后面的几艘渡船都看见了火光信号,曹军士兵们纷纷弃船登岸,一群群人影晃动,在狭长的空地上迅速集结。

    曹洪始终注视着城堡,他心中那种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但又不知问题出在哪里?

    这时,副将李典奔来禀报,“将军,队伍已集结完毕!”

    曹洪犹豫一下,问李典道:“李将军,你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李典沉吟道:”我只是觉得安静了,居然没有被巡哨发现,有点怪异,除此之外,没有发现其他异常。”

    这一点曹洪早已发现,不过安静也正常,聘军的巡哨应该在北面,没有想到敌军会从水进攻。

    “时间不能再拖,留下五人看船,其余大军立刻出发!”

    曹洪不再犹豫,催马而行,一队队曹军离开河岸,跟着他迅速向敌军大营杀去。

    聘军大营离河边约一里,需要穿过一片狭长的树林,曹军穿过树林,曹洪一眼便看见了不远处的大营,就在两步外,被高大的营栅包围,前面好像有壕沟和矛刺。

    “带着五弟兄去开一条!”曹洪回头命令李典道。

    “遵命!”

    李典点点头,一挥手,带领五士兵向敌营奔去,这五士兵的任务是填平一段壕沟,拔掉矛刺并拉倒几排营栅,给大军杀入敌营做准备。

    李典率领五士兵一飞奔,片刻便奔至营栅旁,动作迅速地将一块块木板搭上壕沟,开始有士兵去拔出密集的矛刺。

    曹洪注视着数士兵的行动,紧张得心都要跳出来了,就在这时,一名牙将奔到他身边低声道:“将军,有点不对劲啊!怎么敌军没有动静?”

    曹洪一怔,是有点不对劲,他又不由自主地向城堡望去,黯淡惨白的月光照在黑黝黝的城堡上,颇有几分诡异之气。

    曹洪猛地明白过来,刚才他感觉什么不对,原来是城堡上没有招魂幡,一杆白幡都没有,刘表死了才两天,城头上怎么可能没有幡,要么是一座空城,要么就是有埋伏。

    他心中顿时大惊,连忙喝令道:“让他们回来,立刻撤退!”

    话音刚落,一名士兵便指着城堡大喊:“将军,城头上烽火点燃了。”

    只见在城堡最高处,道火柱腾空而起,这显然是一道信号,北面和西面顿时喊杀声大作,曹洪大吃一惊,也顾不上李典,站起身大喊:“立刻从撤退回船!”

    曹军一片混乱,调头向河岸奔跑,互相推挤,不少人被推倒踩踏,惨叫声四起,哭喊连天,曹洪大怒,大喝道:“不要慌乱,敌军没有杀来!”

    曹军队伍稍缓,一飞奔上船,就在大部分士兵刚刚上船,对岸却传来一阵梆响,紧接着乱箭齐发,不知对岸埋伏了多少弓弩手,密集的箭矢呼啸而来,曹军措不及防,纷纷被射中,惨叫着落入水中。

    连曹洪也被一支流矢射中左臂,他急得大吼,“盾牌顶住,船只立刻北上!”

    此时曹洪已经明白他们陷入埋伏,不知道四周有多少敌军,这种无知真相的恐惧令曹洪一阵心慌意乱。

    但曹洪毕竟经验丰富,这种情况下必须审时势,找到对方的薄弱点,他心里明白,岸上已经不安全,敌军没有船,只有河中才是唯一安全之地,这就是对方的薄弱之处,当务之急,必须要离开河口北上。

    曹军用盾牌顶在船舷两边,形成左右各一道盾墙,勉强安全了,渡船离岸进入河中,开始向来返回。

    但只走了不到半里,前方一阵喧哗,只见水面上大火迅猛燃烧,最前面的几艘船被大火吞没,士兵跳水逃生,其余船只纷纷调头,混乱成一团。

    曹洪在后面看得清楚,他恨得咬牙切齿,他忘记对方有火油,将水面用火封锁了。

    “调头!进汉水!”

    曹洪大声叫喊,这里离汉水只有一里,躲进汉中,是他们最后的求生之了,曹军船队后队变成前队,向汉水驶去。

    但离汉水不到步时,一艘巨大的战船忽然出现在他们前方,渡船上曹军一片惊叫,曹洪也呆若木鸡,心中一片空白,江夏军战船不是全部撤走,怎么又出现了?

    两千石的巨船劈波斩浪,迎面向曹洪的渡船撞来,在一片惨叫声中,大船轰然撞上了渡船,渡船被撞得四分五裂,士兵们纷纷落水,连曹洪也跌入水中。

    这时,一艘艘战船接踵而至,数艘战船出现在比水河口,它们兵分两,从两余艘渡船的两侧驶去,战术明显,很快便形成一个巨大的椭圆形包围圈,将两余艘渡船团团包围在中间。

    这时,两岸也出现了大群士兵,两边各有五千人,这是聘部署的军队,战船加上岸上士兵,俨如布下了天罗地网,曹军无法逃脱,除了投降之外,他们别无选择。

    恶战最终没有爆发,也没有发生戏剧性的转折,艘巨大的战船围城铜墙铁壁,中间二余艘渡船上的曹军士兵插翅难飞,在他们头顶上,一万多江夏士兵张弓搭箭,对准了他们。

    刘璟站在主船船头,厉声对河中的曹军船只大喊:“我乃江夏刘璟,尔等已无退,投降可生,若胆敢再抵抗,我一个不饶,汉水就是你们的丧生之处!”

    曹洪落水,不知下落,渡船中只有副将李典,数双眼睛一起向他望去,李典长叹一声,“传我的命令,弟兄们放下武器,投降吧!”

    五千余曹军士兵纷纷放下武器,举手投降。

    而在河口处,曹洪在水中拼命划水,他想游入汉水,但他水性并不佳,他游了余步便已筋疲力尽了,此时四面都是黑沉沉的江水,竟然找不到岸边,曹洪吓得魂飞魄散,一边大口灌水,一边拼命大喊,“救命!救我一命!”

    也是他命不该绝,这时一艘江夏军外围巡哨船发现了他,慢慢靠近,船上早已等候了十余名江夏士兵,当靠近曹洪,十几根长矛一齐向他刺去,吓得曹洪大喊:“我是主将,饶……我一命!”

    士兵们大喜,用钩钩住他,七手八脚将曹洪拖上船,随即用绳将他捆绑起来。

    按照毛玠的虚实之计,曹洪攻打聘军大营应该是虚攻,目的是为了将樊城的江夏守将引来救援聘。

    应该说毛玠考虑得很周全,聘刚刚投降刘璟,如果他遇险求救,樊城肯定会发兵救援聘,理论上没有一点问题。

    所以曹仁率千骑兵埋伏在半的一片密林中,前方是开阔的官道,一旦援军到来,千骑兵突杀而出,全歼江夏军,然后骑兵再调头合击聘军,聘军再精锐也难敌腹背受敌,最终必然是溃败的命运。

    为此,曹仁已经做了周密部署,如果敌军没有准备,十之**会落入圈套,此时曹仁心中充满期待,这一战若胜,整个荆州必将人心溃散。

    不过,随着时间推移,曹仁的信心也在一点点地降低,树林内,千骑兵已等待了近一个时辰,战马和士兵都有点不耐烦了,不断传来战马的低鸣和士兵拔刀之声。

    “主薄,不会出什么意外了吧!”曹仁低声问身旁的毛玠道。

    毛玠咬了一下嘴唇,眼中有一种掩饰不住的焦虑,邓塞城的烽火点燃了半个时辰,樊城这边依然没有动静,这已超过了他的心理时限,他心中暗感不妙了。

    “再等一等!”毛玠小声道,他的语气已经不自信,让曹仁很明显地感觉到了他的动摇。

    曹仁眉头一皱,目光向东面眺望,不知数十里外的邓塞城战况如何?

    就在这时,一名曹军斥候骑马疾奔而至,老远便大喊:“大将军,大事不妙!”

    曹仁的心顿时悬了起来,什么叫大事不妙,他立刻迎上去问道:“比水那边情况如何?”

    斥候气喘吁吁道:“江夏军的数艘战船出现,将曹将军包围,我们的军队已……已全军覆没。”

    最后一句话如一声惊雷,曹仁仿佛被炸懵了,半晌没有反应过来,毛玠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刘璟根本没有走,他们钻进了对方布下的圈套。

    曹仁叹息一声,回头问毛玠,“主薄,我们怎么办?”

    毛玠颤抖着声音道:“速速撤退!”

    曹仁稳住心神,喝令道:“全军向北撤退!火速撤回新野。”

第276章 损兵折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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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仁率千骑兵一疾奔北上,此时雨已经停了,苍白的半轮月亮在云缝间穿行,给大地铺上一层暗灰色的光泽,官道上异常泥泞,但除了官道,草地上布满了数尺深的水坑,根本无法行军。【无弹窗小说网】

    曹仁心中惶惶然,他很担心曹洪和李典,不知他们二人生死如何?尤其是曹洪,他若出事,自己怎么向丞相交代?

    这时已是五更时分,骑兵队已奔至河口镇,这里有了岔口,一条大去新野,一条大去南阳,不过已远离了樊城,曹军士兵们一颗心放了下来。

    先锋大将乐进放慢了马速,等待曹仁上前,乐进低声道:“大将军,我在想新野会不会也出事了?毕竟只有不足千人,既然刘璟事先有准备,那么他会放过新野吗?”

    曹仁眉头紧锁,他只是想火速离开樊城,还没有考虑得那么深远,不过乐进的提醒,确实让他有些踌躇了,前面就是岔口,他必须做一个决断。

    “你怎么看?”曹仁问乐进道。

    毛玠就在曹仁身后,曹仁却没有问他,这让毛玠心中着实羞愧,这次他谨慎又谨慎,还是上了恶当,他也想进一言,但心中的羞愧使他忍住了。

    乐进想了想道:“不如派一名斥候去新野,假如新野未失,可命李能放弃新野去宛城,如果新野已失,那也没有办法了,属下的意思是说,不要管新野了,直接撤往宛城。”

    方案虽然不错,但曹仁还是有些犹豫,他在担心曹洪和李典,万一他们突围而出,逃去新野,却没有人接应,被二次伏击,恐怕性命就难保了。

    正犹豫时,前面传来一阵小小的骚动,“发生什么事了?”曹仁怒喝道。

    一名亲兵上前禀报,“大将军,李能派来了报信兵,失血过多,快不行了。”

    曹仁精神一振,连忙催马上前,只见一名士兵趴在马背上,身上全是鲜血,背上还插着两支箭,已经晕死过去。

    一名亲兵将一只军符和一封沾满血的信递上,“这是在他怀中找到的。”

    曹仁接过看了看,军符正是他给李能的半只雄鸡军符,信也是李能所写,曹仁打开信凑近火把看了一遍,是李能的求救信,两千江夏骑兵冒充曹军诈城被识破,现在攻城正急,恳求曹仁火速救援。”

    这时,军医已经将送信人救醒,他声音低微道:“新野兵力不足,求大将军速救!”

    说完,他又一次晕死过去,旁边毛玠终于忍不住道:“大将军,万一江夏军攻打新野是诱兵之计,却在那边设了埋伏,我军就危险了,毕竟今晚樊城之军还未出现,属下很担心。”

    乐进也劝道:“大将军,骑兵训练不易,其宝贵,这千骑兵已是整个骑兵的一半,若被袭击,损失惨重,那可是一个李能也换不来,大将军还是放弃新野回宛城吧!让李能自己突围。”

    曹仁左右为难,作为一员大将,乐进立场并没有错,但作为主帅却不行,不到万不得已,他曹仁不能放弃任何一支军队,既然李能已经派人求援,他不能因为害怕被伏击而丢弃部下不救,那样,他也无法向丞相交代。”

    曹仁最终叹了口气,“不能丢下新野!”

    乐进沉默片刻抱拳道:“既然如此,属下率本部骑兵去救新野,请大将军带骑兵主力回宛城。”

    曹仁见他态坚决,想到自己对他的重责,曹仁心中有些歉然,拍了拍乐进肩膀道:“尽力而为便可,我不会责怪你,自己保重。”

    乐进紧咬嘴唇,调转马头对自己的曲部一挥手,“跟我来!”

    五骑兵跟着乐进向新野方向疾奔而去,曹仁望着他的队伍走远,低低叹息道:“但愿他平安无事。”

    曹仁振奋起精神,用靴刺一夹战马,催马向北奔跑,两千五骑兵从南阳大道奔宛城而去。

    从河口镇到新野城并不远,只有十里,尽管官道上泥泞遍布,行艰难,但乐进还是在天亮前赶到了新野城。

    离新野城还有五里,已经可以远远看见县城黑黝黝的城墙,曹军骑兵缓缓停下,乐进下令士兵就地休息,又命几名探前去打探消息。

    从昨托午出发,到晚上埋伏,又经过一夜的奔逃,曹军骑兵早已筋疲力尽,尽管两边草地上十分潮湿,到处是积水,疲惫不堪的士兵们还是纷纷躺下。

    有人一躺下便酣然入睡,有的人在吃干粮,战马也在草地上啃食青草,在积水洼中饮水。

    乐进吃了一点东西,他心中有些不安,便跳到一块大石上向四周张望,这里正好是一处平缓的凹地,两边是低缓的山坡,遍布浓密的树林,最近的一片树林离他们不到七十步。

    虽然官道上没有军队走过的痕迹,但乐进还是很担心敌军从小包抄过来,他心里很清楚,这里的平静中蕴藏着大的危险。

    乐进心中焦急起来,又调头向新野城方向望去,他只希望几名探赶紧回来,如果真在攻城,他也只能看情况援助,必须保证所有骑兵的安全,如果县城已沦陷,他将立即南撤。

    就在这时,左边树林内忽然一片惊鸟飞腾,乐进猛地回头,盯着树林,他的探禀报,树林没有伏兵,也没有人迹,怎么会宿鸟惊飞?

    天还没有完全亮,树林笼罩在一片灰麻麻的薄萎中,乐进似乎看见了树林里有人影闪动,他大惊失色,急声大喊:“快起来,离开这里!”

    曹军士兵吓得纷纷跳起,就在这时,两边树林里传来一阵梆声,密集的箭矢铺天盖地射来,曹军士兵躲闪不及,惨叫着被射倒大片,战马也纷纷中箭倒地,曹军骑兵一阵大乱。

    乐进侥幸逃过第一轮箭雨,他飞身上马,也顾不上再等其他士兵,大喊一声,“跟我走!”

    他猛抽一鞭战马,向南逃进,余名士兵跟着他疾奔,就在这时,树林里杀出了数千伏兵,喊杀声震天,前面官道上也迎面杀来两千骑兵,长矛挥舞,杀气腾腾,截断了曹军南逃之。

    乐进惊得勒住战马,又调头向北奔逃,这时一员身材魁梧的江夏军大将已从树林中骑马冲出,此大将银盔铁甲,马上横挎双戟,正是甘宁,他手执弓箭,找到了为敌将。

    甘宁从肩后抽出一支箭,张弓搭箭,盯住了正在奔逃的乐进,猛地拉开了弓,弓如满月,弦一松,一支狼牙箭闪电般地射向乐进,乐进刚奔出二十步,这支箭瞬间便射到,箭力异常强劲。

    这时,乐进忽然听到身后风声,他急闪身,但已经晚了,噗!一箭射穿了他的后颈,箭尖从咽喉透出,乐进闷叫一声,伸手捂住咽喉,眼前一黑,翻身落马。

    在刘表病逝数日后,一场偷袭与反偷袭的战争在汉水以北爆发,曹军一万军队偷袭邓塞堡,最终落入江夏军和聘军队的陷阱,遭遇了樊城战役打响以来的第二次惨败。

    这次战役不仅被俘六千余人,新野城失守,更重要是,曹洪和李典两名重量级大将被俘,曹操的心腹爱将乐进也死在甘宁箭下。

    这对曹军而言,是一次其沉重打击,而对江夏军乃至整个荆州,都是一次振奋人心的大捷。

    天刚亮,数名报信骑兵飞奔进了襄阳城,一高喊:“江北大捷,曹军被击溃,璟公活捉曹洪李典!”

    樊城大捷的消息仿佛长了翅膀一般,在半个时辰内便传遍了襄阳城,襄阳城沸腾了。

    尽管此时还是在州牧去世的服丧期间,但人们按耐不住内心的狂喜,走上街头敲锣打鼓,燃烧爆竹欢庆胜利,大街小巷到处可见欢庆的民众,连守城的士兵们也欢呼起来,紧紧拥抱在一起,喜而泣。

    州衙内,蔡瑁、蒯越、邓义、庞季、李圭以及刚刚接任别驾之职的韩嵩等十几名高官在紧急商议对策。

    尽管刘琮是继任州牧,但他没有出席这次高官聚会,也没有人希望他出现,蔡瑁等人自然把他视为傀儡,就连邓义、庞季等非蔡瑁派系也为厌恶这个无用的阉人,眼不见为净。

    “大家说说怎么办吧!”

    蔡瑁有些无精打采地问道,他刚刚接到刘璟和聘派人送来的书,要求拜祭州牧灵柩,按照汉制,天七日而殡,诸侯五日而殡,今天是第四日,对方要求明天拜祭。

    蔡瑁在考虑要不要让他们进城,这次樊城大捷,刘璟的威望无以复加的提高,使蔡瑁也不敢有趁机加害他的念头,他只想着如何拒绝刘璟进城。

    这时,蒯越接口道:“璟公毕竟是先州牧之侄,不准他拜祭灵柩,有碍人伦,会引起襄阳军民不满,不如让他们拜祭灵柩,若军师不放心,可以限制他的军队入城。”

    蒯越的提议得到了众人一致赞同,事实上,蔡瑁召集这次商议,他也知道在目前的情况下很难拒绝刘璟拜祭刘表灵柩,不过他考虑的是,是否让刘璟和聘一并参拜新任荆州牧。

    想到这,蔡瑁又缓缓道:“既然大家都同意他拜祭先州牧灵柩,我也只能赞同,但作为荆州之臣,我认为他应该一并拜见新州牧,以尽臣属之义,希望大家能支持我的建议。”

    蔡瑁又看了一眼邓义,冷冷问道:“邓治中以为呢?”

第277章 民心所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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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蔡瑁并不知邓义已经暗中效忠了刘璟,但从派系划分,邓义显然不是效忠于他,也不是蒯越那种联盟关系,邓义的态不明,蔡瑁便推断他要么是效忠刘琦,要么就是偏向刘璟。【阅读网】

    正是这样,蔡瑁对邓义也自然有一种不满,甚至是敌视,也幸亏邓义不知道那个秘密,否则他也会和刘先一个下场,此时他问邓义,其实也是一种试探,蔡瑁想知道,邓义到底是不是刘璟之人。

    对于蔡瑁的冷淡,邓义早已习以为常,他微微笑道:“参拜新任守,只要大家都赞成,我也不会反对,不过我觉得一些细节需要考虑,比如允许刘璟带多少军队入城?几时入城?这些细节都要定下来,我们才能从容安排。”

    邓义的提议得到了众人的赞同,却让蔡瑁狐疑不定,他根本无法从提议中揣摸邓义的态偏向,但有些事情确实需要明确下来。

    蔡瑁沉吟片刻道:“我们可以给刘璟和聘一个安全保证,但不能超过五人入城,时间就定在明日上午辰时正。”

    会议散去,在离商议处不远的一个小客堂内,蔡瑁和他的几名心腹在继续商议一些细节问题,包括李圭和蔡和、蔡中、张允。

    李圭微微叹息道:“其实我本想提议让刘璟今晚入城,也不会拜见州牧,直接拜祭先主后便可以离去,这样不会有什么影响,军师可曾考虑到民众的欢迎?”

    李圭是襄阳守,比较多地考虑民意,其实他猜到刘璟进城拜祭刘表的真正目的,是为了民意,但已经定下来,他就不敢多说,只能含糊地提醒蔡瑁。

    蔡瑁一怔,这才有点反应过来,刘璟明天上午进城,必然会受到民众的空前欢迎,他不由狠狠瞪了李圭一眼,意思是刚才为何不说,

    这时,蔡和在一旁道:“其实晚上进城反而危险,我们要防备刘璟趁机夺取襄阳,所以晚上进城绝对不行,军师提出白天进城,是明智之举,至于担心李守担心民众拥戴,其实很简单,我们以安全为由禁止民众上街,这样就不会有任何问题了。”

    蔡瑁点了点头,这个蔡和确实比蔡中聪明,至少能提出有效的建议,不像蔡中那般鲁莽而凶残,尽给自己闯祸。

    “就这么决定!”

    蔡瑁对蔡和道:“你可率一万军在全城戒严,不准民众上街欢迎。”

    “军师放心,我必将全力以赴!”

    就在蔡瑁其党羽商议次日对策之时,在襄阳城北的邓府内,邓义将几名心腹家人叫到他的书房,对几人交代道:“明日上午辰时,璟公将要进城拜祭先主,你们几人可分头在城中各处宣扬,让家家户户都知晓明日璟公入城之事。”

    一名老家人道:“老爷,这种事情城内专门有人在做,可以委托给他们宣传,效果会更好。”

    邓义点点头,“这件事你们几个商量一下吧!需要多少钱尽管去账房支取,另外要做得隐秘一点,不能让对方知道是我邓义所为。”

    “老爷放心吧!我们会考虑周全。”

    “去吧!现在就开始了。”

    几名家人行一礼,分别退了下去,邓义沉思片刻,随即又写了一封信,命人出城给刘璟送去

    樊城也同样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城内不时传来爆竹的炸响声,很多因为丧事而关闭的酒馆也纷纷开张卖酒,让民众们喝酒庆祝胜利。

    码头上,准备过江的民众人山人海,排成长队,江中一艘艘渡船如过江之鲫,往来穿梭,从曹军手中缴获的二余艘渡船又重新投入使用,渡船还给了它们的原主人,被焚毁的船只也由江夏军一并偿付。

    江边,刘璟正在视察渡口的情况,战争结束,樊城和新野自然由江夏军控制,不会再还给襄阳,不过徐庶却另有想法。

    “守,其实樊城和新野也并没有什么战略意义,曹军南下,樊城和新野当其冲,我们实际上是在给襄阳当守门人,但它们但对襄阳却很重要,我觉得倒不如把这两座城还给襄阳,换取一些更有用的军资。”

    刘璟看了徐庶一眼,笑问道:“我现在的军资可不少,元直觉得襄阳还有什么老底?”

    徐庶微微一笑道:“我听说在襄阳外仓库内储藏有一批造船的木料,都是经过多年风干而成,粗壮的木头足有十几万根,用它们可以造出上千艘战船,如果用江北之地把这些木头换走,那么襄阳在年内无法造出大型战船,就算曹军南下,也没有了渡江之船,守以为呢?”

    刘璟点点头,他知道造大船不能用新木头,木料至少要风干年,否则容易变形,徐庶的提醒确实有必要,这些木头留在襄阳,最后都是资助曹军。

    至于徐庶提出把江北的樊城和新野还给襄阳,其实刘璟也考虑过,襄阳只有万军队,一旦他们得了江北之地,必然会分兵驻守,这样会减少对江夏的防御之军,倒不是坏事。

    刘璟沉吟一下笑道:“这件事我就交给你,你可去找蒯越,虽然他已不支持我,但毕竟情意还在,相信他会尽力促成此事,另外,我还可以答应一年之内不进攻襄阳。”

    徐庶明白刘璟的意思,曹军铁骑必将南下,现在攻打襄阳确实没有意义,便点了点头,“这件事属下会办好。”

    就在这时,刘璟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在叫他,一回头,去见是聘骑马飞奔而至,在他身旁跟着一人,头戴峨冠,身着宽大儒袍,皮肤白净,年约四十余岁。

    徐庶认识此人,对刘璟小声道:“此人就是韩嵩。”

    刘璟心中暗忖,‘原来是他!’

    韩嵩最早官任荆州从事中郎将,是荆州权臣之一,在建安五年出使曹操后转为亲曹派,触怒了刘表,将他罢官下狱,一年后,蔡瑁替他求情才得以放出,一直赋闲在家,刘表死后,韩嵩在蔡瑁的推荐下再次复出,现接任刘先的别驾之职。

    韩嵩属于亲曹派,不过他不是蔡瑁党羽,而是和蒯越一样,和蔡瑁结盟,今天众人商议后,一致推选他来和刘璟交涉拜祭刘碑事。

    韩嵩和刘璟不熟,不过他和聘的私交好,他先找到了聘,不料聘坦率地告诉他,主公临终之言是让刘璟继位,别人不承认,但他聘却承认,他已决定效忠刘璟,这让韩嵩既吃惊,但又无可奈何。

    聘说的很清楚,他只是陪同刘璟入城,至于具体入城细节和他没有关系,只能找刘璟商议。

    战马奔至眼前,韩嵩翻身下马,呵呵笑着施礼道:“久闻璟公大名,今天初次相见,公果真是一表人才,名不虚传。

    刘璟也笑着拱手回一礼,“韩公过谦了,我也久闻韩公贤名,今日得见,刘璟生有幸。”

    两人寒暄几句,韩嵩又和徐庶见了礼,刘璟一指不远处一艘大船笑道:“那是我的军船,我们不妨船上细谈。”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一行人快步向大船走去,上了船,众人在一间宽敞的船舱里坐下,又有士兵给他们上了茶,韩嵩捋须笑眯眯道:“璟公在樊城大捷,让襄阳父老欢欣雀跃,让荆州军民扬眉吐气,消息传来,州衙上下也为之沸腾,韩嵩代陛牧和蔡军师向璟公表示最诚挚的感谢!”

    说完,他挺直身体,向刘璟深深地行了一拜礼。

    “这是我份内之事,韩公不必多礼。”

    刘璟不提胜仗,淡淡一笑道:“韩公还是说一说明日之事吧!怎么安排?我想知道细节。”

    韩嵩又坐直身体道:“明日上午辰时正,璟公随从不可超过五人,我们将保证璟公和聘将军安全,另外州牧想见一见璟公。”

    刘璟沉默片刻道:“见州牧之事明天再说吧!现在我还不能给你们明确的答复,至于拜祭伯父的安排,我可以同意!”

    次日天渐渐大亮,时间已快到辰时,一余艘江夏战船早已停在了襄阳城外的江面上,战船上满载着一万余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刀矛锋利,剑拔弩张,已完全做好了随时进攻的准备。

    在城门外列队站着五精锐骑兵,所有骑兵都披甲戴盔,手执长矛,杀气腾腾,他们将陪同刘璟入城拜祭。

    蔡和站在城头上远远注视着汉水中的战船,又望向城下列队整齐的五骑兵,他心中不由敲起小鼓,江夏军的这个架势让他感到紧张。

    虽然他能理解是为了保护刘璟的安全,但如果刘璟有心夺下襄阳城,这五骑兵的战斗力必将十分惊人,城门一千守军绝不是他们的对手,再加上城外江中有上万江夏士兵接应,襄阳城将很难保住。

    蔡和沉思良久,取出了自己军牌,回头递给一名心腹道:“速去禀报军师,就说我还需要调四千弓弩手在北城防御,情况紧急,立刻就去。”

    士兵接过军牌,答应一声,立刻飞奔而去,就在这时,有军官低声喊道:“蔡将军,时辰到了!”

第278章 何以为州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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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和连忙向城外望去,只见从大船上下来名骑庐人,为之人正是刘璟,旁边是一早赶去陪同刘璟的别驾韩嵩,后面还跟着一人,却是聘。【】

    众人缓缓上前,韩嵩奔到城门前高声喊道:“蔡将军,时辰已到,开城门吧!”

    蔡和一挥手,“开门!”

    襄阳北城门内外两座大门皆同时开启,吊桥放下,刘璟在五骑兵的严密护卫下,缓缓向城内而去。

    襄阳城已经戒严,各个街头巷尾都有士兵把守,但随着刘璟率骑兵进入襄阳城,还是有无数民众从大街小巷奔了出来,拥挤在襄阳大道两侧。

    “璟公来了!”

    有人指着远远而来的骑兵队大喊,两侧的民众顿时欢呼起来,欢声雷动,响彻全城。

    襄阳大道是一条贯穿南北的主道,中间是主道,一条宽丈的平坦官道,两旁种有大树,而两边是侧道,又叫做民道,是普通民众的行走道,而官道只能是士族及官员行走,连地位较低的小吏也不能在官道上行走,等级森严。

    刘璟在五骑兵的护卫下,沿着官道缓缓而行,他面带笑容,不时两侧民众招手致意,在一片片欢呼声中,从各条街巷里跑出来的民众越来越多。

    汉末之民彪悍之风犹存,不理会官家规矩,而且法不责众,有人冲出去了,后面就会有更多人冲过戒严士兵的阻拦,使蔡瑁颁发的戒严令压根没有什么效果。

    随着越来越多的民众跑出家门,赶来襄阳大道迎接刘璟入城,最后连上万名戒严的士兵也跟着民众一起,跑上民道,一起欢呼雀跃。

    刘璟的骑兵只走到官道一半时,两侧民道上便挤满了前来欢迎的民众,密密麻麻,延绵十里,足足有二十余万人。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期待和激动,他们的感情最为淳朴,刘璟击溃了曹军,让他们免除家破人亡之灾,不会再像河口镇那样被曹军杀戮抢掠,他们从内心里感激刘璟。

    城内到处是敲锣打鼓,鼓声震天,锣声响亮,一群群孩钻进了官道,跟着骑兵队伍奔跑,当刘璟从一片片人群身旁经过,立刻掀起一阵山呼海啸般的呐喊,“欢迎璟公回家!”

    “我们拥戴璟公为荆州牧,让阉人滚下去!”

    “璟公,留在襄阳吧!”

    各种大喊声表达他们内心的期待、激动和兴奋,很多人眼睛里闪烁着感激的泪花,当刘璟队伍来到两条大道的交叉处,数十名白发苍苍的老者跪在地上,将荆州之土奉献给。

    刘璟心中激动万分,他翻身下马,上前扶起老者,接过他们手中的土罐。

    他随即登上一辆马车,对周围民众大喊:“各位乡亲父老,无论何时何地,我刘璟绝不会抛弃荆州的父老,愿率将士力保荆州平安!”

    刘璟的话语引来一片暴雨般的掌声,四周数万民众的情绪激动达到顶点。

    “州牧万岁!”

    几名大汉跳上大石,引导着四周民众振臂高呼,“万岁!”

    在所有人心中,他们的州牧就是璟公,所有人都他们大喊起来,数万人的吼声响彻襄阳城,“州牧万岁!”

    “璟公万岁!”

    此时所有人都忘记了,现在刘璟并不是荆州牧,他们也忘记了,此时还是刘表的服丧期间

    刘表的灵棚搭在州衙正堂之前,供军民和各地官员拜祭,四周插满了白幡和伞盖,铺天盖地,为壮观。

    而灵柩就停在后面一座专门的帐篷里,已到初夏,天气渐热,帐篷里放满了从冰窖中取来的巨大冰块。

    尽管汉末佛教还没有大规模普及,但在上层社会已经有不少信佛之人,在刘表的灵棚内,便有二十名宝灵寺僧人替他超。

    刘璟和聘被迎进灵棚内拜祭,刘璟跪在刘表灵柩和灵位前磕头跪拜,心中默默念道:“虽然我们无伯侄之实,却有伯侄之缘,愿伯父上天之灵安息,愿伯父之灵护佑侄儿永保荆州。”

    一旁刘琮神情复杂地注视着刘璟,从前他因为蔡少妤而和刘璟为仇,但此时蔡少妤不过是沾在他衣襟上的一颗饭粒,他早已不放在心上,蔡家对他的操纵才是他心中之恨。

    他的内心深处甚至渴望刘璟能杀回襄阳,将蔡氏家族赶尽杀绝,斩草除根,他宁可不当这个傀儡州牧,而更愿意做一个养尊处优的琮公。

    这时,刘璟拜而起,对刘琮道:“伯父去世,望二哥能通报大哥前来拜祭,以尽父人伦。”

    刘琮苦笑一声,他身不由己,哪有权力邀请长兄来襄阳,刘琮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刘璟看出了他的犹豫,又问道:“二哥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刘琮叹了口气,“父亲没有看错你,确实只有你才能保住荆州,我让父亲失望了。”

    这时,旁边聘上前问道:“在州牧灵前,请琮公说实话,州牧临终前可是让璟公继承荆州牧?”

    刘琮神情羞惭万分,低下了头,他看了一眼父亲的灵位,默默地点了点头,聘眼睛一瞪,刚要质问刘琮,刘璟却拍了拍聘的肩膀,低声道:“今天什么都不要再说,让州牧安息吧!”

    聘神情黯然,心中不由长长叹了口气

    在灵棚外,蔡瑁、蒯越、邓义等十几名高官正在耐心地等刘璟拜祭出来。

    按照他们的事先安排,下一个仪式应该是刘璟和聘参拜新州牧,但这一点事先没有约定,还需要再和刘璟协商。

    此时蔡瑁的表情阴沉,他万万没有想到,襄城数十万军民竟然不顾他的戒严令跑来迎接刘璟,这无疑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更让他恼火的是,那一声声‘州牧万岁’,简直要让他恼羞成怒,他已经意识到刘璟进城的真正目的,他并不是要来拜祭什么伯父,分明就是借大胜的机会进襄阳来博取民心,增加他的声望。

    想到数十万民众对刘璟的拥戴,蔡瑁心中就是一种抑制不住的愤恨,同时也有一种潜意识的害怕,刘璟会不会真的有一天成为荆州之主?

    “军师,他出来了!”李圭在身后小声地打断了蔡瑁的思。

    只见刘璟在刘琮的陪同下从灵棚出来,两人眼睛都是红红的,显然哭过,穿着也一样,穿着白色粗麻孝服,发髻上结有长带状的绖,腰间也结着腰绖,他们不是长,腰绖上只打一个结,若是长,须打双结,可惜刘琦没有来。

    聘没有出来,灵棚里还隐隐听见他的哭声。

    蔡瑁按耐住心中的恼火,脸上挂着悲伤之色,上前施礼,劝刘璟道:“人死不能复生,请璟公节哀顺变。”

    刘璟点点头,叹了一口气,对蔡瑁和众人道:“辛苦蔡军师,也辛苦各位了,我还要去部署军队,防止曹军乘虚再杀入,伯父的出殡我就不能参加了,但我会在江夏设灵棚,为伯父守灵,也让江夏军民祭拜。”

    这时,蒯越走上来,目光复杂望着刘璟道:“公事务繁多,襄阳之事就不用再管了,先主的后事我们会安排好,公有什么军务就去吧!”

    蔡瑁脸色一变,事先商议好之事还没有做,怎么能让刘璟走,这个蒯越竟然在后面给自己捅刀,他迅速瞥了一眼李圭,给了使个眼色。

    李圭会意,上前施礼道:“国不可一日无主,对荆州也是一样,璟公或许还不知道,我们已经拥戴琮公为新荆州牧,作为荆州臣,璟公为何不利用这次机会参拜新州牧,以定下主公名分呢?”

    刘璟淡淡道:“推选出新的州牧,作为臣下,我自然会参拜,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我和琮兄已经商定,等他正式即州牧位,我一定会来参拜。”

    蔡瑁愕然,有些沉不住气道:“什么叫正式即州牧位?我不明白,我们已经正式拥戴琮公继位,还有什么问题吗?”

    “不!不!不!”

    刘璟连连摆手,一本正经道:“现在还不是名正言顺,我们都是汉臣,荆州也是汉土,州牧的继承人自然应由天决定,授予代天牧州之符节,现在天尚无诏书,我们这些下属哪有权力决定州牧归属?”

    停一下,刘璟又道:“蔡军师、李守,我明白大家的急切,但国有国法,朝廷自有礼制,我们切不可行僭越之事,让先主蒙受不臣之骂名,我建议诸位立即上书朝廷,恳请天封琮公为州牧!”

    蔡瑁和所有官员都张口结舌,半天说不出一句话,这时,聘从灵棚里走出来,跟在刘璟身后,刘璟对众人一拱手,“各位,我还要去拜祭刘别驾,就先走一步,希望不久将来我们再见!”

    他转身上了马车,在五骑兵的护卫下扬长而去,众人面面相觑,所有人才意识到,他们竟然忘记了一件重要之事

    在和曹军没有达成停战协议之前,江夏军还暂时不能撤离樊城,但作为江夏之主,刘璟却要返回江夏处理军政事务,在离开前,他做了周密的部署。

    刘璟先委托聘率本部一万军镇守新野,从正面防御曹军,又命甘宁率一万江夏水军守樊城,廖化率六千步兵和两千骑兵驻扎在河口镇.军形成犄角之势,刘璟同时将徐庶也留在樊城,命他负责和襄阳官府谈判江北的归属。

    一切安排妥当,当天晚上,刘璟便悄然离开了樊城,率领五士兵乘坐二十余艘战船启程向江夏驶去。

第279章 诸葛亮与贾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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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陵,这里是南郡郡治,位于长江北岸,是荆州仅次于襄阳和武昌的第大城,城池周长十余里,人口十余万。【全文字阅读】

    由于过去十几年间荆州和交州经常作战的缘故,江陵成了荆州军的后勤重地,刘表在这里储存大量的粮食和军资。

    也正是因为南郡的战略地位重要,刘表才让长刘琦坐镇南郡,但刘表怎么也想不到,由于他长刘琦的懦弱,最后南郡成为了刘备的嫁衣。

    虽然刘备实际上掌控了南郡,但名义上南郡还是刘琦的领地,刘备名不正言不顺,这也是刘备最大的烦恼,不过诸葛亮的到来,这个烦恼便迎刃而解。

    诸葛亮劝刘备拥刘琦为荆州牧,冠以虚名,刘备则以豫州牧之职兼任南郡守。

    同时,刘琦封简雍为宜都守,孙乾为武陵守、糜竺为衡阳守,刘封为建平守。

    这样一来,刘封所拥有的南方五郡,便悉数被刘备实际控制,这个去虚就实的方案令刘备大喜,当即任命诸葛亮为军师,庞统为副军师,两人共掌军务。

    郡衙官房内,刘备和诸葛亮在商议荆州大计,诸葛亮成为刘备幕僚不过才天,很多腹中之策都未一一告之刘备。

    但诸葛亮第一个去虚就实之策便解决了刘备无名无份的烦恼,令刘备对他刮目相看。

    此时刘备心中更是急切,他征战多年,屡遭挫折,以至于对大局,对自己前途都混沌不清,他急需一盏明灯替他照亮前途。

    不可否认,庞统也有才华,刘备放弃新野,南下南郡便是庞统的建议,庞统还劝刘备北上抗曹,谋取荆州名望,割据南郡,和襄阳、江夏形成足鼎立。

    这些方案虽然都很不错,但刘备总觉得还差点什么,确切说,这些建议只涉及眼前,但对于未来却没有什么意义,现在刘备更想看清自己未来的前途。

    诸葛亮身着细麻宽袍,头戴莲花帽,手执羽扇微微笑道:“我的计谋分为近、中、远策,近策为立名之策,刘琮虽据襄阳自立为荆州牧,但他未得天承认,名不正言不顺,若皇叔抢先让朝廷承认琦公为荆州牧,那江陵就是荆州州治,我们才是荆州正宗,这样一来,将来琦公让位给皇叔,取荆州就名正言顺了。”

    诸葛亮一席话说得刘备连连点头,但他还有顾虑,迟疑着道:“恐怕曹操不会让我如愿。”

    诸葛亮又笑道:“汉廷可不是曹操一个人的朝廷,反曹势力依然存在,我听闻皇叔和孔北海关系亲密,不如写封信请他周旋,此时曹操远征未归,只要孔北海有心相助,就有七成的把握成功,只是事不宜迟,必须立刻派人送信去许昌。”

    刘备欣然答应,“我听从先生之言,会立刻送信,先生能否再告之中策?”

    诸葛亮取出一幅地图,在小桌上摊开来,对刘备道:“我的中策便是安僧策,如果亮所料不错,曹操在解除后顾之忧后,必然会大举南下,我闻曹操在邺城北挖掘玄武池,要求个月内必须完工,这就是为南征做准备了,最迟明年,曹军必然南下,那时不仅襄阳难保,南郡也将是覆巢之卵,皇叔有没有考虑过退?”

    刘备双眉紧锁,这就是他最担心之事,曹操大军南下,怎么可能放过他刘备,那时他该怎么办?

    刘备知道诸葛亮腹有良策,连忙躬身道:“请先生教我!”

    诸葛亮一指南方交州之地道:“交州多瘴气,山高林密,曹军是北方之军,必不敢南下,我劝皇叔在交州选一战略要地,筑城积粮,作为退,若曹军南下,皇叔可兵分两,一退往交州,另一则退往长沙,和刘璟、孙权结盟,共抗曹军。”

    刘备沉思片刻道:“我与苍梧守吴巨有旧,借他一地屯粮问题应该不大,但我有武陵郡,武陵郡之南便是荒蛮之地,人口稀少,瘴气遍地,在武陵郡筑城便可,为何还要退去交州?”

    诸葛亮摇摇扇笑道:“狡兔有窟,若刘璟和孙权被曹操所灭,我们便可以趁势取交州为根基,尚有复兴之机。”

    “如果曹操被孙刘联军击败呢?”刘备又急不可耐地问道。

    诸葛亮眯眼笑了起来,“那就是我的远策了,如果是那样,我们可以再争荆州,同时攻下巴蜀,皇叔以巴蜀为根基,北取汉中,图谋关中,那时皇叔和曹操的鼎足之势成矣,可争天下。”

    诸葛亮的一席话令刘备如梦方醒,‘以巴蜀为根基,北取汉中!’刘备自言自语念了几遍,他的思渐渐变得清晰起来,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有了明确的战略目标。

    他立刻在地图上找到了建平郡,这里便是进入巴蜀的峡要道,这时,诸葛亮微微笑道:“我建议让封公驻守巫县,囤积粮草,并部署重兵,为将来西进巴蜀打下基础。”

    刘备缓缓点头,“诚如君所言!”

    武昌,书院附近的小镇越来越热闹了,不断有商家和民居迁来,土地的价格也在不断上涨,比最初刚建书院时已涨了倍。

    在小镇最西面,余名工匠正在修建一座占地约十亩的府宅,在一座正在挖掘的月牙形水池旁,贾诩站在池边反复叮嘱工匠,“小心啊!别弄坏了泉眼。”

    这座府邸正是江夏郡特地为贾诩而建,他的家人都已顺利抵达江夏,贾诩家中人口众多,书院内房已经住不下了,但贾诩又不想搬离书院,郡丞苏飞便在紧靠书院之处给他找了块地,修建一座新宅。

    对贾诩而言,他也知道家人都被接来,想再回去已经不可能了,那也只好顺其自然。

    再加上贾诩本人也是一个随遇而安的人,一大家人挤在一座小院里,他也看着难受,便不再拒绝江夏官府的好意,开始关心他的新宅了。

    也是巧,在清除淤泥时,无意中发现西北角有一处泉眼,泉水清冽,是煎茶的上好之水,给了贾诩一个大大的惊喜,他几乎每天都要跑来,关心他的泉眼,关照工匠别把泉眼弄坏了。

    “老爷放心吧!”

    一名年轻的工匠笑道:“这种泉眼我们干得多了,保证处理好,到时我们安一个石雕龙头,做一个青龙吐水。”

    贾诩吓了一跳,连忙摆手喊道:“千万不要装龙头,装一个牛头便可以了。”

    这时,身后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以贾公的身份装牛头有点寒碜了,我看至少应该装虎头或者麒麟头。”

    贾诩一回头,只见刘璟带着几名士兵站在自己身后,笑眯眯地望着自己,却不知他几时到来?

    贾诩连忙上前行礼,“公是几时回来?”

    “刚刚到,在夏口下船,然后骑马转道过来探望先生。”

    刘璟望着泉眼笑道:“在新宅中发现泉眼,这在我家乡是财源茂盛之意,贾先生以后要发财了。”

    贾诩笑了笑,“这眼泉水不错,煎茶有一股特殊的清香之气,我很喜欢,无意中发现,也是上天给我恩赐!”

    刘璟找贾诩当然不是为了闲聊一眼泉水,他微微笑道:“我有一个惊喜要给先生,请先生随我来。”

    他转身向小镇北面走去,贾诩这才注意到,小镇北面旷野里竟然扎了十几顶帐篷,他心中疑惑,不知刘璟说的惊喜是什么?他跟着刘璟向大帐走去。

    十几顶帐篷都是临时搭建,有千余名士兵把守,其中一顶大帐前站满了士兵,戒备森严。

    刘璟拉开帐帘笑道:“先生请吧!”

    贾诩走进了大帐,却一下愣住了,只见大帐里空空荡荡,只放着一只木笼,高和宽各一丈,栅栏足有手臂粗,在木笼坐着一人头发散乱地披在肩上,目光冷酷得像冰,死死地盯着贾诩。

    “是你!”贾诩一下愣住了,木笼中人竟然是曹洪。

    刘璟从身后走了进来,淡淡道:“此人差点害死先生,我把你交给先生,任凭你处置!”

    不等贾诩开口,曹洪便像一头咆哮的雄狮,猛地跳起来,手脚铁链哗哗作响,他瞪着血红的眼睛厉声大骂,“贾贼,你这个姓奴,王八蛋!你背叛丞相,必将被千刀万剐!”

    贾诩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红是怒火,想到曹洪要杀自己,心中顿时怒火满膛,但脸又变白却是心中苦笑,刘璟的绝户计真的很厉害,这样一来,自己休想再回去了。

    “闭嘴!”

    刘璟一声怒喝,回头吩咐手下,“将此人给我乱箭射死,人头送给曹操!”

    十几名士兵举起军弩,对准了曹洪,曹洪惊得连退两步,腿一软坐在木笼里,对死亡的恐惧使他一下服软了,他忘了刚才的凶恶,对贾诩喊道:“贾先生救我!”

    贾诩心中叹了口气,杀了曹洪,曹操更不会饶他,总归是没有退了,他只得制止道:“且慢!”

    贾诩向刘璟施一礼,“公能否给我一个面,饶他一命!“

    刘璟一摆手,士兵们放下了弩箭,曹洪死里逃生,吓得浑身都软了,嘴唇哆嗦着,对贾诩道:“多谢先生救命之恩!”

    贾诩摇了摇头,他知道曹洪此时感激求饶,可他一回去,必定会翻脸,在曹操面前大进谗言,他心中为鄙夷曹洪,不想再和曹洪说一句话,便转身出去了。

    刘璟望着曹洪笑了起来,虽然他也知道自己这个断贾诩后的小手段有点不光明磊落,但效果却很好,这样一来贾诩就不会再有北归之念,死心塌地跟随自己。

第280章 谋长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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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另一座大帐里,贾诩坐了下来,低头不语,如果说之前他还有一丝心带侥幸,不肯面对现实,那现在他不得不面对现实了。【全文字阅读】

    家人都已被接到江夏,现在曹洪又能证明他投降刘璟的事实,他还有什么退可走?

    除非他遁入江湖,从此不闻世事,可是以他贾诩几十年之名,结下仇家无数,天下之大,哪里还有他的容身避世之所,

    贾诩不长长叹了口气,他知道除了效忠刘璟,助刘璟击败曹军求生外,他真的已无可走。

    这时,刘璟走进了大帐,在贾诩对面坐下,他静静看了片刻贾诩,淡淡笑道:“我和先生来一个君之约吧!”

    贾诩抬头,不解地望着刘璟,什么叫君之约,刘璟沉吟一下继续道:“我聘请先生做我一年的幕僚,一年后,先生愿意留下来,我欢迎,若先生想离开,我绝不阻拦。”

    贾诩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或许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只是面上有个台阶而已,一旦上了刘璟的船,他还想下船吗?

    此时,贾诩也只能认命了,他想了想又笑道:“那公打算给我多少俸料?”

    刘璟一下松了口气,贾诩居然开口要俸料,这就是他让步了,刘璟也笑道:“我当然会给先生丰厚的俸禄,只希望先生能为我排忧解难。”

    贾诩收起了笑容,他沉吟片刻问道:“公能否坦率地告诉我,公是否想谋荆州牧之职?”

    刘璟点了点头,“名不正,则言不顺。”

    “应该是这样,谋取荆州牧之职,也有利于你和江东的合作,公可用曹洪来向曹操换取荆州牧,让天承认你为荆州牧,这样襄阳和南郡都会处于一种道义上的不利。”

    刘璟笑道:“其实我手上还有一万余曹军战俘,还有李典也被我俘虏,甚至还有乐进的级。”

    贾诩眼中异常惊讶,这一战曹仁惨败到这种程吗?连乐进也不幸阵亡。

    “如果再加上一个李典,那就更加没有问题了,不过一万多战俘大有用处,他们是最好的劳力,可以让他们屯田、采矿,甚至可以拿他们和江东交换粮食或者物资。”

    刘璟摇了摇头,“这一万多人,我打算全部放他们回家,让他们回去与妻儿父母团聚,我不想把他们当做军奴。”

    贾诩也是有远见之人,他立刻明白了刘璟的深意,把这一万多战俘放回家,刘璟仁义之名就会传播中原,虽然没有眼前利益,但从长远看,对刘璟谋取中原将有积的意义。

    贾诩一笑,“这样的话,就得让这些战俘明白,璟公是出于仁义而释放他们,可别让他们以为是被换回去。”

    刘璟也笑了起来,“先生说得不错,做了好人,当然要留名才行。”

    他沉吟一下又道:“另外,还有长沙郡之事我想请教先生,我该怎么取长沙郡?”

    贾诩略一思便问:“现在的长沙郡守张机是谁的人?”

    “他应该是效忠于州牧,但郡丞刘磐和刘琦关系密切,而都尉黄忠是我师父,不过我担心黄老将军和刘磐有交情,他不肯轻易答应效忠于我。”

    贾诩负手走了几步,对刘璟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刘备和刘琮都在谋长沙郡,刘琮会用换守的办法控制长沙郡,而刘备则是要从刘磐那里突破,至于公这边,我建议还是先拉拢黄忠,关键是军队,如果能把军队控制住,那性直接进军长沙郡,不用大废周折。”

    “那具体该怎么做呢?”刘璟不露声色问道。

    刘璟对收取长沙郡早已胸有成竹,不过他更愿意让贾诩来发表意见,这是一种迂回的用人策略。

    一开始就让贾诩对付曹操,贾诩感情难以接受,会勉为其难,还不如让贾诩先接手和曹操不相关的事情,等他渐渐习惯自己的角色,再谈及曹操,也为时不晚,关键是要贾诩参与决策。

    任何事情都有一个过程,一上手就让贾诩发挥大用,那显然也不现实,必须要给贾诩一个适应的时间,或者用一些小事情来热热身,解决长沙郡的归属问题,无疑就是一个最好的契机。

    贾诩对长沙郡知之不多,他只是凭常理来推断一些事情,但要问他具体怎么做,他一时也难以回答,贾诩沉思片刻道:“我听说聘效忠了公,不知道聘为何会选择公,而不是刘琮?”

    刘璟暗暗赞许,眼光毒辣,果然名不虚传,聘和黄忠是同样的人,贾诩不说黄忠,却谈聘,能找到聘效忠自己的原因,也就找到了破解黄忠的办法。

    其实这也是刘璟收黄忠的办法,贾诩和他想到一起去了,刘璟从怀中取出一只扁盒,打开来,将一幅写在绸缎上的血书递给贾诩,“这是刘先留下的遗言,说州牧临终前是指定我来继承荆州牧,但被蔡瑁等人篡改,刘先也因此被害,正是这份血书使聘做出了抉择。”

    贾诩呵呵笑了起来,“既然有这份血书,事情不就简单了吗?我建议让聘写一封信给黄忠,然后公再让刘敏或者周不疑持这份血书去见黄忠,这样双管齐下,在大义面前,我想就算黄忠和刘磐私交再好,他也不会因私情而抛去原则。”

    可谓英雄所见略同,贾诩提出的方案正是刘璟的想法,不过贾诩更加高明,刘璟是知情人,而贾诩是靠推断,但他竟然能从黄忠联推演到聘,这就叫举一反,只有贾诩这种老谋深算之人才想得到。

    这时,贾诩又笑道:“如果公只想要长沙郡之军,那么把黄忠调到江夏便可,如果公还想名正言顺把长沙郡纳入江夏势力,那就最好在长沙郡守上打一打主意,其实办法很简单!”

    长沙郡西北和南郡接壤,东北和江夏郡接壤,地理位置为重要,虽然长沙郡已和襄阳分隔,没有领土直接相接,但因为长沙郡是南下零陵、桂阳、湘东、临贺四郡的必经通道,所以对于襄阳也有着其重要的战略地位。

    目前,蔡瑁集团控制的领土除了襄阳郡和房陵郡外,便只剩下南方数郡,为了能有效控制南方数郡,在长沙郡建立一个强大的军政力量,便是蔡瑁集团迫在眉睫之事。

    在蔡瑁刚刚稳定住对襄阳的掌控后,便立刻着手部署长沙郡的军政高官,蔡瑁也知道,同时换人不可能,先换掉张机,然后想办法把黄忠调回襄阳,这才比较稳妥,所以换掉守张机便成了当其冲之事。

    但新守从襄阳去长沙并不容易,要么走南郡道,要么走江夏道,蔡瑁在反复权衡利弊后,最终决定走江夏道,至少表面上和刘璟还保持着友好的姿态,而且徐庶也在襄阳谈判。

    长沙郡新任守走水,沿汉水南下,在沔阳县转入夏水,进入云梦泽,再经长江进入洞庭湖。

    这天下午,一支由艘石客船组成的船队从云梦泽驶入了长江,这里已是南郡境内,不过离南郡人口聚集地江陵城相距甚远,四周是一望无际的湖泊水泽,人烟罕见,甚至连渔船也很少见到。

    “韩守,这次我们长沙之行,任重道远啊!”一名从事站在船头叹息道。

    蔡瑁任命的新任长沙守名叫韩玄,他本人就是长沙郡望族,一直在房陵郡为官,是蔡瑁的心腹之一。

    韩玄年约四十岁,无论从问还是外貌都平淡无奇,属于那种走进人群便被淹没的普通人。

    但蔡瑁看中了他的背景,韩氏家族是长沙郡名门,有家族的支持,韩玄取代张机就会容易得多。

    韩玄站在船头负手望着江面笑道:“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困难,据我所知,张机曾经次向先主提出辞去守之职,但先主就是不肯,现在我来接任他的职位,他不会拒绝,而且张机此人我了解,志在医,对官场没有兴趣,此长沙之行,不会费什么力气。”

    见韩玄胸有成竹,随从们都纷纷夸赞,韩玄更加洋洋自得,已经开始想象自己出任长沙守时的盛况。

    就在这时,从东面驶来一溜船只,约一余艘,都拉起船帆,乘风破浪而来,等这队船只靠近,有人忽然惊恐地大喊起来,“是黑蛟贼!”

    只见为大船上的船帆上印着一只黑色蛟龙,在阳光下格外刺眼,由于横霸长江的锦帆贼在六年前归顺官府,长江上又兴起了大大小小十几支水贼,其中最有名便是黑蛟贼。

    据说黑蛟贼领姓张,有部众千余人,老巢在洞庭湖君山,常年活跃在长江山,靠抢劫商船为生,但今年以来,黑蛟贼主要活跃在江东一带,韩玄怎么也想不到今天居然会在南郡相遇。

    韩玄心中紧张万分,但他们已经逃无可逃,他便大声喊道:“大家不要慌乱,予财免灾就是了。”

    韩玄此行带了不少钱物,尤其有一万两黄金,是蔡瑁让他用来买通黄忠手下军官,现在被水贼盯上,韩玄也顾不上钱财了,只要能保住性命就行。

    片刻,一多艘快船将韩玄的艘船团团围住,快船上,数名黑衣人举起了军弩,他们毫不迟疑,一起向韩玄船只放箭,顿时惨叫声响成一片。

    韩玄带来的数十名随从纷纷中箭,片刻便死伤大半,黑衣人领一挥手,水贼跳上船去,将未死之人全部杀死。

    黑衣人领冲上韩玄的船只,快步走进船舱,几名手下从底舱将韩玄拖了上来,韩玄吓得浑身颤抖,一句话也说出来,黑衣领冲他冷冷一笑,“韩玄,你真不该来长沙搅这摊浑水!”

    他猛地一刀刺进了韩玄的心脏,在临死前的瞬间,韩玄这才明白过来,这群人不是黑蛟贼。

    黑衣将财物搬上小船,放火点燃了艘客船,火势越来越大,艘船渐渐沉入了江底,黑蛟贼也渐渐走远了。

第281章 老将黄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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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柴桑之战后,这几年黄忠的军队都一直驻扎在长沙郡,日平平淡淡而过,他也在一天天变老,尽管黄忠一直不服老,他总是对士兵们说,老骥伏枥,志在千里。【阅读网】

    但他却一直没有得到再上战场的机会,这次樊城和曹军之战,他尽管有心出战,为此特地上书襄阳,可到最后他还是成为了看客。

    每天他除了训练士兵外,就是站在城头望着夕阳发呆,连守城的士兵们也会在傍晚默默注视这位老将军孤寂的背影,心怀怜悯。

    和荆州其他郡县一样,刘碑死也给长沙郡带来巨大的影响,守张机和都尉黄忠联合下令,长沙郡军民举哀,吊唁州牧之逝,郡治临湘内更是满城铺天盖地的白幡,黄忠两次哭倒,神情憔悴,一下苍老了许多。

    这天中午,黄忠带着一队亲兵骑马奔至郡衙,他命士兵在外等候,自己则进了郡衙,今天守张机下乡视察去了,带走了大部分郡官,郡衙内只有郡丞刘磐坐镇,便命人去请黄忠,说有要事商议。

    “贤侄有什么事找我?”走进官房,黄忠高声笑问道。

    在长沙郡五六年,黄忠和刘磐朝夕相处,也渐渐有了感情。

    尤其刘磐跟随黄忠练武,虽然没有像刘璟那样练成一身高强的武艺,但刘磐也不再是从前那样的弱书生,剑术高明,骑射也不弱,勉强算得上是武双全。

    他们两人虽然不是师徒关系,但也有了师徒之谊,这些事情刘璟也知晓,所以刘璟才会担心刘磐会利用个人交情将黄忠拉去南郡。

    见黄忠进屋,刘磐连忙起身施礼道:“有重要事情想和世叔商议,世叔请坐!”

    两人坐下,刘磐取出一封信道:“这是琦公给世叔写来的亲笔信,世叔先看看吧!”

    进门时刘磐叫黄忠世叔,黄忠颇感亲切,可当拿出刘琦的信,再呼黄忠为世叔,这个称呼就有点变味了。

    黄忠没想到刘磐找自己是这件事,而且又是在张机不在之时专门找他,黄忠心中多少有点不舒服起来。

    但他没有说什么,接过信慢慢看了起来,信中内容自然就是希望黄忠能够向江陵靠拢,信中语气很恳切,希望黄老将军能够尊重嫡长继位的礼制,支持他刘琦为荆州牧。

    黄忠忽然意识到,既然这封信是给自己,那么应该还有一封信是专门写给刘磐,却不知那封信上怎么说,他沉吟一下问道:“琦公已经自立为荆州牧了吗?”

    刘磐缓缓点头,“琦公已自立为荆州牧!”

    刘磐一直便是刘琦的忠实支持者,他能出任长沙郡丞,是刘琦反复劝说刘表的结果,不过刘磐没有经历过刘璟那样自立战争,所以刘磐手中没有任何军权,无法给予刘琦更多实质性的支持,他只能想办法说服黄忠。

    但刘磐也知道,黄忠此人公私分明,就像他当年不肯因为刘璟而留在江夏一样,他也未必肯因为自己的交情投靠江陵。

    不过现在州牧病逝,黄忠没有了效忠的对象,他必须要做一个选择,要么效忠襄阳,要么效忠江陵,相比之下,刘磐更相信黄忠愿意效忠刘琦。

    黄忠沉思半响,叹了口气道:”琦公固然是仁德之主,但荆州盛传他已是刘备的傀儡,效忠他和效忠刘备有何区别?”

    刘磐又劝道:“琦公现在确实很多事情不能做主,但要说他是傀儡,这未免有点言过其实,我想主要是琦公手中无兵权所致,只要我们肯效忠琦公,使他手中有兵,情况就会有转机,相信琦公总有一天会和刘备决裂,那时,荆州必将走向复兴。”

    黄忠半天没有说话,虽然他不怀疑刘磐有复兴荆州的愿望,但他却不相信刘琦的魄力,他若有魄力,就不会引狼入室,让刘备入主南郡。

    “这件事让我再考虑考虑,过两天我再给贤侄一个答复。”

    黄忠起身告辞,刘磐见他不肯明确答复,也无可奈何,只得送他出去,走到官衙台阶上,刘磐再次长揖行礼,“恳请世叔以大局为主,支持琦公和小侄的荆州复兴大计。”

    “贤侄放心吧!我会慎重考虑。”

    黄忠一催战马,在数十名亲兵的护卫下,向城外奔去……

    长沙郡的郡治叫临湘县,也就是今天的长沙,城外军营驻兵四千人,另外在靠近江夏的下隽县也有一千驻兵。

    军营位于县城东南约五里处,是一片占地数亩的开阔地,构筑了板墙,军营也是砖瓦房,有为广阔的训练场地,只是骑兵偏少,整个军队只有匹战马。

    黄忠出了城,一疾奔,不多时便返回了军营,刚到军营,一名亲兵便跑上来,附耳对黄忠低语,黄忠一惊,连忙翻身下马,快步向自己的官房走去。

    他推门进房,只见一人正负手站在墙边,注视着墙上的地图,黄忠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笑道:“公是几时来的?”

    男一回头,正是刘璟,虽然贾诩建议让周不疑或者刘敏来见黄忠,但刘璟最终还是决定亲自来说服黄忠,只有本人亲来,才能显示出他的诚意。

    刘璟上前深施一礼,“参见老将军!”

    黄忠慌忙回礼道,“不敢当,黄汉升见过璟公。”

    尽管黄忠是教授刘璟箭术之师,但黄忠并不愿意刘璟视他为师,实在是因为刘璟的身份不适合尊他为师,那样的话,他们就不好相处了。

    黄忠有些埋怨道:“为何来之前不说一声,我好派兵去接应,否则半上遇险,我可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刘璟明白黄忠的担忧,呵呵一笑道:“我有有五士兵护卫,不过士兵驻扎在二十里外,请老将军放心,我不会大意。”

    “那就好,我放心了。”

    黄忠请刘璟坐下,又命士兵上茶,黄忠当然知道刘璟是为什么而来,但有些事情在没有明确下来之前,他不好表态,黄忠先试探着问道:“公邀请江东来吊孝了吗?”

    刘璟点点头,“我已派人去江东报丧,江东应该会来江夏吊孝。”

    “为何不去襄阳?”

    刘璟摇了摇头,“襄阳不会准江东使者入城,再说,荆州的州治将在武昌,去襄阳也没有什么意义。”

    荆州的州治将在武昌,这句话让黄忠头脑里轰地一下,这句话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刘璟要自立为荆州牧。

    沉默片刻,黄忠终于忍不住问道:“难道公也想和两个兄长争夺州牧之位?”

    刘璟淡淡一笑,“并非我要争夺州牧之位,而是天要封我为荆州牧,况且这是伯父临终前的遗言,我也算是为伯父了却一个心愿吧!”

    黄忠知道刘璟手中有大量曹军战俘,想获得朝廷和天的支持,易如反掌,倒是刘表临终遗言让刘璟继位,这着实使黄忠大吃一惊。

    “公此话怎讲?州牧遗言是让公继位?”

    刘璟点点头,“伯父临终前,房间里有五人,除了州牧夫人和琮公外,其他人是蔡瑁、蒯越和刘先,当时五人听得清清楚楚,伯父改变了主意,让侄儿刘璟继承荆州牧,才能保住荆州,我是在拜祭伯父之灵时听琮公亲口所言,聘将军也在场。”

    黄忠心中大乱,原来州牧竟是要刘璟继任荆州牧之职,刘氏兄弟二人继位都不合法,他当然相信刘璟之言,以刘璟的身份,不会编出这种荒诞之言来骗他。

    这时,刘璟取出了刘先的血书,递给黄忠,“这是刘别驾被蔡瑁暗害前写的血书,老将军看一看吧!”

    黄忠接过血书,默默看了一遍,不由长长叹了口气,该说的,刘璟说了,该做的刘璟也做了,下面就是黄忠自己选择。

    刘璟站起身,取出一封信放在桌上,“这是聘将军给老将军的一封信,老将军看看吧!我会在临时驻地等待老将军的决定。”

    ……

    刘璟走了,房间里只剩下黄忠一人,他将聘的信放下,慢慢走到窗前,望着如血残阳,心中久久难以平静,聘的话仿佛在他耳畔回响,仲业既为人臣,当为其保全基业,忠于遗志,死而后已,汉升是荆州老将,如何抉择,万目所瞩,愿汉升不要让先主九泉之下难以瞑目……

    黄忠长长叹了口气,聘愿做忠义之臣,他黄忠又岂能背叛先主,行不义之事。

    想到这,黄忠立刻令道:“立刻备马!”

    黄忠在十几名亲兵的护卫下,来到了刘璟的临时驻地,刘璟已得到消息,亲自出营迎接。

    黄忠翻身下马,快步上前,扯去衣甲,袒露左臂跪在刘璟面前,恭恭敬敬行一拜礼,“臣黄忠铭记先主遗训,愿奉公为主,为公赴汤蹈火,死而后已!”

    刘璟连忙扶起他,忍不住喜而泣,“当年在武昌时,我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老将军留下助我,没想到我终于等到了这一天,烈士暮年,壮心不已,我一定会看到老将军名震华夏的一刻。”

第282章 长沙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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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刘璟在帐中来回踱步,心境久久难以平息,黄忠的效忠着实令他心情分外激动,也使他走完荆州布局的最后一步。【阅读网】

    此时他已经不在意王威的去留,若王威愿投靠他,他固然欢迎,若王威要投靠刘备,他也无憾了,得了聘和黄忠,无疑使他如虎添翼,尤其是黄忠,完全可以在长沙郡独挡一面,抵御南郡刘备的东侵。

    这时,一名士兵在帐外大声通报:“虎将军回来了!”

    刘璟精神一振,连忙道:“让他进来!”

    片刻,刘虎大步走进营帐,这次刘虎和刘璟一同南下长沙,他的任务主要是劝说兄长刘磐支持江夏。

    “怎么样,你兄长答应了吗?”刘璟笑眯眯问道。

    刘虎摇摇头,满脸沮丧说:“我劝他归降江夏,反而被他劝说,让我跟他去南郡,我和他大吵一场,结果不欢而散。”

    “你兄长打算去南郡吗?”

    “听他的口气是这样吧!好像挺着急要走。”

    事实上,刘璟对刘磐并没有抱什么希望,他知道刘磐是刘琦的坚定支持者,让刘虎去劝兄长,很大程上是要给刘虎一个交代。

    刘璟心里明白,应该是黄忠给了刘磐一个明确的答复,刘磐知道自己露面临湘县,他自知已无希望,这才急着要离开。

    刘虎心中很担心兄长安全,又道:“要不然我带一些兄弟半拦截他,把他强行押去江夏?”

    刘璟摇摇头,“这个没有必要了,强扭的瓜不甜,不要再勉强他了,他对我影响不大,就让他去吧!”

    刘璟见刘虎低头不语,他知道这家伙表面憨直,心里却跟明镜一样,他是怕自己暗算了刘磐。

    刘璟上前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去吧!你兄长其实也是我的兄长,我相信他有一天会放弃刘琦回到江夏,让我们一起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刘虎默默点头,施一礼转身下去了,刘璟这才问帐门口的亲兵,“有什么事?”

    “启禀守,长沙张守求见!”

    刘璟一怔,连忙道:“快快有请!”

    他不及等待,亲自跑出去迎接,张机居然来了,这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张机就是后世被称为医圣的张仲景,他今天去乡间视察,却意外地听说刘璟到来,连忙赶了过来,虽然张机和刘璟同为守,但此守非彼守,两人不可并列而语。

    如果按派系划分,张机属于无党派人士,他和任何一个派系都没有关系,他根本无意于官场,只想济世救病,却当了六年的长沙守。

    但如果一定把他和现在的荆州派系挂钩,那张机则略略偏向刘备,这是因为南阳黄氏和他私交深厚,而在黄承彦的影响下,张机自然和刘备也有了交情。

    不过张机无意仕途,这种派系权力斗争自然也就和他没有关系了,张机此时更关心长沙郡的命运,他不希望生活和治理了六年的地方爆发战争。

    就在张机心腹复杂等候之时,刘璟却满脸笑容地迎了出来,“让张公久等了!”

    张机拱拱手笑道:“公之名仲景久闻多年,今天却是初次相见。”

    “我却是久闻张公大名,说实话,我也想请张公治病呢!”

    张机呵呵一笑,“能为公治病,也是我的荣耀。”

    “张公请!”

    刘璟将张仲景请进了大帐,两人分宾主落座,有亲兵上了茶,张机笑了笑道:“我今天去了乡间,听说临湘县外来了一支军队,急急赶回,却在回城上遇到了磐公,这才知道是璟公来了。”

    “怎么,张公不欢迎我来吗?”刘璟开玩笑地问道。

    “当然不会,璟公是为黄老将军而来吧!”

    刘璟点点头,他不想否认这个人人皆知的事情,不过长沙郡对他也很重要,否则他就不会在半途暗算了韩玄。

    “其实也不完全是为了黄老将军,我是希望长沙郡能平稳过渡,不要爆发争夺战。”

    张机心中赞同,他最不希望长沙郡爆发战争,其实对他而言,不管是刘璟、刘琦还是刘琮,谁占领长沙郡都没有关系,关键是不要爆发战争,祸及无辜之民。

    沉吟一下,张机问道:“不知公准备怎么保证长沙郡不发生战争?”

    “我打算让黄老将军继续驻守长沙,以黄老将军在荆州的威名,是没有人敢轻易进攻长沙,张公担任长沙守多年,深受爱戴,刘璟恳请继续留任守之职。”

    张机虽然不喜官场,但他懂官场之事,刘璟邀请他继续担任守不过是想借他的名望,让他做个名义上的守,刘璟会真正派人来实管长沙郡,出任郡丞一职。

    张机心里也清楚,如果他返回襄阳,同样要被蔡瑁强迫任职,还不如在长沙郡做个名义上的守,同时也有自由之身,但关键是谁为郡丞,如果相处得融洽倒也无妨,就怕派一个难以相处之人,以后日就难过了。

    张机没有直接答复刘璟,他又问道:“磐公离开了,不知公准备派谁来接任郡丞一职?”

    刘璟当然明白张机问此话的深意,他想了想笑道:“如果不出意外,将由庞山民出任长沙郡丞一职。”

    张机心中蓦地一松,他和庞德公关系好,早在庞山民少年时便认识他,此人谦虚低调,人才俱佳,做事也颇为干练,惟缺经验,只要勤于政务,两年后就会锻炼成为一个能臣良吏。

    想到这,张机笑了起来,“能和山民共事,是仲景之幸也!”

    解决了长沙郡的归属及安排,刘璟心中也轻松起来,他笑道:“说完公事,我们再谈谈私事,我成婚年,依旧无嗣,已经成为一个令人头痛的大问题,内也压力大,所以想向张公求医。”

    张机捋须笑了起来,“年前刘皇叔来找我,也是为无嗣求医,这两年我一直在潜心研究,颇有心得,刘皇叔也有了一,如果璟公能多住几日,或许我能找到医治之方。”

    刘璟大喜,起身深深行一礼,“一切有劳张公了!”

    从四月中旬出征,曹操大军一北上,在易县休整了近半个月后,他听从了郭嘉的建议,抛弃辎重大车,用数万匹马托运粮草,率二十余万大军轻装向辽东挺进,一疾行。

    不久,大军抵达了无终县,也就是今天河北蓟县,时值初夏,一连数日大雨倾盆,使军队无法行军,只得暂驻无终县。

    大帐内,曹操负手来回踱步,显得忧心忡忡,一方面他为出征不利而焦心,他率军轻兵而行,只带了十几日的干粮,现在他在无终县已耽误了五天,军中粮草已尽,这样即使杀到辽东,他的军队也将饿死殆尽。

    同时,曹操也为担心荆州的战局,他得到的最新情报是,江夏骑兵只是象征性地跑了一圈中原,便转道南阳去了,这固然让他稍稍放心,但同时又为曹仁担忧,他担心曹仁会忍不住荆州的诱兵之计而仓促出击。

    好在军中有贾诩,但愿曹仁能够听从贾诩的建议,以稳为主,既要保住南阳,同时也能威慑荆州,为自己下一步的南征奠定基础。

    这时程昱匆匆走进大帐道:“启禀丞相,我刚视察后营,粮草将近,恐怕只能支持日。”

    曹操吃了一惊,“不是说还能坚持五日吗?”

    程昱摇摇头,“是粮官记账有误,账上粮草和实际不符,我亲自盘点,最多只能支持天。”

    曹操大怒,“昏吏安敢欺我,来人!”

    几名亲兵奔至,曹操喝令道:“将十名粮官全部斩!”

    亲兵飞奔而去,曹操强行按下满腔怒气,又对程昱忧心忡忡道:“仲德,粮草不足,该如何是好?难道要我撤军吗?”

    程昱叹了口气,“如今之计只能杀马了,既可减少草料消耗,又能以马肉充粮,或者可以再支撑几日,如果雨势还不止,那只能做撤军的准备。”

    曹操慢慢走到大帐前,望着帐外连续不止的倾盆大雨,眉头锁成一条直线,就在这时,雨中有人跟着士兵匆匆走来。

    “丞相,是田司空来了!”

    曹操精神一振,连忙道:“快请他进来!”

    片刻,一名穿着蓑衣,头戴斗笠的中年男快步走进大帐,此人名叫田畴,最早是幽州牧刘虞从事,后来在袁绍手下为官,袁绍败亡后,他便隐居不出。

    郭嘉知道他为熟悉幽州地形,便向曹操推荐他为向导官,曹操也听说他才出众,遂封他为司空户曹掾,用为向导。

    田畴出去查看地形刚刚回来,他进帐便深施一礼,“卑职参见丞相!”

    曹操急忙问道:“可有什么消息?”

    “消息有,请容属下一一禀报。”

    曹操倒也不催他了,命人带他去换了干衣服,再喝碗姜汤怯寒,这才带他入帐。

    曹操叹息一声道:“无终县每年都是这样下雨吗?一下几日不止。”

    田畴行一礼,微微笑道:“昔日陈胜、吴广遇雨困于此处,一困二十余天,虽然不是每年如此,但隔两年总要有这么一回持续大雨,这一次正好被丞相遇到,不过燕山已生白雾,这边有句俗语叫做‘山雾起,大雨止’,明后天大雨就该停了。”

    曹操大喜,“如此,是我军之幸也!”

第283章 北击乌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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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无终县向东北去柳城,在燕山和大海之间,是一条狭长约数里的辽西通道,最窄处只有两里,只有一条官道可以北上,甚至连小都没有。【】”

    大帐内,田畴站在一幅地图前向曹操和几名谋士介绍北上之,仔细地用木炭画出了一条弯弯曲曲的官道,并在窄处圈出一个圆,这条官道就是后世的辽西走廊,而那个最窄处的圆便是山海关。

    “这条官道年久失修,每逢夏秋两季总是多处积水,难以过车马,而这次数日大雨,积水会更加严重,估计深处可载舟船了,更重要是,乌桓骑兵知道丞相大军将至,早已屯重兵于险要处,恐怕丞相走官道已经无法北上了。”

    经过一段时间接触,曹操知道田畴是一个很实在的人,很少有夸张之言,他既然这样说,必然是严重,这让曹操一筹莫展。

    旁边程昱却把田畴看透了,笑道:“我感觉田司空胸有成竹,必然是有其他道可行。”

    曹操精神一振,有些埋怨道:“田公既有良策,为何不早说,让我担心半天。”

    田畴脸一红,连忙施礼赔罪,他用木炭在徐无县向北画出一条长长的黑线,对曹操道:“原右北平郡府设在平冈,和中原联系须穿越燕山,便在徐无县以北修了一条官道,借道濡水河谷而行,但现在河水暴涨,河谷被淹没……”

    饶是曹操冷静,此时也忍不住问道:“河谷被淹怎么办?”

    “丞相不用担心,我前两天就是去探这条河谷,所幸燕山以北没有下雨,只是在燕山以南,那么我们可以从南面上徐无山,走丘陵山道绕过涨水的河段。”

    田畴用木炭又画出一条长线,对众人道:“走出徐无山丘陵后便是卢龙塞,穿越里长的濡河谷地,便过燕山了,然后再一直向东北,过平冈旧县和鲜卑王庭故地,这段总长约八里。

    但光武以后,这条道便废弃了,迄今已愈两年,不过依稀能辨出道痕迹,从这条道出去,正好是柳城背后,可攻敌不备,一战而擒蹋顿。”

    曹操缓缓点头,“若不是有田公,此次北征我将无功而返!”

    程昱却眉头一皱,翻山越岭走八里,这至少要走半个月,那粮食怎么解决,他忍不住提醒曹操,“我们粮草不多,就算杀马也只能坚持七八日。”

    田畴笑了起来,“有七八日足矣,过了燕山便是草原,那边是鲜卑人的牧场,羊群多,不用担心粮草问题。”

    曹操一颗心放下,当机立断道:“等雨停止便立刻动身!”

    当天晚上,雨势开始减小,到了次日一早,下了近十天的大雨居然停了,曹操大喜,佯作撤军,绕道前往徐无山。

    又命张辽率万军为先锋,在田畴的带领下,一逢山开道,遇水搭桥,大军沿着一条荒废了两年的荒道浩浩荡荡向北而去。

    两天后,一队乌桓骑兵斥候风驰电掣而至,他们找到了曹军驻军之地,大军已撤走,在帅帐驻地,骑兵们找到一座木牌,木牌上有一行字:方今夏暑,道不通,且俟秋冬,乃复进军。落款正是曹操。

    乌桓骑兵顿时如获至宝,拔了木牌回去复命,乌桓人以为曹军已撤,无不欢欣鼓舞,载歌载舞庆祝,防御也变得松弛起来。

    乌桓是草原上一个古老的游牧民族,原是东胡人一支,东胡在与匈奴争夺漠北草原时失败,这支东胡人被迫迁移到辽东以北的乌桓山附近,改名为乌桓。

    经过数年的发展,乌桓已在辽东一带扎下了根基,汉末。乌桓在大单于蹋顿的率领下渐渐强大起来。

    此时汉末大乱,军阀割据,中原一片混乱,乌桓骑兵趁机侵入中原,大肆掠夺财产和人口。

    就算袁绍占据河北,有带甲士数十万,他也不敢和乌桓翻脸,只能以和亲的手段笼络乌桓各个部落单于。

    官渡之战后,袁氏逐渐灭亡,建安十年,曹操大败袁氏残军,袁尚和袁熙率残部数千人逃去辽东,投奔了乌桓人。

    乌桓单于如获至宝,他便以替袁氏恢复河北统治为借口,准备大举入侵河北。

    柳城,这里是乌桓大单于牙帐所在地,和其他游牧民族一样,乌桓也是由大大小小数十个部落组成,号称十万带甲骑兵。

    而在柳城附近,生活着乌桓最大的个部落,有人口十万,其中汉奴就有十万之众,他们以大单于为中心,穹帐向四周扩展,方圆数里,有数万顶穹帐。

    此时宴帐内正在举行宴会,鼓乐声声,一队乌桓少女穿着艳丽的丝绸长袍翩翩起舞,数十名满脸红光的乌桓大将正大口吃肉喝酒,粗犷地大笑,刺耳的笑声在宴帐内回荡,几乎要压过了鼓乐声。

    在宴帐的另一边,袁熙和袁尚兄弟二人愁眉不展,原本乌桓人信誓旦旦要助他们夺回河北,又吹嘘乌桓骑兵如何强大,可听说曹操率大军北征,立刻变得紧张万分。

    这会儿曹操撤军回中原,他们又欢天喜地,天天喝酒庆祝,已经庆祝了快半个月,这说明他们骨是害怕曹操,建安十年,乌桓便被曹操大败,对曹军有了畏惧,现在只是嘴上说得凶罢了。

    更让兄弟二人郁闷的是,已经两年过去了,乌桓人始终按兵不动,难道只是给他们许下一个空头承诺吗?

    “二哥!”

    袁尚低声对袁熙道:“我觉得乌桓人靠不住,他们只想抢掠女人和财物,根本没有诚意替我们恢复江山,与其在这里坐等江山恢复,不如寻找机会去襄平投公孙康。”

    袁熙端起盛满马奶酒的大碗喝了一口,沉思片刻道:“你知道我有一个什么想法吗?我想借五千乌桓骑兵去攻打高句丽,灭掉高句丽和新罗,我们就有了根基。”

    “可蹋顿肯借兵吗?”

    “给他利益,给他一半的高句丽人口和国库财物,他就肯了,此人只认利益,其实倒也好办。”

    这时,旁边传来一阵刺耳的大笑声,“你们两兄弟在悄悄商议什么?说出来大家听听。”

    说话的人正是大单于蹋顿,他年约四十余岁,身材高大雄壮,长一蓬大胡,双眼细小,透着狡诈之光,无论春夏秋冬,头上总戴着一顶黑熊皮吐浑帽。

    蹋顿年轻时曾被誉为乌桓第一勇士,能搏虎杀熊,力大无穷,使一根六十斤重的狼牙棒,二十岁时继任大单于之位,迄今已二十余年。

    他带领乌桓人不断掠夺汉民,随着人口和财富的转移,使乌桓人逐渐变得强大起来。

    他一直在关注袁氏兄弟,见他二人窃窃私语,脸上慎重其事,心中便有些不悦,“说出来,让我也听听。”

    袁熙起身行一礼笑道:“我们在分析曹操之谋,此人心计深,他说撤退,可能是个缓兵之计,迷惑我们,说不定他已经偷偷用兵。”

    蹋顿大笑起来,“他怎么偷偷用兵?下来几天的大雨,都烂透了,积水成海,我的骑兵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过了积水坑,他们几十万大军怎么走,那些辎重粮草怎么办?熙公,你多虑了。”

    “如果他从别的过来呢?”袁尚忍不住道。

    “他插翅膀飞过来吗?”

    蹋顿说了一句调笑的话,大帐内顿时哄笑起来。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疾奔进来禀报:“启禀大单于,在西面里外发现曹操数十万大军,正浩浩荡荡向我们杀来!”

    大帐内霎时间惊呆了,曹军真的插翅飞过来了,忽然,蹋顿猛地一摔酒碗,厉声大喝:“让我们的大军杀绝他们吧!传我命令,所有男披甲上马,准备迎战曹军!”

    经过近半个月的艰苦行军,十万曹军终于抵达了单于牙帐里之外,他们已经不断遭遇乌桓人的小部落,展开杀戮和抢掠,夺取他们的羊群为军粮。

    曹军从无终县以二十万大军出发,一上遭遇场大雨,饥寒交迫,很多士兵都病倒,减员十分严重,连程昱也病倒,曹操无奈,只得在平冈重新整顿军队,将病弱之军留下休息,他亲自率十万精兵继续东征。

    这天下午,曹操已经远远看见了白狼山,这是一座延绵余里的小山脉,南高北低,现在曹操所看到的是白狼山的余脉,几乎是一座浑圆的低缓丘陵,高数尺,坡平缓,骑兵可以直接纵马冲上山顶。

    这时,一名斥候向曹操疾速奔来,高声禀报道:“启禀丞相,前方斥候发现了乌桓主力,约五万余人,全部是骑兵,正向这边奔来,相距我们约十里。”

    旁边大将徐晃有些惊讶道:“乌桓不是号称十万带甲骑兵吗?怎么只有五万余人?”

    曹操冷笑一声,“乌桓各部族分散各地,大多相距数人,要想把兵力其中起来,至少要十天半个月,怎么来得及,这应该是他们牙帐的部落骑兵,蹋顿必在其中,传我的命令,大军加速行军,抢占白狼山。”

    十万曹军离白狼山已经很近,不多时,曹军便占据白狼山,十万大军密密麻麻地铺满了山头,此时他们已经看见远方铺天盖地杀来的骑兵,黄尘遮天蔽日,马蹄声如闷雷般在天边隆隆滚过,大地震撼,仿佛连山都动摇起来。

    这种声势令曹军骇然,很多人眼中都露出畏惧之色,他们绝大部分是步兵,骑兵只有四千,如何敌得过五万骑兵,连很多将领都开始不安起来。

    曹操目光冷漠地注视着已经抵达山下的骑兵,他身经战,经验异常丰富,他不由冷笑一声,问身旁张辽道:“远发现胡骑的弱点了吗?”

    张辽点点头,沉声道:“他们队伍杂乱,根本就毫无章法,就像刚刚拼凑起来的乌合之众,只是因为人多而显得声势浩大,这种军队全凭一鼓作气,不堪久战,稍有动摇便会大败。”

    “你说得没错,他们就是乌合之众,上午还是牧民,现在临时拼成军队,不足为惧!”

    曹操回头喝令道:“张辽、徐晃、许褚、张郃、夏侯惇何在?”

    五名大将一齐上前领令,曹操解下自己的黄金铠甲,对众将道:“你们可各率两万军杀下山去,率先斩杀蹋顿者,此甲赐予他,再传令军,杀一敌者,赏田十亩,五千钱,家人且免税一年,不计上限。”

    “遵令!”

    众人高声领令,摩拳擦掌,各自去统领军队,半个时辰后,曹操分兵五杀下白狼山,十万曹军士兵个个奋勇争先,如五把犀利的战刀凌厉无比的劈向乌桓骑兵群。

第284章 南阳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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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桓骑兵果然不出曹操和张辽所料,在曹操五大军的猛烈进攻之下,只坚持了不到半个时辰便崩溃了。【阅读网】

    一时间,乌桓军兵败如山倒,乌桓骑兵人人争先逃命,被曹军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大单于蹋顿在乱军中被张辽斩杀。

    曹操遂下令继续追击,曹军追出五十余里,一投降者不计其数,曹操一直杀进了乌桓牙帐

    两天之内,曹军俘获乌桓男女及汉奴二十余万人,将乌桓大单于部落彻底摧毁。

    乌桓王帐前,各种战利堆积如山,缴获牛羊数万头,在柳城内还发现近八万石粮食,彻底解决了曹军军粮问题。

    曹操站在王帐前,心中得意万分,这一次击溃乌桓不仅解决了他的后顾之忧,更重要是北征胡虏,建立不世武功,足以让他流芳世。

    “丞相!”

    大将许褚骑马疾奔而至,在他身后一匹马上驮着一名年轻美貌女,许褚翻身下马,指着女笑道:“这是蹋顿之女,被许给袁尚为妻,号称乌桓第一美女,愿献给丞相陪寝。”

    曹操呵呵一笑,他对胡女兴趣不大,便对许褚笑道:“此女就赏给你了。”

    许褚大喜,“多谢丞相赏赐!”

    曹操点点头又问道:“袁熙和袁尚可有下落?”

    这是曹操最关心之事,袁熙和袁尚二人为狡猾,乌桓败象初现,两人便带领手下两千余人向西逃走了,令曹军追之不及。

    许褚叹息道:“卑职拷问了他们府邸中人,有人说袁熙曾和襄平公孙康有联系,他们可能逃去襄平了。”

    逃往襄平是肯定的,现在二袁除了投奔公孙康,便再无去处,这在出兵前郭嘉便料到了,想到郭嘉已在易县病故,曹操心中便一阵阵绞痛。

    “丞相怎么了?”许褚发现曹操脸色苍白,有些不安地问道。

    “我没事,你去吧!我想休息片刻。”

    曹操转身走进了大帐,许褚随即命令亲兵将蹋顿之女带去他的营帐,他则持刀站在曹操大帐前,护卫曹操休息。

    不多时,远处奔来了十几名骑兵,簇拥着一名士,待来人走近,原来是程昱,他面带病容,尚没有痊愈,但眼中却有焦急之色。

    程昱翻身下马上前道:“许校尉,我有急事要见丞相!”

    程昱见许褚带刀站在大帐前,知道要见丞相,必须过许褚这一关,他见许褚不动,又催促道:“许将军,请通报丞相。”

    许褚却摇了摇头,“主公身体不适,需要休息,程先生也请休息片刻吧!”

    “可我有十万火急之事,许校尉,你不要误了大事。”程昱见许褚推阻四,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怒火。

    许褚绷紧了嘴唇,一言不发,就在这时,帐内传来曹操的声音,“让程先生进来吧!”

    许褚闪开一旁,程昱狠狠瞪了许褚一眼,快步走进了大帐,大帐内,曹操半躺在一张用上好老藤条编成的斜榻之上,微微闭着眼,显得颇为疲惫。

    程昱犹豫了一下,他意识到许褚的话确实是有道理,现在丞相的精神不好,给他说荆州之事是否妥当?

    曹操感觉到了程昱的犹豫,半闭的眼睛忽然睁开,目光锐利地注视着他,“发生了什么事?”

    程昱无奈,只得取出一封信,递给曹操,“南阳十万火急送来的战报,请丞相过目。”

    曹操接过战报,下两下撕开信封,取出里面的信,他最放心不下荆州的战况,当年夏侯惇惨败,现在曹仁能击败敌军吗?

    他匆匆看了一遍信,顿时惊得目瞪口呆,四万多军队损失过半,曹洪、李典被俘,乐进阵亡,曹操心中忽然升起一阵难以忍受的绞痛,他大叫一声,一口血喷出,顿时晕了过去……

    足足一个时辰后,曹操才渐渐苏醒,张辽、徐晃、夏侯惇等十几名大将都赶来了大帐,他们在外帐焦急不安地低声议论。

    程昱坐在角落里暗暗自责,他这才知道丞相正为郭嘉去世之事伤痛,自己却给他雪上加霜,真是不该。

    尤其乐进在丞相起兵时便跟随,对他忠心耿耿,现在于新野阵亡,丞相怎能不痛心,程昱心中懊恼不已。

    这时,军医拉开了帐帘,许褚将曹操扶坐起来,众将一起围上前,七嘴八舌地问道:“丞相好点了吗?”言语中充满了关切。

    曹操摆摆手,“仲德请过来!”

    众将纷纷后退,程昱走上前,握住曹操的手歉然道:“属下不该惊扰丞相。”

    “这和卿何干?是曹孝不争气,辜负了我的重托。”

    曹操叹了口气,“他如果是作战不利,打了败仗,我倒不怪他,关键是他向我隐瞒了其他消息,这才让我痛心。”

    “丞相觉得曹仁将军还有隐瞒?”

    “他在军报为何不提和?他说曾击败蔡瑁之军,又说刘表病逝,毛玠料敌有误,中了刘璟的诱兵之计,为什么是毛玠而不是和,你不觉得这中间还隐瞒了很多事吗?”

    程昱默然,他也想到是贾诩出事了,而且一定和曹氏兄弟有关,丞相派贾诩去协助曹氏兄弟,其实就是一种不智。

    或许丞相是为了借这个机会缓解他们之间的矛盾,可是这种杀侄之仇,哪有这么容易化解。

    曹操又叹息一声,对众将道:“刘景升病逝,荆州必然会爆发内讧,这是天大的机会,我们却被困在辽东,让诸位失去了扫平荆襄的立功机会。”

    这时,张辽上前一步躬身道:“刘表去世,荆州内讧是必然,就算丞相撤军回中原,士兵也需要休养数月,其实属下担心的是南阳威胁解除,刘璟会趁机从安陆郡北上,进攻汝南和颍川,使中原震动,属下建议先撤军回易县,一边休整士卒,一边静观中原局势。”

    张辽此言一出,众人纷纷反对,夏侯惇道:“远此言诧异,斩草须除根,岂能放过二袁留为祸根,应该立即出兵追击,逼迫公孙康交出二袁,若不然,连同襄平一同攻灭。”

    帐内大将都赞同夏侯惇之言,曹操又问程昱,“仲德以为呢?”

    程昱沉吟片刻道:“公孙康粮少兵寡,素无野心,有他在,可以屏障高句丽的野心,倒不必攻灭他,倒是二袁确实不能放过,只有杀死他们二人,袁氏河北旧部才会彻底消散,丞相可以派使者去襄平。”

    曹操微微一笑,“这一回我却采纳远之策,传我的命令,大军休整兵马,五日后撤军回易县。”

    众人愕然,但也不敢再劝曹操,只得纷纷离去,曹操却将曹纯叫住,嘱咐他道:“我看乌桓骑兵骑射娴熟,个人战斗力很强,可惜没有训练,你可从降军中招募一万人训练成虎豹骑兵,为我所用。”

    曹纯连忙单膝跪下,施礼道:“末将不会让丞相失望。”

    曹纯退下去了,曹操又对程昱笑道:“仲德认为刘璟会趁虚进攻中原吗?”

    程昱不知曹操此话何意,他想了想,只得照实说,“南阳曹军已败,他不再有威胁,而刘备和刘琮又互相敌视,更不敢轻易出兵江夏,使刘璟没有后顾之忧,我想这个机会他不会放过,至少会出兵汝南。”

    曹操却笑着摇了摇头,“我觉得他不会出兵!”

    “丞相为何这么肯定?”程昱不解地问道。

    曹操闭上眼睛缓缓道:“我也不知为什么,但我对此了解很深,一种直觉告诉我,我在征伐乌桓时,他绝不会从后面偷袭我,其实南阳之战,根本挡不住他进攻中原,他有绝对优势的水军,只须将汉水上的船只扫荡一空便可。”

    程昱忽然反应过来,迟疑着道:“丞相是说他……知大义?”

    “就算是吧!而且此很聪明,他知道就算夺了汝南也没有什么意义,我想他会积备战,为抵御我大军南下做准备。”

    说到这里,曹操不由长长叹了口气,“生当如刘延庆,若我有这样的儿,我一定会立他为世,当年在穰山,我就有这个感慨了,当年之事仲德还记得吗?”

    程昱默默点了点头,他记得很清楚,丞相围山人,最后却被刘璟狠狠耍了一通,他原以为丞相会记恨于心,没想到丞相居然是希望刘璟是自己的儿,看来丞相又动了惜才之念。

    想到这,程昱又道:“既然丞相不担心刘璟攻中原,那为何要撤军易县,不将二袁斩尽杀绝?”

    曹操微微一笑,“这是郭嘉给我的留言,我若撤军,二袁必死!”

    五天后,曹军休整完毕,将汉奴释放为平民,给他们牛羊,准他们在辽东定居,随后十万大军押解着二十余万俘获的乌桓男女以及数万头牛羊浩浩荡荡凯旋而归。

    队伍走了十余天,这天下午,大军抵达临榆口,即将进入河北,曹操见天色已晚,便下令扎营,但大帐还没有扎完,便有士兵跑来向曹操禀报,“启禀丞相,刘璟派使者来见丞相,说有要事协商。”

第285章 顺水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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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江夏赶来见曹操的使者正是刘敏,他作为刘璟的全权代表来和曹操谈判。【】

    有了邺城的经验和一过关返回江夏的历练,刘敏已不再是那个刚出道的书生,他从李孚那里到了很多为人处世之道,这些是他在书本不到。

    大帐前刀斧闪亮,两名刀斧手站成两列,杀气腾腾地注视着刘敏,尽管刘敏心中也有些忐忑不安,但他依旧从容不迫地走进了大帐。

    大帐内,曹操身穿盔甲坐于正中,手摁倚天剑,目光冷厉地注视刘敏走入,在他左右各站着九名持刀侍卫,身高八尺五的许褚犹如天神一般矗立在曹操身后,在两边则各站着四五名谋士和十几名大将。

    刘敏不慌不忙走上前,向曹操深深施一礼,“江夏刘敏参见丞相大人!”

    虽然刘敏没有行拜礼,但曹操也不想和他费这种礼节上的嘴皮,他冷冷看了刘敏一眼问道:“你是皇室宗亲吗?”

    “在下是零陵人,荆州刘别驾之侄,并非皇族。”

    “原来你是刘始宗之侄,难怪!”

    曹操对刘先记忆深刻,建安五年,刘先和韩嵩奉刘碑命出使许昌,刘先在大庭广众之下痛斥曹操对刘表的责难,给曹操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听说是刘先之侄,曹操态稍缓,他见刘敏长一张娃娃脸,便笑问道:“你今年多少岁了?已成年否?”

    刘敏听出曹操语气中的嘲讽,心中不悦,但依旧从容答道:“在下已到弱冠之年。”

    “才二十岁!”

    曹操大笑起来,“刘璟派一个才二十岁的毛头小为使者,江夏已无人乎?”

    刘敏沉默片刻反问道:“丞相二十岁时用五色棒杖打夜行蹇图,可被人戏称为毛头小否?”

    周围人皆失色,许褚大怒,喝斥道:“再敢无礼,必捶杀尔!”

    曹操却没有生气,暗暗点头,此人才思敏捷,不卑不亢,倒是一个可造之才,便微微一笑,“刘璟命你来有何事?”

    “我奉守之命,特来和丞相交涉战俘之事。”

    说完,刘敏回头看了一眼,一名侍卫用漆盘将一封信呈上,刘敏又道:“这是我家守给丞相的亲笔信,相信丞相会关心其中的内容。”

    曹操接过信,这还是他第一次接到刘璟的亲笔信,不由大感兴趣,他打开信仔细看了一遍,竟然是刘璟提议用曹洪和李典换取朝廷承认他为荆州牧。

    曹操反复看了几遍,又问道:“那一万多被俘士兵又怎么说?”

    “回禀丞相,一万多被俘士兵已经被璟公悉数释放,他们应该已返回家乡和家人团聚。”

    曹操顿时愕然,大帐内也是一片窃窃私语声,谁也无法相信,刘璟竟然不要任何条件就把一万多战俘释放了。

    “为什么?”曹操追问道。

    刘敏一笑,“璟公说,自耕农乃是国之根本,丞相是雄才大略之人,自然会明白他的本意,望丞相能准许他们回乡务农,不要再征用为兵。”

    曹操沉默了,这着实出乎他的意料,他何尝不明白自耕农对一国的重要,如果刘璟真是此意,倒真的让他刮目相看了。

    这时,刘敏又道:“我家守还让在下转告丞相,丞相北征胡虏,为河北汉民不再受胡虏侵害,令他敬仰,因此他不会乘虚出兵中原,请丞相尽管放心,全力铲除辽东胡患。”

    曹操心中有种莫名的感动,他沉思片刻,语气变得柔和起来,“请先生回去转告璟公,若他愿意归降于我,我可以奏请天封他为襄阳王,他的孙永为荆州牧。”

    刘敏沉默一会儿,又道:“璟公还有一句话让我带给丞相。”

    “请讲!”

    “璟公说,不管丞相开出什么条件让他投降,他都不会答应,璟公说,他很期待和丞相会战于长江。”

    曹操也是豪迈之人,刘璟的表态他心中愁绪顿时一扫而空,大笑道:“既然如此,我不会让他失望,请先生转告璟公,他的交换条件,我答应了,我将奏请天封他为荆州牧,再加封他樊乡侯。”

    刘敏躬身行一礼,“多谢丞相应允,天诏书到江夏之时,便是曹、李二人被释放之日,在下告辞了。”

    刘敏告辞要走,曹操却又叫住他,淡淡问道:“另外,我想再问一件事,贾诩现在可在江夏?”

    刘敏没有隐瞒,点了点头,“贾先生确实在江夏,现为璟公幕僚,至于其中原因,丞相回邺城后可以问长公,他比谁都清楚。”

    曹操半晌说不出一句话,等刘敏告辞而去,他遣散众人,这才对程昱叹道:“果然不出我所料,贾和投降刘璟了。”

    程昱心里明白几分,但又不能直说,只得安慰曹操道:“和不是轻易投降之人,其中必有缘故,回邺城后再好好问一问吧!”

    曹操无奈,摇摇头苦笑一声说:“不过今天倒做了一笔好买卖!”

    程昱也笑道:“我有一种感觉,若布衣相待,丞相和刘璟倒可以成为忘年之交。”

    曹操叹道:“可惜他不为我所用,我若不灭之,将来此人将来必为我劲敌,等回邺城后,要立刻准备进攻荆州。”

    两个月后,曹操在易县得到消息,公孙康派人送袁熙和袁尚的人头到来,这却是郭嘉临终前之谋,逼之过急,公孙康和二袁必同心抗曹,若稍缓之,公孙康必不容二袁,杀之赚一个顺水人情。

    果然在郭嘉的遗算之中,令曹操不胜思念郭嘉,再次亲到其墓前祭奠。

    曹操又随即下令,立乌桓代郡部落单于普富卢为乌桓左大单于,又立上郡部落单于那楼为乌桓右大单于,准许他们带领部落来柳城游牧。

    这两人都是亲曹派,居住中原边境已近年,汉化很深,让他们来柳城,实际就是让他们牵制住其余乌桓部落的壮大。

    在安排完毕后,已经深秋九月,曹操这才下令大军班师回邺都,开始进行南下荆州的准备

    六月的荆州已到了一年中最酷热之时,燃烧着烈火般的骄阳将一团团炽热的空气抛向荆州大地,丰沛的水汽仿佛刚从热锅蒸腾里出来,使整个荆州都陷于一种蒸笼般的热闷之中,所以自古就有气蒸云梦泽的说法。

    这样的天气要持续近一个月,直到七月末,早晚才会稍微凉快一点,这也是一年中荆州人最难熬的一个月,荆州人把它叫做蒸月。

    中午时分静悄悄的,除了树上的夏蝉在愈加起劲地拼命嘶叫外,其余的生命都仿佛消失了,连每日无精打采趴在门槛上的老狗也躲进屋中避暑。

    不过官宦及大户人家自有办法过这一年中最难熬的蒸月,早在九严寒之时,大户人家就会用山泉水凝冻成冰,切成大块放进深井里储存起来。

    到了夏天,井中之冰依然未融化,便成了大户人家暑的最佳之物。

    只是这种可以储存冰的深井很难挖掘,就算最有经验的井匠也只能十眼中挖成一眼,因此挖一口冰井不仅需要特殊的环境,而且耗资巨大,不是一般人家承受起来。

    对于普通人家,大多是饮食上做章,吃清淡,喝药茶,或者用井水沐浴,若运气好,在大户人家讨到一块冰做成冰茶,那也是一家人难得享受的宝贵之物。

    刘璟的府邸也同样闷热难当,不过他的府邸是黄祖在城中的屋宅,条件自然不会差,在后园里竟然有五口冰井,刘璟第一年不知道,只当他们是普通水井,后来,知情人告诉他们,这竟是五口冰井。

    黄祖体胖惧热,夏天时,黄祖用冰块放在书房夹墙内,使房间里冰凉如春,所以整个蒸月,黄祖从不出书房一步,那五口冰井中的十几万斤冰块,就是黄祖的砌墙之冰。

    刘璟自然不需要冰砌墙,他除了留一口冰井给家人享用外,其他冰块都给了亲兵,成了亲兵们的一项特殊福利。

    陶湛端着一碗冰茶快步走过一条长长的走廊,向刘璟书房走去,她步履匆匆,并不像害怕手中冰茶化了,而是心情有些激动不安,她有大事情要告诉丈夫。

    今天正好是旬休,刘璟没有外出,在家中乘凉休息,享受这难得的蒸月假日,他正伏案给驻防安陆郡聘写一封信。

    徐庶没有让他失望,最终用樊城和新野换来了襄阳仓库中的十几万根粗大干木,而襄阳也不吃亏,最多再伐十几万根木置放年就是了。

    江夏军不用再驻防新野和樊城,聘的一万军队也就转移到了安陆郡,驻防江夏的北大门。

    刘璟正全神贯注地写信,这时门外传来了妻陶湛甜脆的声音,“夫君,我可以进来吗?”

    “娘请进!”

    陶湛端着冰茶走了进来,抿嘴一笑,眼角风情无限,自从张机开始给他们治病后,一个月来小夫妻二人夜夜恩爱,两人如胶如漆,蒸月的闷热也顾不得了。

    这主要是张机开的药方甚为古怪,有很强的催情之药,虽然有点匪夷所思,但效果却有了,陶湛将冰茶奉给丈夫,“先喝了茶,我再告诉你好消息。”

    刘璟笑眯眯将冰茶一饮而尽,冰畅之气从心底冒起,令他浑身清爽无比,手却不自觉地伸进妻裙中,这一次却被陶湛一巴掌拍开,“以后可不行了!”

    “为什么?”

    刘璟一愣,但他立刻反应过来,大喜道:“难道娘有了吗?”

    陶湛羞涩地点点头,“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了,但我四天前就该来的月红至今未见。”

    说到这里,陶湛眼中迸射出喜悦之色。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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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兵临天下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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