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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高月     三国之兵临天下txt下载     三国之兵临天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112章 苛刻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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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璟虽然对华歆很客气,但在原则问题上却丝毫不让步,包括礼仪方面也绝不迁就,不管华歆是否代表曹丕,他都没有资格和刘璟直接谈判,而以对等原则,他应该和相国和谈。【全文字阅读】

    华歆一时心急,忘记了这一点,便被刘璟冷冷地回绝了,华歆顿时脸一红,歉然道:“是微臣唐突了。”

    刘璟笑了笑,给司马懿使了个眼色,司马懿会意,起身笑道:“华侍中请吧!”

    司马懿将华歆请出大帐,去别帐商谈,刘璟则慢慢地喝茶沉思,他在考虑改如何利用曹魏内讧的机会。

    不多时,司马懿又返回刘璟大帐,他没有得到刘璟的具体指示,只是听取了华歆的方案,他笑着给刘璟汇报道:“说实话,我也没有想到曹丕提出这样的要求,他们提出了个要求,第一是释放曹仁,其次是释放战俘,第是希望汉军能撤离青州,而作为回报,曹军愿意让出洛阳,让徐晃军队撤离洛阳。”

    这一席话使刘璟不由哑然失笑,曹丕这是什么意思,他以为中原大战是曹军获胜了吗?这就是有求于自己的诚意?

    司马懿沉思一下道:“微臣倒觉得曹丕不至于这般不识时务,这应该是曹丕的试探。”

    “试探什么?”刘璟问道。

    “他是希望殿下主动提出条件,而且他提出的个要求,微臣以为释放曹仁才是最为关键,其他两个要求不过是他的掩饰。”

    刘璟点了点头,司马懿分析得有道理,他略略沉思片刻道:“释放曹仁和战俘不是不可以,暂时退出青州我也能答应,但我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废除现在的伪天,曹丕可以以监国丞相身份暂拟朝政,直到天下之主即位。”

    应该说,刘璟提出的条件非常苛刻,这已经不是你争一石,他还一斗的常规条件,而是一种政治条件,比当年要求保证伏皇后安全的条件还要苛刻十倍,当然,刘璟完全有这个底气,至于曹丕答不答应,他也并不在意。

    司马懿也暗吃一惊,他也没有想到刘璟会提出如此苛刻的条件,曹丕怎么可能答应,但一转念,他便明白过来了,若真让曹丕摆脱困境,倒不利于他们统一天下,所以提出苛刻的条件,如果曹丕被迫答应,他们至少也能收益与损失相抵。

    司马懿笑道:“微臣明白了,这就去和华歆交涉。”

    刘璟又道:“另外告诉华歆,如果他再来见我,让他去长安。”

    次日一早,刘璟结束了东郡的巡视,也结束了中原各地的巡视,走洛阳线返回长安

    正如刘璟得到的情报,曹丕确实面临大的压力,这种压力既有曹植和曹彰的逼宫,也有大臣们对他的不信任,当中原大战惨败的消息传到邺都时,朝野一片哗然,没有人认为是曹仁的责任,很明显,责任就在曹丕应对不力。

    这场大战使曹丕的威望降到了冰点,如果说之前曹丕利用魏讽案大肆铲除曹植的支持者,已经激起众怒,那么这次中原之战惨败则使很多原本支持他的大臣都开始对他不满。

    更让曹丕心惊胆战的是,二弟曹彰和夏侯惇竟然胆大包天,擅自调动军队,曹彰趁不在邺都时,抢夺了北大营的两万幽州军,而夏侯惇更加过分,从并州调来两万军队,使得邺都的五万军队中,有四万不受他控制,眼看一场兵变即将发生。

    朝野舆论被曹植引导,军队被曹彰和夏侯惇控制,攻武伐,令曹丕焦头烂额,同时也让他担忧到了点,迫不得已,他一方面秘密派华歆赶去东郡和刘璟谈判,企图挽回一点声望,另一方面他又派心腹赶往青州,调曹休军队入邺都。

    一连几天,曹丕都在焦虑和担忧中过,朝野要求他承担战败责任的呼声越来越高,曹丕很清楚这是弟曹植在背后策划,但他也无可奈何,偏向弟的官越来越多,这里面不仅仅是受中原战败的影响,更深层的原因是出丁令对他造成的不利影响。

    尽管出丁令已处于一种名存实亡的状态,父亲病重,曹丕再无力推行,但前期因为出丁令而备受损失的各大世家名门却把仇恨的矛盾对准了他,使他在政治上为被动。

    内忧外患,曹丕已觉身心疲惫,他觉得有必要向父亲寻求援助了,铜雀宫外堂,曹丕等候了快一个时辰,却始终没有消息,他有点坐立不安了,起身对一名侍卫道:“你去看一看,宫内到底怎么回事?”

    话音刚落,却见王御医快步走了出来,曹丕一愣,心中顿时有种不妙的感觉,他连忙上前问道:“我父亲如何了?”

    王御医叹口气,“世还是回去吧!”

    曹丕顿时急了,一把抓住他的衣襟,恶狠狠道:“你说不说?”

    王御医无奈,只得低声对曹丕道:“魏公已经昏迷两天了,至今未醒来。”

    曹丕呆住了,慢慢松开了手,王御医连忙整理一下衣服,又道:“这不是第一次了,醒来后却变得很亢奋,而且神志不清,他连你母亲都不认识了,说你母亲要害他,命人将你母亲推出去斩,好在大家都知道真相,不听他的命令,现在连你母亲也不敢去看他。”

    “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有人说魏公中邪,要请巫师来驱邪,但我的经验,这是一种回光返照。”

    “那我父亲还有多久?”

    “我们尽力吧!好一点能熬到年底或明年初,若天意不顺,那也只能到十一月左右。”

    曹丕没有能等到父亲的帮助,他失魂落魄地回到了自己府邸,刚进门,一名侍卫上前道:“禀报世,华侍中回来了,现在外书房等候。”

    这也是曹丕期盼已久的消息,他连忙强打精神,快步来到外书房,一进门,华歆连忙起身行礼,“参见世!”

    曹丕摆了摆手,随手将门关上,他坐下来略有些紧张地问道:“和刘璟谈得如何?”

    “回禀世,微臣先和司马懿商谈,将世的方案提出来,却遭到了刘璟的一口回绝。”

    曹丕并没有吃惊,这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他的方案只是一种试探,不是他真正的条件,他又急忙问道:“那刘璟有没有提出条件?”

    华歆点了点头,犹豫一下道:“司马懿确实提出了刘璟的条件。”

    “是什么?”曹丕身体前倾,脸上表情十分紧张,他很急迫地想知道刘璟的条件,

    “你快说,不要吞吞吐吐。”

    华歆无奈,只得继续道:“关于世的要求,刘璟说他都可以答应,但他有一个条件,要求世废黜现在的天,他同意世出任大汉监国丞相。”

    曹丕呆住了,半响,他摇摇头,自言自语道:“这怎么可能!”

    华歆也苦笑一声,他知道这个条件确实苛刻了,如果世答应这个条件,无疑就是变相承认刘璟为大汉天,曹丕就不仅是战场上惨败,在政治也彻底输掉。

    不过话又说回来,现在根本没有几个人承认曹丕所立的幼儿天,邺都的大汉已经名存实亡,如果曹丕废掉这个幼儿天,其实损失也不大,而且曹丕还能继续担任监国丞相,这还是刘璟承认的宰相。

    华歆心中虽然是这么想,但他却不敢说出来,这种事情必须要曹丕自己想通,作为臣下,他只能点到为止。

    华歆见曹丕陷入沉思之中,便小声道:“微臣先告退!”

    “去吧!”

    曹丕摆摆手,他现在确实不希望旁边有人打扰自己的思,华歆行一礼,退了下去。

    曹丕负手走到窗前,望着布满晚霞的天空,他不由长长叹息一声

    随着夏侯惇率军返回邺都,邺都的势力格局变得复杂起来,不再是曹丕一家坐大,事实上,曹丕已处于弱势。

    北军营的两万幽州军被曹彰夺回军权,而魏郡黄河北岸的一万多曹军被汉军牵制,无法撤回邺都,现在夏侯惇又率两万军队驻防在邺都南军营,城内只剩下许褚率领的一万虎贲卫和千城门军。

    千城防士兵主要是守卫邺都九座城门的军队,他们最初只是魏郡郡兵,隶属于地方官府,在曹军体系中位列底层,无论装备、给养,还是社会地位都远远逊于正规军,更不用和同城的虎贲卫相比。

    可就是这样一支向来被人蔑视的郡兵,在邺都局势微妙之时,却意外地凸显出了它的重要性。

    统帅这支千人军队的大将叫做陈果,官任魏郡都尉,或许是因为官职地位比较低的缘故,陈果既不属于曹丕的嫡系,也不属于曹植的夏侯派,更不属于曹仁派系,他属于一个不管的地界—魏郡郡衙。

    陈果年约五十出头,有个儿,长孙也能爬树了,再过两年他就准备退仕,安安心心回祖宅享受天伦之乐。

    陈果虽然地位不高,但家境却很不错,事实上,由于汉末大乱,各郡地方官都是由当地的世家或者豪强把持,世家从,豪强任武,所以各郡都尉基本上都是由当地豪强出任,魏郡也不例外,陈果所在的家族正是魏郡出了名的豪强大族。

    陈果的府宅位于城南,是一座占地十亩的中宅,宅不大是因为他的地位不高,在邺都这种权贵聚居的都城,他这个魏郡都尉实在是不值一提,但他在安阳的庄园却占地两顷,是安阳县最大庄园。

    入夜,陈果刚从城门巡视回来,正独自坐在房中小酌几杯,陈果最大的嗜好就是贪杯好酒,就在邺都发布禁酒令之时,他也在家中酿酒自饮,他宁可不做这个都尉,也不能一日无酒。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的次陈曦在门外有些紧张地低声道:“父亲,有贵客来访!”

第1113章 危局酿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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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果一怔,他忽然意识到什么,放下了手中耳杯,起身走到门口问道:“什么贵人?”

    次在他耳边低声道:“是夏侯大将军!”

    陈果大吃一惊,夏侯大将军就是夏侯惇,那可是曹军的两大统帅之一,竟然亲自上门来拜访自己,他急问道:“人现在在哪里?”

    “在贵客堂等候!”

    陈果此时并没有受宠若惊的感觉,反而如临深渊,他知道自己终于躲不过邺都内讧了,尽管他心中有一万个不愿意,但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去见夏侯惇。【无弹窗小说网】

    他叹了口气,对次道:“上最好的茶招待,我马上就来!”

    陈果换了一件衣服,便步履匆匆向贵客堂走去,走上大堂,只见夏侯惇和一名头戴斗笠的黑衣人正坐在桌前饮酒,他心中一楞,这黑衣人是何人,能和夏侯惇坐在一起,绝不是普通人啊!

    他暗骂儿没有眼色,竟然没告诉自己还有一人,陈果不及细想,上前跪下行礼,“卑职陈果,参见大将军!”

    夏侯惇呵呵一笑,上前扶起陈果,“陈将军不用这般多礼,请起!请起!”

    这时,那名黑衣人也站起身,摘下了斗笠,陈果顿时认出,这黑衣人竟然是公曹植,吓了他一跳,连忙躬身施礼,“卑职参见植公!”

    曹植是和夏侯惇一起来见陈果,此时,他闻到了浓烈的酒味,又见陈果长得粗犷黝黑,心中不喜欢,不过看在陈果手下千郡兵的份上,他也必须要忍受这个粗鲁的军人。

    曹植连忙笑眯眯回礼道:“早就想来拜访陈将军,无奈出门不方便,直到现在才来,见谅!”

    曹植说的是实话,他目前住在城内,而邺都城内已被虎贲卫控制,曹植身边只有名护卫,虽然迫于政治压力,曹丕还不敢轻易动他,但他也不能随意在城中各处出现,很容易身处险境。

    旁边夏侯惇笑道:“公不用这般客气了,陈将军是爽快之人,不会在意礼数。”

    陈果醒悟,连忙道:“大将军和公请坐!”

    人坐下,陈果心中忐忑不安,低头不语,而曹植只是气闲神定地喝茶,仿佛他只是陪客,所谈之事与他无关,这时夏侯惇微微笑道:“陈将军应该知道我们为何而来吧!”

    “这。卑职好像有点明白,但又看不透,还望大将军指教。”

    夏侯惇叹口气道:“中原惨败,将曹魏推到了生死边缘,事实已证明,曹丕不适合继承魏公大业,包括我们这些为创立曹魏而赴汤蹈火的老将,都无法容忍曹魏走向灭亡,我们都一致决定,魏公大业应该由公来继承,我也希望陈将军加入到我们的行列之中。”

    夏侯惇说得很坦率,直接摆明了要陈果站队,确实,陈果只是魏郡都尉,位卑职小,以夏侯惇的身份,没必要说过多含蓄话,陈果脸色刷地变得惨白,眼看汉军要吞并天下了,他已萌生退意,在这个关键时刻,他怎么能再冲上第一线。

    “怎么,难道陈将军已经答应了什么人吗?”

    “这倒没有。”

    “那陈将军还有什么疑问?”夏侯惇不给他一点机会,又紧逼他表态。

    陈果无奈,只得低声道:“感谢大将军对卑职的厚爱,但卑职身体多病,已准备明天辞官回乡,可能。可能要辜负大将军的厚爱了。”

    夏侯惇的脸色沉了下来,这个陈果竟然拒绝了自己,他回头看了一眼曹植,这时曹植放下茶杯,温和地问道:“陈将军已经递交辞呈了吗?”

    “卑职还没有写完,准备明天或者后天提交。”

    “那陈将军有没有推荐继任的人选呢?”

    陈果毕竟五十余岁了,懂人情世故,他听懂了曹植的言外之意,立刻道:“卑职还没有推荐人选。”

    曹植笑了笑,不再说话,夏侯惇也明白了曹植的意思,这样也好,把千城门军交给自己的心腹,更放心一点,他便点点头道:“既然陈将军准备辞官,我们也不会勉强,不过请陈将军把手下的千军队交给我,然后就没有陈将军的事情了。”

    陈果一颗心落下,这个时候,他已经顾不上曹丕了,连忙道:“这个没有问题,不知什么时候交接?”

    “就是现在,我和陈将军一起去军营。”

    陈果心中一沉,竟然现在就要军权,他擦了擦额头冷汗道:“好吧!我穿一件衣服就陪大将军去,请稍候。”

    他起身慌慌张张出了大堂,曹植望着他背影,吩咐身后两名贴身侍卫,“跟上他!”

    两名侍卫疾奔而出,跟上了陈果,夏侯惇笑道:“公不用担心,曹丕应该还没有来找他。”

    曹植淡淡一笑,“在这个紧要关头,还是小心点好。”

    陈果出了大堂,也不去穿衣,找到儿便急声道:“要出事了,赶紧收拾细软出城。”

    陈曦一愣,不明白父亲在说什么,陈果目光一瞥,见后面远远跟来两名侍卫,他急得挥手就给儿一记耳光,低声大骂:“你这个蠢货,还不快去!”

    陈曦这才反应过来,捂着脸慌慌张张向后宅跑去,陈果抬头看了看夜色,回头对两名侍卫道:“也不算很冷,就不用添衣了,告诉大将军,我们这就去军营。”

    当天晚上,城门军军营内进行了简单的权力交接,陈果将军权移交给了夏侯惇,夏侯惇任命心腹邹林接管城门军,陈果随即离开了邺都,返回安阳祖宅。

    千城门军的归属在几个月前还不值一提,但在邺都局势为微妙的时刻,城门军被夏侯惇夺权无疑就成为了邺都矛盾激化的导火。

    夏侯惇的军队随即进入邺都南城,迅速控制了半个邺都,曹植和曹彰达成了默契,植内彰外,曹彰的军队则控制邺都城外。

    而忠于曹丕的虎贲卫则向北城退缩,使邺都城被一分为二,夏侯惇的军队控制南城,曹丕的军队控制北城。

    邺都的局势开始迅速恶化,迫于无奈,曹丕再派人赶赴青州,命令曹休率军赶回邺都,与此同时,曹丕终于答应了刘璟的条件,不过在废汉帝之前,他希望刘璟能先释放曹仁,华歆连夜赶去长安。

    邺都城内的气氛异常紧张,内战一触即发,大街小巷都变得冷冷清清,这一次不是因为经济衰败导致,而是曹氏兄弟内讧引起了民众恐慌。

    在邺都西门附近的聚财酒馆并没有被曹军查,李孚返回邺都后,依旧将这里用作汉军在邺都的情报据点,李孚在前两天也接到了司马懿派人送来的指令,要求他们想办法说服曹彰调回青州的军队。

    房间内灯光昏暗,李孚和几名手下在商议着如何完成任务,李孚的手下都是为精干之人,尽管他们也有不少门,但曹彰长期呆在幽州,在邺都没有什么势力,使他们也一时找不到门。

    这时,一名手下叹道:“可惜现在各家酒馆都关门了,否则在酒馆中散播消息,倒是一个好办法。”

    “不要说这些没用的话!”

    李孚打断了手下的感慨,他脸色十分严峻,对众人道:“这个任务应该是汉王的决定,事关全局,我们必须要全力以赴,大家都想一想,不一定直接走曹彰的门,可以用迂回的办法,让有实力的人去劝说曹彰。”

    说到这里,李孚忽然想起一人,他心中暗忖,‘或许请此人出面,可以说动曹彰!’

    曹彰虽然支持曹植取代大哥曹丕,但他也有自己的私心,他希望弟能将幽州封给自己,使他成为真正的幽州王,不仅军队由他统帅,地方官、民生、税负等等,都要由他来决断,也就是说,他就要当幽州的帝王,这是他和曹植达成的妥协。

    目前曹彰住在城北外的军营内,军营距离邺都城约十里,是曹军最重要的军营之一,人数最多时,这里曾驻扎了十万以上大军,但现在却只有两万幽州军,被曹彰牢牢掌握在手中。

    其实按照曹彰的想法,在曹丕前去徐州督战时,就可以发动政变,推翻曹丕的地位,但曹植却坚决反对,只有等中原兵败,他才能抓住曹丕的责任,逼宫曹丕退位。

    事实证明,曹植很有远虑,中原兵败使朝野沸腾,要求曹丕下台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甚至连一直支持曹丕的重臣,诸如国渊、董昭、徐阶、韩嵩等人也纷纷表态中立。

    这才曹彰不得不佩服弟的远见卓识,也正是这件事,使曹彰认为弟比大哥曹丕更有能力将积弱的曹魏逐渐带出困境,曹彰也心甘情愿地将魏公的继承权让给弟曹植。

    不过,此时的曹彰还有另一种担心,那就是他的另外万幽州军,现在掌握在张辽手中,张辽会不会清洗军中将领?

    当初父亲说得很清楚,这五万军是用来防御邺都,依然由他统帅,但大哥却强行将万军交给张辽,这无疑是要剥夺他的军权。

    想到张辽的带兵手段,曹彰就倍感忧心,张辽有可能会清洗中高层将领,这样一来,他在幽州的根基就会动摇了。

    就在曹彰忧心忡忡之时,帐外有亲卫禀报道:“启禀都督,王侍中在营外求见。”

第1114章 青州之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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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彰一怔,随口问道:“哪个王侍中?”

    不等侍卫回答,曹彰随即大喜,他已经反应过来,就是王粲,他连忙道:“速请他来见我!”

    王粲是建安七之一,也是建安七案中唯一没有被处斩的高官,但也被免去了侍中之职,贬为庶民。【】

    王粲在建安七案中也遭到了杨添的酷刑,在家中休养了数月才能下地行走,但也是这次政治斗争,彻底破灭了他对曹魏的信心,他决心重归汉国,这次他来找曹彰,就是接受了李孚的托请。

    王粲走进到大帐前,曹彰亲自迎了出来,曹彰虽是武人,但和他父弟一样,为仰慕才高雅之人,尤其敬重建安七,曹丕发动建安七案,铲除曹植的势力,引起了曹彰震怒,他也为此和兄长翻脸。

    曹彰将王粲请进大帐,两人坐下寒暄几句,曹彰笑问道:“王公何以教我?”

    王粲微微叹息一声道:“世刚愎自用,阴狠毒辣,不恤臣下,我已对他心灰意冷,眼看魏公戎马半生打下的曹魏江山将毁在他的手上,我心中焦虑难耐,所以来劝说公一句话。”

    曹彰立刻伏地行一拜礼,“愿听公之教诲!”

    王粲点点头道:“昔日魏公调幽州军入邺都,曾明言幽州军为拱卫邺都之军,这其实和魏公对公的期望一脉相承,魏公何尝不知汉军势大,宁可用曹氏假为主将,却始终将公和幽州军置于河北,轻易不动用,公可知是何故?”

    曹彰脸色变得十分严肃,王粲说得很对,曹真不过是假,武艺、见识皆不如自己,却被任命为豫州都督,曹休是偏支族,也能出任青州都督,而自己作为嫡,却远居河北,困于幽州,一直得不到重用,这确实不合常理,一直令他困惑和不满。

    他平时也不止一次想过这件事,但大多是抱怨父亲,今天王粲一席话使他若有所悟,他连忙道:“我似乎有点明白了,但又看不透彻,请公明言。”

    “公乃魏公嫡,魏公焉能不重用,正如宅之基石,要筑于屋地之下,即使房宅不经风雨垮塌,但基石犹在,可重新再起新宅,公就是曹魏的社稷基石,当然要放在幽州最北之处,就算曹魏被汉军所破,公也能率幽州之军席卷南下,重建曹魏社稷,这就是魏公深意,公可能理解?”

    曹彰长长叹息一声,“先生此言,曹彰相闻恨晚!”

    曹彰确实感概万分,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怨恨父亲对他不公,直到今天,王粲的一席话才使他如梦方醒,原来父亲有如此深意。

    他又问王粲道:“依先生之见,我现在该如何是好?”

    “该怎么做,公应该自己决定,但我只劝公一句,不要辜负了魏公对公一番苦心。”

    曹彰默默点头,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他必须要将青州的万幽州军收回来,那是他的军队,青州就让曹休去守,与他曹彰何干?

    曹彰想请王粲留下辅佐自己,王粲却以身体多病为由,婉拒了曹彰的邀请,随即告辞而去。

    王粲的一番话虽然也有点道理,或许曹操真有一点这种想法,但这绝不是根本原因,根本原因是曹操不愿曹彰势大,就像把曹植放到许都一样,使为了让曹丕顺利继承魏公之位,曹操为了曹魏大业的延续,只能牺牲另外两个儿。

    曹彰当然不会承认父亲是要打压自己,所以在王粲说出那一番合情合理的话后,曹彰便将它视为父亲的良苦用心,他曹彰才是曹魏的基石,是挽救曹魏于危亡的最后希望。

    就在王粲刚走,曹彰立刻亲笔写了一封信,命令心腹赶往青州,将信交给副将于信。

    无论如何,他绝不会把自己的青州军交给大哥曹丕,如果说之前他一时还拿不定主意,但王粲的一席话却令他幡然醒悟,使他有了据兵幽州的理由。

    那是父亲的刻意安排,为了让他成为曹魏的基石,幽州军就是他成为曹魏基石的关键,他岂能拱手让人。

    在中原大战结束后,原以为会立即开始的青州争夺战却没有如期爆发,出现了汉军占据乐安郡,两支曹军分别驻兵齐郡和济南郡的对峙局面。

    双方都不肯轻易发动战争,邺都的微妙政局牵动着青州的战局,对于曹丕或者曹植而言,军队是最宝贵的资源,最宝贵的资源要用到刀刃处,争夺地盘已经不是很重要,最重要是争夺父亲留下的大业。

    曹休作为曹丕的支持者,他手下的万军队无疑是曹丕最后的希望,此时曹休也接到了曹丕的调兵令,着实令曹休有点为难。

    曹休的军队驻扎在济南郡北部的邹平县,紧靠乐安郡,大帐内,曹休负手来回踱步,显得心事重重,这时,他的幕僚刘钧走进大帐,笑道:“都督有什么事找我吗?”

    “先生快快请坐!”

    曹休连忙请刘钧坐下,他取出曹丕给他的密信,递给刘钧,“这是世给我的信,先生请看!”

    刘钧接过信看了一遍,信中的内容很简单,就是要曹休立刻率军赶去邺都勤王,这让刘钧的眉头一皱,“世难道不考虑青州的得失吗?”

    曹休苦笑一声说,“这就是我的矛盾之处,如果率军队去邺都,青州怎么办?说实话,我不指望张辽能守住青州,他的军队是曹彰的幽州军,能不能真正控制住还是问题,就算他控制了军队,并且击败汉军,那青州怎么办?”

    说到底,青州是他曹休的地盘,他不想把青州拱手让给张辽,刘钧明白曹休的真实意图,他沉思片刻道:“可曹彰和夏侯惇的军队在邺都已远远占据上风,世令都督率军去邺都,说明邺都的形势已十分危急,否则他不会不考虑青州的风险,不如都督分兵两,一守青州,一去邺都,都督以为如何?”

    “不妥!”曹休摇摇头,“军队不能分开,很容易被汉军各个击破,我的意思是,要么去邺都,要么就留在青州,关键是,我能得到什么?”

    刘钧忽然明白曹休的意思了,曹丕没有任何表态,曹休当然不肯率军西进,刘钧便想了想道:“如果是这样,都督不妨以抵御汉军为借口,再看一看世的态。”

    曹休点点头,刘钧的话说到他的心坎上了,不给他一个大将军来补偿,他怎能放弃青州去邺都。

    两人正在商议时,有亲兵快步来到帐门前禀报:“启禀都督,乐安郡有急报!”

    曹休一惊,急忙道:“报信人在哪里,快令他进来!”

    片刻,一名曹军斥候快步走进大帐,单膝跪下行礼,“参见都督!”

    “快说,乐安郡发生了什么事?”

    “回禀都督,汉军已撤离了乐安郡,根据各种线,汉军应该北上渤海郡了。”

    曹休和刘钧面面相觑,在这个关键时刻,汉军居然北上河北了,曹休有点为难了,他本来可以用抵御汉军为借口,不去邺都,现在汉军北上,他却找不到理由了。

    刘钧沉吟片刻道:“汉军北上,张辽军队也必有异动,都督不妨再等一等,先看看张辽军队的变化再做决定。”

    汉军的突然北进,无疑使原本平衡的青州局势被打乱了,驻扎在青州的两支曹军都面临两难的境地,曹休军队不愿去邺都,而张辽的万军队却面临失控的危险。

    张辽统帅的万军是曹彰的幽州军,为夺曹彰军权,曹丕以支援徐州为由,命张辽率万幽州军赶赴中原,远离曹彰的控制。

    但幽州军是曹彰用了近十年打造的精锐之军,仅仅几个月的时间,就算张辽这样的名将也很难将他们整顿融合,曹彰对幽州军的影响已经深入到军队的每一个士兵。

    张辽的军队驻扎在齐郡临淄县的青州军大营内,万军队由九十名军侯、十名牙将和名中郎将组成,主将张辽和副将于信统帅全军。

    但到目前为止,张辽的命令都是传达给副将于信,再由于信传达给全军,原因很简单,在张辽统帅这支幽州军之前,于信才是这支军队的主将,效忠于曹彰。

    随着邺都内讧渐渐加剧,张辽的命令越来越彻底难以传达下去,或者就算传达下去,时间也会耽误很多,最明显的一个例,是张辽想分兵两,派于信率一万军驻防北海郡,他率两万军驻守齐郡,这样一来,便可以把于信支走,张辽来整合两万军队。

    但命令虽然传达下去,于信却不肯执行,这便就造成了张辽和于信的关系紧张,两人根本不见面,而所有的牙将和军侯都坚决服从于信的命令,这也是曹彰下达的命令,大将于信已经成为曹彰在军中的代言人。

    相反,张辽已经被架空,他名义是主将,但实际上他的命令根本传达不下去,生命还时时面临威胁,张辽身边只有五亲兵,他们严密保护着张辽的安全。

    大帐中,张辽独自一人站在沙盘前,久久注视着沙盘上汉军的北上线,汉军撤到渤海郡,但张辽却能猜到,汉军其实并没有撤走,而是暂时撤离,等待曹军内部爆发内讧。

    张辽叹了口气,他已经明白刘璟的意图,刘璟兵不血刃占领青州,可惜曹军却陷入了内讧之中。

    就在这时,一名亲兵疾奔进账,紧张道:“将军,大事不妙!”

第1115章 青州之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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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辽不满亲兵的慌张,沉声道:“不要慌张,慢慢说,发生了什么事?”

    “卑职刚刚得到消息,曹彰的命令已经送达,于信正召集所有的中郎将和牙将在大帐中议事。【全文字阅读】”

    张辽冷笑一声,曹彰的命令不是一直都在下达吗?这有什么奇怪。

    亲兵见张辽并没有放在心上,顿时急道:“将军,这次不一样,曹彰下达了金牌令!”

    金牌令也就是调兵令,张辽也知道,那是曹彰的最高军令,俨如曹彰亲至,张辽也意识到了问题严重,他沉思片刻,转身喝令道:“亲兵立刻集结!”

    张辽几十年征战沙场使他对危险有一种异乎寻常的敏感,当他听到曹彰的调兵金牌已经抵达军营,他便意识到最后翻脸的时刻来临。

    张辽披挂盔甲,翻身上马,就在这时,前方火光大作,只见副将于信率领数千士兵从面包围而来,士兵举着火把,手提战刀和长矛,杀气腾腾。

    于信和张辽各为其主,在争夺军权的斗争中,他们终于翻脸了,在于信身后,名中郎将和数十名牙将都全身盔甲,一个个目光凶狠,仿佛狼一般盯着张辽。

    “张辽听着!”

    于信不再称呼张辽将军,而是直呼其名,他声音嘶哑,喉咙里带着一种野兽般的低鸣,举刀指着张辽,“彰公有令,令我们返回幽州,看在同为曹军的份上,你可以走,若你胆敢阻拦,那就休怪我心狠手辣。”

    张辽心中叹息,曹彰果然是命令他们北撤,这无疑就是放弃青州了,他也无可奈何,只得高声道:“你们要听从彰公的命令,我也无话可说,但我希望于将军以大局为重,留在青州,汉军北上渤海郡不过是缓兵之计,他们肯定还要南下青州,希望。”

    不等张辽说完,四周的将士都大喊起来,“我们是幽州人,要回家乡!”

    喊声嘈杂,淹没了张辽的声音,于信冷笑一声,又对张辽道:“你明白了吗?我们是幽州军,青州与我们何干!我再给你一个机会,你现在就离开,否则”

    于信一抬手,数千士兵刷地举起了弓弩,对准张辽和他的五亲兵,张辽叹息一声,回头对亲兵道:“我们走!”

    张辽调转马头,率领五亲兵迅速向大营外奔去,四周士兵蜂拥上前,于信拦住了躁动的士兵,厉声大喝:“让他们走!”

    很快,张辽率领亲兵离开了军营,转道向西而去,渐渐消失在夜色中,于信得意地大笑起来,回头对众将领道:“收拾行装,天亮后我们回幽州!”

    大营内顿时一片欢呼,士兵们开始整理行装,一顶顶大帐消失,一袋袋粮食放上了大车,兵器成捆,以此同时,在距离军营不远的一座山岗上,张辽正默默注视着大营,他眼中充满惆怅。

    这时,一名跟随他多年的心腹低声道:“曹魏内忧外患,大势已去,将军为何不另谋出?”

    张辽摇了摇头,“我何尝不知,但魏公待我不薄,他在忧困之时,我怎能为一己之利弃他而去!”

    说完,张辽长长叹息一声,对身后士兵道:“我们走吧!”

    他调转马头向山下奔去,众亲兵也纷纷催马,跟在张辽身后,向远方疾奔而去

    天亮后,成功脱离张辽控制的幽州军拔营北归,将士大多是幽州人,并不仅仅因为曹彰下达了命令,他们更多人是思乡心切,急于返回家乡,两种力量汇合,使幽州的北归异常顺利,张辽也只能黯然离去。

    两天后,万幽州军进入平原郡,准备从高唐县渡黄河北上,高唐县的黄河对面便是平原县,这一带是河北著名产粮区,在平原郡可以获得粮食补充。

    更重要是,汉军在渤海郡南皮一带,他们必须要绕过渤海郡,从河间郡北上返回幽州。

    高唐县是黄河下游著名的渡口,这一带地势低平,水流平缓,是渡黄河的理想之地,尤其两边都是农业发达的地区,人口众多,渡河的需求也十分旺盛。

    上午时分,万幽州军抵达了黄河岸边,此时已是十月下旬,秋风萧瑟,落叶纷飞,粟粮已经收割入库,大地上呈现出一片灰黑色。

    今天粮食大年,天下各地粮食都喜获丰收,河北第一产粮大郡平原郡的粮食同样获得丰收,仓库内堆满了新粮,这对军粮不足的幽州军是一种大的诱惑。

    和其他曹军一样,幽州军也是利用皮筏渡河,皮筏携带方便,能随意组合,大型皮筏甚至能一次渡过余骑兵,尽管皮筏不能用于水战,但仅渡河而言,它比船只更有便利,受到了曹军的普遍欢迎。

    一个时辰之内,数千只大大小小的皮筏投进了黄河,万士兵乘坐皮筏划桨渡河,河面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黑点,高唐县虽然渡河方便,但河面却很宽,足有十几里,至少要一个时辰才能渡过黄河。

    大将于信也上了一只大型皮筏,一直向东眺望,不知为什么,他心中有一种不安的感觉,这种不安来自于他北上顺利,从齐郡向西北行军数里,他们没有遭遇任何阻截,也没有遇到汉军斥候,汉军就仿佛凭空消失一般。

    于信二十年的从军经验也告诉他,这种情况很反常,必然存在着某种隐患,尽管他隐隐意识到不妙,但将士归心似箭,他也不能仅仅因为一种内心不安而驻足不前。

    就在这时,有士兵忽然指着西面大喊:“将军,战船!”

    于信蓦地回头,只见在身后的河面上,不知何时竟出现了无数的战船,战帆如云,劈波斩浪向他们疾驶而来。

    于信连声叫苦,他一直在防备汉军从东面杀来,派出无数斥候在东面的黄河岸边巡视,都没有发现汉军战船,却没有想到汉军并不在渤海郡,而是在他们身后。

    于信急得大喊:“退回岸边!速速退回岸边!”

    他的喊声被风声掩盖,传播不了多远,但此时河面上的幽州军将士都发现了汉军战船杀来,他们慌乱成一团,汉军出现的时机非常精准,就在曹军渡河正一半时杀出,半渡而击,使大部分曹军后退不及,前进也来不及,河面上传来一片惊恐的呐喊声。

    在最前面一艘两千石的战船上,甘宁面带冷笑,他率军去河北就是为了这一刻,伏击幽州曹军,汉军北上已有两个多月,早已憋足了一口气,此时大战终于来临,一万水军无不摩拳擦掌,奋勇争先,艘战船如利剑般向水面上无数的曹军皮筏冲去。

    浊浪冲天,惨叫声响彻河面,一艘艘皮筏在汉军战船的猛烈撞击之下倾翻,到处是落水的曹军士兵,哀求声、求救声在水面上此起彼伏,但换来的却是汉军士兵无情的箭矢。

    皮筏只能用于渡河,而面临水军的战船冲击,它们毫无还手之力,甚至还不用汉军战船的撞击,仅仅经过时排出的水浪就足以使大型皮筏倾翻。

    一艘两千石的汉军战船在黄河水面横冲直撞,十几个来回,数千只皮筏基本上都被撞翻,战船上箭如雨下,无情地射杀在河水中挣扎的曹军士兵,血浆染红了河面,到处漂浮着残破漏气的皮筏。

    于信在众多士兵拼死划桨之下,终于抢先一步冲上了黄河北岸,北岸上聚集了两千余名先一步上岸的幽州军士兵,他们茫然无助地望着汉军战船在黄河中的杀戮,每个人都胆战心惊,不知他们改何去何从。

    就在大将于信刚刚上岸之时,岸上幽州军士兵忽然爆发出一片恐慌地呐喊声,于信一抬头,只见两支汉军一左一右向岸上的曹军杀来,曹军士兵早已成惊弓之鸟,没有人组织抵抗,四散奔跑。

    迎面一员汉军挥舞铁枪杀来,于信的战马和大刀早已落水,他逃跑不及,只得拾起一杆长矛,迎面刺去,这名汉将正是凌统,他和丁奉各率五千军等候在南北两岸,剿杀幽州军的残兵败将。

    凌统早看见了于信,于信的盔甲现实出他身份不凡,这个功劳;凌统怎肯放过,他大铁枪一挑,挑飞了于信手中长矛,手腕一压,‘噗!’一枪刺穿了于信,于信惨叫一声,当场毙命,可怜他刚刚逃脱河面上的杀戮,却又死在凌统手中。

    凌统将他尸体高高挑起,四周汉军的欢呼声响彻天空。

    黄河南岸,丁奉也率五千汉军围剿了一千余逃回的曹军士兵,曹军士兵纷纷跪地投降,谁都没有抵抗之心。

    短短一个时辰内,万幽州曹军被汉军全歼,死在黄河中的曹军士兵便超过两万人,伤亡人数甚至超过了中原大战。

    两天后,汉军战船再次出现在乐安郡外的海面上,万汉军登陆青州,重新占领了齐郡,这一次汉军不再和曹军对峙,大军杀气腾腾,兵锋直指曹休的军队。

    但出乎甘宁和陆逊意料,就在汉军重新进驻齐郡不久,他们却接到汉王的紧急命令,命令他们与曹休议和,两家继续对峙,不急于占领青州。

第1116章 再见伏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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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刘璟已经返回长安,在取得中原大战的胜利后,刘璟倒不急于继续进攻曹魏,曹魏因中原惨败而引发的政治内讧越演越烈,在这种情况下,贸然地大举进攻只会导致曹魏内部团结,相反,稍微松一松,曹魏的内讧就会出现刀光血影。【阅读网】

    为此刘璟下令赵云大军继续围困洛阳,不急于破城,又命令汉军在青州和曹军继续对峙,他要保持一种内紧外松的势态,为邺都的内讧创造良好的外部环境。

    但刘璟回到长安后也格外地忙碌,需要他批复的牒,需要他朱批的官员调动,需要他接见的地方高官等等,他回来后就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

    不过随着秋收结束,刘璟也终于从忙碌的政务中脱身出来,这天上午,他来到未央宫暖心殿,拜见了后伏寿,这是他回长安后,第二次拜见伏后。

    刘璟在返回长安后不久,便在未央宫勤政殿内举行了盛大的朝拜仪式,率领官尊立伏寿为大汉皇后,正式确立了伏寿的政治地位。

    而就在几天前,曹丕也向天下发布了丞相告,魏国正式承认伏寿为大汉正宫皇后,曹节为西宫后,这是曹丕在严峻的局势下,向刘璟表示的一种妥协让步。

    伏寿今年已年过四十,不过她保养得很好,看起来如十出头,容颜秀丽,温柔恬静,她在未央宫中已生活了数月,却和大乔的关系最好,或许是她们两人性格相近的缘故。

    不过在刘璟面前,她却略略显得有点拘谨,伏寿非常清楚,她不过是刘璟登上帝位的一块重要基石,刘璟并非是真心尊重她,她要想在未央宫内平平静静过后半生,她就必须得配合刘璟。

    麒麟偏殿内,刘璟带领几名相国一起,恭恭敬敬向伏寿跪下行一拜礼,“臣刘璟和众相国拜见后,祝守安康永福!”

    伏寿虽然尽量使神情平静下来,但看得出,她还是有点紧张,伏寿已经意识到,刘璟今天把她请到麒麟殿,必然是有大事,她摆了摆手道:“殿下不必多礼,各位相国请起,请坐下说话!”

    旁边几名宦官给众人铺上了软席,刘璟和众相国坐下,刘璟笑问道:“听说这两天后身体不适,现在可好一点?”

    伏寿笑了笑,“感谢殿下关心,哀家身体已经好多了。”

    停一下,伏寿便主动问道:“殿下有什么事吗?”

    刘璟和众人对望一眼,便尽量用一种和缓的语气道:“臣等先是关心后身体,其次是希望后能下诏告谕天下,曹氏父在邺都所立天不合仪礼,当予废除。”

    伏寿默默点了点头,她知道之前汉国已公开告之天下,不承认曹氏所立天,但毕竟法理不足,所以刘璟才希望自己以大汉皇后的身份公开不承认邺都天。

    伏寿本身也不承认曹节所生的儿为大汉皇嗣,于公于私,她都很愿意下达这样的诏书,伏后毫不迟疑道:“哀家可以下达诏书。”

    刘璟大喜,虽然他就可以直接以后的名义下达诏书,不必征求伏寿的同意,但那样做,他和曹操的挟天以令诸侯就没有两样了,最终会被群臣诟病,所以刘璟还是比较慎重,尽量让伏寿能公开表达自己的意愿,以绝众人之口。

    “多谢后明事理,臣等不打扰后休息,恭送后回宫!”

    伏寿深深看了刘璟一眼,起身离开了王座,在几名宫女的陪伴下,从侧门快步离开了麒麟偏殿,这时,张昭笑问道:“殿下能肯定曹丕会废除他所立的伪天吗?”

    刘璟冷笑一声说:“曹丕表面上答应废除伪天,却要我先让步,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我们性先以后的名义废除年幼的伪天,合情合理合法,他曹丕不过是丞相,难道他还能和皇后抗衡?等他下次再来时,条件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众相国都点头赞同,众人离开了麒麟殿,这时,司马懿慢走一步,跟在刘璟身旁,他低声道:“殿下,万幽州军被剿灭会不会影响到邺都的平衡?”

    刘璟笑了笑道:“他们双方都有顾虑,谁都不肯轻易动手,万幽州军被灭,对曹丕是个天大利好消息,他一定会不惜代价召曹休军队回邺都,只要万军队返回邺都,邺都的力量就会逆转,曹丕自然会扳回局势,但我相信曹植不会坐以待毙,所以邺都的斗争会越来越精彩。”

    “那殿下希望谁赢?曹丕还是曹植?”司马懿又笑问道。

    刘璟摇了摇头,“对我们而言是无所谓,我只希望他们内讧,尽可能地自己削弱力量,而且给我们剿灭曹军有生力量创造条件,就像这次黄河伏击,若不是曹彰急于返回幽州,我们怎么会有这么好的机会?”

    “这是上天在眷顾我们啊!”

    刘璟却不认可司马懿归功于天的想法,他淡淡道:“所谓冰冻尺,非一日之寒,曹操在立嗣问题反复失信,拖延久,才是魏国内讧的根源,当年曹操利用袁氏兄弟内讧而轻易夺取了河北,估计他怎么也想不到,袁氏兄弟内讧一幕又落在他的头上,平时这种矛盾被曹操的强势掩盖住,不会轻易表露出来,但随着曹操病危,加上中原惨败,所以的矛盾就会在不利局面中爆发出来,历朝历代的权力更迭,都逃不过这个怪圈。”

    “还殿下看得透彻啊!”

    诸葛亮笑着走过来道:“殿下能否再说说并州的战略?”

    诸葛亮主管并州,但由于夏侯惇从原率两万并州曹军返回邺都,汉军在并州也停止了军事进攻,等待局势的变化,这次诸葛亮赶回长安,就是要和刘璟商议一下并州下一步的战略。

    “这里说话不方便,孔明不妨随我去参军室商议。”

    刘璟又对司马懿道:“仲达也一起来吧!”

    人来到参军室,这里是刘璟官房的商议军情之处,大堂上放着一座巨大的沙盘,长六丈,宽四丈,由六块沙盘拼接而成,囊括了除了交州之外的整个天下。

    刘璟走到并州沙盘前,诸葛亮拾起木杆先介绍道:“目前河内郡汉军已经撤回了上党郡,我们在上党郡一共部署了四万军队,而曹军原本有五万军队,夏侯渊带走两万军队后,使曹军战线进一步回撤,目前撤至原郡,事实上,整个并州中,曹军只控制了原一郡。”

    司马懿在一旁道:“曹军这是明智之举,捏紧拳头后缩,有利于在关键时候打出去,只要曹军在原郡战胜汉军,那他们也能一鼓作气收复整个并州,所以我们不能小视对方的后撤。”

    “仲达之言虽然有道理,但曹军是被迫撤退,而非主动后撤,这中间差异很大,现在并州曹军势弱,如果仅凭这万军就想把汉军赶出并州,已经不是那么容易了。”

    诸葛亮的语气中透出自信,这是他归汉后指挥的第一次战役,他也全力以赴,司马懿的话语中隐隐透露出一种对他能力的不信任,这让诸葛亮心中微微有些不快。

    这时,一直沉默的刘璟问道:“井陉现在由谁把守?”

    刘璟已经不关心并州得失了,他心里有数,凭诸葛亮的谋略和关羽的统帅,夺取并州只是时间问题,他此时更关心如何从并州杀入河北,翻越行山是他们必须要面对的一道障碍。

    诸葛亮连忙道:“包括井陉关在内的乐平郡由张郃率五千军镇守,不过我们不一定走井陉,可走南面的滏口陉或者北面的蒲阴陉都可以杀入河北。”

    刘璟摇了摇头,“走蒲阴陉必须要先破原城,而且眼看冬天将至,原以北将大雪封,走蒲阴陉和飞狐陉都不现实,而滏口陉就在邺都头顶,曹军在滏口关屯有重兵,我还是希望能先夺取井陉,至少在年底前,我们能控制住这条战略要道。”

    刘璟实际上已经给诸葛亮开出了任务和期限,诸葛亮心里明白,立刻躬身施礼道:“微臣会全力以赴,夺取井陉。”

    刘璟笑着点了点头,“攻打原的任务,我会交给龙来完成,只要孔明能夺取井陉,打开通往河北的战略要道,我就算孔明的并州功劳。”

    诸葛亮笑道:“殿下小看了我们,不如把原的任务也给我们,再把重甲步兵借给微臣,在年底前,井陉和原我们都悉数拿下,微臣愿立下军令状。”

    刘璟欣然道:“军令状就不必了,我很期待看到孔明在并州大展谋略。”

    诸葛亮先退下了,司马懿低声对刘璟道:“孔明和关羽都是交州系骨干,让他们统帅数万精兵,会不会不安全,微臣总有点担心马超之患会不会重现。”

    刘璟却微微一笑,“仲达请放心,刘备父在我手中,他们的妻儿家小都在我手中,谅他们翻不起浪来,如果放他们独挡一面而获胜,关羽就会归心了。”

    “虽然这样说,微臣建议还是小心点好。”

    刘璟点了点头,“我会安排心腹大将前往并州助战!”

    当天晚上,诸葛亮便离开了长安,赶赴并州,与此同时,刘璟下达了命令,命大将王平率五千蛮兵,命吴班率五千重甲步兵和诸葛亮一起赶赴并州,参与攻打并州的战役。

第1117章 攻打井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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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井陉位于乐平郡中部,素有‘行八陉之第五陉,天下九塞之第六塞’之称,是晋冀通衢要冲,历代兵家必争之地,当年韩信的背水一战便发生在井陉。【】

    尽管汉军已经屯兵黄河南岸,同时万水军也能从黄河及海面轻易进入河北,在河北以西,打通一条从并州通往河北的道也同样显得至关重要,而井陉就是这条战略之道。

    相对于井陉而言,曹军更关注滏口陉,滏口陉位于井陉南面,可直达邺都,夏侯惇就是从滏口陉率两万军赶赴邺都,在滏口陉的东面关隘上驻有重兵。

    但刘璟对滏口并不感兴趣,他要打通并州到河北的道,井陉才是他的理想目标,不过要拿下井陉也不是那么容易,曹军也同样在井陉关隘布下了重兵,由名将张郃率五千人镇守。

    井陉西起乐平郡上艾县,东止常山郡井陉县,全长约里,可行粮车骡马,它实际上是行山的一座裂缝,横贯行山脉,便成为了穿越行山的战略要道。

    井陉道上主要由两座险关,一座是西面入口附近的苇泽关,也就是后世的娘关,另一座便是东面出口处的土门关,目前曹军由于兵力不足,主要驻兵在乐平县和娘关两处雄关险隘。

    十一月中旬,两万汉军在相国诸葛亮的率领下抵达了乐平郡,此时并州刚下了一场大雪,平原山梁、河流森林,整个并州大地都变成了白雪皑皑的世界。

    诸葛亮率领的军队走得并不快,过了北山后,短短十里的程足足走了一天,直到黄昏时分才抵达乐平县,乐平郡号称七山两水一平原,行山纵贯其境,随处可见雄伟险峻的大山,一眼望不见尽头。

    乐平县便位于一座险峻大山的山腰处,是一座依山建造的县城,城墙都是用巨石砌成,为坚固高大,与其说它是一座县城,不如说它是一座坚堡。

    城内有驻军两千人,由一名校尉统帅,县城正好位于前往井陉的必经官道旁,如果汉军是大队军民,就必须先拔掉这座坚城,否则,县城内的曹军很容易断掉汉军的后军粮草辎重。

    诸葛亮坐在一辆马车内,透过车窗远远望着山腰处的县城,对骑马跟在一旁的大将王平笑道:“王将军觉得张郃如何?”

    王平冷笑一声道:“此人勇则勇矣,却智谋贫乏,兵力本来就不多,还要分布两处驻守,或许认为这座县城不用就可惜了,我们不睬它又如何?”

    诸葛亮抚掌大笑:“王将军不愧是汉王盛赞的智将,果然名不虚传,张郃分兵驻守,确实是他不智之举。”

    说到这,诸葛亮又淡淡道:“不过我只略施小计,这座县城的驻军便灰飞烟灭。”

    两万汉军在茫茫的雪地里浩浩荡荡向北行军,站在乐平城头上的曹军士兵则警惕地注视着汉军的一举一动,乐平县有驻军两千人,统帅这支曹军的校尉名叫王兴,河间郡人,年约四十余岁,是乐平郡主将张郃的部将。

    王兴受张郃的委派率军驻守乐平县,主要是为了从侧面牵制汉军对井陉的进攻,乐平县相距井陉关约十里,这个距离正好适合乐平县协助曹军守关主力。

    王兴手握大刀站在城墙之上,目光阴冷地注视着远处浩浩荡荡开过的汉军,他看得很清楚,这支汉军都是轻兵简装,没有携带粮草辎重,或许他们以为很容易就能攻下井陉关,获得关内的粮草补充吧!

    王兴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笑意,手中大刀捏得更紧了。

    入夜,寒冷刺骨的山风如刀一般在悬崖峭壁之间穿行,发出一阵阵尖利的啸声,乐平县的守军对这种山风怪啸声早已适应,城头格外安静,数名当值的士兵裹着毛毯蜷缩在墙角,只有几名士兵在探头向下张望,他们似乎听到了一点异常动静。

    这时一个小黑点向县城疾奔而来,这是一名曹军骑兵斥候,不多时他奔至城头,高声问道:“王将军可在?”

    “什么事?”一名当值的军侯问道。

    “速去禀报王将军,发现了汉军的粮草辎重队。”

    这时,主将王兴也快步走到城垛前,蜷缩在墙壁的曹军士兵纷纷站起身,王兴探头向下问道:“发生什么事?”

    “启禀将军,我们发现了汉军辎重粮队,就在西面的小道上。”

    王兴抬头向西面望去,西面是大片森林,遮住了通向北面井陉关的小道,他这才明白,原来汉军辎重队是走另外一条道。

    “有多少粮车,多少护卫士兵?”王兴又急问道。

    “千辆粮车左右,五余护卫士兵,他们粮草辎重车很沉重,行走缓慢!”

    王兴沉思片刻,立刻喝令道:“传令,军队立刻集结!”

    他们的任务就是拦截汉军后方辎重,张郃可不是让他们来这里看热闹,一刻钟后,王兴率领两千士兵冲出了城门,王兴一马当先,率军向西面森林奔去。

    在距离县城约两里外是一片长数十里的黑松林,此时松林也被皑皑白雪覆盖,黑白间杂,在松林的另一边,是一条通往井陉关的小道,它实际上也是一条官道,这条官道从原过来,稍显得狭窄。

    此时在官道上,一支粮草辎重队正吱吱嘎嘎向北而行,这支粮草辎重队由千余辆马车组成,每辆大车由两匹挽马拉拽,地上的积雪已被车队踏烂,满地泥泞,行军格外缓慢。

    就在这时,松林内传来一阵惊鸟腾空的扑棱棱之声,护卫粮队的士兵顿时警惕起来,纷纷拿起盾矛,向松林内的探望。

    “是曹军!”

    队伍中忽然传来一片大喊声,只见松林内冲出无数黑影,乱箭齐发,不少拉车的挽滦箭,惨嘶声、叫喊声响成一片,汉军士兵纷纷向另一边的雪地里逃去,赶车的马夫也跳下马车,跟随着士兵奔跑,只片刻,官道上的汉军士兵便逃得干干净净。

    两千曹军士兵从松林内奔出,他们欢呼雀跃,竟如此轻而易举地获得了大量的汉军辎重,但主将王兴却有点不安,这些辎重抢得容易了,难道汉军的后勤就这么容易失守吗?

    这时,有士兵惊呼起来,“将军,不对啊!”

    王兴心中一惊,急忙催马上前问道:“哪里不对?”

    士兵们将盖在大车上的油布掀开,大车内都是干草,王兴连忙下令查看所有的粮车,不断有士兵的喊声传来,“这边全是干草!”

    “这边也是,没有粮食!”

    王兴只愣神了片刻,便大喊起来,“不对,快撤!”

    他已经反应过来,这支辎重队是汉军的诱兵之计,根本不是真正的辎重队,但此时已经有点晚了,只听远处鼓声如雷,道两边顿时火光大作,两支汉军一左一右杀来,正是关兴和张苞两员年轻的猛将,各率五千人向曹军杀来。

    曹军士兵一阵大乱,纷纷调头向松林内奔跑,但松林内已经被汉军封锁,一万汉军从四面八方杀来,箭矢如雨,射得曹军士兵人仰马翻,哀嚎遍野。

    曹军主将王兴率领余向北突围,却正好遇到了张苞,张苞颇有其父风范,吼声如雷,丈八蛇矛快如疾电,一枪将王兴挑于马下,复一枪将他刺死。

    主将被杀,退被断,两千曹军士气丧尽,纷纷跪地投降,恳求饶命,与此同时,八千汉军杀至乐平县城下,城上只有余守军,就算拥有坚固的城池,他们也守不住,曹军已无斗志,只得开启城门向汉军投降

    乐平县被汉军拿下的消息并没有传到井陉关,此时的井陉关内已如临大敌,两万汉军兵临城下,井陉在行山以西有两座关隘,一座是谷道入口处的井陉关,另一座则位于井陉中部,也就是苇泽关。

    张郃率领千守军便镇守在井陉关城之上,井陉关是一座长约两里的雄关,两边是陡峭的山崖,身后便是井陉入口,无论是商旅前往河北,还是军队穿越行山,都必须从关城中经过,汉军要想夺取井陉,井陉关就是一道绕过不去的坎。

    张郃原以为汉军会先全力进攻原,却没有想到汉军竟然是先打井陉关,这让他心中略略有些懊悔,早知如此,自己就不该让王兴守乐平县,应该集中兵力守井陉才对。

    事实上,张郃在并州策略上和夏侯尚存在着严重分歧,张郃认为死守井陉和北方的几条行山通道才有利于大局,并州在曹魏的大局中并不重要,河北才是关键,他要求夏侯尚至少分兵一半守井陉。

    但夏侯尚却不重视井陉,相反,他更偏重守御原,他有这种想法也很自然,并州是夏侯氏的地盘,而河北不是,但迫于张郃的再要求,夏侯尚才勉强拨出五千军队给张郃守乐平郡,其中也包括了井陉。

    但汉军并没有立刻攻打井陉,而是在距离关城约两里外扎下了大营,一连两天,源源不断的汉军从南面开来,不断入驻大营,张郃暗暗推断,至少有四万汉军驻扎在井陉关外。

    这样一来,原那边的压力就没有了,在汉军全力攻打井陉的关头,夏侯尚难道不应该做点什么吗?

    张郃希望夏侯尚能分兵替他减轻压力,一旦井陉失守,汉军将大举进兵河北,这后果恐怕就不是夏侯尚能承担得起。

    张郃沉吟良久,他是下属,他不能要求夏侯尚做什么,只能告诉夏侯尚实情,汉军主力大举进攻井陉,他可以建议夏侯尚能率军南下,突袭汉军空虚的后勤重地。

    张郃立刻修书一封,让信鹰将汉军情报和他的建议送去原。

    汉军大营内,诸葛亮正负手站在大帐前观察天空,他看得如此全神贯注,只见天空乌云密布,寒风凛冽,眼看又一场大雪即将到来。

第1118章 计中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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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并州一直都是夏侯家族的势力范围,从最早的夏侯渊,到夏侯惇,再到夏侯尚,并州的军队始终掌握在夏侯家族手中,其中原城又是并州的重中之重。【无弹窗小说网】

    在夏侯惇从原带走两万精锐后,并州的曹军兵力便锐减为万人,再分兵五千给张郃守井陉,原城的守军只剩下两万五千人,眼看冬天来临,粮食储量却有所不足,这便成了原主将夏侯尚的一个心病。

    并州在匈奴占据多年后,形成了南汉北胡的格局,以原郡为界,原郡以北是胡人的畜牧区,而南面才是汉人集中的农业区,农业区主要集中在平阳郡、河东郡、河内郡和上党郡南部。

    尽管并州匈奴已灭亡四五年,但并没有改变北胡南汉的格局,相反,大量南方农民放弃土地逃往关中,使并州的农业愈加凋零。

    并州农业凋零对曹军最大的影响就是没有充足的军粮,每年都要从河北调二十万粮食来补充军粮不足。

    今天的冬天来得格外早,才十一月中旬,并州便下了第一场大雪,同时也让夏侯尚也陷入一种不安之中,汉军北上快,河东和平阳郡的二十万石粮食来不及运回原,而原城内只有五万石军粮储备,只够他的军队食用两个月。

    夏侯尚站在城头上,望着天空飘飘扬扬的大雪,目光里充满了矛盾和迟疑,这是并州下的第二场大雪,天地间变成一片灰蒙。

    夏侯尚昨天接到了张郃的鹰信,得知汉军四万主力在围攻井陉,难怪原以南没有发现汉军的踪迹,他们都杀去了乐平郡。

    张郃在信中建议他能派兵南下,突袭汉军后勤重地上党郡的壶关县,减轻井陉遭遇的强大压力。

    这个建议虽然不错,但夏侯尚却是一个为小心谨慎之人,他只有两万五千军队,如果南下遭遇汉军调头反击,后果不堪设想,夏侯尚实在没有这个胆量。

    况且就算他有这个胆量,他宁可派军队南下平阳郡各县去收集粮食,那才是真正有利他守卫原之举,可现在,他连派军南下平阳郡的勇气都没有,更不用说派兵突袭上党壶关县了。

    夏侯尚叹了口气,转身下了城墙,返回并州都督府,他换了一身衣服,回到议兵堂,独自一人站在沙盘前沉思不语。

    这时,一名亲卫在堂下禀报:“都督,毛军师来了!”

    夏侯尚点点头,“速请他进来。”

    毛军师就是毛玠,他被任命为并州都督府军师,辅助夏侯尚镇守并州,他主张兵力不能分散,尤其面临汉强曹弱的格局时,必须集中兵力守御要害,他的方案最终被夏侯尚采纳,为此曹军放弃了大部分并州郡县,死守原城和井陉两地。

    夏侯尚本身也有几分能力,否则他不会从众多的夏侯弟中脱颖而出,但比起父辈夏侯渊、夏侯惇等人,夏侯尚还是有一定差距,一是武力稍弱,其次便是大局战略有所不足。

    也正是这个缘故,夏侯尚对毛玠格外倚重,对他的建议几乎是言听计从,毛玠走进大堂便笑道:“都督可是为井陉之事烦恼?”

    毛玠对汉军主力围攻井陉之事有所耳闻,正好夏侯尚派人来请他,他便猜到一定是为此事。

    夏侯尚连忙拱手施礼,“不仅仅是为井陉之事,还有关于粮食不足,我也想和军师一并商议。”

    毛玠点点头,慢慢走到沙盘前,他注视片刻,便道:“都督准备响应张郃的建议,出兵突袭壶关吗?”

    夏侯尚叹了口气,“我现在就是拿不定主意,其实我更想趁汉军围攻井陉的机会,迅速南下平阳郡,运输粮草北归。”

    毛玠微微一笑,“其实壶关也有大量汉军粮草,都督是担心攻打壶关遭遇汉军拦截,我说得没错吧!”

    毛玠一句话说中了夏侯尚的心事,他苦笑一声说:“也算是吧!”

    “其实我倒有个方案,不知都督愿不愿试一试?”

    夏侯尚大喜,连忙躬身施礼,“愿听军师良策!”

    毛玠不慌不忙道:“我最近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这次进攻并州的汉军主将是关羽,军师是诸葛亮,都是交州系的降将,如果没有发生马超之事,我还可以认为是刘璟胸怀博大,有容人之量,但马超事件在前,刘璟怎么可能还如此信任关羽和诸葛亮,至少他要任命一名有影响的副将才对,所以我总觉得这里面似乎有点蹊跷。”

    “军师认为是什么原因呢?”

    毛玠缓缓道:“我觉得刘璟其实是在借这个机会试探关羽和诸葛亮。”

    “可是。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夏侯不解地问道。

    “和我们当然有关系,我们由此可以推断,刘璟不会让关羽和诸葛亮过分发挥,比如……让他们打下井陉后就会撤军回去,我想刘璟不会让他们占领并州全境,让他们独占一方,那可是有隐患啊!

    夏侯尚默而无语,他对毛玠的分析不以为然,这毕竟只是毛玠的猜测,刘璟的王者心思岂是他们能量,如果毛玠的方案是建立在他的猜测基础之上,那夏侯尚宁可不采纳。

    毛玠也意识到夏侯尚的抵触清楚,他笑了笑道:“是我走题了,我的方案和这个无关。”

    “愿听军师方案!”

    毛玠意识到夏侯尚是一个很实用之人,不会去猜测汉军的战略战术,而只是根据眼前的形势来做决定,既然如此,他就不能讲得深奥,必须要实用易懂。

    想到这,毛玠笑道:“我们粮食不足,汉军应该也知道,我们打算去平阳郡运粮,汉军也能想到,但我们的方案必须是汉军所想不到。”

    夏侯尚顿时了精神,急忙道:“具体是什么方案呢?”

    毛玠拾起木杆指向了原北部的九原县,“目前在并州北部依然有数万匈奴人,春天他们去北方放牧,而到了冬天,他们就会南下躲避风雪,在九原县和盂县至少有两万匈奴人,他们没有军队护卫,他们手中至少有数万头牛羊。”

    不等毛玠说完,夏侯尚顿时反应过来,激动得拳掌相击,“我怎么没想到呢?数万头牛羊啊!足够我军队坚持一年了。”

    毛玠微微笑道:“保存牛羊肉很简单,在盛夏时我们也有冰窖,把杀好的牛羊肉放在冰窖内,放两年都没有问题,这样一来,都督就不用再派兵南下,不过作为迷惑汉军,我倒建议各派一军前往平阳和壶关。”

    说完,毛玠看了看夏侯尚,见他似乎还有点犹豫,毛玠知道夏侯尚是在担心井陉的安全,便笑道:“至于井陉那边,若张郃守不住井陉关,便可东撤再守苇泽关,甚至还可以再东撤守土门关,总之,只要张郃不投降汉军,汉军就不会轻易打通井陉,等汉军南撤时,我们再和张郃内外配合,重新夺回井陉,都督以为如何?”

    毛玠的建议让夏侯尚连连点头,不仅是夺取匈奴人牛羊的计策妙,而且夏侯尚也知道,井陉那边他也无能为力,只能靠张郃来稳守,这确实是最好的方案,至于突袭壶关逼汉军退兵,根本就不可能,汉军在壶关怎么可能不屯集重兵防御。

    他当即立断道:“就依军师之策,我亲自率军北上九原县。”

    当天晚上,夏侯尚命令两名校尉各率二千军扮作五千军队,奔赴平阳郡催粮,并前往壶关突袭汉军后勤重地,而夏侯尚则在大雪的掩护下率领一万军队北上盂县和九原县,准备抢夺匈奴人的牛羊

    井陉关城头上,张郃注视着汉军大营,此时大雪已经停止,城墙内外被厚厚的大雪覆盖,在阳光照射下,雪白得刺眼。

    张郃的神情却越来越凝重,他在这里已经观察了半个时辰,他发现汉军大营内十分安静,虽然有军队在活动,但始终不超过千人。

    “奇怪啊!”张郃自言自语。

    “将军发现了什么?”旁边几名牙将问道。

    “你们看汉军营帐!”

    张郃远远指向汉军大营道:“按照常理,一场大雪结束后,第一件事就是要清除大帐上的积雪,否则积雪成冰,很容易压塌大帐,但汉军大营内却没有任何动静,也没有人清除积雪,这不是很奇怪吗?”

    张郃的提醒使众人都发现了异常,确实如此,尽管四周有汉军士兵巡哨,但汉军大营内却异常安静,就算汉军保持低调,也不至于连大帐积雪也不清除。

    此时,众人都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性,毕竟一天一夜的大雪遮蔽了城头的视线,谁也不知汉军大营内发生了什么事。

    “将军,让我去试探一下吧!”一名牙将忍不住请令道。

    张郃没有吭声,他只剩下千军队,如果汉军是使诈,诱引他们出城攻击汉军大营,他派出的军队就回不来了,这对本来就兵力很少的井陉关将是一个沉重打击。

    张郃摇了摇头,“不要着急,再等一等,继续观察汉军动静。”

    整整一天,张郃都没有离开过城墙,到了黄昏时分,他几乎已经可以肯定,汉军大营已是一座空营,绝不是什么诱兵之计。

    关隘城门大开,张郃率两千曹军从城内杀了出来,直扑汉军大营,在四周巡哨的汉军士兵见曹军杀来,纷纷撤离奔逃。

    张郃也不管这些汉军巡哨士兵,他率军冲开了汉军大营,张郃的判断并没有错,汉军大营确实是一座空营,空空荡荡,没有一个汉军士兵。

    但就在这时,四周鼓声大作,张苞和关兴各率五千军队从两边杀出,为一千骑兵速快,战马在雪地中疾奔,他们冲到关城前,截断了张郃的退。

    张郃大吃一惊,率军从军营内杀出,却一万汉军团团包围,一片弩机声响,数千汉军乱箭齐发,曹军士兵躲闪不及,顿时死伤无数,惨叫声、哀嚎声响成一片。

    战场上再次安静下来,数千汉军士兵一起举弩,冷冷对准了一千余曹军,诸葛亮在军中出现了,他远远高声喊道:“张将军,事到如今,为何还不投降?”

    张郃看了看满地的尸体和伤兵,又看了看他的部下,个个惶惶然,斗志全无,他不由长叹一声,下令道:“弃械投降!”

    士兵们纷纷放下了武器,脱去盔甲,张郃翻身下马,伏地大喊道:“张郃愿降!”

第1119章 诱军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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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张郃的判断并没有错,他怀疑汉军主力已经悄悄撤离井陉关,杀向原,如果是那样,原危矣,但只派少量士兵去打探,又必然会被汉军巡哨拦截。【无弹窗小说网】

    在张郃观察一天后,他已确认自己判断无误,才亲自率军杀向汉军军营,尽管他的判断没有错,但他还是中了诸葛亮的计中之计,诸葛亮是分出万军杀向原,却又留下一万军队,埋伏关隘两边的树林内,张郃率军杀出,便落入了诸葛亮的陷阱,最终被包围,张郃走投无,被迫投降。

    张郃投降,井陉关的曹军也献关投降,使汉军兵不血刃地占领了井陉关。

    但井陉关只是诸葛亮计中之计的第一环,而真正的重头戏却在原,从一开始,诸葛亮便知道原缺粮,他便集中兵力佯攻井陉,给原城的曹军布下了一个圈套,然后借大雪掩护金蝉脱壳,万大军疾速返回原,和关羽率领的一万北上军汇合。

    夏侯尚果然落入了诸葛亮的圈套,他按照毛玠的方案,亲自率一万军北上夺取匈奴人的牛羊,但在半却被关羽率领的四万大军伏击,两军混战一夜,到天亮时,曹军终于全线溃败。

    茫茫的雪原上,到处是奔跑的曹军士兵,但汉军却在四面八方布下了天罗地网,曹军士兵无处逃命,在汉军的追击下,曹军士兵纷纷跪地投降。

    夏侯尚杀得浑身是血,他率领余亲兵杀出一条血,向西面狼狈逃窜,四面都是一队队汉军在包围曹军逃兵,喊杀声震天。

    此时天还没有大亮,晨曦朦胧,借着晨曦的掩护,夏侯尚得以不断突破汉军的收网,眼看就要杀出重围,可就在这时,前方冲来一支军队,大约千余人,一杆猎猎飘舞的大旗上写着斗大的‘关’字。

    夏侯尚暗暗叫苦,他知道自己可能遭遇到了汉军主将关羽,他调转马头,便向南方奔去,企图逃脱对面汉军的关注。

    对面杀来的军队正是关羽的队伍,关羽虽然跟随大哥刘备投降了汉国,但他始终心病难去,不肯为刘璟效力,刘璟也不勉强他,让他和张飞去河西及河湟视察各地汉军。

    但随着关羽对汉军的了解渐渐深入,他心中的偏见也在一点点消除,他终于意识到汉军迟早会统一天下,这并不仅仅是汉军的强大,而且是一种精神气象。

    汉国各地欣欣向荣,生产恢复,人民安居乐业,士兵训练踊跃,一个从军不久的新兵,在刻苦训练几个月后便能成为一名精锐士兵,这无论是曹军还是从前的交州军都办不到,这并不是什么训练手段,而是士气,斗志昂扬的士兵使新兵能迅速脱胎换骨。

    正是汉国欣欣向荣的气象最终使关羽改变了心态,开始尝试着重新投入到新的仕途之中,但关羽也没有想到,从一开始,刘璟便任命他为并州主将,和诸葛亮一起独战一方,这种信任使关羽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感动。

    只是他喜怒不露于色,他不会表露自己的情绪,而是在并州全力以赴,配合刘璟的全盘战略布局,刘璟要求在年底前完成并州战役,打通前往河北的战略要道。

    关羽便和诸葛亮商定了夺取并州的计中之计,利用曹军粮草不足的弱点,佯攻井陉,诱引原曹军出城掠粮,诸葛亮的计策果然成功。

    就在关羽率军在战场上巡查之时,他们却意外地撞见了曹军主将夏侯尚,关羽虽然不知道对方是夏侯尚,但对方有数骑兵跟随,他便意识到这定是曹军的重要人物。

    关羽催动战马,手提青龙偃月刀向曹军追来,后面千汉军紧紧跟随,夏侯尚当然知道关羽的厉害,他更加心慌,不断鞭打战马,可就在这时,前方又出现一支拦截汉军,约千余人。

    为牙将见曹军不肯停下战马,不由大怒,喝令道:“长矛列阵,拦住他们去!”

    一千士兵迅速在雪地上列出长矛阵,拦住了夏侯尚骑兵的去,而左边是一条宽达七八丈的旱沟,战马无法跨越,夏侯尚只得调转马头向右奔逃,却正好被关羽拦住。

    关羽一摆青龙偃月刀,冷冷道:“下马投降,可免尔一死!”

    夏侯尚哪里肯投降,他一咬牙,催马向关羽冲去,分心就是一枪,关羽勃然大怒,挥刀相迎,尽管关羽已五十余岁,但他勇烈不减当年,战不合,关羽反手一刀,正劈中夏侯尚的后颈,‘扑!‘的一声,夏侯尚人头飞起一丈高,脖腔内鲜血喷出,战马奔出几步,尸体便从马上栽下。

    关羽杀了夏侯尚,一挥手,冷冷令道:“杀!”

    数千汉军一拥而上,将夏侯尚的亲兵包围,一阵杀戮,只片刻,亲兵全部被汉军杀死,无一活口。

    关羽用刀尖挑起夏侯尚的人头,细细看了片刻,不由冷笑了一声,“有此人头,看原城还能守到几时?

    夏侯尚率军离开原城北上后不久,军师毛玠便有一种不安的感觉,这种不安的感觉来自于斥候的报告,原城周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如果说,他的斥候发现附近有汉军巡哨,他倒不担心了,这才是正常现象,就算汉军全力攻打井陉,也不会对原城视而不见,居然没有任何汉军监视原城,这就有点反常,只有一种可能,汉军刻意离开了原城。

    整整一夜,毛玠都在惴惴不安中过,天亮后,开始有败兵出现在原城下,毛玠几乎要崩溃了,他最害怕的事情终于发生。

    北城墙上,一名逃来的牙将对毛玠泣道:“昨晚四更时分,我们在北面十里外的榆树岗被数万汉军包围,尽管夏侯将军率领兄弟们拼死和汉军激战,但寡不敌众,天快亮终于被汉军击败,兄弟们四散突围,卑职装死才逃过汉军的捕。”

    毛玠只觉眼前一阵阵发黑,半晌,他稳住心神问道:“夏侯将军呢?”

    “卑职只听说他被关羽率军追赶,最后结果如何,卑职也不知。”

    毛玠心中忧虑,夏侯尚竟然被关羽追赶,他还可能逃脱吗?就在这时,远方忽然传来了‘咚!咚!’的战鼓声,声如闷雷,仿佛在远方云端之上。

    毛玠脸色刷地惨白,起身向城垛走去,城头上的曹军士兵纷纷被惊动,一起涌向城头,只见远处出现了一条黑线,渐渐向城池逼近,越来越近,黑线变成了一幅巨大的黑色地毯,旌旗招展,铺天盖地,后面是黑压压的士兵,长矛如林,盔甲闪亮,在白雪覆盖的原野上格外的杀气腾腾。

    毛玠倒吸一口冷气,这至少有五万大军,而原城内守军只剩下一万人,如果汉军强攻原城,他们能守得住吗?

    主将夏侯尚生死不明,副将郭淮跟随夏侯惇去了邺都,另一名副将张郃又被派去守井陉,城内只有名校尉,都不是能独挡一面之将,只有他毛玠能统领全局,但他毕竟是谋士,出谋划策在行,让他率军守城,他的能力就远不如夏侯尚了。

    毛玠只得硬着头皮令道:“杨将军和卢将军部防御北城,赵将军率部守南城,东西两城各留人巡视,暂不用布防。”

    毛玠凭着直接指挥,汉军的兵力也并不多,一定会集中兵力进攻北城,南城也有可能,但东西两边由于地形影响,估计汉军不会攻打。

    这时,校尉杨林跑来对毛玠道:“军师,投石机如果部署?”

    毛玠一怔,回头看了看身后高大的投石机,他心中忽然有一种无力感,他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北城头上四十架重型投石机,每部投石机需要一人挽发,那就要四千人,可他一共只有一万守军,哪里能分出兵来,就算是临时征用民夫,但也需要训练才能用,已经来不及了。

    毛玠想了片刻道:“只用二十部投石机,发射巨石,汉军杀进步后,就放弃投石机。”

    “遵令!”

    杨林行一礼,转身匆匆而去,这时,旁边一名士兵上前低声道:“军师,汉军派来一名使者,要不要见?”

    毛玠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带上来!”

    很快,一名士被士兵领了上来,士上前躬身施礼道:“汉军兵曹从事张洪奉关将军之令来见毛军师。”

    “你有什么话要说?”毛玠冷冷道。

    张洪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曹军士兵,士兵连忙将一把剑递给毛玠,毛玠心中一阵急跳,他认出了这把剑,这是夏侯尚的佩剑,居然在汉军手中,难道

    张洪也不隐瞒,坦率地说道:“夏侯尚已死在乱军之中,原城外再无曹军,张郃将军也归降了汉军,只剩下原城,关将军希望毛军师能看清大势,不要再让无辜士兵丧命,早日归降,以得身后之名。”

    毛玠惨然一笑,夏侯尚果然阵亡了,他半晌才缓缓道:“你回去转告关羽,忠臣不侍二主,我毛玠虽才疏浅,手无缚鸡之力,但至少我还有尊严和气节,他愿与他一死战!”

第1120章 攻克并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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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羽着实没有想到毛玠竟然如此决断,绝不投降,奋战到底,这倒让关羽对毛玠生出几分敬意,他知道毛玠心里很清楚魏国的状况,原已孤立无援,不是在围困中灭亡,就是在激战中攻破,但毛玠依然不肯投降,只能说明他要尊严和气节。【】

    尽管关羽心中敬佩毛玠的气节,但曹军拒不投降也令他深感无颜,关羽已微微动怒,这时,关平上前行礼道:“孩儿愿率军攻打头阵,攻克原城!”

    关羽沉思片刻,终于点了点头,“吾儿可率一万五千军进攻北城!”

    旁边吴班也抱拳道:“重甲步兵愿助小关攻城!”

    关羽并不想让重甲步兵攻城,重甲步兵训练不易,一般用来对付骑兵,就算攻城也是用在非常艰险的雄关要隘,而原城虽然高大坚固,但守军不足,还是比较容易拿下,用重甲步兵有点杀鸡用宰牛刀的浪费。

    但吴班态很坚决,他知道立功的机会已不多,他们必须要抓住每一次的立功机会,而且汉王殿下派他们来并州,也就是希望他们在并州战役有所作为。

    吴班看出关羽的犹豫,又再次躬身道:“重甲步兵愿出战攻下原,恳请关将军允诺!”

    关羽终于被吴班的执着打动了,他点点笑道:“既然吴将军坚持,那重甲步兵就在第二轮攻城时出战!”

    吴班大喜,“多谢关将军!”

    战争终于爆发,城头上所有曹军都投入了战斗,两千曹军挽射二十架重型投石机,巨大的投石机高约丈,长长的臂杆后挂着石兜,由人挽动,可将近斤的巨石抛出步外。

    曹军士兵目光紧张地注视着黑压压敌军冲上,一架架云梯站满了准备攻城的汉军士兵,敌军已经进入步内了,这时城头上鼓声大作,牙将一声令下,“发射!“

    原城头的二十架投石机同时发动,长长的臂杆挥出,将**十斤重的巨石凌空抛出,二十块巨石在空中旋转,呼啸着砸向密集的人群。

    ‘轰!‘巨石砸入雪地,在人群中翻滚,染红的雪沫腾空而起,十几人被砸得血肉模糊,惨不忍睹,接二连的巨石砸进人群,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一片。

    ‘咔嚓!‘一座云梯被砸中,云梯折断成数截,云梯上攀附的数十人纷纷掉下,呼啸而来的巨石砸向云梯,汉军云梯制作精良,有做工精湛的铰链和楔合,但云梯依然挡不住巨石的冲击。

    短短步,就有十架云梯被巨石砸毁,但还是有五十余部云梯渐渐逼近城墙。

    天空中,一块块巨石在翻滚,呼啸着砸向地面,短短一刻钟时间内,投石机便发动了四轮,八十块巨石砸向敌群,造成近七人伤亡,但汉军并没有止步,他们奋勇争先,很快便冲进了弓箭射程内。

    城上曹军箭如雨发,四千支兵箭密集地射向敌军,兵箭是守城而用,比骑箭长而且粗重,从高处射下,会带着自身的重量射向敌军,杀伤力强。

    汉军举盾相迎,汉军有两种盾牌,一种是蒙着双层牛皮的圆盾,坚固结实,轻便易携带,由汉军主力使用,几乎每一个士兵都有一面这样的盾牌。

    而另一种是重盾,盾板厚实,盾面巨大,可以遮挡全身,也能抗拒十步外的军弩射击,重盾一般由重盾弩军携带。

    千重盾弩军在城下用重盾立下遮挡,举重弩向城头射击,尽管城头上的曹军士兵也有盾牌防御,但他们的盾牌抵挡不住重弩强劲的弩箭,不少盾牌被箭矢射穿,盾牌后的曹军被重箭射死,一片片的士兵惨叫着摔下城头。

    云梯渐渐已逼近了城墙,数士兵猛地向后拉拽绳,一架六七丈高的云梯被拉拽挺起,云梯上攀附着数十名汉军士兵。

    ‘轰!‘的一声巨响,碎冰四溅,第一架云梯搭上了城头,紧接着十余架云梯先后搭上了城头,数千汉军士兵如蚁群般冲上,用刀砍、用长矛捅、用箭射,拼命冲上城头,城上箭如密雨,滚木礌石如雹般砸下,刀劈矛捅,血肉横飞。

    曹军士兵用长叉叉住云梯向外猛推,一架长长的云梯被推出,向后翻到而下,云梯声一片凄厉的叫声。

    随着城下的汉军重弩盾军士兵开始反击,箭如密雨,射向城头,不断有曹军士兵被射中,惨叫着从城头上摔下,伤亡逐渐加大。

    正面的战斗已经进入了最残酷的阶段,城上城下箭如密雨,不断有人中箭倒下,一架架云梯搭上了城墙,汉军士兵变得血腥疯狂,不顾性命向上攀爬。

    他们一手举着盾,一手用长矛和刀和曹军激战,头顶上一块块巨石砸下,总有几名士兵惨叫着摔下云梯,但立刻又有人蜂拥而上。

    曹军士兵从两边射箭,兵箭犀利,直透皮甲,云梯上一串串的汉军士兵被射中摔下云梯,但很快,汉军士兵不再管头顶,将盾牌防护两侧,中箭的汉军士兵渐渐减少。

    城头上,每一架云梯前都有数十名曹军在和汉军激战,在城西的一座云梯上,关平手执盾牌和大刀,他已经杀红了眼,他率领数十名汉军士兵在和城头上汹涌的曹军激战,他们面对夏侯氏的精锐之兵,个个体格高大,粗壮如牛,手执盾牌,挥动长刀和利矛。

    长矛冲刺,战刀劈砍,厮杀血腥,云梯上一名汉军士兵被砍中额头,血涌如注,仰面翻下城头,另一名汉军士兵从后面挥动长矛冲上,长矛刺穿曹军胸膛,将他挑下城去

    关平用盾牌顶开曹军,第一个跳上城头,霎时间,数十支曹军的长矛从四面刺来,关平大喝一声,挥动大刀,连杀十几名曹军士兵。

    关平冲上城头,使曹军的云梯防御出现了一个缺口,被压制在云梯上汉军士兵抓住了机会,霎时间,十几名的汉军士兵跟随关平冲上了城头。

    而就在这时,一支冷箭从侧面射来,关平措不及防,被一箭射中左臂

    关平受伤,被士兵们救下城去,汉军的攻势也随之受阻,可就在这时,汉军大营内沉闷的鼓声再次响起,五千重甲步军终于投入了战斗,高耸的巢车出现了,铺天盖地的赤旗飞扬。

    城头上,毛玠感受到了巨大压力,他也顾不上南城的防御,嘶声大喊道:“从南城再调两千来支援北城!”

    毛玠下达了集中兵力命令,原本在南城防御的千曹军又被调回两千军,加入到争夺北城的激战之中。

    二十余部身形如巨人般巢车被犍牛拉动,一步步向原城头驶去,五千重甲步兵跟随在巢车后面,他们手执斩马刀,步履缓慢而沉重。

    此时原城外的护城河已经结冰,被汉军铺上了木板,曹军将一桶桶火油从城头抛下,火箭点燃了火油,到处是烈焰腾空,浓烟笼罩着原城墙。

    此时原城八成的守军都集中在北城,其余面城墙都兵力空虚,汉军完全可以从其余面城墙进攻,但关羽也横下一条心,他就要从北城攻破原,让汉军凭借强大的战斗力夺取原城。

    攻城的汉军已投入两万五千人,城墙下,一万五千汉军弓弩手箭如雨发,铺天盖地的箭矢压得曹军士兵抬不起头,连曹军投石机也被迫中止,曹军士兵纷纷伏地,躲避汉军强大的箭阵。

    此时汉军普通士兵基本上已停止进攻,他们推动巢车,组成盾墙,掩护巢车和重甲步兵的前进,所有汉军都成为重甲步兵的助攻,他们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这支汉军最强悍的军队身上。

    毛玠声音已经嘶哑,喊不出声音,但他也知道汉军最猛烈的攻击即将到来,他压低声音指着远处如巨人般的巢车小声令道:“迎战巢车,绝不准汉军登城!”

    此时城下的箭矢渐渐消失,曹军士兵又纷纷起身,他们迅速集结,手执长矛战刀,准备迎接巢车内汉军士兵的冲击,二十余架巨大的巢车终于抵达了城头,五千重甲步兵是第二波攻击,在巢车内已经有一千名汉军士兵站在每一座巢车的攻城平台上,等待着出击的一刻。

    二十余架巢车终于靠上了城墙,巢车顶端站台前方的巨大木板落下,搭上城头,形成一道空中桥梁,攻城平台上的五十名汉军士兵挥舞战刀,汹涌冲向城头,在他们身后,从楼梯爬上的重甲步兵正源源不断涌现出来。

    一个上午的鏖战,城头上死尸累累,双方死伤惨重,汉军五万大军已经压上万人,兵力占据绝对优势,他们渐渐开始占据上风。

    已经有二千近两千重甲步兵冲上城头,和曹军在城头上鏖战,重甲步兵战斗力为惊人,他们二十人一排,列队推进,长长的斩马刀下,曹军士兵伏尸累累,血肉横飞,杀得曹军节节败退。

    随着越来越多的汉军士兵冲上了城头,曹军渐渐败局已定。

    “军师快走,城头已守不住了!”一名曹军士兵飞奔来报告。

    毛玠猛地抽出宝剑,大步向汉军最密集之处走去。

    城头上还有最后的千曹军士兵,尽管他们都是精锐的老兵,但面对汉军重甲步兵血腥的厮杀,面对成堆成堆肢离破碎的同伴尸体,他们终于被死神吓退,开始恐慌,纷纷掉头向城下逃去。

    “军师,快走!”几名士兵向毛玠大喊。

    毛玠见大势已去,他嘶哑着声音大喊:“所有士兵全部撤离城头!”

    毛玠下达了撤退的命令,数千曹军士兵终于士气崩溃,丢盔卸甲向城内奔逃,甬道上挤满了争先恐后奔跑的曹军士兵,十几名士兵在奔跑中被挤下城墙,惨叫着掉下城去。

    这时,汉军胜利的号角声吹响,城门已打开,数万汉军如大潮奔涌,杀进了原城内,毛玠长长叹息一声,闭上了眼睛,他猛地横剑向脖抹去

    原失守,意味着曹军在并州的最后一座堡垒的攻克,也意味着汉军夺取了整个并州,并打开了通往河北的战略要道,十天后,刘璟亲率十万大军抵达原。

    汉军在原休整天,刘璟便率领十万大军穿过井陉要道,向河北挺进,而此时,邺都城内已发生了惊天大变。

第1121章 惊天之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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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中原大战结束后的几个月时间里,邺都两派已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双方都不敢轻举妄动,这种平衡也包括青州的力量平衡和汉军的进攻平衡。【全文字阅读】

    可一旦这种平衡被打破,必将会酿成惊天之变,而汉军在黄河全歼万幽州军,便打破了邺都的平衡,遭受重大损失曹彰萌生了退意,不想再参与邺都的权力斗争,而与此同时,曹丕加封曹休为尉、大都督,令其率军入邺都勤王。

    局势仿佛在一夜之间骤然转变,从曹丕的不利开始转变为曹植方面不利,局势也变得紧张起来。

    入夜,一辆马车在名骑兵的护卫下,缓缓靠近了冠云府,冠云府位于城南,现在是夏侯惇的临时官邸。

    马车停下来,身穿黑色大氅、头戴金冠的曹植从马车内走了出来,府门前站满了侍卫,夏侯惇的心腹部将郭淮已等候多时,他见曹植到来,连忙上前行礼,“大将军已在内堂等候公,请公随我来!”

    曹植点点头,跟随着郭淮快步走府内走去,内堂里灯火通明,点燃了几只火盆,燃烧正旺的木炭在盆中噼噼啪啪作响。

    夏侯惇则负手站在墙边,久久注视着墙上的一幅地图,那是曹魏的势力范围图,现在只剩下青州、河北和并州地,在中原也只剩下洛阳一座孤城,曹魏势力日渐衰落,不止何时才是最后的尽头?

    夏侯惇低低叹息一声,这个混乱的局面不能再持续下去了。

    这时,堂下传来一阵脚步声,夏侯惇一回头,只见曹植在郭淮的引领下,快步走上内堂,夏侯惇收回了思,慢慢转过身。

    曹植快步上前施礼道:“参见二叔!”

    “这么晚还让你来,是因为有重要事情发生了。”

    曹植一怔,“二叔,发生了什么事?”

    夏侯惇拾起桌上的一卷信轴递给曹植,“你自己看看吧!”

    曹植连忙接过信轴打开,匆匆看了一遍,曹植顿时脸色大变,这竟是大哥曹丕写给曹休的亲笔信,不仅封曹休为尉、大都督,还许诺封他为鲁公,要求他暂时放弃青州,立刻率青州军赶赴邺都。

    曹植有些紧张地问道:“二叔这是从哪里弄到?”

    “我派出的斥候拦截了曹丕前往青州的使者,但很遗憾,曹丕先后一共派名使者,我只拦截到其中一人,另外两人应该已经到了青州。”

    曹植半天才低声问道:“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夏侯惇想了想,又反问道:“你二兄的态如何?”

    曹植摇了摇头,“我已再劝他,他坚持要返回幽州,最多再呆两天。”

    曹植确实很沮丧二哥曹彰的态,从一开始积支持自己,现在又开始变卦,一方面固然是因为万幽州军在黄河被全歼,但更重要是,曹彰已经不看好自己,他要留一条后,便开始倾向于保持中立。

    一旦曹彰撤军回幽州,而曹休率领万军赶来,他和大哥曹丕之间的力量对比就变为两万对四万了,他们将处于下风,形势对他们非常不利。

    曹植现在也不知道他们现在该怎么办?尽管他不断呼吁官施压,要曹丕承担中原战败的责任,但至今为止,曹丕始终保持沉默,根本不理睬官施压,这倒让曹植无计可施了。

    曹植不安地向夏侯惇望去,他希望夏侯惇能拿定主意,夏侯惇之所以把曹植找来,就是为了最后破局,他可不是弱书生,他是统帅千军万马的大将,他有足够的决断力和魄力。

    之前他之所以迟迟没有动手,是因为他怕影响到魏公的病情,但从这两天铜雀宫的情报来看,魏公已经陷入深昏迷,时日不多了。

    夏侯惇原本想在魏公去世后,再对曹丕动手,但从目前的局势来看,他们已经没有时间,再拖下去,形势就会彻底反转了。

    夏侯惇负手走了几步,冷冷道:“一旦曹休到来,我们所有人都将死无丧僧地,现在形势相当紧迫,容不得我们再拖延下去,必须立刻动手!”

    “可是……”

    曹植忍不住道:“大哥有一万虎贲军护卫,我们只有两万人马,现在二哥又不肯再出兵帮助我们,我担心。我们力量不足。”

    夏侯惇摇了摇头,“不需要和虎贲军硬拼,关键是要快,一枪制敌,只要控制住曹丕,虎贲卫也就不足为虑了,事实上,我已经准备好,把公请来,就是希望公能安心在这里等候,明天天亮时应该就有结果了。”

    曹植愣住了,他事先竟然一点都不知情,二叔居然准备好了,准备好什么?

    “二叔”

    不等曹植再说下去,夏侯惇便一摆手打断了他的话头,用一种不容分辨的语气道:“这件事我不想再解释了,时间已不多,公请安心等候,我自会安排好一切。”

    说完,夏侯惇便转身而去,曹植忽然想起他还有最重要的话没有说,那就是怎么安置曹丕,那毕竟是他的胞兄,他可不想手足相残。

    “二叔!”

    曹植追上去,但夏侯惇已经走远了,两名侍卫拦住了他的去,恭恭敬敬道:“为了公的安全,请安心在这里等候。”

    这一刻,曹植忽然觉得自己成了一个傀儡,真正的曹魏继承人是夏侯惇,而不是他,不过,曹植也确实想不通,大哥曹丕手中有一万虎贲军,夏侯惇的机会在哪里?

    这两天,曹丕终于从几个月来的焦头烂额中渐渐走了出来,二弟曹彰在前天表态,他将保持中立,不再参与世之争,不管曹彰是出于什么原因答应中立,但至少自己面临的压力将大大减少。

    与此同时,曹休也答应率领军队赶来邺都,一旦曹休到来,自己就将彻底翻身,这让曹丕看到了一线希望,他心中为盼望曹休军队早日到来。

    两更时分,曹丕已经睡下,忽然一阵低低的叫声将他从睡梦中惊醒,“世!世!”

    “什么事?”曹丕睡意正浓,着实有些不高兴。

    “王御医来了,有紧急事情要找世。”

    曹丕的睡意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王御医是照顾他父亲的医士,他深意到来,必然由重要消息,曹丕翻身起床令道:“带他见我!”

    曹丕穿了一件外袍向外屋走去,这时,王御医被侍卫领了进来,他向曹丕行一礼,急声道:“世,魏公醒来了。”

    “我父亲现在怎么样?”曹丕连忙问道。

    “魏公就在刚才忽然苏醒了,神智很清醒,他急着要见世。”

    说到这,王御医又上前一步,附耳对曹丕低声道:“卑职怀疑魏公是回光返照,恐怕魏公已经不行了。”

    曹丕一惊,他连声令道:“立刻备马车,去铜雀宫!”

    曹丕心急如焚,他知道王御医说得对,父亲忽然清醒,急着要见自己,这必然是父亲的回光返照,是上天安排自己再见父亲一面,他走几步,又回头对王御医道:“烦请御医再去通知我二弟和弟,让他们立刻赶来铜雀宫,另外,再去找钟繇,令他通知官去铜雀宫。”

    王御医答应一声,匆匆去了,曹丕已来不及换衣服,又穿上一件厚皮袍,便出门登上了马车,马车在虎贲骑兵侍卫的严密保护下,向北城门疾驶而去。

    马车内,曹丕暗暗祈祷父亲能多坚持一会儿,最好能当着兄弟和官的面,直接任命自己为魏公,曹丕心乱如麻,他感觉自己还有多的事情要做,却又没有一点头绪。

    北城门已被虎贲卫控制,城门缓缓开启,骑兵护卫着曹丕的马车冲出城门,向一里外的铜雀宫冲去,城门外原本是热闹的市集,但现在才更时分,市集内还没有商贩,空地上被踩得稀烂的黑雪结了冰,寒风呼啸,冷彻骨髓,令马车内的曹丕也不由打了个寒战。

    “快点,加快速!”

    曹丕催促车夫加快车速,他心中有种不妙的感觉,他走得匆忙,应该再等一等,让数千虎贲卫士兵陪同自己才对,这样出城,有点危险了。

    一念至此,曹丕忽然听见四周传来一片惨叫声,不等他反应过来,一支箭射透车窗,从曹丕额头前擦过,钉在车壁上。

    曹丕忽然听见马匹的嘶鸣声,他只觉身猛地一歪,头重重撞在车壁上,就在这时,一支狼牙箭透过车窗射入,正中曹丕的脖,曹丕惨叫一声,重重摔倒在马车内。

    曹丕的车队遭遇到五千士兵的伏击,在密集的箭矢中,虎贲卫骑兵全部被射杀,四匹挽马被乱箭射死,马车倾覆在旁。

    片刻,郭淮率领数千余士兵从四面包围上来,数十名士兵爬上马车,拉开车门寻找,这时,夏侯惇也催马而来,他显得有点紧张,他早就买通了王御医,给曹丕传了假消息,他能否成功,就在此一举。

    “找到没有?”夏侯惇问道。

    郭淮连忙施礼,“回禀大将军,正在寻找!”

    “大将军,找到了!”

    几名士兵兴奋大喊,将身受重伤的曹丕从马车内拉了出来,曹丕浑身是血,生死不知,夏侯惇顿时长长松了口气,他不管曹丕死活,只要能除掉他,自己就成功了,夏侯惇激动地一挥手,“立刻撤离!”

    数千士兵迅速向西北方向撤离,不多时,北城门开启,大将许褚亲率数千虎贲卫骑兵冲了出来,他得到消息,曹丕出城去铜雀宫了,许褚担心曹丕有失,便亲自率领千骑兵追了出来。

    但许褚还是晚了一步,追出不到一里,他们便看见了满地的尸体和倾覆的马车,许褚呆了半晌,不由长长叹了口气,曹魏内讧不知何时才能结束。

第1122章 新主即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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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渐渐亮了,曹植一夜未眠,默默坐在一只火盆前,等待着上天决定自己命运一刻的来临,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几名夏侯惇的亲兵快步走上大堂,曹植立刻站起身,迎了上去,“怎么样?”他紧张地问道。【阅读网】

    “请公随我们来!”

    几名士兵没有回答他的疑问,转身向外走去,曹植心中疑惑,跟着士兵来到府门前,只见府门前放着一只担架,旁边站着十几名士兵,担架上躺着一人,正是他的兄长曹丕,他脖上插着一支箭,面如金纸,生死不知。

    曹植大吃一惊,连忙冲上前,“他怎么样?”曹植焦急问道。

    旁边一名士兵摇了摇头,“已经断气了,伤重。”

    曹植双腿一软,慢慢跪倒在兄长面前,泪水汹涌而出,此时悔恨如魔鬼般咬啮着他的内心,他握着兄长冰凉的手,不由放声大哭起来,多年的野心和怨恨在即将消失的兄弟亲情面前,忽然变得如此可憎和卑微,他为什么要和大哥争夺世之位?为什么要害死大哥?他怎么向父亲和母亲交代啊!

    曹植伏在兄长的尸体上哀哀恸哭,这时,夏侯惇将他扶了起来,叹了口气道:“人死不能复生,公节哀吧!”

    曹植猛地甩开夏侯惇的手,“放开我!”

    他瞪着血红的泪眼,眼中仿佛喷出火来了,“是你杀了我兄长!”

    夏侯惇的独眼在这一刻忽然变得格外狰狞,他冷冷道:“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世人不会认为是我杀了他,是你!天下人都知道,是你杀了自己兄长。”

    曹植向后退了两步,连连摇头,“不!我不干,我没有杀死兄长,我不干了!”

    夏侯惇哼了一声,给旁边士兵使了个眼色,两名高大强壮的士兵从两边紧紧架住曹植的胳膊,强行拉着曹植向外走去,只见府门外,聚集了上万士兵,人人兴奋异常,当曹植忽然出现之时,上万人一起振臂高呼起来,“公万岁!万岁!”

    曹植呆呆地望着上万士兵高呼,此刻他脑海里一片空白,不知道是喜还是悲,夏侯惇呵呵一笑,“恭喜公即将荣登魏公之位!”。

    建安二十四年十二月初,夏侯惇在邺都发动了政变,曹丕被伏击中箭身亡,世之争终于落下帷幕,与此同时,汉军攻克原,夺取井陉要道的消息传来,严峻的外部形势使曹魏内部放弃了争讧,虎贲将军许褚和青州都督曹休先后表态,大敌当前,曹魏需要稳定,他们支持曹植继任世之位,曹植在邺都官的拥戴下,出任大汉丞相之职。

    曹彰在得知大哥曹丕身亡的当天,便率领两万幽州军赶回了幽州,不再参与世之争,历时近十年的世之争,最终以曹植获胜而告终,但事实上,曹氏兄弟都是失败者,最终的获胜者却是大将军夏侯惇。

    尽管曹氏内部的争夺终于结束,但曹魏却在战场上节节败退,夏侯尚在并州阵亡,汉军夺取了并州,在青州方面,老将黄忠和吕蒙率五万汉军从徐州北上,在齐郡与先期北上的汉军水师会合,使汉军在青州的兵力达到八万人。

    曹休自知无法和汉军匹敌,他守不住青州,只得借口回邺都勤王,率万曹军退回黄河以北,向邺都方向撤退。

    此时,曹军的兵力还有十一万人,但兵力却分散各地,其中徐晃的两万曹军被赵云率领的十万大军围困在洛阳,而另外两万曹军被曹彰带回了幽州,使邺都真正能指挥的曹军主力只有七万人,而汉军在取得中原之战胜利后,兵力已达五十万之众,统一天下的时间已越来越近。

    邺都城内,名虎贲骑兵护卫着曹植的马车在大街上缓缓而行,透过车窗,曹植发现街上似乎又热闹起来,到处是步履匆匆的行人,这让他感到一丝困惑,这时,他忽然发现,在街头一角排着长长的队伍,足有数人之多。

    “去看一看,是怎么回事?”曹植命令一名侍卫道。

    侍卫催马奔了上去,片刻回来禀报:“启禀丞相,是在征兵,从军者可以立刻获得一石粮食,所以报名还比较踊跃。”

    曹植心中微微有些不快,这件事他竟然压根不知,不用说,这肯定是夏侯惇在主导,尤其令曹植心中不满的是,邺都粮仓内还有四十余万石粮食,但他能动用的粮食只有区区五万石,其他粮食竟全部是军粮,掌握在夏侯惇手中。

    不仅是粮食,邺都库藏的黄金和钱也悉数被夏侯惇控制,名义上夏侯惇不干涉政务,但实际上,他掌握钱粮物资,就等于控制了军政大权,自己不过是个傀儡罢了。

    曹植心中虽恨,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叹口气道:“继续前行!”

    不多时,马车便在程昱的府门前停了下来,自从程昱返回邺都后,便称病不出,不问时事,曹植虽然取代大哥出任丞相,但他心中十分彷徨,他需要得到程昱的指点。

    府门前,程昱的长孙程克已等候多时,当曹植慢慢走下马车,程克立刻迎上来,躬身施礼道:“参见丞相!”

    “不必多礼,你祖父身体可好?”

    “祖父身体不好,躺在病榻上。”

    曹植点点头,“我去看看他。”

    程克领着曹植快步向内宅走去,一直走进了病房,只见程昱躺在病榻上,一名侍女正在喂他喝药,见曹植走进来,程昱连忙推开侍女,挣扎着要坐起身,却被曹植上前扶住,连声道:“军师请卧床休息!”

    程昱喘气道:“公到来,我总要坐起身吧!”

    程克上前扶祖父坐起身,又给他身后垫上厚厚褥,曹植见程昱骨瘦如柴,面色苍白,确实是病得不轻,不是假装,他心中难过,问道:“军师感觉身体如何?”

    程昱虽然病重,不过头脑却很清醒,他点点头道:“多谢公关心,老朽年近八旬,已是长寿之人,就算命不长也足矣,倒是魏公现在情况如何,公去看过吗?”

    “我每天都去探望父亲,父亲有时昏迷,有时又醒来,只是.”

    说到这,曹植叹了口气,心中异常难过道:“只是父亲已油尽灯枯,他。他不认识我了。”

    “哎!这样也好,让他平平静静去吧!”

    曹植明白程昱的感慨,他心中何尝不这样想,要是他父亲清醒过来,知道他们兄弟相残之事,他该怎么面对父亲?母亲每日以泪洗面,他都不敢去见母亲。

    两人都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旁边程克小声提醒道:“丞相不是要问祖父什么事吗?”

    一句话提醒了曹植,他连忙道:“现在外部形势不妙,汉军已夺取了并州,曹休也被迫放弃青州,我们只剩下河北和洛阳一座孤城,我想请教军师,现在我们该如何是好?”

    程昱苦笑一声,他还能说什么,当初他劝曹丕立刻回河北征兵,或许还有一线希望,现在大局已定,就算是神仙也难以逆转了,不过这种绝望的话不能说出口,还是得安抚曹植几句。

    程昱沉吟一下道:“我听说外面正在征兵,这条是对的,现在关键是时间,不管是训练新兵,还是重整旗鼓,这都需要时间,至少一年半载,另外还要想办法让徐晃的军队撤回河北,所以公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和汉国谈判,尽最大努力争取到时间。”

    “可是.现在汉军势头正旺,他们肯谈判让步吗?”曹植忧心忡忡问道。

    “这个难确实很大,但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现在是冬天,汉军要调整休息,刘璟也需要做政治上的准备,如果再请曹妃说说情,我觉得还是有一点希望,但无论如何,公要尽力去做。”

    曹植并没有抱什么希望,但程昱的最后一句话却打动了他,确实是这样,就算没有希望,他也要尽力去做,曹植默默点了点头,“多谢军师指点,曹植受教了!”

    曹植告辞而去,程克将曹植送出府门,这时,程昱对侍女道:“去找长公来见我!”

    片刻,长程武匆匆走进父亲病房,“父亲找孩儿吗?”

    程昱指了指身旁坐垫,“先坐下吧!”

    程武坐了下来,这时,长孙程克回到祖父病房,他见父亲也在,不敢多言,便垂手站在父亲身后,程昱闭目休息了片刻,这才缓缓对长道:“有些话我没有对曹植明言,但你们应该明白,曹魏大势已去……”

    旁边程克忍不住接口道:“孙儿知道,曹氏兄弟内讧,在关键时刻大削弱了曹魏的力量。”

    程克忽然看见父亲不满的目光,他才意识到自己不该打断祖父说话,吓得他连忙低下头,不敢再多言。

    程昱却慈爱地看了一眼长孙,微微笑道:“曹氏兄弟内讧其实只是表象,根本原因是曹操一直没有能得到士族支持,他挟天以令诸侯,虽然使他占据政治优势,但在道义上却失了足,起初这种道义上的不利可以忽略不计,他甚至可以肆无忌惮的杀死边让、孔融。

    但在赤壁大战失利后,这种道德上的不利却在一天天积累,最明显就是荀氏叔侄对曹操的不满,这实际上也是世家大族对他不满的体现,曹操也尝试笼络士族,却没有成功,杨修之死便是他在笼络失败后对士族的警告,但依然没有意义。”

    说到这,程昱叹了口气道:“直到前年他才终于发狠,推行出丁令,彻底收拾士族,但已经晚了,没有世家大族的支持,曹魏国力日趋衰败,地方官府鼠两端,民心不附,这才是曹魏失败之根,至于战争屡屡失利,货币被汉国控制,这些都只是结果,你们明白我意思吗?”

    程武有点明白过来了,“父亲的意思是说,曹魏已败,让我们投奔汉国?”

    程昱点了点头,从枕下取出一只信轴,递给了长孙程克,“这是我给刘璟写的一封信,克儿可带它去原,面见汉王刘璟,也算是我给程家留下的最后一点遗产了。”

第1123章 最后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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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植听从了程昱的劝告,决定尽最大的努力给曹魏争取时间,他从华歆那里得知兄长曾两次秘密和刘璟谈判,但都没有成功,原因是刘璟的条件苛刻,竟然要求他们废除新立的幼童天。【全文字阅读】

    不过形势瞬息万变,当伏后在长安发出懿旨,不承认邺都新立的皇帝,实际上,这步天棋便已失去了意义,废不废新皇,天下人基本上都不再把他当回事,甚至连曹氏的大汉丞相都没有了召唤力。

    现在曹植已经没有了和汉军谈判的政治资本,曹植唯一的希望,就是恳求刘璟看在妹妹曹宪的份上,汉曹两家休战半年,当然,名义上是让河北民众过一个祥和的新年,并让河北农民能完成春耕。

    曹植知道刘璟不在长安,而是在原,他立刻派司徒董昭带着他的亲笔信赶赴原,面见刘璟。

    刘璟确实在原,就在他在准备率军通过井陉,进军河北之时,得到了邺都政变的消息,这个消息让刘璟又临时改变了计划,他令魏延率两万军守住井陉,他自己则坐镇原,静观邺都变化。

    清晨,司马懿匆匆穿过一条长廊,来到刘璟的临时官房前,他见房门紧闭,门口站着几名侍卫,司马懿便上前低声问道:“现在方便吗?”

    侍卫古怪地笑了笑,“殿下正在休息,相国暂时不要打扰。”

    司马懿心里明白,昨晚殿下多喝了几杯,又有几名陪寝的舞姬,估计很晚才睡,这时,房间里传来刘璟的声音,“是司马相国吗?”

    “是!相国有事求见殿下。”

    “请进吧!”

    侍卫推开门,司马懿这才走进了房间,却只见刘璟坐在案前批阅牒,精神抖擞,他目光一瞥,却不见那几名舞姬的身影,刘璟知道他在找什么,便笑了笑道:“半夜就送走了,相国不用找了。”

    司马懿呵呵一笑,没有再劝刘璟不要近女色之类的话,他知道汉王也是偶尔为之,没必要深究,这时刘璟放下笔问道:“邺都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启禀殿下,曹植已经派董昭为使者,前来原求见殿下,估计明天就到了。”

    这在刘璟的意料之中,不过他现在对这种谈判已不感兴趣了,又问道:“邺都募兵情况如何?”

    “据说还有点效果,李孚说他们初步掌握的情报,大约募集到万人左右。”

    刘璟轻蔑一笑,“才万人,不多,我以为他们至少能招募到十万人。”

    “殿下也千万不要小看对方,夏侯惇是曹魏猛将,其谋略和经验在曹军可谓屈一指,况且还有张辽、徐晃等名将,我们虽然取得中原大战胜利,可如果掉以轻心,一旦河北失利,曹军同样会翻盘,殿下,要小心啊!”

    刘璟点了点头,他接受司马懿的劝谏,确实不能大意,沉思片刻,刘璟又问道:“仲达认为曹植派董昭来原,是为了什么目的?”

    “这个问题微臣考虑过,微臣以为曹魏目前最需要时间,他们一定是想争取时间,为最后的顽抗做准备。”

    刘璟冷笑一声道:“我不会给他们时间,从前能达成妥协,是因为形势并不紧迫,我也需要让士兵休息,但现在没有必要了,我刘璟也不会成为第二个宋襄公。”

    “那殿下准备如何回复曹植?”

    “不用回复,直接扣住董昭,此人是个人才,以后可以让他为我所用。”

    董昭做梦也不想到,自己刚到原便成了汉军的阶下之囚,他没有能见到刘璟,被汉军直接软禁在原城内,这让董昭心中唏嘘不已,相对于董昭的背运,在同一天赶到原的程克却是另一番景象,他得到汉王刘璟的亲自接见。

    原城军衙内,程克恭恭敬敬跪下,向汉王刘璟行一拜礼,“小民程克,拜见汉王殿下!”

    刘璟接见程克,当然是因为他祖父程昱的缘故,程克不是代表自己而来,而是代表了他祖父,刘璟摆摆手笑道:“程公请坐!”

    “谢殿下!”

    程克在一旁坐下,两边还坐着司马懿和诸葛亮两名相国,他取出祖父的信,举过头顶呈上,“这是祖父给殿下的亲笔信,请殿下过目。”

    旁边侍卫将信轴转给了刘璟,刘璟却不急着打开,关切地问道:“令祖身体如何?”

    程克神情黯然,摇了摇头,“祖父从徐州回来后便卧床不起,我们也不知他老人家能不能熬过这一劫,只能祈求上天保佑了。”

    刘璟打开了信轴,却令他微微一愣,只见踞内密密麻麻写满了小字,他慢慢展开,才发现正反两面都写满了字,粗粗估计,至少有上万字之多。

    程克连忙道:“这封信祖父足足写了个多月,他恳请殿下能细看。”

    刘璟只大概看了一点,便明白了里面的内容,竟然是程昱总结的曹魏衰败教训,在后面是希望他避免重蹈曹魏覆辙。

    可以说,每一句话都是程昱心血凝成,这让刘璟竟有种莫名的感动,尽管程昱也有一点托付家族的情绪在内,但更多是程昱作为一个臣,对没有能实现抱负的遗憾和对新汉的期待。

    刘璟小心地将信轴收了起来,他要细细读程昱留下的宝贵遗产,他又对程克道:“令祖的一番苦心我明白了,请公先下去休息,我自会有安排。”

    程克行一礼,便慢慢退了下去,刘璟负手走到窗前,久久凝视着窗外,过了好一会儿,诸葛亮才微微笑道:“殿下心中感触么?”

    刘璟点点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程昱在最后留下的心血,相信会给我很大的帮助。”

    “可殿下明白程昱用意吗?”

    “我知道,他是希望我能善待他的孙。”

    旁边司马懿笑了笑道:“微臣建议可以让他先做六部从事,若确实能干,一年后再外放为县令,一步步来,殿下以为如何?”

    “这个方案可行,这件事就交给司马相国了。”

    停一下,刘璟又对诸葛亮道:“现在离新年还有十天,暂时在并州休整,等过了新年,正月初五,西线、东线和南线同时向河北进军!”

    时间渐渐到了十二月下旬,此时洛阳被围城已经过去了近半年时间,洛阳早已没有了昔日汉朝都城的繁华,汉末大乱给洛阳带来了灭顶之灾,昔日繁华的汉都洛阳,竟变成了炊烟断绝、鼠蛇成群的死城。

    曹操统一中原后,钟麴渐将关中和并州人口引回洛阳,使洛阳又渐渐恢复了一点生机,到了建安二十年,洛阳已成为一座近五万人口的大城,尽管远不能和从前的汉都相比,但终于出现了一线生机。

    而这一次汉曹大战,却又给洛阳带来了沉重的打击,徐晃率两万曹军死守洛阳,而十万汉军在外围城,洛阳附近的许、颍、陈、弘等地都已被汉军占领,使洛阳成为了一座孤城。

    近半年的围困,洛阳城和所有被围困的城池一样,也面临了最严峻的粮食危机,曹军在洛阳的存粮并不多,只有万石,这是徐晃准备作战两个月的粮食,却没有想到,这一困就是半年。

    尽管徐晃想尽一切办法,动员军民在城内空地上种植易生长的黑豆为粮,并且在城内实行严格的粮食配给制,普通民众每天口粮降低为不到一合,只能勉强维持生存。

    尽管用尽一切办法,进入十二月中旬后,曹军还是慢慢陷入粮食尽绝的境地,普通曹军士兵每天只有半合粮食,战马和牲畜早已杀光,连徐晃的爱马也杀给了士兵。

    而普通民众更是没有了配给,只能剥树皮,抓老鼠,老人和孩面临死亡的威胁。

    但徐晃所苦苦盼望的援军却始终没有半点音信,甚至连鸽信也没有,连徐晃也开始绝望了。

    这天上午,徐晃正坐在大帐内沉思不语,忽然,帐外传来‘轰!’的一声闷响,徐晃惊讶地抬起头,紧接着又传来几声闷响,徐晃忽然意识到,这难道是汉军开始攻城了吗?

    他站起身,快步向帐外走去,一下愣住,只见天空到处是飘飘扬扬的纸片,几乎每个士兵都抢到一张纸片,正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徐晃的眼前也飘过一张纸片,他一伸手抓住了纸片,纸片只有巴掌大小,上面写了两行字,‘邺都已围,曹魏将灭,洛阳投降,粮食进城。’

    徐晃呆呆地望着这张纸片,他得到的最后一个消息是曹丕身故,曹植为丞相,但现在已经过去了二十天,他再没有了任何消息,难道邺都真被汉军攻破了吗?

    不可能!如果邺都被攻破,为什么不押送曹植来叫城投降,徐晃再细看,才注意到是邺都被围困,曹魏将灭亡,意思是还没有灭亡,这让他稍稍松了口气,徐晃当即令道:“所有纸片全部收缴,不准任何保存,违者斩!”

    这时,一名士兵飞奔而至,躬身施礼道:“启禀将军,汉军派来一名使者!”

    徐晃沉吟片刻,便点了点,“带他到我大帐来。”

    不多时,曹军士兵将一名士领到徐晃大帐,士施礼道:“在下张新,赵都督帐下参军。”

    “张参军可是来劝我投降?”徐晃冷冷道。

第1124章 生死由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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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新摇了摇头,“我并非劝将军投降,而是奉赵都督之令给将军带一句话,赵都督不忍人民饿死,愿意送粮食入城,或者汉军退兵十里,放曹军离去,汉军要接管洛阳。【阅读网】”

    徐晃半晌没有说话,这两个条件都有点匪夷所思,第二个条件还算靠谱,让自己撤离洛阳,汉军占据洛阳,但第一个条件,徐晃觉得根本不可能,汉军必然有诈。

    徐晃沉吟片刻问道:“汉军能让我们撤到何处?”

    “赵将军只能保证曹军在渡黄河之前的安全,在渡黄河之前汉军不会拦截,但过了黄河,汉军就不会做任何保证,能不能逃过汉军的阻截,就看将军的统帅能力了。”

    徐晃低头沉思不语,片刻才缓缓道:“让我考虑一下,张参军请别帐稍候。”

    张新退了下去,徐晃立刻令人将几名部将找来,对他们说了赵云的方案,一名将领道:“第一个方案就算是真也不能采用,一旦粮食入城,士兵将被瓦解,城池就守不住了。”

    徐晃点点头,他也是这样考虑,“那第二个方案呢?”徐晃又问众人道。

    偏将韩义说道:“徐将军,卑职倒觉得第二个方案或许可以考虑,曹军不是在黄河北岸有一万驻军吗?如果汉军没有进攻北岸,那这一万军队正好可以接应我们。”

    “你怎么能信汉军的承诺?”另一名偏将怒道。

    “赵云是守信之人,他既然这样承诺,必不会有诈!”

    “如果黄河北岸的曹军已经没有了呢?”

    “总比在洛阳城内饿死好!”

    众人争得面红耳赤,徐晃忍无可忍,怒喝一声,“统统闭嘴!”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这时徐晃沉声道:“不用再争了,韩将军说得对,与其在洛阳城内饿死,不如拼一次,今天汉军已在打攻心战,我们没有时间再拖下去,就这么决定了,我们今晚就撤离洛阳,返回邺都,生死由天!”

    黄河在十一月下旬便已完全封冻,连续几场大雪使厚厚的冰层上也铺上了皑皑白雪,站在山顶上望去,俨如一条白玉腰带陈铺在中原大地之上。

    尽管黄河冰冻后不再需要渡船过河,但河底巨大冰层带来的寒气却容易伤害到冰面上的行人,因此就算步行过黄河也需要重重防护。

    这天中午,东郡的延津渡口,一支近两万余人的曹军正迅速在冰面上行军,这支军队正是从洛阳撤回来的徐晃之军,尽管赵云表示,愿意给曹军粮食,以维持城内居民的性命,但徐晃还是决定接受第二个方案,放弃洛阳,撤回邺都。

    这不仅仅是徐晃信不过汉军,怀疑他们会趁送粮之机攻入洛阳城,更重要是,徐晃知道邺都兵力不足,难以应对数十万汉军围攻,如果自己的万军队回归邺都,无疑将增强邺都的曹军力量。

    徐晃在撤军时,充分利用了赵云的承诺,不在河内郡渡黄河,而是东行数里,在东郡的延津渡过黄河,这样便使他们距离邺都更近,渡过黄河后再行两里便可抵达邺都,另一方面,他将八千老弱病伤士兵全部留在洛阳,他只率两万精兵撤离,大大加快了行军速。

    徐晃在离开洛阳的同时,又派出十队送信兵先一步赶赴邺都送信,要求夏侯惇派军南下接应自己,这样,即使过河后被汉军围攻,也能得到曹军的及时支援。

    徐晃也是曹军的一代名将,在做出这种重大决策之前,他也反复考虑过,与其最后被围困灭亡,不如冒险北上,一旦成功,将大大增强曹军的实力,即使失败,也只是将晚灭亡换成早灭亡,结果都是一回事。

    由于没有战马畜力,曹军都是轻兵而行,出发时每人只携带一斗米,在上又得到一点补充,使每人身上有了斗米,还有几头毛驴和骡为畜力,托运粮食。

    徐晃也骑在一匹临时战庐上,这匹战马虽然比较雄壮,可以承受他沉重的身躯和大斧,但比起他从前的战马,这匹战马还是差得远,只能勉强供他骑乘,徐晃只能将黯然伤心埋在内心。

    “加快速!河面寒,跑步行军!”

    徐晃大声喝喊,士兵们没有厚实的冬衣抵御寒气,十几里冰面很容易将他们冻伤,两万曹军士兵疾速奔行,不到半个时候,他们便渐渐抵达了黄河北岸。

    徐晃最担心之事还是不出他所料地发生了,这时,有先行的士兵逃回来,很多人还带着箭伤,他们跌跌撞撞大喊道:“将军,北岸有数万汉军,弟兄们死伤惨重,我们上不了岸!”

    徐晃的心仿佛沉入了冰冷河底,他知道赵云并没有失信,在渡黄河之前他们确实没有遭到任何拦截,汉军也不在黄河中拦截他们,而是在北岸拦截,使他们无法上岸。

    这时,两万曹军士兵都停了下来,四万只眼睛望着主将徐晃,徐晃又回头向南岸望去,隐隐约约他看见了南岸铺天盖地的旌旗,那应该是赵云的大军衔尾追来,截断了他们的退。

    他们竟然被困在了黄河冰面上,徐晃望着冻得瑟瑟发抖士兵,曹军士兵普遍衣裳单薄,如果不冲上岸,他们熬不过一个时辰,徐晃决定背水一战,他咬紧牙关令道:“冲上北岸突围!”

    曹军战鼓声敲响,两万曹军发出一声呐喊,如潮水般向两里外的北岸冲去。

    延津渡位于行山的南部余脉,黄河两岸都是连绵数里的崇山峻岭,延津渡其实就是两座大山之间的谷地,形成了一处宽约十几里的平缓河岸,使它成为了著名的渡口,渡过黄河,再走数十里长的山谷,便进入了广袤的豫北平原。

    此时,聘率领五万汉军早已在黄河北岸等候,其中两万名弓弩士兵手执军弩封锁了黄河岸边,他们在黄河北岸筑起了一丈高的简易土墙,又浇上热水,寒冷的天气使土墙一夜之间变成了一道冰墙,远远望去,冰墙在阳光下就像一条白亮亮的冰线。

    两万汉军弓弩手站在高台上,居高临下望着远处黄河冰面,这时,黄河冰面上出现了黑压压的曹军士兵,正向北岸蜂拥冲来,聘高举战剑厉声大喝:“投石机和弓弩手准备!”

    两万弓弩手分列成排,刷地举起了弓弩,冰冷的箭矢对准了铺天盖地冲来的曹军士兵,在弓弩手身后,十架重型投石机也吱吱嘎嘎拉开了,他们在等待着曹军士兵的第一轮冲击。

    曹军士兵越来越近,冲进了步内,徐晃大喝一声,“投石机发射!”

    十架投石机骤然发射,十块巨石腾空而去,在空中划出一条弧线,向奔涌而来得曹军士兵砸去,巨石砸进人群,顿时血肉横飞,惨叫声响起一片,巨石在冰面上翻滚,使大片的曹军士兵被砸翻,骨断筋折,哀嚎遍地。

    “冲上去!”

    徐晃也急红了眼,挥舞战刀大声叫喊,十块巨石只死伤了数人,对两万余人的曹军士兵依然不构成威胁,两万曹军不顾一切,呐喊着向北岸杀去,所有曹军士兵都明白,如果他们冲不上北岸,他们就会被冻死在黄河冰面上。

    这时,汉军的弩箭发射了,第一轮七千支箭腾空而起,迅速形成了一片箭云,黑压压地向曹军士兵扑去,密集的箭矢如狂风暴雨般扑来,它所造成的杀伤力远远高于巨石的冲击,尽管曹军士兵纷纷举盾遮挡,但依然无济于事,一片片的曹军士兵被射倒,哭喊声、哀嚎声响彻冰原。

    紧接着第二轮箭、第轮箭又呼啸而至,汉军的段射始终保持着箭矢不断,一轮一轮发射,曹军死伤惨重,鲜血染红了冰原,就连徐晃的战马也被两支箭射中,将徐晃摔落在冰原上。

    徐晃眼看着原本密集的曹军士兵变得稀疏起来,冰原上躺满了中箭阵亡的士兵,至少已损失四五千人,徐晃一向爱兵如,惨重的伤亡令他心如刀绞,他只得下令道:“立刻撤退!”

    ‘当!当!当!’后撤的钟声敲响,曹军士兵如释重负,又退潮般向黄河冰原上撤去,第一次突围以失败告终。

    冰原上坐满了疲惫的曹军士兵,他们挤在一起,彼此用身体取暖,苦苦抵御着河底传来的严酷寒气,徐晃则和几名偏将聚在一起,商议出,但地图上的标示让他们都寒了心,他们可以继续东行,或者继续西退,但不管东行还是西退,下一个上岸地点离他们最近也要在五十里外,他们根本走不到上岸点。

    连徐晃的眼中也露出一丝绝望,他们落入了汉军的陷阱,除了在延津走出黄河外,他们没有第二条出。

    几名偏将都望着徐晃,第一次突围,他们便死伤千余人,士气遭到了沉重的打击,他们就算拼死冲上岸,面对数万汉军士兵的包围,他们依然没有出,实际上,几名偏将都明白了,除了投降之外,他们没有第二条活。

    徐晃心里也明白,可是让他背叛曹魏投降,他下不了这个决心,就在这时,一名士兵跑来报告,“将军,上次那个汉军参军又来了。”

    徐晃看了看几名部将,部将都点了点头,一致同意见这名汉军劝降者,徐晃暗暗叹了口气,“带他过来吧!”

    片刻,参军张新被带了上来,他躬身施一礼,“参见徐将军!”

    徐晃淡淡道:“张参军可是来劝我投降?”

    张新从怀中取出厚厚一叠信,递给了徐晃,“这个先还给将军。”

    徐晃接过信,顿时愣住了,这竟然都是他写给邺都的求援信,一共十封,一封不少,原来他派出的十名信使全部被汉军俘获了,徐晃心中的最后一线希望也被击得粉碎,他长长叹了口气,“想不到我徐晃也会有穷途末的一天!”

    张新微微笑道:“赵都督给将军两条,不知将军可愿意听?”

    不等徐晃表态,旁边几名偏将齐声道:“先生请说!”

    徐晃无奈,只得点了点头,表示愿意听下去,张新不慌不忙道:“一条是投降,将军率曹军投降,汉军将收编曹军士兵,不愿从军者可释放回家为农,另一条是被俘,也就是说,曹军士兵都是战俘,可能要去矿山或者军屯服劳役年后才能释放,两条将军可自己选。”

    徐晃回头看了看士兵,曹军士兵们都神情惶然,目光里充满哀怜,他心中着实不忍,便沉声道:“我所有的将士都选择投降,唯独我徐晃选择被俘,我宁可战死或者成为战俘,也绝不会投降汉军。”

    张新点了点头,“就依将军之言!”

    徐晃手执大斧,转身大步向南岸走去,士兵们纷纷起身,要跟随他,徐晃却厉声大喝:“所有人都不准动,这是我的军令!”

    士兵们呆呆地望着徐晃身影远去,很多将士都跪下大哭起来。

    赵云在南岸上望着徐晃孤身一人大步走来,他顿时明白了,不由微微叹息道:“真名将也!”

    赵云回头对庞德令道:“不准伤他,当生擒之!”

    庞德喝令一声,率领一千骑兵向徐晃疾奔而去。

第1125章 别样心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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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安二十五年的旦日对未央宫而言,注定又是一个冷清的新年,刘璟率领大军屯兵并州,无法返回长安过新年,不过刘璟的妻儿早已习以为常,在他们记忆中,刘璟至少有五六个新年没有和他们在一起过。【】

    新年即将到来,未央宫也和普通人家一样张灯结彩,忙碌地清除污秽,干干净净地迎接新年到来,此时未央宫内宦官和宫女的人数已经达到五余人,也颇有几分热闹气息。

    除夕上午,未央宫上下都开始了最后的布置殿阁,挂上灯笼,缠上彩带,清理垃圾,五余宫人都在忙忙碌碌,这时,一辆轻便马车从马道上缓缓驶来,车窗上露出一张红润兴奋的俏脸,很多宫女都认识她,是诸葛相国的女儿诸葛果,她有随时进未央宫的特权,不过一早便看见她,着实比较少见。

    马车在凤凰台前停下,诸葛果从车内跳下,正好陶湛在十几名宫女的簇拥下从大门内走出,迎面看了诸葛果,诸葛果高兴地跳起挥手,“陶姨!”

    “原来是果儿,怎么一早就来,很少见啊!”

    陶湛笑着走上前,这个少女是丈夫指定的儿媳妇,虽然她不是很满意,不过作为长辈,她还是尽力去喜欢这个孩,诸葛果长得很秀丽,身材也好,十足的美人胎,方方面面她都满意,唯独她的心性有点像小孩,总长不大,只有这一点让她不满意,陶湛唯一的希望,就是随着她长大,她的心性能慢慢转为沉静。

    不过从目前来看,似乎还要再耐心等待几年,而且联姻这件事除了陶湛、孙尚香和黄月英人知道外,其他人都被瞒住,更不用说这些孩。

    诸葛果今天不用读书,她显得十分兴奋,打开车门道:“陶姨,看看我做的军鞋。”

    从十一月开始,陶湛便在长安妇女中掀起了支军运动,给前线的将士缝制军鞋,她们用羊皮为里,用两个月时间缝制了几十万双厚实暖和军鞋,陆陆续续发送给军队。

    陶湛听说诸葛果也缝制了军鞋,她顿时有了几分好奇心,走上笑道:“果儿也能做军鞋了,让陶姨看看!”

    她走上前,只见马车里放着七八双军鞋,她顺手取过一双,竟是一双羊皮军靴,用上等羊皮做成,里面是细软的羊毛,非常暖和,针脚细密,竟然缝了条线,十分结实耐穿。

    陶湛惊讶地问道:“这是你和母亲一起做的?”

    她实在不相信这孩能有这么大的耐心缝制军靴,诸葛果撅起红艳艳的小嘴道:“陶姨小看人家了,这都是我一个人做的,足足做了一个月。”

    陶湛歉然笑道:“陶姨没有想到果儿这么能干,这些军靴陶姨让人送去兵部。”

    “不!不!”诸葛果连忙摆手,“这八双军靴,四双给我爹爹,另外四双给汉王,我是给他们做的。”

    “你这个古怪精灵!”

    陶湛捏了捏她粉嫩的脸蛋,笑道:“好吧!我会让人捎过去,今天下午正好有人去原。”

    这时,一名女侍卫快步走上前道:“启禀王妃,马车已准备好,世也在车内等候,现在出发吗?”

    “陶姨要去哪里?”诸葛果问道。

    “去慰问士兵家眷,每年都要去。”

    陶湛心中一动,笑问道:“你来得正好,要不也陪陶姨一起去吧!”

    诸葛果顿时有些扭捏起来,俏脸微红,期期艾艾道:“我去方便吗?”

    她不是不想去,而是想到要和刘致坐一辆马车,她就有点脸红,陶湛拉着她的手腕笑道:“快走吧!你就陪陪陶姨,下午再来和珠儿玩。”

    诸葛果只得跟着陶姨一直来到马车前,刘致已经在马车前等候了,他也很惊讶,母亲怎么把果姊也拉来了,他连忙上前施礼,“参见母亲!”

    又向诸葛果行一礼,“果姊好!”

    刘致性格静,成熟大气,和天性活泼的诸葛果完全不同,不过两人都是情窦初开的年龄,见了面也略略有些不好意思了,诸葛果也红着脸回一礼,陶湛暗自好笑,拉着两人上了车,“好了!好了!别礼来礼去,耽误时间,快走吧!”

    马车启动,几名贴身女护卫骑马跟随,马车驶出未央宫,早等候在这里的两骑兵立刻将马车团团护卫住,向霸陵城驶去

    在长安的座卫城中,咸阳主要以工坊为主,是工匠的聚居之地,城内有数千家各种工坊,而杜陵县主要以商业为主,各种商铺市集也有数千家之多,是商人的聚居之地。

    而霸陵县则是军城,生活着上万军户,城内近十万人都是将士家眷,而霸陵县西北面,便是长安最大的霸陵军营。

    陶湛要慰问军属,自然就是要来霸陵县,今天是除夕,霸陵县的大街上格外热闹,很多从杜陵县购买年货的人回来,牵着骡马,赶着牛车在大街上缓缓而行,车上和骡马背上都驮了大大小小的年货包裹。

    一群群孩穿了新衣,在雪地上追逐奔跑,笑声传遍了大街小巷,这时,陶湛的马车在侍卫的护卫下缓缓驶进了城内,城内人们都立刻猜到,这一定是王妃来了,每年的除夕上午,王妃都会来探望士兵家眷,这已成为了惯例,大街上人们纷纷让开一条,无数人跪下,向王妃行拜礼,以表示他们对王妃的尊敬。

    马车缓缓而行,来到了城东,今天陶湛要来探望几户阵亡将士的家属,马车在一座小院前停下,这是一座占地不到一亩的小宅,长安的大部分人家都是这样,前面一个座院,还有五六间平房,房是新建没几年,看起来很干净。

    房主人早已得到消息,已等候在大门前,当女侍卫扶着陶湛下了马车,两老口连忙上前跪下,“小民参见王妃!”

    陶湛连忙上前将他们搀起,“两位老人家不必多礼,请起!”

    她回头对侍卫笑了笑,“把东西搬进院里!”

    侍卫们将几袋米和几口猪羊抬进院,两老口连忙千恩万谢地将陶湛迎进院,刘致和诸葛果也跟在后面进了院,这家主人姓李,夫妻二人都五十余岁,陶湛之所以选择慰问他们,是因为他们个儿都在军中服役,其中次在中原大战中阵亡。

    陶湛没有进他们屋,中午阳光温暖,她坐在院里和老夫妻聊天,陶湛柔声道:“我也只能在除夕来看看你们,希望你们明年能全家团圆。”

    “感谢王妃前来探望,兵部的官员也说了,明年战争会结束,两个儿都能回家,我们也准备返回家乡了。”

    陶湛笑着点点头,又问道:“两位老人家是哪里人?”

    “我们是并州平阳郡人,前年全家逃来关中,因为个儿从军,所以官府给了我们这个住处。”

    “府中就只有两位老人家吗?”

    老者歉然道“当然不是我们,还有个儿媳和两个孙,次儿媳回娘家了,准备改嫁,小儿媳回汉中娘家过年,小孙也带去了,大儿媳一早去杜陵县买年货,大孙在官读书,要下午才能回来,所以不巧,只有我们两人。”

    陶湛轻言细语和两个老人聊着家常,刘致和诸葛果站在她身后,刘致有些奇怪的偷偷瞥了一眼诸葛果,他发现一向疯疯癫癫的果姊今天居然很安静,上了马车后就像淑女一样,静地笑而不语,今天她转性了?

    正好诸葛果一双俏眼也偷偷瞄过来,两人四目相触,两张脸蓦地红了,连忙扭过头,刘致的心怦怦乱跳,心中竟生出一丝异样的感觉,他才发现,果姊竟然长得如此秀美。

    这时,陶湛起身告辞,老夫妇千恩万谢地将她们送出小院,陶湛回头对两个孩笑道:“你们两个,磨磨蹭蹭做什么,还不快上马车?”

    “陶姨,你看前面!”诸葛果小声道。

    陶湛这才发现了前面口竟然挤满了县城民众,黑压压地足有数千人,这些都是将士的家眷,听说王妃来探望他们,他们都从四面赶来,侍卫们有些紧张,陶湛却笑了笑,拉着两个孩,迎了上去,人群有些涌动起来,士兵们慌忙上前拦住。

    “王妃新年好!”有人大喊。

    陶湛停住了脚步,朗声对众人道:“将士们都在前线浴血奋战,汉王殿下也要在前敌指挥作战,不能回京和家人团聚,我代表汉王殿下来探望大家,希望大家能过一个祥和平安的新年,汉国所有军户,每户人家都能得到一只羊,这是汉王给大家的一点点心意,希望大家不要嫌弃。”

    众人情绪激动,一起大喊起来,“感谢王妃,感谢汉王殿下!”

    不知是谁振臂高呼,“汉王万岁,王妃万岁!”

    “汉王万岁,王妃万岁!”

    呼声震耳欲聋,所有人的情绪都被感染了,人们发自内心的呼唤,就连诸葛果的眼睛也湿润了,她忍不住回头对刘致道:“你要记住了,这些都是你的女,你将来一定要善待他们,爱惜他们,否则我绝不饶你!”

    刘致默默点头,沉声道:“我会的!”

    陶湛却很惊讶,她回头望着诸葛果,她才忽然发现,这个少女的胸中,竟然有一颗如此善良宽柔的心,陶湛也被她感动了,不禁握住了她的手。

第1126章 枭雄谢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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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旦日的清晨,铜雀宫内格外安静,几名服侍曹操的宦官坐在病房外的台阶上,一边享受温暖的冬日阳光,一边无聊奈的信口聊天,这时远处隐隐传来悠扬的钟声,一名宦官道:“这是邺宫在举行新年大典吧!”

    “应该是,听说还有植公正式出任宰相的仪式。【】”

    另一名小宦官感叹道:“哎!世事难料,要是丕公不死,哪里轮得到植公,人说兄弟如手足,我看啊!权力就是刀剑,专门用来砍手足。”

    刚说到这,屋里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几名宦官都慌了手足,这是魏公醒来,他们连忙跑进房去服侍,病榻上,曹操已是油尽灯枯,奄奄一息,这两个月,他大多时候处于昏迷状态,醒来也是神志不清,连自己妻儿也不认识。

    宦官们早已习惯,他们要抓紧时间给魏公进食,以保住他的性命,不过宦官都很清楚,魏公时日不长了,一个人的身体哪能经得起这样折腾。

    “快扶魏公坐起来!”

    一名宦官连忙给曹操身后垫了褥,准备扶他坐起来,不料曹操却睁开了眼睛,声音低微问道:“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几名宦官面面相觑,魏公有点和平时不一样,一名宦官陪笑道:“魏公听错了吧,我们没说什么呀!”

    “胡说!”

    曹操低声斥责道:“我听得清楚,丕儿怎么了?”

    几名宦官吓得慌了神,魏公竟然清醒了,他一起跪倒在地,曹操脸上抹上酡红之色,眼睛里竟然有神了,他靠在被褥上,盯着几名宦官问道:“你们刚才说,丕儿死了?”

    宦官们吓得砰砰磕头,“小人该死!该死!”

    曹操闭上眼睛,片刻,又缓缓道:“若不想死,就给我说实话,发生了什么事?”

    几名宦官不懂后果严重,只想着保住自己性命,一名小宦官战战兢兢道:“上个月,丕公不幸去了,现在是植公做主。”

    曹操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几名宦官以为没事了,忽然,一名宦官发现魏公嘴角竟流出了鲜血,吓得他尖叫起来,其他宦官也吓得跌跌撞撞跑出去大喊:“快来人,快叫御医!”

    一个时辰后,曹植和众官闻讯赶来,他们集聚在院里,紧张地等待着消息,这时,房间传来卞夫人的哭声,众人顿觉不妙,王御医走了出来,曹植慌忙上前问道:“我父亲怎么样?”

    王御医叹息一声,“公请节哀吧!”

    曹植呆住了,他无力跪倒在地,放声大哭起来,所有官员都跪地痛哭,铜雀宫内,哭声响成一片。

    建安二十五年旦日,一代枭雄曹操在经历了近一年的病魔折磨后,终于不幸去世,邺都城内纷纷举哀,哭声一片,当天晚上,邺宫前的广场上搭起了灵棚,请数十名高僧前来超,并准许官和普通民众前来吊孝。

    夏侯惇和所有曹氏弟都披麻戴孝,跪在灵棚前,但惟独曹休没有来,曹休驻兵之地在邺都东城外,这几个月,曹休和夏侯惇争夺曹军主导权,闹得十分不和。

    至今为止,曹休依然牢牢控制着他的万人马,根本不听从夏侯惇调遣,也从不进城,令夏侯惇为恼怒,几次想杀他,都没有机会。

    这时,夏侯惇的心腹大将郭淮快步走来,在夏侯惇身后低声道:“卑职有事禀报!”

    夏侯惇起身,跟随郭淮走到一旁无人处,问道:“什么事?”

    “曹休进城了!”

    夏侯惇独眼一亮,他当然明白郭淮是什么意思,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怎能不利用,只是他现在戴孝在身,这种事情他不好出面,夏侯惇一时沉吟不语,郭淮明白他的意思,便道:“这件事就交给卑职来办!”

    夏侯惇就是这样意思,他见郭淮主动承担,不由大喜,连忙问道:“你打算如何做?”

    “还是那句话,知己知彼,战不殆,我会先查清他的部署,然后针对他的弱点下手。”

    夏侯惇知道郭淮是有谋略的大将,有他来办事,自己完全可以放心,他重重拍了拍郭淮的肩膀,“一切都拜托给你了!”

    时间渐渐到了亥时,提醒即将关闭城门的鼓声开始敲响,在八通鼓后,城门就将关闭,尽管今天邺都发生了大事,魏公不幸去世,但官府还是决定按时关闭城门。

    曹休拜祭了叔父之灵,便打算返回军营,按规矩,作为曹氏弟,他今晚应该给曹操守灵,但曹休为谨慎,邺都城内是夏侯惇的地盘,他不敢在城内过夜,他必须返回东营外的军营,当然,他用的理由是防止汉军趁乱偷袭邺都,必须保持最高战备,曹植也认可了他的理由,准他返回军营。

    曹休早有准备,他带来八骑兵,其中骑兵随他进城,五骑兵在东城门外等候,但祭灵有规定,不准带兵前来拜祭,曹休就将骑兵暂时放在距离邺宫约两里外的一座府宅内,他只带了十几名亲卫赶来灵棚拜祭。

    十几名亲卫就在灵棚不远处等候,他们牵马上前,曹休翻身上马,喝令道:“走!”

    众人纷纷翻身上马,纵马跟随曹休疾奔而去,大街上已经冷冷清清,虽然今天是旦日,但曹操去世,使新年的气氛大受影响,邺都人们都早早回家,天刚擦黑,大街上就很难看见行人了,尤其现在已快到亥时,街上更是看不见一个行人,只有一队队士兵在街头巡逻。

    曹休纵马疾奔,他的骑兵在两里外的一座府邸内,那是他在邺都的府邸,专门有人安排骑兵们的休息吃饭,曹休心中有些担心,他必须尽量赶回自己府邸。

    奔出一里程,前方走到一队巡哨士兵,约余人,由一名骑马军官统帅,这时,巡哨军官发现前方有人纵马疾奔,不由大喝道:“城内不准奔马,给我停住!”

    但曹休根本不理睬,继续纵马疾奔,巡哨军官大喝一声,“弓箭拦截!”

    名士兵纷纷张弓搭箭,对准了正在疾奔的曹休,军官大喊:“再不停下,就放箭了!”

    曹休被迫无奈,只得放慢了马速,渐渐停下,就在这时,头顶上忽然传来一声梆响,两边屋顶上不知埋伏了多少士兵,顿时乱箭齐发,近千支弩箭一齐射向曹休和他的随从,曹休躲闪不及,被射得如刺猬一般,当场惨死,他的十几名亲卫也悉数被乱箭射死。

    这时,郭淮从一条巷里出来,巡哨军官上前行礼,“卑职幸不辱命!”

    “辛苦了!”

    郭淮赞赏地点了点头,这当然是他一手策划,曹休的弱点,就在从灵堂到他府邸的这段距离,为了猎杀曹休,郭淮部署了两次伏击,一次是现在的屋顶伏兵,由他的手下假扮巡哨士兵,叫停住疾奔中的曹休,给屋顶伏兵创造机会。

    而另一次是在曹休的府邸内,名骑兵早已被郭淮派人在饭食中下毒毒死,府邸内埋伏了近千名伏兵,只要曹休进宅,一样会被乱箭射死,但上天眷顾他们,只第一次伏击便将曹休猎杀。

    郭淮走上前,踢了踢已经毙命的曹休,他立刻派人去通知夏侯惇,下一步就是由曹植出面,收降曹休的万军队,这个难不大,毕竟不是曹彰的幽州军,只要曹休已死,很容易便可以收服。

    接到消息的夏侯惇立刻脱去孝服,披甲戴盔,又找到曹植,给他明说了此事,曹植虽然心中不满,竟然在自己父亲祭灵期间杀人,但他也无可奈何,只得听从夏侯惇的安排,赶赴东城外大营,天快亮时,夏侯惇全部清换了曹休的心腹,将这支万人的军队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曹操病故的消息在旦日当天下午便由邺都的汉军探用鸽信送到了原刘璟的手中,尽管刘璟也设下灵棚,拜祭曹操之灵,以尽女婿的义务,以及他对这个老对手去世的哀悼。

    但拜祭归拜祭,战争却不会因为曹操去世而暂停,相反,刘璟立刻下令全军准备出发,进军河北,十万汉军开始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这一天他们已等待得久。

    原城外的官道上,几名斥候骑兵正快马疾奔,俨如一阵狂风,向原城外的军营奔去,不多时,他们便到了大营前,斥候们翻身下马,一名屯长奔上前大喊道:“紧急军情,要立刻见汉王殿下!”

    此时,刘璟正在大帐内的沙盘前和司马懿及诸葛亮商议出兵河北方案,刘璟用木杆指着幽州道:“目前除了邺都之外,还有就是曹彰的两万幽州军,虽然万幽州军在黄河内被歼灭,但这支军队战斗力很强,有一万骑兵是由乌桓骑兵训练而成,目前被曹彰统帅,不亚于邺都虎贲卫骑兵,和我们的关陇骑兵也不相上下,我在考虑,要不要先杀向幽州,解决了曹彰的幽州军后,再南下邺都,两位军师以为呢?”

    诸葛亮微微笑道:“现在夏侯惇手中有十万军队,如果我是夏侯惇,我一定不会死守邺都,与其早晚被围困而死,不如先来找殿下决战。”

    司马懿也赞成道:“孔明说得不错,夏侯惇作战,一向喜欢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这是他的习惯,以前在许都时就是如此,相信夏侯惇不会坐以待毙,况且他已经掌握了曹休的军队,那他调兵遣将更没有什么障碍了。”

    刘璟沉思不语,如果是这样,倒可以把夏侯惇大军引出来,未必是坏事,这样的话,就需要暂时停止赵云和聘之军北上,而且黄忠的军队也不能靠邺都近,若被夏侯惇吃掉就不妙了,事到如今,他不能再拖延,必须立刻出兵。

    就在这时,帐外有侍卫禀报,“启禀殿下,斥候有紧急情报。”

    刘璟立刻令道:“让他进来!”

    片刻,斥候屯长被领了进来,他单膝跪下道:“参见殿下!”

    “有什么紧急情报?”

    “启禀殿下,卑职手下在常山郡发现了曹彰率领的两万幽州军,正向邺都而去。”

    刘璟一怔,他忽然明白过来,这定是曹彰赶去参加父亲的下葬,刘璟看了看诸葛亮和司马懿,两人皆缓缓点头,刘璟下定了决心,当即令道:“传我的命令,大军启程出发!”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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