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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构思舞文汇     跑酷大清txt下载     跑酷大清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32章属下只能抛砖引玉了

    虽然虞轻烟还是处子之身,对于男女之事懵懂无知,但被武强抱起的那一瞬间,却令她感受到了一丝危险,好在武强最终悬崖勒马放下了她。

    在松了一口气之后,虞轻烟以为这是武强对她的尊重,对武强的好感越发加深,也对自己的眼光感到自豪,认为这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子,同时心底也越发凄苦。

    武强仔细回忆了一下,估计三藩之乱可能就在这两三年内爆发,按照《鹿鼎记》和《康熙王朝》里的描述,在吴三桂起兵造反之后,朱国治拒不归降,便被吴三桂斩杀祭旗了。

    虞轻烟大仇得报是好事,武强却怕虞轻烟犯了二病,非要认死理履行当初的承诺,谁能杀掉朱国治她便嫁谁。天哪,那她岂不是要嫁给吴三桂那个汉奸老鬼了吗?

    既然和虞轻烟的关系发展到就差临门一脚了,武强也就不急于一时的贪欢之乐,为了能将虞轻烟从天地会成功忽悠走,他不惜以谎言欺骗。

    武强郑重其事地道:“轻烟,跟我走吧,报仇的事情咱们可以从长计议,未必就没机会。”

    “你说的当真?”虞轻烟的眼眸不由一亮。

    武强故作自信满满地道:“你也见识过我的轻身功夫,大不了我跑一趟云南,趁着风高月黑夜潜入巡抚衙门,干掉朱国治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虞轻烟有些担心地道:“可是这样太危险了。”

    武强半真半假地深情道:“轻烟,为了你,就算再危险我也不怕,只要能让开心,我就满足了,而且凭着我的轻身功夫,想要逃命还是很容易的。”

    “武大哥,谢谢你。”虞轻烟这一次主动投入武强的怀抱,令武强不禁受宠若惊。

    两人正抱在一起缠绵时,蒋芳从远处走了过来,大概是见虞轻烟长久未回,便寻了出来。

    虞轻烟推开武强,有些焦急地道:“武大哥,你快走吧,让蒋芳看到就不好了。”

    “好吧,早点休息,咱们明天见。”武强知道女孩子的脸皮薄,在清代更是涉及到一个女孩子的名节和清白,自然不敢掉以轻心。

    只是在临走之前,武强出手如电地在虞轻烟的俏臀上拍了一巴掌,趁着虞轻烟还没来得及发作,便急忙象兔子一样连蹦带跳地逃之夭夭了。

    虞轻烟对于自己的俏臀被袭并未暴怒而起,显得很淡定,望着武强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泪水止不住滚滚而下,喃喃自语道:“武大哥,我又忍不住贪心了一次,请原谅我辜负了你的情意。”

    武强没想到能和虞轻烟突破这个地步,刚才他在虞轻烟的俏臀上偷袭了一巴掌,清晰感受到了十足的弹性,爽得他走路骨头都快轻了几斤。

    今晚月色皎洁,月华如水……好吧,今晚没有月亮。今夜星光灿烂,银河璀璨,今夜好象没有几颗星星耶。贼老天太不解风情了,也不给制造一点儿浪漫。

    没关系,自己幻想呗。此刻青草绿树,鸟语花香,武强如同徜徉在春天的季节里,身心无比愉悦温馨,仿佛回到了第一次暗恋时面对心动女孩的那种感觉。

    “武兄弟遇到什么好事,竟然如此陶醉?”正当武强陷入深深的臭美中无法自拔时,一个声音把他拉回了现实中,他马上听出那人是普光。

    自从武强指导普光进行一些跑酷的基础训练后,按照古代的说法,二人算是有了师徒之义了。武强当然不会答应以师父自居,普光也不讲究繁文缛节,二人在称呼上也就没那么在意。

    “你这假和尚,大晚上没睡觉,是不是准备去敲哪家寡妇的大门?”武强的爽点节奏被普光打断,说话自然就不那么客气了。

    普光马上双手合十,脸上一本正经地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贫僧起夜上个茅房,也能遭受小人栽赃诬陷,真是苍天无眼啊。”

    “滚犊子,少跟我扯,你上完茅房没?”

    “还没呢。”

    “你是大解还是小解?”

    “贫僧小解。”

    武强一脸坏笑地道:“不知小姐接客的价格是多少?”

    “思想有多远,你就滚多远。”普光一怒之下,把从武强那里学到的话用上了。

    “不闹了,我也要方便,咱们去那边解决一下吧。”武强说着朝墙角指了指。

    普光心领神会地道:“正有此意。”

    二人走到墙角,借着黯淡的星光,发现墙根有一溜排的小花盆。二人也没在意,各自选了一个突出显眼的花盆,痛痛快快地排放着身体多余的液体。

    普光一边释放一边道:“你去找虞姑娘了吧?”

    “知道了你还问?”武强觉得两个大男人举枪放水,还谈论自己心爱的女人,违和感十足啊。

    普光却毫不理会道:“你和虞姑娘发展到哪一步了?”

    武强顿时得意显摆道:“还行吧,反正是大有希望。”

    “那啥时能喝到你们的喜酒?”

    “不是在此时,不知在何时,喜事大约会是在……冬……季……”武强把《大约在首季》改了歌词,还很无耻地唱了出来,不过这货的倒有一点唱歌的天赋。

    没看到普光都被镇住了吗?只是普光提醒道:“武兄弟,江南文风盛行,诗人骚客无数,他们讲究词牌文采华丽,音律悠扬婉转,你这样的俚词小调是上不得大雅之堂的,还会被书生们骂作靡靡之音。这样的俚词小调以后最好不要再唱了,免得给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武强的心头顿时如同一群草泥马神兽狂奔而过,当即翻了个白眼道:“我靠,老子不过唱了几句歌而已,至于给我扣一顶帽子吗?”

    普光却喋喋不休地道:“这也是防患于未然,别等出事再补救可就来不及了,有道是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你这个想法可要不得……”

    “看我的口型——滚!”武强甩了甩自己的恶棍,收起后怒气冲冲而去。

    普光收起后整理了一下衣服,笑嘻嘻地追了上去。

    清早,武强带着普光出去进行跑步训练,二人一身大汗回来,进院走过一条通廊时,就听见玄水坛的中堂盟证唐风大发雷霆的怒吼。

    “啊……我的极品万年青,我的雪花金线菊,是谁,到底是谁干的?”

    几个仆人杂役都矢口否认,唐风找不到元凶,只好把火发到他们身上。

    原来唐风是文人出身,向来喜欢附庸风雅,刚来到锐锋坛这个暗桩就发现了一盆有三寸红茎的万年青,以及一盆叶片上有雪花斑点的金钱菊。

    养过花草的人都知道,这是属于变异品类,向来可遇不可求。赵凤生没有这个雅兴,只是当初买宅子主人附赠的,现在正好做了顺水人情,唐风得到后如获至宝,简直爱不释手。

    这几天,唐风一直吩咐仆人杂役们精心侍候着,昨晚也不晓得是哪个杀千刀的起夜解手不去茅厕,懒得走路在墙角方便了。你这厮方便也就方便了,为何偏偏向花盆里方便?

    黑灯瞎火的,你丫的射得咋那么准呢?花盆周围基本没散落多少液体,大部分都倾泄进了花盆里。这也就罢了,毕竟花也需要肥料,关键是这个混蛋昨晚吃了什么?尿又骚又黄味又大,还好象量大优惠似的,两盆长势良好的花,如今已是打蔫枯萎,眼见是活不成了。

    两盆极品花卉就这么完蛋了,可把唐风心疼坏了,他暗自发狠,如果找到那个罪魁祸首,非把阉了当太监不可。武强和普光了解过情况后,都不禁暗自吐舌头,赶紧脚底抹油溜了。

    花卉只是情趣爱好的点缀,生活总归还是要继续的,唐风发了一会儿脾气,便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两坛合并后的一些琐事,龙头坐馆制度刚刚理出一个头绪,很多事务都需要他去处理。

    回到住处,唐风刚喝了半杯茶消火,便有一名玄水坛的会众前来通告,说少香主陈启亮召他过去议事。唐风便跟着那名会众过去,等到了之后才发现,原来只是陈启亮私下召见他。

    “参见少香主,不知少香主相召属下,所为何事?”唐风姿态放得很低,面对陈启亮同样不敢怠慢。

    陈启亮装作平易近人地道:“唐中堂不必多礼,请坐吧,今天召你过来,是有件事情与你相商,这也是家父的意思,他老人不方便出面,就让我代为征求一下你的想法。”

    “少香主请说。”

    陈启亮盯着唐风的眼睛,忽然沉声道:“不知唐中堂觉得,现在能入议事堂的首领中,有谁跟咱们不是一条心的?没关系,唐中堂尽管畅所欲言,此处只有你我,绝不会传到第二人耳中。”

    唐风的呼吸顿时浓重起来,这可是铲除异己的大好机会,但也存在了巨大的风险。如果自己提供的人选不是香主内定的目标,肯定会引起香主的不满和猜忌。

    “属下鲁钝,平时并未过多留心,只能抛砖引玉了,还望少香主莫怪。”唐风来了一个以退为进。

第33章用吴三桂做文章

    陈启亮鼓励道:“唐中堂但说无妨。”

    唐风假意思索了一下,沉吟着道:“那些见风使舵的墙头草和两面三刀的骑'墙派都不足为虑,只有那些心怀异志,总是老跟香主唱反调之辈,才是心腹大患。”

    “比如呢?”陈启亮心中一动。

    唐风咬了咬牙,狠下心道:“右相鲁大海,总阁顾继轩,执堂孙正军,刑堂许伯阳等人,冥顽不化,抱残守缺,阳奉阴违,多次不遵香主号令,坛内有不少人对都对他们有意见。”

    陈启亮微合着双目,手指轻叩桌面道:“唐中堂,你说,咱们玄水坛即将吞并锐锋坛,如果坛内再少了这帮家伙,咱们玄水坛有没有可能成为宏义堂旗下第一坛,甚至日后把宏义堂取而代之?”

    唐风额头上的汗当即就冒出来了,他没想到陈启亮的野心竟然这么大,他很想回答说能,又怕给陈启亮留下曲意奉迎的不好印象,正当不知如何回答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陈启亮只好先放过唐风,对外面道:“请进。”

    一名精壮的汉子走进来拱手道:“禀报少香主,虞轻烟姑娘求见。”

    陈启亮激动得当即就站了起来,准备冲出屋子,却被唐风给拦住,而且唐风还对那名通报的汉子吩咐道:“你去告诉虞姑娘,让她进来吧。”

    等那名汉子出去后,陈启亮有些不悦地道:“唐中堂真是害我,万一怠慢了虞姑娘,这可如何是好?”

    唐风却不以为意地道:“少香主对待虞姑娘总是一厢情愿的热心,失了颜面和身份不说,也并非上策。”

    “不知唐中堂有何高见?”陈启亮回想自己往昔对待虞轻烟的种种,觉得做为一个男人似乎有些过头了,于是脸色便缓和了下来。

    “以往少香主都是剃头的挑子一头热,现在要改变策略,送少香主八个字,欲擒故纵,曲径通幽。好了,属下暂时回避一下,顺便在一旁帮少香主参详一二。”

    听了唐风的话,陈启亮也觉得有几分道理,便点头表示同意,唐风拱了拱手,向旁边的屏风后走去。

    时间不长,那名汉子把虞轻烟带到门前,便退了下去,虞轻烟信步走了进来。

    “属下参见少香主。”虽然陈启亮一直追求自己,但虞轻烟的基本礼节还是不能少的。

    “轻烟不必客气,快请坐。”陈启亮已猜出了**分虞轻烟到此目的,所以才敢大着胆子直呼其名。

    果然,虞轻烟并未在称呼上计较什么,更加证实了陈启亮的猜测。

    等到虞轻烟落坐后,陈启亮和蔼地道:“不知轻烟此来,所为何事?”

    虞轻烟俏面上的表情不断变化着,踌躇了起来,陈启亮顿时感觉自己胜利在望了,也并不催促,只是静静等着对方开口。最终虞轻烟把银牙一咬:“少香主说的事情,我答应了。”

    虽然和武强相处的时间很短,二人关系却是一日千里,突飞猛进,连带着虞轻烟的生活习惯也受到了影响,日常已开始忽略了奴家的自称,直接改用我来自称。

    “真的?”尽管陈启亮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却还是忍不住激动地站了起来,忘形之下便去抓虞轻烟的手。

    “请少香主自重。”陈启亮的手刚搭上虞轻烟的手,虞轻烟便如蝎蜇一般闪开,并冷着脸发出喝斥。

    “对不起,轻烟,我是因为太高兴了,一时忘乎所以,并非有意轻薄于你,还请你原谅。”陈启亮知道欲速则不达的道理,连忙向虞轻烟满怀诚意地道歉,他如何肯让煮熟的鸭子飞了?

    虞轻烟神色缓和了下来,面无表情地道:“刚才我当你是无心之失,在你没做事之前,你要严守规矩,不能越雷池半步,否则这笔交易就算了。”

    陈启亮不敢操之过急,便安慰道:“你放心,这一点绝对没问题。”

    “想必你早就有了谋划,我想知道你安排了多少人手,这些人何时出发?”虞轻烟提出了问题的关键。

    “这个无妨,我打算安排四队人马,每队十人到二十人不等,视情况而定,最快五天,最晚不超过十天,这些人就将启程赶赴云南。”陈启亮把先前的设想说了出来。

    “那我等你的好消息。”虞轻烟说完便转身要走,却被陈启亮给叫住。

    “请等一下。”

    虞轻烟转身道:“还有事吗?”

    “我这就要去为你筹划准备,你是不是也要拿出一些诚意?”

    “事成之前,你休想动我一根指头,否则我便和你鱼死网破,同归于尽。”虞轻烟以为陈启亮会向武强一样得寸进尺,便发出了严厉的警告。

    “轻烟,你误会了。”

    虞轻烟还是心怀警惕地道:“那你究竟想怎样?”

    陈启亮微微一笑,然后才道:“等我安排的人手动身赶往云南,你我便要执三书,先行订下婚事,等到云南传回消息之时,便是你我成亲之日,这个并不过分吧?”

    虞轻烟娇躯一震,慢慢转过身去,陈启亮的顿时沉到了谷底,不由暗暗责怪自己有些操之过急了。

    虞轻烟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眼眸中的泪水道:“我的父母亲都不在了,三书六礼方面尽量从简,能免的就免了吧,我不想太操心,一切都有劳你了。”

    “轻烟,你放心,我保证把事情办得妥妥当当的,如果哪里你不如意,可以随时来知会我一声,我会改到你满意为止。”陈启亮仿佛被审判的死囚突然无罪释放,当即都有些欣喜若狂了。

    “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陈启亮殷勤地道:“我送你。”

    “不必了,请留步。”

    虞轻烟语气平淡地说完,便向屋外走去,出了门便已泪如泉涌,却又哽咽无声。

    三书六礼是古代结婚不可或缺的环节和形式,也极其繁琐,三书是聘书,礼书和迎亲书。

    聘书:订亲之书,男女双方正式缔结婚约。纳吉(过文定)时用。

    礼书:过礼之书,即礼物清单,详尽列明礼物种类及数量。纳征(过大礼)时用。

    迎亲书:迎娶新娘之书。结婚当日(亲迎)接新娘过门时用。

    六礼是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和亲迎。

    纳采:古时婚礼之首,属意女方时,延请媒人作媒,谓之纳采,今称“提亲”。

    问名:男方探问女方之姓名及生日时辰,以卜吉兆,谓之问名,今称“合八字”。

    纳吉:问名若属吉兆,遣媒人致赠薄礼,谓之纳吉,今称“过文定”或“小定”。

    纳征:奉送礼金、礼饼、礼物及祭品等,即正式送聘礼,谓纳征,今称“过大礼”。

    请期:由男家请算命先生择日,谓之请期,又称“乞日”、今称“择日”。

    亲迎:新郎乘礼车,赴女家迎接新娘,谓之亲迎。

    以上只是简略的说了一个大概,不想给大家留下一个灌水的不良形象,因此诸位有想要了解具体细节的内容,可以去网络上搜索,能够得到更为详细的解答。

    虞轻烟走了没多久,唐风便从屏风后面出来,满脸堆笑地拱手道:“恭喜少香主,贺喜少香主,如今终于夙愿以偿,抱得美人归了。”

    陈启亮也拱手客气道:“多谢唐中堂吉言。”

    唐风竖起大拇指恭维道:“少香主这一箭三雕之举实在是高明。”

    “唐中堂此话怎讲?”陈启亮对于自己搞出的一箭双雕还是很得意的,但突然对于又多冒出一只雕来,当即有点蒙圈,奇怪这多出的一雕自己咋不知道呢?

    唐风解释道:“一是少香主利用此事替香主铲除了异己,也为少香主将来上位扫清了阻碍。二是少香主一直对虞姑娘情有独钟,如今终于得偿所愿,实在可喜可贺。三是刺杀一名朝廷位高权重的巡抚,不管成与不成都必定震动天下,既打响了咱们玄水坛的名号,一旦被延平郡王府看中,将来执掌宏义堂都未必不可能。”

    陈启亮当时并没想那么远,虽然唐风的话有些夸大其词,还是戳中了他的爽点,但他却假装谦虚道:“唐中堂有些过奖了,真是愧不敢当啊。”

    唐风则煞有介事地反驳道:“少香主足智多谋,运筹帷幄,莫要妄自菲薄。”

    “老唐啊老唐……”陈启亮马屁被拍得舒爽,都不知该说什么好,笑指着唐风改换了亲切的称呼。

    唐风嘿嘿笑着道:“属下有一个不成熟的建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唐风用手指蘸着自己茶碗里的水,在桌面上写了三个字,陈启亮看了脱口而道:“吴三桂?”

    陈启亮被吓了一跳,此次安排人手刺杀朱国治,只是出于清除异己的目的,他根本都没想过会成功。现在唐风写出吴三桂的名字,显然也要用吴三桂做文章了,这个想法让他感到大胆而又荒唐。

    唐风阴险地低声提醒道:“少香主给的赏格再高,还能高得过延平郡王府?人若有了盼头,做事就会用心,才最有可能成功。”

第34章轻烟姐不会见你的

    回想昨晚香‘艳舒爽的与虞轻烟互动交流了一番,武强的心头便是一团火热,混身都是力量。每每想起都是回味无穷,武强要的是一种感觉,其实虞轻烟嘴里的味道很一般。

    做为一个后世万花丛中过的老司机,武强可不会傻傻的被文人骚客们描述的女人体香给蒙骗了,那根本是扯蛋,就算天生体质有所差别,都一样吃的是五谷杂粮,凭啥女人的身体就是香的?

    女人有没有天生就具有体香的?这个绝对有,但比例占得很小,武强至今也只遇到三个人,后世有两个,虞轻烟算一个。

    女人经常骂男人为臭男人,其实女人更臭,这并不是诬蔑诋毁,而是取决于先天的生理不同。正常健康的女人,每个月的那几天体味会很大,这也是为什么女人比男人爱干净的重要原因。

    在后世化妆品和日化用品是琳琅满目,应有尽有,再加上各种品牌的香水泛滥,几乎每个女人经过身边,都是带着一阵香风,便给男人一种错觉,女人是香的。

    古代的科技生产力不发达,在日常生活中就有一些很不方便的事情,洗澡沐浴便是其中之一。为了掩饰身上的异味,古代无论男女都有携带香囊的习惯。

    受制于当时的生活条件,没有牙膏清理口腔卫生,一般官宦富商家庭使用牙粉,普通百姓使用树枝净口,有条件家的女眷们还会经常含一些薄荷之类的香料去除口气,效果比起后世的牙膏可就差远了。

    因此来到这个时代,女人比较爱干净,情况还好一点,男人就实在是令人发指了。武强与那些人交流时,汹涌扑面而来的口气,把他恶心的都快吐了。

    虞轻烟虽然具有体香,也许是处子香,但口腔的味道却很一般,令武强欣慰的是至少没有什么异味。留在普远寺的物品里就有牙膏,这是当初企业赞助的纪念品,如果送给虞轻烟一支牙膏,武强觉得她一定会很喜欢。

    连续两天相见,每次都与虞轻烟的关系进一步,如果能带过来一个套子,武强有信心再见一次面,就能将虞轻烟拿下。但他现在最迫切的是尽快把虞轻烟带走,远离天地会这个火坑。

    因为心情好,能量足,身上便充满无穷的动力,武强清晨跑起步来腿上如同安装了小马达,这下可就苦了普光,舌头象狗一样伸得老长,远远在武强身后奋力追赶着。

    中午时陈炳昌派人叫武强过去吃饭,武强也没多想,等带着普光来到现场,不禁有些傻眼了,因为玄水坛和锐锋坛的首脑,凡是他见过的基本都到齐了。

    按说一般的小角色都没资格参加这样的聚会,更别说一个外人了,武强猜测可能是因为他给提出的龙头坐馆制度的建议,天地会的大佬们才给他一个面子。

    落坐之后,武强才发现陈启亮今天换了一身淡蓝色的马褂,虽然这个时代的衣服很丑陋,再加头上顶着金钱鼠尾辫,让人不忍直视,但陈启亮好歹也是一枚帅锅,新衣服穿在身上倒也人模狗样的。

    这可是武强形容的,谁让陈启亮比他帅呢,他嘴里能吐出好话才怪?只是陈启亮今天好象有什么喜事,整个人显得兴高采烈,精神焕发,眉飞色舞,用东北话讲,这王八犊子得瑟的都快上天了。

    跑堂的杂役们不断上着菜,直到每桌上齐十二道菜才停了下来,由于陈炳昌还没发话,因此谁也不好先动筷子,武强估计陈炳昌可能要有什么大事宣布。

    果然,陈炳昌见人都到齐了,菜也上完了,便示意众人安静,原本还在交头接耳的人们停了下来,恰好在这时,虞轻烟从外面走了进来,陈启亮的脸上顿时浮现出激动的神色。

    陈炳昌亲切地向虞轻烟招手道:“轻烟啊,来我这里坐。”

    仿佛是有心灵感应,虞轻烟进来后第一眼就看见了武强,但她却马上收回目光,听到陈炳昌的招唤,她踌躇了一下,还是轻移莲步坐在了陈炳昌旁边的空位置上。

    陈炳昌满面春风地道:“诸位,我现在有一件喜事向大家宣布,虞轻烟姑娘已经答应犬子的提亲,三日后将在城里的得月楼举行订婚宴,到时欢迎各位前来捧场。”

    话音刚落,下面就传来一片恭维声,看情形真心祝福的没几个,羡慕嫉妒恨的肯定一大堆。

    陈炳昌宣布完,陈启亮马上挺胸抬头,就象刚取得胜利的大公鸡,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普光,刚才陈炳昌说了什么?”武强仿佛当头挨了一棒,被这个消息震惊的呆住了,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他说,虞姑娘同意了他儿子的提亲,三天后在城里得月楼举行订婚宴。”然而普光的话证明了武强的耳朵没有出现幻听,他所听到的一切真的是陈炳昌亲口说的。

    武强情急之下,当即就想拍桌而起找虞轻烟质问,普光手疾地拽住了他,并且低声道:“你冷静一点儿,这其中必有隐情,你等事后去找虞姑娘问一问。”

    这简直是剧情神转折,虞轻烟昨晚还与自己忘情热吻,缠绵悱恻,今天却当众公布同意与陈启亮订亲。武强狠狠咬了咬牙,才慢慢地坐下,内心却如同一座爆发的火山,愤怒好象熔岩一样四处奔涌着。

    虽然武强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但他已经猜到虞轻烟这么做的原因了,肯定是她因为报仇与陈启亮达到了某种交易。现在他也终于知道这个女人为了报仇已经不择手段,快到疯魔的地步了。

    满桌的美酒佳肴,武强已失去了胃口,期间他的目光一直凝视着虞轻烟,可是虞轻烟却故意躲避着他的目光,即便看过来一眼,与他的目光也是一触便闪。

    虞轻烟好象也没什么胃口,很快便结束了用餐,向陈炳昌告个退便翩然离开了。

    武强早已等得不耐烦了,急忙追赶了过去。在大庭广众之下,武强不好直呼虞轻烟的名字,毕竟陈炳昌才宣布她和陈启亮订婚的消息,便决定尾随着到她的住处再说。

    只是虞轻烟出了门便加快了脚步,武强奔出门外时已被甩出了一段距离。武强算是看明白了,这丫头是想躲着自己,不由勃然大怒,甩开大步追了上去。

    由于心中又急又怒,失去了原有的敏捷反应,武强在一处房屋的转角躲闪不及,把一个人撞倒在地。

    “哎哟,这是谁走路不长眼睛啊?”那人倒在地上便哇哇大叫着。

    武强这才看清,原来自己撞的人是蒋芳,只得问道:“你没事吧?”

    蒋芳捂着痛处不满地道:“你厚实的象一面墙,我这小身板哪禁得住你撞,你说我有没事?”

    武强听蒋芳这样说,就算再想找虞轻烟追问结果,现在也不能撇下蒋芳不管,那样就太重色轻友了,他关切地道:“你伤在哪里了?我帮你看一看。”

    蒋芳生气地道:“我的身子你看也就罢了,难道你还想让更多的人来看?”

    “那你说怎么办?”

    蒋芳眼珠一转说道:“去我的住处吧。”

    “好吧。”被蒋芳这么一耽误,武强知道已追不上虞轻烟了,反正蒋芳与虞轻烟住在一起,这里距离她们住的地方不远,便上前把蒋芳拽了起来。

    蒋芳刚迈步就哎哟地趔趄了一下,武强手疾地把她扶住,她便撒娇道:“武大哥,我的脚扭伤了,你背我过去吧,抱过去也行,反正随你啦。”

    “别赖皮,没你说得那么严重,如果你再装,我就走了啊?”先前凌秀竹的事情都让武强觉得够头疼的,再加上现在虞轻烟正让他心烦,他可不想再招惹蒋芳这个小萝莉。

    蒋芳忍不住给了武强一个大白眼道:“扶我走过去总可以了吧?”

    因为武强急于见到虞轻烟想要问个水落石出,所以说是扶着蒋芳走,实际上基本算是拖行,弄得蒋芳一路上不时发出惨叫,武强却充耳不闻。

    等到了住处,由于这里是毕竟是女孩子住的地方,武强连着呼唤了好声,也不见虞轻烟的回应。

    蒋芳满含怨气地道:“你就别叫了,轻烟姐躲起来,肯定是不想见你。而你也是罪有应得,为了快点见到轻烟姐,一路不顾我的死活,现在就是你的报应。”

    武强觉得如果虞轻烟刻意躲避,还真不容易找到,而且刚才那样对蒋芳确实有些过分,便对蒋芳和蔼地道:“刚才我有些心急了,对不起啊,我现在就帮你看伤。”

    蒋芳见武强放低了姿态,便有些腼腆地道:“武大哥,对不起,奴家刚才不应该对你那么凶的。”

    “嗯?怎么又改称奴家了?我喜欢你自称我。”武强估计蒋芳应该是受了虞轻烟的影响。

    蒋芳盯着武强看一看,忍不住叹息道:“武大哥,我没事的,你还是走吧,轻烟姐不会见你的。”

第35章咱们是武大郎服毒

    “为什么?”武强当时就有些激动了。

    蒋芳躲避开武强凌厉的眼神,说道:“轻烟姐让我告诉你,说她对不起你。”

    武强若有所思道:“刚才你是故意帮轻烟阻拦我的?”

    蒋芳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武强却没有半点责怪她的意思,人家姐妹情深,帮忙也是应该的。

    武强垂头丧气地离开了,从下午一直到吃晚饭,他总共来了七次,蒋芳却告诉他虞轻烟根本就没回来过。

    夕阳西下,已是晚饭时分。

    在昆山县城的一处民宅内,虞轻烟坐在窗前望着庭前发呆,张氏走过来轻轻地道:“虞姑娘,饭已做好,趁热你就吃点儿吧。”

    虞轻烟淡淡地道:“不用了张婶,我不饿,你先去吃吧。”

    张氏劝道:“少香主吩咐奴家一定要把虞姑娘侍候好了,你可千万要爱惜身子呀。”

    虞轻烟只好耐心地道:“张婶放心,我只是现在没胃口。”

    “虞姑娘若是什么时候饿了,尽管吩咐,奴家给你做便是了。”张氏的神色这才缓和下来。

    看着张氏拿起扫帚在院中清扫了起来,虞轻烟便提醒道:“张婶,你还是歇着吧,咱们只在这里住三天,没必要把里里外外扫除的如此干净。”

    张氏无谓地笑着道:“没关系的,奴家不累,再说了,打扫干净住着也舒心不是。”

    虞轻烟只好由着张氏继续干活,她则望着天边,喃喃自语道:“但愿这三天,他能看开一些。”

    三天之后是八月十五中秋节,也是虞轻烟与陈启亮订婚的日子,尽管十二的月亮不圆,却是很亮,可以清晰地看到一个人影灵巧地翻过墙头,仿佛一只敏捷的狸猫。

    因为此时夜已深,武强轻盈的动作便没有惊动任何人。白天来了数次,虞轻烟都不在,这分明是对自己避而不见,这让武强十分恼火。

    选择这个时间悄悄潜进来,武强就是要把虞轻烟堵在被窝里,如果不能给出一个令他满意的解释,他决定今晚就把虞轻烟给办了,不管她是否同意,都要强行把她扛走。

    由于先前来过两次,武强知道虞轻烟住在哪个房间,凭着良好的视力,即便摸黑也能找到目标。

    等摸进虞轻烟的房间后,武强闻到一丝若隐若无的淡香,有一股熟悉的气息,经过两次的身体接触,他知道那是源于虞轻烟的体香。

    借着昏暗的视线,武强看见床上有一个女子侧卧的轮廓,便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这一刻,他的内心一股紧张刺激感油然而生,觉得自己仿佛化身为一个偷香窃玉的采花贼。

    武强来到床边,踌躇了一下,鼓足勇气便象饿狼一样扑了下去。床上的人仅盖着一张薄布片,武强只是顺手一扬,薄布片便化作一块云飞出去了。

    床上的女子猛然惊醒,刚要发出惊呼,武强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并且凶狠地把她压在了身下。但武强马上便感觉出床上的女子不是虞轻烟,并且也分辨出了她是蒋芳。

    可是武强不但没有停下,反而故意道:“轻烟,你今天躲了我一天,现在终于抓到你了,因为你欺骗了我,所以我要狠狠地惩罚你。”

    蒋芳听到武强的声音,反抗很快便弱了下来,武强顺势用自己的大嘴包住了她的樱唇。这是武强故意要占蒋芳的便宜吗?有这方面的因素,但最主要的是武强要对她进行惩罚。

    白天就被这丫头误了事,晚上又跑到虞轻烟的床上来睡觉,武强甚至怀疑这个古灵精怪的蒋芳,八成是猜到他今晚会来,故意来恶作剧的,武强决定给她一个教训,让她知道玩游戏是要付出代价的。

    来自后世老司机的一个花式深吻,蒋芳这个菜鸟哪里招架得住?很快便被武强弄得是意乱情迷,娇‘喘连连,可是当武强的手在蒋芳稚嫩的身躯上游走了几下之后,刚点燃的激情便如同潮水般瞬间退去。

    武强恨不得给自己几个大嘴巴,蒋芳还是未成年少女,自己的行为在后世可是犯法的。

    “咦,蒋芳,怎么是你?”武强决定停止错误的行为,但戏必须要演下去,否则就难以自圆其说了。

    蒋芳幽幽地道:“是不是发现我不是轻烟姐,觉得很失望?”

    武强矢口否认道:“没有没有。”

    “既然没有,那武大哥,咱们继续吧。”蒋芳知道武强说的话言不由衷,但却装出信以为真的样子。

    “别闹,轻烟怎么还没回来?”武强哪有闲心和蒋芳嬉戏。

    蒋芳撅着嘴道:“你让我高兴了,我才会告诉你。”

    “怎样才算让你高兴?”

    蒋芳强忍着羞意道:“除非……你象刚才那样……”

    “什么……好,这可是你说的。”

    武强不由感叹,蒋芳这个小丫头刚才被自己吻得动情,现在已是春’心荡漾了。既然人家都发出了邀请,武强自然不会客气,如果今晚带了套子,他都考虑是不是把这个丫头给办了。

    又是一阵深吻过后,蒋芳彻底瘫软在武强的怀里,武强这才问道:“这回行了吧?”

    蒋芳心满意足地道:“从今晚开始,这几天轻烟姐都不会回来了。”

    “她去哪里了?”武强当然知道虞轻烟在躲着自己,不禁有些心急了。

    蒋芳低声道:“对不起武大哥,你别问我,就算我知道也不会告诉你的。”

    “你知道我今晚会来?”

    “是的,我原本是想等你过来告诉你的,可是你来的晚了一点,我就睡着了。”蒋芳不想骗武强,虽然承认了下来,脸也红得有些发烫。

    得到了自己的答案,武强有些沮丧地离开了。

    蒋芳站在窗前,看着武强的身影融入月色里,不由舔了舔嘴唇,有些回味地道:“武大哥的嘴巴没有怪味不说,还把人亲的很舒服,真够我怀念一辈子了。”

    由于这个时代的卫生条件有限,蒋芳接触的绝大多数男人的口气都令她作吐,没有口气的也就陈启亮一个人,而口气清新的却只有武强了。

    虞轻烟这三天果真没有再露面,世界这么大,武强又是人生地不熟,如何能找得到有心躲藏的虞轻烟。

    虽然别人不晓得情况,但普光知道怎么回事,武强这三天找虞轻烟都快疯了,甚至还去跟踪了陈启亮,却依然没有一点结果。

    正当武强为了虞轻烟而暗自神伤时,有四个男人也是愁眉不展,心烦意乱。

    这四个人分别是玄水坛的陪堂右相鲁大海,负责协助香主陈炳昌总管坛内事务。管堂总阁顾继轩,负责人事升降赏罚。执堂尚书孙正军,负责人员组训工作。刑堂西阁许伯阳,执掌刑法。

    在玄水坛,四人都是位高权重的首领,只是因为性格刚正耿直,不善于钻营奉承,因此一直以来都受到同僚的排挤,以及还有陈炳昌的刻意打压。

    此刻四人正围在桌前议事,只听鲁大海骂道:“特么的,这是哪个王八羔子出的馊主意?根本就是让咱们去送死,要让老子知道是谁,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许伯阳提醒道:“会不会是给香主提出龙头坐馆制度的那人?”

    顾继轩摇头道:“没有证据,还是不要乱说话。”

    鲁大海蛮横地道:“还要什么证据?找机会直接弄死算了。”

    武强在这里一定会大呼冤枉的,哥们的人品也太好了,一不小心就躺枪了。

    幸好孙正军叹息道:“弄死他又如何?还是多考虑一下去云南的事吧。”

    许伯阳忧心忡忡地道:“此去云南可谓九死一生,凶险万分,弄不好咱们都得搭进去。”

    顾继轩沉吟了一下道:“我觉得跟那人没什么关系,问题可能是出在了香主那里。”

    孙正军有些心寒地道:“难道是香主想让咱们去送死?”

    许伯阳的脸色顿时就有些不好看了,鲁大海更是叫嚣道:“老子把脑袋绑在裤腰带上,跟他去干杀头的买卖,他却这样算计老子,特么的,大不了老子不干了。”

    顾继轩对鲁大海劝阻道:“鲁右相稍安勿躁,也许香主是受了小人蒙蔽蛊惑,才做此决定的。”

    许伯阳道:“可是香主已做出决定,在未收回承命之前,我等就要遵从号令,否则便是背弃盟誓。”

    孙正军自嘲道:“可笑香主还吩咐咱们,择机而动,最好能连吴三桂也一并除掉。”

    鲁大海低声道:“要不,咱们另寻一条活路吧?”

    顾继轩却无力地道:“背弃盟誓,可是要受三刀六洞之刑,就算咱们投诚归降,能否得到朝廷信任还是两说,咱们的亲人可都被扣着呢,咱们不为自己想想,也要考虑一下亲人。因此,咱们是武大郎服毒,不死也得死。这趟云南,哪怕是刀山火海,龙潭虎穴,咱们也非去不可了。”

    玄水坛与锐锋坛合并的消息即将宣布出去,如果能干出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既打响了两坛合并的名头,也振奋了会众的士气,陈炳昌的位置也会更加稳固。

第36章得月楼外有清兵

    吴三桂不但引清兵入关,助纣为虐杀害了许多的同胞,还亲手用弓弦绞死了永历帝,犯下的罪行可谓是罄竹难书,死有余辜。

    延平郡王府在吴三桂害死永历帝之后便发下了赏格,若有人能斩杀吴三桂,除了封侯拜将,还赏赐土地万顷,黄金千两。

    常言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多年来为了赏格的人前赴后继去刺杀吴三桂,结果数不清的人有去无回,吴三桂却依然活得很滋润。

    陈炳昌听从了陈启亮的计策,以大义的名分压住了顾继轩为首的刺头,安排他们的任务重点去刺杀朱国治,至于吴三桂只是兼顾而已。

    顾继轩等人都因当年的哭庙案,或多或少与朱国治有点仇怨,再加上亲属又扣在陈炳昌的手上,他们还真不敢拒绝,哪怕明知去云南是一个大火坑,也得硬着头皮往下跳。

    三天很快就过去了,武强也有点冷静了下来,就算自己再着急,也要见到人再说。虞轻烟要和陈启亮举行订婚仪式,到时必然会露面。

    从虞轻烟一直避而不见的表现来看,武强知道自己和她算是彻底没戏了,如今迫切想要见她一面,只是为了讨一个说法,顺便给自己在清代的这场爱情做一个最后的了结。

    既然只是订婚,陈启亮便选择了低调办理,并告诉虞轻烟将来成亲时,再把婚礼办得隆重盛大一些。虞轻烟本就不喜欢繁文缛节,自然希望一切从简。

    普通的会众陈启亮都没通知,只是邀请了两坛在此的首领参加,武强和普光也在邀请之列,宴席的地点在昆山县城最著名的得月楼。

    其实,就算武强没接到邀请,他都会不请自到的,今天他必须要让虞轻烟给一个说法。

    得月楼一共有三层,是昆山县城内最大的酒店,对于这个时代来说,绝对算得上是装修高档了,昆山县城内有实力的富商和有地位的士绅,都喜欢在这里举办筵席宴请宾朋贵客。

    陈启亮包下了得月楼的整个三楼用来举办订婚宴,天地会的首领们看样子过得很差劲,估计平日里很难有机会进入这种档次的酒店,三楼大厅里此刻显得十分喧哗吵闹。

    在陈炳昌的弹压喝斥下,众人才有所收敛,改为了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大厅内的说话声仍然是嗡嗡作响。

    武强对这些毫不关心,他只盼着虞轻烟能尽快出现,不知为何,他的心底竟对虞轻烟隐隐有了几分思念。

    当酒店的跑堂开始上酒菜时,虞轻烟总算是姗姗来迟,在张氏的陪同下,出现在大厅中。

    虞轻烟今天穿了一件桃红色的对襟襦裙,化得也是淡妆,俏脸上简单的涂了一些胭脂水粉。虽然她还是梳着女子未出阁的发式,但显然是经过精心打理,应该是张氏帮忙的结果。

    在众人的眼里,虞轻烟原本就是天生丽质,貌美如花,今天经过一番打扮,更加是光彩照人,风华绝代。

    许多人的眼睛都看直了,武强却从虞轻烟那张绝美的容颜中,看出一丝憔悴与疲倦,他的心忽然就酸了,紧了,痛了,原本对她的怨念也在慢慢消散。

    陈启亮对于虞轻烟今天的出场,也被惊艳到了,看着众人的表现,他的心里不禁一阵得意。别人只能对着虞轻烟眼馋流口水,而过不了多久,她将成为他的女人。

    由于陈炳昌只有陈启亮这一个儿子,从小到大都宠溺娇惯,陈启亮生性风琉,便喜欢流连于烟花清楼之地,因此对于男女之事倒是轻车熟路。

    陈启亮想到过段时间,这个女子将被自己狠狠压在身下,婉转承欢,莺啼燕吟,如泣如诉,他便是一阵激动,甚至幻想到了那一天,自己该用什么姿势来征服她。

    好在大庭广众之下,陈启亮还算有些理智,及时深吸一口气,压住了心中的绮念。如果再晚一会儿,等到裤子从前面被顶个帐篷,那脸可就丢大发了。

    因为虞轻烟的父母已双亡,亲人也都不在了,所以赵凤生就代为充作娘家人,递呈三书等一切礼仪都由他来主持操办的。至于换庚谱和过文定等步骤,都在昨日走完了过场。

    换庚谱是在媒人提亲后,若男女双方八字相合,没有相冲,便互相交换两家的庚谱,作为订亲的最初凭据。过文定则为过大礼之前奏,通常在由男方择定良辰吉日,携备三牲酒礼至女家,正式奉上聘书。当然,这一切对于虞轻烟来说,都只是走一个过场而已。

    在古代约定俗成,女子接受了男方的三书,契约精神便开始了,在旁人的眼中,女子就算是男方的人了,两人的夫妻名分已成,举行婚礼只是走一个过场。

    武强根本无心去动面前的酒菜,整个过程都一直盯着虞轻烟看,而虞轻烟好象是心虚,除了进来扫了他一眼,之后就再也没有看过他一眼,哪怕他都快把眼珠子瞪出来也没用。

    好不容易等到整个仪式结束,还没等武强有所行动,虞轻烟便对陈炳昌声称身体不适,告辞后提前离场了。

    武强知道虞轻烟这是有意在躲避他,再也顾不得许多,起身便追了过去。可是他刚走出几步,却被唐风和胡亮给拦住,硬要向他敬酒。

    这个时代的酒度数不高,两碗酒倒不会造成什么影响,武强只是不太习惯米酒的味道。等到他喝完酒走出大厅,扶着窗口向楼下望去,正好看见虞轻烟和张氏上了一辆马车。

    现在追下楼,等到了街上,估计虞轻烟乘坐的马车早就失去踪影了。武强一时心急,也顾不得自己做出的举动是否会惊世骇俗,扳着窗口便准备想直接下去。

    普光一把按住了武强,一本正经地道:“喂,天涯何处无芳草,你不会真的想不开吧?”

    武强没有好气地道:“滚犊子,你才想不开呢?我这是要下去追虞姑娘。”

    普光佯装恍然地道:“哎呀,贫僧忘了你的轻身功夫已是炉火纯青,只是你这样做,实在有些招摇显眼,万一引来官府的注意,不但自己遭殃,恐怕还会连累到别人。”

    虽然武强对天地会的一帮乌合之众没什么好感,但对野蛮残暴的满清更加深恶痛绝,毕竟天地会在反抗异族压迫方面有着积极的意义,他也不希望因为自己的行为让天地会蒙受损失。

    “多谢你的提醒,我去那边看看。”

    这里不行,大不了换一个地方,武强绕过大厅,转到了另一个窗口。这个窗口在得月楼的后面,背向着一片平民百姓的房屋。

    武强扳着窗口刚准备要有所行动时,等看清外面的情况,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连忙把头缩了回来。

    原来在窗户的下面临着一条后巷,贴着后巷的墙根两侧坐着七八名清兵。这些清兵已是刻意隐蔽着身形了,躲藏在暗处的还不晓得有多少人呢。

    武强不是傻瓜,相反智商还很高,清兵出现在这里绝对不是巧合,他又在另外两个窗口看了一下,发现下面的暗处都有清兵隐藏。

    普光见武强举止怪异,便发出疑问:“你这是做什么?”

    武强没好气地反问:“你没看到清兵吗?”

    普光不明所以地道:“县城里看到官兵,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得月楼四周全是清兵,难道你觉得这是一种巧合吗?”普光如此缺乏警惕性,武强真怀疑他是怎么活到今天的。

    普光心存侥幸地道:“你别轻举妄动,万一官兵不是针对陈香主他们,如果你一旦打草惊蛇,就会给咱们招来杀身之祸,那罪过可就大了。”

    “那你觉得,有什么事情值得清兵如此兴师动众?”

    普光有些疑惑地道:“既然官兵是要围捕陈香主他们,为何不直接上来拿人?”

    武强沉吟了一下道:“我估计有两点,一是清兵嫌得月楼内狭窄,如果遇到反抗,难以发挥出兵力的优势,二是得月楼做为昆山县城内最好的酒店,背后肯定有官方势力支持,自然有人不希望得月楼被毁。只怕陈香主他们宴席结束,走出得月楼时,清兵便会发动攻势。”

    普光焦急地道:“事关重大,我这就去通知陈香主,也好让他们有一个防备。”

    “等一下。”普光刚要走,却被武强给叫住,“天地会怎能相信你一个外人?无论这件事最后的结果如何,你都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只会无端给自己招来猜忌。反正你也不看好天地会的这帮乌合之众,他们死活关你何事?留待有用之身,日后总有报仇的机会,现在趁着清兵还未收网之前,咱们快走吧。”

    普光踌躇了一下,不禁顿足道:“我的话陈香主未必会听,也罢,那就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事不迟疑,武强没有选择走楼梯,怕万一清兵不按套路出牌就麻烦了。得月楼的第三层有**米高,这样的高度别说是普光,就算是武强跳下去都很容易受伤。

第37章你不觉得有遗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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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接从得月楼跳下去难度太大,也很危险,但利用建筑物的落差缓冲,间接着陆对于一个跑酷高手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武强先是双手扳住房檐,将身体慢慢放下去,然后伸双腿夹住檐下的一根立柱,再用手抱住立柱,身体顺着立柱滑了下去,整套动作显得干净利落,游刃有余。

    轮到普光就不行了,如果不是武强手疾,及时将他托住,他就滚下二楼了。

    到了二层楼,这个高度武强直接就可以跳下去,落地一个前滚翻作为缓冲就搞定了。普光被武强潇洒的动作深深刺激到了,便逞能跳了下来,所幸最终还是安全着陆,只是险些摔了一个狗吃屎。

    武强是选择从得月楼的背面滑降下来的,落地的位置正好在得月楼老板居住的后宅,因为了得月楼的生意很好,大部分人手都去帮忙了,此刻的后宅里看不到一个人。

    当二人走过内宅的一间房屋时,听到里面隐约传来一种奇怪的声音,女人好象显得很辛苦,时不时地粗声喘‘息着,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

    普光有些疑惑地问:“那女人怎么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这个……”武强也是老司机了,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可面对有些小纯洁的普光,却又不知该如何解释。

    普光见武强支吾着,出于好奇的心理,便向声音发出的地方快步走去。

    武强想要阻拦已来不及,只得摇头跟了上去。当二人走到声音发出的那间屋子的近前时,里面又传出一个男人的哀求声,还有几个男人的嬉笑声。

    今天是八月十五中秋节,在江南还正是炎热时分,房屋的门窗都大开着。透过支起的窗扇,只见里面两个清兵死死按住一个三十几岁的胖男人。

    在旁边,还有一个清兵将一名近乎半裸的女子前半身按压在桌子上,半裸女子被俯身压在桌子上,即便反抗徒劳无功,仍旧在苦苦挣扎着,而一名武官服饰的人正抱着她的屁股猛烈冲撞着。

    通过这段时间向天地会的人和普光的请教,武强也恶补了关于清兵服饰的一些常识,看出那名武官打扮的人是一名守备,其余的三人虽然是小兵打扮,但应该都是他的亲兵。

    那名守备忽然身体剧烈颤抖起来,大叫着嘶吼了几声,这才心满意足地抽身而退,并且对那名按着女子的亲兵委琐地道:“该你小子了。”

    武强知道那名守备已经缴械了,估计他的战斗力很一般,发泄兽’欲的时间不会太长。

    “多谢大人。”那名亲兵闻言大喜,迫不及待地伸手就去解裤腰带。

    那名守备一边整理裤子,一边不忘笼络人心道:“只要你们忠心,本官吃肉,保证你们有汤喝。”

    三名亲兵兴奋地齐声道:“誓死效忠大人。”

    胖男人马上反应过来,惊叫着道:“李守备,您不能这样啊,我所有钱都给了您,求求您高抬贵手,放过我们两口子吧。”如果没有两名亲兵架着,胖男人恨不得跪下来给他们磕响头。

    半裸女子刚才被李守备折腾得有些神智混乱,等听到李守备对部下谈话的内容,再加上刚才按住她的亲兵准备要对她进行摧残时,便马上清醒了过来。

    “李守备,奴家只想服侍您一人,快让您的属下停手。”半裸女子一边反抗着那名亲兵的侵犯,一边想争取打动李守备,毕竟受一个人的污辱,总好过被更多的人污辱要强一些吧。

    “小娘子不必了,如果你们夫妻还活着,本官和王县尊又如何能名正言顺地接手得月楼?”李守备能这么说,显然是不打算放过这对夫妻了。

    胖男人不甘心地道:“李守备,我把所有的钱都给您,得月楼我也不要了,您又何必赶尽杀绝呢?”

    李守备满脸杀气地道:“本官的原则向来是斩草除根,不留后患。以前有刘县丞给你撑腰,你数次拨了本官的面子,如今刘县丞和他的靠山全倒了,本官又岂能放过你?”

    胖男人知道已无侥幸的可能,索性便豁出去道:“姓李的,老子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李守备狠狠地咬着牙根迸出一个字——杀。

    旁边的一名亲兵拔出腰刀刚举了起来,就在这时,窗外忽然飞进来一张小凳子,正砸在他的头上。小凳子顿时四分五裂,那名亲兵把刀一扔惨叫着倒下。

    “什么人?”

    李守备话音刚落,窗外两条人影便先后跃身而入,其中一人的动作显得极为轻灵敏捷。

    “要你命的人。”

    因为今天没有带兵器来,普光本着先下手为强的原则,说话间便已直扑李守备,上前挥拳便打,希望能速战速决,武强则是扑向了那名对女子施暴的亲兵。

    李守备这才看清进来的两人,一个是面相白净的高个青年,一个则是僧人打扮的壮汉。僧人的出拳隐隐带着一丝劲风扑面而来,李守备知道遇见了高手,不敢大意,提起精神小心应付着。

    因为武强和普光闯进来十分突然,李守备和一名亲兵都来不及亮出兵器,只得赤手空拳与二人搏杀。控制胖男人的亲兵则趁机拔出腰刀,却先在胖男人的脖子上抹了一下,才赶去助战。

    只是这一耽误,同伴便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武强开场就是一记飞身膝撞,这是极限格斗吸收了泰拳的招式。在中国的武术格斗中虽然包含了膝肘的招法,但一般情况下并不常用。

    那名亲兵练习的是长桥硬马的拳法,刚摆出一个架势准备进行格斗,武强发动的攻击已至,面对奇怪的招式他缺乏心理准备,虽然用双臂阻挡了一下,还是被撞得连连后退数步。

    武强一招得手,却根本不给对方喘歇的机会,快步上前摆肘横扫,这势大力沉的一肘直接把那名亲兵给扫得横摔了出去,落地时脖子便已断了,身体抽搐几下便咽了气。

    当然,这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生的,等持刀的亲兵赶来助战时,同伴已经翘了辫子。他怒不可遏之下,便气势汹汹地向武强挥刀扑来,恨不得把武强给大卸八块。

    那名亲兵惊讶地发现,武强好象被自己的气势所震慑住了,直接倒在了自己的面前,只是他把事情想得太美好了。武强哪里会是这样的怂包?

    在刀走空的一瞬间,武强已经伸出两腿,从那名亲兵的双腿之间,一里一外勾住了他的两条腿,猛然转身利用旋转的力量使劲绞动着。

    那名亲兵猝不及防之下,被强大的惯性绞得身体腾空而起,武强反应敏捷,动作迅速,猛然屈身收腿,趁着对方落地之前,双腿狠狠地蹬出去。

    武术中最为常见的乌龙绞柱,却被武强玩出了花样。那名亲兵只来得及惊叫一声,便狠狠撞在了墙壁上,等再砸在地上时便没了声息,而鲜血正顺着他的嘴角往外流。

    武强翻身爬起来,冲到被凳子砸倒在地,还在翻滚的那名亲兵旁边,狠狠一脚踩断了他的脖子。

    原本李守备与普光打得势均力敌,难解难分,但武强举手投足之间,便轻松干掉了他的三个手下,顿时令他心神大乱。普光却士气大振,越战越勇。

    普光趁着李守备分神之际,突然一拳击中对方的胸口,李守备惨叫一声,向后连连退出几步,收势不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普光得理不饶人,冲上前按住李守备,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老拳。

    李守备只来得及发出几声惨叫和呼救,便很快没有了动静。普光用手指试了一下对方的鼻息,这才不由长出了一口气,收手停了下来。

    “夫君,你抛下奴家这一走,以后可让奴家怎么活啊?”半裸女子获救之后,顾不得春咣外泄,第一时间便扑到了丈夫的身旁,却发现丈夫刚才被清兵割了喉,此刻已无声息,便放声大哭起来。

    普光只看了一眼,便马上把头扭向了一边,武强也急忙收回了目光,在这种情况下还占人家的便宜,那就实在有点太禽’兽了。

    “大嫂,人死不能复生,请你节哀顺变,此地不宜久留,你还是收拾一下快走吧。”武强安慰是假,关键是这个女人的哭声太大,他怕万一再招来清兵那就麻烦了。

    女子止住哭声,勉强遮挡住外泄的春咣,向二人跪下凄然地道:“小女子董氏,多谢二位恩公相救,此处略有一些薄财,二位恩公若不嫌弃,请尽管带走。奴家清白已失,夫君尸骨未寒,天地之大又无容身之处,奴家已是生无可恋,便陪着夫君黄泉路上做个伴吧。”

    武强知道自己和普光这一走,董氏必定要去寻了短见,他见董氏长得还算清秀,年纪也就二十几岁的模样,就这样死去有点惋惜,便尝试劝道:“大嫂,蝼蚁尚且贪生,常言道,好死不如赖活着。你好好想一想,人生在世,总有一些心愿没了,你不觉得遗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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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当即炸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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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丈夫已被害身亡,自己又当着丈夫的面被人强暴凌辱,就算后世的女子身遭这样的剧变,都是不小的打击与伤害,更别说是这个时代受封建礼教思想残害的女子。

    武强的话对后世的女子可能会起到一些作用,但对于心如死灰的董氏来说,已经无济于事了。

    “二位恩公的大德,奴家只能来世再报了。”董氏说完忽然拔下头上一支玉簪,向自己的咽喉刺去。

    所幸武强了解这个时代的女子对于名节的看重,一直观察着董氏的举动,发现苗头不对时,一把打掉了董氏手中的玉簪,并且用力将董氏抱住,防止她继续做傻事。

    武强这时已顾不上什么男女大防的规矩了,普光却突然一记掌刀砍在董氏的颈部,董氏身子僵了一下,便瘫软在武强的怀里。

    “你这是搞什么?干嘛要打晕她?”武强对于普光的行为感到很气愤。

    普光平静地解释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带她走吧,否则她必死无疑。”

    武强没有好气地数落道:“就你多事,刚才非要冲进来救人,结果给自己惹来了一身麻烦。咱们现在是逃命,再带着一个拖油瓶,你是嫌咱们死得不够快吗?”

    普光有些赌气地道:“那就由贫僧来背着她,你去逃命好了,是生是死都是贫僧该承受的果报。”

    “好啦好啦,算我怕你了,真是上辈子欠你的。有这废话的功夫,还不如快点逃命要紧。”其实武强的心也很软,毕竟看着一条无辜的生命就这样消失,他也总归是于心不忍。

    董氏现在都有些衣不遮体了,普光再以和尚的形象背着一个女人,这样出去实在是太扎眼了。二人便开始分工,由普光去给董氏换一身衣服,武强则在后宅内寻找马车代步。

    等到普光抱着董氏离开后,武强刚迈步要走,却不经意间看到地上有一个黑色的小木匣子,便上前捡起来一看,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

    原来木匣子里有着厚厚一沓银票,只是武强感觉木匣子很重,便拿起了银票,发现下面满满登登全是金条和银元宝,虽然武强不会估值,但也知道这妥妥的是一笔巨款啊。

    武强猜测,这应该是得月楼老板多年的积蓄,今天为了保命才被迫拿出来的。前段时间,他还为如何赚到这个时代的第一桶金而思虑,今天就有一笔巨款砸到头上,他的呼吸不由加重起来。

    受后世法制观念的影响,武强高兴之余,也不免有些忐忑,所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笔巨款毕竟是董氏所有,哪怕她遭遇家门不幸,也是财产的合法继承人。

    吃进嘴里的肥肉被吐出来,武强实在有些不甘心,而他也只能寄希望于董氏因遭逢家变,意志消沉,心如死灰,最终视金钱如粪土,放弃这笔巨款的所有权。

    正当武强想入非非之际,普光已背着换好衣服的董氏走出来,可能普光下手比较重,董氏直到现在都没醒过来,普光看见武强还在发愣,便有些不满地问:“你怎么还不去找马车?”

    “我刚才找到了这些东西。”武强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木匣子拿给了普光看。

    普光的眼睛顿时就有些发直了,武强来自后世,可能对银票和黄金的直观感觉没那么强烈,普光可是太清楚这些东西的价值了。如果不是因为缺钱,普远众人的日子哪里会过得如此艰辛?

    “你觉得该如何处置这笔钱财?”普光咽了一下口水,最终还是把这个皮球踢给了武强。

    “她是这笔钱财的主人,等她醒了,还是交给她来决定吧。”武强指了指普光背上的董氏。

    “就这么办。”普光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贫僧佩服的人不多……”

    武强直接截断了普光的话:“好啦,我算一个对吧,赶紧找马车,小心被清兵给包了饺子。”

    二人很轻松在后宅找到了一辆马车,可惜拉车的却是一匹骡子,毕竟江南不产马,自古以来极为缺马。

    普光把董氏放进马车内,然后很熟练地给骡子套辕装鞍上笼头,武强打趣道:“这活儿你以前常干啊?”

    “普远寺没人会干,贫僧只能赶鸭子上架了。”普光的神情中带着一点小得意。

    看着普光的得瑟样,武强很不爽地道:“你丫的再装和尚,信不信我抽你丫的?”

    二人坐上了车辕,都不由自主地向得月楼的三层望去,看情况宴席快要结束了,武强知道清兵的围捕行动也要开始了,天地会将迎来一场血腥的杀戮。

    普光忍不住发出一声轻轻地叹息,刚要挥鞭催动马车,武强忽然阻止道:“等一下。”

    普光的脸上浮现出喜色,但只是一闪而过,他佯装不解地问:“还有什么事?”

    “如果一点防备没有,让清兵偷袭了,损失肯定会很大,我去给陈香主提个醒,你先带着她走吧,咱们在城外的城隍庙汇合。”武强可不是为了什么所谓的民族大义,只是虞轻烟目前还在县城里,如果陈炳昌等人遭了清兵的毒手,难保不会牵连到虞轻烟,因此他想给虞轻烟多争取一点时间。

    “那你多加小心。”普光没有阻拦武强的行为,显然他也是赞成的。

    武强把黑木匣交给了普光,并且嘱咐道:“你要把她照顾好,这个也交给你保管,咱们可是她的救命恩人,收点好处费也是应该的吧,兄弟以后的幸福生活还指望着她呢。”

    普光故意一本正经地道:“我告诉你,我可不负责给你收尸,所以你一定要活着回来。”

    武强毫不示弱地道:“我将来有儿子孙子给收尸,还轮不到你呢。”

    “活着回来,我对你的轻身功夫有信心。”普光说完把鞭子一挥,在转身时眼眶已是发红。

    “靠,搞得象生离死别似的,还说对老子有信心呢?”看着普光离去的背影,武强忍不住吐槽着。

    先前武强就对普光说过,做为了一个外人去报信,陈炳昌未必会相信不说,还可能引起他们的猜忌,因此武强选择了简单粗暴最为直接的方式。

    后巷里几名清兵正百无聊赖地靠墙而坐,一名清兵有些心急地道:“怎么还不开始动手啊?”

    另一名清兵道:“这些天地会的反贼也太能吃了,宴席都开了这么久,他们还没吃完啊?”

    领头的清兵什长懒洋洋地道:“天地会的反贼大多数都一群穷鬼,只有穷鬼才会去当反贼,好不容易捞到大吃一顿的机会,不吃个痛快,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肚皮?”

    一名清兵趁机讨好道:“吃吧吃吧,这也算是这些反贼的断头饭……”

    突然旁边的房上有人大喊一声断你妹,紧接着就是啪嚓……啊……

    那名说话的清兵发出一声惨叫,捂着脸倒在地上,原来是一块瓦片击中了他的脸部。

    还没等剩下的清兵们反应过来,又是几块瓦片飞过来,几名清兵被击中。瓦片虽小,砸中了也会要人命的,已经有三名清兵倒地不起,其余被砸中的都是头破血流。

    众清兵抬头望去,只见旁边的民房顶上有一个蒙面人,正向他们疯狂投掷着瓦片,除了武强这货,绝对不会有第二个人。武强虽然不是靠脸吃饭,但日后被人认出来,总归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一个被砸伤的清兵刚喊了几声敌袭,便被什长狠狠地抽了一耳光。在他看来,武强只有一个人,目的也不明确,为了这样的一个人不值得打草惊蛇。

    因此清兵没有使用弓箭,只是用石块瓦片进行还击,并且企图攀上房顶把武强拿下。武强在嘉定县有过对付清兵的经验,轻松粉碎了清兵的几次计划。

    清兵们怕打草惊蛇,暂时不想对武强大动干戈,武强却巴不得把事情搞大,双方便形成了对峙。只是这么一搞,动静肯定便会被闹大。

    玄水坛的坐堂左相胡亮被人敬了很多的酒,渐渐有些不胜酒力,便穿过大厅来到后窗前,想吹吹风清醒一下,等看到这一幕时,马上酒便醒了几分。

    能混上玄水坛的三号人物,肯定不是泛泛之辈,胡亮虽然没有认出武强,但看到武强如此胆大妄为地挑衅清兵,除了觉得不可思议之外,同时也引起了他的警惕。

    等胡亮努力睁着惺忪的醉眼,看到下面的巷子里隐藏着的清兵若隐若现时,不由惊恐万状,险些被吓得魂不附体,当即扭头跌跌撞撞地跑回了大厅。

    陈炳昌等人得到消息后,纷纷跑到窗前向外张望,此时武强与清兵的冲突已升级,在伤了十多人之后,清兵终于失去了耐心,开始用弓箭对付武强。

    众人看到这一幕,当即就炸锅了,恐怕就算是白痴都明白这是什么情况了。

    由于此次前来参加宴席,众人都是身穿便装,除了个别人随身携带了匕首之外,其余的人基本都是手无寸铁,连防身的兵器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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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跟我走,你的仇我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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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清对于谋逆的处置手段极为血腥残忍,天地会的普通成员被擒都是砍头,象陈炳昌等首领则是凌迟处死,外加满门抄斩。

    众人自然不会束手就擒,纷纷抄起了大厅内的桌椅,准备当作武器与清兵拼个你死我活。物件比较大的则被拆成了好几份,争取人手一件武器。

    得月楼上的异动已被清兵注意到,在一条巷子里,带队的千总却一直拿不定主意,因为本次行动的上官李守备迟迟没有露面,他又不敢僭越,擅自发号施令。而他又哪里知道,李守备本想利用此次机会浑水摸鱼,趁火打劫,大捞一笔横财,结果却把自己的小命搭进去了。

    最后受部下的催促和怂恿,那名千总咬牙下令出击,因为得罪了上官顶多会被穿小鞋,但放跑了天地会的反贼,事后追究起来,那就有可能要掉脑袋的。

    开始面对弓箭时,受后世网络小说的影响,武强的心里是极为恐惧的,等躲过射来的几箭之后,他才发现古代的弓箭并没有想象中的厉害。

    其实很多网络小说作者都是一些宅男,对于弓箭的理解基本是查资料得来的,弓箭的威力如何也都是凭空幻想出来的。因为没有生活的体验,便把弓箭的威力放大了,难道古代弓箭的威力再大能大过现代枪械吗?

    武强觉得除了清兵射来的箭准头有限,自己可能还沾了穿越的福利,才会手疾,动作敏捷,轻易躲开清兵射来的箭。他估计自己这么一折腾,恐怕已经惊动陈炳昌等人,便决定赶紧闪人,万一被哪个清兵瞎猫撞见死耗子,自己不小心挨一箭那就太冤枉了。

    清兵不了解武强的身份,只是觉得他的动作灵巧的象一个猴子,穿房跃脊如履平地,翻腾纵跳几个起落间便消失了踪影,对于这样一个小角色,清兵都懒得去追。

    得月楼里可是有一堆反贼,甚至其中还有大鱼,那就是妥妥的功劳前程,跑掉一个小虾米又算什么?谁也不傻,放着得月楼大把反贼不抓,反而对一个小虾米穷追不舍。

    关于如何突围,陈炳昌主张趁官兵立足未稳,直接冲杀出去,并且率领玄水坛的会众一马当先向官兵发动了反击。赵凤生趁着陈炳昌等人与官兵拼杀之时,带领锐锋坛的会众从得月楼的后院突围了。

    清兵毕竟实力雄厚,赵凤生又带领手下临阵脱逃了,陈炳昌寡不敌众之下,只得率领手下退回了得月楼。

    赵凤生本以为陈炳昌能把火力全吸引过去,替自己拖住官兵,他便能够带着手下逃出升天,结果好象倒霉催的,他们与一队清兵撞了正着。尽管最终打散了这股清兵,赵凤生等人却失去了逃跑的时机,被随后赶来增援的官兵堵在一条巷子里进退不得。

    看着一个又一个兄弟倒下,外围源源不断还有清兵赶来增援,赵凤生的心头仿佛在滴血,同时也深深的后悔了,自己撇开陈炳昌跑路,结果聪明反被聪明误。

    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突然横空先后飞来一些瓦片,几名清兵猝不及防之下被击中,瓦片好象不要钱似的连绵不绝地砸落下来,清兵当即就有些乱了阵脚。

    赵凤生顿感压力大减,原本他都已经绝望了,没想到竟会有人出手相救,急忙指挥手下开始进行突围。

    武强轻松逃脱清兵的追捕后,原本是想去寻找虞轻烟,但又不知道她在昆山县城里的住处,便决定隐藏起来伺机而动。如果能有幸遇到虞轻烟,他也可以提供保护。

    在当围观的路人甲时,武强发现赵凤生等人陷入清兵的重围中,如果是陈炳昌等人出现这种情况,武强肯定会袖手旁观的,甚至是巴不得陈启亮在混战中挂掉,他就有机会与虞轻烟在一起了。

    只是赵凤生的情况就不一样了,他给武强办理过户籍身份,武强又对潘阿福有一种特殊的情谊,出于对一个亡者灵魂的告慰,他自然不会无动于衷了。

    武强成为了一根搅屎棍,在他的砖石瓦片助阵之下,赵凤生等人受求生欲旺的驱使,爆发出了强大的战斗力,一鼓作气杀出了重围。

    赵凤生趁着短暂的安全之际,向远处的武强拱了拱手,便带领手下匆匆逃走。虽然武强蒙着脸,赵凤生通过他那跑酷的一些特有的动作以及敏捷的身手,还是认出了他。

    既然武强拥有高超的轻身功夫,逃跑自然是易如反掌,赵凤生也就不用为他的安全考虑了,也许自己和手下还是人家的累赘呢。

    陈炳昌带领手下退回得月楼后,趁着官兵发挥不出人数的优势,依托楼层逐级对官兵进行抵抗,并且利用简陋的武器打退了官兵的数次进攻。

    随着几场拉锯战的消耗,陈炳昌等人已成了强弩之末,恐怕支撑不了多久,败亡只是时间问题。而且现在的情况凶险万分,古代的建筑物基本以土木结构为主,一旦官兵采取火攻,所有人都得葬身火海。

    至于清兵迟迟未采用火攻,估计是当官的舍不得毁掉昆山最赚钱的得月楼,可是如果清兵一直无法取得胜利,耐心被耗光时,最终还是会采用火攻的。

    清兵毕竟是经过军事训练,在领头的千总指挥下,稳扎稳打,徐徐推进,最终将陈炳昌等人逼上了三楼。

    陈炳昌等人此刻已是退无可退,坐堂左相胡亮和陪堂右相鲁大海已战死,许多人的身上都挂了彩,就连陈炳昌胸口的衣襟都被鲜血浸透,流血有点快止不住了。

    订婚仪式结束后,虞轻烟便有一种心力交瘁的感觉,回到了住处想要好好休息一下。可是,她刚在床上躺下,张氏便急匆匆地跑来,告诉她一个如同晴天霹雳的消息。

    整个昆山县城里都在疯传,在得月楼有一伙天地会的反贼聚会,结果被官兵重重包围。

    虞轻烟不知道这个消息是真是假,又不敢大意,只得嘱咐张氏先行离开,自己则带上兵器向得月楼赶去。

    武强站在百姓中间围观了一会儿,眼见清兵的攻击力度越来越猛,知道陈炳昌等人大势已去,不想看到这些人凄惨的下场,便转身默默离开。当然,如果陈启亮能挂掉,他还是愿意听到这个消息的。

    刚拐过一条街口,便看到一个人急匆匆赶来,武强不禁又惊又喜地道:“轻烟,你怎么还在城里?”

    虞轻烟已经换了一身灰衣劲装的打扮,青帕缠头,手拿着一个条形的包裹,里面应该是她的兵器。尽管她这身打扮算是比较低调了,但仍旧难掩天生丽质,在大街上还是显得那么惹眼。

    “武大哥……”虞轻烟突然遭遇武强,竟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几步,显得很心虚。

    武强没有计较那么多,只是关切地问:“轻烟,你这是要去哪里?”

    虞轻烟眼神有些闪烁地道:“武大哥,现在城里情形如何?陈公子是否真的被官兵围困在得月楼?”

    武强心中一阵恼火,靠,才刚刚订亲,连称呼都改得亲切了。但他还是忍住怒气道:“陈香主及其手下全被清兵围堵在得月楼,恐怕插翅难飞,凶多吉少了。现在城里很危险,你还是快跟我走吧。”

    说完武强便想去拉虞轻烟的手臂,却被她给闪开,她摇头道:“我和陈公子订下亲事,便已有了夫妻的名分,从此就是他的人了,自当生同眠,死同穴。如今他大难临头,我怎能弃他而去,苟且偷生?”

    作为一个穿越客,武强被虞轻烟的奇葩观念给震住了,虽然他难以理解,但他却觉得这个时代的男人很幸福,只是订个婚就能让女人生死相随。哪象后世的男人为了女人掏心掏肺,还要有房有车有钞票,结果女人出轨偷情离婚照样比比皆是。

    “你们只是订过婚,连堂都没拜过呢。再说了,不是有句话叫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咱们还是离开此地再从长计议。”武强不忍心虞轻烟枉送性命,便继续做着劝说的努力。

    虞轻烟神情凝重地道:“陈公子是我报仇的希望所在,他若出了意外,我还有什么报仇的指望?如果不能给亲人报仇,我还有什么脸面苟活下去?”

    武强有些气恼地道:“难道只有陈启亮能给你报仇,别人都不行了吗?”

    虞轻烟带着一丝轻蔑道:“当初我说过,你若是能取下朱国治的首级,我人便是你的,而你连个声都不敢吭,你又有何资格去轻视他人?”

    武强勃然大怒,不由自主地抬起了右手,虞轻烟的一番话戳中了他的软肋。世上无完人,武强的性格中当然也有缺陷,比如胸无大志,优柔寡断,还一点小懦弱。

    虞轻烟把俏脸一扬,毫不躲闪地迎着武强的目光,仿佛做好了挨耳光的准备。

    最终武强心软了,上前一把抓住了虞轻烟的手臂,信口胡诌道:“跟我走,你的仇我来给你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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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纵火昆山县衙

    也许是武强说的话比较违心,虞轻烟没能感受到他的诚意,便冷着脸道:“放手。”

    武强不由急道:“我都说了,你的仇我来报。”

    虞轻烟还是冷着脸道:“放手。”

    “不放,你都自身难保,去了只能是白白送死。”武强看出虞轻烟根本不信任他了。

    虞轻烟低声喝道:“我叫你放手。”

    武强毫不犹豫地拒绝道:“不放,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去送死。”

    虞轻烟拼命挣扎起来,奈何武强的力量太大,她见挣脱不开,忽然对着武强的手臂就咬了下去。

    “咬吧咬吧,你就是把我的肉咬下来,我也不会放手的。”武强嘴里虽然说的这么毅然决然,心里却在大叫直特么的疼啊,可是表面上还要装作出无所谓的样子。

    虞轻烟忽然将另一只手里的包裹抖开,抽出了一把蝴蝶刀,另一把蝴蝶刀则随着包裹掉在了地上。她将蝴蝶刀抵在了武强的手臂上,对他威胁道:“你到底放不放手?”

    武强下意识地就想要松手,但他还是忍住这股冲动,壮着胆道:“不放。”

    虞轻烟色厉内荏地道:“你不要逼我。”

    武强佯装着毫不畏惧地道:“如果能够阻止你去送死,那你尽管砍吧。”

    虞轻烟拿刀的手开始颤抖起来,她忽然咬牙道:“既然你不松手,那好,我砍自己的手好了。”

    说完虞轻烟猛然挥刀砍向自己的手臂,可是刀却停在了半空,迟迟没有落下,不是她缺乏决心,而是武强把她的手臂护在下面,刀锋堪堪落在他的手臂上,已经渗出一丝血迹。

    武强已经看出虞轻烟有些虚张声势,即便砍下来也不会真的用力,果然刀落下来只割伤了表皮,否则他的手臂早就保不住了。

    虞轻烟的眼泪当即落下,一颗芳心感动得都快熔化了,武强的眼睛也有些发红,泪水已在眼眶里打转,心情复杂得难以名状。虞轻烟却再次挥起了刀,准备砍向自己的手臂,既是疼惜武强,也是出于愧疚的心理。

    武强哀叹一声,再次伸出手臂阻挡,并且说道:“轻烟,我帮你去救出陈启亮。”

    虞轻烟收住了刀势,难以置信地道:“当真?”

    武强见虞轻烟如此表现,心里便有些不舒服,但还是道:“当然,不过你要保证听从指挥,我才会有把握救出陈启亮,否则我也无能为力。”

    虞轻烟破涕为笑道:“武大哥,只要你能救出陈公子,我全都听你的。”

    武强戏谑道:“那我让你放弃报仇,以后跟着我,你也听吗?”

    虞轻烟神情黯然地道:“武大哥,我都已经和陈公子订婚,你就别再为难我了。”

    “订婚了又如何?我不在乎。”

    虞轻烟有些失望地道:“既然你只是拖延之词,那就算了,我还是随陈公子下黄泉吧。”

    武强一把抓住准备去拾刀的虞轻烟,无可奈何地道:“好吧好吧,真是我上辈子欠你的。”

    虞轻烟的脸色这才由多云转晴,武强叫她附耳过来,对着她耳语了一番。由于两人靠得近,武强甚至能从虞轻烟的身上闻到一股淡香,他的心神不由一阵激荡,浮想联翩。

    大概虞轻烟的注意力都在如何解救陈启亮的方面,听着武强的计划,俏脸的表情不断变换着,时而凝重,时而轻松,最后她由衷赞道:“武大哥真乃大才。”

    武强故意对她倜戏道:“我的才是有一点,但我的奶并不大。”

    虞轻烟怔了一下,随即红着脸道:“武大哥,你口吐秽言,也不知检点稳重一些。”

    武强故意把脸扬向天空道:“救人如救火,陈启亮现在可是危在旦夕啊。”

    “啊……武大哥,咱们快快开始吧。”虞轻烟这才醒悟过来。

    武强把一些事项交待清楚,又教会虞轻烟如何使用打火机。临别之际,虞轻烟对武强道:“你一定要活着回来,否则如此贵重的东西就可归我了。”

    “放心,我肯定要取回我的东西,还要把你从陈启亮的手里抢回来。”武强趁着虞轻烟低垂螓首之际,大着胆子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虞轻烟惊得差点没跳起来,十分嗔怒地道:“武大哥,现在人家可是有夫之妇,身份都不同了,你怎么还能这样轻薄人家呢?”

    武强佯装邪恶地道:“人‘妻可是哥的最爱。”说完还放肆地在虞轻烟的俏臀上拍了一巴掌,趁她还没来得及发作,急忙撒开脚丫子连蹦带跳地跑掉了。

    虞轻烟看着仓皇而逃的武强,有些哭笑不得,脸上的表情只是有一点羞涩,并无半点恼火愤怒的模样。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虞轻烟听从了武强的建议,把包裹用刀割下一块当蒙面布,她也知道自己貌美,在街上比较扎眼,日后行走江湖容易被官府认出来。

    虞轻烟出了巷子,直奔旁边的一家杂货铺子而去。进了铺子抬脚就把迎上前的伙计踢翻在地,按照武强的说法,她是来打劫的,根本不需要与人客气。

    其实这是一种保护他人的手段,事后官府追查起来,也不会轻易牵连到别人,虞轻烟对于武强这样的建议深以为然,并且也认真地贯彻执行了。

    见到有人闹事,出于保护自己财产的意识,不但是店里的伙计,就算是掌柜和东家都亲自上阵了,结果全被虞轻烟打翻在地。几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店铺被洗劫,好在对方只拿走了一些不值钱的东西。

    众人都长出一口气,东家暗自庆幸没受到什么损失,只是不久之后,在官府敲骨吸髓般的压榨之下,他几乎倾家荡产,才侥幸免除了牢狱之灾。要知道,官府处理与反贼牵连的案子,往往是宁杀错不放过。

    时刻观察默记身边的地形与环境,在脑海中推演穿越障碍时运用哪种技术动作,这是一个跑酷高手所具备的基本素质。武强办理户籍身份时来过昆山县衙,一切自然熟记于心。

    由于今天清兵要在得月楼围捕天地会的反贼,知县王永君虽然只是一个打酱油的角色,但他毕竟也是当地最高的主政官员,在场坐镇好歹也能分润一点功劳。

    县衙的精壮人手基本都被调去帮忙,因此县衙内十分冷清,基本算是不设防了。

    武强在后宅的厨房只遇到一个挑水的伙夫,原本是准备把他打晕,但考虑到一会儿火起,容易害了他的性命,便将他打了几拳赶走,顺便起到报口信的作用。

    虽然此时不是干燥的季节,但中国古代的建筑多是土木结构,火势一旦起来便会失去控制。前院是县衙正堂,还有一些留守人员,发现后院冒起了滚滚浓烟,便纷纷赶来救火。

    武强趁机浑水摸鱼,制造混乱,专挑落单的人员下手。凡是留守的基本都属于老弱,根本没什么战斗力,其中没有一个满人鞑子,全都是来混口饭吃的同胞,武强也就仅仅只是打昏,没有痛下杀手。

    等到有人发现武强这个搅局者时,武强索性仗着强大的武力,一阵横冲猛打,救援者们被他打得东倒西歪,连滚带爬,顿时作鸟兽散。

    失去了有效的救援,火势便一发不可收拾,逐渐向前院的正堂蔓延,整个昆山县城都能看到滚滚浓烟。

    虞轻烟看到这一幕时,不由握紧小拳头激动地道:“武大哥,干得漂亮,我保证不会让你失望的。”

    正在围攻得月楼的清兵们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这些丘八对此并不关心,知县王永君却大惊失色,县衙可是他主政的地方,如若焚毁,罪责也不小。

    王永君不敢大意,提出把昆山县衙的捕快差役抽调出来前去救火。带队的千总对此并无异议,反正眼看着稳操胜券了,缺少这点人手并不影响大局,自然乐得做这个顺水人情。

    领队的是一名姓张的捕头,为了及时赶赴县衙救火,他便带队打算抄一条近路。谁知刚走进那条巷子里,便听到鞭炮声响起,紧接着如爆豆一般连绵不绝。

    虽然鞭炮的威力很小,几乎很难伤到人,但却给队伍造成了很大的混乱。张捕头开始以为是谁家的孩子淘气,可随后便意识到了问题,因为不断有鞭炮从空中落下。

    当最后一挂鞭炮扔完,虞轻烟不由啧了一下可爱的小嘴巴,看着巷子里混乱的捕快差役,恨不得跳下去挥刀痛痛快快地砍杀一番,但她想起武强的告诫,只得顿足向下一个目标赶去。

    张捕头见到没人受伤,担心县衙的火势,便整队继续抄近路赶往县衙。当拐入一条巷子后,结果又遇到同样的情况,只是有了先前的经验,给队伍造成的混乱没有上一次严重。

    等到偷袭的灰衣蒙面人见有捕快差役扑来时,便点燃面前所有的鞭炮用以阻拦捕快差役,自己则趁机逃之夭夭了。张捕头知道偷袭者明显是想拖延自己,很想去把那人捉住,但为了县衙的安危,只得继续带队赶往县衙。

第41章你若安全我便安全

    当张捕头带队再次被鞭炮骚扰时,气得差点没喷出一口老血,鞭炮只让一个差役在慌乱中扭伤了脚,但却把众人的神经给刺激得够戗。

    这种行为属于癞蛤蟆上脚背,不咬人恶心人,张捕头咬牙暗地里发狠,如果捉到这个捣乱的家伙,非把对方剥皮抽筋不可。但对方十分狡猾,骚扰完便仓皇而逃,如此几次折腾,张捕头不禁有些抓狂了。

    看着捕快差役们再次炸锅,虞轻烟却遗憾地摇了摇头,因为鞭炮消耗干净了。与官府斗法的几年里,向来都是被追得东躲西藏,狼狈逃窜,只有今天才让她扬眉吐气,痛痛快快地过了一次瘾。

    虞轻烟也对武强越发的欣赏和佩服,武强擅长揣度人心,料定县衙起火,官兵必来救援。他精于算计,利用官兵抄近路急于赶回的心理,沿途利用鞭炮多次骚扰,大大迟缓了官兵赶回的速度。

    他思虑缜密,凭二人弱小的力量,与官兵正面对抗,连给官兵塞牙缝都不够,他没有不自量力,而是选择了攻敌必救。他智谋深远,围魏救赵的计策用得实在高明,火烧昆山县衙简直就是点睛之笔。

    如果武强听到虞轻烟这样夸奖他,肯定会幻想出一个画面,那就是他四十度角抬头望天,委琐地说:“还真没发现,原来哥有这么多的优点?其实哥有一方面的能力很强大,小伙伴们都懂得。”

    蒋芳会象幽灵一样飘过来,对武强喝斥道:“你这个下流胚子。”说完结果被武强一脚踢飞。

    武强耍酷装比地收回了脚,还一本正经地道:“所有误会的家伙去面壁,哥说的是跑酷。”

    路上被虞轻烟一再捣乱骚扰,等张捕头带队赶到县衙时,熊熊火焰四处肆虐,如下山猛虎势不可挡。张捕头只能带着手下尽量把县衙周围的房屋隔离开,防止火势继续蔓延。

    放火烧掉县衙并不能调离开清兵,除非让火势蔓延半个县城才有可能,但这样会殃及许多无辜,武强并非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仅靠着扔几个瓦片更解不了陈炳昌等人的围,清兵只需要用几个弓箭手与武强对峙,陈炳昌等人照样还是逃不脱覆灭的下场,因此武强只能冒险玩一次大的。

    知县王永君已经得知消息,县衙最终还是付之一炬,他知道自己的仕途算到头了,哪怕他的靠山还算强大,可发生这么严重的事件,他以后想升官基本是没戏了。

    如果能把得月楼的反贼一网打尽,也许将来还有机会将功折罪,因此王永君上蹿下跳,不遗余力地刷着存在感。可是一个不懂军阵之事的文官,除了添乱碍事,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

    在管堂总阁顾继轩和执堂尚书孙正军的带领下,他们又一次打退了清兵的进攻,但众人的情况已到了灯枯油尽,摇摇欲坠的地步,恐怕再也难以抵挡住清兵下一次的进攻了。

    由于众人的极力护持,陈启亮在清兵多次进攻下,除了衣服上溅了很多的鲜血,竟然完好无损。可是他却扑在只剩一口气吊着的陈炳昌身前哇哇大哭,心理脆弱的一面尽显无遗。

    “爹,你快醒醒啊,咱们逃不出去了,这可如何是好……”陈启亮有些情绪失控地不断摇晃着陈炳昌。

    “呃……你……”陈炳昌翻了个白眼把头一歪,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最终会死在儿子的手里,这不得不说是一个莫大的讽刺。

    孙正军上前试了一下陈炳昌的鼻息,对陈启亮道:“少香主,你冷静一点儿,老香主已归西了。”

    陈启亮闻言号啕大哭道:“爹啊,你丢下孩儿不管,就这么走了,让孩儿以后可怎么办啊?”

    顾继轩不由的眉头紧皱,刚才陈炳昌被陈启亮晃死的一幕他可是看在眼里,只是陈炳昌伤势已无力回天,他才不去计较,但看着陈启亮窝囊的样子,让他十分反感。

    “孙尚书,老香主已归西,现在还是由你来主持大局吧。”顾继轩的这个建议是经过认真考虑过的。

    顾继轩和中堂盟证唐风的地位都比孙正军高,在陈炳昌身亡之后,唐风更是玄水坛的第二号人物,但唐风善于溜须拍马,阿谀奉承,十足一个小人,难成大事。而顾继轩只是负责功过赏罚,职位升降,没有指挥作战的经验,孙正军却负责会众的行伍训练,精通战事,自然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孙正军知道现在是生死存亡之际,无须矫情,便对陈启亮象征性地问询道:“不知少香主意下如何?”

    陈启亮怔了一下,忽然下意识地道:“孙尚书,咱们若是投降,朝廷会不会放过咱们?”

    孙正军气得险些上前狠抽陈启亮,但陈炳昌的尸体就在旁边,他实在不好下手,只得忍住怒火道:“先不说在场的每一位都与朝廷有着血海深仇,这些年来,官府捉住咱们天地会的头目,可有网开一面的时候?”

    陈启亮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神呆滞,流着泪绝望地道:“完了完了,这回断无生路,我还年轻,有着大把的好日子去享受,轻烟那么美貌的女子,我还没尝过她的味道,我可不想死啊,呜呜……”

    看到此情此景,不仅顾继轩,孙正军和许伯阳等比较正直的中立派厌恶陈启亮,就连陈炳昌的嫡系看到陈启亮如此窝囊不堪的表现,也不由感到失望。

    “不好了,着火了……”这时,忽然楼下传来大声呼喊。

    “完了完了,官兵果然要用火攻了,这回真的我命休矣啊。”陈启亮彻底陷入绝望的恐惧中。

    众人虽然没有说话,但也知道最后的时刻来临了,心都沉到了谷底。

    火不是清兵放的,清兵已稳操胜券,上官自然不会下令放火,也不是武强放的,因为武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这火到底是谁放的?

    由于清兵把天地会的人都逼到了得月楼的三楼,眼看着胜利在望,因此得月楼周围的警戒就变得极为松懈,这就给某人有了可乘之机。

    嗖地一声,一个带着火苗的陶罐飞进了得月楼底层的大厅内,咔嚓一声陶罐碎裂,马上便引燃了周围的一切。紧接着又是几个陶罐飞了进来,造成了更大的火势。

    “不好,这是火油。”一个清兵什长伸鼻子嗅了嗅,当即失声大叫了起来。

    原本在大厅内整装就位,蓄势待发的清兵们毫无防备,有一些人的身上都被溅燃了火油,马上发出了痛苦的嚎叫声,其他同伴慌忙帮助灭火,大厅内顿时乱成了一团。

    火油在古代是重要的守城物资之一,内地的府县一般都有库存,边塞地区的城池库存数量更多。武强在昆山县衙找到的火油并不多,昆山县衙能这么快焚毁殆尽,这些火油绝对是最大的帮凶。

    武强留下了八罐火油,交给虞轻烟留作下一步行动使用。考虑到女孩子力气比较小,武强帮忙把八罐火油背到了得月楼外围,才交给虞轻烟。

    虞轻烟对于武强的一些奇思妙想深感佩服,一缕浸透火油的小布条连接陶罐内,就可以起到引燃的作用,省去了扔火把的时间,开始她是持怀疑态度的。

    其实武强也是根据后世汽油瓶仿制的,虽然他没有制作过这东西,但大概参照一下还是可以的。

    八个陶罐只有五个直接引燃,但其余三个也被喷溅的火花顺带引燃,而这个成绩已让虞轻烟大为满意,省去扔火把的时间,足够她用来逃跑,等到清兵反应过来,她早已飘然而去。

    等跑出一段距离后,发现身后没有追兵,虞轻烟这才停下来,娇喘吁吁地看着远处泛起浓烟的得月楼,一双美眸中的目光极为复杂。

    虞轻烟痴痴地道:“武大哥,你的大恩大德让我如何报答?”

    可是想到自己就在今天,已经与陈启亮订婚,她的心中就一阵烦闷凄苦,下了三书就等于是半个陈家的人,她自言自语道:“武大哥,看来我这辈子是注定要欠你的。”

    想着想着,虞轻烟的脸忽然就红了,刚才就在临别之际,武强又再次偷袭了她的俏臀,虽然她表现得极为恼怒的样子,但内心根本没有一丝怒气,甚至还有一点小甜蜜。

    尽管虞轻烟十分担心武强的安危,但想起他临别时说的话,最终还是流着眼泪向城外跑去。

    轻烟,如果你还在城内,我的心里就会多一分牵挂,同时也增加了我的一分危险。因此,只要你不在城内,你若安全,我便安全,我的轻身功夫你也是见识过的。

    武强的话犹在耳边,虞轻烟对于武强的轻身功夫还是很有信心的,但又怕他出现什么闪失。

    就在虞轻烟纵火后逃跑时,外围警戒的清兵已发现了她,便自发地向她追了过去。

    躲在暗处的武强早已注意到这一切,当追赶的清兵冲进了一条小巷时,一阵瓦片疯狂砸下,清兵们马上陷入混乱中,虞轻烟才得以顺利脱身,然而她却对此毫不知情。

第42章原来是你这孙子

    在得月楼内,绝望之下的陈启亮放声狂笑起来,有些精神失常地道:“咱们就要被烧死了,谁都跑不了,有好日子不过,非要当什么反贼,现在遭报应了吧?哈哈……”

    “闭嘴!”孙正军见陈启亮口无遮拦,实在忍无可忍,抬手一耳光抽了过去。

    陈启亮猝不及防,被抽得转着圈倒在了地上,怒不可遏地大叫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打本少主?来人啊,给本少主拿下,把他碎尸万段,挫骨……”

    许伯阳不等陈启亮把话说完,抬起大脚便踹了过去,陈启亮嗝地一声没了动静,只见脸上印着一个大脚印。

    陈启亮窝囊失态的表现,在场的所有人都看不下去了,只是没有孙正军和许伯阳表现这么极端罢了,除了二人的身份地位较高之外,眼下大敌当前,也由不得陈启亮再添乱了。

    如果不是陈炳昌曾经尚有一些余威,如今又尸骨未寒,以孙正军为首等人甚至会弃陈启亮不管。

    孙正军振臂呼道:“弟兄们,咱们跟官兵拼了。”

    许伯阳也鼓动道:“对,跟官兵拼了,拼一个够本,拼两个赚一个。”

    顾继轩却制止道:“等一下,得月楼已起火,官兵们想必正在往外撤,这也许是一个逃命的好机会。”

    许伯阳马上道:“那咱们正好跟在官兵屁股后面顺势掩杀,趁乱突出重围。”

    孙正军却对顾继轩请教道:“不知顾总阁有何良策?”

    顾继轩答道:“咱们人少,冲杀下去还会陷入官兵的重围,从得月楼的后院突围,或许能有一线生机。”

    孙正军眼前一亮,马下下令道:“大家赶紧下到二楼,动作要快。”

    玄水坛现在的人手已不多,还有不少人的身上都挂了彩,因此陈炳昌的尸体只能被放弃了,为了给陈炳昌保留一点血脉,便背走了昏迷的陈启亮。

    得月楼底层的大厅内火光四起,清兵们拖死带伤,狼狈地退了出来。由于清兵撤出的太过匆忙,未来得及布置防线,得月楼后院全是民宅,兵力又施展不开,结果便被孙正军等人钻了空子。

    这一情况引起了知县王永君和带队的千总注意,带队千总马上派出兵力前去堵截。

    县衙被焚毁的罪责已难逃,将来上面追查下来,得月楼也是贿赂上官的一大筹码,万万不能有失,否则自己断无生路,因此王永君才不遗余力地组织人手救火。

    武强躲在暗处,看到孙正军等人最终选择跳下二楼,从得月楼的后院突围,总算松了一口气。放火既是为了给清兵添乱,也是逼孙正军等人突围,困守在得月楼,就算清兵不放火,最后也是死路一条。

    先前以为大局已定,王永君和带队千总便在得月楼斜对面,选择了一栋酒楼的二层临街位置,美其名曰观战台。其实就是摆了几张桌子,放上一些水果瓜子,茶水糕点,当作休闲看风景来解闷。

    只是突然发生变故,有人先后纵火县衙和得月楼,打乱了所有的部署和计划,二人只得派出大部分清兵去堵截天地会的反贼,而大部分捕快差役则去组织人手灭火,二人身边的护卫就没几个了,在他们看来反贼狼奔豕突,抱头鼠窜,哪有胆子敢来捋虎须?

    就在这时,嗖嗖两声,两个挂着火苗的陶罐飞了进来,接着便是哗啦哗啦两声,陶罐破碎后火苗四溅,火花翻滚之下,两个护卫猝不及防,身上被溅到了火花,急忙惨叫着去扑打。

    原来武强先前躲在暗处围观时,便注意到了这里,虽然他不晓得这里的人都是什么官职,但通过服饰猜测出这些人肯定都是负责行动的首脑官员。

    受到后世网络信息的轰炸,哪怕武强再白痴,也知道打蛇打七寸,擒贼先擒王。他安排虞轻烟去纵火得月楼,就是希望能起到调虎离山的作用。

    等清兵的人手抽调一空时,武强便悄悄潜到王永君所在的酒楼对面的房顶,将事先预留的两个装着火油的陶罐点燃扔了过去。趁着酒楼里乱作一团时,武强在房顶几个起落后,纵身一跃而入。

    酒楼里此刻一共只有八个人,除了王永君和带队千总之外,真正有战斗力的就是四个身穿号衣的护卫,应该是带队千总的亲兵,另外两个都是一身儒衫打扮,看模样好象是幕僚师爷的人物。

    武强直接砸向了两个正在扑打身上火苗的护卫,意图利用二人的身体充当缓冲肉垫,二人没有提防被砸了个结结实实,七荤八素,瞬间便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借助反作用力,武强仿佛身体装有弹簧,腾身而起直扑最近的一名护卫,双脚齐出踹向了那名护卫的胸口和脸部,那名护卫都没反应过来,身体便撞断了栏杆摔下楼去。

    随着楼外的物体落地声传来,那名护卫的惨叫声也戛然而止。关键武强的时间点选择的太好了,趁虚而入,干净利落地解决了三名护卫,这一切都是在不到十秒钟完成的。

    带队千总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招呼仅剩的一名手下前去迎战,做为一名武官出身,上阵杀敌是职责所在。只是他与手下同时杀向武强,他却突然一个急转,直奔楼梯急冲而下。

    面对这一神转折,那名扑向武强的手下不禁为之一愣,武强却抓住时机,挥拳打在对方的颈部,那名手下眼前一黑便失了知觉。

    带队千总却趁机蹿下了楼梯,武强再想追赶已是来不及了,带队千总知道自己遇到了劲敌,在求生本能的驱使下,撕开脚丫子玩命地跑。

    那两个穿儒衫的人是昆山县衙的刑名师爷和钱粮师爷,看着武强凶神恶煞一般,接连杀伤数人,又把带队千总吓得亡命而逃,二人惊恐地和王永君缩成了一团。

    武强并非滥杀无辜之人,但穿越到这个时代后,他明白了一个道理,在以命相搏时,根本不分满人汉人,即便大家都是汉人,他可不会和你讲什么同胞之情,最终的结果无非你死我活。

    这也是武强来到这个时代,能连杀那么多人,却还如此坦然,一点内疚心理都没有的重要原因。他走过去将受伤倒地的护卫全部踩断了脖子,送他们去见了阎王。

    如果是普通小兵,武强也许还会手下留情,但能跟在千总身边当亲兵,平时里想必坏事不会少做,武强觉得干掉他们也算是替天行道了。

    那两个师爷脑满肠肥的模样,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在这个生活水准普遍不高的时代,两个师爷竟然营养如此过剩,想必平日里的民脂民膏没少搜刮。武强二话不说,上前挥重拳将两人全部打倒,反正火势已起,就算没打死二人,火焰也会将他们全部吞没。

    看着武强有赶尽杀绝的意思,王永君索性壮着胆豁出去道:“大胆反贼,你杀戮大清士卒,残害官府幕僚,这是抄家灭族的谋逆大罪,若你能投案自首,束手就擒,本官便从轻发落,只诛你一人……”

    啪地一声清脆的耳光响起,王永君剩下的话全咽了回去,身体向后连连退去,如果没有墙壁依靠,他肯定要摔个四脚朝天。

    武强就纳闷了,这家伙到底是神经大条,还是读书把脑子读傻了?我为鱼肉,人为刀俎这个道理都不懂,他的优越感咋就那么强呢?还虚张声势地威胁别人,完全看不清自己身处的形势。

    “****个你妹啊。”武强忍不住就把后世的粗口爆了出来,“你是多大的官,叫什么名字?”

    “本官乃昆山知县王永君是也。”王永君爬起时吐出了一颗牙,刚要张口大骂,才想起武强反贼的身份,只好收起官威,老实回答了武强的问题。

    “哈哈,原来是你这孙子?你把得月楼的老板害得家破人亡,我今天便替他讨个公道。”武强在解救得月楼老板娘董氏时,听李守备提起过,说侵吞得月楼的事情,知县王永君也是主谋之一。

    对于巧取豪夺,草菅人命的官员,武强在后世有心无力,就算敢想也不敢做,但穿越到这个时代,在资讯不发达的情况下,武强倒也放肆一回,让自己化身成一名为民除害的侠客。

    眼见火势渐大,带队千总又已逃跑,随时都可能搬回来救兵,武强也就不去折磨王永君了,直接上前拧断了他的脖子,然后蹿出窗户,跳到了一户民宅的屋顶。

    武强脚还没站稳,一支镶着白翎的羽箭便从他的头顶飞过,把他吓出了一身冷汗。

    “放箭,莫要让反贼跑了。”带队千总已搬来了救兵,等他赶到时正好看见武强跃上了一户民宅的屋顶,情急之下抢过手下的弓便发了一箭,没中之后又高声发布着命令。

    话音刚落,一些清兵纷纷开弓放箭,虽然武强动作敏捷的象一只灵猴,纵跳穿跃之间很快便已远去,但有几支箭还是险险地划过他的身边,也差实把他吓了一跳。

第43章死不瞑目的牛二

    面对如此危险的情况,武强自然是脚底抹油赶快溜。常言道,人有失算,马有失蹄,万一哪个清兵中了幸运大奖,自己就可彻底悲剧了。

    武强很郁闷,他不能选择清兵人数最少的方向逃跑,因为这是玄水坛等人逃跑的线路,玄水坛已经遭受了重创,此刻肯定是拖着一大堆伤号逃命,如果他选择这个方向,先前的一切解围行动都将失去意义。

    凭借着高超的跑酷技术,武强只能是哪里清兵多,偏向哪里去。很快,他就发现了情况好象有些不对劲,因为在他的身后聚拢了一大票的清兵,而且有越来越多的趋势。

    武强一边加快脚步,一边在心里大骂清兵当官的脑子是不是进水了,自己不过一个小人物,至于这样紧追不舍吗?他又哪里知道自己闯下祸了,还被别人当成了一条大鱼。

    带队千总属于昆山守备协的,虽然顶头上司李守备迟迟未露面,但县令王永君在他的面前被杀,一个保护不利的罪名难逃了,而且又让天地会余孽漏网,一旦追查下来,丢官坐牢都是轻的。

    因此他便把武强给恨上了,同时见武强的轻身功夫了得,以为遇见了一条大鱼,就下达了疯狂的追杀令。生死不论,只要能把人留下就行,他还自掏腰包出赏格。

    如果武强知道是这个情况的话,一定会问候带队千总的祖宗十八代。

    上次武强在嘉定城跑酷,因为事先由凌玉强和许勇当向导,游览了大半个嘉定城,他对周围的地形心里大概有一个轮廓,而且还有凌玉强和许勇帮忙,他才能与众多清兵周旋。

    这次昆山跑酷,除了虞轻烟先前帮忙调虎离山,武强之后完全就是孤军奋战,为了给玄水坛吸引火力,还必须往清兵多的地方扎。关键这次还有一个最大的威胁,那就是清兵的弓箭手,虽然这些弓箭手的准头一般,却给武强带来了很大的压力。

    跑酷的理念就是攀援跨跃一切障碍物,在城市中跑酷,没有了障碍物,跑酷的优势也将失去。可是,在高处穿房跃脊,留下的目标又太大,很容易成为清兵弓箭手的靶子。

    无奈之下,武强只得选择高低结合,时而纵跳穿越在民宅的房顶和高墙之上,时而狂奔在大街小巷之间。

    一队只携带短刀的清兵顺着武强逃跑的小巷追了进去,这是为了方便追击,因为武强的奔跑速度太快,即便是轻装前进都被常常被武强远远甩在身后。

    过了一会儿,十几名背着弓箭清兵才懒洋洋地跑过来,没办法,身背箭壶斜挎弓,自然难以跑快了。

    当这些清兵刚走进巷子,一阵砖石瓦片劈头盖脸地砸了过来,毫无防备的清兵顿时混乱起来,有几个清兵已倒地捂着伤处惨叫翻滚。

    武强虽然性格有点小懦弱,但也不是一个轻易吃亏的人,被清兵追得如丧家之犬,一路狼狈逃窜,他自然要想办法找回场子,给清兵们一个教训。

    也是清兵们托大了,以为武强孤身一人,只有逃跑的份,哪里还敢回头反咬一口?在追击的时候,弓箭手连护卫的刀枪兵都没带。武强在逃跑时就已观察到这一情况,袭击清一水的弓箭手,这个胆量他还是有的。

    砖石瓦片袭击目的只是为了扰乱敌心,唯有贴身近战才是消灭这些弓箭手的关键,一旦让弓箭反应过来与他拉开距离,此次袭击也就宣布失败了。

    武强握着一把先前抢来的腰刀,凌空跳下来,配合他挺拔的身姿,倒也有几分卖相,把清兵们都唬了一跳。不过,清兵们很快便发现原来他并不会拿刀。

    刀法中的基本招式,武强根本什么都不懂,挥刀只是一阵乱砍,幸亏清兵的弓箭近战来不及使用。武强一口气砍倒了三名清兵,在砍第四名清兵时,因为用力过猛,刀直接卡在对方的锁骨里拔不出来了。

    那名清兵发出鬼哭狼嚎般的惨叫声,其余清兵不明就里,似乎被吓破了胆,四散而逃。

    武强也没有再去追杀,舍弃了那名清兵,助跑几步攀上了一个墙头,在房顶之间几个起落便匆匆离去。这一切都是在短时间完成的,等到大队清兵赶来时,只留下满地死伤的同伴。

    有一次在房顶奔跑时,武强发现县城的西门出现一阵骚‘乱,他估计是玄水坛选择在那个地方突围了,便在心里暗暗祈祷一切顺利。

    自从明白虞轻烟的心意后,武强便不把陈启亮当成情敌了,也并不希望这个二代出事,毕竟他也算是为反清的大业出过一份力量。

    武强也顾不得玄水坛是否成功突围,他的压力已经越来越大,只是他现在想撤离也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县城的四门肯定都有重兵把守,他可没有那个本事冲杀出去。

    硬闯城门那是死路一条,武强自然不会傻傻地往刀口上撞,城门不行还有城墙嘛。

    昆山县的城墙有三丈高,差不多十米的高度,这样的高度直接跳下来,就算跑酷的祖师爷大卫贝尔都不行,武强自然也不行,但这个问题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个事。

    在跑上城墙之前,武强便在百姓家里顺了一根拇指粗的绳子,大概能有六七米的长度。这个长度虽然到达不了地面,但剩下的三四米高度也大大降低了风险。

    然而问题也来了,城头光秃秃的连个拴绳子的地方都没有,武强的后面还跟着一大票清兵,他想拴好绳子滑下去,清兵却根本不会给他这个时间。

    这难不倒武强,只见他抓住绳子的中段,往一堵城垛上一套,左右手各抓住一段绳子,轻巧地向城下滑去。只是这样一来绳子打了对折,仅有三米来长,还不到城墙的一半高度。

    对于武强来说,有这三米多的缓冲已经足够了,因为在城墙外面有几栋民房,刚才他跑上城墙时便已观察到这个情况了,所以便把降落的地点选在了一户民房顶上。

    清兵们在昆山县城里追了武强多时,把他的跑酷误以为是轻功,都发自内心的赞叹他的轻功着实了得。当看到他滑到绳子的尽头,直接把绳子脱手,并跳向一户民房的顶上,知道先前的心血都付之东流了。

    其实武强身体还在半空时也是这么想的,清兵们没有武强这个本事,只能走城门,而这里是城墙的中段,离城门比较远,等清兵追出城外,武强早已消失无踪了。

    只要安全降落,武强就将为此次的跑酷划上一个圆满的句号,然而事与愿违,民房由于年久失修,在重力加速度的强大冲力之下,武强的一条腿直接陷了进去,卡在瓦片之中。

    原本清兵们已经放弃了希望,可是突如其来的变故,武强竟然卡在了房顶,又让清兵们重拾起希望。

    “哈哈,这可是银子啊,爷们要发财啦,别让他跑喽……”一名贪财的清兵欣喜若狂,被丰厚的赏格冲昏了头脑,一时激动兴奋便飞奔而来,直接跳了下去,同伴想阻拦都来不及了。

    “救命啊……”被冷空气一吹,那名清兵狂热的大脑才清醒过来,他只叫了一声,便如一块从天而降的陨石,重重地砸在了武强所在的房顶上,然后突破穿透房顶……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快放箭,不用抓活的,千总大人说死的也行。”一名清兵什长见状急忙下令。

    武强听了吓得差点小心肝从嗓子里蹦出来,急忙用手拼命去扒瓦片,并且奋力向外拔腿。

    谢天谢地,总算是在清兵张弓搭箭时,武强终于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拔出了腿,翻身跳下房顶,强忍着剧痛,拖着伤腿一瘸一拐地逃命。

    “曰你姥姥个贼厮,哪个死逑敢拆你爷爷的房……”

    这时,一个男人揉着惺忪的睡眼从已破顶的房子走出来,他叫牛二,是此地有名的泼皮流邙,昨晚赌钱输了一夜,正在家中做着发财的美梦,便有飞来横祸不期而至。

    牛二正骂骂咧咧,忽然感觉胸口一疼,所有的困意顿时全部消失,低头一看,发现一只羽箭已深深没入自己的胸口,他惊怒交加之下,却莫名其妙地道:“一间破房子,想拆就拆,多大个事儿,至于用箭射吗?”

    “当家的,你这是咋的啦?到底是哪个杀千刀干的?”牛二的婆娘出来时,正好看到这一幕,急忙扑过来开始哭天嚎地起来。

    牛二很不甘心死去,自己的婆娘虽然长得一般,但是侍候人的功夫棒,隔壁的老王老李和老张都说好啊,自己还没玩够呢,看来要便宜别人了,最终牛二死不瞑目。

    等到清兵赶来时,武强早已没了踪影,牛二稀里糊涂就成了接应反贼的同伙,跳城墙的清兵也被栽赃成牛二所杀,结果牛二的家产被抄充公,虽然牛二是一个穷鬼加赌鬼,但蚂蚱再小也是肉。

    破房子被一把火烧了,牛二的婆娘也成了清兵们的集体玩物。

第44章第二次上脸的脚印

    在民房中穿行时,武强借助建筑物的掩护,躲过了许多清兵射来的羽箭,只有一支羽箭在他的肩头划破了点皮儿,留下了一寸多长却不太深的伤口。

    这点小伤倒不算什么,关键是从城墙上跳下来之后,腿陷入民房的屋顶造成的伤害挺大,武强是忍着剧痛逃跑的,就算腿再疼,还是小命要紧啊。

    逃跑时腿上的疼痛没有继续加剧,武强根据以往的经验判断,刚才那一下应该没有造成骨折,这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虽然他来不及去查看伤势,但凭着腿上传来的涨痛感觉,也知道伤处肯定是又青又肿。

    在求生的念头驱使下,武强咬紧牙关忍痛甩开了清兵的追捕,最终赶到了与普光相约的城隍庙。

    来到城隍庙后,武强惊喜地发现虞轻烟竟然也在这里。看到武强时,虞轻烟流着泪水激动地道:“菩萨保佑,谢天谢地,你总算平安回来了。”

    武强有些意外地问:“你怎么会和普光在一起?”他这才发觉城隍庙里并没有董氏的身影。

    普光却催促道:“快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边走边说。”

    “这样更好。”普光的话正合武强的意思,毕竟这里距离昆山县城太近,随时都可能有清兵过来。

    虞轻烟见武强走路跛着腿,这才注意到他的肩头有血迹,当即惊道:“哎呀,你受伤了?”

    武强毫不在意地道:“腿是不小心扭了一下,肩膀一点儿皮外伤,不碍事的。”

    虞轻烟刚才止住的泪水再次流下来,说道:“我帮你包扎一下吧?”

    “都是小伤,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再处理吧,对了,你们怎么会走到一起呢?”武强趁机转移了话题。

    普光解释道:“我原本在城隍庙等你汇合,正巧赵香主从城里突围出来,我便把董夫人交给了赵香主带走,然后过来看能不能接应一下你,就在城门外遇到了虞姑娘。”

    武强对虞轻烟责怪道:“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清兵来了你能跑得掉吗?”

    “你为了我不惜以身犯险,我也想看能不能帮你一点忙,我会很小心的,看到官兵马上就跑。”虽然被武强给训斥了,但虞轻烟的心里却泛起一丝甜蜜。

    武强知道虞轻烟关心自己,也不忍心过分苛责,便对普光道:“咱们下一步应该去哪里?”这一带毕竟普光地头比较熟,他决定还是征求一下普光的意见。

    普光直接道:“回陆家村,赵香主他们应该也会去那里的。”

    三人走了一段路,武强感觉腿上的伤处越来越痛了,他知道这是跌打伤的特性,只要不是骨折一般当场不会太疼,随着时间的推移却越往后越疼,时间长的都会延续好几天。

    如果有冰块当场敷一下,疼痛会减轻很多,也利于以后的恢复。当然,武强知道,以目前的科技水平,这完全是一种奢望。

    在二人的搀扶之下,三人的赶路速度并不慢,所幸清兵也一直没有追上来。三人走了半个多时辰的路,在一个叫王庙镇外的小树林边上,遇到了一个武强的熟人——卫小山。

    去昆山办理户籍身份时,卫小山可是给武强留下很深的印象,年轻人脑子活,机灵会来事,给人感观不差。

    卫小山率先激动地道:“苍天开眼呐,武大哥,虞姑娘,普光师父,你们都没事,真是太好了。”

    武强则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卫小山马上答道:“香主让我出来看能不能收拢到失散的兄弟,顺便打探一下官兵的消息。”

    “赵香主此刻在哪里?”

    卫小山指着不远处的树林道:“赵香主带着兄弟们在那里休息,一起的还有玄水坛的人。”

    虞轻烟马上问道:“请问陈少香主可在其中?”

    武强当即心里泛起一股酸意,狠狠地看了一眼虞轻烟,便把头扭向了一边,虞轻烟则假装视而不见。

    “陈少香主在的,只是……”卫小山说到这里便有些迟疑了。

    “莫非他受了重伤?不行,我去看看。”虞轻烟不等卫小山说完,直接向他刚才所指的树林急匆匆地奔去。

    武强看到这一幕,只听见耳边响起一串泥坛子落地的声音,冲天弥漫的醋意四处翻涌,普光和卫小山二人都有一种下意识捂鼻子的冲动。

    等三人来到那片树林时,老远便听到了陈启亮鬼哭狼嚎的声音:“轻烟啊,真是老天有眼啊,我没想到我还能活着见到你,我差一点就见不到你了,呜呜……”

    因为有卫小山引路,警戒的人便对三人放行了,进了树林后,三人看到了一个奇观,武强是又气又乐,普光和卫小山则捂着嘴差点笑出声来。

    只见陈启亮正趴在地上,手足并用地爬着追逐虞轻烟,似乎是想要抱虞轻烟的大腿,吓得虞轻烟向后连蹦带跳地躲避着,旁边却没有人上前阻拦,都是以一副看戏的心态。

    武强看到这一幕,当即头脑一热,冲上前抬脚便踹在了陈启亮的脸上,旁边马上就有人冲向了武强,普光见状也迎了上来。

    哪怕陈启亮现在再落魄,毕竟也是玄水坛的少香主,武强不但是当场打了陈启亮的脸,也等于是打了玄水坛众人的脸,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反正是有人想要给陈启亮出头。

    虞轻烟眼见要起了纷争,便高声娇喝道:“住手,你们可曾晓得,你们刚才的性命是谁救下来的?”

    乔运堂开口道:“难道是这小子么?”刚才想替陈启亮出头的人便以乔运堂为首。

    虞轻烟傲然答道:“当然。”她的心里竟生起一股自豪感来。

    “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我们凭什么要相信你?”乔运堂表示怀疑,孙正军和顾继轩等中立派也为之侧目,这可是涉及到玄水坛如同再造的大恩情。

    陈启亮刚才被武强一脚给踹得休克了过去,醒过来刚要发作,听见虞轻烟的话暂时也收起了脾气,有些担心地问道:“轻烟,你说的可是真的?”如果是真的,他的这一脚恐怕就要白挨了。

    虞轻烟理直气壮地道:“你们怎么逃出升天的,自己不清楚吗?难道官兵会大发善心放你们一马?”念在自己与陈启亮订过婚,她也就不去计较陈启亮对她的称呼了。

    顾继轩有些难以置信地道:“并非在下不相信,只是觉得太不可思议了,请问这位武兄弟,你只是孤身一人,又是如何做到的?”玄水坛目前他的身份最高,自然要以他作为代表来说话。

    虞轻烟抢着解释道:“武大哥为了救你们,放火烧了昆山县衙,又放火烧了得月楼……”

    “什么?原来是你这狗贼放的火,官兵都不曾这样做,我们没死在官兵手里,却差点死在你手里,你放火到底是何居心?”陈启亮说着便怒不可遏地扑向武强,却被其他人给拦住。

    武强一语双关地嘲讽道:“就算清兵不放火,难道你们能一辈子都待在得月楼里?置之死地而后生的道理都不懂,就这头脑还想反清复明呢?老子特么的当初就不该多事,没想到救出来的是白眼狼。”

    陈启亮胡搅蛮缠道:“你放屁,那是咱们玄水坛的弟兄们抱着必死的决心,众志成城,奋勇杀出重围的,与你有何干系?”

    顾继轩忽然道:“少香主莫要过早下定论,咱们逃跑时你还昏迷着呢,直到出城后你才醒过来的。”

    “你……”顾继轩背后捅的这一刀,差点没把陈启亮气死,脸憋得通红却说不出话来。

    孙正军也站出来道:“咱们突围后,我特意看了一眼,昆山县衙方向确实黑烟滚滚,按理说咱们逃跑时,官兵应该紧追不舍才对,可是官兵只追了一会儿便放弃了,不知大家注意到没有?”

    赵凤生过来后听到众人的谈话内容,便也开口道:“咱们锐锋坛就是武兄弟救下来的,凡是今天去过得月楼的锐锋坛兄弟都能做证。”

    “武兄弟,你的救命大恩,咱们锐锋坛记下了。”赵凤生说完便向拱手深施一礼。

    顾继轩听赵凤生这样说,觉得应该不会错了,便向武强躬身道:“在下代玄水坛谢过武兄弟救命之恩,日后若有用得着的地方,武兄弟尽管开口,咱们玄水坛绝无二话。”

    武强只好拱手回礼道:“顾先生客气了,举手之劳,不必挂怀。”武强只记得顾继轩的名字,对于所在玄水坛的职位早就忘记的一干二净,只好以先生称呼了。

    孙正军见到顾继轩的态度后,马上也带领其他人向武强施礼谢恩,武强只好拱手一圈回礼。

    陈启亮正恨着武强,哪里肯向武强施礼谢恩?他故意高高昂起头颅,只是脸上还留着武强的大脚印显得十分滑稽,这是今天第二次有人在他的脸上留下脚印了。

    赵凤生见武强回完礼,便邀请他到自己的营地叙话,武强知道自己在这里不招陈启亮的待见,便应允了下来。

第45章我那药很精贵

    武强才走了几步,发现虞轻烟竟然也跟了过来,有些惊讶地道:“轻烟,你不怕他有意见吗?”说着他朝陈启亮努了努嘴,虞轻烟和陈启亮刚订过婚,他多少也要注意一下影响,毕竟他的行为可不受这个时代人的待见。

    虞轻烟扫了一眼陈启亮,毫不在意地道:“你为救他受了伤,我去看一下也是应该的嘛。”

    武强自然是求之不得,便带着虞轻烟离开了,陈启亮看着他们的背影,眼睛里都快冒出火来,却又无可奈何,毕竟他现在只是空有一个少香主的名头,却谁都不会把他当回事。

    陈启亮最后只得咬牙切齿地咒骂道:“哼,早晚有一天,我要让你们这对狗男女跪在我的面前求饶。虞轻烟,你这个贱人等着,我非把你压在身下,干得你哭爹喊娘不可。”

    相比于玄水坛的愁云惨淡,锐锋坛的营地就显得活泼了许多,由于及时突围,损失较少,赵凤生的心情也是大好,一路对武强侃侃而谈。

    “什么?陈香主阵亡了?”得知这个消息,武强感到有些吃惊,忍不住向虞轻烟望去,也总算知道她为何不在乎陈启亮的原因了。

    “是啊,官兵围困得月楼时,陈香主力战而死,真是可惜了。”赵凤生的神情中透出一分落寞,不管两人先前多么不对付,好歹都是反清复明的同袍,陈炳昌的死让他也有了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当然,这只是触景生情的一种感慨,属于人的正常本能反应。从现实角度考虑,赵凤生都想要趁着玄水坛群龙无首,元气大伤之际,趁机把玄水坛给吞并了。

    只是玄水坛的实力哪怕受损了,也不是锐锋坛能够轻易吞下的,赵凤生只好暂时压下了这个想法。

    “武大哥……”武强刚走过来,就听到一个女子欢快地呼唤声。

    “蒋芳?”武强看到蒋芳着实有些意外。

    蒋芳解释道:“武大哥,多亏你放火烧了昆山县衙,我看到城里冒起了黑烟,就派人去打探,听说陈香主他们被官兵围困在得月楼,我就赶快招呼大家逃跑,才躲过了官兵的搜捕。”

    “我和轻烟都一直担心你呢,看到你没事,我们就放心了。”刚才武强还真有点牵挂蒋芳的安危。

    “谢谢你和轻烟姐的牵挂。”蒋芳甜甜一笑,走到旁边草丛拎起一件东西,令武强的眼前一亮。

    武强惊喜地道:“你把我的急救箱也带出来了?”

    “是啊,我知道这里面都是宝贝,对你很重要,说什么也不能落在官兵的手里。”蒋芳邀功似的地晃了晃急救箱,然后才得意地递给了武强。

    “太好了,谢谢你蒋芳,我真是爱死你了。”武强兴奋地接过急救箱,如果不是大庭广众之下,他都恨不得抱着蒋芳狠狠地亲几口。

    好在武强表达激动的词汇来自后世,这个时代男女之间的情与爱,没有那么直白的字眼,大家只当他是宝物失而复得后的癫狂之言。

    蒋芳忽然小脸微红地低声道:“你不用谢我,象那天一样,再来一次就行。”

    武强怔了一下,随即醒悟过来,便揶揄道:“你这个贪嘴的小馋猫。”

    虞轻烟看着二人好象打情骂俏,眉来眼去的样子,心中泛起一股酸意,便上前打断地道:“武大哥,正好的你急救箱拿回来了,还是快点看看你的伤吧。”

    蒋芳被武强打趣之后,刚要红着脸跑开,而听虞轻烟说武强受伤了,便马上停下脚步,关心地接连问道:“武大哥,你受伤了?伤到哪里了?严不严重啊?”

    “你不必担心,都是一些小伤,不碍事的。”武强说着便要坐到一棵树下,准备给自己查看一下伤势。

    “武大哥,这里人多不方便,还是去那边吧?”虞轻烟说着还悄悄朝武强使了一个眼色。

    武强虽然不理解虞轻烟的意图,但还是听从了她的建议。

    普光忽然道:“贫僧还有要事去办,就不打扰各位了,告辞。”说完扭头便走。

    “这个假和尚,还真挺识趣的。”武强没想到普光竟有不当电灯泡的觉悟。

    蒋芳上前扶住武强,不禁好奇地道:“武大哥,他既然不是真和尚,为何要穿出家人的僧袍呢?”

    “出家人不用留辫子呗。”

    蒋芳似懂非懂地点头道:“恩,你们男人留的那个辫子可真丑。”

    武强有些忿然地道:“金钱鼠尾辫是满清鞑子强加给咱们汉人的。”

    虞轻烟接道:“没错,自古以来,咱们汉人的男子是以冠峨博带,束发方巾。”

    武强黯然道:“自从鞑子来了之后,女子的霓衫长袖,裙裾飘袂也不复存在了。两千年以来,咱们中国素有章服之美谓之华,礼仪之大称之夏的说法。华夏的名称便是这么来的。”

    虞轻烟有些奇怪地道:“武大哥,你不是来自南洋么?为何晓得如此多的事情?”

    武强干咳了几声道:“我这个人比较好学,正所谓行万里路,读万卷书嘛。”

    “这里不错,很适合看伤。”虞轻烟气恼武强的敷衍,便赌气地推了他一把。

    武强佯装脚下不稳,还夸张地哎呀了一声,顺势倒在了地上。

    蒋芳急忙上前扶住武强,对虞轻烟怒目而视道:“你干什么?武大哥都受伤了,你还这样对他?”

    “关你何事?他都没说什么,你急什么?”虞轻烟虽然嘴硬着,却还是上前去搀扶武强。

    “没事没事,都是我不小心,不怪轻烟的。”

    面对武强的态度,虞轻烟还是觉得很受用的,蒋芳却嘟着嘴嘀咕道:“武大哥真偏心。”

    “对了,轻烟啊,你刚才是何用意啊?”武强连忙转移了话题。

    虞轻烟看了看左右无人,这才解释道:“如今玄水坛和锐锋坛都是伤兵满营,你那急救箱里可都救命的宝贝,难免不会让他人觊觎。”

    蒋芳也赞同道:“他们若是知道你有灵药而不拿出来分享,别说来抢你,就是一怒杀人也有可能的。”

    “你们说的有道理,是我粗心大意了。”武强虚心接受了二女的建议,毕竟二女都有过闯荡江湖的经验。

    “武大哥,我帮你看看肩膀上的伤吧?”武强的右肩被羽箭划伤,正好蒋芳在他的右侧。

    虞轻烟也跟着道:“武大哥,那我帮你看看腿上的伤吧?”武强的左腿受伤,正好她在左侧。

    武强被二女搀扶着坐下,却忽然一把将二女揽在怀里,趁机享受了一回左拥右抱的感觉。在后世,武强别说左拥右抱了,就是双‘飞都玩过几次,但同时抱着两个纯正黄花大闺女的机会可没有过。

    二女猝不及防,被抱了个正着,纷纷娇嗔着报以粉拳,武强哈哈大笑着,还十分开心地承受了。

    武强右肩的伤口并不深,在他的指导下,蒋芳却是一边流着泪,一边用酒精棉给他清理了伤口。武强知道蒋芳心疼自己,感动之下也是不断安慰着她。

    虞轻烟却只能忍着满腔醋意查看武强的伤势,武强腿上没有开放式的创口,都是跌打造成的扭挫伤,大腿也变得又青又肿。想到这伤势是因自己造成的,虞轻烟悔恨的直流眼泪。

    二女一边流泪,一边给武强处理伤口,武强只好挨个好言安慰,令他痛并快乐着。

    其实武强腿上的伤势才是最麻烦的,好在先前虞轻烟体验过武强给她处理小腿的伤,懂得一点止痛气雾喷剂和正骨跌打药水的使用方法。

    在虞轻烟小手的按摩之下,武强舒爽得都快忘记了伤痛,甚至还可耻的叫出声来,虽然二女对于男女之事都是菜鸟,但武强可耻的叫声还是令二女脸红心跳。

    现代的科技产品确实见效快,经过虞轻烟的一番按摩,武强腿上已经明显消肿了,只是活动行走反倒不如刚才了,需要二女的搀扶才行。这并非武强耍赖,想揩油占二女的便宜。

    武强对此并不担心,这是一件好事,行动不便的情况只是暂时的,是因为腿上的血液快速循环造成的。

    陈启亮刚走过来,就看见虞轻烟和蒋芳二女扶着武强从树林深处出来,如果不是武强一瘸一拐的受伤样子,看二女身上有些不整的衣裳,还以为他们去鬼混了一场。

    这就好比自己的心思邪恶了,便以为别人也与自己是同一类人,正所谓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陈启亮强压住暴起的念头,因为他知道马上就要有人找武强的麻烦了。

    只见乔运堂大摇大摆地走过来,盛气凌人地道:“听说你手上有一些治跌打创伤的特效药,咱们坛中受伤的兄弟众多,便来讨要一些,还望武兄弟能伸出援手。”

    “我那药很精贵,不是谁都能用得起的。”如果乔运堂好言相求,武强也不会见死不救的,但乔运堂一副鼻孔朝天的架势令武强很不爽,还特么以为老子欠你咋的?

    乔运堂的一名随从抢着道:“又不是白用你的药,咱们给钱还不行吗?”

第46章救治伤员-感谢简洗练的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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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一千两银子一副药,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武强不怕狮子大开口,就怕狮子的口不够大,不能把对方给吓跑了。

    果然,对方忿然道:“一千两?好大的口气,你怎么不去抢?”

    武强也毫不客气地道:“咱这药用了很多稀世名贵的药材,可不是你这穷鬼能用得起的。”

    乔运堂大怒道:“特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大不了就抢你丫的,兄弟们,动手。”

    随着乔运堂一声呼喝,随行的手下们便要一拥而上,武强顿时有些心慌了,他没想到乔运堂不但无耻,还如此大胆,一言不合便要动手开抢。他现的情况可不妙,因为受伤活动受限,无法施展他赖以保命的跑酷技术,而且他旁边还有虞轻烟和蒋芳二女,他若逃跑了,乔运堂迁怒二女怎么办?

    “干什么?干什么?人多欺负人少是不是?比人多谁怕谁啊?”赵凤生忽然冒了出来,阴阳怪气地叫嚣着,身后还跟着一大票手下。

    如果陈炳昌尚且健在,玄水坛实力还未受损时,借赵凤生几个胆子,他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挑衅玄水坛。可如今,他是看热闹不怕乱子大,巴不得搞出一点事,也好有借口找玄水坛的麻烦呢。

    乔运堂语气不善地道:“这小子可不是你们锐锋坛的人,在下奉劝赵香主,还是别多管闲事。”

    赵凤生故意挖着鼻屎,流里流气地道:“武兄弟是咱们锐锋坛的大恩人,有人想找他的麻烦,赵某和锐锋坛的弟兄们自然不能袖手旁观了。”

    乔运堂带着几分威胁道:“这么说,赵香主为了这小子,要不惜与咱们玄水坛做对了?”

    赵凤生无谓地笑了笑,还反讽道:“你们可真是白眼狼,武兄弟对你们玄水坛也有恩,你们却强抢他的宝物,日后传扬出去,你们玄水坛这恩将仇报的名声是跑不掉了。”

    乔运堂却大义凛然道:“赵香主休要血口喷人,咱们坛内有不少弟兄伤重难治,命在旦夕,乔某不愿意看到弟兄们枉送了性命,就算背负骂名,乔运堂也在所不惜,弟兄们,动手。”

    玄水坛的人得到乔运堂的命令,一个个都摩拳擦掌,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住手!”眼看冲突就要爆发,忽然有人大喝一声,让大家暂时停了下来。

    原来是孙正军来了,在他的身后还有顾继轩和许伯阳等人。

    孙正军对乔运堂质问道:“乔东阁,你这是要干嘛?”

    现在玄水坛群龙无首,但却以孙正军等人最为势大,以前乔运堂可没少和孙正军等人做对,现在还真有点怕了,便心虚地道:“孙尚书,卑职听陈……”

    “孙尚书,事情是这样的。”唐风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打断了乔运堂的话,“乔东阁听闻武兄弟手中有治跌打创伤的特效药,便想来讨一些,结果因为言语不合,发生了一点小纠纷。”

    “唐中堂说的没错。”乔运堂说完感激地看了唐风一眼,二人都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陈炳昌死后眼见大权即将旁落,他们********已是注定了。

    孙正军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便向武强走来。虞轻烟不知道孙正军有什么意图,拽着武强的胳臂下意识想把他拉到身后,却没能如愿。

    孙正军来到武强的面前,郑重地道:“孙某托个大,厚着脸皮向武兄弟讨一些伤药,不知武兄弟肯赏个脸不?”

    武强平静地道:“我那药十分珍贵,用没了以后恐怕再也造不出来了,而我对你们玄水坛有恩,想必你们也不会强人所难吧?”

    玄水坛在场的人听出武强是不想出手帮忙了,许多人的脸上都现出了怒色,混在人群中的陈启亮也跟着表现出愤怒,但脸上却闪过一丝阴谋得逞的微笑。

    顾继轩上前向武强深施一礼,语气和蔼地道:“那些受伤的兄弟都是反清复明的好汉,是在为了咱们汉人的江山流血,武兄弟手上有救他们性命的药,却见死不救,武兄弟又于心何忍?”

    赵凤生见武强有些犹豫了,便靠近他低声道:“武兄弟别怕,有赵某在,他们不敢把你怎么样的。”

    武强却对顾继轩道:“好吧,顾先生,此地尚且不安全,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我再帮大家看看伤。”

    顾继轩大喜道:“多谢武兄弟。”玄水坛其他人也跟着纷纷向武强道谢,至于诚意有多少,那就不晓得了。

    致使武强改变主意的并非是顾继轩那番带着民族大义的话,他才不在乎所谓的民族大义,人都不在了还谈什么理想与目标?只有活下去才是实现一切的基础。

    然而,当武强看到人群中陈启亮那幸灾乐祸的表情,马上就不淡定了,自己有特效伤药的事传播的范围不大,现在却弄得人尽皆知,陈启亮绝对是功不可没。

    武强当然是不会让这个二货阴谋得逞的,况且看着那些伤员们的痛苦表情,他的心有一些软了。药不就是给人用的人吗?卖玄水坛一个好,也未必就是一件坏事。

    陈启亮的威望不够,肯定是没资格执掌玄水坛了,那么以后不管谁当了香主,都会承武强的一份人情,也许关键的时候就能帮上他一个大忙也说不定。

    由于今天在昆山县城搞出了这么大的事,清兵象无头苍蝇似的到处在搜索,众人小心谨慎,隐匿行踪,终于苦捱到天黑,趁着夜色潜行到了一个小村庄。

    听顾继轩介绍,这里名叫长阳村,是玄水坛的一处十分隐秘的暗桩。武强当然知道顾继轩这样说,是没有把他当外人,表示对他的一种信任。

    武强要去为众人看伤时,虞轻烟和蒋芳都要求陪同,二女一路搀扶武强到此,已是极为疲惫,武强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二女的要求。

    见到二女闷闷不乐的样子,武强灵机一动,便让二女找一些干净的棉布烧水煮。因为二女都看过武强为凌秀竹处理伤口,有了一点点消炎杀菌的模糊概念。

    虽然没来得及给伤者处理伤口,但在来及长阳村之前,武强把急救箱里的消炎药和抗生素都拿出来给伤者使用了。等到了长阳村,除了两人伤重失血过多而死,其余只出现了三例发炎症状。

    结果消炎药和抗生素所剩无几了,至于那些伤者能不能活下来,也只有听天由命了。

    来到处置伤员的房间,武强刚一屋子里,就感受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当即十分恼火地道:“谁让你们把窗户捂得这么严实?这样对伤员很不好的,都把窗户打开通风。”

    顾继轩有些不解地道:“武兄弟,伤风伤风,顾名思义,你把窗户都打开了,这样很容易引起伤风的。”

    “伤风不是由受风引起的,而由病菌……哦,是病毒引起的,屋子里通风好的话,可以吹走一部分病毒,减少引起伤风的可能。”在没有显微镜的情况下,武强知道,和古人说细菌的事,无异于天方夜谭。

    顾继轩也不再多说,马上吩咐随行的卫小山照办。顾继轩如此信服武强,还要拜陈启亮所赐,因为他不遗余力地吹嘘武强的医术和药品是如何好,成功挽救了危在旦夕的凌秀竹。

    “屋子这么脏,也不知道打扫一下,就把伤员安排在这里?”武强发现里面的卫生状况十分糟糕,当即便发起了脾气。

    顾继轩对随行的卫小山吩咐道:“你马上带人把屋子打扫一下。”

    “等一下,你先去准备一些东西。”武强叫住了卫小山。

    卫小山忙道:“武大哥,您请吩咐。”

    “你去找一些烧酒,石灰,还有盐,然后再让人多烧一些开水。”

    急救箱里的药品有限,一大批伤员等着嗷嗷待哺,这点药品实在是杯水车薪,武强只能用一些土办法,虽然效果要差太多,但总比不做要好一些。

    顾继轩等人本想询问一下,可见到武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便都把话咽回了肚子里。

    很快卫小山找齐了东西,武强吩咐人把石灰按照比例加水搅拌,然后将石灰水喷洒在屋子里的各个角落。

    其实,在古代的军中就有过用盐水和烧酒清洗伤口的历史,只是没有抗生素类的药品,又缺乏消炎杀菌的理念,效果并不太显著。在没有止痛药品的情况下,这个过程对伤员来说,绝逼是一件痛不欲生的事情,因此这种医治外伤的手段才被渐渐放弃。

    武强现在面临这种情况也十分头疼,经过再三考虑,他决定轻伤员一律用盐水清洗伤口,中度伤员用烧酒清洗伤口,重伤员才用急救箱里的酒精棉清洗伤口,并优先使用云南白药和医用绷带。

    以前他们与官兵交战,每次救治伤员时,场面不弄得象修罗场一般,伤员们痛得死去活来,哀嚎惨叫,甚至有的当场就死掉了。可是,武强今天救治伤员,虽然也有人叫疼,但声音并不那么凄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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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酷大清介绍:
这是一个跑酷高手在清朝奋斗的故事。 跑酷高手武强在一次野外活动中,被一团迷雾包围,之后才发现自己穿越到了清朝康熙年间。 武强胸无大志,只想安静的在清朝生活下去,却被卷入天地会与满清斗争的漩涡中。为了兄弟和所爱的人,武强不得不被天地会裹胁着走上了反清的道路。 在多次陷入险象环生,命悬一线的绝境,武强都凭借高超的跑酷技术,总是一次又一次化险为夷,死里逃生。 苏州大跑酷,江宁大跑酷,杭州大跑酷,武强用跑酷完成了一个又一个壮举,被满清列为头号钦犯。 而武强的梦想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到北京的紫禁城去玩一次跑酷……跑酷大清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跑酷大清,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跑酷大清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