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三章 遇到贵人
左慈明白蒯良之意,点了点头:“嗯,中了‘遁血之毒’,若是没有解药,以我所知,确是化解不了……那些贼兵既已中了此毒,恐怕难以恢复。”
凌炎道:“我倒不是怕那些黄巾兵恢复内气,再顽抗拒守城池……我是担心,要是左校得了那些士兵,他会不会带着那些人一起连夜跑了。”
左慈微笑道:“那贼将便是带着贼兵逃跑,也并无用处,那些黄巾兵,已与普通士兵无异。”
凌炎点头道:“是……我主要还不太在乎那些士兵怎么样,主要我想得到的是左校,所以我才打算用那黄巾兵拴住左校。”
蒯良也赞同凌炎的想法,但他还是有一个疑问:“炎将军,若是左校得知他手下的黄巾兵,都已经没有了内气,还会……”
凌炎挥了下手:“会的。他要是以为那些士兵已经成了‘废人’,那他也不会在我下令杀掉黄巾兵的时候,阻止我了……我猜测他是以为我设了什么计策,让他的士兵突然丧失掉了能力,而我却又有能让他士兵恢复能力的办法,所以他才不敢轻举妄动,也不会就那么一个人逃走的……也算他聪明,想得倒不错,呵呵……”
“其实,那些贼兵倒也厉害,若不是炎将军和国师用此好计,却也难以破城。”蒯良说道。
“嗯。”凌炎深有同感,“那些士兵真的难对付,也难怪左校那么看重他们。”
蒯良和左慈点着头,之后,他们三个人又聊了一些问题,然后蒯良先行告辞了,左慈却没有离开。
凌炎问道:“国师,还有何事吗?”
左慈道:“炎将军,虽最迟明rì便可攻破钜野城,但让左校投降,却没有定数,若是逆贼执意不肯降,那……于将军该如何是好?”
“嗯……”凌炎沉吟了片刻,然后问左慈,“国师,那味药材今天就已经用完了?”
“是。”左慈道,“明rì便没有了医治之药。”
凌炎微皱眉头想了一下,然后试探着问道:“国师,我看那左校应该会投降的,最迟也就晚一天,那……耽搁一天,可不可以?”
左慈摇摇头,道:“若是将内气传入于将军体内,倒是可以延误一rì半rì;但此时所用,乃制成之内气,不可断开,不然,于将军恐危矣。”
凌炎又想了想,却也想不到什么办法,于是道:“这样,如果左校很快就投降,那就用他的内气给于将军治疗;要是左校暂时不肯投降,就先用我的内气。”
左慈忙道:“这……不可以的,治疗于将军所需的内气,十分之多,恐怕将军你……”
凌炎挥手打断了左慈的话:“国师,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咱们这些将领,我看也就我的内气能稍微多一些,迫不得已的时候,我也只能这么做了……要不,我给于将军我体内的一半内气,我自己留一半,国师想办法让他挺住一天,怎么样?”
左慈叹了口气:“行倒是行,只是将军身为一军主帅,若是内气不足,恐怕于rì后作战不利。”
凌炎笑了下:“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再说暂时我想也不会有什么重大的战事了,目前当务之急是要给于将军治病,治好了于将军,对我军的进兵有很大的益处,而且也不会让我那么内疚。”
左慈无奈,拱手道:“将军爱将如子,只望于将军能体会得到。”
凌炎笑了笑,没有说什么,但心里却暗觉好笑:还“爱将如子”呢!我才多大啊,于羝根都多大年纪了,胡子都一大把了!
凌炎想想,又想乐出来,还好忍住了。
左慈告辞出去了。
凌炎觉得无事可做,只是等着晚上的时候左校的决定,但无聊之中,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便派人叫来了一名抓来的黄巾士兵。
很快,一个黄巾士兵被带来了。
这黄巾兵大约三十左右的年纪,长相普通,被带进帐中的时候,脸上并没有任何慌乱或紧张之sè,而是没有任何表情——跟其他黄巾士兵一样,无论什么时候都一个表情。
凌炎见那黄巾兵毫无表情地盯着自己,心中一阵不舒服,但脸上还是微笑回应:“我让你来,知道是为了什么么?”
那黄巾兵木然地看着凌炎,没有回答。
凌炎笑了笑:“你应该不知道,呵呵……你别介意,我一高兴,就喜欢问些无聊的问题,呵呵……”
那士兵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凌炎仍保持着微笑:“我突然感觉到一个问题……看你这样子,好像很忠心于左将军,是吧?”
那士兵终于开口了,但脸上的表情还是没变:“我只忠于左将军一人。”
凌炎扬了扬眉:“是吗?但我看左校,并不把你们的xìng命当一回事。”
那士兵的表情变了一变,变成了那种不屑之sè:“贼将你用不着游说我,我是不会投降你的。”
凌炎笑道:“我不想游说你,只是替你们感到惋惜。”
那士兵的脸sè又微微变了一下。
“我给左校一个晚上的时间,看他到底是在乎你们的xìng命,还是在乎钜野城。”凌炎笑道,“到时候,要是左校拒绝投降我,那我也只能把你们全都杀了。”
说话的时候,凌炎注意着黄巾兵的神sè变化。
出乎意料之外,那黄巾兵却没有现出一丝的害怕之sè,只是冷冷道:“左将军所想,哪是你们凡人所能预料的?要杀便杀,为左将军而死,死亦无憾。”
凌炎倒是很钦佩这士兵的胆sè:“好!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人!不过,你第一句话可是说错了……不错,你们的左将军,的确有勇有谋,让我中了好几次计。但这都不算什么,能取得最后的胜利,才叫胜利,对吧?”说完,凌炎不禁露出了一丝得意的微笑,“左校就算能算到任何事,我想,他也算不到会有今天之败吧?呵呵……”
那黄巾兵的脸sè一紧,但也没有说什么。
凌炎又接着道:“其实,我今天能战胜左校,也全是靠了你们,呵呵……要是你们能发出内气波,胜负倒也不一定。”
那黄巾兵直直地盯着凌炎,嘴唇嚅动了一下,似乎要问什么,但终究没有问出来。
不过,凌炎已经知道他要问什么了,笑了笑道:“你是不是想问我,你们为什么发不出内气波?呵呵……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知道,你身体里怎么会有内气的?”
那黄巾兵一声不吭,盯着凌炎。
凌炎翘起了二郎腿:“你不想回答我么?其实,现在来说,这已经不是什么重要的秘密了,我告诉你吧,你们要是想再得到内气,只有一个人能帮你们,不过这个人是谁,我暂时也不会告诉你们的,就算告诉你们,也没有用,万一左校固执地决定要死守城池,我到时候也要杀你们。”
那黄巾兵好像被定住了一样,一动不动——包括脸上的表情。
凌炎长呼出一口气:“不过,如果你告诉了我,我可以答应你一件事——放你回钜野城,怎么样?”
那黄巾兵一愣,好像不相信凌炎的话。
凌炎笑道:“你别不相信,我说的是真的,也从来不会骗人……我放了你,没有太大干系,因为我还有你们那么多俘虏。现在我只想知道你们到底哪里来的内气,是左校传给你们的,还是你们自己修炼出来的?”
那黄巾兵低着头,好像在犹豫该不该告诉凌炎。
凌炎突然感觉有点烦了:“告诉我吧,反正现在左校已经大势已去,而且你们身上的内气已经全失了,如果我不想的话,你们永远也别想再有内气了……其实,我的这个问题对于跟左校交手,意义不大,我只是心里很好奇。”
那黄巾兵抬起头,冷声道:“我是自己修炼的内气。”
“喔?”凌炎扬起眉毛,“你怎么知道你能修炼内气?”
那黄巾兵冷声道:“我们都是左将军挑选出来的,之后告诉我们如何修炼……左将军待我们甚好,此生便只效忠左将军一人!”
“呵呵,”凌炎的好奇心终于得到了满足,而且他也在心中暗暗佩服左校竟然还有这样的能力,“那你就效忠他吧……行了,你走吧。”
那黄巾兵却一动不动。
凌炎看着他,笑着又道:“走吧,我放你回钜野城。”
那黄巾兵看上去还是有些不太相信。
凌炎低下头:“你回去可以把这里的情况全都告诉左校,也顺便告诉他,我放了你,只是想让他想明白,别做错误的决定,午夜之前,要是他真的不肯投降,我就杀了全部的黄巾兵……要是他肯早点投降,我或许会早一些,放了他的士兵,并为他们‘疗伤’……”说完,他又抬起头看着黄巾兵,“听明白了么?”
那黄巾兵微微皱着眉头,没有说话。
凌炎从帐外叫来一个士兵,让他带这个黄巾兵出去,并让他告诉吕公,说要放了这个人。
那黄巾兵走后,凌炎又想了一想,心里还是有点不太放心那些俘虏,便又去巡视了一番,确定那些人都被他的将士层层看守着,心中这才稍稍放心了一些。
其余的时间,他倒也没有做什么,只是在帐中用疗伤内气调理身体的内伤——那次跟左校大战所留下的伤痛,到现在还没有康复;而且那次他所用的修炼诀窍,也消耗了大量的内气。所以凌炎现在的身体内,较之前相比,虚弱不堪。
时间过的很快,天很快就黑了下来。
从钜野城那边,始终没有什么动静。凌炎有点着急了,按理说那个黄巾兵也已经到了钜野城,想必左校也见到了他,难道……左校改了主意?还是那黄巾兵没有把自己的条件告诉左校?
凌炎脑子里乱糟糟地胡乱想着,连晚饭都没吃。
帐外一片喧嚣,锅碗瓢盆声、嬉笑怒骂声,此起彼伏——将士们可能也知道钜野城指rì可下,所以连rì的紧张都在这一刻消除了,心情一放松,自然话也就多了。
凌炎正在帐中想着心事,听到帐外的欢声笑语,他立刻也被感染了,干脆不想那些烦心事,站起来朝外走去。
“炎将军,饭菜已经备好了。”在门口的士兵,见凌炎走出来,立刻道。
凌炎挥了挥手,表示不饿,然后对那士兵道:“你也去吃饭吧,吃完再回来。”
那士兵答应一声,跑去吃饭了。
凌炎朝前望了望:到处燃着的篝火,将整个营地照的通亮,将士们都围着一圈圈吃着热乎乎的饭菜,显得好不高兴。
“炎将军,你为何不吃饭呢?”吕公走过来,问凌炎。
凌炎笑了笑:“不饿。”
吕公道:“炎将军,是否在为钜野城而烦心?”
凌炎撇撇嘴:“烦不烦的,也没别的办法,只能等左校的消息了。”
吕公劝道:“炎将军,此事勿急,想那贼将,必定会出城投降的。”
凌炎一笑,点了点头,然后指向寨门的方向:“那些黄巾兵,给他们饭了么?”
吕公答道:“炎将军请放心,不会饿着他们的。”
“嗯。”凌炎笑着转过身,想要走回帐中。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马蹄声从远处传了过来。
本来,这蹄声并不算大,在这喧嚣的营寨里,并不容易听到,但这周围都是说话和碗瓢碰撞的声音,所以那马蹄声,虽然不大,但显得很是另类。
所以,凌炎在转身的刹那,还是听到了这马蹄声。
凌炎猛地一惊,连忙转头看向寨外的方向,但离得太远,也看不到什么。
“吕将军,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凌炎急忙问了一句。
吕公见凌炎这突然的举动,也吓了一跳,又听凌炎这么问,他便也仔细听着:“嗯……咦?好像有马蹄声。”
凌炎仍然朝寨外望去,他的脸上,渐渐露出笑意:“嗯……那我就没听错,还真的有马蹄声。”
吕公忽然想到了什么:“啊!炎将军,莫非是左校派人来了?”
凌炎拼命抑制心里的兴奋:“很有可能!”
不多时,便见两人两骑,从远处疾驰而来。
这时候,营寨中的将士也都听到了马蹄声,纷纷朝寨外看去。
那两骑很快便来到了寨中。
离得近了,凌炎看清楚那两个人的容貌——他认出了其中一个人,那人是杨凤的一个副将,另外一个人,却没有见过。
不过,认出了其中一人,凌炎便也安心了——至少那陌生人通过了前寨,可能是有要事相报,所以杨凤派了一个人来护送。
那两个人直奔凌炎而来,在离凌炎不远处下了马,跑到了凌炎跟前。
吕公看着那副将,问道:“你不是在前寨守寨么?为何来到这里?他是谁?”说着,吕公伸手指着那陌生人。
那副将朝凌炎抱拳:“炎将军,吕将军。杨将军派末将护送此人来见炎将军。”
“嗯,你回去吧。”凌炎朝那副将点了点头,然后打量了一下那陌生人——那人看着像是不到三十岁,长得倒很普通,神情看上去有点紧张,眼睛也在打量着凌炎,略显稚嫩的脸蛋,此时红扑扑的,胸脯剧烈地一起一伏,估计是一路奔波所致。
那副将答应一声,告辞上马而去。
“您……您就是炎将军?”那人喘着粗气,看着凌炎,好像不太相信似的。
凌炎笑着点了点头:“来,有什么事,进帐再说。”
那人又打量了凌炎一番,这才点了点头。
凌炎领着那人进到了帐中,让了座后,凌炎又让士兵端来了一碗水递给那人。
“谢谢……”那人显得有点拘束,拿起碗喝了一口。
这时候,凌炎才笑着问那人道:“请问,你是……”
那人听到凌炎的问话,连忙又站了起来,有些紧张地答道:“回将军……我是专门给左将军将士做饭的,是左将军派我来见将军的……”
凌炎一听,顿时一怔,随即忙问道:“你……你是刘实的儿子?”
那人急忙答道:“是!是!”
凌炎大是高兴,连忙站起来快步走到那人的面前,中规中矩地抱了一个拳:“太好了,我正打算进到钜野城后,去见你呢!没想到左校派你来见我了!”
那人慌忙也朝凌炎抱了拳,却不知该说什么:“将军……您……”
凌炎笑了起来:“别怕,我就是想好好谢谢你们父子二人。你们冒着危险帮了我的忙,我真是感激不尽!攻破钜野城,你们有大部分的功劳!”
那人赶紧跪了下来:“将军不必谢我!将军待我父亲甚好,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快起来!”凌炎赶忙扶起了那人。
那人又道:“父亲回到城中后,便找到了我,把一切事情都告诉了我,还让我想办法在饭菜中掺入那小瓶中的药……其实,这也不是什么难事,我……我也只是照着父亲的指示做罢了……”
凌炎笑道:“这就已经有功了!你不知道,你帮我的这个忙,可是非常重要的!要不我也不会这么轻易就大败左校了!”
第三百七十四章 大宴宾客
那人憨憨地笑了笑,然后有点好奇地问凌炎:“炎将军……那瓶中的药,到底是什么啊?竟有那么厉害?”
凌炎笑了笑:“真的厉害,反正只要左校的士兵们吃了那药,就打不了仗了,你说厉不厉害?呵呵……”
那人瞪大了眼睛,过了一会儿,才喃喃道:“那……那真的厉害……”
“要不说,你怎么帮了我的大忙呢!”凌炎笑着拍了拍那人的肩膀,“你放心,等我进了钜野城后,我会好好报答你们的!”
那人连忙道:“将军对我父亲那么好,我做点事也是应该的!将军要是能攻打败左将军,来钜野城保护我们这些百姓,那就太好了!”
凌炎笑道:“放心吧!我答应你!”
那人很是高兴,忽然想起了正事,便忙道:“对了,炎将军,左将军派我来送给将军一封信。”
凌炎大是兴奋:“嗯!给我看看!”
那人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交给了凌炎。
凌炎迫不及待地拆开了信封,打开信看了起来。
信上写道:
致炎将军:校感将军撤军之恩,亦谢未杀校之心腹之将士。若将军当时一意孤行,硬闯进城,恐校亦无力守住,但终却绝不会降于将军,只盼战死沙场为唯一之选;幸将军深明大义,给校再择机会;校感念将军之恩,反复考量后,以为将军神军天降,况钜野已无力再守,若校再顽抗,亦是无用,便决定降于将军,亦献钜野城与将军,故派此负责造饭之人携校亲笔书信前去面见将军,以表真心。将军即刻便可率三寨之军入城,校开门恭候大驾。
凌炎看完信,终于松了一口气——心中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不过,他在万分兴奋激动之余,也不禁暗叹了一声:这左校当真是又能文又能武!这封信,足以说明了左校的智谋!
凌炎又看了一遍信中的内容——这封信看着好像只是左校的“投降书”,但其中却大有说道:虽说是“投降书”,但信中开始却也先给了凌炎一个“下马威”:好像他并非惧怕凌炎直接攻城;然后又把自己塑造成不屈之人,是受了凌炎的感动才决定投降的;然后又为了表明投降的决心,派了一个给他们做饭的人来送信,证明他的投降不是假的,也不是设的什么圈套。
“左校还真的是相当的有心计!连一封信都这么用心良苦!”凌炎心中感叹了一句。
不过既然左校愿意投降,凌炎倒是很高兴,看完信后,凌炎笑着对刘实的儿子道:“呵呵……左校的信上,说要投降了。”
那人看着也很高兴:“当真如此?那太好了。”
凌炎比那人还高兴——那人想的只是凌炎占领城后,会对百姓好;但凌炎想的更多的却是,只要左校投降,不但攻下了钜野城,而且也能救于羝根,还有更重要的是,他帐下又多了一名将领,而且是有勇有谋的将领!今后再去攻打别处,胜算就更大了!
凌炎越想越高兴,恨不得立刻飞到钜野城里,他又跟那人聊了一句后,便道:“既然左校已经投降了,那我也立刻就去钜野城,你随我一起去吧……哦,对了,你看这事弄的,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那人谦卑地道:“草民姓刘名惠。”
凌炎也笑着做了个自我介绍:“喔,我叫凌炎,以后……还是叫我炎将军吧。”凌炎本来想说“以后叫我小炎就行了”,但一想之前就跟刘实说过这事,想起当时把刘实吓得那个样子,凌炎便改了口。
“是……”刘惠答应着,神情却有些迷惑,可能是不明白凌炎为什么会说出这么一句多余的话——在他们看来,对官兵或将领称呼为“大人”或“将军”,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而且他们也不敢想象乱了规矩的后果。
凌炎笑着走到了帐口,让士兵去把蒯良、左慈和文聘叫来。
不一会儿,蒯良等三个人就来到了凌炎的帐中。
凌炎先是把刘惠跟蒯良等人互相介绍认识了一番,当蒯良等人得知面前的这个人就是替凌炎给左校军下毒的那个人时,纷纷向刘惠道谢。刘惠受宠若惊,连忙回礼,看上去有些手忙脚乱的,朴实本分得有些可爱。
之后,凌炎将左校的信给蒯良等人看了一遍。
蒯良看完信后,对凌炎道:“炎将军果然预料的不错,那贼将当真投降了!”
凌炎笑了笑:“左校还算有一丝的人xìng,对他的士兵倒是真的不错。”
左慈看完信,递给了文聘,对凌炎道:“他便是不投降,也无路可走了。”
“其实,要是左校乘机逃跑,我倒也没有办法,”凌炎笑道,“城池倒是得到了,但这么一个左校,以后遇到的话,还是个麻烦事。”
蒯良和左慈点了点头。
“这贼将!便是投降,如何写的如此狂妄!”文聘看完信,大是恼怒,将信朝凌炎等人抖了抖,“看他信上所说,好似他不投降,我们便攻不下城一般!”
凌炎笑着挥挥手:“哎,反正左校已经投降了,他要面子,我就给他留点面子,反正也没什么影响。”说完,他又对众人道,“既然左校已经投降了,我想我们还是立刻启程,进驻钜野城为好,我怕时间长了,容易生变。”
蒯良等人都赞同凌炎的主意。
凌炎又道:“我想这样,我跟诸位快马先去钜野城,兵马后到,这样,不会耽误时间。”
文聘道:“炎将军,不然末将前去,探他虚实,若是左校有诈,也可化解。”
凌炎很有自信地伸手在文聘面前一挡:“不用,我看左校不像是骗我,我们还是一起去吧。要不,让他起疑心,以为我们还在怀疑他的诚意,这样就不太好了。”
蒯良也道:“我看贼将便是想欺炎将军,手下无兵无将,也无计可施。”
凌炎点点头:“嗯,那就这么决定了……国师,文将军,你跟我一起先去,蒯将军,你和张怿将军先在营寨,等将士们吃完了饭,再随后率兵跟去……哦,对了,记得告诉邓将军一声,等他来会合后,再一起走。”
“是。”几人答应着。
左慈想了想,问凌炎道:“炎将军,于将军和张闿将军怎么办?”
凌炎早已经想好了:“我想让他们两个人跟着我们一起走,见到左校后,我立刻跟他说于将军这件事,我想他会同意的……只要他同意,还请国师立刻为于将军疗伤。”
“嗯。”左慈答应了一声。
一切定好之后,凌炎便立即上马启程了,左慈、文聘、吕公和祢衡四将随同而去,另外又派了四名士兵,护送于羝根和张闿,刘惠在一旁负责照料。
很快,他们便来到了前寨,凌炎告诉了杨凤行动计划后,便又马不停蹄地朝钜野城而去。
夜晚的山林小路不太好走,但幸好他们骑的都是快马,没有拖累——于羝根和张闿分别骑两匹马,由士兵驱使,倒也不慢。
虽然已经快马加鞭了,但到达钜野城的时候,还是过了一个时辰。
夜sè中的钜野城,城头上却一片通明,不但是城头上如此,连城门都是大敞开的,里面也是火光通亮。
城头上既然有火把照明,便能看得清清楚楚。凌炎还没到城下,就看到城头上站立着四名黄巾兵,其中一名黄巾兵的身子还往前探了探,好像是看到了凌炎等人,随后,他便一下子退出了城头。
凌炎正要继续前行,祢衡却拉住了凌炎:“贤弟,这城门大开,是否有诈?那左校是否真心投降,尚未可知,若我们这般过去,恐有危险。”
“呃……应该不会的吧……”凌炎看了看祢衡,又看了看钜野城,也有些拿不准。本来,他是确信左校是真的投降的,但听祢衡这番话,又乍一看到面前这大门敞开的情景,一下子想到了三国故事中诸葛亮的“空城计”,心中一寒,顿时又不太能确定左校投降的诚意了。
文聘皱眉看了看近在咫尺的钜野城,对凌炎主动请缨道:“炎将军,不如末将先冲进城去查探个虚实。若是平安无事,那炎将军与诸将便再进来;若是当真有诈,末将也能抵挡得住。”
吕公也主动要求跟文聘一同先进城去。
凌炎看着好似全无防备的钜野城,仔细地考虑了一番,才对祢衡等人摆了下手:“我看我们还是一起进去吧!要是左校真心投降,我们再那么做,恐怕会引起他的反感和不必要的误会……若是他当真设了圈套,我们只要多加小心就行了,看情况再随机应变。”
祢衡等人想了想,才勉强点着头,同意了凌炎的提议。
凌炎又补充了一句:“为了以防万一,大家还是保持点距离为好,也要做好随时交战的准备。”
“是!”几人都紧张地应道。
凌炎又回头看了一下:“刘惠,你们先在这里等下,别过去,等安全的时候,我们再来叫你们。”
刘惠和那四名士兵都紧张地点了下头。
凌炎朝祢衡等人示意了一下,然后五个人又策马朝城门奔去。
等凌炎五人来到城门口的时候,只见两名黄巾士兵站在城门里面拿着火把,照亮了城门口。
凌炎正准备进到城门里面,问问那黄巾兵左校在哪,正在这时,却见左校徒步从城里走了出来。
左校走的速度很快,而且是大踏步的走过来,所以很快便来到了凌炎的面前。
凌炎这时候,已经完全放心了,他不认为左校单独一个人没有骑马就来到他的面前,还会有什么yīn谋。
左校站在凌炎的前面,抱拳沉声道:“末将左校,愿降炎将军!”
凌炎听出了左校这句投诚的话,说的很是勉强。他笑了笑,对左校道:“左将军深明大义,我很敬佩。”
左校估计听出凌炎的话是在给他面子,便有些苦涩地笑了一下:“炎将军说笑了……还望将军不计前嫌。”
“哪能呢!”凌炎笑着下了马,“当时我们是敌人,打仗也是自然的,我怎么会计较这些呢!”
左校再一抱拳:“多谢炎将军!”
凌炎此刻突然有了一种相当爽的快感——他本来就比左校高出了半个头,现在左校又朝他抱拳称臣,这让他产生了一种征服的优越之感。
“不客气!”凌炎一高兴,胳膊竟搭上了左校的肩膀,“左将军,要不我们先去府中说吧。”
左校脸sè变得很是怪异,可能是他不习惯凌炎这么“随便”,也可能是他感觉到受到了侮辱。
但毕竟已经是降将了,左校也没有表示出什么不满,仍对凌炎笑了一笑:“炎将军,还是等将军的全部兵马都聚齐之后,再进去吧。”
凌炎有一丝疑惑,也有一丝不悦,胳膊从左校肩膀上拿了下来:“左将军,为什么要等全部兵马都到了之后,才让我进去?”
凌炎身后的文聘,指着左校怒道:“你这贼将!到底耍什么花样!”
左校被文聘这么一骂,脸上瞬间现出了怒意,但随即这怒意便消失了,没有理会文聘,而是对凌炎道:“炎将军,绝非末将耍花样,我看,倒是将军信不过我吧?”
凌炎被问糊涂了:“左将军,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左校朝凌炎身后的城外看了一眼,然后又看向了凌炎,笑道:“炎将军麾下兵马,若是末将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埋伏在不远处的吧?”
凌炎的嘴角露出了笑意。
左校笑了笑,又道:“炎将军,末将真心投降,将军也不必再心存怀疑了,还是下令请那埋伏的将士进城歇息吧!”
凌炎的笑意更浓,等左校说完,他才不紧不慢地笑道:“左将军,自从与你交手以来,我每次都算不过你,吃了那么多次亏。但除了我们最后交手的这两次不算,我想这应该是你第三次算错棋了。”
左校猛地一怔——以他的智商来说,自然立刻就能听懂凌炎的话的含义。但他愣了片刻后,脸上却现出了不相信的神情,又朝凌炎身后的城外野地看了几眼,然后有些吃惊地看着凌炎:“炎将军,莫非……你当真是单独前来?”
凌炎乐了:“当然不是啦!这不有他们保护我呢么!”说完,朝蒯良等人指了指。
左校看了看凌炎身后的那四个,脸上现出些许不屑的表情,又带有很大的疑虑,问凌炎:“便是你们五人,单独前来?”
凌炎看出了左校眼中的轻视神sè,他多少倒也认同左校的观念——不算其他因素的话,单凭文聘等那四个人,根本不是左校一个人的对手,就算再加上自己,或许也战不倒左校。
不过凌炎现在倒不怎么担心这一点,因为左校的黄巾兵都在他的手里,就单用这一点来要挟左校,就足够了。
所以,凌炎很轻松地笑道:“是啊!看完左将军的信后,我就等不及要来钜野城了,所以我就先来了啊,我的那些兵马,都在后面呢,估计现在应该在路上了。”
左校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然后俯身抱拳道:“炎将军果敢英勇,胆识过人,左校佩服!”
“哈哈!”凌炎大笑几声,“我胆子倒是不算大,只是不认为左将军是那种诈降的卑鄙小人,相信左将军是真心实意投降的,所以何必有顾虑呢?”
左校脸sè微变,再一抱拳:“多谢炎将军!”这五个字,左校说的一字一顿,铿锵有力。
凌炎明白左校的心里肯定很不痛快,但他现在也不在乎这些了,笑道:“左将军,那现在,我可以进城了吧?”
左校看上去有点心痛:“当然……这座城已经是炎将军的了。”
凌炎满意地笑了笑,回头对吕公道:“吕将军,去把他们叫过来吧!”
吕公答应着,转身纵马而去。
左校脸上的表情有点奇怪:“炎将军,还有何人在那里?难道……难道是我……麾下之兵?”
凌炎笑道:“不是,是我的两员将领,受了伤,所以让他们先在那里听候消息,以免出了意外,我还要顾及他们……是吧?”
左校的笑容很是勉强:“看来,炎将军对末将,还未完全信任。”
没等凌炎说话,身后的文聘又对左校怒道:“哼!你狡诈无比,如何能让人信任!”
左校的笑容渐渐褪去,看着文聘正sè道:“将军何出此言?当rì你我为敌,我自然要想方设法打败你们,此乃计谋!那若依将军之意,难道要让我徒坐在城,束手就擒?”
被左校噎了这么几句,文聘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呛,只重重地“哼”了一声。
凌炎笑着打圆场:“左将军,别见怪,文将军为人直率,他不是那个意思,别误会,呵呵……”
“嗯……”左校用鼻子哼了一声,算是给了凌炎面子,然后看向远去的吕公:“炎将军,莫不如我们先行入府,待受伤之将来到,我手下的士兵,自会带他们去休息。”
第三百七十五章 终于投降
凌炎笑道:“还是等他们一会儿吧,我想让他们跟我们一起走。”
左校问道:“这是为何?”
凌炎笑道:“其实……我是想让将军帮我一个大忙,不知将军是否愿意。”
左校道:“末将既已降了将军,那将军之令,末将胆敢不从?”
凌炎微笑道:“这事还真的要跟将军商量一下才行,虽然将军已经投降了我,但我从来不想勉强别人,也不会用军令强迫手下人做什么,要是这件事左将军不愿意帮我,那我也不会用‘违抗军令’来威胁将军的……只是,这件事,也只有左将军你能帮我了,你要是不同意,那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左校虽然智谋高深,但他再厉害,也猜不到凌炎要他做什么,便问道:“此事如此严重?不知将军要让末将做什么?”
凌炎道:“我想借助左将军,救一个人的命。”
左校笑道:“炎将军,末将并不会行医治病,看来将军是找错人了。”
凌炎笑道:“倒不是让将军给谁治病,治病的人我倒是有,只是想借助左将军的……一个东西。”
“何物?”左校眉头微微皱起。
这时候,黑暗的夜sè中,依稀看到了几个人的身影——吕公领着刘惠等人,从远处过来了。
凌炎朝城外看了一眼:“左将军,这件事等一会儿再详细跟你说……他们来了,左将军还是先带我们去府邸吧。”
左校也朝吕公看去,像是想要辨识出来的是什么人:“炎将军,是何人受伤?能让炎将军如此重视的,必然不是平庸之辈。”
凌炎笑了笑:“左将军,我可能跟你不同,我对任何人都很看重的。”
左校脸sè变了一变,看着很是尴尬。
凌炎不想让气氛弄僵,毕竟一会儿还要求左校帮忙,便又转移了话题:“左将军,受伤的将领有两个人,其中一个人,左将军也相熟。”
左校一愣:“我也相熟?那是何人?”
凌炎微微一笑:“是于将军……于羝根将军。”
“于羝根?”左校一惊,“他还活着?”
凌炎点了点头,笑道:“左将军,很出乎你的意料吧?其实,我也没想到……不过,于将军现在仍然是重伤,能不能救活,还不好说。”
左校皱起眉头,喃喃道:“这……这怎么可能……从城头上摔下去,竟然还能……活到现在?”
凌炎笑道:“嗯……的确想不到。不过,当rì将军将于将军摔下城下,当时不也没有死么,那也算是奇迹了吧?”
“这……”左校脸上又是一阵尴尬,“当rì他并未死,我虽有些吃惊,但也想着他也活不长……从城上摔下,五脏六腑尽皆碎裂,一时没有立刻毙命,便已是大幸,如何……如何又活到现在?”
凌炎指了指左慈,笑道:“这还是多亏了国师。”
“国师?”左校愣了一下,朝左慈看去,“这是……何人?”
凌炎介绍道:“他是琅琊国国师,jīng通医术。”
左慈立刻接了一句:“某只略通皮毛,炎将军过奖了,华将军才是真正的jīng通医术。”
凌炎笑了笑。
左校上前几步,来到左慈面前,抱拳道:“国师乃是左慈?”
左慈一愣,随即拱手回道:“将军说的没错,不才正是左慈。”
凌炎也吃了一惊,连忙问左校道:“怎么,左将军认识国师?”
左校答道:“国师威名,如雷贯耳,校虽孤陋寡闻,亦听说过。不过之前都是听闻而已,却未见过,今rì有幸得见,足慰平生。”
左慈赶忙回礼:“左将军过誉了,左将军亦是声威远播。”
凌炎突然高兴起来:“啊!国师和左将军是同姓,一位妙手回chūn,一位有勇有谋,我得了二位,以后还怕什么!哈……”兴奋之下,竟然学起了古代人的腔调来。
左校有点尴尬地笑了一下,算是“捧了场”,然后对凌炎道:“炎将军,于羝根能活到现在,想必都是国师之力吧?我今rì初见国师,便觉与众不同,医术定然高明。”
凌炎笑着点点头。
左校又道:“既然如此,以国师之医术,要救于羝根xìng命,岂不是绰绰有余?”
凌炎笑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国师医术高明,但没有米,还是很难做成饭的。”
左校是聪明的人,听出了凌炎话中的意思:“那炎将军……是想让我……”
这时候,吕公和刘惠等人来到了凌炎面前。
凌炎对左校道:“左将军,我们先去府邸吧,然后再说事情。”
左校瞟了一眼刘惠等人:“好……将军跟我前去。”
文聘紧接着厉声喝了一句:“哼!你这贼将若是敢设计害炎将军,当心我手中的长枪要你的命!”
凌炎见左校脸sè铁青,连忙打圆场:“文将军言重了,左将军哪能那么做呢!”说完,他拼命朝文聘使眼sè,示意文聘不要再出言相激了。
凌炎知道文聘屡次败在了左校手上,心中压抑了相当的怒气,就趁这时候讨点面子。这一点,凌炎倒是理解,但是他见左校的脸sè越来越难看,心知不能再去刺激他了,谁的忍耐度都是有限的,要是真的激怒了左校,大打出手起来,“两虎相斗还必有一伤”,在这好不容易得到的大好情势下,不论是左校还是其他人再受伤,都不是凌炎希望看到的——张闿和于羝根的重伤,已经让他的心里很难受了。
左校见凌炎这么说,便笑了一下:“文将军不信我,也无妨,rì后便可知校之真意了。”
凌炎松了口气,便让左校带着他们去左校的官邸。
左校真不愧为武将,体力比一般人要好太多,走起路来虎虎生风。本来凌炎还好心让他骑马,他却二话不说就拒绝了。二十多分钟后,等来到将军府的时候,凌炎都开始喘粗气了。别看左校个头不高,但走的实在太快,凌炎要是不快点走,就跟不上了——本来,凌炎是可以骑马的,但他为了感动左校,所以陪着左校一同步行。
左校看着凌炎,笑道:“炎将军,这便是将军府了。”
凌炎边喘气边点头:“嗯……进去……吧。”
左校笑了一下,领着凌炎等人进了府中。
钜野城的将军府,虽然不算特别气派,但几天来都在野外过夜的凌炎,来到这里就感觉像是来到了天堂一般。他对左校道:“左将军,请派人带于将军他们去房间里休养吧。”
左校点点头,叫来一个仆人带路,凌炎的四个士兵,搀扶着张闿和于羝根跟着走开了。左校又让刘惠准备些饭菜,刘惠答应一声,也离开了。
之后,左校带凌炎等人来到了一间宽敞的房间中。看房间摆设,一眼就能看出来是接待宾客的地方。
左校走到主位旁,朝凌炎做了个“请”的手势:“炎将军,请坐这里。”
凌炎笑了笑:“这应该是主人的座位吧?还是左将军坐吧。”
文聘抢着道:“炎将军,此城已为将军所有,理应坐主人之位。”
凌炎笑道:“虽然钜野城已经归我们所有,但这还不都是左将军的功劳吗?这里毕竟左将军还是主人,我们是‘客人’,喧宾夺主,不好。”说完,他又对左校道:“左将军,还是你坐吧,我随便坐哪都行。”
左校见凌炎这么说了,倒也不客气,直接坐了下来,然后指着左边首位:“炎将军,请坐。”
凌炎笑着走过去坐下了,其余人也都各自找座位坐了下来——吕公没有坐着,而是站在了凌炎的身后。
“这位将军怎么不坐下来?”左校指着吕公问凌炎。
凌炎自然明白吕公的心意,本来他是想让吕公也坐下的,但听到左校这么一问,他便笑道:“吕将军是我的贴身将军,保护我的安全的。”说完后,他顿时感觉一种自豪之sè油然而生——这排场,真没丢面子!
左校瞄了吕公一眼,笑了笑:“贴身将领,需武艺jīng湛,校虽自认武艺拙劣,但若是炎将军信任末将的话,校愿担此职。”
左校的话,挑衅蔑视的味道相当的浓,基本上就算是直白地告诉吕公:你的武艺太差,怎么能做贴身将领呢?
这话,吕公自然也能听出来,他的脸顿时涨的通红,气得手指着左校大喝道:“逆贼!你此话何意!”
左校笑了一下,回答得倒真是直白:“校的意思,是将军你恐怕难以胜任。”
吕公的脸更红了,气得声音都变调了:“逆贼!你我二人,先在就去外面一战!看看到底我能不能胜任!”
文聘也“嗖”地一下站了起来,指着左校怒道:“败军之贼!怎敢出此狂言!”
左校有些冷冷地笑了一下,却没有再说什么。
凌炎见又要吵起来,连忙又做起了“和事佬”:“吕将军,稍安勿躁;文将军,你也先坐下吧。我想大家可能是误会左将军的意思了,左将军是担心我的安危,所以才这么说的,绝对没有别的意思……左将军,对吧?”
左校笑了一声,点了下头。
祢衡冷冷地接了一句:“左将军或许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由左将军来保护炎将军,恐为不妥,若是有敌来挑拨离间,恐左将军就会中计,背叛炎将军的吧?到时,炎将军岂不是身处险中?”
左校微微一笑:“校虽不是智谋之人,但亦不愚钝,岂能随便就中了敌离间之计?”
凌炎心中偷笑:“之前我不就对你和于羝根成功地用了一次离间计么?”
祢衡冷笑道:“我素知左将军智谋非常人所测,但这般厉害,却不也是降了我军么?”
左校脸sè一变,盯着祢衡不说话。
眼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凌炎赶紧灭火,对左校道:“左将军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吕将军跟我时间长,对我比较了解,做起事来也方便,而且忠心耿耿,我完全放心……左将军别误会,我并不有别的意思,要是让左将军屈尊来做我贴身武将,那我肯定会不好意思的,呵呵……”
左校笑了一下:“即便如此,那就罢了。”
“嗯,”凌炎赶紧点头,“以后要麻烦左将军的时候肯定不少,这一件事,就不麻烦将军了。”
左校用鼻子哼了一声,不再回话。
凌炎想要缓和这种僵硬的气氛,便对左校道:“左将军,我来跟你介绍下我的这些将领吧!”说着,他伸手指向了文聘,“这位是文聘将领……”
文聘转过身去,重重地哼了一声。
凌炎又指向了祢衡:“这位是……”
“炎将军,”左校伸手做了个“打住”的手势,“不必一一介绍了,这些人,我早就见过很多次了,都相识了……只是国师,我之前不曾见过。”
左校的这句话,暗含着一丝嘲笑之意——之前他与文聘等人见面的场景,都是在战场上,而交战的结果,基本上都是左校大胜。
凌炎怕场面又闹僵,赶紧道:“既然左将军都认识了,那我就不介绍了……还是先说要紧事吧,关于于将军的伤。”
左校点了下头:“炎将军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出来。”
凌炎担心文聘等人和左校再一言不合,惹出麻烦,便对左校道:“左将军,现在天sè也晚了,我这些将领劳累不堪,还请将军先将他们安顿好,然后再说正事。”
“为将者,便是出生入死,何言劳累?”左校笑道,“我当rì率军来助钜野城之时,三天三夜不曾停军,星夜兼驰,这才来得及解围……那rì好像遇到的正是文将军吧?呵呵……”
文聘朝左校怒目而视,那眼神,就像是恨不得立刻吃了左校一样。
左校的这句话,让凌炎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那次他的几乎完美的计划,被打乱的原因;但同时,凌炎又是一身冷汗,生怕文聘遏制不住,跟左校对骂起来。
凌炎正想要转移话题的时候,左校又说话了,也算是给了凌炎面子:“好吧,既然炎将军有令,那我这便派人带几位将军前去休息,等饭菜做好之时,再去请几位将军。”
“这样最好了。”凌炎松了口气。
左校叫来一名仆人,让带文聘等人去别的房间先行休息。
吕公站在原地,迟迟不动。
凌炎小声对吕公道:“吕将军,你也去休息吧,我这里没事的。”
吕公皱眉道:“炎将军,末将便随将军左右,若是有何异常,也好相护。”
凌炎听出吕公所说的“有何异常”,指的也就是左校了——这一点,凌炎其实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他并不完全确定左校会不会在没其他人的时候,突然发难。但他也知道,现在除了让自己相信左校外,也没有第二条路可选,毕竟还要让左校来帮他的忙;而且,就算左校突然发难,吕公在不在他身旁,影响其实并不太大:很可能就是被左校多杀掉一个人而已。
这么想着,凌炎便悄声对吕公道:“吕将军,你放心吧,没事的,就算出了什么事,我也能处理的……你也累了,去休息吧。”
吕公犹豫了一下,才勉强同意了。
除了左慈外,其余人都离开了。
“炎将军,不如到里间再谈。”左校建议道。
凌炎点点头,他想着,反正已经到这地步了,就算左校有什么yīn谋,也没办法了。
左校带着凌炎和左慈,转身来到了里面的一个“套间”。这个房间要小的多了,倒是很适合密谈。
三个人坐下后,左校首先道:“炎将军,可以说了,有何吩咐,只要能用到末将,在所不辞。”
凌炎笑了笑,看了左慈一眼后,对左校道:“左将军,这件事关乎于将军的xìng命,所以我希望左将军能答应帮助我。”
左校略皱眉头:“炎将军让我帮的,是什么忙?”
凌炎脸sè有点尴尬,看向左慈。
左慈立刻领会了凌炎的意思,接上了话:“左将军,于将军之伤势,虽然很重,但也不是不能救活……但要想救活他,需要大量的内气。”
左校反应过来了,脸sè一沉,看向凌炎:“炎将军,你的意思是……要让我传内气给于羝根?”
凌炎尴尬地笑了一下,又看了左慈一眼。
左慈解释道:“并非如此,用将军之内气,再加以某些药材,制成化解伤势之气,再传入于将军体内。”
左校皱眉:“这与我所说有何不同?还不是一样?”
左慈很专业地又解释了一句:“确实不同。左将军的内气,若是直接传入于将军体内,对伤势未有益处,只有经过制炼成疗伤之气,才可再入于将军体内。”
不知道左慈的解释左校是否听懂了,只见左校眉头越皱越紧,低着头在想着什么。
凌炎赶紧插了一句:“左将军,你看这事,我只能求你帮我了,也只有你有能力释放出大量的内气,来救于将军……这事也不是我下令不下令的,能不能成功,完全是看将军你愿不愿意。”
第三百七十六章 救命之请
左校看着凌炎一眼,然后问左慈:“国师,我的内气,若是不能直接传给于羝根,那要传到何处?”
左慈答道:“我有一味药材,将军只需握住其茎,将内气逼出掌心便可。”
左校想了想:“我便是将内气逼出体外,又如何传到那一根茎之中?”
左慈微微一笑:“将军有所不知,此物极其jīng贵,与众不同,其中之一便是能够吸取内气,再加上将军顺气推之,内气便可传入其内。若是内气充足,它便变换颜sè。别看其细小,以某之见,除了左将军你之外,别人定不能使其变sè。”
这最后一句算是在恭维左校了,但左校听后却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又问了一句:“那……这些内气,给于羝根疗伤过后,还如何……回我体内?”
左慈如实答道:“此内气已做疗伤之用,不会再回将军体内。”
左校的脸sè难看到了极点:“国师之意,便是我传了内气之后,我身体里,不会再有内气了?”
左慈答道:“此物要想发挥疗伤之用,必须用大量内气传至其上,然后再进行炼制方可。我不知将军体内内气多少,但大致猜测,需用将军的全部内气。”
左校冷着脸盯着左慈好一会儿,然后才又低下了头。
凌炎生怕左校不答应,连忙劝了一句:“左将军,我知道这件事很让你为难,对你来说,也很不公平……但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能救于将军的办法,只有这一个了。”
左校缓缓抬头,看着凌炎:“炎将军,之前你退兵而去,让我投降,便是因为此事?”
凌炎说了实话:“是。”说完后,他忙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也不是完全因为这件事,还有一点,就是左将军你智勇双全,我很想让你投降我军……钜野城不过就是一座城池而已,得到它的作用,跟得到左将军一人,根本比不了。”
若是换成普通的武将,早就被凌炎的话吹捧得飞上了天,但左校毕竟不是常人,听到凌炎的话后,他只是有些苦涩地轻笑了一下,又低下头想了一想。
凌炎还想再劝几句,却不知该说什么,便紧张地看着左校,等待他的决定。
过了一会儿,左校抬起头,问凌炎:“炎将军,之前的几天,是怎么给于羝根疗的伤?他怎么能活到现在?”
凌炎明白左校这是在怀疑是不是还有别的方法能够救于羝根,或是以救于羝根为名,消除他的内气。凌炎自然也理解左校的想法,便实话实说了:“之前的时候,都是国师来为于将军疗的伤。不过这疗伤所需要的一种药材,昨天已经用完了,而且附近也找不到这种药材……唯一能够顶替它的,就是内气了,不过需要很多很多的内气。以我的这点内气来说,根本不够。”
左慈点着头接道:“炎将军所言,却是事实。而且,若是用那药材,并不能医好于将军,只能维持他的xìng命,只有用到真正的内气,才能达到疗伤治愈的目的。只是因为所需内气过多,故若不是极重的伤,一般不会用这个方法的……炎将军之前与某商议过,若是明rì之前,左将军还不肯投降的话,炎将军便用他体内的全部内气,为于将军疗伤。”
左校看向凌炎,凌炎点了点头:“是。虽然我的内气肯定是不够的,但至少也能再让于将军挺住几天。”
左校微微皱眉:“炎将军,若是那般,你便没有了内气?今后如何是好?”
凌炎长出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想不了那么多了,只要能够有一线希望救活于将军,我都会去做的。”
凌炎的这句话,说的很是真诚,让左校也不得不相信,他的脸上现出些许疑惑之sè:“炎将军,于羝根不过只是一个黄巾降将而已,将军何必如此看重他?”
凌炎苦笑了一声:“左将军,我看重我帐下的每一员将领……我知道,我帐下的所有将军,加起来也打不过将军你,但是只要我知道他们都是忠心耿耿的人,就够了……于将军虽然是黄巾将领,但既然归顺了我,那我就把他当做自己人来看,何况,他是因为守寨而被俘去的,要是被杀了,我会很内疚……而且,我答应了只要有一丝希望,也要救他……”
左校听完凌炎的话,表情变得有些怪异,好像对凌炎的想法感觉无法理解一样。
凌炎怕左校误会他的话,又带些歉意地补充道:“左将军,我说的话绝对没有别的意思,将军千万别多想……也许,我这种想法,在战场上,是错的……”
左校哼了一声:“炎将军,妇人之仁,只会害了自己……以我之见,那于羝根根本没有必要去救,此般将领,便是百人亦有何用?”
凌炎赶忙顺着“反驳”了一句:“我之前一直以为左将军冷血,对谁的xìng命都不在乎……但见到将军不让我杀那些黄巾兵的时候,我才对将军你有了更深的了解。”
左校听到这话,眉头微微一皱:“炎将军,我的士兵现在在哪?希望将军不要背信前言。”
凌炎笑道:“左将军放心,那些士兵安然无恙,他们跟着我的兵马,一会儿就到了。”
左校又沉默了半天,然后才缓缓道:“我要先看到我的士兵,然后再谈别的事情。”
凌炎忙道:“这个绝对没问题!他们很快应该就到了!”
左慈对左校道:“左将军,以我对炎将军的了解,他并非言而无信之人。既然炎将军之前已经答应了将军,定然不会食言。况且,那些黄巾兵我也看到了,这个左将军大可放心……左将军若是想见到被俘士兵后再做决定,也无不可,只是于将军的伤病,不宜耽搁,拖得越久,治愈于将军的希望便越小。炎将军的兵马,最快到这里也要一两个时辰,而为于将军疗伤的时候已过,若是再拖延,恐有生变。”
左校面无表情,默不作声。
凌炎忙保证道:“左将军,你放心,你的士兵要是有任何差错,我负全部责任,到时候,我任左将军处置!”
左校又开始沉默起来,半晌后,他才终于点点头,沉声道:“好,我便信了炎将军……既然炎将军有令,末将不能不从……”
凌炎见左校同意了,大是高兴,开心地道:“谢谢左将军!我知道左将军其实并不是因为什么令不令的,而是将军深明大义!”
左校神情复杂地笑了一声,然后看向左慈:“国师,那我们何时开始?”
左慈也很高兴:“若是将军愿意,稍后便可。”
左校轻叹一声:“好……便依国师所言。”
于是,凌炎和左慈便兴致勃勃开始准备了——其实,是左慈去准备了,凌炎则又“奉承”了左校一大堆话。左校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略显尴尬地笑了几声。
左慈准备得倒很快,十多分钟后,他便把一根看上去普通之极的细细的有点扭曲的木棍,交到了左校的手中:“此乃树之须根,请左将军用手紧握此植物之根,然后运出内气至掌中便可。”
那须根呈棕sè,很不起眼,看上去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左校用手拿着它,上下打量着:“此物果真如此神奇,竟能吸取内气?”
左慈点点头:“嗯,虽貌不出众,但很是珍贵……若是吸取了充足内气,它的颜sè便会变成黑sè。”
左校加了力,用手紧紧握着那不知名的植物的根部,然后有些犹豫地看着左慈:“我便运出内气,就可以了?”
左慈又点了一下头:“将军需屏气凝神。在将军运出内气至此物之时,此物亦可助将军吸取。”
左校的目光又移到了那须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神sè紧张。凌炎看到,左校的额头上,不知什么时候竟多了几颗汗珠。
一声闷哼从左校的嗓子里传了出来。只见他皱起眉头,神情严肃,眼睛紧紧地盯着手中的须根。
凌炎看得出来,左校真的开始运内气了。
不多时,便见左校握着须根的手上,渐渐地现出了蓝sè的内气光芒。
刚出现蓝sè光芒的时候,凌炎就不禁吓了一跳:这左校的内气实力,确实相当了得!
也难怪凌炎会吃了一惊,左校手上的内气团,增强的速度特别快,虽然那光团不算特别大,但发出的光却极其明亮刺眼——凌炎虽然不是很了解内气的特xìng,但凭常识他也能知道,内气所发出的光的亮暗程度,便能大致看出一个人的内气有多强了。单从左校运出内气的速度和强度这两点来看,他绝对算是内气深厚了。
凌炎用手遮着眼睛,那耀眼的光芒,还会穿过指缝,shè进了眼睛中,凌炎似乎感觉到眼睛都有些疼痛了。
不过,很快,凌炎感觉到光芒似乎没有那么强了,他便慢慢地移开了手,睁开了眼睛。
眼前的情景,当真让凌炎吃了一惊:左校手中的内气团,渐渐地被那须根吸收了进去,所以内气团的光亮也越来越小了;不过,同时左校又运出了内气,所以那内气团的光亮在变小之后,又增强起来,只是,很快那内气又被须根所吸收,光亮又弱了下去……就这样,左校手中的内气团忽明忽暗,分外诡异,就好像他手中握着一团青焰一般。
凌炎又朝左校的脸上看过去,只见左校大睁着双眼,目光中充满了震惊之sè,还带着一丝的惊恐和紧张。他那灰白的脸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腮边的肌肉,也不时抽动一下。他的另一只手,紧紧抓着桌角,手指头都握得发白了。
就这样过了两分钟,左校手中的内气光团,才终于渐渐地消失不见,那须根的颜sè,也已经变成了黑sè。
左校盯着眼前的须根,突然神经质一般地松了手,身子猛地向后一仰,差点摔在地上。
“左将军!”凌炎连忙伸手去拉左校。
左校又再坐好,但没有理会凌炎,只是喘着粗气,有些惊惧也有些不敢相信地盯着他自己的手:“我的……内气……全部都……不见了?”
左慈小心翼翼地拿起掉在桌上的须根,仔细看了片刻,然后笑着对凌炎道:“炎将军,此内气足矣,于将军xìng命可保矣!”说完,又看向左校,“左将军,此物吸足内气之后,便不再吸收。不知现在将军体内是否还存有内气,但方才内气之sè消失,并非是将军体内没有内气了,而是此须根所需内气已得到,故不再吸取。”
凌炎大是高兴,忙对左慈道:“国师,那就请你立刻去为于将军疗伤吧!”
左慈答应着:“好,某这便去炼药,然后就为于将军疗伤。”说完,他又看向左校,“左将军,不知贵府可否有炼药之所?”
左校本来喘着粗气,惊魂未定,但听到刚才左慈解释的那番话,原本惨白的脸终于渐渐恢复了一些血sè,也慢慢镇定了下来。又听到左慈的问话,他便无力地一挥手:“国师只管去做,府中房屋甚多,国师想在何处炼药都可。”
左慈点点头,捧着那须根,告辞退了出去。
凌炎见左慈离开了,便忙问左校道:“左将军,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左校好似没有听到凌炎的话,而是紧蹩眉头,盯着他那只摊开来的手掌心。
凌炎也朝那掌心看去,片刻后,便见那掌心处,现出一团淡淡的蓝sè光芒来——这光芒若隐若现,极是微弱,根本不像之前那样的刺眼,现在感觉连柔和都说不上。
左校看到他掌心的内气后,脸sè又变得灰白了,缓缓地将掌心握了起来,然后擦了擦头上的汗,有些沮丧地对凌炎道:“炎将军,我现在内气已经消耗殆尽,将军便是要杀我,我亦无可奈何了……”
凌炎赶紧道:“左将军这是说哪的话!我说话肯定算数的,将军完全放心,我不是那种过河拆桥的人。”
左校的笑容有些难看:“多谢炎将军……我现在体内虚弱,想稍歇息片刻,将军便请自便吧……”
凌炎忙道:“好,左将军请去休息吧。”
左校点点头,站起来走了。
凌炎此时心中很是兴奋:几件要事全都解决了,又得到了左校这么一员猛将,真是天助我也!
高兴之余,凌炎在将军府中闲逛了起来,到处都看了一遍,然后问了一个奴仆,找了一间不大不小的房间,待在里面休息了起来。
不多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凌炎应了一声,只见刘惠端着酒菜走了进来:“炎将军,饭菜准备好了,请将军用吧。”
凌炎闻到了一阵菜香,不由得夸赞了刘惠一句:“你做的菜吧?闻着真香!”
刘惠把饭菜放在桌子上,谦恭地道:“在下手艺粗浅,请将军包涵。”
凌炎笑了笑,然后问道:“对了,给祢将军他们送去了么?”
刘惠答道:“各位将军都送去了。”
凌炎点着头笑道:“嗯,好……刘惠,你也坐下,咱俩一起吃点。”
刘惠赶紧道:“这如何行?这些都是特意为将军准备的,在下实不敢用。”
凌炎笑着摆了摆手:“有什么敢不敢的,我同意了就行。来,吃吧,没事。”
刘惠忙道:“还是将军吃吧……在下已……吃过了。”
凌炎看着刘惠害怕的样子,只觉有些好笑:他胆子看着也不大啊,要不是事实摆在面前,谁能相信他曾帮了自己做了一件极其危险的大事呢!
“唉,你不用这么紧张的,我又不吃人。”凌炎有点无奈地笑了一下,坐到了桌边,“我还跟你父亲一起吃过饭呢,你父亲就不像你,我们吃的很高兴的……对了,他老人家的酒量还真厉害,呵呵……”
刘惠拱手道:“炎将军,多谢照顾在下家父,将军之恩……”
凌炎忙伸手制止了刘惠的话头:“哎,别谢我了,你们也帮了我一个大忙,真正要谢的,还是你们……对了,什么时候有空,我还要面谢你的父亲呢!”
刘惠道:“只要将军吩咐,我便随时可请家父前来……”
“嗯,”凌炎点了点头,“今天太晚了,明天吧,我再好好请你们吃一顿饭。”
刘惠感激地道:“代为父多谢炎将军的好意……”说完,他神sè又变得有些慌张,像是在顾忌什么,“只是左将军曾定下的军令,我不得擅自离开,亦不可与家父时常见面,否则,要受军法的……”
凌炎嘻嘻一笑:“现在,钜野城已经是我的了,我说的算,我想让你见你父亲,你就可以去见,别人的命令,你可以不用听了……我现在就下令,你任何时候都可以离开,也可以回家,谁也不许阻拦。”
刘惠睁大了眼睛,好像不像凌炎说的似的:“将军……不要戏弄在下……”
第三百七十七章 报答首功
凌炎笑道:“我没在开玩笑,我说的是真的。你放心,以后没人敢阻拦你。要是谁伤害你或是你的父亲,你就告诉我。”
刘惠愣愣地看着凌炎好一会儿,之后才像是反应过来似的,一下子跪在地上,连连道谢:“多谢炎将军!多谢炎将军!”
凌炎忙道:“快起来!来,一起吃吧。”
刘惠站起来,神sè很是为难:“这……”
凌炎招招手:“没事……就当我命令你好了……你总不能抗命吧?”说完,凌炎笑了起来。
“是……”刘惠可是开不起这种玩笑,尴尬地笑了一下,然后被迫坐在了凌炎对面。
凌炎给刘惠夹了一大块肉,笑道:“我命令你,把这块肉吃了。”
刘惠很是拘束,答应了一声,便拿起肉吃了起来。
凌炎满意地笑了笑,自己也吃了起来——别说,刘惠这厨艺还真是不错。
吃饭的过程中,凌炎就在跟刘惠聊着闲话。
等刘惠渐渐放松了一些后,凌炎说道:“刘惠,这次我能攻破钜野城,全靠了你们父子二人,你们帮了我这个大忙,我肯定要报答你们的……不过我想不出该怎么回报你们,这样吧,不如你自己说有什么要求,只要我能做到,一定帮你实现。”
刘惠忙放下筷子,拱手道:“炎将军方才已经答应我可以见家父,这已是恩惠了……”
凌炎不在乎地一挥手:“这个不能算的,这是我刚才答应过的,现在你再想个别的。”
刘惠感激地道:“炎将军已经对我们这么好了,我又如何敢再提什么?如果能让我回家见家父,安心过rì子,也就知足了。”
凌炎见刘惠始终“不上道”,虽然无奈但也没办法,他想了想后,道:“这样吧……你现在这里安心过rì子,等我讨伐贼兵回来之后,回来接你和你父亲,我们一块儿回大捷城。”
“大捷城?”刘惠一愣。
凌炎笑了一下:“那是我的地方,而且那里也比这里繁华很多,也更安全一些。”
刘惠可能没有想到他竟然能得到这种待遇,激动得都快哭出来了:“炎将军对我们如此厚恩,我……永远也不会忘!”
凌炎调皮地撇撇嘴——这种话他倒也听的习惯了,也不会感觉有什么不适应。
刘惠急着又道:“炎将军,若是不嫌我拖累将军,我愿随将军一同进军!”
凌炎想了想,摇头道:“不要了,你还是先待在这里陪着你的父亲吧……之后的讨伐,不知会遇到什么敌人,非常凶险……在这城里,总是要安全很多。”
刘惠忙道:“炎将军,我不是那怕死之人!将军一路进军,肯定需要造饭的人,别的忙或许我帮不上,但生火造饭,我却可以……”
凌炎笑了笑:“我不是说你怕死,只是我不想让你去冒险,如果真的有什么意外的话,你父亲怎么办?不过,你的心意我心领了,如果你想为我做点什么事的话,那就趁着我还待在这里的时候,多做点好吃的就行了,呵呵……”
刘惠见凌炎不肯让他随同讨伐,便重重地点了一下头:“那好!将军便在这里多住几rì,我做些拿手的菜给将军。”
“好!”凌炎很是高兴,举起了酒碗,“这一碗酒,就当是我答谢你的盛情款待了,我先干为敬!”说完,一仰头喝光了酒。
凌炎穿越到这里之后,别的倒没学会什么,但酒量可是与rì俱增,而且也变得很是豪爽。
刘惠也忙端起碗,一饮而尽。
之后,他们又闲聊了一会儿,正当凌炎谈兴正高之时,有士兵进来道:“祢将军在帐外求见。”
凌炎点点头。不一会儿,祢衡便进来了。
凌炎站起来,对祢衡笑道:“祢大哥,你来的正好,我正跟刘惠吃饭呢,来,咱们三个一起吃吧。”
祢衡看着刘惠,眼中现出一丝冷漠的神情来。
刘惠虽然只是一介平民,但他倒也不笨,估计是看出了祢衡的意思,连忙站起来,对凌炎道:“炎将军,既然你们有事商议,那……我就退下了。”
凌炎本来没打算让刘惠离开,就算祢衡有事情找他商议,他也不在乎刘惠听到——刘惠毕竟只是一个平民,更何况凌炎对他的印象也不错。不过见祢衡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凌炎也就顺着道:“好吧,那你先去忙,等明后天有时间的时候,我再好好请你和你父亲一次。”
刘惠答应着,告辞离开了。
等刘惠出了帐外,祢衡才走过来坐下,眼睛看着桌上的饭菜:“贤弟,这饭菜都是刘惠做的?”
凌炎以为祢衡在怀疑什么,便有些不解地道:“是啊,怎么了?这饭菜……有什么问题么?”
祢衡摇摇头:“饭菜倒没什么,只是觉得贤弟过于纵容了。”
凌炎一愣:“祢大哥,这话……是什么意思?”
祢衡看着凌炎:“贤弟,那刘惠虽然有功,但毕竟还要恪守尊卑之位,让一平民与贤弟平起平坐,时间长了,有损贤弟威严。”
凌炎这才明白了祢衡的意思,他坐下来,笑了一下:“祢大哥,那刘惠和他的父亲这次确实帮我们很大的忙,要不然这钜野城到现在都不一定能到手。他虽然是平民,但有功就要赏吧……让他跟我一起吃顿饭,也没什么的,祢大哥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祢衡看着凌炎,良久,却叹了口气。
凌炎感觉出了祢衡叹气的含义:很明显祢衡就是对自己的“分寸”,感觉很没有“分寸”。
“祢大哥,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啊?”凌炎试探着问道,他知道祢衡应该不会只是为了刘惠而叹气的。
祢衡沉吟片刻,然后问道:“贤弟……那贼将答应为于将军疗伤了?”
凌炎高兴地道:“是!而且他已经把内气献了出来。”
祢衡又问一句:“那贼将此时的体内,已然没有了内气?”
凌炎道:“应该还有一些的,我看过他发了内气,光亮很淡。”
祢衡微微皱眉:“贤弟,如何得知贼将并非做戏?”
凌炎笑道:“祢大哥,你多虑了。左校把内气传到须根上的时候,我就在旁边,这过程我看得一清二楚。国师告诉过我,吸收内气的那须根,必须要得到大量的内气,才能变颜sè的。左校传出内气后,须根还真的变成了黑sè。左校就算内气再强,在消耗了那么多的内气之后,应该也不会剩下多少了。”
祢衡想了想,然后低声对凌炎道:“贤弟,若果真如此,那此时便是杀掉左校那贼将的最好时机。”
凌炎微微一怔:“祢大哥,左校是为了帮我救于将军才舍出的内气,要是我这时候趁火打劫,好像……不太像是君子所为吧……”
祢衡有些冷漠地笑了一下:“贤弟,你忘了之前他如何对待你,对待我军的么?当rì有几次我军差些便全军覆没了,连我们两人的xìng命,都难以自保!”
凌炎回想起屠夫被杀和于羝根险些被左校从城头摔死的事情,心中倒是有那么一丝的怒气,但他立刻又想到了左校愿意献出全部内气来为于羝根疗伤,似乎也能抵消他对于羝根的罪过了;至于以前左校设圈套要打败自己的军队,凌炎当时虽然很恼怒,但现在倒是很能理解:毕竟两军对垒,目的就是消灭对方么!不是这边打败那边,就是那边打败这边,生死对决,自然不会仁慈,也不会手下留情。
“祢大哥……你说的倒都对,”凌炎很是为难,“不过我不是已经答应过他了么?言而无信总是不好的吧?左校现在没了内气,对我们根本构不成什么威胁,就算杀了他,也不过就像是杀了一个普通人而已,但这对我军的名声,可就不太好了……”
祢衡立刻问道:“贤弟,你答应了他何事?答应过他不杀他么?”
凌炎回想了一下,他倒是答应过左校不会杀他的黄巾兵,但好像真没说过他不会杀左校。便道:“我好像倒是没有答应过不杀他,但既然他已经诚心投降我们了,那……还有必要杀他么……”
祢衡冷声问了一句:“贤弟,若是不杀他,你便是想让他跟随我军一同进军?”
凌炎没有犹豫,点了点头。
祢衡皱着眉头,缓缓道:“贤弟,有一句我还是要说的……左校和于羝根,都是黄巾贼的将领,他们是否真心归降,实未可知……一旦此二人在rì后突然在军中反叛,再与贼军里应外合,那我军必然危矣!”
凌炎点点头:“祢大哥说的倒是有道理。这件事我也想过……于将军我倒是不认为他会反叛,我觉得他是真心归降我军的……至于左将军,我看他也不像是在骗我,不然他也不会做那么大的牺牲的……就算他是诈降,他都没有了内气,又能怎么样呢?”
祢衡也不说话,不置可否。
凌炎继续道:“要是他们骗我的话,当然会有危险,但我估计也不会有太大的危险;但他们要是真心归降,那对我军的益处可就很大了……”顿了一顿后,接着道,“单说左校在黄巾贼中的影响力,那就不可小觑……他是‘西神将’,在黄巾军中应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他要是归降我们了,那之后的讨伐攻城,肯定会事半功倍的!要是遇到哪个城池的守将是他的副将的话,那我们就可以让他去劝降了,如果能兵不血刃就拿下城池,岂不是最好的结果?”
祢衡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
凌炎又接着道:“除了劝降外,左校还能给我们献计来破城,以他的谋略来说,对我们是很有帮助的……再说,左校的武艺也不差。”
祢衡顿了半晌,才又道:“贤弟,你得此一员猛将,倒是好事……只是,我担心养虎为患……”
凌炎笑着点点头:“好,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
祢衡勉强地点了下头:“如此便好。”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后,祢衡便离开了。
凌炎吃饱了饭后,只觉困意袭来,便去躺下休息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恍恍惚惚的半睡半醒中,凌炎忽然听到有人在叫他。
凌炎揉揉眼睛,朝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谁?”
门后有声音道:“炎将军,三寨兵马已经到达钜野城外,请将军定夺。”
凌炎一喜,立马jīng神了起来,连忙走到门外,对站在门外的士兵问道:“三个营寨的全部兵马,都到了?”
士兵答道:“是。”
凌炎大是高兴,连忙走出屋子,朝城门处走去。
等到了城门之时,凌炎看到城门大开着,门外正是蒯良等人和他的几千士兵们。
凌炎急忙走过去,笑着问蒯良:“蒯将军,一切都好?”
蒯良拱手道:“并无意外。只是到达这里的时候,见城上的守兵竟还是黄巾兵,我刚以为出了什么事,城门便打开了,只是守兵不让我们进去。”
“嗯,”凌炎点点头,“我还没来得及换守军……既然城池已经到手了,那别的事就不用着急了。”
这时候,张怿、邓义和杨凤等人也骑马来到了凌炎面前,凌炎跟他们一一打了招呼,然后朝四周看了一圈,问蒯良:“蒯将军,那些黄巾俘兵也带来了吧?”
蒯良道:“炎将军放心,他们随我们一同来了,在后军。”
凌炎满意地点了点头,让蒯良等将先去城中休息,兵马也都派人安置了下来。而那些黄巾俘兵,凌炎也派兵押着送到了城中的一处安全的地方。
等到全都做好之后,凌炎回到了将军府,美美地睡了一觉。
第二天中午,凌炎才醒了过来。昨晚睡的相当香,所以凌炎起床后,感觉jīng神一震,特别舒畅。
这心里一高兴起来,凌炎忍不住哼起了流行歌曲——乍一听,在古代哼流行歌曲,相当的别扭,但凌炎早已适应了这里的环境,所以他倒不觉得这有什么别扭的,只是觉得有点好笑。
正哼到歌曲的副歌部分的时候,蒯良和左慈来了。
凌炎连忙住了嘴——他可不想让别人感觉他好像是个神经病似的——招呼着那两个人坐下。
蒯良坐下后,对凌炎笑道:“我正想来向炎将军报告军情,正巧碰到国师,便一同来了。”
凌炎心里一直惦记着于羝根的伤势,见左慈也在,便赶紧问道:“国师,于将军的伤势怎么样了?那药材有作用吗?”
左慈面带微笑,一脸的轻松,回道:“幸有左将军内气加入,我昨晚便以之为于将军疗了伤,看情况,大有好转,若没有意外,于将军一月后便可痊愈。”
凌炎高兴极了:“真的?太好了!”
左慈点点头,又道:“只是于将军这段时间身体虚弱,切不可使其动气,不然旧伤复发,就再难愈合了。”
凌炎高兴地道:“嗯,那这段时间就请国师好好照料他了,我也命人多给他做点好吃的,给他补一补。”
左慈微笑着点着头:“此次于将军得救,左校归降,将军又得了两员猛将,可喜可贺!”
凌炎听到左慈的话,心里美滋滋的:“对了,张将军的伤势怎么样了?”
左慈答道:“张将军的伤势已无大碍。”
凌炎喜不自禁,连连称赞左慈。
这时,蒯良拿出了一本账单,对凌炎道:“炎将军,早上我查探了一番城中情况,除了收降左校外,我军在城中所补各项,皆记录了下来。”
凌炎一下子来了兴趣:“好,蒯将军说给我听听吧。”
蒯良便将他所记录的东西,一条条的念了一遍——账中所记的,都是钜野城中的可用于补充军队所需的各项物品,包括储存的粮草、可征得的士兵、马匹布匹、兵器铠甲和行军所需的各种东西。
凌炎听完后,满意地点了点头,想了想,道:“这里的粮草倒是足够补充我们军队的了,但我们现在最重要的问题,还是兵马伤亡的太多,兵力不足。左校那十几个黄巾兵就算都投降了我们,还是不够的。要是想再去进兵攻打别的城池的话,仅靠现在这些兵,感觉有些困难。”
蒯良和左慈都点着头,赞同凌炎的看法。
“所以,我们还是尽量多征点兵吧。”凌炎看着蒯良道。
蒯良道:“是。那末将便去办理这件事。”
“嗯……”凌炎想了想,“蒯将军,一会儿陪我去见刘实吧,我想当面答谢他。”
蒯良答应了一声。左慈告退后,凌炎便带着蒯良找到刘惠,然后让刘惠带他们去他的家中。
刘惠显得有些受宠若惊,几次说到让他父亲亲自来府中面见凌炎,但凌炎认为这样显得他很没有诚意,执意不肯,非要去刘惠的家里。刘惠无奈,只好带着凌炎和蒯良来到了他的家里。
见到了刘实,凌炎自然十分高兴,连连向他道谢。
刘实在得知了凌炎打胜了左校,夺下钜野城的事情后,看上去也非常高兴。
第三百七十八章 得到内气
本来,凌炎是打算他请刘实父子二人去府中吃饭的,但刘实却让他的儿子就地做起了饭。凌炎觉得好意难拂,便同意了刘实的提议。
吃饭的时候,刘惠忍不住问了凌炎“遁血之毒”到底是什么东西。凌炎不想欺骗他们,便尽自己之力详细地解释了一番,不过看刘实和刘惠那满脸迷惑的神情,凌炎知道他们根本没听懂几句。
不过刘实和刘惠虽然听不太懂,但他们的疑惑毕竟得到了解答,所以从他们的表情,能看出他们还是很满足了。高兴之余,刘实又向凌炎“内荐”刘惠,想让刘惠加入到凌炎的军中,刘惠立刻表示愿意。
但这件事情,凌炎早就想过了,他觉得刘惠除了做饭好吃一些外,在军中没有太大的作用,而且刘惠不懂武艺,也没有内气,万一遇到什么险情,他连自保都成问题。所以,凌炎只想了片刻后,便拒绝了刘实的提议,并真诚地说明了原因,接着他又跟刘实说了讨伐归来后就把他们接到大捷城的打算。
这顿饭,虽然饭菜并不十分丰盛,但凌炎却吃格外尽兴。
等到凌炎和蒯良离开刘实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刘惠本要跟着凌炎一同回到府中,但凌炎还是让他留在家中陪着刘实了。
凌炎回到将军府后,回到房间就倒床大睡了起来……
两天之后,凌炎在府中庆祝夺城之胜,大宴众将。左校本来也在受邀之列,但他说身体不好,所以就没有参加。凌炎倒也能体谅,便也没有勉强。
这一顿酒众人喝得尽兴而归,凌炎也是大醉……
之后的几天,凌炎便忙起了城中的事务和兵马的休整工作,蒯良的征兵工作也有了些进展,从钜野城中募集了一千余士兵。这已经很不容易了,因为左校守城时,已经让大部分身强力壮的百姓送了xìng命。这一千来人,还是看凌炎对百姓甚好,所以自愿来的。
凌炎也去看望了张闿和于羝根。张闿在左慈的治疗下,伤势渐渐地痊愈了;于羝根虽然没有痊愈,但有了左校内气的帮助,他的气sè也一天比一天好,已经脱离了生命的危险。
凌炎自然也抽空去看了左校。这几天,左校很少出房间,不知是不是内气尽失,没有底气的缘故,他见到凌炎后的言行,却没有了之前的那般狂妄。凌炎见他面sè苍白,神sè无光,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感动的。
不过,左校只是内气消耗过多,并非受伤,所以他只是身体有些虚弱,但神智和行动都还是如往常一般,每次凌炎去看他,两个人都会聊上一会儿,左校没有了之前的暴戾和冷漠,所以几次聊天,凌炎觉得都还算愉快。
这天,凌炎正在他的房间中思考着下一步的行动计划,一士兵进来报告:“炎将军,左将军求见。”
凌炎一愣,连忙道:“快请进来。”
左校进来后,凌炎赶紧给他让了座:“左将军,快请坐,你怎么不在房间休息?”
左校脸sè虽然还有些差,但jīng神倒不错,勉强一笑道:“休息这几rì,恢复得差不多了。”说着,坐在了凌炎的对面。
凌炎仔细看了看左校的脸sè:“左将军,你真的没有事了?如果身体还是不舒服,就去休息吧。”
左校一挥手:“只是损耗内气,并无大碍。这几rì我在房中,亦是要恢复内气而已。”
凌炎吓了一跳:“左将军那……那你已经……恢复了体内的内气?”
左校“哼”地笑了一声:“损失如此多的内气,如何一时半会便恢复得了?不过,我已调运内力,恢复少许了。”
不知道怎么的,凌炎突然感觉很对不起左校:“左将军,谢谢你……要不是你,恐怕于将军也不会救活……”
左校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声音冷漠地问了一句:“于羝根现在如何了?”
凌炎笑了一笑:“于将军现在已经有好转了,估计一两个月就能痊愈了。”
左校没有显露出一丝的高兴之意,却道:“炎将军,于羝根体内连内气都没有,根本算不上良将,将军为何如此在乎他的生死?便是救活,又有何用?”
凌炎一笑:“我承认,于羝根与左将军你相比,差了很多……但他毕竟算是一员勇将,多一员将领,总是有好处的吧!”
左校像是很不赞同凌炎的观点:“便是这等无用之人,只会拖累军势,如何上场杀敌?杀不了敌,便与废人何异!”
凌炎笑道:“上场杀敌,就不需要用到他了,我现在有了左将军你这猛将,何愁杀不了敌?”
左校虽然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语气也稍稍软了一点:“以我现在的内气,亦帮不到将军了!”
凌炎忙道:“这个没关系……如果将军可以自己恢复内气,我可以给将军恢复的时间。”
左校微微一怔:“此次给于羝根疗伤,大伤我的内气,要想恢复,迟则数月,最早也得一个多月,如何能等?将军不是还要继续攻城么!”
凌炎道:“左将军肯帮我救于将军,我自然也肯等左将军恢复内气,再进军不迟……这样的话,对我进军也很有利,是吧。”
左校盯着凌炎看了一会儿,然后才缓缓道:“将军答应等我恢复内气,校感激不尽。”
凌炎忙笑道:“左将军说哪的话,于情于理,我都应该答应的,也算是替于将军报答将军吧!”
左校叹了一声:“方才我去看了我的士兵,将军并未为难他们,我亦感激……只是他们没有了内气,那……”
左校虽然没有再说下去,但凌炎也知道他想说什么,笑道:“左将军,你放心,我答应你,我会让你的那些士兵的内气全都恢复的。”
左校有点吃惊,随即变成了疑惑:“炎将军……可否告诉我,他们为何都会内气尽失?”
凌炎到了现在,也不打算再瞒着左校了,便道:“左将军,我既然已经得到了将军你,那我自然要以诚相待,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其实,那些士兵内气消失的原因很简单,就是他们都中了毒——‘遁血之毒’。”
“‘遁血之毒’?”左校眉头一皱,“此乃何毒?”
凌炎便把这种毒药的药xìng和药理,详细跟左校说了一遍——当然,左校不像刘实父子,他jīng通内气,自然能理解凌炎说的话。
“原来是国师炼制的!”听凌炎解释完后,左校微微吃惊地叹了一句,随即又像是想通了一般点了点头,“嗯……如此这般高明的制毒之法,恐除国师外亦无他人可通。”
凌炎点着头:“我之前就中过一次这种毒,感受过那种内气消耗的感觉。”
左校只想了片刻:“那炎将军现已痊愈?是国师给的解药吧?”
凌炎笑着点点头:“是。所以,左将军你不必担心,我有空的时候让国师给士兵们解药就行了。”
左校抱拳道:“多谢炎将军!望炎将军早rì将他们恢复内气,以便战场杀敌!”
凌炎喜道:“嗯!放心吧!这真是太好了!有了左将军和你手下的士兵们的助战,那我就更有讨伐的信心了!”
左校笑了一下,然后又问了一个问题:“炎将军,校还有一事不明……便是这毒药使我将士顿失内气,却为何那毒药会进入将士体内?是否有人施毒?”
凌炎也不想骗左校,便照实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左校越听脸越黑,等凌炎把经过说完,他的神sèyīn沉到了极点。
凌炎为了缓和气氛,拍了拍左校的肩膀,笑了一笑:“左将军,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当时你我为敌,我这么做,也实在是没办法,还请将军原谅。”
左校冷着脸道:“炎将军自然没错,校并非迁怒将军……只怪某眼拙,未看出那刘惠竟然会背叛我!早知如此,我便一早杀了他们父子!”
凌炎不知该说什么好,既不能劝说左校,又不能帮着他说话,只好笑了笑:“左将军,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再说,刘实也是被我逼迫的,这不关他们的事的。”
左校冷声道:“为敌所俘,轻易便降,如此zei民,如何不杀!我辛苦镇守城池,却被下人所害,岂不为人耻笑!”
凌炎尴尬地笑了笑,嘴上没有说什么,但心中却有些感叹:左校虽然谋略有加,但他却没有想通一件事:这是因为他的残暴不仁,才导致手下和百姓轻易就背叛他的。
“左将军,你也别怪他了,他不过也只是为了保命而已,”凌炎为刘实父子说着好话,“如果左将军真的吞不下这口气,那我就代他们父子为将军赔罪。”
左校青着脸道:“校不敢受……与将军无关,此次兵败便败在了这卑鄙的二人手中!”
凌炎听到左校的话,心里有点不舒服,便笑了笑:“左将军,如果没有刘实帮我,这次我或许还是被你打败,但下次、下下次……总有一次我会破城的……而且,我想这不会是很长时间的事情。”
左校似笑非笑地看着凌炎:“炎将军,并非校口出狂言,若非我军内讧,这钜野城,将军并非定能夺取。”
凌炎有点不高兴了:“左将军,我对于作战虽然不如左将军你,但仅凭我这优势兵力,还夺不下这钜野城么?将军你虽然武艺高强,内气深厚,但没有了士兵,只凭你一个人,怎么可能守得住城?”
左校听后,大笑了起来。
凌炎不禁皱起了眉:“左将军,这有什么好笑的?难道我说错了?”
左校渐渐停了笑声:“炎将军所言极是,只是,将军似乎没有料到一步……”说完,他叹了一声,然后又似乎在自言自语道,“唉!若是我再坚持几rì,结果便完全不同了!”
凌炎有些迷惑:“再坚持几天?那又能怎么样?”
左校的笑容有些得意:“炎将军或许并不知道,我已派人书信,请求援兵了。”
凌炎微微吃了一惊:“你……派人请了救兵?”
左校笑着哼了一声:“将军没有料到么?”
凌炎缓缓地摇摇头:“还真的没有……也不能说完全没有,之前我想过这件事,但以为以左将军的xìng格……不会去向人求助的。”
凌炎缓缓地摇摇头:“还真的没有……也不能说完全没有,之前我想过这件事,但以为以左将军的xìng格……不会去向人求助的。”
左校又哼了一声:“校确不愿求助于人,只是钜野城旦夕不保,若是单凭我一人,确难守之,所以我请了援兵……不过,我缺的只是士兵,将领倒不需要。”
凌炎有些哭笑不得:还真的没料错,以左校的xìng格,连求救都这么硬气!不过,左校的自信倒也不是没有道理,以他的勇谋而论的话,确实能独当一面。
左校又感叹了一句:“千般算计,却室未料到我会败得如此之快!以我预计,凭我率着百余黄巾兵,死守几rì绝无问题,等到援军到来之时,便更无后顾之忧了!哼!”
左校最后哼了一声后,便没有再说什么,但凌炎已经能想到左校的意思了——应该就是恨刘实和刘惠背叛了他。
想着左校的话,凌炎不觉有些后怕又有些侥幸:幸亏提前打败了左校,要不然等援兵到了之后,恐怕就没机会了。
左校见凌炎没说话,便很有风范地又说了一句:“不过,这次败给将军,校心服口服!此乃天助将军,校便是拼死抵抗,亦不能胜。”
虽然左校把凌炎得胜的原因都归功于天,凌炎自然有点不服气,但转念一想,也没必要再跟左校打嘴仗了,毕竟他赢了,赢了才是王道。
凌炎笑了笑,顺着左校说了下去:“左将军既然是输给了天,也不是输给我,所以也就不用郁闷了。”
左校没说什么,神sè好似透着一丝不服气。
凌炎想了想,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对了!左将军,既然你请了援兵,那这都过了好几天了,援兵在哪呢?怎么还没来?”
左校沉默半晌,才沉声道:“自校降了将军后,将军待校亦不薄,且将军说话并未失信,将我将士放了回来……校今rì前来,便是特意告诉将军此事的。”
凌炎见左校对他的态度明显好转了不少,大是高兴,忙又加了一句:“将军放心,很快你的士兵便能恢复内气了!”
左校“嗯”了一声:“今rì校在房中休息,有探兵前来告诉我,援兵已接近钜野城了。”
凌炎吃了一惊:“援兵现在就快到钜野城了?”
左校点了下头:“再有两个时辰,应该就到了。”
凌炎很是感动,真挚地对左校道:“多谢左将军!将军能告诉我援兵的事情,就表示把我当自己人看待了!将军放心,以后我绝对不会负将军你的!”
左校看着好像很是无所谓的样子:“炎将军不必言谢,还是先商讨败敌之计吧。”
“嗯!”凌炎极是兴奋,一下子站了起来,“我这便回去准备迎敌!有了将军的消息,那就根本不用担心什么援军了!”
左校别有它意地笑了一声:“炎将军,虽说我告诉了此事,但将军把握战胜援军?”
凌炎本来没有多想,他以为既然左校已经告诉了他援军的事情,那要想击破援军还不是举手之劳的事情?但左校这么一说,凌炎顿时又没了自信,忙又坐了下去:“既然已经知道援军到来,那我只埋伏不就好了?”
左校的神情略有不屑:“炎将军,你未免有些轻敌了。”
凌炎听出左校这话中有话,忙问:“左将军,还请教我。”
左校笑了一声:“我虽然自信能固守住城池,等待援军,但也作了以防万一的打算,便让援军分两路分先后行军。”
凌炎暗暗佩服左校的顾虑周全,也自责太过自信,便谦虚地问左校道:“左将军,那我该怎么做?”
左校语气透着一丝得意:“炎将军是否有此处地形图?”
凌炎二话不说,赶紧拿出了钜野城附近的地图,摊在了桌上,然后请求般地看着左校。
左校看了一眼地图,然后对凌炎道:“炎将军,我命援军分两路先后赶来,便是四支兵马,”说着,他又看向地图,用手指着两处地方,“这两路兵马便从这里和这里进来。”
凌炎点了点头。
左校接着道:“我命他们分为两军,先后距几里之遥……若是前军遇敌,后军便赶来形成夹击之势,便可化解危机。”
凌炎不由得赞叹道:“左将军真的是计谋高深!要不是将军你告诉我了,这次我可能又会打败仗!”
左校似乎得到了某种满足,终于笑了一下:“虽然将军未必会输,但损失恐怕会很惨重。”
“嗯!”凌炎这次可不敢再妄自揣测了,“那……依将军之意,我该怎么迎敌?”
这次左校都完全把援军的情况告诉凌炎了,但凌炎还是不敢做决定——有了之前的教训,他再不敢大意了。
第三百七十九章 谋定后动
左校用手在地图上移来移去:“将军可在这一路伏上士兵,由将军亲自率军,待前军过去之时,将军勿动,由一部分伏兵先行杀出,待后军前来,将军再率军出击,可一举而胜。”
凌炎指着另一条路,问道:“那这一路怎么办?”
左校很有自信道:“这援兵是从就近的蚍蜉城中派出的,援军将领是郭泺和孙秋二位将军,此二人智谋不足,虽我将援兵分这四路,他们必定重视大路,故这二人必定同在这一路;而将军所指这一路,却是小路,道路崎岖,不宜行军。我料那郭泺必定只派两员副将率军从这小路而行,故不必理会,只需派三员将领埋伏即可。”
凌炎连连点头,佩服地道:“左将军真是厉害!连这都能算得出来!好,那我就按将军所说的部署!”
左校将地图推到了一边,点着头:“郭泺只有匹夫之勇,且武艺不jīng,不必多虑;但那孙秋,乃是孙夏之弟,略通内气之法,不易对付。”
孙夏这个名字,凌炎倒是在三国故事中见过,那人是黄巾军一名武将,曾当过南阳的首领,但凌炎却不知道孙夏竟然还有个叫孙秋的弟弟。
“左将军,这孙秋的内气,很厉害吗?”凌炎问道,他虽然没听过这个名字,但他知道,这里的三国,跟他所了解的三国还是很很多不同的,所以不能掉以轻心。
左校哼了一声:“若是要我来看,便是十个孙秋,也不足为虑!”
凌炎笑了笑:“要是这样的话,那估计我也能打得过他。”
“此番之敌,虽然不足为虑,但此军是从蚍蜉城中而出,若将军接着便要攻破此城,那现在正是削弱敌守军实力的最佳时机!若能将其全军覆灭,再乘胜进攻蚍蜉城,那城池便可归为将军所有,”说到这里,左校朝凌炎一抱拳,“炎将军,校深感将军之恩,却无以为报,此番援军来临,正可明校之心……若炎将军信得过我,便派我去迎敌,我定斩下敌将之首,献给将军,夺个首功,以消将军疑虑!”
凌炎忙道:“左将军千万别这么说!之前我不敢说,但现在我绝对是相信你的!不派你去迎敌,完全不是因为不信任,只是我看将军你的身体还没有复原,担心上战场的话,可能有失……”
左校神sè轻蔑地一挥手:“对付他们,手到擒来!莫说我现在已恢复了几成,便是内气尽失,又怎会惧那二人!”
凌炎连忙道:“是,是。我虽然没见过那两个将领,但感觉他们也肯定不会是左将军的对手……这样,我先回去部署迎敌的事情,至于左将军是不是要出战,我再考虑考虑吧……”
左校没有说什么,神情复杂地看着凌炎。
凌炎向左校告辞后,便去准备应付即将到来的黄巾援兵。
凌炎找来文聘、邓义和祢衡,让他们率兵在小路上埋伏,将小路上的前后两路兵马全部消灭。三人领命而去。
之后,凌炎又考虑了一会儿,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他带着左校去应付大路的援军比较好——凌炎的想法是,虽然左校这人比较狂妄,但他还是粗中有细的,既然他觉得那两员敌将比较容易对付,那就应该仈jiǔ不离十了,派他出战,一是他比较了解敌将的情况,取胜更多一些把握;二是也能从这件事,测出左校到底是不是真心投降,如果左校真的杀了援军的将领,那他肯定就不会是诈降了,因为杀了自己人,那黄巾军也不会饶了他的。
做了决定之后,凌炎又去见了左校,说出了他的想法。左校自然欣然领命,很有自信地保证说肯定大败敌军。凌炎很高兴,但还是有点担心左校的身体。不过在左校的再三保证下,凌炎最终还是决定带着左校,他估计着,虽然左校内气没有完全恢复,但对付孙秋应该不成问题的。
这次,凌炎对于敌援军的应对,显得很是沉稳,没有一丝慌乱,这是因为他的心中对即将到来的战事比较有把握:他已经占据了城池,这就有了主场优势,而且又是以逸待劳,并又有左校相助——单凭这几点,打胜的希望就有九成了。
一个多时辰后,文聘等三人就先行率军出城了。随后,凌炎带着吕公和左校,率兵也出了城。
凌炎等在城池后路两旁的山上埋伏了下来,只等敌军的到来。
在等待敌军自投罗网的时候,吕公悄悄地提醒了凌炎一句:“炎将军,左校所言,不明虚实,将军如此相信他,恐怕……”
凌炎连忙偷偷做了个手势,打断吕公的话:“吕将军,你放心,我心中有数。”
虽然凌炎这么说了,但吕公看上去并不是十分放心,他忍不住又向凌炎提醒了好几次,但每次都被凌炎打断了话头。
左校就在凌炎身旁不远处,凌炎一是担心吕公的话被左校听到,二是他现在也比较信任左校,所以他没有让吕公继续说下去。不过,等到夜sè降临,但还没有看到路上有任何动静的时候,凌炎的心中也不禁有些不踏实了。
“炎将军,这敌军为何还没来?”吕公小声问凌炎,“不会是左校之计吧?”
凌炎心中感到有些不安,他没有回答吕公的话,而是走到了左校身旁,小声问道:“左将军……为何敌军还没有来?是不是……情报有误?”凌炎这时虽然有点怀疑左校,但他总不好意思说的那么明白。
左校眉头微皱,眼睛盯着大路的方向:“炎将军稍安勿躁,情报绝无差错,再等片刻。”
凌炎见左校表情严肃,看样子也觉得左校不像是在骗他,便又耐着xìng子,等了起来。
又过了一会儿,凌炎见还是没有敌军动静,心中有些突突,便来到吕公面前,小声道:“吕将军,我看也可能有点不对,我们要小心一点,若是有什么变故的话,便立刻撤回城中。”
吕公神sè紧张:“是!”
吕公话音刚落,便挺左校低呼了一声:“炎将军,援军来了!”
凌炎忙朝那边看过去,果然,远处依稀现出一团沙暴,纷杂的马蹄声也传了过来。
凌炎稍微松了一口气:看来左校并没有骗他,果真有援军。
这时,左校朝身后将士下了准备命令后,又朝凌炎低声喊了一句:“炎将军,待援军来到之时,我与吕将军先杀下山,待后军来到之时,将军再杀出!”
凌炎没有回答,却暗暗用手势示意吕公也不要答话。在想了想之后,他悄悄对吕公道:“吕将军,过会儿我和左将军先杀出,你去截杀后军。”
凌炎这么分配是有他的意图的:到现在为止,他对于左校还存有那么一丝的顾虑,要是吕公先跟左校杀出去,万一情况有变,左校倒戈,那以吕公的武艺来说,根本不是左校的对手,那吕公就有危险了;若是他跟左校一同出去的话,就算情况有变,他觉得他也能先抵挡一阵。
吕公自然也明白凌炎的心意,忙道:“炎将军,末将愿先行杀出!请将军放心,末将自当小心应付!”
这次,凌炎感觉情况十分复杂,所以没有答应吕公的请求,只是做了个打断的手势:“吕将军,待后军来到,你便立刻杀出,千万别误了战机!”
吕公见凌炎主意已定,便也没有再坚持,而是坚定地答应了一声。
自远处而来的援军,行军速度十分快,刚才还只是依稀看到远处尘土飞扬,等到吕公最后答应了那一声之后,那军队便已经来到了凌炎所埋伏的山下的不远处,眼看就要过来了。
凌炎定睛一看,那军队果然是黄巾军:士兵们身着黄衣,头缠黄带,前头的几个黄巾兵,手中举着大大的旗帜,上书一字:黄。
凌炎顺着那黄巾军的兵马朝后看去,大致估算了一下,那前军不过千百人——这些人马,倒是不难消灭。
凌炎又转眼看向那队兵马的领将之人:这前军主将,一前一后共有两人,前者一身深灰铁甲,手持红缨长矛,身材不算高大;后者身着一身黄衣,跟黄巾兵的穿着倒是差不多,不同的是,他是骑着马,手持短大刀的;而这两人身后,左右又各有两员武将,看来是他们的副将。
凌炎猜测,要是按照左校介绍的情况来看,最前面的那个人,应该就是孙秋了,而他身后的,就是郭泺吧。
可能是这几个黄巾将领不知道钜野城已经陷入敌手,还以为是左校守城,所以他们的脸上,尽显轻松之sè——为首的人,表情冷漠,透着几分高傲;而他身后的那武将,脸上竟露出了轻松的笑意,好像他们不是去上战场,而是去赴宴一样。
看到这队兵马松懈大意,凌炎心中暗暗高兴:只要敌军没有防备,那就更容易打了!
这时,只听左校一声大喝,紧接着便见他纵马挥刀杀下了山去。
左校身后的士兵,都是凌炎的士兵,他们见左校一个人杀下去,并没有立即跟着下去,而是看向了凌炎,等待凌炎的命令。
凌炎见左校杀出去,也是一愣,因为之前约定的是他跟吕公一同杀下去的,没想到左校却一个人先去了,也没有跟吕公知会一声。凌炎知道左校是立功心切,所以才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但此时凌炎却担心起了左校,生怕他有什么闪失,便急忙下令,除了吕公率的一部分兵马外,其余所有人都随他杀下山去。
那些士兵见凌炎也纵马朝山下奔去,便全都跟着冲了下去,边跑边大喊着。
敌军见中了埋伏,顿时乱了阵型,不过站在最前面的那个武将,却是丝毫不乱,大喝了几声,才稳定住了军心,同时,他下令兵马摆好了作战阵型。
左校一马当先,冲到了敌军面前,挥舞了几下长尖刀,最后将刀指向了援军为首的那名将领。
那为首的武将,见到左校站在他的面前,不禁一怔,好一会儿才大为迷惑地问左校:“左将军?为何你在这里?我还当是贼军呢!”
左校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这时,凌炎也率军来到了左校的身旁。凌炎的士兵,见主将正在对峙,所以也没人敢先冲上前厮杀,而是全都茫然地看着凌炎和左校。
敌军为首的将领,看到凌炎,眉头一皱,转而又问左校:“左将军,这是何意?我是孙秋,难道你不认得我么?”
左校这才冷笑了一声:“我自然认得你!便是我写的信,向你兄求援,怎会不识你!”
孙秋一脸的不解:“既然如此,左将军为何拦住我路?”
左校大哼一声:“孙秋!若是等你来助我,那我岂不是早就死了!”
孙秋神sè复杂,没有接着左校的话,而是看了一眼凌炎:“左将军,这是何人?我却从未见过?”
凌炎始终没有说话,直到这时才朝孙秋笑了一笑:“我叫凌炎。”
孙秋一脸不屑:“我从未听过此名!”转而问左校,“却是左将军收服的人?”
左校冷声道:“孙秋,便跟你说了吧,我已投降了炎将军!现在来截你,便是要让你有来无回!”
孙秋听到左校的话,大吃一惊:“左将军!你在说什么!”
左校一阵狂笑,然后挥舞长尖刀,指向孙秋和他身后的那武将:“我说的便是,我今rì便要斩下你孙秋和郭泺二人之头,献给炎将军!”
孙秋又惊又怒:“左将军,难道你……果真降了敌军!”
左校大哼一声,道:“自然是降了!孙秋,若是你还有些聪明,便快快下马受降,免得人头不保!”
孙秋惊怒地睁大了双眼,他身后的郭泺却怒喝道:“左校!你胆敢背叛天军!”
左校冷笑一声:“便是背叛了又如何?就凭你还想杀了我?”
孙秋怒道:“左将军,‘人公将军’待你不薄,你为何却要投敌!”
左校冷笑道:“投降便是为了要你二人之头!”
孙秋怒极:“好!竟然你已降了叛军,那我们亦不用废话!看今rì到底是你能杀我,还是我能杀了你这叛贼!”
左校狂笑:“你这二人,便是一同来攻,我又何惧!”
孙秋也大声冷笑:“哈哈!左校!之前你来书,已说你体内内气消耗大半!若是之前的你,我尚且惧你三分!现在你已成半个废人,却如何胜得了我!”说完,他将红缨长矛朝后一挥:“上!杀了这逆贼!夺回钜野城!”喊完这一句,他一马当先,挥舞着长矛,怒喊着朝左校杀过来。
郭泺和身后的黄巾兵,见势也一齐朝凌炎和左校冲了过来。
“好!好!便看我这‘废人’,将你们全都杀了!”左校大笑着,持长尖刀冲了出去。
凌炎急忙下令全军冲杀。
两军顷刻间混战起来。
左校冲上前,跟孙秋、郭泺和两名副将厮杀起来。
凌炎担心左校有失,忙抽出斩月刀,就要上前帮左校,却被敌军两员副将截住。
凌炎屏住气息,迅速地聚起内气,斩月刀上顿时现出白光,跟那两员副将交起了手。
说到武艺,凌炎确实不行,跟一个武将单挑,他还勉强能应付的过来,但要是两个人同时前后夹击,无论那两个人武艺高还是低,凌炎都吃不消。
那两员副将,一左一右夹攻凌炎。
凌炎靠着斩月刀上的内气,抵住了其中一人的攻击,但另外一人的长矛,却在同时刺进了凌炎的肩头。
凌炎忍着剧痛,见势情急,忙将斩月刀在面前一阵乱挥,另一只手趁机掏出手枪,对着那两员副将的脑袋,连开四枪。
在如此近距离的情形下,凌炎对自己的枪法还是很有自信的。
那两员副将应枪声而倒,翻身摔下了马,便一动不动了,其中一个脑袋上有一个窟窿,另一个的脑袋上则有两个,血从窟窿里喷薄而出。
凌炎无力地垂下了手,肩头上的疼痛让他几乎都拿不住枪了。他还是担心左校的情况,便朝前看去。
这一看,凌炎才真心佩服左校的武艺——左校以一敌四,刀法却丝毫不乱,长尖刀在他手中飞舞着,每一下都刚好抵住敌将的攻击,而且还能趁机反击一刀。
“这左校不但内气高深,就连武艺也这么厉害!”凌炎在心中暗叹了一句。
但是,毕竟是被人围攻,左校在发威挑下一员副将之后,看着好像渐渐气力不加了。
凌炎知道,以左校本身的武艺来说,绝不会败给那四个敌将,但现在左校内气未复,体力肯定也相应虚弱了很多,所以此时要他跟四个人同时交手,确实有些困难。
所以,凌炎赶忙挥刀冲了过去——他另一只拿着枪的手,已经痛的无力,根本抬不起来,而且情况紧急,所以他只好用斩月刀作战。
当凌炎刚赶过去之时,郭泺也弃了左校,挥着大刀朝凌炎奔来。
第三百八十章 两军对峙
凌炎又运出内气,然后挥刀朝郭泺的座下马砍去——这是凌炎的攻击策略,硬拼的话,他肯定不是对手,而砍了对方的马,那对方就算武艺再高强,也没机会再施展了。斩月刀虽然本身不容易够到马头,但刀身上的内气,却客观起到了延长刀身的作用,这样就很容易碰到马头了。
郭泺好似看出了凌炎的想法,忙抬手用大刀抵住凌炎落下的斩月刀,只见两刀在空中相撞,抵在了一起。
凌炎猛地一用力,胳膊向下一压,借助内气的辅助,硬是将斩月刀划了下去。
郭泺倒也不弱,顺势将短大刀绕了半圈,然后照着凌炎劈头砍了下来。
凌炎急忙又举刀抵挡,两只刀又顶在了一起。
凌炎咬着牙,吃力地想要顶住郭泺的大刀,但斩月刀还是缓缓地下沉着。
郭泺yīn险地笑着,像是胜券在握一样。
凌炎肩膀有伤,所以另一只手抬不起来,不然他就能用手枪打死郭泺了。但现在他只能用单手顶住郭泺的进攻,但究竟能顶住多久,他自己都不知道。
凌炎一面用斩月刀抗住郭泺的短刀,一面寻找着可乘之机。
突然,凌炎只觉手上的斩月刀一轻,却见面前的郭泺,身子向前一弓,眼睛睁得老大,从他的肚子、前胸、脖子上,穿出四道蓝sè内气波,那四道内气波,穿透郭泺的身体后,擦着凌炎的身子朝后飞去。
郭泺的身体僵硬地停了两秒后,便直挺挺地摔落下马,一头栽在地上。
凌炎循着内气波发来的方向看去,只见左校一手回伸,手指正对着他这个方向,而左校在见到郭泺摔下马后,又转过头去,将另一手中的长尖刀掷向孙秋,紧接着,他将另一只空出来的手指,移向另一员副将,对准了那副将的身体,同时,从他的指尖处,又发出了五发内气波。
那副将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便被内气波打中,翻身摔下马,立即死了。
孙秋用红缨长矛一挡,将左校扔过去的长尖刀挡飞了,然后挥矛朝左校刺去。
左校回马便退,孙秋见势,忙纵马追来:“叛贼,哪里跑!”
左校朝凌炎这边跑来,边跑边回头看着。
凌炎生怕左校被杀,调整了一下呼吸后,便赶忙奔去,想要掩护左校。
左校见凌炎赶来,便回马停住。
孙秋也勒住了马,举着长矛喊道:“叛贼!我今rì便杀了你!”
左校冷笑着看向孙秋:“孙秋,便凭着你这点功夫,便想杀我?”说完,他伸出两手,掌心合十,手指头正对着孙秋。
孙秋估计是了解左校的内气招式,所以他在见到左校做了那个动作后,大为吃惊,连忙伸直胳膊,将手掌指向左校。
接下来的情景是,分别从左校和孙秋的手指尖和掌心处,现出蓝sè内气团,但从速度和内气团的光亮程度来说,孙秋明显不如左校——虽然左校的内气现在不如之前了。
左校冷笑一声:“便看你的内气,如何抵的住!”说完,五法内气波,从他的手指尖上发出,飞向孙秋。
孙秋大吼一声,把掌心处的内气也发了出去。
他们两个人的内气波,在空中碰撞到了一起,不过,左校发的是五发,所以孙秋发出的内气波,只和左校的其中一发内气波碰撞到了,而左校其余四发内气波,除了最上面一发飞上天空外,全都朝孙秋击去。
而碰撞的两股内气波,在瞬间的相抵之后,孙秋的内气波,竟然打破了左校的内气波,继续朝左校飞去。
也许是左校过于自信他的内气实力,所以在看到孙秋的内气波竟然突破他的内气波而继续朝他飞来之后,脸sè一变,急忙将两手在虚空画了一个圆。
这个动作,凌炎倒是很熟悉:左校是想用内气护住他的身体。
但不论左校的反应有多快,在这么近的距离,又是在他的意料之外的情况下,想要挡住飞来的内气波,却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果然,还没等左校将内气形成“保护膜”,孙秋的内气波,就飞速地击中了左校的胸前。
凌炎见孙秋的内气波,在跟左校的内气波抵消了一部分强度后,内气强度明显减弱了很多,他以为以左校的实力,这内气波根本不会对他造成伤害。但凌炎在那一瞬间却忘了,此时的左校,刚恢复内气没多久,内气功力远远不能跟之前相比,所以,现实中的结果,并没有按凌炎预想那般进行。
左校中了内气波后,眼看就像是要被击飞出去,幸而他紧紧抓住了马缰,所以在那座下战马的拉力作用下,他并未飞出去,却也翻身落了马。
那战马也被左校这么一拉,竟然原地转了半圈,马头被缰绳拉成了一个看上去很别扭的角度。
同时,孙秋也没能躲过左校的内气波,虽然他忙压低了身子,但肩膀还是中了一发内气波,而他的战马,也中了一发。
那马嘶鸣着翻倒在地,孙秋也跟着跳到了地上。
从此时的情形来看,左校被打倒在地,而孙秋在落马之后,却安稳地站在了地上——看上去,竟然是左校落了下风。
不过,左校却在倒地两秒之后,也猛地站了起来,手捂着内气波击中的地方,冷冷地看着孙秋。
孙秋看了一眼受伤的肩膀之后,像是没事一样,大笑着道:“哈……左校逆贼!你内气却是这般软弱!我还当你多么厉害!看你当了叛将,连内气都没有了!哈……”
凌炎生怕左校吃亏,急忙丢掉斩月刀,将手枪换了一只手,然后迅速地瞄准孙秋的脑袋。
孙秋见凌炎这动作,也是一惊,他自然不知道凌炎手中拿的是什么,但可能他也心觉不妙,连忙就要去捡地上的长矛。
凌炎本来是想直接用枪打死孙秋的,他预想以孙秋的内气实力来说,脑袋中一枪的话必然毙命,这样战斗很快就能结束了。
但凌炎却在开枪的一刹那突然改变了主意,因为他想到了一个问题:左校曾说过,孙秋是孙夏的胞弟,而孙夏又是蚍蜉城的守将,而他接下来要进攻的,正是蚍蜉城!要是能用孙秋作为威胁,逼迫孙夏就范,岂不是一个好计策?
凌炎这么想着,便把枪口移开了位置,瞄向了孙秋正要捡起长矛的手,连开了两枪。
这两枪,一枪打在了地上,溅起了一个小洼;而另一枪,打中了孙秋的手掌。
孙秋大嚎一声,痛苦地收回了手,惊恐地看着向外涌血的手掌,然后突然转头看向凌炎,神sè中充满了不可思议和惊惧。
凌炎微微笑了笑:孙秋手掌中了枪,自然也发不出内气波了,对他们也就没什么威胁了。
左校也瞟了凌炎的手枪一眼,神sè瞬间变得很是复杂。
这时,从孙秋的身后,响起了一阵马蹄声。
凌炎心知,这是援军的后军来了。
孙秋迅速回头看了一眼,然后转过来大笑道:“今rì,我便一举攻破钜野城!带你二人人头去献功!”他那由于痛苦而扭曲的脸上的笑容,格外难看。
左校冷笑道:“哼!孙秋,你可忘了,这计策是谁而出!”
孙秋愣了一秒钟,然后便朝旁边的一匹马跑去。
凌炎看出孙秋像是要逃跑的样子,便抬手瞄准那匹马身,开了一枪。
马中了枪,狂乱地扑腾了两下,然后脱缰而奔。
孙秋一惊,忙将手朝凌炎指去,掌心上忽而现出一团蓝sè内气,但随之这内气便又消失了,他痛苦地收回了手,眼sè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凌炎笑了笑——孙秋可能不知道他为什么发不出内气,但凌炎却很清楚,那是因为孙秋另一只手掌上的伤,使他运不出内气了。
凌炎正准备生擒孙秋,却见左校出其不意地猛跑了过去,便急忙道:“左将军!抓活的!别打死他了!”
左校也不知道听没听到凌炎的嘱咐,别看他个子不高,跑起来却是极其矫健,一面跑一面双手合十,举在胸前,从他的两只手尖处,延长出了一把“气剑”。
这气剑凌炎绝不陌生,之前他跟左校大战的那一次,左校就用过这一招,只不过当时左校内气旺盛,那气剑很强势,现在的这把气剑,相比之下就逊sè了不少。
不过,只是这种强度的气剑,凌炎觉得孙秋估计也吃不消,于是他连忙大喊着:“左将军!不要杀他!”
按理说,左校这次应该能够听到凌炎的话的,但他却丝毫没有减慢动作,几步奔到了孙秋面前,将双手朝上一挥,随后猛地劈了下来。
孙秋在左校奔到快近前的时候,便急忙捡起地上的长矛,准备迎战——从孙秋的脸sè上就能看出,他意识到了左校的气剑有多么强大,也许他是想用内气来跟左校的气剑抗衡,但刚刚才失败了一次,所以他不得已才拿起长矛来迎敌。
当左校用力地将气剑朝孙秋的头上砍去之时,孙秋两手持矛,横在头上,同时两脚向后退了一大步。
左校双手一落,直劈了下来,只听“咔嚓”一声,长矛应声而断,而左校气剑的剑锋,同时也将孙秋胸前的铠甲,劈开了一个裂缝。
孙秋向后连退好几步,差点就摔倒了,他惊恐地看着手中的断矛和胸前的裂甲,两腿突然一软,竟跪了下去。
凌炎急忙朝左校大声喊道:“左将军!留着他的命!别杀……”
“杀”字凌炎刚喊出一半,左校就已经朝前窜上两步,再一次手起手落,只见孙秋的半个肩膀,连带着脑袋,瞬间就被左校的气剑斩了下来。
左校看着孙秋的半个身子落地后,回过头,微微喘着粗气地看着凌炎,眼中还残留着些许凌厉的杀意。
凌炎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的本意是想留着孙秋的xìng命来作为威胁孙夏、破城的筹码,但左校那冲动的一剑,却将这个“筹码”一刀劈为了两半,但现在再来看左校的神情,却有种真实的杀意,这种杀意不禁让凌炎心中一寒,更让他相信了左校对他的忠心。
这时,援军后军已经快到近前了,忽听一声炮响,吕公率着兵马从山上直杀了过去。
按左校所说,带领援军的一共就只有这两员将领,所以凌炎倒也放心吕公去消灭后军。
又是一阵喊杀声在不远处响起,凌炎隐隐看到黄巾军的后军大乱,人头四下窜动。
这时,左校朝旁边跑去,飞身上了一匹敌军副将的战马。
凌炎忙朝左校喊了一声:“左将军!”
左校回头看了凌炎一眼,然后纵马朝另一处战场奔去。
凌炎四下望了望——这边的敌兵已经被消灭的差不多了,其余的也都缴械投降了。他便命令一名士兵长将战场清理一番,然后将肩膀的伤口简单包扎了一下,然后骑马朝另一处战场奔去。
等到凌炎跑过去的时候,战事基本已经快结束了。
只见左校威风凛凛地在马上朝四周的黄巾兵大喝道:“我乃西神将左将军!我便已降,你们却还等什么!若是哪个不肯投降,便休怪我了!”
大部分听到左校的话后,都纷纷不战而降;少部分顽固的,见左校说出了这一番话,气的大喊大叫,拿着刀枪便要来杀左校。左校伸出手掌,十指发出的内气波,将那些顽抗的黄巾兵挨个杀掉了。
凌炎又杀了几个拒降的士兵,然后便结束了战斗。
快速地打扫完了战场之后,凌炎便率军回城了,同时他还派了探兵去查探另一组兵马的战况。
回城路上,凌炎来到左校的身边,关心地问道:“左将军,你的伤不要紧吧?”
左校看了自己的前胸一眼,哼了一声:“不要紧,孙秋那种修为,如何伤的了我!”
凌炎见左校神情有些不对,便暂时也不再跟他说什么了,等着回城后再说。
等到凌炎回到钜野城城门口之时,探兵回报:另一路也是大捷,杀敌降敌无数。
凌炎大是高兴,领军进了城。
处理好了战后的一些事情后,凌炎便来到了左校的府邸。
虽然凌炎占了钜野城多rì,但他始终保留了左校的府邸,算是讨好左校的方式吧!而左校倒也不客气,便一直住在他的府邸之中。而这次刚回到城中之后,左校却没有跟任何人搭话,而是直接进了他的府邸。
凌炎虽然看到左校言行有异,但毕竟刚打过仗,有些事情要处理,所以他并没有理会左校,而是把所有事情都办完之后,他才去找左校。
凌炎来到左校通常休息的一所房间,见左校正坐在椅子上,有点发愣地看着地面,便故意地咳了几声。
左校抬起头来,看着凌炎:“炎将军。”说话的时候,他并未站起身,而且语气也显得很冷漠。
凌炎倒也不在意这些规矩,直接走了进来,坐在了左校的对面,笑道:“左将军,一会儿我便要开庆功宴了,将军这次务必要赏脸啊!”
左校并没有回话,而是叫来了一个仆人,给他们倒了茶水。
“左将军,你怎么了?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么?”凌炎略带微笑地问左校。
左校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校不无高兴,将军多心了。”
“我没多心,我能看出来左将军你肯定有什么事……”凌炎笑了笑,“刚才在路上的时候,我就发觉将军神情不对了。”
“今rì将军大捷,校由衷高兴,怎会心生不悦,扫将军的兴?”左校神sè复杂地一笑。
凌炎笑道:“就是嘛!今天我们可是大胜,将军还是要开心才对啊!再说,这次能够打胜,左将军你绝对是首功!要是没有你,我也不可能有今rì之胜的!”
左校哼了一声:“校不敢贪功,炎将军言重了。”
凌炎认真地道:“这个我还真的没有言重,这次我确实要谢谢左将军你的!这个是为了打胜而谢你……另外,我还想谢谢左将军救我一命。”
左校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保护主将,是众人之责,将军不必谢我。”
凌炎更加真诚地道:“左将军,这个我一定要谢你!当时要不是你发内气波,杀了郭泺,那我很有可能就会死在他的刀下了……”凌炎自然不会觉得郭泺有能力杀他,但他对左校的感激之情,还是真心实意的。
左校笑的很是勉强:“将军后来不是也救了校一命么?将军用那……暗器,打伤了孙秋,这才让校有机会杀了那逆贼!”
凌炎连连点头,笑道:“嗯嗯!那我们这也算是过命的交情了!生死兄弟!”
左校无所谓一样地哼着笑了一下,算是回复凌炎了。
凌炎对左校的印象,越来越好了,现在他感觉左校只是言行看着很冷漠,但内心还是很够义气的。
眼看他们的关系有了进展,凌炎索xìng对左校坦诚道:“左将军,说实话,之前我对将军,还有……一丝的……不信任,但从今天情形看来,我那最后一点儿的疑虑,也消除了,呵呵……”
第三百八十一章 信任加深
左校直直地盯着凌炎几秒钟,然后才缓缓地沉声道:“将军如此坦诚,那校便也不欺瞒将军了……将军对校或有疑虑,校并不介意,若是能在今rì之役消除将军心中疑虑,那校便也宽慰了……只是,校心中所烦,却是另外一事。”
凌炎见左校终于肯对自己说心里话了,大是高兴,忙道:“左将军有什么烦心的事,尽管说出来,能帮上忙的,我绝不推辞!”
左校站了起来,脸sè看上去像是那种受了屈辱后的愤懑一般:“今rì之战,虽斩了孙秋、郭泺,但炎将军与校,却皆为敌所伤!且将士死伤大半,如此结果,却是大胜?”
凌炎没想到左校会说出这番话,一时有点错愕,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左校有些怒意地看着凌炎:“我乃黄巾西神将!‘人公将军’尚且敬我三分,如何曾被人如此羞辱!莫说身受重伤,便是近我都不能,今rì非但那孙秋出言不逊,甚至我竟被此贼的内气打中肩头,却是如何让我不气!”说最后这句话的时候,左校脸上的怒意更甚。
凌炎这才明白左校生气的原因,连忙陪着笑:“左将军,你别生气,我知道你在黄巾军的地位很高,武艺也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要不是将军把内气都用在救于将军xìng命上,那孙秋怎么会是将军对手呢?别说打伤将军了,就算是想跟将军战上几个回合,我看也没机会。”
左校怒意未消:“如此贼子,若不杀他,岂能泄我心头之恨!”
凌炎忙点头:“左将军说的对!那种人,只能杀了!左将军杀了他,真是大快人心!”
左校紧皱眉头盯着凌炎:“炎将军,那当时为何你要劝我不要杀他!”
凌炎急忙道:“左将军,你别误会!我当时想着是想活捉孙秋,为了进攻蚍蜉城用的,我想要是用孙秋来威胁孙夏,会不会兵不血刃就拿下蚍蜉城,那样的话,岂不是省了很多事?”
左校的神情渐渐舒缓了一些,他坐了下来,冷笑一声,语气却还是很冷漠:“哼,炎将军,你想的未免过于天真了,将军心慈,为了就那于羝根,不惜一切代价……但黄巾将领,却绝不会因为一人而丢一城的!那孙夏不会因胞弟被俘就甘于投降的!”
左校的话,跟凌炎心中所认为的三国故事里的情节,很是违背,所以他喃喃道:“我以为……孙夏怎么说也还是会顾忌一些的吧……虽然说不太可能,但也还是有一丝希望的……我觉得要是能迫使孙夏投降,那不是很好么……要不然还要攻城,到时候,能不能攻破,还是个问题……”
左校大手一挥,语气颇有不满:“若是我内气恢复,管他何人守城,破城还不是旦夕之间!”
左校的话,未免过于夸口了,凌炎也觉得有些不妥,但转念又一想,以左校的实力,说不定他真的可能有办法迅速攻破城门的。
于是,凌炎便顺着左校的话头道:“左将军智勇双全,我相信左将军所说不虚……左将军请放心,我曾经说过的话我一定会兑现的,左将军只管在这里恢复内气,等到左将军完全恢复的时候,我再起兵讨伐。”
左校听凌炎这么说,脸sè又缓和了不少:“炎将军如此厚爱左某,万分感激!某定尽速恢复内气,不耽搁将军之事。”
凌炎高兴地点点头:“嗯!其实左将军也不用感谢我……我这么做,一是报答将军救于将军之恩,二呢……也是有点私心的,呵呵……当然,左将军也肯定知道,我今后的讨伐攻城,还要仰仗将军的鼎力相助……”
左校终于露出一丝笑意:“若是需用到我,那我自然愿效犬马之劳,助将军攻城掠地!”
凌炎高兴的不得了,连连点头。
左校却又突然又皱起了眉头:“炎将军,只是我恢复内气,虽能帮得到炎将军你,但毕竟有限……”
凌炎立刻明白了左校的意思,不等左校说完,他便抢着道:“左将军,你放心,等到宴会结束,我就让国师去将你的士兵的伤都医好。”
左校的嘴角微微上扬,朝凌炎一抱拳:“多谢炎将军厚恩!校有此百余贴身卫兵,便是天牢死城,校亦会攻破!”
凌炎哈哈大笑:“嗯!这下我就更有信心了!”
左校又补了一句:“若是我这些士兵,埋伏在援军出现之旁,在方才之战中冲杀出去,那瞬时便可斩将杀兵!”
这一点,凌炎倒是不会质疑——左校那些士兵,足能以一当百,对付那些援军,自然不成问题。便道:“嗯,这个怪我,没有想到这一点……不过也没关系,至少这一战是赢了……而且,大败他们不是我的目的,我是要攻破蚍蜉城,那时才是左将军将士发威的重要时刻!”
左校缓缓地点了点头。
这时,有兵来报:文聘等人已经得胜回城了,俘获千余黄巾兵、铠甲以及兵器。
凌炎大喜,对左校道:“左将军,别的事等有时间再聊,文将军也获胜归来了,那我现在去准备宴会,等一会儿还请左将军赴宴,好好庆祝一番!”
左校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一下头。
半个小时后,庆功宴会如期举行。凌炎自从来到三国时期后,举行的宴会大大小小也有数十场了,其实他并不知道古代人的庆祝习惯,反正他就是只要胜了一场,就要庆祝一番,一是为自己和手下人打气,二是他喜欢这种热闹的场面,感觉很温馨。
而这次宴会,有了左校的参加,凌炎更是高兴,他前腿弯腿地将左校推上了主将的位置,而他自己则坐在了下面。左校推脱一阵,见凌炎实心实意地推让,他便也自然不再谦让,坐了上去。
本来,这座城现在已经是凌炎的,按理说只有凌炎才有资格坐在那太守之位,左校不过是个降将,根本没有任何理由让他坐在那里,这是不符合古代的礼法的。凌炎虽然也大概知道这一点,但他实在太珍惜这员得之不易的将领了,所以为了完全感化左校,他也顾不上什么礼法了——他始终崇尚“实用主义”,得到一员良将才是实惠,至于一时半会的礼法,就太虚空了,遵不遵守的倒也无所谓了。
左校的样子刚开始看着好像有点不习惯,但很快他就俨然把自己当成了“功臣”,或者说他已经把自己当做了“主人”。
凌炎这么安排,手下将领自然颇有微词,但这是凌炎的旨意,他们也不好说什么,再说,左校的实力和功劳,也是有目共睹的,他们倒也有些服气。
“各位将领!”凌炎站起身,端起一碗酒,看向身旁的众将,“此次大败敌军援军,自然都是各位的功劳!这个自不必说,我心中感激!”说完,凌炎示意了一下,然后端起碗一饮而尽。
所有人也纷纷朝凌炎说了一句祝贺的话,然后也干了自己的酒。
凌炎又满上了一杯酒,然后举起对着左校:“左将军!此次大胜,你的功劳最大!还有之前你甘愿救于将军,我万分感激!”说完,二话不说又干了一碗。
左校笑了笑,也喝了碗中的酒。
这时,刘惠领着几名仆人,又端上来了一些酒菜。
文聘站起来,指着刘惠大声笑道:“此番得胜,还要感谢此人!若非此人和其家父,破城或许还尚需些时rì!哈哈!我便敬上一碗!”说完,一仰头喝光了酒,然后又大笑起来。
其余人也纷纷应和着文聘的话,也都来朝刘惠敬酒,弄得刘惠不知所措,手忙脚乱。
凌炎感觉有些尴尬,他倒是也不反对敬刘惠,但毕竟刘惠的功劳在于给左校将士的饭菜中下了毒,才能让他们攻破了城门,但现在毕竟左校已经归降,而且他又在这里,现在再说这些事,只会加重彼此的隔阂。凌炎也心知文聘的话完全是冲着左校说的,而作为他自己来说,又不知道该怎么打圆场,一面是同生共死的自己的手下将领,一面是刚收降的对自己今后的讨伐能够起到非常大作用的一员猛将,向着哪边说话都不好。
所以,凌炎干脆不说话了,而是看向了左校。
果然,不出凌炎预料,左校听到文聘的话后,脸sè顿时沉了下来,但他冷着眼盯着的,却不是文聘,而是刘惠。
刘惠手忙脚乱地应付了一阵后,偶然间碰触到了左校yīn冷的目光,不禁浑身一哆嗦,连忙退了出去。
凌炎见气氛稍稍有点不对劲,赶紧又嬉笑着打圆场,好在此刻是欢乐的氛围,在凌炎的圆场下,将领们顿时又欢声笑语起来,而左校虽然脸上也没有什么笑容,但看上去好像也不太介意刚才的事情了。
这个小插曲,凌炎也没当回事,毕竟左校投降不久,一切事情都还要磨合,他认为时间一长,就好了。
这次宴会总的来说是很尽兴的,武将们全都是酒足饭饱,醉醺醺,摇摇晃晃地走出去的。
凌炎由于心中有些事情,所以并没有喝的太醉,等到散场众人都告辞离开的时候,他却叫住了左慈。
左慈一看就是世外高人,虽然不知道他喝了多少,但从外表上根本看不出来有什么异样,也没有一丝的醉意。听到凌炎的话,他走过去,问道:“炎将军有何事?”
凌炎道:“还请国师尽快将左将军手下士兵的毒解开。”
左慈看了一眼左校,然后点点头:“是。此事不难,某即刻便去。”说完,拱手告辞了。
左慈走后,凌炎对已有微醉的左校道:“左将军,二天之内,那些黄巾兵就会恢复的。”
左校满意地点点头:“多谢炎将军……现时rì已晚,将军还是回去歇息吧。”
本来凌炎是打算休息的,但借着酒意,他却又想跟左校说些事情,便道:“左将军,要是你还不想休息的话,我想跟你再聊一聊。”
可能是凌炎刚才对左慈说的那句话让左校心中舒畅,便立刻同意道:“好,既然炎将军有事,那便到左某房间商议。”
两个人来到左校休息的房间,坐下后,凌炎喝了一杯茶,然后道:“左将军,方才文将军所说的话,还望将军不要介意。”
左校笑了一下:“不会……左某心胸还未如此狭窄。”
凌炎笑了笑,端起了茶杯:“我知道左校不会是那种记恨的人……但我还是以茶代酒,替文将军道声不是。”
左校也端起了茶杯,两个人一同饮了下去。
左校放下茶杯,道:“炎将军,你肩上之伤,不要紧吧?”
凌炎晃了晃胳膊,笑道:“这点小伤,不算什么,之前受的伤,比这个要重的多呢!”
左校点点头,然后又问道:“炎将军与校所说的事,不会只是这一件吧?”
凌炎笑道:“自然不只是这一件事,不过……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我有一些疑问,想请教左将军。”
左校道:“将军请讲。”
凌炎想了想,问了第一个心中疑问:“左将军,你的内气那么厉害,能发出那么凌厉的招式,是怎么修炼出来的呢?”
这个问题,是凌炎一直想问而又不敢问的,他之所以不敢问,是担心左校心有芥蒂,不愿回答,但现在凌炎喝了些酒,壮了胆,而且他刚才也当着左校的面让左慈去给那些黄巾兵解毒,所以这时他才终于把心中这个最大的疑问问了出来。
凌炎虽然内气的功力,已经不算弱了,但他却是不明白为何有内气的将领,所使出的内气方式不尽相同,他想借由左校的回答,解释这个问题。
其实,凌炎问这个问题,还有一个目的,就是他想了解内气修炼的方法,看自己的内气修炼和内气攻击,能不能再多几种方式,毕竟只是将内气附在拳头或是斩月刀上,都是近距离杀伤,他到现在还不会发内气波。
左校听到凌炎的问题,笑了笑,没有怎么犹豫便回答道:“其实,校之修炼,皆靠直觉。”
“直觉?”凌炎不太明白。
左校点点头:“这修炼之法,并无人传授,而是凭我的感觉,修炼而成的,并为其各取了名字。”
“啊,还有名字?”凌炎一愣,“将军能说说么?”
左校笑道:“将军既然问起,校自然不敢隐瞒……”说着,他伸出双手,手掌向上,“我最为中意之术,便是这十指同时发出内气波,我命之为‘十指波’。”
凌炎点点头,他见识过左校的“十指波”,觉得这个名字倒是很形象。
左校又将两手合在一起,十指两两合并:“此两手相合,发出五道内气波,杀伤力更重,我命之为‘五指合气波’。”
凌炎又点点头,这个他也见到过,而且威力真的比“十指波”更加强——这个道理他倒也很好理解,两股内气波合成一股,自然威力加倍。
左校缓缓道:“不过,此‘五指合气波’却耗费内气更甚,若非必要,我不会用……至于为何如此,我却不知。”
凌炎也不知道这其中的原因,所以只是“嗯”了一声。
接着,左校又将手掌旋转了一下,做出了像是和尚作揖的姿势:“此攻击之法,却是不到万不得已之时,绝不会轻易用的……我将之命为‘气剑’。”
凌炎不禁又点头称赞道:“左将军,你的这种攻击,当真厉害!当rì你我交手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一招式非常难以抵御,以我的内气能力来说,是根本抵挡不住的。”
左校笑了一下:“炎将军过谦了,当rì我已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情况之下,才被迫使出这一绝杀,但绝未料到将军能抵住那么久!之前朝廷派出的将领,便连我的‘五指合气波’,都抵挡不住。”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左校的语气明显带着得意感。
“嗯嗯,这个我能想象的到,”凌炎倒不怀疑左校的话,“后来也正是我跟国师说了将军这一招式,国师才惊讶万分,认为只有将军的内气,才足以够救于羝根的。”
“哼,将我的内气,用在此无用之人身上,却是浪费!”左校的心中好像还存有埋怨。
“呵呵……”凌炎笑了笑,也不作解释,“将军不管怎么说,也算是救了一条将领的xìng命啊。”
左校没有再说什么,但脸上的表情明显不赞同凌炎的观点。
凌炎见左校略有不悦,又“讨好”了一句:“国师曾跟我说过,能将内气化为剑形之实,便可看出将军内气非常人般深厚了。”
左校有些得意:“此术费了我几年之rì,才修炼了出来,但用此招式后,我的内气便大为消耗,需恢复几rì才可……之前若不是愤恨难挡,我也不会用此术杀那孙秋……哼,他能死在我这‘气剑’之下,也不枉此生了!”
第三百八十二章 心中释疑
凌炎笑道:“嗯,这是将军看得起他……不过,我看将军这次的‘气剑’,或许比上次稍微……弱了一些。”
左校的脸板了起来:“我体内的内气,皆耗费在于羝根身上,如何能与之前相比!”
凌炎忙道:“左将军,就算没有之前的强,但将军能在没有恢复内气的情况之下,还能聚成气剑,这确实也让我大吃一惊。”
左校严肃的脸上现出了一丝得意和无奈的混合神情:“我亦是运出全力,不过,刚回城之时,我便身感不适。”
凌炎急忙关心地问:“那现在呢?”
左校点了下头:“幸而我体内内气深厚,恢复倒也不慢。”
凌炎松了口气,接着问道:“左将军,你所修炼的招式,便是这四种?”
左校点点头:“攻击招式,便只有这四种,若算上防御招式,却还有一种。”说完,他将手掌打开,虚空划了一小圈,“此乃‘内气护体’,亦是我命名之,此术可防兵刃之攻,不被其伤。”
凌炎的心中正是有这个疑问:“左将军,我虽然不jīng通内气,但也知道了一些,我的体内也有疗伤内气,但我听说这内气跟普通的内气,有很大的区别……左将军你的内气,我看也不像是我的那种疗伤内气,而是普通的内气吧……”
左校点了点头。
“那为什么你的内气,能够起到防御的作用呢?”凌炎大是不解。
左校沉吟片刻,然后道:“这一点,我也不知,我只是依感觉而修,便是修成此术,却不知为何如此。”
凌炎大奇,也有些遗憾——本来他还想着透过左校来探知内气的奥秘,没想到连左校都不知道。
左校见凌炎沉默不语,便神情复杂地又道:“我本意想让我的近卫士兵也修炼此术,若是成功,那便是千军万马,我亦不惧!”
凌炎又惊又喜,惊的是他能想象到要是左校和他的那些黄巾兵,要是真的如左校所说,修炼成了那些招法的话,那还真的没有人会是他的对手了,就算是几倍于左校的兵马,也都是左校军的囊中之物了;喜的是,左校现在已经是他的帐下将领了,要是左校的士兵真的变的那么强的话,那不也就相当于他的兵马的战斗力增强了么!
想到这里,凌炎不由得真心感慨了一句:“左将军,要是真的让他们都变的那么强的话,那将军你就真的是天下无敌了!”
像左校这种不易被奉承的人,听到凌炎的话,也不禁大笑了一声:“炎将军眼力不错!并非校夸口,若是我这百余卫兵修炼之后,便可不必他人而独守一面!便是敌军四面围攻,亦不能奈我何!反之,我更会将敌将挨个斩下马来!”
凌炎知道三国时,有一些武将在意气风发的时候,喜欢夸口自己如何如何,他来到这里之后,也的确碰到过不少武将是这样的:张曼成、颜良……而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自身武艺不差,而且自认为都能独当一面。不过,那些人夸口,凌炎都还有一些瞧不起的成分在,但左校也说出这种话,凌炎却没有一丝的蔑视,因为他完全相信左校所说的绝不是大话,如果真的出现了左校说的那种情形的话,他倒不担心左校,反而更会担心围困左校的那些敌将的xìng命。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凌炎暂时也不想多想那些假设的情况,而是问了左校一个比较实际的问题:“左将军,就算那些士兵现在没有修炼那些招式,也已经够厉害的了……他们都是你挑选的吗?”
左校从意气风发的想象中“清醒”了过来,笑了笑:“不错,正是我挑选出来的。”
凌炎又问:“左将军,你是如何挑选的呢?你怎么知道哪个士兵体内有内气?”
左校有些神秘地道:“不瞒将军,此亦是凭我感觉。”
凌炎大是惊奇:“左将军还有这种能力?那是怎么凭着感觉的呢?”
左校道:“此难以言语形容,若是此兵体内有内气或是可修内气,我以手握其身,便可探知清楚。”
凌炎更是吃惊。
左校又道:“若是将军需求此法以得兵,校愿服其劳……不过,此法寻兵,却万分不易,千百兵中未必或有一人。”
凌炎喜道:“这个等以后有时间再说吧……我还真不知道左将军有这个能力呢!”
左校道:“幸而我有这般选兵之术,不然带着那些没用之人,再多又如何助我?”
凌炎真心道:“左将军对你的那些近卫士兵,还真的不错……我曾经让一个黄巾兵说出……说出左将军你的情况,他却怎么也不肯说,还说将军你对他们如何如何的好,我那时候才真正了解将军你并不是那种冷血的人……喔,就是那个我先放回来的人,将军已经见过了吧?”
左校有些得意地点了一下头:“不只是他,炎将军若是询问每个黄巾兵,皆会如此。”
凌炎对于这一点,倒是没有怀疑:“嗯,我知道左将军对他们都很好……如果……我是说如果,左将军要是能对所有人,都像是对那些黄巾兵那样好,就更好了。”
左校不屑地道:“哼!对他们好又有何用?我这近卫兵,皆有以一敌百之力,这样的人我才会看得上眼,那些徒会冲杀的人,还有那些百姓,于守城何用?”说到这里,左校神sè趋于恼怒,“哼!便是对他们好,他们亦不知感恩!那刘惠便是一例!”
凌炎觉得左校的认知有些偏差,便纠正道:“左将军,我相信你对刘惠应该不错,但只对一个人好,我觉得不够,最起码也要对刘实,还有那些百姓好,而不是……驱逐他们当箭靶子……这样他们才会真正的拥护你。”
左校不以为然:“若是为我黄巾军而亡,尚且有些功用,若是连这点都做不到,那他们还有何用!”
凌炎摇着头道:“左将军,百姓虽然不能帮助守城,但他们可是一切的‘本’啊!”
左校微皱眉头盯着凌炎几秒钟,像是没有听懂凌炎的话,随后有些不耐烦地一挥手:“凡是无用之人,杀了亦无不可!”
凌炎想起了之前的往事,见左校又是这样的言行,便叹了口气,心痛地缓缓道:“左将军,我刚来这里……哦,不是,是我刚到大捷城的时候,在城外的村子里,有一户百姓收容了我,这我才能得以活了下来……”
左校听到凌炎说起往事,神sè变得很是凝重,看上去听得很认真。
“不过……后来那户人家的人……也就是我认的爷爷……”说到这里,凌炎往事涌上心头,眼眶渐渐红了,微微哽咽着继续道,“被一个武将杀了……而且他还抓了爷爷的孙女。”
左校没有说什么,神情也不似凌炎那般的背弃,或许他根本体会不到凌炎的心情。
“从这之后,我就发誓一定要为爷爷报仇,后来终于有了一个机会让我杀了那武将,也算是了了我的心头之恨……”凌炎说到这里,凄然地笑了笑,“虽然我替爷爷报了仇,但心里还很难过,我暗暗发誓,一定要照顾好他的孙女……”
左校丝毫没有受到感染,反而冷淡地说了一句:“没想到炎将军竟会认百姓为亲。”
凌炎凄然地笑了笑:“我感觉百姓或是官兵,都是平等的,没有什么贵贱之分……除了我认的那位爷爷之外,还认了一位老人当我的爷爷……”说到这里,凌炎叹了口气,“要不是爷爷,我可能早就已经死了,是他救了我的xìng命,可是……他现在避乱归隐了……哎,等我讨伐结束后,我一定要接爷爷回大捷城……”这最后一句,倒像是凌炎对自己说的。
左校道:“我当炎将军说的是那国师,却是一位归隐之士。”
凌炎用手抹了一下眼睛,笑了笑:“国师也是爷爷推荐给我认识的,要不我也不可能结实国师。”
左校神情复杂,好像是在想着要不是这国师,他到现在或许还不会丢城。
凌炎深吸了一口气,身子也直了直:“所以,我很不喜欢看到欺负百姓的人,也不能容忍自己的手下欺负百姓。”
左校冷冷一笑:“看来炎将军跟我的主见,完全是相悖的。”
凌炎也笑道:“之前我真是觉得左将军你就是那种草菅人命的将领,心里当然也……有点反感,但后来我见那些黄巾兵却如此效忠你,我才知道你也不是对谁都不好的……也许,在你眼中,百姓是毫无用处的,所以才会不在乎他们,但要是知道了百姓的重要xìng,我想左将军应该不会再会对百姓这样了……”
左校漠然道:“我却不似炎将军这般重情重义,我只管守城杀敌,其余皆与我无关!”
凌炎无奈地笑了一笑。
“将军倒也不错,”左校又道,“能够认的两个人为亲,也算难得……将军打算将他们都接到大捷城中?”
凌炎点点头:“老人的孙女,已经在大捷城了,而救了我命的爷爷,现在在琅琊国旁,等我讨伐回去的时候,就将他接回城中。”
左校沉默不语。
凌炎又转换了话题,笑道:“这次左将军要是能够帮我打败黄巾军,那将军可就是首功了,回到大捷城后,凌将军必定不会亏待将军的!”
左校哼了一声:“名利我已不在意,在黄巾军中‘西神将’已是很高的职位,将军便是再厚待我,又能比这高的了哪去!”
凌炎忙道:“肯定要高出很多的!绝不会比现在这个职位低的!”
左校一摆手:“这个再说……将军怎知校能助上一臂之力?”
凌炎微笑着道:“左将军甘愿耗费自己的内气来为于将军疗伤,而且还告诉了我援军的事情,这让我不得不相信将军的真心……只要将军真心帮我,那以将军的武艺和智谋,想夺城掠地,还不是水到渠成的事儿么!呵呵……”
左校有点嘲笑地看着凌炎:“炎将军还当真想的简单,便是我鼎力相助,也未必能拿下几座城池。黄巾武将,高手如云,我在其中,算不上什么。”
凌炎笑道:“左将军就不要谦虚了,我所知道的‘四方神将’,在黄巾军中的地位是相当的高,要是左将军没有绝对的实力的话,怎么会当上‘西神将’呢!”
左校自负地一笑:“左某虽武艺平平,但若是率上那百余名黄巾近卫士兵,管他朝廷何人来攻,皆让他有来无回!”
凌炎听出左校的话中也稍有对自己的威慑之意,但他却毫不在乎,却顺着左校的话头赞同地接了一句。
左校被凌炎的话弄得意气风发,又道:“若是我内气恢复,虽不敢说能敌所有黄巾将领,但那些无名小卒,来一个我便杀一个!”左校说话的时候,眼睛时不时地瞟一眼凌炎。
凌炎开心地笑了起来:“左将军有这般实力,那我何愁不破敌军!哈哈!”凌炎这一高兴,也说出了半古半近的话来。
左校朝凌炎一抱拳:“校深感将军厚恩,得以疗养身体,恢复内气。待我内气完全恢复之时,便以敌将之首级来报答将军之恩!”
凌炎极是高兴,连连答应着,向左校保证一定会遵照他之前所说的去做的。
从左校的府邸出来后,本来还有些醉意的凌炎,被冷风这么一吹,顿时jīng神焕发,他想着刚才左校所说的豪语,心中真是乐开了花。
回到住处的时候,门前的卫兵对凌炎道:“炎将军,祢将军已等候多时。”
凌炎连忙来到了会客厅,对迎过来的祢衡道:“祢大哥,你怎么没有去休息啊?有事吗?”
祢衡朝凌炎一拱手,神情严肃:“贤弟,我有一事始终想不明白,所以来找贤弟求教。”
凌炎坐了下来:“祢大哥,坐下说……什么事啊?”
祢衡坐在了凌炎旁边,但半天都没有说话,脸上的神情,很是复杂,像是包含了不解、吃惊和一丝不满的混合神sè。
凌炎忍不住催促了一句道:“祢大哥,怎么了?没关系的,有什么话大哥尽管说出来,我们之间不需要顾忌什么的。”
祢衡这才点了下头,声音低沉地道:“贤弟,恕我直言……贤弟打算如何处置左校?”
凌炎没想到祢衡会问出这个问题,不禁一怔,随即说道:“祢大哥,你怎么会这么问……左将军既然已经投降了我们,那我自然要把他当我们自己人看待,自然也……不会去处置他的……”
祢衡看上去有些不满:“贤弟,方才宴会之上,贼将竟坐在了正中的太守之位,贤弟却在阶下,这却完全乱了规矩!那贼将,好似坐的还很安稳!”
凌炎笑了笑:“祢大哥,这个不必放在心上,我这么做,只是想争取他能忠心为我,一时半刻的座位,不重要的。”
祢衡紧皱眉头,好像还想要再说什么,但还是没有说出来,而是问道:“贤弟,你便要如此放过那贼将?”
凌炎道:“祢大哥,左校虽然曾经与我们为敌,但那时候他是黄巾军将领,这都是正常的……现在他已经归降了我们,不但救了于将军,而且也帮我们打败了援军,单凭这几点,也能知道他是真心投降,既然是这样,那我也没必要再去追究之前的事情了吧,那岂不是显得我很小肚鸡肠么……何况,有了左校帮我们讨伐黄巾军,那就多了很多把握了。”
祢衡也许是以为凌炎在暗示他很小气,面sè一沉:“贤弟,并非我记恨他,而是为了我们的安全着想……知面不知心,那左校表面上顺服,内心未必如此,黄巾贼将士贼xìng难服,若是左校他rì率兵造反,我们便处于极度危险的境地了!”
凌炎也知道三国时代中,处处隐伏着尔虞我诈,但他也感觉祢衡实在是过于多疑了,他也不相信左校会是诈降,所以道:“祢大哥,我感觉左校不像是在骗我,如果他是诈降的话,又怎么会舍得把体内全部内气都贡献出来?要是他用这种方法来博取我的信任,那未免代价太大了。”
祢衡的神情看着还是很不悦,但他或许是见凌炎主意已定,所以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向凌炎道了别。
祢衡走后,凌炎又想了很久,他把左校投降之后的所有事情,又回想了一遍,他实在想不出来左校哪个地方是在欺骗他……
之后的几天,凌炎下令让军队在城中休养补给,始终没有要出兵的口风。
张闿的伤势已经基本上好了,这几天他也见过凌炎两次,除了说了一堆感激的话之外,他也提醒了凌炎左校和于羝根身为黄巾旧将,忠诚度不是特别可靠之类的话,凌炎表面上没有说什么,但心中却不以为然,想着张闿怎么说也是黄巾旧将,他总不该背后说曾经的同僚的坏话。
第三百八十三章 同室操戈
又过了几天,张怿来告诉凌炎,说兵马已经休整完毕,加上在城中征的兵,足有八千之多,并且粮草也补充了很多,完全做好了起兵的准备。凌炎很是满意,让张怿退下待命。
凌炎也觉得在城中呆的时间也有点长了,该到了进兵的时候了,便去找左校商议。
这段时间以来,左校对凌炎的态度,已经不像是刚认识那样的冷漠了,说话的时候多少带了些敬意。不过,总的来说,相比于别人,他还是那么的冷漠,凌炎倒也习惯了,只认为是左校的xìng格是这样,所以也不太在意这方面的事情。
左校见凌炎来了,便让了座,两个人坐下后,凌炎笑问道:“左将军,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
左校也笑了笑,道:“多谢将军关心,已经恢复大半了。”
凌炎笑着接道:“对了,将军手下那些黄巾兵,内气都已经恢复了,与之前一样。”
左校眼中好似闪过了一丝jīng光,瞬间便消失了,面露喜sè道:“多谢炎将军!”
凌炎无所谓地摆摆手,然后有些为难地犹豫着道:“左将军,我们在城中已经休整了十几天,我觉得……应该到起兵的时候了,还有更重要的任务等着我呢……我怕再耽搁下去,会误了事情。”
左校微微皱起眉,好一会儿不说话,然后才缓缓道:“炎将军便要起兵,校也不会有何异议……但校体内内气尚未痊愈,若此时进兵,恐校难以助将军攻城。”
凌炎道:“左将军,你不是已经恢复大半了吗?那……先进兵,在路上再恢复一些,这样可以么?”
左校看着不太情愿:“恢复内气,必须在毫无搅扰的环境下进行,若是进兵途中想要恢复内气,恐怕不太可能……不过要是将军执意要起兵,校自当打先锋,便是困难重重,校亦会拼死向前。”
左校的这番话,反倒说得凌炎有些不好意思了:“左将军,要是你需要休养的话,那我们就迟些再起兵,我曾答应过要等将军你的内气恢复后再讨伐,肯定要说到做到的,如果将军觉得在这里可以恢复的快一些的话,那我们就再呆上几天。”
左校点点头:“多谢将军……并非校不愿此时出兵,只是若是待我全部痊愈之时再去进兵,那夺城的机会,便会更大一些。”
左校的这句话说得很有些自负,但凌炎现在似乎也真的把以后攻城的大部分期望,都落在了左校的肩上,所以凌炎也顺着左校的话说了下去:“嗯……那就等将军痊愈的时候,再做打算吧。”
左校像是很满意凌炎的决定,抱了一下拳,却没有说什么。
凌炎想了想,又问左校道:“左将军,这段时rì,蚍蜉城却没有什么动静,自从上次将他们的援兵打败之后,他们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这是……怎么回事呢?”
左校哼了一声:“蚍蜉城守兵不足,将领也不多,上次派了那些援兵之后,兵力更是捉襟见肘,自保尚且难说,怎会还有异动?”
凌炎又问:“蚍蜉城中,便是由孙夏一个人守着的?”
左校点了下头:“蚍蜉城地势一般,此城若是守兵充足,那倒稳固,但若是兵却将寡,那破城便容易之至。本来,此城由两员将领守卫,但孙夏却自恃体内内气,认为他可独守,便赶走了另外一员主将,现在便是由他一人独守。”
凌炎听左校这么说,不禁有些担心:“左将军,那他知道派来的援军被我们打败了,会不会向别的城求援?”
左校想也不想就道:“此人颇为自负,不到万不得已,却不会向他人求助的……虽然蚍蜉城兵少,但他或许会认为以他的能力,照样守得住。”
凌炎还是有些担心:“不过他要是知道左将军你都已经投降了我,那肯定会求援的吧……”
左校缓缓地点了下头:“他若是感觉出情况危急,或许亦会派人求救兵。”
凌炎有点着急了:“啊!那这都过了好几天了,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找了救兵……”说完,凌炎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地面喃喃自语,“要再耽搁下去,救兵一到,岂不是攻城又困难了一些?”这时,凌炎想起了三国故事中常见的“先入为主,以逸待劳,杀援疲兵”的情节来。
左校大笑了几声:“炎将军不必苦恼!虽在此城耽搁数rì,或许会给孙夏求援时间,但只要校恢复jīng气,率那百十黄巾jīng兵,便是再来两路兵马共守蚍蜉城,我照样一举破城!自不在话下!”
凌炎虽然对孙夏求援这件事,有些不放心,但听到左校这么说,他觉得就像是吃了颗“定心丸”,又给他了很大的自信,便打算一心等左校的内气恢复。
“左将军,你来看看这个,”凌炎又想起了一个问题,便拿出随身携带的地图,打开摊在桌子上,将手在地图上移了移,“左将军,你比较熟悉这一带的地形,从这里到蚍蜉城,出了这一条主路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路可选?”
左校看了看地图,用手在地图上指着:“到蚍蜉城,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不过由蚍蜉城到下一座城池,却有两条路可行。”
凌炎暂时还没想到那么远,他现在的目标,只是蚍蜉城而已,便道:“那这两座城之间,肯定没有其他路可通?”
左校点了下头。
这下凌炎放心了:“哎,我寻思着蚍蜉城这么久都没有动静,以为他从什么小路要偷偷攻进来呢……要是只有这一路可以走,那我就不担心了……”
左校有些瞧不起地道:“便是他们敢来,又能如何?来了也不过是送羊入虎口而已!”
凌炎笑了笑,收起了地图,然后劝告左校好好休息,便离开的左校的官邸。
之后的两天内,很多将领都来找凌炎,劝说凌炎应该要出兵了,不能再耽搁了,但凌炎心里却想着答应过左校的事情,所以只是搪塞着那些将领,让他们等他的命令。
这天,祢衡来找凌炎,手里拿着一封信。
凌炎问道:“祢大哥,这是谁写的信啊?”
祢衡把信递给凌炎:“这是孙夏写给左校的。”
“哦?”凌炎来了兴趣,打开信看了起来。
正在凌炎看的时候,祢衡又道:“这信刚到这里,便被我截下来了,左校尚没有看到。”
“嗯……”凌炎含糊地应着,专注地看着信。
事实上,那信所写的内容,并不多,凌炎很快就看完了,但他看完之后,眼睛却仍盯在那几行字上,眉头紧锁。
信中的大概意思是,孙夏问左校一切是否安然无恙,并要再派一路兵马前来支援。
“祢大哥,信你看了吗?”凌炎看着祢衡。
祢衡摇了摇头。
凌炎把信递给了他,然后等祢衡看完了信后,他才心有所思地道:“钜野城攻破了这么长时间,难道孙夏会不知道?”
祢衡道:“这不太可能,上次援兵,或许有逃回去的士兵,孙夏怎么可能不知情?”
凌炎手指向信:“那这信……”
祢衡略想了想:“依我看,这信其中有诈。”
“有诈?”凌炎有点吃惊。
祢衡凝重地点了点头:“我看这是孙夏故意让我们中他的计……那左校或许亦是同谋!”
凌炎倒也不这么认为:“不会吧……左将军或许还不知道的……”
祢衡哼了一声:“贤弟,莫要如此信任那贼,那种反贼,什么事情都做得出!”
凌炎也不想跟祢衡再这么无用地争执下去,便打了个哈哈。
祢衡走后,凌炎觉得事情有点不对,便拿着信去找左校。
等左校接过凌炎手中的信,看了一遍后,便把信随手放在了桌上,笑了起来:“炎将军,你以为如何?”
凌炎忙道:“左将军,你千万别误会我,我绝对没有怀疑将军的意思!”
左校点点头:“炎将军,你能将此信带给我看,便足以证明了,校自不会误解。”
凌炎松了口气:“这会不会是孙夏的计谋?”
左校笑道:“校与将军之意,不谋而合。”
凌炎笑了笑,随后神情变得有些不解:“我也觉得孙夏应该不会不知道钜野城的情况……那,那他为何还要写此信?”
左校冷哼道:“便是想让我们中他之计,使我们大意,他便可以趁机攻城。”
凌炎毕竟不是三国里的人,对这些计谋虽然听得不少,但如何去破他却没有一套办法,所以问道:“左将军,那我们该怎么办?”
左校笑道:“他这雕虫小技,如何骗得过我们!将军无需担忧。”
凌炎灵机一动:“那我们就将计就计,给他回信说将军你死守城池,让他快些派兵过来援助,怎么样?”
左校笑着道:“炎将军,此计行不通。若是孙夏知道将军已破此城,那这般回信,必引起他的怀疑。”
凌炎又问道:“要是他已经知道了一切,那这两封信都算白写了,谁都没有中计;那要是他不清楚钜野城的情况的话,不就可以骗到他了吗?”
左校只略微想了一下,便道:“炎将军,若是孙夏当真不知这边情形,那我们不如不回信,让他摸不着头脑,这般他便更犹疑不定,我们便可趁机进兵攻城。”
凌炎一想,觉得左校说的有理,便同意了他的想法。
晚上的时候,祢衡和蒯良又来见凌炎,劝凌炎尽早进兵,凌炎嘴上答应着,但心里还是想着等左校完全恢复状态后,再挥兵进攻。
又耽搁了几天后,这天,左校主动来找凌炎,说他体内的内气,基本上已经完全恢复了,可以进兵了。
凌炎见左校jīng神奕奕,恢复了往rì的状态,很是高兴,便决定商议进兵之事。
由于有了左校的“加盟”,所以凌炎更有自信,让左校制定主要的作战计划。
计划很快就定了下来,其实这计划说复杂也不复杂,就是张怿打先锋,文聘断后,杨凤和张闿护送粮草,凌炎率左校、吕公、祢衡三将主攻,蒯良、左慈和邓义负责守城,并保护于羝根,暂时留在钜野城。
这计划虽然也没有什么jīng妙之处,但由于是左校所想的,所以凌炎很是有信心。
兵马行进了三天,这天,前方探兵来报:张怿率兵已到了蚍蜉城下。
凌炎没有立刻下令,而是看向左校——现在,他似乎已经把决策的重心移向了左校身上。
左校俨然以主将自居,见凌炎以询问的眼光看着他,他倒也不客气,直接对那探兵下令道:“命张将军原地待命,万不可自作主张,更不可贸然攻城。”
探兵并没有立刻答应,而是有点犹豫地看向凌炎。
凌炎一点头:“就按左将军所说的去做。”
“是!”探兵大声应道,上马离开了。
凌炎有点疑惑地问左校:“左将军,这几天我们行军,却没有见到孙夏的一兵一卒,这其中……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左校相当有自信地道:“将军放心,孙夏那些兵力,只顾自保,尚且困难,怎敢轻易出城?”
凌炎一想,也有道理。
正午时分,凌炎军行进到了蚍蜉城附近,与张怿会合了。
远远望着蚍蜉城,只见此城算不上很高,城墙看着也有些破,城头上旌旗林立,一排黄巾兵把手在城头上,手上的兵器在烈rì的照耀下,发出刺眼的反光。
早在之前的时候,凌炎便让兵马分两路埋伏起来,这时,凌炎看着城上守卫森严,便想着破城的办法。
左校将他的手下黄巾兵聚到了一起后,便对凌炎道:“炎将军,可有破敌之策?”
凌炎看出左校一脸胸有成竹的样子,忙问道:“左将军是不是已经有了办法了?”
左校大笑道:“哈哈……便是这座孤城,如何挡得住我们!”
凌炎犹豫着道:“那……我率全部兵马,一同杀过去?”
左校笑道:“将军何必多此一举?不需那么多人,只要将军和我这近卫士兵随我前去,便足以拿下此城!”
凌炎身旁的吕公和祢衡,听到左校如此的大言不惭,都面露不满。
吕公则怒道:“左将军,这话何意?便是要率军,亦是炎将军率你等前去,何言随你前去!”
左校不屑地看着吕公:“现在这般紧急时候,吕将军却还如此在乎一字一句!”
吕公还要说什么,却被凌炎暗暗制止住了。
祢衡见状,朝左校冷笑道:“左将军如此有自信?便只凭这百余人,便可攻破城池?”
左校哼了一声,没有直接回答祢衡的嘲笑,而是看向凌炎:“炎将军,请与我一同前去攻城,其余人马皆不必动,若是我攻不下城,便任由将军处置!”
祢衡冷笑:“攻不下城,那便罢了,若是左将军临阵投敌,那炎将军岂不是处于险境了?”
这个问题,凌炎之前倒没有想过,现在祢衡这么一提醒,他反倒还真觉得这是个问题,但他也不太相信左校会那么做,所以他没有说话,而是看着左校的脸sè,看看他是不是心中有鬼。
左校倒像是内心坦荡荡一样,冷静异常地看着祢衡,道:“若是我有意欺炎将军,何须等至今rì?何须这般麻烦!”说完,他又看向凌炎,“校深感将军之恩,只想报恩于万一,才让将军随我前去,校绝无异心,亦非夸口,只需校率这百余兵马,便能夺下此城!”
凌炎见左校神情真挚,便也不再怀疑,转头对祢衡道:“祢将军,前次孙秋被我们所杀,敌军士气大挫,估计孙夏也没什么本事了……我跟左将军先去攻城,你们先在这里埋伏着,要是有意外的话,再伺机杀出。”
祢衡有些犹豫。
吕公也不放心,忙道:“炎将军,我随你一同前去!”
左校冷笑一声:“由炎将军单独与我前去便可,再多去谁都无用。”
吕公还想再回嘴,凌炎却忙止住了他:“吕将军,你就在这里埋伏起来吧。”
见凌炎已下了命令,吕公虽心有不甘,但也没有再坚持什么。
左校对凌炎又道:“炎将军,临战犹疑乃大忌。还请将军速做决定。”
凌炎朝左校点点头,嘱咐完祢衡等人后,便与左校和那近百名黄巾兵,朝蚍蜉城前去。
二十分钟后,凌炎和左校便来到了蚍蜉城下,而守城的士兵,早就见到了凌炎等人,所以当凌炎等人来到城下时,一名黄巾军将领,已然来到了城头,望着凌炎等人。
左校挥起长尖刀,朝城头那人喝道:“‘西神将’在此!还不快开城门!”
城上那人神情很明显一怔,身子略微弯下,脑袋朝下探了探,好像要仔细辨认城下的人到底是不是左校。
“哼!”左校大怒,“还不快开城门,还等什么!”
城上那个人像是触电了一般,赶紧站直了身子,朝城下的左校回话道:“左……左将军,你既已叛了敌军……却,还想赚此城池么……”
第三百八十四章 相信敌人
凌炎听到那人说话的声音颤抖中带着些恐惧的意味,感到很是可笑,心情更放松了,只等左校如何回骂过去。
左校大笑几声,然后喝道:“连我都已投了炎将军,你们还等什么!要么出城投降,要么我便杀进去,杀光你们这些逆贼!”
城上那人又是一愣,嘴唇嚅嚅着,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来。他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出虽然左校已经投敌了,但他还是非常忌惮左校在黄巾军的地位和实力的。
凌炎不觉有些奇怪,他最初以为城上这个人就是孙夏了,但再看现在这个人言行,怎么也看不出一点身为主将的气质来——怎么说左校也是杀了他的弟弟,他怎么还会这么懦弱?
凌炎刚想问下左校,这时却见城门缓缓打开了。
在城门打开的同时,从城门口飞出一员武将,此将身材高大,身披银甲,胯下亦是银铠坐骑,手持铁环长锤,声势逼人。
本来,凌炎心情还很是轻松,但突然见这么一位将领夺门而出,他顿时紧张起来,随手抽出了斩月刀。
“哈哈……”左校挥刀指着飞马至前的敌将,“孙夏,我以为你躲在城中,不敢出来了!”
凌炎这才知道面前的这个人才是孙夏,不由得仔细打量了一番:这孙夏不仅长得人高马大,而且长相凶恶,一脸横肉。
孙夏将长锤在空中转了半圈——那长锤看着怎么也有三五十斤,却在孙夏手中转得如此轻松——然后一手指着左校,怒斥道:“呸!你这无耻叛贼!竟敢背叛黄巾军!却又勾结逆军,杀我胞弟!此仇不共戴天!我今rì便要杀你为我胞弟报仇,为天军铲除逆贼!”
左校冷哼一声:“孙夏,便是你这般武艺,如何与我为敌?不如下马受降,方可饶你不死!”
这种话本来应该是凌炎说才对,因为杀不杀敌将,是凌炎说了算的,但现在左校俨然把自己当成了军中主帅来看,不过凌炎也没有提什么异议,毕竟左校的“政策”跟他心中所想倒也吻合。
孙夏更是大怒:“废话少说!你虽为‘西神将’,不过已是旧事,现你叛降敌军,便已没有了情分!今rì不杀你何以平我心中怒气!却还提什么受降!真是笑话!”说完,大手用力朝后一挥,他身后的三排步兵,立刻紧跑几步,来到孙夏前面站定,又把孙夏包围了起来。
凌炎看这情形,暗暗觉得好笑——不知孙夏心里怎么想,但摆出的这种阵势,谁看都会感觉他很惧怕左校。
左校冷笑几声,把手一挥,身后的几十名黄巾兵,也朝前几步,一字排开,接着,他们的一只胳膊,齐刷刷地都朝前平伸了起来,掌心对着孙夏的兵马。
孙夏肯定是知道左校的情况的,所以在左校的士兵做了这么一个动作之后,他在一瞬间怔住了,眼神中晃过了一丝惊慌,但随后他便狂笑起来:“哈哈……左校,你当我不知情么!我早便知你内气耗损大半,不必再装腔作势了!若是往rì,我且忌你三分,不过今rì你已内气不足,我怎会再惧你!哈哈!”
左校不动声sè地哼了一声。
“哈……你手下这群废物,若是对普通兵马,或许有用,但在我眼中,皆不足为道!哈哈……我今rì便要将你们这帮逆贼,挨个全部杀掉!”说完,孙夏将长锤举起,在头上用力挥动一下。
孙夏这个动作的含义再明显不过:就是下令全军冲锋。
凌炎自然也看出了这个意思,他心中暗自窃喜:孙夏还不知道左校体内的内气已经全部恢复了,而且也不知道他自己的内气其实也很强的,这么轻敌大意,怎么可能不败?
凌炎以为速胜时机已到,刚要挥刀冲杀,却被左校的一个手势打乱了。
左校大喝一声:“慢着!”同时,一只手高举起来,做了个“打住”的手势。
左校要阻止的是孙夏军,本来,这样伸手来喝阻敌军兵马,根本没有半点用,但可能左校曾为黄巾高级将领,那些黄巾兵怎么说也对左校有九分忌惮,所以虽然左校已经不是黄巾将领了,但那些黄巾军还是在左校伸出手后,习惯xìng地停住了,神情发愣。
凌炎吃了一惊,他不明白为什么左校要在这么好的局面下,反而要阻止敌军。
孙夏自然也不明白,他冷峻地盯着左校:“还要作甚!”
左校冷声道:“孙夏,便是这般交手,却看不出你我实力高低,不如我二人单打独斗,一决胜负,如何?”
凌炎听到左校的话,转念一想,也觉得左校说的有理:“擒贼先擒王”,能直接杀了孙夏,确实能省不少事。
孙夏怒极反笑:“好!我便与你大战几个回合!让你做我锤下亡魂!”说完,他一一个手势,兵马的阵型立刻散开了,留下了一片空地出来。
左校也骑马出来了,表情冷静。
凌炎暗自窃喜:孙夏不知死活,以为左校内气没有恢复,竟然敢跟左校单挑,可能他最后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孙夏的眼睛直直盯着左校,这样对峙了几秒后,他突然纵马舞锤,朝左校奔去,一面大喝道:“我今rì便要为我胞弟报仇!逆贼,快来送死!”
左校也不答话,纵马而出。
凌炎完全不担心左校会打败,他在预测的是,左校会几个回合把孙夏挑下马来。
不过,现实的情况,跟凌炎所想的,却有很大的出入。
孙夏武艺不低,那长锤舞得很是有章法,而且攻势凌厉,招招直击左校要害。但左校自然也不是等闲之辈,手中长枪将孙夏的攻势,一一化解。
敌军黄巾兵见主将打的难解难分,纷纷叫好起来。他们呐喊叫好有一个特点,就是孙夏占了上风,他们的喊声一下子就变得高扬,而左校若是占了上风,他们的喊声也略微出现了起伏——或许有些黄巾兵还习惯xìng地把左校当他们的将领。
不过这边却是寂静一片,左校这几十名近卫士兵,脸上的表情一sè的冷漠,好像根本没有他们的事一样。
凌炎虽然对左校的武艺很有自信,但他这时也不得不在心里承认,他对孙夏还是小看了一些——看孙夏跟左校这缠斗的情形,他们的武艺看来却是不分伯仲。
凌炎不懂武艺,但他作为外行人,也能看出来但论武艺孙夏应该不逊于左校,也许左校可能略占优势,但这优势绝没到能几回合就挑下孙夏的程度。
左校和孙夏仍在你来我往着,两匹马头交错之时,便听到几声震天动地的铁器碰撞出来的巨响。
在他们二人战了三十余回合后,凌炎有点沉不住气了,他很想立刻出去帮左校,但他也知道古代武将单挑,最让人不耻的就是以多战少,特别是战前已经定下了规则的情况下。
正当凌炎心急的时候,一个大好时机出现了。
敌军的两员副将,可能是见孙夏丝毫占不到左校的便宜,便也不顾“气节”了,直接朝左校冲杀了过去。
凌炎心下一喜,他明知道就算加上这两员副将,跟孙夏共战左校,也不可能战得倒左校,但他因为早就想出去帮忙,却苦于找不到借口,现在正好敌军先犯了规,那他就正好可以借机杀出了。
于是,在那两员副将奔出几步的时候,凌炎也挥刀杀了出来。
那两员副将本来是冲着左校去的,但见凌炎杀出来,其中一人仍朝左校而去,另一个,则转头朝凌炎迎来。
凌炎暗中运气,斩月刀上现出了浓浓的白sè内气。
那迎面而来的敌军副将,见凌炎刀上的内气,猛然吃了一惊,连忙勒住了马。
凌炎趁敌将愣住之时,加快速度冲了过去,举刀就砍。
那副将慌忙抬矛便挡。
凌炎用力将斩月刀朝矛杆上看下去,只听“咔嚓”一声,木质的杆拦中折裂,但还是没有断开,只是在中间处凹了下去。
那副将可能是没想到凌炎会有这么大力气,大吃一惊,慌忙之中,只想逃开。
凌炎只觉手中斩月刀向后一沉,他心知这副将是想用矛杆将刀弹开,然后掉马而逃。但他哪里能给敌将这个机会?
凌炎另一只手也握住了斩月刀,大喊着猛地一发力,再借助内气的力量,便很轻易地将刀又向前压了过去。
那木杆的断裂处,有一两处未折断的尖锐木刺,在凌炎的斩月刀用力向下压的作用下,直朝那副将的面门而去。
那副将惊慌之下,手一松力,那木刺直接插进了他的眼眶之中。
顿时,鲜血从副将眼眶之中喷涌而出,伴随着他痛苦至极的一声哀嚎,随之他便翻身从马背上滚落下去。
凌炎不再理会那副将,直接朝那混战的三人奔去。
另一员副将本来正在帮孙夏斗左校,但见凌炎飞马而来,便扭头朝凌炎杀过来。
在经过这么多次的战斗后,凌炎对拼刀拼枪的事,也有了一些体会和经验,但他最头痛的还是跟用矛的将领交手,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找到对付使用长矛的人的套路。而面前这员副将所用兵器,正是长矛,凌炎虽说不太惧怕,但他为了确保起见,也为了节省时间,快点结束战斗,于是便偷偷地从身后掏出了手枪。
凌炎掏手枪的时候,另一只拿着斩月刀的手,就必须拉着缰绳,这画面让那副将看到后,可能是觉得时机来了,脸上也露出了惊喜之容,挥起长矛便朝凌炎刺去。
凌炎看准时机,嗖地拿出手枪,准对那副将的胸前,连开了两枪。
几乎同时,那副将仰面翻下了马,摔在地上后缓慢地扭动了两下后,便一动不动了。
虽然战场上呐喊声和交战声震耳yù聋,但凌炎开枪发出的声音,却一下子把各种声音都给覆盖住了——不只是覆盖住了,在枪声之后,那些呐喊声都突然一下子停下了。
孙夏身后的那些黄巾兵,在那副将朝凌炎杀去的时候,都把目光转了过去,而在看到那副将好似占了上风的时候,他们的呐喊声顿时大了起来,看出他们内心的振奋之情,但在看到凌炎用打枪两枪打死了那副将之时,他们又顷刻间停住了叫喊,脸上不约而同现出了吃惊和莫名其妙之sè。
这枪声自然也传到了孙夏和左校的耳朵中,他们一齐朝凌炎这边看过来。
孙夏在看到副将应声而倒的情形,脸上也现出黄巾兵的那种神sè,他自然不知道那响声是怎么回事。
左校虽然也不太了解凌炎的“暗器”的工作原理,但他对这声音还是十分熟悉的,再一见到那副将落马而死,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他脸上的神情,在一瞬间却颇为复杂古怪。
这神情,却是包含了吃惊、恐惧和一丝慌乱。不过,他这种神sè变化,却只是一瞬间的事情,随即他的脸sè又变成了冷漠。
凌炎在打死了那副将之后,便直接朝孙夏奔去,手中的枪,也瞄准了孙夏的头盔——凌炎求胜心切,想干脆一枪打死孙夏了事。
孙夏见到凌炎举着手枪指着自己的时候,睁大了双眼,像是不知道该如何应付一般。
这时候,左校却调转马头,面向凌炎,举起手中长尖刀,喊道:“炎将军!请慢!”
凌炎愣了一下,忙勒住马,抬起的手也慢慢地放了下来,不明所以地看着左校。
左校自信地笑了一下:“炎将军,不要杀他,还是由我生擒此将,rì后留作他用。”
凌炎很是信任左校,所以见左校心中已有打算,便在短暂的考虑之后,朝左校点了下头。
也许是左校的话让孙夏感觉受到了侮辱,孙夏霎时勃然大怒,挥起长锤便砸向左校的后背。
凌炎一惊,知道再告知左校已经来不及,便抬手就又要给孙夏一枪。
但凌炎的枪还没打出来,左校却反应快了一步,他像是知道孙夏的攻击套路一样,也不回头,直接将身子向旁边一侧,竟从容地躲开了这一击。
紧接着,左校趁势向他这一边拉紧缰绳,那马便转向回奔,待那马转了一百八十度之后,左校再坐正身子,面向孙夏,脸上现出一丝得意的诡笑。
孙夏本来就因为听到左校的话而怒火攻心,现在又见左校躲过了自己的这一锤,他怎能不怒发冲冠?
左校这转了半圈,他和孙夏的位置,在凌炎看来刚好是并排的位置,所以孙夏脸上霎时变得凶狠异常的神情,凌炎完全看到了。
凌炎即便对左校很有信心,但在不了解孙夏的真正实力的情况下,他还是做了万无一失的准备——拿起手枪对准了孙夏,准备在左校危急之时,几枪解决掉孙夏。
就在凌炎抬手持枪的一秒后,左校和孙夏两人却都有了不同的反应。
孙夏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左校,应该是没有注意到凌炎的举动,但只见他握着长锤的两手,开始微微发抖,像是拼命用力握着而使得手上的肌肉不由自主地颤抖一般,随后的很快时间内,凌炎便见到,孙夏的长锤上,像是着火前的冒烟一般,在锤头上整个范围内都被一层“黑烟”所包围——与其说是黑烟,不如说像是被一股黑sè的火焰燃着一样。
这种情形,在烈rì下,显得分外诡异。
但凌炎却只是愣了一下,随后便恢复了镇定,他自然清楚那“黑烟”正是孙夏的内气——左校曾跟他说过孙夏的体内是有内气的。只不过,凌炎之前并没想到,孙夏的内气,竟也是那种附着在兵器上的黑sè内气。
不过,那黑sè内气看来,并不是很强烈,相比于张曼成的内气,孙夏的内气强度,好似小儿科一般。
孙夏的黄巾兵,见他们的主将使出了内气,都大是振奋,又纷纷嚎叫起来。
另一边,左校却是有了不同的反应,他只是瞟了一眼孙夏长锤上的内气,神情有点不屑,随即他眼珠一斜,好像用余光看了凌炎一眼,然后迅速又把目光收了回去,但神情却在一瞬间现出了些许慌乱。
“左校!你杀我胞弟,我现在便替他报仇雪恨!”孙夏大喝一声,挥舞长锤朝左校砸去,那附着的黑sè火焰,在孙夏的挥舞中,像是拖了个尾巴一般,煞是壮观。
左校眉头一紧,也不答话,便伸出一只手掌,五指正对着孙夏,随即从那五只手指尖处,发出了五道内气波。
那五道内气波,直朝孙夏身体而去。
孙夏满脸怒意,左挥右挡,竟将左校的三道内气波,全都打消了,另一道内气波,擦着孙夏的身子向后飞去,而剩下的最后一道内气波,却击中了孙夏的肩膀。
这孙夏看着还真不是一般的武将,中了这一道内气之后,却没有摔下马,只是肩膀带动着身子向后仰了一仰,随后又直起了身子。
但在紧张的交手时刻,这一仰所制造的短暂破绽,有时候却足以决定胜败。
第三百八十五章 厉害万分
左校也正是抓住了孙夏这一仰的空当,又伸出了另一只手,待孙夏直过身子之时,又有五道内气波,朝他身体飞过去。
孙夏身子还未坐稳,也可以说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见又袭来了五道内气波,慌乱之下,他只好用胳膊去挡。
但只凭身体的力量,如何抵得过内气的冲力?
除了其中的一道内气擦过了孙夏的身体之外,其余四道内气波,都打在了他的身上。
孙夏的身体被这内气波的冲击直接从马上朝后飞了起来,飞了四五米后才落下,砸在地上发出了一声闷响。
那些满脸兴奋,呐喊叫好的黄巾兵,脸上的表情在孙夏落地的一瞬间都僵住了,身体也像是定格了一般。
凌炎也是大吃了一惊:他本以为这孙夏还是有些“料”的,虽然不及左校,但从之前的打斗看来,似乎与左校不分上下,但万万没想到,这刚用一招内气,左校就锁定了胜局!这也太快了点儿吧!
“原来孙夏这么不堪一击!还真是高看他了!”凌炎在心中暗笑道,也不觉松了一口气。
这主将被打倒在地,生死未卜,他那些手下的黄巾兵,自然慌乱一团,有些见势不妙,就要朝城内跑去。
这时,只听城上一声大喊:“关城门!”
凌炎循声望去,只见城上有一员像是副将的人,朝城下大喊命令着,他身后,正是之前看到的那个胆小的将领。
城门缓缓地移动着,那些跑向城门的黄巾兵,见此情形,跑的更快了。
凌炎抬手就是一枪——虽然距离不近,但他对自己的枪法还是很有自信的。
结果没有让凌炎对自己失望,枪声未落,城头上刚刚下令的那员副将,便一头从城上栽了下来。
城头上的那将领,见此情形,脸sè惊慌,踉踉跄跄地摔倒了。
凌炎朝后一挥手:“上!”
凌炎这个动作,其实是个习惯动作,因为他看到战局已基本上完全倾向于他这一边了,所以就想趁机夺城,但他却在兴奋中忘记了,他身后的士兵,只有左校那近百的黄巾兵,而那些黄巾兵,却只是听从左校的命令的。
所以凌炎在下令攻城命令后,身后那些黄巾兵却完全不为所动,甚至大部分的人连看凌炎都不看一眼。
凌炎发觉身后没有动静后忙回头看去,然后想起了什么问题似的,又忙朝转头朝左校看去。
左校朝凌炎笑了一笑:“炎将军,不必攻入城去,”然后朝孙夏指了指,“捉了他便可破城了。”
凌炎一想,左校说的也有道理,便又朝身后下令道:“把孙夏抓起来!”
那些黄巾兵还是一动也不动,只是朝左校看去。
左校略微点了下头,那些黄巾兵才急速地朝孙夏跑过去,孙夏的那些还没有向城门逃去的士兵,见左校的黄巾兵要来捉孙夏,连忙挥起兵器,准备抵抗。
左校的近卫士兵,跑在前面的六个,直接去捉孙夏,而在后面的那些士兵,停下脚步,伸手指向孙夏的黄巾兵。
前面的那六名黄巾兵,跑上前将孙夏围了半圈,就要将他押起来。孙夏的那些黄巾兵,见状急忙挥刀上前要救孙夏,这时在后面压阵的左校的黄巾兵,接连发出了内气波,那些冲上来的孙夏的士兵,纷纷被击中,倒了下去。
本来还要上来帮着救孙夏的黄巾兵,见此情形,全都不敢动了。
孙夏被强行押了起来,他嘴角流着血,脸sè痛苦不堪,但他还是咬着牙,恶狠狠地盯着左校,大骂道:“左校反贼!今rì我杀不了你,只求一死!但你亦活不长!早晚‘人公将军’会杀了你这叛贼!看到时,你还能否这般得意!”
左校的神sè瞬间一紧,但随即便恢复了冷漠之sè,冷笑道:“孙将军,我不会杀你的,我们昔rì乃‘人公将军’帐下同僚,怎么说我也会念及旧情,怎么会杀你呢?”
孙夏“呸”地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怒道:“我乃‘人公帐下’大将,谁与你是同僚!我与你根本没有旧情!要杀就杀,不必假慈悲!”
左校冷冷地哼了一声,没有说什么。
凌炎走过来,对孙夏笑道:“孙将军,你放心,我们不会杀你的,只要你肯归降我。”
孙夏更是大怒,指着凌炎大骂道:“呸!你是何人!我便是死,又怎会降于你这黄毛小儿!”
凌炎一笑,对左校道:“左将军,我们先进城,再说吧。”
左校点了下头,看了一眼孙夏后,转身朝城门走去。
凌炎朝押着孙夏的黄巾兵下令道:“把他押过去。”
左校、凌炎和被押着的孙夏,来到了城门下,这时,城门已经关上了。
左校朝城头上喊道:“我乃‘西神将’,快开城门!”
守城的将领,还是那个看上去胆子很小的那个人,他听到左校的喊门声,脸sè充满了慌张和犹豫,好像是拿不定主意是不是要开城门似的。
凌炎把手枪指着孙夏,对城上道:“你要是不开门,我就杀了他!”
那守城的人,又是一惊。
“不要开城门!”孙夏扯着嗓子喊道,“紧闭城门坚守!等援军到来!”
城头的那人,听到孙夏的怒喊,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半天才应了一句:“是……是!”
左校冷冷地看着城头的人,脸sè铁青:“你真是大胆!听出孙夏的命令,却敢违抗我的命令!你难道分不清尊卑么!”
那人面sè惊恐地看着左校:“左将军……你既已叛投了敌军,又……又如何……”
“快开城门!”左校打断了那人的话,厉声吼道,“不然以违抗军令,军法处置!”
左校这番话,在凌炎听来,其实说的很无道理,因为左校毕竟已经不是黄巾将领了,自然就不能用“军法处置”这种军内纪律来威胁那人了。
凌炎实在想不通左校的劝降套路:既然那人已经知道左校投降了,那左校为什么不直接明白了当的把话说清楚,直接攻城——现在攻城也很快就能破城,反而还要用下命令的方法逼迫对方开城投降?
凌炎认为左校这种命令,根本不可能达到效果的,城头那个人就是再傻,也不至于傻到还听从左校的命令吧?就算要听,也应该是听从孙夏的。
但事实的结果,却有些出乎凌炎的预料。
那人在左校喊完之后,浑身震了一下,然后快速退了下去。
凌炎猜测,那人应该是准备坚守城池了,于是他便对左校提议道:“左将军,看来我们只能攻城了。”
左校冷峻地看着城门,一动不动,好像没有听到凌炎的话一样。
凌炎刚要再说一遍,却只听哐当一声,随即城门便缓缓地打开了。
“哼!郭佉!你胆敢开门弃守!你死罪难逃!”孙夏见城门打开,怒不可遏,朝城上大骂道。
左校冷笑一声,朝凌炎说了一句:“炎将军,走吧。”然后便悠闲自得地进了城。那些近卫黄巾兵,也押着孙夏,跟着进了去。
凌炎一时间愣了一下,他实在没想到左校的这种威胁,竟然奏效了!想了半天,他才觉得有些想通了,在心里琢磨着:这左校的余威,还真是够厉害的!
等到凌炎也进了城的时候,只见那胆小的将领,已经俯首站在了城门内的道旁,左校已经走进城中很远了,他身后被押着的孙夏,还不时回头骂骂咧咧的,大致无非是什么“郭佉,胆敢违抗我令!”“军法处置”那些。
刚才还没进城的时候,孙夏已经骂过那个郭佉了,只是当时凌炎吃惊于左校的破城方法,所以没有怎么在意孙夏的话,但现在孙夏的骂声,可是清楚地传到了凌炎耳朵中——虽然孙夏已经远去了,但他的嗓子可是够高的。
凌炎直接走到了那胆子很小的将领面前,笑着问道:“你叫郭佉?”
那人一低头抱拳:“正是……末将!”
凌炎现在始终被心中一个巨大的疑问所困惑,所以来不及问别的,直接问郭佉:“郭佉,你为什么开城门投降?”
郭佉抬头看着凌炎,略显稚嫩的脸上此时有些紧张和慌乱之sè:“报将军……因左将军……命我开门……”
凌炎不觉笑了出来:“那孙夏还让你死守城池呢?你怎么不听他的呢?是不是也觉出守不住啦?”
郭佉慌张地答道:“末将未想过多,我虽为孙将军部下,但……左将军是‘西神将’,他的命令,末将……不敢不听……”
凌炎仍很好奇:“你不是知道左校已经是我的手下了么?怎么还听他的命令呢?”
郭佉的神情,显得很是为难:“但……但他毕竟是……是‘西神将’呃……”
虽然郭佉的话,说的很是含糊,但其中的意思,凌炎却也明白——说来说去,郭佉还是习惯遵守左校的命令,说白了,就是左校对黄巾军的余威,还是不可小觑。
凌炎笑了笑:“嗯……不管怎么说,你做的很对,你放心,既然你已经投降了,我也不会为难你的,而且你还有功,等以后有机会,我升你做个将军。”
郭佉眨巴着眼睛看着凌炎,满是疑惑之sè。
凌炎笑道:“我叫凌炎,你可以叫我炎将军,左校现在已经是我的手下了,我说话还是很有信用的,呵呵……”
郭佉一听,忙又抱拳:“多谢……炎将军。”
“嗯,”凌炎点了下头,“现在我就给你一个任务,请你出城去,把城外我的兵马带进来吧。”
郭佉略微一怔,朝城门外看了看。
“他们都在城外埋伏着呢,你只要说你是我派去的,就行了。”凌炎笑道,“把他们带进城后,你就继续守着城门,暂时就由你来守城。”
郭佉高兴地道:“是!末将立刻便去。”
凌炎笑着,骑着马转身朝城中走去。
凌炎找到了城中的将军府,见府门口已经有左校的近卫士兵把守了,便下马走了进去。
找到左校的时候,左校正在卸下铠甲。凌炎笑着打了声招呼:“左将军。”
“炎将军,请坐。”左校脱下了沉重的铠甲,朝凌炎看了座。看这架势,左校俨然把自己当成了城中主人,把凌炎当做了客人。
凌炎坐下来,笑道:“左将军还真的有办法啊,我都没想到郭佉会开城投降。”
左校有些得意:“我不信他敢不听我的命令。虽然我已不是黄巾将领,但若是他敢违抗我的命令,我照样让他受军法!”
凌炎一扬眉:“那左将军怎么让他受军法?”
左校虽然是笑着的,但笑容里却暗含着浓浓的杀意:“若敢违抗我的旨意,我便杀了他。”
凌炎听得一阵心惊,他知道左校绝对能做的到,一想到郭佉那还带着些稚嫩的脸蛋,被左校残杀的画面,让凌炎还是不由得心中一紧。
“呵呵……还好郭佉还是听从了左将军你的话的。”凌炎笑了一下,替郭佉感到侥幸。
左校哼了一声:“那郭佉,竟心中犹疑一番,却被我看出来了!”
凌炎忙道:“这个也不能怪他的……毕竟左将军你已经不是黄巾将领了,他也要想着到底应该听谁的为好。”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凌炎心中想的却是,左校也不是黄巾将领了,那郭佉就算不听他的,也是正常的啊!反倒郭佉听了左校的命令开门投降,才让凌炎感觉匪夷所思!
“哼!”左校听凌炎的话,冷哼了一声,“那种心存逆反之人,留着也是祸端!就像刘惠一般!”
凌炎见左校神sè越来越难看,连忙打着哈哈:“左将军,算了吧,反正郭佉也是想要投降我们,这不是也让我们的实力增强了嘛!这算是好事,就别去责怪他了,只要他以后能用心尽力为我们出力,那就算他将功赎罪了吧!呵呵……”
左校冷言道:“炎将军,只有你才会这般同情他们,莫怪校言语冲撞,便是你这般心慈手软,rì后必为此后悔无门。”
凌炎苦笑道:“呵呵……可能会吃亏的吧……但这也没办法,我实在狠不下心。”
左校哼哼两声,然后沉声问道:“炎将军,此城我们已经夺了下来,是否立刻进军,前去攻打毗邻城池?”
凌炎一愣,随口问道:“攻打哪座城?”
左校也是一愣,随即眼中现出一丝嘲弄的神情:“请将军把地图拿出,我指给将军来看。”
凌炎也看出了左校的那种蔑视的意味,脸蛋顿时一阵火辣辣的热,心中也是感觉十分不好意思,他知道左校对自己轻蔑之处在于都已经攻到这座城里了,竟然连进一步的打算都没有,甚至连毗邻的城池是什么都不知道!
好在凌炎也不是那种嘴硬不肯服输的人,见左校让他拿出地图,凌炎也忙不迭地拿出了地图,铺在了桌子上,这时候,他才难为情地勉强为自己辩白了一句:“呵呵……我在军事作战上,是外行……还请左将军指教。”
左校用鼻子“嗯”了一声,用手指着一处地方,然后在附近画了一个圈:“炎将军,从这蚍蜉城出发,一共有两条路可去,分别朝向两座城池……”接着,左校便大致说了一下情况。
凌炎边听边仔细看着地图:左校最开始指着的地方,正是蚍蜉城,而在这蚍蜉城附近,一共有三座城池,单从地图上来看,在通往正前方的那城池,名叫定陶城,那座城是从蚍蜉城出发,进兵的必然目的地;而在蚍蜉城右边,也有一座城,名叫济yīn城,这座城池,离蚍蜉城最近,从地图上来看,好似也可有一条路从蚍蜉城出发到济yīn城,然后从济yīn城再到定陶城;而在蚍蜉城的左边,也有一座城,名叫祈乡,不过这座城离蚍蜉城好像稍微远了一些。
左校还在缓声解释着:“我之前已经说过,从这里出发,有两条路可通定陶城,一路便是从这里直接进兵定陶;另一路便是绕道济yīn城,从旁迂回至定陶城。”
“嗯……”凌炎沉吟了一声,指着祈乡那个地方,“那这座城池……”
“此乃祈乡,虽与此处不算太远,但并无通路可通,”左校指着祈乡和蚍蜉城之间的地方,“这其中已被高山所阻,根本无法通行。”
凌炎不算很懂地图语言,但他也看到这两座城之间,的确像是被山形阻隔的样子,便点了点头,又朝蚍蜉城和它附近的几座城池看去,想了想,然后用试探的语气对左校道:“那我们就直接攻击定陶城吧?”
左校轻视地笑了一下,摇摇头道:“不行,我们不能直接去攻定陶城。”
凌炎不明就以:“为什么?”
左校笑道:“将军你看这里。”说着,他把手指向了济yīn城的位置,“若是我们攻击定陶城,那济yīn城中杀出一路兵马,或是定陶城派出一路兵马经济yīn城而向蚍蜉城而来,断我后路,那到时该怎么办?”
凌炎想想也是,要不是左校提醒,他还真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又想了一下:“那我们就全力攻城,破了定陶城,再回军攻济yīn城,怎么样?”
第三百八十六章 共谋城池
凌炎想想也是,要不是左校提醒,他还真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又想了一下:“那我们就全力攻城,破了定陶城,再回军攻济yīn城,怎么样?”
左校脸上的表情,就好像是凌炎说了什么愚蠢的话一般,嘲笑的意味更甚:“炎将军,你如何能保证,我们出击便定能破城?”
其实,凌炎自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一击破城,他对于作战计谋,也是个外行,他知道他刚才一定是说了什么外行才会说的话,才让左校现出如此的表情,但他也不喜欢别人总把他当外行来看,便道:“那我们便用尽全力,正因为有断后的危险,将士才能奋勇向前。”凌炎这么说,是他想到了三国故事中有那么一段“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情节来。
左校的神情趋于严肃:“炎将军,行军作战,必须要三思而后动,确保万无一失,才可进兵,将己方陷入如此危急之中,非明将所为!”
凌炎被说的无言以对,只好点点了点头:“嗯……左将军说的有理……那我们该怎么办呢?分两路袭击定陶城和济yīn城么?”
左校见凌炎不再坚持,神情也变得轻松了一些,摇摇头道:“不行,若是那般,恐两路都会被破。”
“为什么?”凌炎问道。
左校道:“将军请看,这三座城互为犄角,济yīn城和定陶城互相亦通,若是我们分兵而战,恐兵力不足,那万一一路被破,另一路危矣,若是如此,恐全军覆没。”
凌炎点点头,心中承认左校说的十分在理,便谦虚地问道:“那以左将军来看,应该怎么办呢?”
左校笑了一下,道:“以我之见,我们可绕路进攻济yīn城,待破了济yīn城,那便可乘得胜之兵,长驱直入,进攻定陶,如若这般,我相信定然能拿下此二城!”
凌炎很是佩服左校的观点,但他还有一个疑虑,便问了出来:“左将军所言甚是,但若是我们进攻济yīn城,万一定陶城出兵,进攻蚍蜉城,该怎么办?”
左校笑道:“定陶城兵力不足,绝不敢贸然出兵,即便定陶出兵,我们亦可回军援助,济yīn城距离蚍蜉城,并不算远,若是及时回兵,定然来得及,以报蚍蜉城不适。”
凌炎看着地图,又点了点头:“嗯……左将军说的对。”
左校很是高兴:“既然炎将军也是此意,那我们便不可耽搁,立刻进兵攻击济yīn城围上!”
凌炎有些犹豫,想了想后,道:“左将军,我的打算是,先在这里少些几天,然后再出兵攻城吧、”
左校皱起眉头:“这是为何?我们现在刚攻破了蚍蜉城,若趁此军心打针只是,立刻出兵,定然能大获全胜!将军,作战时机稍纵即逝,绝不可悠游寡断!”
凌炎点点头:“左将军说的是,但我想等蒯将军等人来到这里之后,再一起商议一番,应该如何进攻。反正我们已经连夺了两成,可以先稍微歇息一番。”
左校有些生气:“炎将军,军心鼎盛之时,却不加以利用,却要怠慢军心,是何道理?此前在钜野城休整,将军是为我恢复内气而留,此乃必须之事,但以耽搁了数rì,现在不宜再停!”
凌炎忙道:“左将军别生气,我只是想考虑周全了之后,再出兵,左将军不是也说,要先把事情想得缜密一些吗,我觉得这里地形如此复杂,草率出兵,恐怕……”
左校更是生气,霍地一下站了起来,用力一挥手:“炎将军!不用再想了!我早已想过多rì进兵之策,难道将军还信不过我左谋?”
凌炎连忙也站了起来:“左将军先坐下,别动怒,我也只是说说而已……我绝对不是不相信左将军你,我对于作战是外行,还需将军辅助教导我,只是……钜野城还留有一部分兵力,若是这样分兵二战,我怕有些不把握,而且蒯将军自从我出兵以来,一直都是在战前跟他们商议一番的,这次左将军所提的建议,肯定是最佳的提议,我完全赞同,只是还想跟蒯将军商议一番细节而已。”
左校脸sèyīn沉,呼地一下又坐了下去:“哼!跟那些无用之人,有甚好商议的!”
凌炎也坐了下来,陪着笑道:“左将军,不管是论武艺、论内气,还是论计谋,你绝对是我军的头一把交椅,我也完全信得着将军,只是出兵之前进行升帐商议,是习惯的程序,这样我会更加放心。”
左校脸sè越发黑了,但可能是凌炎给他戴了一顶高帽,所以他虽看着很是生气,但终究没有说什么。
凌炎见左校的情绪稳定了下来,这才又笑道:“左将军,其实,我暂时不出兵,还有一个打算。”
“什么打算。”左校冷冷地问道。
凌炎笑道:“我打算在这里收降孙夏。”
左校眉头皱了一下:“受降孙夏?”
凌炎点点头:“是,我看那孙夏武艺不凡,内气也很强,所以很想让他为我们效劳……这件事,还要靠左将军了。”
左校沉默了半晌,然后沉声道:“这孙夏要着有何用!武艺高强,也还不是被我一击落马!”
凌炎笑道:“是,孙将军跟左将军你相比,确实差了一些,但我看,那将军忠心耿耿,武艺跟别人来比,也不算差,至少算的上是一员大将了吧!”
左校神情有些古怪地看着凌炎,然后道:“将军要留在蚍蜉城,却只是为了这件事?”
凌炎搔了搔头:“主要的应该就是这件事了,而且我也想等所有将领都聚在一起之后,再进兵。”
左校神情又很古怪:“将军,若是如此,难道你不怕黄巾军有所防范,调军援助定陶城,到时候更不易攻城了?”
凌炎想了想:“我想,应该不会的吧,要是他们会发觉,就算我们现在进攻济yīn城,然后在攻定陶城,恐怕他们也会有所准备了。”
左校紧皱眉头,一挥手:“好!既然将军如此决定,那我也不便再强求什么!只是,到时若是贻误战机,却不是我的失职!”
凌炎忙点着头:“左将军一心为我,这请我领了!无论战果如何,我也绝不会怪罪将军的!何况我也不准备在这里耽搁很长时间,只等钜野城将士到这里聚齐之后,我便立刻出兵。”
“好吧……那便依照将军之令。”左校的声音越来越小,神情也越来越难看。
凌炎很是高兴,又道:“那收降孙将军之事,还要靠着左将军了,请将军费费心,想办法让孙夏归顺我吧。”
左校神sè凝重,半晌才道:“遵命,此事我会去办的,只是那孙夏是否会归顺将军,这我不敢保证。”
凌炎高兴地道:“只要将军出马,肯定能成功的!就算那孙夏宁死不降,也不要紧,我再想别的办法。”说完,凌炎观察着左校的脸sè,他先给左校奉承了一把,就是想堵住左校的“后路”。
左校沉声应了一声:“好,我知道了……”
从左校处出来后,凌炎便立刻派人去钜野城,告诉蒯良等人蚍蜉城大捷的消息,让他们率军前来。
很快,郭佉便带着吕公等人进了城,文聘所率的后军,也在一个小时后,来到了城中。
凌炎见这次几乎是兵不血刃就占了蚍蜉城,心里很是高兴,他自从来到三国之后,还没有一次赢的这么爽快的,连破了两城!这让凌炎很是兴奋——他以前在电脑玩三国游戏的时候,也经常能连夺几成,但相比于那种快感来说,这样亲身体验的真实破城,却要爽上百倍!
晚上,凌炎在床上,心里琢磨着左校之前说的话,觉得左校说的很有道理,而且从左校的语气中他能感觉出来,这济yīn城和定陶城,似乎要攻破也不是特别大的难事。而他没有立刻同意左校的进兵建议,其实也是相信左校的表现——就算在这里耽搁几rì,或许左校最后也能带领军队攻破济yīn城。
一想到又要得到孙夏这一员虎将,凌炎更是兴奋了一番,心中激动不已:“若是孙夏再归降,那实力又可以增强了!哈哈……这一路攻打,能收获他个十来个黄巾军武将,也值得了!”
又想到收获了左校这么一个以一敌十的将领,凌炎又感觉特别庆幸,他之前还对左校有顾虑,但今天这一番谈话,让他对左校是彻底放了心——其实早在左校献出内气来为于羝根疗伤的时候,凌炎已经基本上相信了他了。
带着这激动的心情,凌炎很快便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凌炎却是被人喊醒的。
凌炎正做着“统一大梦”呢,隐隐约约却听到什么地方有喊声传来:“炎将军!炎将军!”
凌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嗯?”他这时候还不是很清醒,是在半睡半醒间,如果他清醒的话,就会一下子想到,他的房间,一般的外人是不能随便进来的。
这一次,声音更加清晰了,凌炎也听出了是吕公的声音:“炎将军!大事不妙了!”
凌炎听到“不妙”二字,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嗖地坐了起来,看着面前的吕公:“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吕公神情慌张:“炎将军!孙夏跑掉了!”
凌炎大惊:“什么!”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但吕公再又重复了一遍之后,凌炎才知道他并没有听错:“炎将军,孙夏逃走了!”
凌炎惊呆住了,这时候,他才想到昨天只顾着跟左校探讨进兵的事情,还没来得及问左校把孙夏押在什么地方了。
“孙夏什么时候跑的?”凌炎在悔恨没有好好关住孙夏的同时,忙问吕公。
吕公答道:“早上有士兵见到孙夏要出城,守城士兵便给他开了城门,孙夏一个人便骑着马逃走了!”
凌炎又惊又怒,连忙穿好衣服,让吕公陪他一起去找左校。
来到左校住处,凌炎看到左校正在房间中紧锁眉头,来回疾步走着,便忙走过去道:“左将军!孙夏逃走了?”
左校见凌炎进来了,一抱拳,神情严肃地道:“炎将军,我亦刚得知此事!”
凌炎着急地道:“这……这怎么可能呢!左将军,你昨天把他关在什么地方了?”
左校皱眉道:“昨rì我已让手下将他押在城中牢狱中,此绝无问题。”
凌炎也觉得左校办事应该很谨慎的,便皱眉道:“那……他怎么还是逃脱了?”
左校沉默,好一会儿才道:“应该是有人刻意放他走的。”
凌炎想了想,突然转身,对吕公怒道:“吕将军,把郭佉找来!”
“是!”吕公退了出去,不一会儿,他就带着郭佉进来了。
郭佉刚进来时,脸sè很是喜悦,但一见到凌炎和左校都板着脸看着他,他的神情一下子变得慌乱起来。
“炎将军……左将军……”郭佉赶忙抱拳,紧张地施礼。
凌炎本想让左校发问,因为郭佉毕竟对左校有敬畏之心,左校问他,他就算心中有鬼,或许也不敢隐瞒。
但凌炎见左校只是冷冷地盯着郭佉,也不说话,他只好先问郭佉:“郭佉,今天早上孙夏逃跑,你知道么?”
郭佉战战兢兢地看着凌炎:“回炎将军……末将知道。”
凌炎皱起眉头:“郭佉,你身为守城之将,却把犯人这么轻易放走了,这可是重罪……”
郭佉吓得一下子摊坐在地上:“这……这……炎将军,我……”
“哼!”左校突然怒斥道,“你什么你!放走重犯,这便是死罪!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我……没有……”郭佉的声音都变了,脸也因为惊慌而变了样。
左校声sè俱厉:“说!你是否与那孙夏为同谋!你是不是故意放他走的!”
郭佉脸上的汗一下子全都冒了出来,急的两手乱挥,声音是完全走了样:“左将军!末将绝非与他同谋啊!”
凌炎本来是一肚子气的,但看到郭佉吓得这样子,他反而心软了,试着安抚郭佉,给他一个台阶下:“郭佉,是不是孙夏威胁你,而你又不敢不听他的命令?所以才不得不给他开了城门?”
郭佉急忙摇着双手,急道:“不!不!并非如此!”
左校厉声道:“那是如何!快说!不然将你立刻处斩!”
郭佉的神情像是吓傻了一般,从嗓子眼里发出了几声“咯咯”声,然后才像是缓过来气似的,喘着粗气带着哭腔道:“我说!我说!早上有兵来向我……报告,说孙将军正在右大门,命令让守城士兵打开城门,让他出城……还说此乃炎将军之意,让他去济yīn城招降敌将,戴罪立功……末将自然不敢阻拦,也想不到他竟是逃走之人……”
凌炎想想觉得也是,郭佉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现在首要查出的是孙夏是如何从狱中逃脱的,至于他逃脱后再怎么出城,那简直是容易之至了,比如就像郭佉所说的,孙夏假借派他去招降济yīn城而要出城,那且不说孙夏是郭佉的上级,可以直接命令郭佉,郭佉绝对不敢违抗,单说“以派去招降他城”为借口要出城,以郭佉的智谋来说,应该绝对不会怀疑,也更加不敢违抗。
不过,左校看似没有体谅郭佉,怒道:“哼!你明知他是被俘之将,却如何这般轻信他的话!况且你乃守城之将,却擅离职守,擅自放了重犯,还留你何用!如此失职,便是死罪!”
郭佉吓得呆住了,嘴巴颤抖着却发不出声音,双眼由于过度惊惧而睁得老大。
凌炎替郭佉说了句好话:“左将军,这件事先别追究他了,虽然他有些责任,但也不能全怪他,我们还是查查是什么人把他从狱中放走的吧。”
左校想了一想,然后勉强点了一下头:“好……那便先将郭佉押赴大牢,待查出事情原委之后,再将他斩首示众!”
凌炎忙道:“我们先去查下原因,然后再决定怎么处理郭佉吧,要是事情不关他的责任,那就算了。”
郭佉感激戴德地急忙道:“多谢炎将军!多谢左将军!”
左校眉头一皱,看着凌炎:“炎将军,郭佉疏忽职守,放走孙夏,无论如何,皆是死罪!若是轻饶,如何服众!”
凌炎心知左校对郭佉有所不满,但他没想到左校竟然恨郭佉到了要置他于死地不可的程度。凌炎也知道,郭佉的过失这件事可大可小,左校所说的,也不是全无道理。
凌炎为难地看了可怜巴巴的郭佉一眼,然后对左校道:“左将军……这件事等之后再说,现在先把放人的那个人找出来,才是重要的事情。”
左校冷冷地看着郭佉:“好。”
于是,凌炎和左校便亲自去狱中查探了一番,这时才得知狱中守兵,死了两个人,凌炎和左校商议,推测孙夏是杀了守兵后,闯出牢狱,偷了一匹马,然后骗逃出城。
第三百八十七章 先行逃脱
其实,这么推测,不合理的地方也不少,杀掉牢狱守兵必然会惊动其他人,而且以一人之力就能够逃脱守卫严密的大牢,也几乎是不太可能的。但凌炎琢磨,孙夏体内有内气,要对付两三个狱卒倒也绝不成问题。而负责防守牢狱的,大都是黄巾降兵,孙夏杀人就算惊动了其他人,但因为孙夏毕竟是黄巾将领,那些黄巾兵就算不念旧,也还会慑于孙夏的威严而不做声张,甚至是暗中帮孙夏逃脱,这些如果都有可能的话,那他想再偷一匹马逃出城的话,似乎也不成问题了。
推出了这些结论后,左校神sè上好像有些后悔没有派他的近卫士兵来守住孙夏,凌炎也觉得这一点是有些失策,若是左校的那些近卫兵来守卫的话,一是不会那么容易让孙夏杀掉,二是他们不会念及孙夏的余威。
不过,凌炎不喜欢“事后诸葛”,而且他认为也不太应该怪罪左校,便安慰了左校几句,意思是不让左校太自责。
从狱中回来之后,凌炎又审问了狱中其他士兵和守城的士兵,终于证实了凌炎的推测基本上无误。
左校或许是把这股火气迁怒在了那些士兵身上,下令把包括郭佉在内的所有“参与”放走孙夏的将士,一律处斩。
幸亏凌炎苦苦为那些将士说好话,这才勉强让左校同意不杀他们。
之后,凌炎又跟左校商讨这件事该怎么处理,左校毫不犹豫地提议道:“炎将军,孙夏已逃脱,我们绝不可再去拖延,必须即刻进兵!再把孙夏俘回来!”
“这个……有必要么?”凌炎始终拿不定主意,“他都已经跑了这么长时间了,还能抓的回来么?”
左校很有把握地道:“他从右大门逃跑,必然是朝济yīn城逃去,往前只有两条路可走,别无他路,我们只要率兵往济yīn城杀去便可!”
“这……”凌炎还是很犹豫。
左校微皱眉头:“炎将军,若是没有生此变故,耽搁几rì也就罢了,但现在孙夏逃脱,如若不即刻进兵,让他逃回济yīn城或是定陶城,那他便会将我军的虚实,告知敌军,若是这般,可就于我军大为不利了!”
凌炎还是很为难:“但……孙夏是早上出城的,现在估计都已经在半路上了,估计就算要追,也追不上的吧……”
左校眉头更紧:“若是快骑而出,或许还能追上……不过即便俘了孙夏,也不抵大用,要我看,不如直接杀向济yīn城,夺了济yīn城后,便可一举两得,既得了城,又俘了孙夏。”
凌炎也觉得左校说的有理,但他还是觉得追到孙夏不太现实,还是想等蒯良等人来了之后,商议一番,再决定如何走下一步。
左校可能是看出凌炎犹豫不决,很是愠怒:“炎将军,还有何虑?若再不起兵,恐怕就晚了!到时候黄巾军有所准备,四面伏击,我们还如何夺城?”
凌炎脑子里很是乱糟糟的,他不知道应该听左校的,还是应该听自己的。
左校见凌炎还是犹豫不决,更是怒气上涌:“炎将军!莫非你还信不过左谋不成!认为我会暗中陷害将军不成!哼!”
听得左校这么说,凌炎赶紧道:“左将军千万别误会,我肯定没有这个意思……”
“那将军为何还迟迟不肯进兵?错过了这个绝好的机会,以后便是后悔也晚了!”左校怒道,“将军若是还信不过我,那便由我亲自率近卫士兵打先锋,将军率军尾随其后,看我如何破他济yīn城!”
凌炎被左校这么一说,反倒不好意思了,心中也是一股热血上涌:“左将军这说的是什么话!就算要进攻,那也应该是我来率军,哪有让左将军拼命杀前,我却躲在身后的道理!”
左校大笑一声:“好!我看炎将军也不是那种胆小之人!只需将军率某等急攻,那济yīn城便如囊中之物一般!”
凌炎脑子一发热:“好!那就依照左将军的意思,立刻进兵!”
左校笑道:“好!”说完,他朝凌炎一抱拳,“炎将军,因放走孙夏乃末将之过,校恳请将军同意,让校率兵做先锋,将军率大军走中路。”
凌炎笑了笑:“左将军没有什么过失,不过由左将军来做先锋,我就放心了。”
左校笑了一下,神情忽又一沉:“炎将军,我还有一事相求。”
“左将军请讲。”
左校神情严厉起来:“校请左将军答应,让郭佉虽我一同做先锋。”
凌炎吃了一惊:“这……这是为何?”
左校咬牙切齿道:“郭佉疏忽职守,放走孙夏,虽将军饶其死罪,但活罪难逃!我以为,必让他做先锋破敌,以立功赎罪,不然,数罪并罚,将其斩首!”
凌炎一愣,他没有想到左校竟然对那个郭佉的恨意如此严重,况且那郭佉只是一员不起眼的末将罢了,就算有怠慢的左校的时候,但何必跟他计较呢?
“左将军……这个……”凌炎有些可怜郭佉,便想办法替他开脱罪责,“郭佉或许有罪,但罪不至死,让他戴罪立功,是好办法,只是……只是他武艺不jīng,若是当先锋,恐怕也是白白送命了……”
左校眉头一皱:“怎么?将军尚且可怜这无名之辈?”
凌炎道:“不是……只是我觉得他也并非是有意的,不要这么恨他……我觉得让他来守城为好吧……如果他再出现这种玩忽职守的情况,再从重处罚,左将军,你看怎么样?”
左校眼珠左右转了转,这才慢慢松开眉头,但语气还是不太好:“好……吧!既然炎将军不忍杀他,我亦没有话好说了!”
凌炎见左校不再为难郭佉,这才笑了笑:“多谢左将军理解。”
“哼!将军这般妇人之仁,若是今后吃了亏,也莫说左谋没有提醒。”左校好像心中还是有些不满,但这些话,他说的声音很低。
凌炎一挥手,笑道:“好了,说要事吧……左将军,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左校立刻道:“末将即刻便下令近卫士兵用饭,等吃完之后,即刻出城!”
凌炎重重地一点头:“好!那将军便先行,我率大军随后便到!”
左校点了一下头,然后道:“对了!为了以防万一,将军还需率倾城之兵,前去攻城,蚍蜉城只需留郭佉和将军手下一名将领守护即可……虽然我有信心打胜济yīn城守敌,但若是敌军过多,还需将军助我一臂之力……”
凌炎拍了拍左校肩膀,笑道:“哈……好!左将军放心!我一定全力支持!”
左校神情复杂地略微笑了一下。他的这种神情,颇为古怪。但凌炎却暗自觉得有点好笑,因为他理解左校的神情,是因为左校向来没有向别人示弱的xìng格,但这次却也不得不提醒一番,也算是侧面说自己对不过敌军大批兵马。虽然得到了答应,但他心中也必定不好受,所以这种复杂的感觉,才让他的脸上出现了这种古怪的笑意。
一个小时后,左校的那些黄巾兵吃饱了饭,左校便率他们杀出了城。而左校在临走之时,向凌炎要求说他们这一队人要骑快马,这样追上孙夏或者出其不意的攻城的机会更大,凌炎想也没有想,就同意了。不过,这就有一个缺点,是凌炎当时没有想到的,当他要率兵出城的时候,才想到,就是城中jīng选的百余匹快马,都被左校将士骑去了,剩下的都是一般的马,虽然说差异并不是特别的大,但凌炎还是后悔,怎么没有让左校多留几匹呢——剩下的这几匹快马,凌炎自然不好意思占有,都分配给他的将士了。
这都是后话。在左校走后,凌炎还是在城中开了一个算是“动员”的短会。这个会自然全部将领都要来参加。
这个会开的时间很短,基本上就是凌炎宣布进攻命令和分配人员各自的任务。
凌炎对众将道:“这次有左将军先行率兵进攻济yīn城,那破城的把握就更加大了!我们也不能落后,我决定,率军即刻进攻济yīn城!若是破城迅速的话,直接再进攻定陶城!”
阶下众将,脸上各自现出不同的神情,祢衡站出来道:“炎将军,这么匆忙的攻城,是否欠妥?”
张怿也道:“是啊……蒯将军他们还没有来,若是这时我们便立刻进攻济yīn城和定陶城,似乎有些草率……我军兵马不知能否支撑得住。”
凌炎笑了笑:“诸位不必担忧,这个问题我也想过,但是左将军已经把我的所有疑虑都打消了,本来我也想着要先调整一番,等着蒯将军他们进了城后,再商议进兵之事,但现在事情有变,孙夏逃走了,所以现在也不能按照计划来了。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出兵,在孙夏还没有把我军消息完全告知敌军个城池的时候,就将他再抓回来,这样才会补回我们的损失!”
听到凌炎这么说,站在最后的郭佉,神情十分尴尬和内疚,站出来抱拳道:“炎将军……对……对不住,是末将未尽到守城之责,孙将军的逃脱,罪责都在我身……请……请将军治罪于末将……”
凌炎笑道:“郭将军,没关系,我没有怪你,这件事跟你的关系不大,他既然能从牢狱中逃脱,也自然能有办法出城,就算将军在城头死死盯着,估计孙夏想走的话你也挡不住……呵呵……”为了缓和郭佉的心态,凌炎最后还开了个玩笑。
郭佉的脸sè恢复了些许平静,谢过了凌炎后,他突然现出决绝的神sè来,请命道:“炎将军!末将深感将军恕罪之恩,愿率兵进攻济yīn城,攻破城池,戴罪立功!若……若不能攻破城池,那末将情愿战死沙场,以报将军之恩!”
凌炎看着郭佉那像要赴死的神情,感觉郭佉这个人很好玩,不禁“哈哈”笑了几声:“哈哈,郭将军,没有这么严重的,这次就不用郭将军进兵了,这机会以后有的是,留给下次的吧!这次由我率大军接应左将军,郭将军,你就跟张怿将军和张闿将军,一同守护蚍蜉城吧。”
郭佉很是感激地看着凌炎:“是!末将一定死命保城!绝不会辜负将军之托!”
凌炎忍住笑,看向张怿和张闿:“请二位将军守护此城,一是等待蒯将军等人,二是为了防止定陶城的敌军出兵偷袭此城。”
张怿和张闿抱拳道:“是!请将军放心,末将定全力保城!”
凌炎满意地点点头:“很好……其余将领,都随我一同出城,杀向济yīn城!粮草也随同前往。”
各将纷纷抱拳答应着。
散会后,凌炎让各将先去准备一番,张闿却没有走。
凌炎问道:“张将军,还有何事么?”
张闿有些犹豫地道:“炎将军,这次攻城,不知能否攻得下来?”
凌炎不明白张闿的意思,笑了笑:“不知道啊,应该能够的吧?怎么,张将军有什么担忧的吗?”
张闿咽了一口唾沫,吞吞吐吐的道:“末将以为……以为将军派左将军一人前去,并且让其近卫士兵全都护卫他而去,恐……恐……”
张闿说了两个“恐”,都没有往下说出“恐”的是什么,凌炎笑道:“张将军有什么话就说吧,不用担心什么的。”
张闿好像增加了一些勇气,犹豫着道:“末将不敢诽谤……若是末将所说有误,那这番话若是落入左将军耳中,他绝不会饶了末将的……”
凌炎笑了笑,朝张闿招了招手:“张将军,那你到我耳边说,不管你说什么,我都绝不会告诉别人的。”
张闿往前走了两步,但并没有到凌炎面前,可能是尊卑的教条让他不敢那样做,但他还是倾着身子,尽量靠近凌炎,小声道:“炎将军……末将以为……若是左将军起了……异心,那将军恐怕……也无可奈何吧?”
凌炎笑了一下:“张将军你顾虑的就是这一点?”
张闿见凌炎并没有重视,不禁感觉有点奇怪,愣愣地一点头。
凌炎笑道:“张将军顾虑的事情,我也想过,但我是有把握的,才让左将军先行出城。”
张闿有点疑惑地道:“炎将军为何如此有把握?”
凌炎笑了笑,有些事情,张闿没有参与进来,所以他也不知情,但凌炎也不打算在现在这个马上要出城的时候,再跟张闿讲那些感人的往事,所以道:“张将军,你放心,这件事我自有打算,我观察了左将军很长一段时间,经过了几件事后,我对他越来越信任了,虽然现在还达不到完全的信任,但我也绝不会怀疑他会临战叛逃的,我也相信,若是他有异心,也根本不用等到现在再来背叛我,在他内气恢复之后,要想杀我,那机会处处都是,而且他要想杀我,那简直易如反掌,我绝没有活命的可能。”
凌炎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让张闿打消顾虑,但看张闿的神情,好像还是很犹疑,脸sè迷茫地看着凌炎。
凌炎笑了笑:“张将军,等攻破了济yīn城、定陶城之后,有机会我再来跟你说那些事情,你听过之后,也许就会对左将军有改观了。”
张闿愣愣地一点头:“呃……是……”
凌炎让张闿先行回去准备,然后他就也对自己的装备准备了一番。
其实,他倒不需要准备什么,重点只要查看一番斩月刀上的奇石是否牢固,还有手枪的子弹是否充足就行了。
凌炎用手拨了拨斩月刀尖处的奇石,奇石好像已经长在了刀背上了一般,一动不动;凌炎又拿出手枪,卸下弹匣看了看:里面所剩的子弹已经不多了,凌炎便将后备的一盒子弹拿出来,将弹匣上的子弹装满。
凌炎在做完了这些之后,然后又穿上了软铠和外甲——这两件保命的衣服,凌炎刚来三国的时候,并不习惯穿上,但经过多次战场洗礼所积聚的经验后,他还是觉得,虽然这铠甲穿着笨重,但还是穿着安全一些,活命的希望更大一些。
一切准备就绪后,凌炎下令将士饱饱地吃一顿饭。
吃完饭后,凌炎便率领五千大军,直杀出城,直奔济yīn城而去。而城中所留人马,只有三千余人,其中还有一些是黄巾降将。
凌炎这次也没有分前军后军,吕公、祢衡、文聘、杨凤等所有人都随着他一同进兵,因为左校先行攻破,凌炎对他很是有信心,所以途中也没有什么防备,一心只想快速去到济yīn城下。
一路上倒也没有什么事端,凌炎不时催促军队加速行军。
行军了几个小时后,前方却还不见探兵回报,凌炎心里便有点不安了——其实,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不安来自何处,按理说,左校为先锋,而且他率领的都是他自己的近卫士兵,他自然也不会派一个士兵回来向自己报告,而且以左校的xìng格来说,他也不会想到要派人回报情况,这些想来倒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