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暴脾气
另一边还在盘旋的骸骨狮鹫上，菲利希亚依然无视这是联盟阵地地大声吼道：
“伯瓦尔呢？给我出来！！”
“菲利希亚……”一手使劲拉着自己遮脸兜帽的希亚用空着的另一只手弱弱地拉了拉菲利希亚的袖子，无力地说道。“你闹这样大……不太好吧……”
何止是不太好，要是希亚能拗得过她的话，绝对不会让她来这里。可是菲利希亚明显就是肆无忌惮啊。
气头上的菲利希亚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什么好不好的！我怕他啊！？”
“不是……”不是怕不怕的问题啊！
希亚头疼地看着底下军营如临大敌地状态，她早就应该想到的，以菲利希亚的性格来说，怎么可能低调从事呢。可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得快点找到伯瓦尔才好。不然只要狮鹫骑士队一到，她们可谓是插翅难飞。
如果身份暴露的话……
一想到这里，希亚就不再犹豫。她微微抿起嘴唇，手一指伯瓦尔大帐的方向。“如果没错的话，那里应该是伯瓦尔的营帐。”
菲利希亚扫了眼希亚手指的方向，看到营帐上高高的旗帜笑道：“恩，我看到了。抓紧了！”
她一策缰绳，骸骨狮鹫发出一声尖利的啸叫，盘旋着直冲着大帐而下。
“槽糕，她们的目标是……”
在一片噪杂惊叫声中，菲利希亚的坐骑直接伸出了骨爪。撕开了大帐的帐顶冲了下去。
“冷静！士兵们！保持镇定！现在，好小伙子们，都原地待命。相信你们的上官。这没什么，不用担心。”
看着来袭的狮鹫冲进了主帐，匆匆赶来的萨廖尔森急忙挥手安排了起来，让自己的亲卫队留下了安抚大哗的普通士兵，他的冷静镇定立刻稳住了阵脚。在事态稍微得到了控制之后，他立刻带着身边的几个心腹飞快地向着伯瓦尔的大帐跑了过去。
“伯瓦尔！你这混蛋！出来！！”
狮鹫还没来得及落地，菲利希亚就气势汹汹地跳下了地。手持着米奈希尔之力，一副要将伯瓦尔就地开瓢的杀气几成实质，看得希亚目瞪口呆。
“噗！”
菲利希亚不假思索地挥动手中的双手锤。巨大的米奈希尔之力以不可思议的敏捷格挡住了偷袭的炎爆术。菲利希亚的嘴角露出一个略带狰狞的笑意。
“不错嘛！敢偷袭我？凛风！”
米奈希尔之力上的符文闪过一阵暗蓝色的光芒，瞬间浮现的冰纹轻而易举地消耗了火焰的能量。
菲利希亚顺着火焰发射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穿着法师袍子的人正努力躲在角落里呈瑟瑟发抖状，因为恐惧。他的手还保持着施法完成后的僵直姿态。
“很好。很好！”菲利希亚狞笑一声，走到那家伙面前，手里的米奈希尔之力在那可怜虫的面前晃了晃，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唬得对方吓得牙齿都上下直打战，刚刚偷袭的勇气这时不知道去了哪里。“伯瓦尔呢？”
虽然这个法师一副哆哆嗦嗦怕死的样子，但是面对菲利希亚的威胁，他居然眼睛一闭，一副引颈就戮的神色。
“不信我杀了你？”菲利希亚舔了舔嘴唇。举起了手中的双手锤。
法师完全能感受到锤子舞动的劲风，可是身为联盟军人的尊严不能容忍他为了自己的性命而出卖情报给敌人。就在他准备迎接来自死神的痛楚时。来自头顶掀起的飓风停顿了。
他斗着胆微微睁开了一只眼睛，只见自已的头顶上方多了一层金灿灿的魔法屏障。而那柄可怕的锤子正贴在屏障的上方，只差一点就要落到自己的头上。死里逃生的惊悚让他的双腿一阵发软，不由自主地坐倒了下去。
“希亚，你这是做什么？”菲利希亚不满地看向希亚。这里只有三个人，不是她也不是法师还有谁。“让我杀了他。”
希亚坚定地摇了摇头。“不可以，菲利希亚。我们是来找人的，不是来杀人的。”
“哼！”菲利希亚目带不善地盯着那个软瘫在地的法师，“那我再问一次，伯瓦尔呢？”
法师仍是一声不吭，死死地捂着自己的嘴巴。戒备而仇恨的目光引得菲利希亚心头一阵火起。“看来有人喜欢当英雄！那我就成全他做个死了的英雄好了。”
希亚急忙叫道：“别！”
“我告诉你！”
菲利希亚楞了楞。
希亚楞了。
法师也楞了。因为这句话不是他说的。
三人不约而同地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一脸铁青的萨廖尔森站在营帐的门口，见他们看来，目光中带着不可思议的神色。他又重复了一句：“我告诉你们！”但是看着菲利希亚手上那柄巨大的双手锤，他的神色又阴郁了几分。“……不过请不要这样威胁一位可敬的联盟法师。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说话的，不是么？”他的目光又转向了希亚。“……小姐。我没想到你会这样急切、冒失地来找大人。这样我会很难处理，你明白吗？”
希亚有些难为情地低下了头，伸手扯扯菲利希亚的衣角。“抱歉……”
这边希亚有些心虚的样子，可始作俑者菲利希亚却不买账。“希亚，你道什么歉。你又没做错什么。”她挺了挺胸，下巴微扬，眼角睥睨。“伯瓦尔那混蛋呢？”
听到她对自己的上官如此不敬，萨廖尔森额角的青筋都快迸了出来。他强自克制自己的情绪，不去看这个可恶的死骑，对着希亚说道：“大人回暴风城了。”
希亚听得出萨廖尔森话语中还带着咬牙的味道，可是现在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伯瓦尔离开的消息占去了她所有的思绪。
“回暴风城了？可是，刚刚你怎么没有告诉我呢？”
被遗忘的法师在萨廖尔森到来之后就知道自己保住了性命，安下心的他好奇地目光不断在萨廖尔森、希亚和菲利希亚三人身上来回。
萨廖尔森深吸了口气。“对此我也很抱歉，希亚小姐。就是我和你离开的时候，大人通过传送门回了暴风城，这个我也始料未及。就是那个法师给大人开的传送门。”
他的话音一落，希亚和菲利希亚的目光立刻不约而同地转向了法师求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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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1章 激将
的法师被菲利希亚凶狠的目光一扫，一颗心又提了起来。他求助似得看向了萨廖尔森，得到了萨廖尔森首肯的一个点头。
见此刻军营最高长官的萨廖尔森同意，法师也自然不会再拿自己的性命去逞英雄，于是急忙一五一十老老实实地说了，生怕说得慢了眼前这凶神恶煞一个不耐烦就送自己一阵凛风。
“是的，是我奉命开启的传送门。这个时间，伯瓦尔大人应该已经到达暴风城的法师区传送节点了。”
希亚有些着急了。“那他还会回军营吗？他为什么突然这么急着回暴风城呢？都已经快到闪金镇了。”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执行命令。”虽然有萨廖尔森的命令，但是法师心里还是不满嘴上也硬声地一板一眼回答道。
萨廖尔森插口道：“或许和今天傍晚的时候，有人给伯瓦尔大人送来的一件东西有关。”
听到萨廖尔森这句话，希亚的一颗心都提了起来。
“是什么？你知道吗？”她的声音都有些发抖。
萨廖尔森摸摸下巴，一脸回忆的样子，语气飘忽。“是我经手检查过的，一个并不大的盒子。因为魔法检查后显示无害，所以我也没有打开。不过似乎大公爵看了盒子里的东西后，当时的脸色就变了。”
希亚的脸色也变了。
“哦，对了。一起送来的还有一封信，大公爵看完之后就很不对劲。神情似乎有些挣扎。我看他一个晚上的心思都不太对。”
“信？该不是老情人带着私生子找上门来了吧？”菲利希亚幸灾乐祸地嘲讽道，但是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下意识地捂了下嘴心虚地扫了希亚一眼后就闭紧了嘴吧。让她庆幸的是希亚压根就没有将她的恶意揣测听到耳朵里。
希亚的心思早就到了别的地方。只是手却不由自主地按在了颈间项链的小银匣上。
小玩意……
信……
希亚突然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懊恼不已。
她真是被那些樵夫的话误导了——樵夫们以为米克是打算去勾引伯瓦尔，所以听了他们的话希亚潜意识里也就有了米克会亲自找伯瓦尔这样先入为主的印象。但是事实上，米克压根就不用自己出现在伯瓦尔面前。她只要找人把东西送到伯瓦尔面前就行了。
这样说来的话……的确，虽然闲杂人等都被拦在了营地外，但是确实还是有一些礼物被送了进去。现在才想起来的希亚委实懊恼不已，却也无计可施。
“我想。你或许会需要这个。”
“什么东西？”希亚有些奇怪地看向萨廖尔森拿出的东西。
是一个小小的符文石，上面刻着一圈细碎的魔纹。蓝色的魔纹里微微闪烁着圣洁能量发出的白光。
“这个……”希亚惊讶地微微张了嘴，有些犹豫却又止不住地颤抖。想伸手去接，却又缩回了手，甚至目光都不由地闪躲游移，不敢多看一眼。
“就这么个破东西也值得你这么激动？”菲利希亚有些不忿地插了进来。劈手将萨廖尔森手里的东西夺了过去。捏在手指之间来回不停地翻看，不屑道：“嗯，不就是个通行符么。”
“是伯瓦尔大人府邸的通行符。如果你不需要，请还给我！”已经看菲利希亚十分不顺眼的萨廖尔森终于忍耐不住地讽刺了她一句后又转向了希亚。“小姐，你现在必须马上离开这里。闯营这样大的事情即使是我，不，即使是大公爵在也是压不下来的事情。”
希亚十分明白萨廖尔森的意思，她偷偷看了眼菲利希亚。后者在她看来的时候愣是装作若无其事状。双手枕头，眺望起了头顶刚刚被自己弄破的大洞。嘴中还条儿郎当地吹起了小口哨。
希亚无奈地笑了一下，转头向萨廖尔森赔起了不是。“抱歉，我知道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很难处理。我也不想的。但都是我的错。”
萨廖尔森摆了摆手，目光却锁定了那边没事人一样的菲利希亚狠狠瞪了一眼。不过菲利希亚当然是继续装作没看见。萨廖尔森也拿她没办法，怎么说这家伙也是希亚一起的。他也强忍着不看僧面看佛面，继续说道：“这里的事情，我会来处理。但是如果你要去找大人的话，这个东西还是带着为好。没有这个，闲杂人等是进不了大公爵府的。”
“我……”希亚一听伯瓦尔回了暴风城，便有些犹豫。她有些想拒绝，但是还嫌不够的菲利希亚可不会由着她退缩。
“你什么你呀，不就是暴风城吗？小意思，我带你去咯。”
希亚吃了一惊，回头看向菲利希亚。“不行，菲利希亚。你现在和我都不能去暴风城呀。”
萨廖尔森可没希亚这么婉转，早看菲利希亚一百二十个不顺眼的他声音冷得像含着冰渣，出声呛道：“你以为凭你这点伎俩还能进得了暴风城吗？你以为暴风城是什么地方？——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你当暴风城的狮鹫骑士是什么？你也未免太高看你自己了！”
可惜再凛冽的寒风也不会让菲利希亚觉得寒冷。萨廖尔森的讽刺只会让她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哼！”菲利希亚将手中的通行符心不在焉地向上一抛。“那就走着瞧吧。”
“哎！小心。”希亚看着她的动作心里一急，下意识地就想伸手去接，结果一头撞进了菲利希亚的怀里。
“哈哈！”菲利希亚一搂怀里的希亚，一边看也不看地将落下的通行符一捞。“走吧，希亚。”
“可是……”希亚有些反应不过来。菲利希亚的意思是？她现在就要去？
她们一点准备都没有啊！
萨廖尔森可没说错。暴风城怎么说也是一国之都，戒备森严也不是这小小的阿祖拉之塔能比的。菲利希亚也太行动派了吧。
“不……不行……”被推上骸骨狮鹫的她徒劳抗议道：“你疯了吗？菲利希亚。这太疯狂了！”
菲利希亚显然没想她那么多。她朝着她微微一笑。
“恩，疯了。”说着菲利希亚跟着翻身上了骸骨狮鹫。“小可爱，走。我们去暴风城找老朋友去！”(未完待续。)
第332章 有外挂何必杠正面
“萨廖尔森阁下，这是怎么回事？”
听到这句指责，萨廖尔森才将目光从天空转到了一边的法师身上。
他的目光让憋了一肚子火气的法师莫名地打了个冷颤。
“什么怎么回事？”
“那个死骑！还有那个不知所谓的女人！她们这是擅闯军营！可你居然就这么让她们走了！而且还把大公爵家的通行符交给……”法师的话突然卡住了——他不是看错了吧。那个著名的面瘫少校似乎笑了？不可能，一定是他看错了！法师使劲地眨了眨自己的眼睛。果然嘛，他一定是看错了。萨廖尔森少校的扑克脸上怎么会有表情这种违和的东西，更何况还是笑容这种和现在的情况完全不搭的表情。他定了定神，接着说了下去。“萨廖尔森大人，我需要一个解释。”
“解释？”萨廖尔森哼了一声。“或许你去找大公爵，他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阁下，作为阿祖拉之塔的监督官，我有权利质疑你此刻的表现是通敌叛国的行为。”
“我说过了，到暴风城，你可以找大公爵要一个满意的答复。至于我现在，很抱歉，我得先去安抚外面那些不知情的士兵们。你也不想在阿祖拉之塔引起哗变吧。失陪了。”说完，萨廖尔森无视了身后法师的指责声，径直往外走去。
走到门口外，他的心腹早等在那里。
“如何大人？”
“一切在计划中。营地这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暂时瞒下来了。士兵的情绪基本稳定，有一点小骚动。但是问题不大，还在我们的可控制范围内。”
“很好。”萨廖尔森满意地点点头。“马上通知暴风城那边的我们的人，行动可以开始了。”
不知道是不是阴影的关系。萨廖尔森的嘴角显现出微微上翘的弧度。“暮色即将降临……”
他最后一句话的声音低沉得几不可闻。然而他的心腹却露出了完全意会并喜悦而激动的神情。
“是的，大人。我马上去处理。”
萨廖尔森眺望向暴风城的方向。
多么期待啊，一个新的时代……
骸骨狮鹫飞得很快，但还是比不上巨龙的速度，因此短暂的晕眩后，希亚回过了神，怀着最后的一丝侥幸。她不死心地问向菲利希亚。
“菲利希亚，你这是要去哪里？”
菲利希亚一脸诧异的表情，似乎为希亚的疑问感到好笑。她笑着将怀里的希亚紧了紧，另一只手又抖了抖缰绳催促骸骨狮鹫加速向前。
“当然是暴风城咯。我可是说道就要做到的。”
听到这果然在意料之内的答案，希亚还是忐忑地做着最后的努力。“菲利希亚……我们还是别去了吧……”
“哦，你不担心我们可爱的伯瓦尔了吗?”菲利希亚装出一脸刻意的奇怪表情。好奇道。
“不……不是。只是……”希亚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如果伯瓦尔是回暴风城的话，那么凭着暴风城的底蕴，他想出事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虽然她还是会担心。可是，如果去暴风城的话，会不会太冒险了？
希亚的双手悄然地环抱起了自己的双臂。
她曾经与他约定好了不会再见面，也不会给他添麻烦。而现在，她却似乎是要毁约了——如果她去了暴风城的话。在离他那么近的地方，希亚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不去想他。也没有办法扼制自己想要看他一眼，见他一面的愿望。
还有小安度因……她的孩子……她好想他……自从塞拉摩一别后。她已经多久没有见到他了。他长得多高了？胖了还是瘦了？没有母亲的陪伴，皇宫的生活现在正是孩子长身体的时候，他会不会变得连她也认不出了呢？
希亚想着想着出了神，眼神一阵飘忽，连手指紧紧地扣进了皮肤留下深深的痕迹都不自知。一直被死死压抑住不去想的思念突然被释放，像洪水一样淹没了她所有的狼，从心底决堤，汹涌地夺眶而出。
看着希亚捂住双眼的手和指缝间不断溢出的泪水，菲利希亚的心情突然又坏了起来。
“总之，连通行符都拿到手了，不去岂不是可惜。”她微眯了双眼，自言自语地看向天际。
月亮依然明亮，却渐渐往地平线的另一端滑了下去。
往前方看去，远处一座巨大的白色城池已经遥遥在望。
“暴风城啊……”菲利希亚的眼眸掠过一丝冷光，蓝色的魔焰微微跳动。“难道去不得吗？”
希亚一把拉住了菲利希亚催动缰绳的手。“菲利希亚，你疯了么？暴风城你也想硬闯不成？”
“硬闯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菲利希亚嘴硬道。但是她也只是嘴硬而已，没事她可不愿意让希亚不高兴，更何况她又不是自虐狂，喜欢浪费时间在和狮鹫骑士队的冲突间。她还得留着力气……去教训某人。
菲利希亚将嘴贴到了希亚的脸颊边，不可察觉的摩挲着低喃，仿佛情人间的密语，性感的声音带着一点沙哑。“不过希亚你有什么主意呢？你想怎么样都随便你哟。”
紧张的希亚一点都没察觉到她话里话外的异样。光是看到眼前那白色熟悉的城体就已经让她几乎无法思考。
希亚忍不住伸手捂住了双耳强迫着自己冷静，过往的记忆的在脑中飞快地掠过。作为皇后，她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暴风城的防御呢？
“暴风城的正门有两座哨塔，不光是狮鹫队的驻点，还有以法师提供动力的魔法火炮……
希亚想着当年的设计图，一点一点说着当年范克里夫说过的话：“就算是对付一头巨龙，也不在话下。”
“有这么厉害么。”菲利希亚挑了挑眉毛，歪歪脖子，满脸不信。
希亚少有的严厉地瞪了她一眼，手指向右侧。
“那边，从回音山那边绕过去。”
菲利希亚乖乖地听她的话，操纵着骸骨狮鹫沿着希亚所说的路线飞行，果然很顺利地没有惊动任何人。
“接下来……”
虽然隔得老远，但是一枝独秀的尖塔却好像扎入苍穹一样显目。希亚注视着那座尖塔，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压下心中翻腾不已的情绪。
那是她的塔啊……
往日她是最爱在那里眺望着海上日出的。
从那里望出去，就像西部荒野一样，海天一色，火红的朝阳升起来的时候将整个天空与海面都染上了五彩瑰丽的颜色。
而且……那里有太多关于他的回忆。
希亚难过的闭上了眼睛。
“希亚？”
耳边的询问让希亚抖了一下回过了神。她有些心虚地别开了脸，故作镇定地用手理了一下鬓角掉落的头发丝。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希亚深呼吸了一口，继续努力拼凑自己所知道的警卫的巡逻路线。
“刚刚的狮鹫巡逻队会在十五分钟后重新到这里，而如果没有变化的话第二支狮鹫队会在七分钟后到达这里。在进去的话，我也没有办法判断了。内城可没有什么地方能让我们停留观察而不被发现。”
“没事！七分钟的时间对我和小可爱来说可是足够了。”菲利希亚手提缰绳一脸兴致盎然。
“不……”希亚无力地瞥了她一眼。“空中视线开阔，超过五分钟的话，我们就会被发现的。”
菲利希亚往前方粗粗一扫，有些不解地问。“沿着皇宫的高墙建筑过去，借那些建筑遮挡一下不就行了。”
“皇宫上有禁飞结界。你没发现那些狮鹫队都不往那边靠吗……”希亚对菲利希亚突然的脱线有限无语。“你也小心千万别靠过去。不然会触动警报的。”
“行了！交给我了！小可爱，走吧！”菲利希亚坏笑一声，催动坐骑。“给你的远方亲戚好好瞧瞧我们的厉害！”
“哎！”希亚还没说完，就已经被菲利希亚带了出去，她急忙叫道：“你知道去哪里吗？”
“伯瓦尔的府邸？”菲利希亚满不在乎道：“我怎么可能知道。”
“那你还！？”
“再慢点巡逻队可就来了。再说了，不是有你么……”
希亚这次可是被她的抢白呛得有些无语，只得指点道：“伯瓦尔就住在皇宫旁边——左方那片区域里，最大的那幢建筑就是，很好认。”
“因为全是没情调的训练场？”说话间菲利希亚已经急飞到了希亚所说的地方，往下一瞥，她就几乎已经确认这九成九就是伯瓦尔那个死板的家伙的住所了。
“什么人！？”
就在菲利希亚准备俯冲的时候，远处传来一声呼喝。
希亚的手一下子紧紧地抓住了菲利希亚的衣襟，慌乱道：“糟了，被发现了。”
“怕什么！？”菲利希亚扫了一眼正快速逼近的狮鹫巡逻队，唇边淡定地勾起诱人的弧度。她眼睛一眯，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嗯，要抓紧我哦。”
“哎？”希亚一愣，但紧跟着的有如失重的感觉让她脱口而出一声惊叫，手也不由得死死地搂住了菲利希亚。
“来吧，小可爱。给我们的老朋友来个惊喜吧！”(未完待续。)
第333章 老同学，惊喜吗？
两百米，一百米，五十米……近了，更近了。
疾速坠落而在耳边划过的风声尖厉刺耳，让希亚使劲地捂住自己的耳朵，再没有别的闲暇去质问菲利希亚眼下莫名其妙的举动。
笼罩在府邸上的魔法防护已经开始有了反应，发出淡淡的光。
“别担心！抱紧我。”菲利希亚轻轻拍拍希亚的背，没有一丝一毫的担心。这样的游戏，她在冰冠城塞早就玩得熟能生巧了。
她反手将自己的战锤提在了手里，口中吹出一声尖锐的口哨，座下的骸骨狮鹫一个凌厉的翻身将背上的两人抖落，然后立刻爬高升起，干净利落地朝着城外飞走了。
希亚下意识地叫一声，但是她立刻闭起了眼睛，不敢去看越发接近的建筑。“缓落……”
“别~！”菲利希亚捏了捏她的手，打断了她的法术。
被菲利希亚这样一打断，希亚已经来不及再施展缓落术。两个人就这样笔直地坠落，眼前要撞上伯瓦尔府邸上方的魔法防护罩。这时，菲利希亚胸口的通行符发出了一阵白色的光。防护罩上破开了一个洞，使得她顺利通过了大公爵府邸上方的防护结界，直直地向着府邸砸了下去。菲利希亚大笑着单手挥舞起米奈希尔之力，将伯瓦尔的宅子砸出了一个大窟窿。
“怎么办？该死！入侵者闯入公爵府了。”
“你去城防部报告马库斯将军！其他人在这里守着，他们的飞行坐骑飞走了。看他们还能跑到哪里去!”
赶来的狮鹫队骑士们被拦在了魔法防护罩外。气恼地看着大公爵府邸那因为被砸出的大洞而四溢的尘土直咬牙。
“呜……”希亚揉了揉自己摔得七荤八素的脑袋，然后被尘土呛得咳嗽了两声。
身子底下软绵绵的，她扭头看了一眼。底下居然是一张床，嗯……还有菲利希亚。
“菲利希亚？”希亚赶紧翻了个身，从菲利希亚的身上挪开。“你没事吧？”
“没事……不过要是可以的话最好还是休息一会。”菲利希亚仰面朝天地看着头顶上被她砸出的大洞，心情舒畅。虽然她现在的身体也有些疼痛，不过这样的程度，不用几分钟她就能调整过来。
“哦，好。”许是到了伯瓦尔的家里。希亚也将悬着的一颗心放下了。她温驯地点头，替菲利希亚将凌乱黏在脸上的头发拨开。
菲利希亚眨了眨眼，暗暗快意地享受着希亚的体贴。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觉得有一些古怪。“怎么这么安静？难道我们搞出来的动静还不够大？”
房子里发生了这样大的动静，怎么居然没人来看看？难道伯瓦尔不在家？
仆人呢？难道偌大一个公爵府，就连个下人都没有了？
嗯……会不会是圈套？
长期被巫妖王扭曲的生涯使得菲利希亚忍不住又阴谋论了。
希亚却掩嘴笑了。“菲利希亚你不知道啦。伯瓦尔在生活上可是出了名的清苦呢。这座府邸也是……瓦里安硬赐给他的。当时他推辞的时候就跟瓦里安说。他不喜欢有仆人服侍的生活。所以房子太大对他反而是种负担。”
“然后呢？”菲利希亚有些吃惊地瞪大了眼睛。虽然从以前就知道那家伙的修行方式简直就是苦修士的作风，但是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却还是连个仆人都不肯用，这委实出乎出身大家的菲利希亚的想象。
希亚眉眼弯弯，似乎想到了以前的事情而表情柔和。“然后，瓦里安就说，房子嫌大就拆掉一些。不喜欢仆人服侍就由宫廷里的仆从定时上门为他打扫。否则如果他不接受的话，他就没办法赏赐其他有功之臣了。就这样，伯瓦尔才推辞不掉的接受了。”
菲利希亚想了想刚刚看到的鸟瞰图。砸了砸嘴。“难怪就看见一大片没情调的训练场了。这家伙可真是会暴殄天物。”
“嗯……”希亚笑着说：“伯瓦尔就是这样啦，你又不是不了解他。”
菲利希亚伸了个懒腰。觉得身体的状态已经恢复了。一片寂静中，她的眼珠骨碌碌一转，坏笑道：“那既然伯瓦尔不在，那不如……”
“哎？”
希亚猝不及防地被菲利希亚压到了身子底下。
“嗯，我只是觉得，有些事情……”菲利希亚的眼中蓝色的魔焰幽幽亮亮，闪动着希亚不明白的情绪。她轻轻脱下一只萨钢手套丢在一旁，暴露在空气中的手指透着一点青色，冰凉凉的划过希亚的脸颊。
“什么事情？”希亚不解地问道。
菲利希亚的眉眼一弯。“就是……”
门嘭的一声被大力打开，弹在墙上发出巨大的响声打断了菲利希亚的话。菲利希亚的表情突然冷了下去，转头看向了门口的方向。“真是……还是一样的讨厌啊……”
手提大元帅宝剑的伯瓦尔一脸戒备，却因为眼前的一幕而显得有些目瞪口呆甚至忘记了切换表情地看着床上的两个人。
“菲利希亚？”他难以置信地低呼。
“哟，真荣幸。大公爵你还记得你的老同学呀！”菲利希亚轻佻地吹了声口哨。
伯瓦尔没有回答她，他的目光扫向被菲利希亚压在下面的希亚。在看清希亚的一瞬间，他的表情变得非常之精彩。
“菲利希亚，你……你现在是哪一边的？”伯瓦尔紧张地再次捏紧了手里的剑。“我警告你，你不要胡来啊！”
希亚刚想叫伯瓦尔不要那么紧张，却被菲利希亚的手扼住了脖子。
菲利希亚朝着她恶作剧地笑了。可转头她却装出一脸冷酷的模样看向了伯瓦尔。“怎么？你很紧张？”
菲利希亚的手慢慢地缩紧，希亚不明所以的困惑了，她实在不明白菲利希亚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伸出手试图去掰菲利希亚的手，但是菲利希亚的手劲可不是她能撼动的。希亚因为不理解菲利希亚的古怪行为而露出了略带焦急的表情。她这样的表情动作落在了伯瓦尔的眼中却更是加深了伯瓦尔的误会。
伯瓦尔眯起了眼睛，手用力地捏紧了剑柄，杀气止不住地往外直冒，让希亚都有些紧张了起来。担心的她加大了挣扎的力道，但是这样反而使伯瓦尔的脸色更不好看了。
眼看气氛已经快要绷不住了，菲利希亚哈哈一笑终于撒开了手。
“伯瓦尔，你就是这么迎接你的老朋友的？”她从希亚身上挪了开来，又伸手将希亚也拉了起来。
希亚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刚刚被菲利希亚卡住的地方还有一些难受。她忍不住抱怨道：“菲利希亚，你干嘛要这么恶作剧。真是的……”
伯瓦尔明显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他看向希亚，眉眼柔和，声音温煦。“你怎么来了？”
“我……萨廖尔森给了我你府邸的通行符，然后我就……对不起，伯瓦尔……”他这样温柔，希亚更觉得是自己做错了事，她低着头，捏着自己的衣角。“都是我的错，我知道我不该来这里的。”
菲利希亚重重地床上一坐，翘起了二郎腿，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得了，你有什么错。是我要带你来的。”她乜眼看向伯瓦尔，满满挑衅的意味。“怎么，伯瓦尔。你有意见？来打一架？”
“菲利希亚……”希亚不明白菲利希亚突然闹起的脾气是为了什么。但是她不希望好不容易见面的菲利希亚和伯瓦尔搞成现在这样一副见面就要打架的样子。“我们又不是为了打架才来找伯瓦尔的。”
然而，伯瓦尔的反应却和她们所猜想的截然不同。
他收起了手中的长剑，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返身向门外走去。
“你们先在这里休息一会。我先去处理完了这件事回来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聊。狮鹫骑士队那边还等着我，必须得给他们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才行。”
这就完了？大公爵你的脾气呢？
菲利希亚简直无语了。他怎么还是这样，对着希亚的时候就像只包子一样任拿任捏，打点善后无所不包。菲利希亚翻了个白眼，顺势往后一躺，又滚到了床上。“无聊。他现在真是越来越无聊了。连打架的血性都磨掉了吗？”
希亚却是想到了学生时代，好像从那时候起伯瓦尔就对菲利希亚总是一副没法子逆来顺受的样子。她微微地笑了。
不管怎么说，至少现在看来，伯瓦尔并没有什么问题，这让她多少放心了一些。
不过伯瓦尔的离去也让她想到了更现实的问题。
“菲利希亚，我们这样，一定会给伯瓦尔添不少麻烦的……”她愧疚地说道。
菲利希亚却是心安理得。“这有什么关系。那家伙不是从以前就已经习惯善后了吗？”
她不说还好，一说希亚更是愧疚了。“那是以前！菲利希亚。”
“安啦，安啦。放心交给他就好啦。没什么事能难倒我们的大公爵。”
伯瓦尔果然很快就回来了。
“希亚你怎么会来我这里？可以告诉我是怎么了吗？”
希亚沉默了下，说道：“因为……”
她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一股脑地说了出来。(未完待续。)
第334章 你永远无需自责
伯瓦尔有些愕然。他失笑的扶住额头，他果然是遇到关于她的事情就有些迟钝吗？但是对方为什么要提出那种要求呢？
还没等他再深思，一旁的菲利希亚已经恶意地揣测道：“那么，对方有要求什么吗？那么大费周折地，提了什么要求？不会要求你去行刺吧？”
“菲利希亚！”希亚喝断了菲利希亚的话，又不安地看向伯瓦尔。“伯瓦尔……他们真的有要求你做什么吗？”
“没什么。没那么严重，只是一件小事。”伯瓦尔摆摆手，眼神有些闪烁。
希亚皱眉。即使是她也不会相信米克会为了一件小事特意将她挟持。“伯瓦尔，你不要安慰我。真的只是小事吗？”
“是啊，”菲利希亚懒洋洋地搭腔：“你要是不说实话的话，希亚可是会非常非常内疚的哦。”
伯瓦尔看了一眼希亚，看着她满脸忧心的样子，只得说了实话。“对我来说确实是小事，对方的要求其实很简单。他要我回暴风城给他搞一封请柬。”
“请柬？”
“庆功宴的请柬。”伯瓦尔知道瞒终是瞒不下去，想了下还是老实说了。
“嘿！”菲利希亚的眼睛一亮。“伯瓦尔，你胆子够大啊。你就不怕他们拿了请柬混进庆功宴行刺吗？哇哦，想想就觉得很刺激哦！！”
听了菲利希亚的揣测，希亚有些惊讶。不安地将双手绞在了一起。
是啊，皇宫举办的庆功宴，瓦里安和安度因都一定会出席的。如果他们有什么万一的话……希亚晃了晃头。拒绝自己想下去。
可是如果对方真的打算在庆功宴上搞鬼的话，那么夹在这件事中的伯瓦尔，恐怕就百口莫辩了。
都是她不好，如果不是因为她的话，伯瓦尔怎么会做出这种把脏水往自己头上扣的事情。
可是，瓦里安……安度因……希亚死死咬着嘴唇，心内纠结。
看着希亚自责不已的样子。伯瓦尔轻声把事情往轻描淡写里说。“你不要担心，每份请柬上都有魔法烙印，等他们来的时候就一定会被查出来的。而且我也会加强安全布置。提醒陛下和安度因小心的。庆功宴上人虽然多，但是保护陛下和安度因我还是可以做到的。”
他越是这样说，希亚越是自责。
“伯瓦尔，对不起。我是担心……有人会用我来要挟你。但是。你看。我其实好好的。真的，我其实只是想告诉你不要担心我。可是，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只会给你添麻烦……对不起。”
希亚结结巴巴地道着歉，越说越是愧疚，眼泪也不由得掉了下来。
“没有的事，你不要担心。”
菲利希亚双手叠在脑后，看着笑得一脸温柔的伯瓦尔。使劲翻了个白眼，坏心眼地插话。“那就是说。你也会帮我摆平闯营和入侵暴风城的事情咯。是不是？伯瓦尔。反正也不差这一件事了。”
她冲着伯瓦尔坏笑道：“反正我被抓也没事，可是希亚可不行哦。”
伯瓦尔还来不及答话，希亚已经急了。
“菲利希亚！”她有些生气地鼓起了脸，因为生气，苍白的脸颊飘起一点淡到透明的嫣红，让伯瓦尔挪不开眼。
“干什么？”菲利希亚耸耸肩。“我说的是事实啊！而且换句话——闯进来容易，要出去，没有伯瓦尔的帮忙怎么行。他迟早要帮这个忙的。除非……他不打算让你离开暴风城了。”
“菲利希亚说得没错。”伯瓦尔柔声说道：“你就先放宽心。在这里住几天，别担心，我会把这些都处理好的。”
“对不起，伯瓦尔。”希亚也记不清自己说了多少次抱歉，但是怎么说她都觉得不够。“都是我的错。害得你被迫提前回城。”
“其实，也不全只是为了你。你不用自责。事实上，关于死亡骑士的投诚，联盟中分歧很大。我先回来也有一大半是因为这件事。所以，你真的不用自责。不关你的事。”
“真的吗？”希亚眨了眨眼睛。
伯瓦尔笑。“真的。”
他说的虽然是借口，却也是事实。死骑的投诚在暴风城的高层一石激起千层浪。对于他们强大的战斗力，瓦里安颇为心动，然而以大主教本尼迪塔斯为首的圣光教会却表示了激烈的反对。之前本尼迪塔斯一直要求他先行回程商议此事。他也知道大主教的态度，所以一直装作不知地拖着。直到对方要求他立刻回暴风城他才不得不回城。结果一回城就被本尼迪塔斯的眼线发现。要不是城防部队的消息传到了他那边，恐怕他这会还在被大主教抓住了喋喋不休地痛心疾首呢。
但是在希亚面前，他却下意识地隐瞒了此事。因为他不希望希亚听到这个消息后物伤其类。怎么说，那终究是她的父亲。
伯瓦尔凝视着面前低着头自责不已的希亚，目光温柔。
看着他的样子，菲利希亚只觉得自己的心火乱跳。她大声地说道：“伯瓦尔，那你要不要去解决这件事情了？我还想安安心心地在你这儿休息呢。”
“哦，好。你们好好休息。但是……”伯瓦尔突然想起了什么，有些抱歉地说道：“你知道我的习惯——我这里没有仆人，所以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只能你们自己动手了。”
“知道了，去吧去吧！”菲利希亚跳了起来，把伯瓦尔使劲地往门外推，然后把门一摔。“不要打扰淑女的休息时间！！”
“菲利希亚。”听着伯瓦尔的脚步声远去，回过神来的希亚有些奇怪地开口：“你今天怪怪的。”
“有吗？有吗？”菲利希亚一边向床走去，一边开始剥自己的铠甲。萨钢铠甲东一件西一件的被她甩的到处都是。等她走到床前时，身上已经只剩了一件贴身小衣。姣好的曲线一览无余。
菲利希亚伸了个懒腰回头向希亚招手道：“哎呀，交给伯瓦尔不就好了么。我们来睡会吧。闹了一夜你不累吗？”
她嘻嘻笑着看着希亚，火红卷发微微波动，好像一团跳动着的火焰。她眼中燃着真正的蓝色魔焰，明亮闪烁地掩去了其中的真实想法。
可惜，希亚完全没在看她。希亚看了眼头顶上那个被砸出的洞，阳光从上面洒下来，光线中尘埃飞舞。
“我不累。菲利希亚你先睡吧。已经给伯瓦尔添了那么多麻烦了。我还是帮他稍微打扫下好了。”
菲利希亚愣住了。
回过神后她忍不住脱口而出。“有没有搞错啊！希亚！你可是！你可是！”她气得说不出话来。就是一个普通贵族也不可能去做这种仆役的活计吧。更何况希亚可是皇后。
希亚朝她虎了脸，将手指竖在嘴巴前。“不许说！菲利希亚，记住，我就是个普通的……被遗忘者。记住了！以前的……都过去了，不许再提了！省得惹麻烦。你好好休息吧。”
说着，她将自己的头发扎了个马尾，转身拉了门就出去了。
菲利希亚愣愣地看着关上的门，良久，才回过神发出一声懊恼的咆哮，然后自暴自弃地拿着床单将自己一卷，钻到了被子里。
伯瓦尔……菲利希亚恨恨地磨着牙。
等老子好好养精蓄锐和你算账！！！
一直到华灯初上，伯瓦尔才带着掩不住的疲惫回到了家里。
“伯瓦尔。”希亚急忙迎了上去。“事情怎么样了？”
伯瓦尔看着希亚递上来的水，一阵恍惚。他接过了捧在手里，摩挲着竟然舍不得喝。
“这种事情，难不倒我们的大公爵的啦。”菲利希亚抓着因为睡觉而滚得一团乱的卷发走了过来。走到伯瓦尔面前，趁着他没抓紧劈手就夺过了他手里的水杯，一气地灌了下去，然后将空杯塞回了给他。
做完这一切，看着回过神来的伯瓦尔隐忍着不满的表情，菲利希亚觉得自己的心情更好了，她使劲甩了甩头发。“哎呀……你不是不渴么？那样看着我做什么？”
希亚有些尴尬，伸手去拿伯瓦尔的杯子。“没事，我再去倒就好了。”
“希亚，我饿了。”菲利希亚一把拉住了她。“你今天不是做了晚饭。走，有什么事也等填饱了肚子再说。”
“哎……可是……”被菲利希亚拖走的希亚挣扎地回过头想说些什么。
“没什么可是啦！”菲利希亚可不打算再让希亚说什么，拖着她就跑。
伯瓦尔一阵恍惚，他突然觉得好像回到了很久以前。
那些在修道院的时光，是他人生中最后的一段纯粹幸福的时光，那时候的她身边只有他……
他多么希望时光能够回到那时候……
不是皇后，不是大公爵。
只是单纯的少年和少女，享受着单纯而平淡的时光，直到永远。
伯瓦尔摇了摇头，为自己的想法在嘴角噙起一丝淡淡苦涩的笑容，慢慢地跟着几乎快要看不见菲利希亚的方向走了过去。(未完待续。)
第335章 If I were a boy
坐在餐桌前，菲利希亚深深的后悔了。
果然恋爱中的女人的智商是不够用的啊！
为什么？
吃饭这种事情，明显是作为人类的伯瓦尔比她更理所当然吧！！！
尤其是看着伯瓦尔和希亚两个人一坐下就相视一笑对着晚餐做起了圣光祷告。那种莫名其妙的默契简直让菲利希亚忍不住狂翻白眼。
伯瓦尔也就算了，希亚你都是被遗忘者了，还对着圣光祈祷什么啊？！！！
菲利希亚好想咆哮啊！但是……形象！她可不能破坏自己在希亚心里的形象！！
于是她抓起面包就狠狠地咬了一大口！一边味同嚼蜡地撕扯着，一边想象着这是伯瓦尔的肉。
呸……要不是看着这是希亚亲手动手做的，菲利希亚早就吐掉了。虽然是死人，可是天灾上层的享受绝对不比人类贵族差。虽然他们吃的食物在人类看来有点恐怖血腥就是了……
唉……
好歹自己也是天灾大领主，怎么就落到这么寒碜的地步呢。嗯，都是伯瓦尔不好。这么清苦做什么！
暴风城又赤字了？大公爵带头节俭？
还是瓦里安拖欠工资了？
菲利希亚一边闷闷地想着一边漫不经心地嚼着，结果不专心就遭现世报——噎住了……
“咳咳！！！！”
“菲利希亚，你别吃太快。噎到了喝口水吧。”
希亚不是菲利希亚肚子里的蛔虫，自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看到菲利希亚咳个不停。她急忙倒了杯水寄给了菲利希亚。
希亚递过来的水，菲利希亚可不会不给面子。她几乎是一气地灌了下去，硬是磨着牙齿把嘴里剩下的面包也吞了下去。
呕……
她郁闷地看着那边吃得俨然心满意足的两人。心里一万头那啥奔腾而过——你们俩好歹也算是大贵族啊，这么寒碜的晚饭吃得那么开心做什么啊！尤其是伯瓦尔你啊！！那一脸幸福满溢的表情是搞什么鬼啊！
好吧，菲利希亚其实就是看伯瓦尔不顺眼了。她忿忿地丢下了手里的面包，拿餐巾擦起了手。
“伯瓦尔！吃完了没？好久不见，我们去练练手如何？”
伯瓦尔一愣。没有察觉到菲利希亚的不满的他笑道：“是好久没有和菲利希亚你切磋了。说来还真是怀念啊。真是没想到我们还有重逢的这一天。”
“这么说起来，的确是挺像我们以前在修道院学习的时候呢。”希亚也笑，她倒是敏感地发现了菲利希亚的不快。“不过。菲利希亚你还是和那时候一样呢——你从那时候起就好像总是对食物不满的很。真不愧是大小姐呢，嘻嘻！”
菲利希亚默默无语了。她是对食物不满吗？希亚根本就搞簇点了吧！！
越想越郁闷的菲利希亚恨恨地将手里的餐巾一丢，一把把伯瓦尔拉了起来。勾住了他的脖子把他往外拉去。
“好了，适度饮食！吃太多会变成胖子的！走了走了！”
“那我也……”希亚急忙也放下手里的东西，准备跟去。
“你别来！”菲利希亚急忙制止道：“我和伯瓦尔好久没见了，我们有的玩呢！你在旁边我们会分心的！打起来就不过瘾了。再说了。你不是还要收拾呢吗？”
说着。像是生怕希亚追过来似的，她拖着伯瓦尔就一溜烟地往外跑了。
“咳咳咳……”
伯瓦尔上身半弯，双手叉在腿上使劲地喘着气，好半天才顺过了气来。
他伸手扶着脖子扭了下。
“菲利希亚，你的力气倒是比以前又大了不少啊——差点把我的脖子扭断。”
“哦，是吗？那可真是太遗憾了……”正在武器架前随意地参观着的菲利希亚回头看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回答。
“什么？”
“哦，我是说那真是太抱歉了。”菲利希亚取下了练习用的双手锤。放在手中掂了掂，走到了场地中央。把锤子往肩上一抗。“不过这些不重要，快去拿武器吧。”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的性急啊……”伯瓦尔不以为意地笑笑，从武器架上随手取下了一柄双手大剑。
“说真的，你的训练场倒是很大。”菲利希亚扫视着四周，感慨道。“听希亚说，你把房子拆了？”
“我一个人住，要那么大的房子做什么？哎？”
伯瓦尔的话音未落，一道黑影夹杂着不详的力量就从侧面袭击了他，没有打任何招呼，也没有预先的示意，这一记如同偷袭一般的死亡之握就已经临近了他的身体。
“当！”虽然菲利希亚的攻击没有任何的征兆，但是多年的战斗经验还是让他快速的反应了过来，并且马上举剑架住了对方随后跟上的一记重斩。
“菲利希亚，你怎么……”架住了攻击的伯瓦尔有些错愕。菲利希亚竟是招呼也不打一声就直接有如偷袭般地动手了，并且一出手便是如此迅猛的攻击。
“废话！战场之上哪容得了你磨磨蹭蹭，叽叽歪歪！”
这话没错，伯瓦尔心里也是明白的，但是现在只是熟人之间的切磋而已，所以他还是感觉到了对方态度上的不和谐——但这么多年过去，菲利希亚早就不是当年那个菲利希亚，技艺和经验都在不断的磨砺中变得非凡的她早已成为了一个可怕的对手，更别提就算是当年的她也不是自己可以随意对付的存在。
于是伯瓦尔立马调整了自己的呼吸，让自己专注于眼前的攻击上，一时之间演武场上满是兵刃相交发出的铿锵之声。
但是他越是冷静的应对。菲利希亚就越是没法冷静下来，她的心中有一团冰冷的火焰正在熊熊燃烧，那火焰点燃了她冰冷的心和血。从她的身体之中迸发而出，将身边的一切带入了北裂境那可怕的凛冽寒冬。
“冰封路径！”
就在菲利希亚睫毛微微扇动的瞬间，她脚下的土地就结起了寒冰，然后寒冰飞快的扩散开，一眨眼的功夫就盖住了两人脚下的沙土。
这样一个小法术的灵活应用的确是出乎了伯瓦尔的预料，他来不及调整自己的姿态，踩在冰面上的右脚微微的滑动了一下。露出了一点破绽。
等了这么就才等到的如此微小的动作走形所带来的破绽，菲利希亚自然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她双目中的火焰突然间烧的更加的旺盛，手中的战锤反手便是一记声势浩大的重锤——“叮。”伯瓦尔慌忙之中举剑招架。但是武器相交之时的力度和声音却格外的轻微。
伯瓦尔这时候才猛的反应过来事情有所不对，但是还没等他做出进一步的补救措施，菲利希亚就已经大开大合的扩大了自己的战果——她手腕一转，战锤上飘动着冰霜的力量贴着大剑翻了个面。然后顺着剑身就锤了下去。
伯瓦尔猛的用力。想要夺回自己的武器，但是大剑的剑身却卡在了锤身和锤柄的结合部分，钢铁摩擦出的火花照亮了他冷静的脸庞，他微微眯着眼睛——这只不过是另一个简单的选择题罢了。
于是在锤子迫使他放弃武器之前，他就松开了自己的武器——在菲利希亚的力量之下，双手剑斜飞了出去，铿的一声插在不远处的沙土之中，不动了。
伯瓦尔后退一步闪过菲利希亚的另一次近身攻击。举手示意，“我认输。”
“认输？”菲利希亚双眼一眯。蓝色的魔焰在眼眶中被压缩发出更亮的光。“你以为这样就可以结束了吗？”
伯瓦尔皱了皱眉，本能地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菲利……”
迎面而来的双手锤打断了他的话。
“制裁之锤！”
金色圣光凝成的小锤直直砸向了菲利希亚，命中。趁着圣光造成的短暂晕眩，伯瓦尔想左侧一滑闪过菲利希亚的攻击，左手顺势格住了菲利希亚的双手，右手狠狠地出拳砸在她的小腹上。
腹部传来的痛苦让菲利希亚冰冷的身体微微颤抖，也让她从圣光带来的晕眩中清醒。
“冰封之韧！”
冰冷的封印凝固了身体的痛觉。菲利希亚的双手被制，但不妨碍她一记过头的飞踢砸向了伯瓦尔。
“菲利希亚，你在闹什么？不是只是切磋吗？”伯瓦尔用手臂格挡下了，但是手臂上传来的力道让他再好的性子也被激出了火。“你到底是有什么不满的？”
“我在不满什么？我以为你应该清楚的？”
菲利希亚得理不饶人地不料被伯瓦尔捉住了手，一记过肩摔摔在了地上。气喘嘘嘘的伯瓦尔生怕她再发疯，直接压住了她的腿，卡住了她的脖子。
“你在说什么？你就是对我有什么不满，我们就不能坐下来好好说吗？”
“你答应过我什么？”
突兀地问话让伯瓦尔一愣。
“我是为什么才让你成为她的骑士的？回答我伯瓦尔！我们的约定呢？”菲利希亚直直地看着他，目光不避不闪，因为愤怒眼中的魔焰熊熊燃烧。
……伯瓦尔，你会保护好她吧？
嗯，我发誓，即使舍弃我的生命……
那……保护好她吧。你做她的骑士，我回斯坦索姆去，玛库斯家……就交给我来吧。不要让任何人伤害她——就这么约定了！
菲利希亚轻轻地击了一拳在他胸口，然后洒脱地转身……
“我……”伯瓦尔语塞。
是的，他没有做到。
因着
下一秒，菲利希亚的拳头狠狠地落在了他的脸上，将他从她身上掀了下去。然后翻身骑在了他的身上。
一瞬间两个人的位置就掉了个个。
“你说话啊！！”菲利希亚咆哮着，又是一拳揍向了伯瓦尔。将他的脑袋打得一偏。
“咳咳……”一丝血丝从伯瓦尔的口中溢出。可这样的痛比不上他心中的痛苦。
他沉默着，用力地抿紧嘴唇，痛苦地闭上了自己眼睛。愧疚。自责，让他不敢去面对菲利希亚的双眼。
菲利希亚更是火大。她拎起伯瓦尔的衣襟吼道：“你说你会保护好她，我才安心地放弃去竞争成为她的骑士回了玛库斯家。可是你就是这样保护她的？啊？让她……让她变成我这种样子？”
伯瓦尔依然沉默着，紧闭双眼不发一言。
菲利希亚恨恨地一摔手，将伯瓦尔摔回地上。“这一次我不会再相信你们任何人。我会带着她离开，我会照顾好她。”
这句话让伯瓦尔身体微微一震。他终于睁开了眼睛，脱口而出：“不……”
“为什么不？”菲利希亚冷笑道：“我相信过你。伯瓦尔。愚蠢的我相信过你。”
她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他。“然而现在我已经看到了结果。”
菲利希亚的话就叫伯瓦尔哑口无言，可是菲利希亚并没有停止宣泄她心中的愤怒。
“我恨你。伯瓦尔。恨你还有瓦里安……你们这些男人，让她收到这样的伤害……如果，如果我是男人的话……”
冰冷的泪水在她的眼眶中打着转，还未等滴落。就已经被她眼中的魔焰烧干。
她连为她落泪都不行吗？难道到了此时此刻。她依然要像从前掩饰自己的情感一样地掩饰自己的眼泪吗？
像伯瓦尔一样，隐藏那不被圣光认可的感情吗？
她为什么要像他一样？死过一次了，为什么还要继续遵循那可恶的圣光教诲？
菲利希亚即悲且怒，强烈的情绪爆发使得她无法抑制自己的身体轻轻地颤抖了起来。
伯瓦尔突然从菲利希亚的言行感到了一丝古怪。一个难以相信的可能从他的心里跳出了出来，他拒绝相信，却又无法说服自己。“菲利希亚你……”
她受够了！
她不会像那些男人一样！
菲利希亚神情冰冷的看着他，淡然地揭晓了那个从生前一直隐瞒到死后的秘密。
“嗯，你终于明白了？希亚以为我喜欢瓦里安。或者以为我喜欢你……但是，我喜欢的人是她。”
这句话好似一个霹雳打在伯瓦尔耳边。让他一时间头脑一片空白。但他立刻回过神来。
“圣光在上！菲利希亚你！！”伯瓦尔猛地跳了起来，扑向菲利希亚将她推倒在地。
巨大的情绪起伏让伯瓦尔无法自如控制自己的圣光，一双金色的翅膀在他身后张开，神圣的能量充满了他的周身，也刺得菲利希亚忍不住一手遮住了眼睛。
趁着菲利希亚这一松懈，伯瓦尔使劲将她一按，死死地扣住了她的脖子。
“这是圣光所不允许的！菲利希亚，你疯了！！”
看着伯瓦尔出离愤怒的表情，菲利希亚笑了，笑得仿佛盛开的玫瑰，艳丽而妩媚。她四肢放松地摊开，直视着伯瓦尔毫不躲避。
“我已经死过一次了。为什么还看不开。圣光？我生前就是信奉了那愚蠢的圣光才会落得如此下场。我为什么还要继续信奉着那无用之物所教导的东西，遵循它所指引的道路，避开它所指责的？”
“我现在，只想遵循我心里所想的所求的所爱的。”
“菲利希亚，你……巫妖王已经扭曲了你的灵魂了吗？”
“他是我的敌人！但我还是要多谢他给了我一次可以重新选择的机会——伯瓦尔，你没有死过，你当然不会明白。活在他人的视线里，无法遵循自己的本心。你就真的不曾后悔过吗？我早就知道了……”
菲利希亚笑着费力地将脸微微抬起，一字一句道：“你爱她！”
看着伯瓦尔下意识地目光闪躲，她笑得更开心了，带着扭曲的快意。
“失去她的时候，你有没有后悔呢？当看见她现在的样子后，你就没有想留在她的身边？哦，对了，你不能。信奉骑士之道的你不能爱上自己的守护者。身为帝国公爵的你不能爱上帝国皇后。伯瓦尔，你活得真是辛苦。”
“住口……菲利希亚。别再说了。”伯瓦尔的眼中闪过痛苦的神色。
“说真的，看到这样的你，我真的觉得你很可怜啊，伯瓦尔。”菲利希亚抬手轻轻拍拍他的脸，目光看向了伯瓦尔的身后。“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毫无征兆地她手上突然用力拽住了伯瓦尔的头压向了自己。
伯瓦尔完全没想到她会这样做。鼻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嘴唇上传来的隐隐疼痛告诉他，应该是磕破了。
“放……”
“希亚，你打扰到我们了哦。”菲利希亚比他想得更干脆的松开了手，但是她说的话落在伯瓦尔耳中让他有说不出的尴尬。他微微侧头，表情难堪，动了动嘴唇看着希亚，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希亚手里抱着一个托盘，上面放了水和干净的毛巾，看到伯瓦尔和菲利希亚这样暧昧姿态的她脸上有一些惊讶，但她很快就回过神有些窘迫地道歉。
“抱……抱歉，那……我把东西放这里。你们继续……”说完她脸红红地转身跑了。
伯瓦尔想开口解释什么，却被菲利希亚一扯。
“你想解释吗？去啊？你可以告诉她说你喜欢的人是谁，也可以告诉她我喜欢的人是谁。去啊！你有种去告诉她呀。”
伯瓦尔沉默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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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6章 思君不见
等到希亚消失在两人的视线里再也看不见，伯瓦尔才像是回过神似的，站起了身，用手背狠狠地拭去了嘴角的血。
“这样你满意了？”
菲利希亚拍了拍手也从地上爬了起来。“我这可是为你着想。起码让她误会我和你的关系，你对着她多少就不会那么心虚了。”
伯瓦尔深深地凝视着她。“那你刚才和我说的话，又是真的还是假的？”
菲利希亚若无其事地靠近了他，伸出双臂懒洋洋地勾住了他的脖子微微侧头一笑。“真的又怎样？假的又怎样？”
伯瓦尔铁着脸不发一言。
菲利希亚瞥了眼他不自觉捏紧的拳头，笑着缩回了双臂，拍了拍他有点被打肿的脸颊。
疼痛让伯瓦尔的脸轻抽了一下，嘴角呲了一声。
“疼吧……”菲利希亚满脸体贴地说道，好像始作俑者不是她一样。“你现在还有闲心管别的吗？先处理好你那些烂摊子再说吧。反正你心里也清楚，人类的世界，早就容不下我们的。”
说完，她轻松地越过了伯瓦尔走掉了。
伯瓦尔听着菲利希亚铁靴渐渐远去的声响，伫立原地许久。
烂摊子……
是啊……
因为这次他在死骑加入联盟中充当引荐者的关系，以本尼迪塔斯大主教为首的圣光教会势力对他极为不满。见他失去教会支持，旧势力贵族不免蠢蠢欲动。希望取代他一人之下的位置。他现在所仰仗的，不过是王室的宠信。
可是，瓦里安能顶住这样的压力多久呢？
他其实一早就有被收回权柄丢出去顶缸的觉悟。因为他坚信他所做出的决定是有利于联盟。有利于乌瑞恩家族的，所以他不会后悔。
然而，如果这个时候将希亚的事情告诉瓦里安的话……
伯瓦尔再次犹豫了。
瓦里安是个合格的王者，出色的领袖，可是……他能接受现在的蒂芬吗？
伯瓦尔苦笑了下——该死的政治。
享受众人之上的荣光，在荣光之下自然也将付出相应的代价。
只是，别的都可以。如果代价是她的话，伯瓦尔不想冒险。
而且，菲利希亚那些该死的话……
伯瓦尔一边想着一边走回自己的房间。
“伯瓦尔。”
看到应该先行回避的希亚居然在这里等着他。伯瓦尔的心微微一跳，意识到这一次不再是幻觉的他脸上发出自内心的笑意转过脸来。
“怎么了？什么事？”他下意识地捂了下脸，不想让她看见他的狼狈。
不过希亚的目光已经在他的脸上转了个圈，她的目光在他的伤口地方停住。笑了。
“菲利希亚下手还是这么狠啊？你没事吧？”说着她伸出手。一小道圣光笼上了他的脸。
温暖的光一如从前。皮肉上青肿肉眼可见的褪去。伯瓦尔放下了掩饰的手。
“不过是皮外伤，没事的。你在这里等我是有什么事吧？”
听到这个，希亚注视了他半响，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吞吞吐吐。
“呃……我知道这个要求可能会让你有些为难……”
伯瓦尔静静地看着她，等着她的下文。
“但是，都……都来到这里了。我……我想见安度因一面。你能不能……”
希亚自觉要求有点过分，说不下去了只好带着不好意思的神情抬头看着他。双手合十地恳求。“就远远地看他一眼，看他一眼就好了。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他发现我的。”
终于，事到如今，她终于是默认了自己的身份，可是伯瓦尔却只觉得有些心酸。
那是她的孩子，而她现在即使想见他，也只能躲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偷偷地注视。
“嗯，我会想办法安排的。”他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连问希亚为什么都不曾。
他的体贴让希亚松了口气，露出释然的笑脸。她很害怕伯瓦尔会问她理由。这样她会不知道应该怎样应答。可是现在伯瓦尔的温柔信任却又让她显得无措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看她这样，伯瓦尔忍不住想开口解释一下刚才的事情。
“刚刚的事情……”
“啊，对不起。是我打扰到你们了吗？”希亚抱歉地看着他。“下次我一定会注意的。”
菲利希亚的话在伯瓦尔的耳边响起。“她以为我喜欢的人是你……”
“你有没有觉得菲利希亚有些奇怪？”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奇怪？没有啊……”希亚并不知道伯瓦尔所指的奇怪是什么。
“哦。”伯瓦尔不知道是该松口气还是更担心。但是他的患得患失落在希亚眼中却让她误会了他的意思。
“虽然，可能菲利希亚现在的性子比从前更偏激了一些。但是，那可能也是因为她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嗯……伯瓦尔，你讨厌现在的菲利希亚？”
希亚抿着唇小心忐忑的样子让伯瓦尔想要说出口的话又吞了回去。他看着希亚眼中希翼地光，轻声答道：“怎么会……死过一次这种事情，只要能回来就好了……”
希亚放下了心里的负担，高兴地笑了。“我真高兴！菲利希亚一定也会很高兴的。”
高兴？
“你……想见瓦里安吗？”伯瓦尔神使鬼差地说道。“如果你想见他的话……”
这句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他看见希亚脸上的神采伴着笑容一起褪了下去。
希亚微微侧过了脸，双眼微垂，看不清她眼底是什么样的情绪。
他以为希亚不会回答，正想急着说些什么把话跳出去却听见希亚轻声的回答。
“想……”
伯瓦尔一时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但是没等他组织起自己的语言，就听着希亚后面接着的话。
“但是，不能见。”
“为什么？”伯瓦尔觉得自己又说了一句蠢话，他有些生气，不知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瓦里安。
希亚摇摇头。再次抬起的脸上恢复了淡淡的笑。“总之，见到安度因我就满足了。那……拜托你了，伯瓦尔。”说完，她向他鞠了一躬后转身逃也似的走了。
伯瓦尔想拉住她，但是伸出的手只停在了半路。看着希亚逃走的背影，他缄默地注视着指缝间穿过的那些黯淡光影，最终他收回了手喟然一握。(未完待续。)
PS：大公爵，为什么你总是这么苦逼。作者菌写得都快哭了。
嗯，谢谢历史无名氏同学的月票，好久不见咯。么么哒！
第337章 把柄
暴风城议事厅。
“陛下，我反对！”
一向和蔼的大主教罕有地在众人面前冷着脸。
“死骑是抛弃了圣光的骑士。圣光不会容忍他们这样亵渎的存在！虽然他们现在说是背叛了巫妖王，但是谁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而且据大公爵所说，他们还同样派出使者去了部落。陛下，他们昔日能背叛圣光，现在能背叛巫妖王，焉知他们将来就不会背叛联盟呢？！！”
听了大主教的话，底下的贵族议论纷纷，虽然彼此间刻意压低了声音，但仍是不可避免的嘈杂。
瓦里安的目光巡视过他下首的贵族们，有如雄狮巡视他的领地，没有人敢于对上他的目光。
见除了大主教以外，没有人再跳出来提出异议，瓦里安收回了视线转向了大主教，脸上不露分毫颜色说道。
“大主教，未来的北伐之战，伯瓦尔可是我的元帅。既然他都已经愿意为他们担保，相信他们的诚意……我想，你总不会连伯瓦尔的判断也信不过了吧。”
“我自然是信得过大公爵，但是，我怕他也会被蒙蔽。毕竟正直的大公爵可能无法想象天灾的阴暗与狡诈……”
大主教慷慨陈词，时不时得到贵族们的低声共鸣附和，于是他说得越发辣气壮，掷地有声。
心里其实早就不耐烦的瓦里安偷偷瞥了眼身边旁听着的安度因。他专心聆听着大主教的演讲，小小的脸蛋上显出几许担心。
这孩子的养气功夫还不到家啊……
瓦里安微微的分了心。嘴角几不可见的动了动。
等到大主教终于陈词完毕，他才转向了伯瓦尔。
“伯瓦尔，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陛下。该说的我刚才都已经说过了。大主教的担心我不能说毫无道理，但是我依然坚持我的观点——这件事情对我们来说，有好处。”
瓦里安点了点头。
“你们的意见呢？”
他问向他的贵族议员们，脸上露出捉摸不透的笑意来。
贵族们面面相觑。在没有摸清楚瓦里安的真实想法前，或许跟着大公爵的方向比较安全，可是这样一来的话，势必就得罪了大主教派的圣光教会。他们可没有伯瓦尔那样的资本可以和大主教对着干。如果瓦里安陛下实际上还没有下定决心的话。那同时得罪瓦王和大主教更是麻烦。至于得罪伯瓦尔，谁都知道大公爵是个正直到对事不对人的家伙。所以，得罪大公爵倒是完全不用担心。
实在是瓦里安之前的种种强势清洗委实已经吓破了这帮贵族议员的胆。让他们对这位看起来喜怒无常的王者已经失去了猜度的勇气。
“恩？没有意见？”瓦里安再次逼问道。
就在贵族议会议长不得不硬着头皮迎着大主教和瓦王的目光表态的时候，有人抢在他前面开口道：
“陛下，我这里有一份来自军情七处的报告或许您应该听一下。”
议长重重的松了口气，趁着大家的注意被转移的时机悄悄擦了把额角的冷汗。
瓦里安的手指轻轻敲打了下椅子的把手。“讲！”
“是！！昨天有两名不明身份的死骑未经许可。突破了暴风城的防线。直接进入了大公爵的府邸。而事后大公爵给城防部队的理由是军事机密。不知道陛下您有什么看法？”
“你是在怀疑我吗？科林子爵阁下。”
伯瓦尔回过头看向跳出来的家伙——科林，虽然只是个小小子爵，但是却和法师协会有着关系，背后的家族在军队里也很有些势力，因此混到了军情七处一个不大不小的位置上，刚好是负责监察军队的动向。
军队啊……伯瓦尔微微眯起眼睛，看来有些家伙已经等不及想要从他手里夺权了吗？
“不敢，大公爵大人。您为陛下尽过忠。您为联盟流过血，我怀疑谁也不敢怀疑您啊。不过……”话说的好听。不过就来了。“不过，在这件事之前，阿祖拉之塔那里也发生过同样的事情。而据当时在场的军队监督官的报告，是您的副官放走了他们，并为他们提供了帮助来找您。陛下，职责所在，我有权要求大公爵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今天那些死骑可以不请自入公爵府，是不是明天皇城也要向他们敞开大门任他们出入？还是说我们大公爵和死骑的交情已经好到可以容许对方长驱直入自家的宅院而无动于衷了？陛下，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请顾惜悠悠众口……”
当科林子爵意味深长地住了嘴，一时间场面上倒是显得极为安静。
所有人都在等着伯瓦尔的回答——不管是有利益纠纷的还是纯粹是看热闹的，或者是支持伯瓦尔的。
能站在这里的人没有一个是瞎子聋子。城防部队也没有什么严密的禁口令，知道大公爵府邸被两个死骑硬闯的人不在少数。但是以这件事来硬套伯瓦尔和死骑之间有不可告人的隐私可有些牵强。也就科林子爵恰逢其会被推在台前发难而已。没有人在背后支持，谁会相信他一个小小的子爵会有胆跳出来质疑伯瓦尔这位大公爵。但是谁给他的胆子呢？只是他背后的家族吗？似乎份量还差点啊……
还是说，贵族们只是单纯地想要把水搅得更混一点呢。
伯瓦尔也明白这个道理，但是比起追究科林背后的指使，他的心里却想的是另一件事——他到底该不该把蒂芬的事告诉瓦里安呢？
瓦里安在王座上直了直背，随后单手搁在腿上伏低了些身子。
“你的意思是想说什么？是在提醒我？是在告诉我暴风城并不是一切都在我的耳目中？是怀疑我的大公爵和死骑有私下的串联？”
他的口气冷淡平静，听不出任何的情感偏向，说出的话却让不少人低低的抽了口冷气。毕竟事情被端上了台面，作为国王，瓦里安不可能置之不理。而更聪明一些的人则听出了一些不对劲——大公爵似乎没有就此事和瓦里安报备过。
“陛下，暴风城的一切都瞒不过您最忠诚的仆人——军情七处。我们存在的意义就是将您遗漏的事情——不管是大还是小，告知我等睿智的王。”科林面带笑容地拍了瓦里安一记马屁，又顺便捧了最近一下，最后心满意足地闭上了嘴。
伯瓦尔的心一跳。他下意识地看向瓦里安。瓦里安蓝色的眼睛里没有丁点的情绪波动，默默地注视着他，似乎在等着他的回答。
他这一分心，就有人抢在他的前面开了口。
“这一定是个误会，我相信。”最先开口的居然是大主教。“伯瓦尔并不知情，这只是他副官的一意妄为。是吧，伯瓦尔？”大主教朝他露出和煦的笑意。
大主教的开脱让安度因的脸上露出了喜色——只要顺着大主教的意思说下去，那么伯瓦尔就可以置身事外。大主教，果然还是支持伯瓦尔的啊！
所有人都这样想着包括刚刚跳出来的科林子爵。他的脸色已经有些不好看了。
本以为这次伯瓦尔和大主教为了死骑一事将要决裂，才准备来个落井下石，希望从伯瓦尔的手里接过一点利益。但是现在看来，大主教似乎还不打算和伯瓦尔彻底闹翻。
伯瓦尔本就有着王室的支持，如果大主教也依然站在他那边的话……
这样一来，他岂不是妄作小人？
科林不安地咬着牙，心里暗暗希望伯瓦尔千万别接大主教递过去的台阶。但是他自己都觉得这不可能。
大主教的梯子都备好了，伯瓦尔要是这还不下来。那可就不光是这件事不得善了，连大主教那边都会彻底得罪了。伯瓦尔有那么蠢吗？他要是那么蠢怎么可能在瓦里安失踪的时候守好了暴风城！？
瓦里安也是这样想。
是不是因为在反对死骑的问题上大主教与伯瓦尔分歧太甚，所以大主教就想做出让步缓和他与伯瓦尔之间的矛盾呢，或者，作为交换？毕竟圣光教会的手总不能明目张胆地插到他的军队里来。伯瓦尔怎么说也是教会出身，是他的学生。
可是伯瓦尔，为什么还不接话呢？这么犹豫的样子不像他的作风啊。
久久没有听到伯瓦尔回答的瓦里安看向了伯瓦尔，却看到了他的额角有一点冷汗微微沁出。
怎么回事？为什么不开口解释？那两个死骑有什么问题吗？瓦里安的心里打了个疑问。
伯瓦尔的心里此时翻腾不已。他了解大主教，也明白那些肮脏的政治交易。大主教这样说的意思无非是给他一点甜枣，好让他记下他的请，好让他在之后的死骑一事上不要那么固执。
如果是别的事也就罢了，可是这件事上……他不光是不能解释，甚至还必须将事情全部揽在自己的身上。
伯瓦尔张了张口，准备把事情认下来。可是他身后的萨廖尔森越众而出，开口把所有的事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
“关于那两个死骑的事情，伯瓦尔大人是毫不知情的。这完全是我的错。是我以为她们是大人的朋友，才犯下这样不可饶恕的错误。大人和死骑在通灵学院之前是绝无任何交情的，这点我愿以性命担保！”(未完待续。)
PS：谢谢二二兮同学的两张月票。
最近受人影响成了撕稿狂人，尤其是写政治博弈这种东西，真是……
第338章 为君之道
大主教耐心地听完萨廖尔森的保证后转向了伯瓦尔。
“所以说，包庇闯营这件事只是伯瓦尔你被你的手下蒙蔽了而已，对吗？他们闯入你家这件事事先你也并不知情，是这样没错吧。我就说，正直的大公爵怎么可能会和死骑有任何的关系。所有的死骑都应该被关进暴风城的监狱或者教会的审判所——那才是那些肮脏的可耻的叛徒应该呆的地方。”大主教微微举起了双手，言辞恳切。
“伯瓦尔，事到如今，你不要再执迷不悟地包庇他们了。就从这两个敢妄闯暴风城的家伙开始吧，如何？伯瓦尔，把他们交出来。放弃你那与虎谋皮的愚蠢想法。圣光自然会明白你的清白。”
大主教的言语一时间让人摸不清他究竟是在帮伯瓦尔还是在逼迫他。
场面有一瞬间的嘈杂，然后恢复了平静。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伯瓦尔的回答。
伯瓦尔沉默着，一言不发。
瓦里安冷眼注意着全场。从大主教开始讲话起，从伯瓦尔的沉默里，从群臣的窃窃私语里，瓦里安闻到了一种厌恶不已的味道——阴谋的味道。
伯瓦尔，到底是在想什么？他的主见呢？他的善辩言辞呢？
“伯瓦尔……”
瓦里安的唤话让伯瓦尔如梦初醒般抬起了头。他的眼中闪过清晰的痛苦挣扎以及破釜沉舟的决心让瓦里安意识到似乎有什么事情被伯瓦尔瞒着。这感觉让瓦里安实在感觉很不好。
然而面对瓦里安指责的目光，伯瓦尔依然保持着缄默。
“伯瓦尔，你太令我失望了。”瓦里安微微后仰。胳膊离开了腿上。他的手指微微抚摸萨拉迈尼的剑柄的顶端，一股凉意漫上使他克制了心里的情绪。“从现在起。你就在自己的府邸里好好反省。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府一步，也禁止任何人探望！”说着他瞥了眼一旁憋住难以置信的安度因。重复强调了一次。“任何人！——都不许例外。这件事就交给军情七处监督。”
说完，他站了起来——是结束这次无聊的会议的时候了。
所有人还被国王的这个决定弄得有些发愣。
这是怎么了？
怎么到最后瓦里安先处罚了伯瓦尔？
“父王！”安度因实在忍不住了。他急着想在瓦里安离去前开口替伯瓦尔辩解，却被瓦里安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暴风城的君王下达了总结陈词也是必须执行的命令。
“当务之急是宣传我们这次在瘟疫之地得到的重大胜利，鼓舞士气。庆功宴的事情就暂时交给议长你去办。我允许死骑使者出席这次的庆功宴，但是关于死骑想要加入联盟这件事，就让我们等庆功宴看了他们的表现再说。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说完，他提起了萨拉麦尼揪住了不甘心的安度因的胳膊转身离开了议事厅。
这个逆转又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处罚了伯瓦尔，却又容许死骑进入庆功宴。
陛下的立场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
大主教似乎也没反应过来。他似乎张了张口，可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瓦里安的背影就已经消失在了王座后面。
“是的，陛下！军情七处一定会全力以赴。”回过神来的科林子爵喜上眉梢，不顾早已远去的瓦里安大声叫着表示着自己的忠心。
他这一嗓子唤回了不少神游天外的人。与会的贵族们三三两两地动身离去，使现场有些嘈杂。
“大人！”萨廖尔森走前几步，似乎想说些什么。
但是科林已经挤过了人流凑到了仍在原地不动的伯瓦尔身前，拦在了他和伯瓦尔之间。他带着满脸灿烂的笑容对伯瓦尔鞠了一躬。“请吧，伯瓦尔大人。”说完，他趾高气昂地蔑视了一旁的萨廖尔森一眼道：“我很抱歉打扰了萨廖尔森少校你和大公爵的谈话。但是请你注意。陛下的命令是‘从现在起’”
“你！”看着小人得志的萨廖尔森眼中满是怒意，却被伯瓦尔挥手示意打断了他的话。他看得很清楚。科林就是个推到台前用枪头使的小人，但是这样的小人才是行事最无忌惮的。他也就罢了，科林也不敢拿他怎么样。可是没必要让萨廖尔森也去得罪这个小人。
此时，大主教也慢慢踱到了他的身边。
“伯瓦尔。这次你可真是叫我失望……”说着，他扫了萨廖尔森一眼。“你就是伯瓦尔的副官，你怎么做出这样的行为。你这样。致伯瓦尔于何地，又视圣光为何物！！”
显然大主教将自己的不满尽数发泄在了萨廖尔森的身上。
面对着暴风城内圣光教会的最高领导。即使是不信仰圣光的萨廖尔森也不得不行礼以示尊敬，老老实实地接受教训。
看着大主教犹自在滔滔不绝地训斥着萨廖尔森。伯瓦尔本还想等他训完后看能不能和萨廖尔森说上几句。但显然一旁的科林子爵可没有什么耐心。
“大公爵，请吧。我送您回府。”
“抱歉，萨廖尔森。”伯瓦尔看了无辜代替他被大主教当住出气筒的萨廖尔森，心里满是歉意。但是现在也不是方便说话的地方，很多事，他不能当着大主教和科林的面交代萨廖尔森。因此，当科林再次催促他动僧后，伯瓦尔只得无奈地走了。
回家的路上，伯瓦尔一直凝着脸。落在不明真相的科林眼中自然是以为他是在担心同时失去大主教和国王的支持，为自己的将来而担忧。
然而伯瓦尔真正烦恼的却是——他被禁足的话，他到底要怎么才能安排希亚和安度因的见面呢？
想着希亚那么期盼与安度因见面的心情，伯瓦尔的心里自责不已。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
看来一切都能等到庆功宴那天再说了。
暴风王宫里。安度因正鼓着腮帮子冲着自己的父亲发泄着自己心里的不满。
“父亲！父亲！你为什么不听伯瓦尔叔叔解释。他的忠诚你比谁都清楚，可你为什么不信任他。还要惩罚他？”
安度因实在不能理解。父亲不在的这些日子里，是伯瓦尔一手支撑起了暴风城。也是伯瓦尔呵护着年幼的他到今天。如果伯瓦尔有什么不轨的想法的话，他根本不可能好好的活到现在。然而这样的伯瓦尔，父亲却处罚了他，甚至不听他的辩解。
瓦里安并没有在乎儿子的不满。他自顾自地摘下了头上的王冠丢在了桌上，又掀去了披风随手一丢，等安度因的声音停了下来。他才回头：“说完了？”
“恩……父亲！”安度因一愣，然后被父亲轻描淡写的问话又气的跳了起来。“父亲，你这样做，伯瓦尔叔叔处境会很艰难！”
“我知道。”瓦里安往圈椅上大大咧咧地一靠。又拍了拍他旁边的椅子。“来，坐过来。”
虽然很不情愿，但是有求于父亲的安度因还是勉勉强强地坐了过去。
他那憋屈却又无可奈何的心情全写在了自己的脸上让瓦里安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看你什么表情。我是你父亲，又不是狮子……就算我是头狮子我也不会吃了你。”
“可是……伯瓦尔叔叔……”
看着安度因纠结犯愁的侧脸，瓦里安心里叹了口气——这孩子真是越来越像他母亲了。不仅仅是长相，连性格都越发地相似了。如果他是位公主，那这样的性子真是再好也没有了。可是他是位王子，是他唯一的儿子，也是暴风城未来的主人。这样的性子……
国王……可不是一份好工作啊。瓦里安的心不得不硬了起来。而他心里的拉格什猛地痛苦了起来。疼痛让他的目光下意思地划过被他丢在桌上的铁王冠。瓦里安再次深呼吸了一口，随后收敛起自己不该有的情绪，表情严肃地转向了安度因。
“我知道你在指责我什么。孩子。”
瓦里安的严肃无疑让安度因瑟缩了下。就像每个未成年的孩子面对自己的严父一样，安度因不自觉地流露出害怕的表情。怯怯地往后缩了缩。而这样的姿态落在瓦里安的眼里让他脸上的神情越发冷峻。
“挺起你的胸膛来，安度因。”
安度因自己也为自己对父亲的畏惧感到一丝恼怒。他挺起了胸膛，努力像个大人一样的发出自己的声音。
“那父亲你到底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这样的安度因让瓦里安心里感到了满意。但是他的脸上没有流露出半点，仍是端着脸。
“联盟必须得到死骑的加盟！”
瓦里安一开口就抛出了外面无数贵族现在挠破了脑袋在揣测的他的心思。
“哎？可是……”
“听我说。安度因。在我没说完之前不许插嘴。有什么问题统统放在心里，一直到我讲完。如果等我讲完你还是不清楚。那你才可以向我提问，明白了吗？”
“明白了。”安度因扁了扁嘴有些委屈。
“收起你的小动作！”瓦里安没有放过这个细节，呵斥道：“安度因，你是王子。将来也会成为乌瑞恩国王。你必须学会把一切表情都放在心里而不是脸上。要知道，你的臣子，每一个人都会从你的表情来做出判断，做出揣测。一个连自己的表情都管不好的国王是绝对不可能管好自己的王国的。”
“是，父亲。”为了听到父亲对伯瓦尔叔叔的处罚背后的判断，安度因老老实实地端正了态度。
瓦里安的心里也有一些不忍，他希望儿子不要和他一样，能够拥有一个快乐的童年。然而艾泽拉斯世界太过于残酷，徒有仁慈的君王别说护住自己的国家，就是自己也未必能护住。
他很感激他不在的时候伯瓦尔把安度因保护得很好。可是，他保护得太好了，以至于瓦里安不禁会担心，若有一天，他不在了，伯瓦尔也不在了，安度因应该怎么办。
为此他必须狠下了心，将那些肮脏的冷酷的却是无可避免的东西统统告诉他如灵魂般纯白的儿子。
“联盟必须接受死骑，即使只是一部分死骑。这件事是从一开始伯瓦尔向我私下报告时就已经决定好的事情。”
这一次，安度因乖乖的没有插嘴听着父亲讲述。
“但是这个最终决定却不能在一开始就端上台面。即使你是国王，你也必须在一次次和贵族和教会的扯皮中做出不断的妥协，不断的利益交换才能够达到你自己的目的。”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孩子。没错，我是血洗过贵族议会，使得现在的贵族议会不得不对我低头乖乖听话。武力是国王不可或缺的宝剑，但绝不是万能的武器。如果你总是以武力去压服底下的那些贵族，不用多久他们就会全部站在你的对立面去。孤王是个不可饶恕的错误。”
瓦里安看着若有所思的安度因，顿了顿。容他的小脑袋想了一会才接着说了下去。
“回到现在的这件事上来。提出这个议案的人会有很大的风险，无论是谁，首先要面对的肯定是来自圣光教会的坚决的强烈的貌似绝不可能妥协的反对。我知道这点连你都明白，那你觉得除了伯瓦尔还有谁更合适。指望贵族议会的家伙们跳出来？那帮子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家伙能为了国王而去做得罪教会的事情？”
“伯瓦尔是最合适的人选。他是本尼迪塔斯的学生。即使大主教再怎么不满，为了他自身的利益，他都不可能给予伯瓦尔实质性的打击。因此你也看到了，在有人攻击伯瓦尔的时候，他还是会去维护伯瓦尔。为什么？因为合适的棋子不是那么好找的。这样，来自大主教的问题我们至少解决了一半。而即使稍后在做出利益交换后，大主教做出了让步，他也有合适的冠冕堂皇的理由——他完全可以被自己的学生说服，不是吗？”
“然后是贵族。伯瓦尔现在已经凌驾所有贵族之上。他无论有没有功绩，都不会再影响到其他的贵族。但如果，他的决定是错误的。那其他的贵族会更加乐意看到这一点。”(未完待续。)
PS：不是不更新，最近作者菌的小黑屋一直在犯抽，公司里码的字回家同步不了不知道是什么鬼。真是醉了！
哎……还好有我帅气爆表的瓦王支撑着我啊！！
对着自己写的犯花痴我也是够了（捂脸）
预定？结文前的话
这文的订阅数据啥都很不好，本来就很纠结要不要继续写下去。
但是很舍不得，但是某天，一个朋友问我，这样软绵绵的妹子你是有原型的吗？
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这卷结束后，妹子就要恢复第二个身份了。
到时候软绵绵的妹子就消失了，估计看到现在，已经接受这个软妹子的亲们不知道能不能接受妹子的隐藏属性啊……
但是因为早就设定好的第二次重大转折的关系，要结文，现在就是顺水推舟的事情了，可是……十分不舍得就这样结束
于是我陷入了纠结……于是写得更慢了……
真的非常迷茫，
什么都没有交代完，之前的伏笔都没有用上，还有那些从开文起就在我心里不断回荡的狗血……一切……就这样结束了吗？这样算不算太监呢？
可是，刷单机的感觉真的很糟糕……
谢谢给我票，给我打赏，一直告诉我，你们在支持我的朋友。
我爱你们。(未完待续。)
第339章 为君之谋
“伯瓦尔并非暴风城的贵族出身。他注定是不会被那些大贵族们真正接受的。一直以来凭着教会和我的支持，他们不得不屈从于伯瓦尔的权柄之下。但只要他们看到伯瓦尔的权力有被削弱的可能，他们就会像饿狼一样跳出来，狠狠地往他身上撕下一块来。所以，科林跳出来了。但，孩子，任何时候都不要小看贵族们。不到最后，他们是不会将自己的底牌轻易端上台面，而只会一点点的试探。你以为他真的是想搞垮伯瓦尔吗？他，还有他们是在借科林来试探我的态度。”
瓦里安终于挺直了身体，目光炯炯地盯住了安度因。
“所以，最重要的！也是最关键的决定因素——我的态度，国王的态度。”
“安度因，前面说了那么多，归根到底，这一切再怎么变化，只有一点是不变的，只要我还是国王。他们就不得不顺从于国王——我的态度，至少表面上是如此。教会，贵族，还有我，我们三者之间有着纷繁复杂的利益纠葛。虽然我不能完全凭我的意志决定一件事情。但是至少现在，握有让他们害怕力量的我，有办法让他们屈服——虽然我仍是要付出一些代价，但这是必须的。没有什么收获能毫不付出，孩子。即使你是国王。”
瓦里安这时才笑了一下，他的笑容里有太多的疲倦，但是安度因并没有看出来。他的心思都在父亲的教诲上。这些复杂的政治的勾心斗角对一个才十三岁又一直被保护的很好的孩子来说，是太过艰深的内容了。
“等到桌底下的交易差不多的时候。那些见风使舵的家伙就会了解风向应该朝着哪边。但是在那之前……”瓦里安郑重地说道：“不要让你的臣子轻易掌握到你的想法，这是件危险的事情。”
“如果你的想法在一开始就被他们猜透了，那么接下来所有的事情都会变得被动而槽糕。孩子。国王的底线是最后的底线，是绝不可以轻易动摇的底线。如果被他们一次就摸到你的底线在哪里，那么他们绝不会就此满足。但是你却没有了拉扯缓和的余地，孩子。不要怕冒进，因为你为他们留了后退妥协的路。但是最重要的是，你不要忘记给自己留下后退妥协的路。这就是政治，我亲爱的安度因。”
瓦里安住了口。静静地等待着安度因记住并消化他刚刚所讲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
良久，安度因抬起了眼睛。他清澈的眼眸瞬也不瞬地盯着自己的父亲。
“你说的这些我都记下了，父亲。可是这和你处罚伯瓦尔叔叔有什么关系？”
虽然安度因的态度看起来是很平静。但是瓦里安却听出了他话语中的不满。
“嗯……安度因。你觉得我软禁了伯瓦尔是他的处罚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会对你很失望的。”
“难道不是吗？”安度因的眼睛亮了一下。他就知道，父亲一定不是那么无情的君主。他怎么可能会抛弃伯瓦尔叔叔呢。
瓦里安看着安度因掩不住喜色的脸，再次觉得这孩子的君王之路还很漫长。
“我们不谈其他。先抛开伯瓦尔的身份。如果现在换个人。被人揭发在和死骑的结盟落实之前就和他们有着不寻常的关系，你会怎么看那个人？”
安度因一时语塞。他也是受圣光教会影响颇深的，自然明白人们对于巫妖王和他手下的天灾军团的看法是什么。
看着安度因说不出口，瓦里安笑了。
“如果换个人的话，搞不好已经进了教会的审判所或者暴风城监狱了——这点可敬的大主教完全没有说错。”
“可是伯瓦尔叔叔不一样……”
“对，他不一样，所以他好好的。但是我刚才说过了，在台面上正式摊牌之前。台底的动作是不能暴露的。被人抓住把柄不可怕，哪怕所有人都知道你的把柄那也没什么。但是，一旦这把柄被送上了台面。这就不由你不去直视他了。这是游戏的潜规则。没有人可以破坏这一点，包括我。”
“这么说，父亲。你不是因为死骑的擅自闯入……认为这是伯瓦尔叔叔的错而处罚他的吗？”安度因觉得自己的小脑袋有些不够用了。
看着安度因几乎要成圈圈眼的神情，瓦里安忍不住用手用力按了按儿子的小脑袋。手底下金发的柔顺让他有些怀念起自己的妻子。瓦里安为自己的想法悚然一痛——心里的幽灵之狼直到今天每每想起她的时候仍然会以爪牙在他的心上来上狠狠地一下。瓦里安收起了心思专心转回了当下的问题。
“死骑的闯入是件可大可小的事。如果没有人提出来，直接混过去都行。但是，既然被提上了台面，我们就不得不去面对这件事并做出相应的对策。”瓦里安的表情阴沉了下来。“我不能对此毫无表态。而贵族们要看的，也是我的态度。”
安度因的眼睛亮了起来。他知道接下去才是父亲真正的想法。他竖起了小耳朵认真地听着父亲的话，一个字都不放过。
“刚才我说过，伯瓦尔能立于暴风城权利的顶端是凭着我和大主教的信任。”
“那么如果要把他打落尘埃，同样就在于我和大主教的态度。为了死骑一事，大主教已经和他有了初步的分歧。而我……”
“一个君王最不能容忍的是什么？——背叛。所以他们希望可以在死骑闯入一事上，让我认为伯瓦尔对我有所隐瞒，进而怀疑他的忠诚。只要我对他的忠诚动摇，那么他们攻击伯瓦尔的目的就达到了。”
而事实上，伯瓦尔的确隐瞒了他一些事情，瓦里安心想。但他这点可不会告诉安度因——要安度因明白之前的话已经不容易了，何苦还要把功课搞得更加复杂。
“可是，父亲，伯瓦尔叔叔对你的忠诚是无可置疑的。我发誓！”安度因却已经急了。这让瓦里安更觉得没有把关于伯瓦尔的全部想法告诉安度因是个正确的决定。(未完待续。)
PS：谢谢新入坑的拯救逗比专员同学的月票，嗯，你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对不对？(///▽///)
第340章 不能说的秘密
“当然，我知道。伯瓦尔的忠诚在我消失的那段日子里就得到了更大的验证。我也向你保证，安度因，我不曾怀疑过他的忠诚。可是，这点我们心里明白。”瓦里安冷笑。“那些贵族们可不会这样认为。他们要看我表态，所以我表态了——我软禁了伯瓦尔。在很多人的眼中这个处罚意味着他失去了我的信任，地位即将岌岌可危，我想，也包括了你，安度因。”
瓦里安看着安度因脸上露出的羞赧神情发自内心地笑了。“但是安度因，凡事不能只看表面。这个处罚虽然看起来很可怕，但是对伯瓦尔的权利有什么实质性的损害吗？没有。更重要的是，我现在可以郑重地告诉你——我和你一样的相信着他。所以，我这也是变相的保护着他。你明白吗？有时候要保护一个人，并不是只能一味地去维护他。”
他当然相信伯瓦尔。从过去到现在，一直都相信。所以，这次他不是怀疑，而是生气。他气伯瓦尔有什么事连他都不能说，非要自己一个人承担呢！当然，这样的话，他可不能和儿子讲。他可不希望在安度因的心里，自己的父亲也是个偶尔会被情绪冲晕头脑的君王。
安度因的小脑袋终于弄明白了父亲那一大堆话里最重要的一点——父亲依然相信这伯瓦尔叔叔，并没有因为别人的挑唆而疏远他。这就够了。放心下来的安度因脸上放松地笑了。
“父亲，我明白了。对不起。之前是我误会你了。可是就有一件事，我不明白。”安度因不好意思地低了头。
“哦，是什么？”瓦里安满意于儿子的思考并乐于帮助他想得更周到。
放下了伯瓦尔的事情。安度因显然脑子就好使多了，他认真的说道：“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一次你会同意死骑的加盟。一直以来，部落的被遗忘者和我们的关系都很糟糕。嗯……怎么突然就接受死骑了呢？如果不是父亲你亲口告诉我的话，恐怕我也会认为你是反对这样的事情的。”
“呃……”这一次，瓦里安突然有点语塞。“当然是因为他们的战斗力，孩子。能多一个盟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如果我们放弃的话。部落那边和我们的实力就会拉开距离。平衡……嗯，作为国王，你还得考虑阵营势力的差异。”
对着别人能毫不犹豫讲出的说辞。在安度因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眸面前，他突然有些心虚。
是啊，他为什么会冒着和圣光教会决裂的风险答应死亡骑士的加入呢？仅仅是因为弗丁的关系和莫格莱尼家族生前的声望吗？
的确，死骑的战斗力不容置疑。加入的好处也分外诱人。这些他确实认真地思考并放在利益的天平上一再衡量过。
但是。大主教说的也是同样无可厚非的道理。
如果死骑与部落坑壑一气掉头给联盟一击这样的风险也不是不存在的。而且北伐诺森德更是将远离联盟所熟知的区域，依靠死骑的情报作战，只要他们在情报上耍点花样，那不费吹灰之力就会给予联盟重击。
天平不是未曾动摇……
只是，当他摆上了那一点点不为人知的小小私心。
午夜梦回时，那头孤单长啸的幽灵之狼依然在他冰冷的心底等待着他的伴侣。
拉格什想她回来，可是瓦里安就不想了吗？
他也希望能为她铺平归来的路。
可是在这之前，他对谁都不能说。就连他们的孩子，他都不能说。
他并非永远公正睿智。偶尔也有自己的乞求与渴望。可是暴风城的千钧重担压在了他的身上，让他总是无暇他顾。
可是错过的滋味是多么痛苦。又难道有这样一个机会刚刚好可以给他一丝希望。
想要……
想要把他想要的重新捉住，拥抱，再不放弃……
那一点点小小的私心，让本左右摇摆的天平彻底沉了下去。
这是，不能说的秘密。
怀抱着不能诉诸于口的私心，暴风城的王走神了。
“……这样啊，可是我还是奇怪。圣光教会是最排斥死灵生物的。伯瓦尔叔叔为什么会向你提出这样的建议，还亲自为之奔走呢？父亲？父亲？”
“哦，抱歉。安度因。”被儿子的叫声唤回了神的瓦里安有些尴尬。“你说什么呢？”
虽然知道父亲明显是走神了，但是好孩子安度因还是老老实实地重复了自己的问题。
瓦里安突然觉得有一线灵光在他的脑中划过，但太快了以至于他还没来得及抓住就又消失了。
“伯瓦尔啊……正因为他现在已经将对王国的忠诚放在了第一位，所以我才会这样信任着他的呀，哈哈……”
瓦里安嘴上打着哈哈，看着明显是被他的说辞哄骗过去的安度因松了口气，心里却忍不住一边又一边的想着他现在才感到了奇怪的地方——伯瓦尔为什么会不惜与他的恩师产生罅隙也要邀请死骑加盟呢？
谁都说伯瓦尔对圣光的信仰无可动摇，可是瓦里安却知道，在伯瓦尔的心里，排第一的，却不是圣光。
他是名真正的骑士。而骑士，所守护的东西才是远胜过世上所有一切的重要。
等等……
所守护的东西？
瓦里安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难道……
他腾地站了起来，想现在就去问问伯瓦尔。
他到底是隐瞒了他什么。
“可是，父亲，即使是这样，我还是觉得，对伯瓦尔叔叔来说，未免太不公平了。”还在替伯瓦尔抱着不平的安度因被父亲突然的举动吓了一下。“父亲？”
“公平？”瓦里安没来由地有些烦躁。“我的儿子。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真正公平的。作为国王，你要学会运用你所能掌握的每一个微小契机，去达到你最终的目的。”
“难道就没有一个可以不伤害任何人的办法吗？”
“我的儿子。”瓦里安严肃地看着他。“放弃你那不切实际的念头。”
“为什么？”
看着安度因的蓝色眼眸和灿烂金发，他一度错觉是小时候的阿尔萨斯站在了他面前。和狼狈避难的他不同，在和平中长大的米奈希尔王子当时是那么纯真善良，他那时候是那么的小，就和现在的安度因一样，也怀抱着和安度因一样的美好想法。结果呢？当他的信念在现实被撞的粉碎，曾经的米奈希尔王子成为了冰封王座上的巫妖王。
这个突如其来的联想让瓦里安深吸了一口气。
想起那曾经的挚友，想起自己被迫放弃的东西，因着儿子的想法而发怒的瓦里安语气中不自觉带上了凶狠的味道。“因为你会发现，到最后你什么都做不到，你的理想不过是风一吹就破碎的空中楼阁！！对了，我再次警告你，你可以相信圣光，但是圣光并不是万能的。一个国王，最好的朋友永远是他的智慧与剑，而不是什么仁慈却无能的圣光。”
“父亲！”
“如果圣光有用的话……你母亲就不会离开我们！”
安度因一时无可辩驳脸上露出了深受打击的难过神色。瓦里安看在眼里，但他不愿意说出任何安慰或者妥协的话语。成为合格的王是个痛苦的过程。而他的儿子，即使痛苦也必须接过这样的责任。因此他的语气越发的严厉。
“我知道你一时很难接受。但是，你必须好好想清楚今天我所对你说的一切。对了，最后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我说的是禁止任何人去看伯瓦尔，包括你。这是国王的命令。”
“父亲！”
“等你成为了国王再说吧！而现在，我累了。”
瓦里安直接下了逐客令。
安度因鼓了鼓脸，最终还是忍住了自己的不情愿，站起了身默默离开了。
听着身后门被轻轻关上的声音，瓦里安疲倦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安度因，一定是对他很失望。这孩子太过单纯善良，让他怎么能放心。如果他不在了，如果伯瓦尔也不在，这个像羔羊一样纯白的孩子如何去统御那些如饿狼一般狡诈贪婪的贵族。
他的时间并不多，他已经错过了安度因成长中许多重要的时期，现在孩子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这也怪不了他。只是作为王储，这样的思想却太不合时宜。他想快点将他领回国王应走的道路上，可是他的孩子却抗拒着。
父子间的隔阂逐日增加。他也想慈爱地对他，然而作为一个国王，对待他的王储他需要灌输的东西太多太多，多得没有时间也没有空间去容下那些慈爱。
没有母亲的存在，始终是欠缺的。
他终是没有办法一个人完成两个人的份。
瓦里安的心里更烦躁了，捏着自己太阳穴的手也越发用力。
他不禁怀念起蒂芬还活着的时候，每当他烦恼的时候，她只是善解人意地一言不发，只安安静静地用那双细软的小手恰到好处地替他按摩着头背肩颈。她就像一泓春水一般，使他温暖而放松。
然而……
“再见了，陛下……”
她强装的笑容，眼中的绝望……
瓦里安的头更疼了起来，心里的拉格什在咆哮。
他捏着太阳穴的手停止了动作覆在了脸上。
你现在在哪里？在做什么？你……还好吗？
如果你在，就好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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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1章 刁难
“伯瓦尔，哟？还带这么特别的礼物回来。”
菲利希亚看着跟在伯瓦尔屁股后面像个尾巴一样却趾高气昂的科林子爵努了努嘴，面色不善。
“这家伙是谁啊？”
“科林子爵。”在科林面前伯瓦尔不欲多说，拉了菲利希亚的手臂准备和她进去说话。
被无视的科林子爵表示很不爽。虽然他现在只是个子爵，但好歹现在他是奉着国王的命令在办差。他拿伯瓦尔没办法可不代表他就打算要受菲利希亚这个来路不明的死骑的奚落。
“这位就是硬闯大公爵府的死骑吧。”科林阴阳怪气地开口，一边上下打量起菲利希亚。猥亵又蔑视的目光往菲利希亚即使穿着萨钢胸甲也依然掩不住丰满曲线的胸口狠狠地剐了好几眼。“没想到居然是个……女人呀，也难怪伯瓦尔大人不追究此事。看起来和活人似乎也没什么不一样嘛……”
科林话里的言外之意让伯瓦尔不由得眉头微锁。他担忧地看向了菲利希亚。菲利希亚冷冷在科林子爵的肩上胸口的纹章上扫了一眼，抬起下巴朝着伯瓦尔轻蔑道：“小小一个子爵？算什么东西？”她向伯瓦尔又走了一步，拍拍他的肩。“这么个玩意儿也敢在你面前这么趾高气昂，哈！伯瓦尔，你混得还真是可以呀！要是在斯坦索姆，哼……”她发出一声不言而喻的冷笑。
伯瓦尔自然明白菲利希亚话里的讽刺意味。
虽然菲利希亚和他和希亚在修道院时相处得不错。但是菲利希亚可并不是什么平易近人的主。这位玛库斯家族的大小姐生前在斯坦索姆地区可是连洛丹伦王室都要给几分情面的主儿。区区子爵在她的眼中就和平民也没什么区别。现在虽然玛库斯家族已经消失了，可菲利希亚自身的实力却仍在。并且还比之生前更喜怒不定下手狠辣，自然更是不会在乎什么小贵族的死活。
可是不看僧面看佛面，非常时期伯瓦尔不想多惹什么事。他急忙捉过了菲利希亚的手。生怕她一时不愉就要给科林子爵点颜色看。 伯瓦尔对着科林子爵说道：“现在我已经到家了。科林子爵你的任务也算是圆满完成。我现在就想闭门谢客开始反省，请吧。”
可惜了伯瓦尔的一片好心，科林却完全没有领情的自觉。他觉得自己反正也已经得罪了伯瓦尔，现在伯瓦尔对他讲的这番话自然是赶他走的逐客令。科林难得能对伯瓦尔这位王国第一公爵名正言顺地指手画脚，那自然是要好好的拿着鸡毛当令箭抖抖威风。因此他装作没听见伯瓦尔的话，皮笑肉不笑道：“伯瓦尔大人，虽然陛下没有明说。但是既然我们都知道当时进入您府中的是两名死骑。那么另外一名不如也让我见上一面，也好在陛下问起时有所交代。”
如果另一个人不是希亚，他这样说伯瓦尔说不定也就如他所愿了。可是希亚是什么身份。怎么能出现在人前。因此科林的得寸进尺让伯瓦尔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沉下了脸去。
“科林子爵，陛下给你的命令中似乎并没有包含让你搜查我府邸的意思吧。”
可是科林既然敢跳出来和伯瓦尔唱对台，此时自然更不会向伯瓦尔认怂。他嘴角一瞥，一脸吃定伯瓦尔不敢动手的欠揍嘴脸。“那是自然。可是我现在也不是要搜查大人您的府邸啊。不过是请那位来见上一面而已。这难道过分了吗？怎么。难道大人还有什么不能对军情七处泄露的秘密？只是见上一面报个备。这样的要求，怎么说都不过分，也并不算冒犯大人您吧。这样的话，即使是到陛下跟前请陛下来裁断，我也不会觉得是自己理亏。反倒是大人你，这样遮掩，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你！”伯瓦尔一时气结连握住菲利希亚的手都无意识地松了。
他不能动手，可菲利希亚早就跃跃欲试了。他手才一松。菲利希亚立刻第一时间发现了他的失控。没等伯瓦尔反应过来，菲利希亚已经一步绕过了他。对着科林露出一个艳丽的笑容。
即使已经是重返世间的亡者，但是保持生前姣好面容的菲利希亚此时的笑容依然绚丽如盛放的玫瑰，闪花了科林子爵的眼睛。
玫瑰花虽然美丽，但她的刺也同样尖利。
没有任何征兆的，迅猛的重拳带起风声笔直砸向科林子爵的正面。
科林怎么说也是奉着瓦里安的命令。不看僧面看佛面，这样直接的挑衅如果传入贵族们的耳中，只怕又要起波澜。伯瓦尔急忙转身阻挡。
“菲利希亚！”
菲利希亚的拳头分厘不差地停在了科林子爵的鼻尖。“怎么了？”
她保持着面上不错分毫的贵族式笑容转向了伯瓦尔。“看把你吓得，我只是开个小玩笑而已。”
小玩笑？
科林的一双眼睛已经成了斗鸡眼死死盯着鼻尖上的拳头，后知后觉的冷汗不断地从他额头上滑落。
不是科林胆子大不想躲，而是他根本反应不过来。此时菲利希亚的停手让他狠狠地抽了一口气，看着几乎贴在脸上的铁拳，科林几乎闻到了萨钢的铁味，他胸口处的心脏砰砰地像是要跳出来。耳朵里都是自己心跳的声音，连伯瓦尔在说什么都听不见。
“菲利希亚，你就是不给我面子，至少，看着她的份上……”
菲利希亚不屑地扫了科林一眼。“伯瓦尔，你还真是烂好人。人家可不会把你的好意放在心上。”
好意？
回过神来的科林气得脸涨得通红。
这该死的伯瓦尔就这么仍由那个死骑娘们这么羞辱他，而现在居然还说是好意。难道要他承他的情？
科林的血都冲到了头顶，暴跳了起来，指着菲利希亚大声叫道：“伯瓦尔大公爵阁下，我在您的府邸，差点遭到了一名前巫妖王手下的攻击！而您对此居然毫无意见。”
伯瓦尔对他的指责皱了皱眉。——本来就是看在瓦里安的份上，伯瓦尔才一再劝菲利希亚息事宁人。但是现在科林又一盆脏水往他头上扣，那伯瓦尔也实在懒得再和他罗嗦。
“科林子爵阁下，这是我的府邸。而我现在请你出去。”
以势压人伯瓦尔又不是不会，只不过一向不愿意如此罢了。但是遇到科林这样不识趣的家伙，伯瓦尔也不必保持什么骑士风度，直接开口赶人走。
只是没想到科林居然比伯瓦尔预想地更放肆。
“没见到另一位死骑之前我可不会走。不然陛下要是问起我，我怎么回答。我此刻可是代表着军情七处的，伯瓦尔大人。想必曾经总领暴风城事务的您比我更清楚军情七处的存在意义。”
“你！”伯瓦尔气结，却为之语塞。
科林说得没错。军情七处就是国王的眼睛。当国王需要了解什么的时候，以最短时间送上最完整可靠情报即是军情七处的存在价值。这一点，丝毫不会因为他是大公爵就例外。
“呵呵，真有趣的说法。”菲利希亚兴致盎然地捏了捏自己的拳头，骨头摩擦发出咔咔的脆响 。“我这次是真的很想揍他了。伯瓦尔，你不许拦我。”
科林色厉内荏地叫道：“你你你……居然敢在暴风城动手伤害一名军情七处的探员。我敢发誓，你一定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哦，是吗？”菲利希亚好笑地看着他。“话虽然说得漂亮，但是你干嘛要往伯瓦尔的身后躲呀？哈哈……”
科林的动作被菲利希亚点破，不由地恼羞成怒。“怎么？难道那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只是让我看上一眼而已，心里没鬼怕什么？”
“您说得很对。”人未至，温和的女声伴着裙裾摩擦的声音传了过来。
“希亚！”伯瓦尔脱口叫道，脚下意识地向前走了两步。
科林瞥了眼伯瓦尔，心底暗自奇怪——今天即使是被大主教斥责即使是被国王惩罚也未见失态的大公爵似乎是第一次在他面前失了分寸。这让他更好奇起另一个死骑的身份。他急忙也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了两步，想第一时间看到来人，却因此错过了伯瓦尔眼中的阴影与寒意。
相比伯瓦尔的神情凝重，菲利希亚只是微笑着，漫不经心地把玩起了自己的手指，只是她眼中的蓝色火焰也微微收敛凝实，一如她掩去了其中不为人道的情绪。
希亚此时已经走进了客厅。她一点修饰也无地将自己的容貌暴露在了科林的面前，让科林一时目瞪口呆，几乎说不出话来。
“这样子我似乎是在哪里见过……”科林努力回想着，印象中的容貌与希亚的渐渐重叠。“等等……莫非？陛下？？”
说出这个词的时候科林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在说些什么？
这不可能！
谁都知道皇后早就死于那场叛乱。而且她的下葬仪式是由大主教亲手主持。可是，眼前的这个女人为什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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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2章 借机偷吃
“阴谋！”
科林觉得自己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大笑了起来。
“伯瓦尔，你果然有极大的阴谋，找这样的一个女人来扮演……”
他想回过头去看伯瓦尔的脸上是何精彩的表情，却惊骇地发现自己的视线竟然无法从与希亚的对视中挪开分毫。
“心灵控制！”
希亚睁大了双眼，黑色的暗能从她的瞳孔中直射而出没入科林的双眼，让科林的话都止在了喉间，发出不自然的咯咯作响声。
“科林子爵……”
希亚柔和的声线仿佛春风吹过，带着让人昏沉欲睡的力量。
“现在，你已经见过我了——一个长得非常普通的亡者，普通到你片刻后就记不起任何的特征。即使当别人问起你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描述我的普通。你说是吗？科林子爵。”
科林的眼神呆滞，表情机械道：“呃，没错。比起那位美人来简直是毫无特色，不值得一提。对……你是我见过最普通的女人，普通到我现在就已经不记得你的长相了。这可真糟糕……”
听了科林的回答，希亚明显地松了口气，放低了声音继续说道：“科林子爵，既然你已经完成了你想做的事情。那么现在……你应该感到非常满足和有成就感吧？你现在当务之急难道不是赶快回去，趁着记忆还清晰好好撰写相关的报告，为什么要继续留在这里浪费你宝贵的时间呢？”
“对……报告。没错！这可是非常重要的报告。我得马上回去，把报告赶出来。”科林双眼闪烁地重复道。“是的，一分钟也不能浪费了。明天我就应该把这报告送到陛下的案头。”
在听到陛下两个字的时候。希亚轻轻地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她本就苍白的脸色隐隐透着暗能的黑色幽光，显得整个脸色都十分难看。大颗大颗的汗珠从她的额角滚落了下来，连身姿也愈发显得摇摇欲坠，但是她依旧忍耐着说完了最后的话。
“那么，晚安了，科林子爵。”说完。希亚垂下了眼，结束了法术转过了身。虽然看起来似乎很轻松，不过是说几句话而已。但是希亚几乎是耗干了所有的精神。不过一个转身，她竟脚下一个踉跄，伯瓦尔下意识地急忙向她迈了一步，但立刻想到了什么似的停下了脚步。担忧地看着她。
菲利希亚可没伯瓦尔那么纠结。在伯瓦尔做出决定之前她已经一个箭步上前抢先扶住了希亚。
一感到身边传来的力量。希亚几乎是软瘫在了菲利希亚的怀里。她低不可闻的说：“快，趁着他还没有清醒，带我离开。”
菲利希亚回头给了伯瓦尔一个眼神，搀扶着希亚疾步离开了。
伯瓦尔眉头紧锁地看向希亚的背影，但他没有忘记他还有个麻烦的家伙要处理。
不过片刻，科林打了个哆嗦就回过了神。
“咦？人呢？怎么走了？”他摇了摇头，总觉得还有什么事情好像没做完一样，目光探究地追向两人的背影。似乎还想上去追问一番。
但是伯瓦尔哪里还能容他继续跋扈下去。
“科林阁下既然已经看过了人，验明了正身。那还有什么疑问吗？还是你觉得可以在我的府邸里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我？”
伯瓦尔横步走到他面前，挡住了他追向菲利希亚两人背影的目光，面沉如水。“如果你再纠缠不休，我们就到后面拿起剑来说话好了。”
伯瓦尔此刻身上散发出的杀意是如此的明显，让科林完全相信伯瓦尔已经忍耐到了极限。他今天确实已经将伯瓦尔得罪狠了。伯瓦尔给他脸色看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
科林只是挑衅伯瓦尔，可不想真的把性命送在这里。毕竟性命可是他自己的。因此见好就收的他很爽快地打了个哈哈就告辞了。
走出了府邸，琢磨着琢磨写黑材料的科林心里突然有那么一点不对劲的感觉。
是什么地方不对劲呢？他思索着。
嗯，对了，另一个死骑长什么样子，他怎么已经描述不出来了呢？
他确实记得自己已经是见过了没错。
那个死骑刚才就这样走了过来，和他说了几句话。这么近的距离，即使是对方脸上有尸斑，科林也可以肯定自己可以看得非常清楚，当然，他也没有看到传说中亡者那种惊骇的长相就是了。不过想来这也正常，毕竟是来人类的城池交涉，要是长得太过于惊悚，那一定会影响接受度的。也难为死骑中能挑出这么个长相平凡的人来了，要不是因为她的身份是个亡者，这么普通的长相，简直就是扔在人群里他都不会多看一眼的那种。
“科林大人，这就回去了吗？”他的手下问道。
“恩，你们留在这里好好执行陛下的命令。有什么风动草动的，第一时间要向我汇报。”
不管了，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地回去写封报告呈给瓦里安陛下。就算他一时弄不倒伯瓦尔，但是，多些负面的评述给陛下，他就不信陛下还能一直这么信任伯瓦尔。而且必须要快，他上面的人可是指示他要在庆功宴前就办妥这件事的。
至于自己心里那一丝不对劲的感觉，一定是因为自己没有再找到能够搬倒伯瓦尔的证据而失落遗憾吧。
科林这样想着离开了。
而目送科林终于滚蛋后的伯瓦尔立刻折身飞奔到了希亚的客房里。
“你怎么样了？”
希亚此刻已经躺在了床上休息，看见伯瓦尔她露出了笑容。
“让你担心了真是抱歉啊，伯瓦尔。”
伯瓦尔对着她的笑。嘴边的话转了几转，想责备她太过冒险的话全都咽了下去。
“你这样对精神的负荷似乎很大……身体吃得消吗？”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有数，没问题的！”希亚笑眯眯的回答。一旁的菲利希亚看了眼明显放下心来的伯瓦尔。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不过，精神上确实是有点累呢。我想休息了，好吗？”
“……你好好休息。”
伯瓦尔一关好房门退了出去，希亚强撑出来的笑容就再也维持不住，她整个人软倒在了身后的软垫上，轻声却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菲利希亚走过去扶住了她，动作轻柔地拍拍她的背让她能好过一些。
“谢谢。菲利希亚。”希亚好不容易顺过了气，抬头向菲利希亚道谢道。
“谢我有什么可谢的。”菲利希亚嘴里没好气地答道，眼睛却飞快地往门口一梭。“你这样胡闹。骗得了伯瓦尔那个笨蛋难道骗得了我？你的身体……快不行了吧。”
菲利希亚肯定的语气让希亚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她心虚地低下了头。“没有的事，只是今天太累了而已。你别多心，真的，我一点事都没有。就是需要休息而已。”
菲利希亚的嘴角上挑。脸上却没有一丝喜悦的表情。她伸出手扳起了希亚的下巴。迫使她看着她。
菲利希亚的眼眶中冰蓝色的魔焰幽幽闪动，让希亚不敢直视，被强扭住的下巴无法动弹，因此她只能微合了双眼，回避菲利希亚的眼神。
“我真的没事，只是累了而已。让我休息会好么，菲利希亚。”希亚无奈地讨饶。
菲利希亚仔细地看着希亚苍白的脸，细细地一寸一寸不放过一点一滴的蛛丝马迹 。只是最后她的目光扫过希亚闭起的双眼，划到了希亚苍白无色的嘴唇上。她的双眼微微眯起。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
冰凉的嘴唇覆上了希亚的，异样的柔软与冰冷让希亚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她下意识地想开口说话，却被菲利希亚乘虚而入，堵了个结结实实。
希亚慌乱地想挣扎，但她的力气本就不大，现在更是与菲利希亚差的远了。菲利希亚只一手就牢牢控住了她的双手。
希亚越发的慌乱。菲利希亚这是做什么？同性……同性之间……怎么可以……
没等希亚脑子回过神，一股凉凉的气息顺着菲利希亚的唇舌度了过来。这股魔力一进入她的身体就让她感觉轻松了许多。
希亚这才安静了下来。虽然被菲利希亚这样的……施以援手还是让她有些怪怪的，但是，既然菲利希亚只是一片好意，那她也不能不领情。或许这是死骑的秘术呢？因此等到菲利希亚彻底放开她之后，希亚并没有被冒犯了的愤怒，只是有些尴尬地拼命低着头。
菲利希亚看着一脸鸵鸟样的希亚，再次瞥了眼门的方向，有些意犹未尽地伸手划了下湿润的嘴唇，用着最正经不过的语气关切道：
“希亚，我可是死骑大领主，我见过的死人比你多得多。你不能再这么胡闹下去了。”
“嗯……我知道了。”希亚连头也不敢抬，唯唯诺诺道。被菲利希亚的举止弄得心慌意乱的她此刻连看菲利希亚的勇气都没有，好像做了错事的那个人是她一样。
“刚刚是死骑间用的治疗术，所以……不要放在心上。”菲利希亚眉眼弯弯地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但是对亡者来说，好歹有一些用处。”
“嗯……是的，我感觉比刚才轻松了一些呢。谢谢……菲利希亚。”希亚的声音越说越低。礼貌促使她必须向菲利希亚道谢，但是只要一想到刚才的事情，她就还是害羞地无法自已。
“不用客气，应该的嘛。”菲利希亚的脸上笑容绷不住的扬起，就像一只偷吃了鱼还被主人表扬尽忠职守的坏猫。要是希亚看到脸上的表情估计绝对是会发现她的不良企图，但是好在希亚现在也不敢看，因此菲利希亚自然也肆无忌惮地真心流露了出来。“希亚，你最好和我去黑锋要塞休养一阵才好。毕竟那里有专门的为我们而设的休养室。你现在的身体真的很不乐观。”
“嗯，不过……还是晚点好吗？我一定会当心自己的身体的。所以……先让我留在暴风城，好吗？”希亚闷声抗辩道。如果没有来也就罢了。可是既然都已经到这里了，她怎么舍得就这样离开。她想见她的孩子，也……想见他。
即使现在对她说她会死，她也不会就这样离开。
菲利希亚眼中的不悦一闪而过。
“好。”她有的是时间，慢慢来就是了。“你好好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说着她将希亚按进了被子里，又替她掖好被角。她爱怜地拍了拍希亚的脸。“晚安。”
柔软的被褥和无法抗拒的疲惫感让希亚几乎连回答菲利希亚话语的力气都没有就一头陷入了黑甜的梦境里。
菲利希亚静静看着陷入了沉睡的希亚，手指悄然地伸出，探向希亚的被褥。在手触到被面的时候，她停下了手又看向了门口，眼里充满了戏谑悠悠地将手收了回去，转身向房门外走去。
她不急，更何况，那个人，不是比她更焦急吗？
菲利希亚打开门走了出去。
“合格的哨兵阁下，您真是幸苦了。”
门外，伯瓦尔沉着一张脸站在那一动不动。看到菲利希亚终于走了出来，听到她调侃的声音，伯瓦尔本就不善的脸色更是又黑了几分。
他伸出手一把抓住了菲利希亚。
菲利希亚看着她手腕处被伯瓦尔死死抓住的地方，笑道：
“你想在这里打架吗？我奉陪啊。但是，你不怕吵醒希亚吗？她可真是很累了呢。”
“我不想和你再打什么架，菲利希亚。”伯瓦尔的一字一句都好像是从后槽牙里磨出来似的。“我们出去说话。”
“你想和我说什么呢？”菲利希亚也不想在这里和伯瓦尔起争执，让希亚听到他们的对话，因此嘴上虽然说得不饶人，但是脚步却还是顺从地跟着伯瓦尔换了地方。
“菲利希亚，你刚才……你刚才对希亚做了什么？！”
换了地方，伯瓦尔立刻将菲利希亚的手一摔，质问道。
“做~了~什么？”(未完待续。)
ps： 谢谢这个月还给我投票的kernelias，拯救逗比专员，devgrured同学，有你们的爱好幸福么么哒。
嗯，才发现lcaterpillar还是情人节给人家投的，爱的情人节礼物吗？哈哈哈哈，开心啊开心。
最近呢，上班工作忙，下班又要带俩孩子，基本没空码字。哎……我也想码字啊。
不过，有些事情倒是想通了，反正都这样忙没空了，那就安安心心把这一本写完吧。
谢谢大家支持~
顺便，能不能说下你们想看和谁在一起的结局啊……
偷偷说，我准备了4个版本的结局哦……哈哈哈哈哈
第343章 人为什么要互相伤害
伯瓦尔的愤怒溢于言表。菲利希亚却混不在意若无其事地吃吃笑了起来。她笑吟吟地将苍白的手指划过诡异的殷红如玫瑰花瓣般的嘴唇，双眼自然而惬意地眯起了起来，脸上的神情说不出的耀眼。
这笑容落在伯瓦尔的眼中有说不出的刺眼。所以尽管菲利希亚什么也没说，伯瓦尔却莫名地更为恼怒了，低吼道。
“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为什么我听到你们……有奇怪的动静。”
如果菲利希亚之前没有向他表露出她的喜好，伯瓦尔也许还不会多想，但是现在……由不得他担心。
“哦，尊敬的暴风城大公爵原来有喜欢听壁角这样的坏习惯啊。”菲利希亚转过头装作在看墙上的装饰，嘴里毫不客气地嘲笑道。“这样的习惯真的好吗？似乎不太适合你这位正义的骑士呢。”
伯瓦尔完全没有理会菲利希亚的嘲讽。
“这里是我的家。而且，你这个家伙……我现在可不放心让你和希亚单独待在一起。她对你毫无防备……总之，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你最好不要……”
听了伯瓦尔的话，菲利希亚半收敛了笑意，微微歪了脖子斜看着他，看着他愤怒的表情，又将视线落在了他捏得紧紧的双拳上。菲利希亚眨了眨眼，装作漫不经心似的撩了把披在肩上的波浪长发，避重就轻道。虽然菲利希亚不怕和伯瓦尔再翻脸打上一架，不过如果现在翻了脸。她可以肯定伯瓦尔一定会把她找借口从希亚的身边赶走。这就不是菲利希亚愿意看到的事情了。
暴风城毕竟是联盟的领地。
所以菲利希亚果断地决定调戏调戏伯瓦尔也就够了，毕竟她可没打算逞一时之气。于是菲利希亚睁着眼睛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起了瞎话。
“伯瓦尔你就是想太多了。刚刚我可是在救她，施法的时候有一些小动静不是很正常的么。”
“真的？”伯瓦尔狐疑道。
“当然是真的！”菲利希亚一脸坦荡的说道。不得不说。死后的经历让菲利希亚的演技有了长足的进步。至少伯瓦尔觉得自己或许真是是太过于多心了。但是菲利希亚之前的话并不像是胡乱说的。那么……
“希亚的身体很糟糕哦。”
菲利希亚可不会给伯瓦尔仔细思考的时间。她太清楚他的软肋，因此开口打岔道。
“糟糕？”果然伯瓦尔立刻转移了注意力。
看着伯瓦尔藏也藏不住的紧张神色，菲利希亚耸了耸肩。“是啊，很糟糕。灵魂之火很不稳定，能量似乎因为超负荷运作而失控使得身体超负荷运作了。”
“那……会有危险吗？”菲利希亚的判断让伯瓦尔更是紧张不已。对于亡灵的状况，菲利希亚无疑比他有发言权。
虽然是为了转移伯瓦尔的注意力，但是菲利希亚自己也是很关注希亚的身体状况的。她伸手摸了摸下巴。沉吟道：“目前的状态虽然很糟糕，但是很没有到最坏的地步。可是无论如何，不能再让她施法了。我也不能保证下一次她的身体还能负荷的了。见鬼……为什么她这次施法会对身体的影响那么大……”
“希亚她……唉！她明明可以不用出来的。你为什么不拦着她一些？”既忧心又气恼的伯瓦尔一股脑地将不能冲希亚发的怨气全倾泻到了菲利希亚的头上。
不说这个还好。说起这个，菲利希亚的脸也冷了下来。
“她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看起来软绵绵的好说话的不得了，但一旦真拿定了主意又岂是我们能阻止的了的。”菲利希亚没好气地回答道：“更何况那个叫什么来着……不管了。总之那送你回来的家伙那么嚣张，希亚又不傻。自然知道你处境为难。她还不是为了让你不要为难。”
听着菲利希亚的指责。自觉理亏的伯瓦尔不由得放软了声音。
“我为难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总是她自己的身体要紧。”
“是啊。”菲利希亚眼神飘忽地看向了天花板。“大不了被一撸到底，正好可以离开这鬼地方。”
“菲利希亚！”听到菲利希亚把暴风城说成是鬼地方。伯瓦尔不由得生气地提高了声音。
菲利希亚不甘示弱地对他对峙着。“怎么？我说错了？比起暴风城的公爵府，你大概更希望待在她的身边吧。”
被切中心思的伯瓦尔有些莫名的恼怒。
“菲利希亚！”
菲利希亚既然开了口，自然没有把火气往回咽的道理。
“只是可惜，我也不知道，希亚心里到底是真的怕你为难，还是怕瓦里安为难。毕竟她的长相摆在那里，要是传了出去。那就不知道是谁为难了。”
伯瓦尔的脸色沉了下去。双手慢慢地握紧。
“我说错了吗？”看到伯瓦尔不甘却又无可辩驳的样子，菲利希亚只觉得解气不已。“伯瓦尔。你打算一直把这件事瞒着瓦里安到底是什么居心只有你自己知道。你是真的替希亚着想，怕瓦里安伤害她，还是你其实根本不希望瓦里安知道这件事呢？”
“够了！”伯瓦尔喝断了她的话，怒道：“我承认我在希亚这件事上是有些犹豫，但是我只是不希望她受到伤害。”
菲利希亚的话一把利剑，虽然深深地刺痛了他，但是也同时割断了伯瓦尔心里的那些纷乱的纠结。他在这一刻下定了决心。
他唯一的幸福，就是看着她幸福——不管这幸福是由谁带给她的，只要她幸福就好。
只要希亚幸福就好。
“我现在被软禁出不去，等庆功宴那天我会向瓦里安坦白这一切。如果他能接受。我就会带希亚去和他见面。”
“如果不能呢？”菲利希亚挑了挑眉，嘴角一撇。“如果他不相信你，或者不相信希亚。要杀了希亚呢？”
伯瓦尔双眼微垂，避开了菲利希亚的目光。“那样的话……如果他的选择是那样的话，即使不惜一切代价，我也会带着希亚安全离开暴风城。”
菲利希亚不以为意地撇了撇嘴。“瓦里安且不去说他。我记得希亚的父亲应该是暴风大教堂的大主教了吧。而且他也是你的启蒙老师没错吧。即使希亚是他的女儿，那老家伙恐怕也是会要杀了希亚的。如果你真的那样做的话，你是打算和你的恩师决裂吗？那可是会被打上教会叛徒的烙印的哦。”
伯瓦尔声音低沉，一字一顿。艰难却坚定。“我说了，不惜一切代价。”
他抬起头，对上了菲利希亚的视线。
他的眼中是破釜沉舟的坚定。
菲利希亚笑了。
“哎呀呀……所以说。男人真是讨厌呢。我只是和你谈谈假设，你那么认真的看着我干什么？哈哈……”
伯瓦尔没有理会菲利希亚的顾左右而言他。他盯着菲利希亚，目光牢牢地锁定着她。
“我是认真的没错，所以。菲利希亚。我想知道你对希亚的想法到底是和我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菲利希亚嫣然一笑，赖皮道：“这个啊……你猜？”
虽然菲利希亚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但是与菲利希亚同窗许久的伯瓦尔却是看穿了她掩藏在笑脸下的真心。
“你是认真的。”伯瓦尔注视着她，缓缓的肯定的说道。
菲利希亚既然敢告诉伯瓦尔，此刻自然也不屑于在此事上说谎。
“嗯，认真的。怎么，要再打一架吗？”
出乎菲利希亚意料的是，伯瓦尔并没有如她预想的一般暴跳如雷。
伯瓦尔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他这样，菲利希亚反而有些不踏实的感觉。好像一拳打到了棉花里，没着没落的。她试探道：“你明白什么？你是打算告诉希亚吗？”
“我不会告诉她的。因为我不想让她为这种事情而烦心。”伯瓦尔的话让菲利希亚的神经一松，却又一气。
“靠！伯瓦尔，你什么意思？”
“如果希亚知道你有这种违背圣光教义的想法，她一定会很难接受。她当你是朋友。”伯瓦尔言简意赅的解释道。“我也当你是朋友，菲利希亚。我不希望……”
“行了！”菲利希亚不耐烦的打断了他。“别和我提那见鬼的圣光教义了。伯瓦尔，我早就不信奉那玩意了。我都死了一次了，何必再束缚自己。倒是你……”
菲利希亚忽地一个死亡之握将伯瓦尔猛地拽到了身前，冰冷的手拍了拍伯瓦尔因为牙关紧咬而绷紧的脸颊。
“忍得很辛苦吧？”
“你在胡说些什么？”
“我在胡说什么？你心里最是清楚不过。”
伯瓦尔身边的气压俨然下降了好几分。“我警告你，菲利希亚。你最好不要乱说话。”
“不过也幸好，忠诚的恪守圣光教义的骑士阁下，”菲利希亚的话里充满了讽刺与幸灾乐祸。“瓦里安应该很庆幸吧——你对圣光教义是如此虔诚。”
她的手指幽幽地顺着伯瓦尔的脸颊慢慢下滑。
“如何呢？我们就相互保密好了。谁叫我们是朋友呢……”
她的手滑到伯瓦尔腰际时被伯瓦尔猛地捉住。
“你说呢？伯瓦尔……”菲利希亚笑着看着他，没有一丝心虚的模样。
回答她的是伯瓦尔狠狠地一摔她的手和转身离去的背影。
菲利希亚站在原地，慢慢地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越笑越癫狂。慢慢地渐渐微弱下去的笑声中隐约带着说不出的黯然。
(未完待续。)
ps： 哇，谢谢kernelias的两张月票啊。你对希亚妹子果然是真爱，么么哒！
虽然我是有写多结局的打算，但是大家懂的，即使是游戏，决定结局的分岔点也是一早就要铺下的啦。
现在赛门大人居然有一票，真是让我好意外好意外好意外啊！（重要的事情要说三次）
当然，我还是不会告诉你们我这里要用的是哪个结局的，呵呵（好欠打的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