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遥远记忆
希亚行走在一棵棵参天的古木间，透过重重枝桠透下来的阳光已经没有了灼人的温度，堪堪照亮脚下的道路。林间吹过的风夹杂着草木的味道，让她觉得熟悉而亲切。她的心带着孩子气的雀跃，又有一点紧张。因为她在走向她的秘密，出生以来第一个属于她自己的小秘密。
道路的尽头，黑色巨龙听到了脚步声，微微动了下长着六根犄角的脑袋，幽幽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睛是一片白蒙蒙的浑浊，映不出任何的东西。身上也到处是皮开肉绽后留下的可怕伤口，显示着之前他经历了怎样的足以致命的战斗。在判断出依然只有希亚一个人之后，巨龙微微扬起的脖颈复又放松的垂下，甚至是有些掩饰不好意思的将头微微侧了过去。
希亚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些。她欢笑着熟稔的给了比她身体还大的龙头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来啦！你有没有想我？身体好一点了吗？让我看看！”
巨龙的话语里带着自己也不相信的温和宠溺。“好多了。你看……”说着他张开了背后巨大的龙翼，龙翼上被撕扯开有如破了的帆布的地方已经有了一层淡淡的光膜。
希亚仔细地看着，像端详着自己的得意之作一样开心地眯着眼笑了起来。
“啊，真的呢？看起来快要好了呢。但是，还是得加把劲啊！”
说着，她整个人都贴上了巨龙的身侧。小小的身体开始散发出温暖的力量。这力量一进入巨龙的身体，巨龙便惬意地眯起了双眼，他伸长了脖子。用巨大的龙头将希亚环在了中间。
安静的时光静静的流淌，舒服地让人想要就这样睡下去。
“下一次见面时，我的伤应该就好得差不多了……”天突然有雨滴滴落，巨龙抬起头来，抖了抖一边的翅膀遮在了希亚的头顶上。他有些犹豫，但还是说了出来：“那时，我就会离开。”
“为什么？”希亚吃惊地看向了他。“……为什么不能留下来呢？这里很安全的。没有人会伤害你。”
巨龙摇了摇头。“本来就没有人可以伤害我……伤害我的。都是我自己。”
他说得平静冷漠，仿佛事不关已一般，让小小的希亚难以理解他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当然。希亚也不关心这些，她难过地用手放在心口，那里第一次散发出让她感到收紧到痛苦的感觉。她轻轻咬住了自己的嘴唇，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讨厌希亚吗？希亚让你不高兴了吗？”
“不……”巨龙闭上了什么也看不到的眼睛。语气中也带上了一丝犹豫动摇。“恰恰……相反……”
“那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要离开希亚。丢下希亚一个人。”不能理解巨龙那晦暗不明的语意的希亚发起了脾气，孩子气地任性叫道：“不要走！希亚不许你走！”
激动的情绪让她失去了控制，身上温暖的气息一瞬间褪去。黑色的浪潮取而代之喷涌而出。狰狞的黑色淹没了她的表情，包裹起她幼小的身躯，溢出的气浪仿佛无数触手在她的体表翻滚着伸张着喷发着。骇然的气势让巨龙猛地抬起了上半身，张开了翅膀。即使知道什么也看不到，他依然吃惊地瞪大了眼睛，看向黑色的小人。
“你……”
“啊！！”
希亚猛地从床上直直坐了起来。她的心口脑海一阵阵仿佛撕心裂肺地疼，让她忍不住一手捂住了心口。一手按住了太阳穴。然而她梦见了什么，她已经彻底想不起来了。只记得那个梦里，充满了悲伤与不甘，即使什么都想不起来，依然让她难过地有想流泪的冲动。
“醒了？”没等她再去追忆那个梦境，就听到身边有人关切地问她。“怎么了？你看起来似乎依然很不舒服的样子。”
因为长时间昏睡和噩梦的困扰而没有恢复正常接受速度的希亚似乎过了很久才明白过来说话的人是谁。
可是正因为明白了对方是谁，希亚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叫。意识到自己失态的她像只受惊了的兔子一样，赶紧又往床上一躺，将被子严严实实地盖了回去，因为害羞她又使劲地往被子里钻了钻。等下意识做完这一切后才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反应过度的希亚偷偷从被子里探了头出来，瞥向床边的人。“对不起，伯瓦尔……”
伯瓦尔早转过了身，只做没有看见她自欺欺人的举动，只是从他的侧后方看去，似乎他的耳根有一点红。他将拳头放在嘴唇前作势咳嗽了一声：“你好些了吗？”
希亚捏了捏自己的身上似乎是菲利希亚为她换过的睡袍。手里捏住衣物的柔软触感让希亚的害羞少许平复了些许。她点了点头。“我好多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我是不是睡了很久？”
“没多久，”伯瓦尔微微转过了身，看希亚已经躺了回去。他的唇边露出无可奈何的微笑，走到了她的身边单膝跪下：“正好庆功宴还没有开始。你醒过来我就放心了。”
“什么？”希亚吃了一惊。“我又睡了这么久吗？”她有些苦恼地按了按头。如果没记错的话，那天说庆功宴是三天后的事情。那么，她这次是昏睡了两天两夜？
“没什么。这几天暴风城什么事情也没有，风平浪静的。”伯瓦尔似乎明白她的苦恼，声音比往常更温柔地宽慰道：“你现在的身体是最要紧的。别的你都不用操心，就放心的交给我……和菲利希亚好了。”
说起菲利希亚，希亚不由得探头四下张望了一下。“菲利希亚呢？她人呢？”
“她去试穿礼服去了。”说起这个，伯瓦尔的唇边不自觉地勾出一丝狡黠的弧度，双眼也微微眯起。
希亚有些奇怪地看着伯瓦尔看起来俨然心情很好的样子总觉得有些怪怪的。她眨了眨眼睛，正想说什么的时候，房门被用力推了开。菲利希亚犹如飓风一样的卷了起来。
“伯瓦尔，你这混蛋！！”
为了行动方便，菲利希亚不得不双手抱着巨大厚重的裙摆，直直地冲向了伯瓦尔，眼中冰蓝色的魔焰几乎要燃起来。
伯瓦尔早有准备地向旁边微微一侧，左手习惯性的举起，架住了菲利希亚毫不客气击来的直拳。
“怎么了？”他的语气愉悦，一扫之前被菲利希亚冷嘲热讽时的沉默低调。“希亚刚刚醒，你最好冷静点，有什么事我们出去说，不要妨碍了她休息。”
他的话及时让怒火中烧的菲利希亚挥到一半的拳头又收了回去。菲利希亚这才才发现了瞪大着眼睛有些好奇的希亚。
“你醒了？”菲利希亚大喜，却又有些囧，她愤愤然地瞪了伯瓦尔一眼然后在希亚的床边坐了下来。蓬松的裙摆随着她的动作松松铺开，有如云朵遮住了大半个床沿。
希亚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顺着她的裙裾一路向上，欣赏起了菲利希亚身上的这件礼服。
菲利希亚意识到了希亚的目光，有些不自在地缩了缩胸，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扭头又狠狠地瞪了眼伯瓦尔。而伯瓦尔一脸坦然地接受了她的瞪视的无视表现，更是让菲利希亚更是不忿地咬起了牙，眼神更是冷得好像北裂境的冰锥。
希亚注意到了这个小小的细节，但她没有表现出来自己的奇怪与在意，反而转移了话题赞美道：“菲利希亚，这件衣服真的很漂亮。非常适合你！”
菲利希亚被希亚的话拉回了注意力。“哦，是吗？”虽然听到希亚的赞美应该表现得高兴一点，但是菲利希亚看着身上的衣服实在是兴致缺缺。
菲利希亚此时穿着的是一件宝蓝色的礼服，简单的一字肩设计露出了她精致的锁骨。本应是优雅内敛的浅v领口因着她饱满的****凸显出的事业线而显得格外诱人视线流连。下摆如云朵般层层叠叠的蓬蓬裙被钢圈撑出了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衬得她的腰越发不足一握，纤细动人。
总之，这条礼服作为贵族女士出席盛宴的装束来说，可以说是十分完美，简直一点问题都没有。但问题是，她——菲利希亚可是以死骑大领主，谈判使节的身份出现这次的宴会，她干嘛要打扮得这么女人？！
菲利希亚被气得个半死却又无处发泄。她都多久没穿过这种见鬼的礼服了？
她这次就是被伯瓦尔坑大了。他居然敢给她准备这样的礼服！在伯瓦尔叫来裁缝给她量身时她就应该察觉到有问题的。可是现在哪里还来得及找合适的军装礼服。而且，为了换这条裙子她还不得不被伯瓦尔支去了别的房间，以至于错过了希亚醒过来的时刻。
一想到这里，菲利希亚越发气得直咬牙。
不过生气的显然只有她一个。
希亚虽然看出了她在生气，但是希亚根本就没明白菲利希亚在生气些什么。
而伯瓦尔既然敢这么做了，那就根本不在乎她的怒火，他像个没事人一样的走到了一旁的落地窗前，伸手一拉帘绳，将窗帘分了开来。外面的天已经暗了下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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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5章 灯火阑珊处
从高高的窗口向下看去可以清楚地看到大门的门外，一辆由四匹栗色骏马拉着的白色马车已经停在了那里。伯瓦尔回过了头。“菲利希亚，我们差不多该出发了。”
“我为什么非要去啊？！”菲利希亚气哼哼地一甩头，酒红色长发如波浪般划过她光洁的肩头。
“都这会功夫了你还置什么气？”伯瓦尔完全没把菲利希亚此时的耍性子放在心上。他淡然地说道：“不是都说过了么。而且你也同意了——你去比萨萨里安去更合适。”
听到伯瓦尔这么说的菲利希亚又是狠狠的一甩头，鼻子里发出一声嗤声。
希亚好奇地看着他们，完全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她疑惑地看向伯瓦尔。
伯瓦尔显然明白了她的困惑。于是他像是说服菲利希亚又像是给希亚解释般耐了性子说道：“这次庆功宴的目的之一就是要安排死骑在王国高层面前露面的。死骑代表的表现如何关系到结盟这件事的成功率。萨萨里安本来的确是个很适合的人选——他本就在贵族阶层有一定的声望。不过，既然你来了，身为前玛库斯家大小姐的你论身份论地位自然比他更适合。所以，自然还是你出席比较好。”
伯瓦尔意味深长地看着菲利希亚。两人的目光交汇。两人谁没有提及不能在希亚面前说出的那个理由——菲利希亚比萨萨里安更能吸引有心人的目光，而这样。注意到希亚的人就会更少，希亚也就会更安全。
这也是菲利希亚明知自己被算计却还不得不按照伯瓦尔的计划同意出席的最重要的原因。因为在希亚的安全问题上，两个人是一致的。
“希亚。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没问题吗？”看伯瓦尔一百个不顺眼的菲利希亚索性不去搭理伯瓦尔，转头问希亚：“你才刚刚苏醒过来，身边没人照顾会不会有问题？”
希亚摇摇头，笑道：“你也知道，我们只要还能苏醒过来，就还怕什么呢？又不是活人了……”她的声音渐渐地低了下去，目光游移到了窗外。
远处隐约有烟火升空的痕迹。这是王宫宴会开始前的惯例信号。
伯瓦尔看着希亚平静的面容，熟悉她的他一眼就能看出来，她眉宇间难掩的失落与忧郁。这也让他对自己即将要做的事更坚定了决心。
“我会把宅院的魔法防护符令重新换过。不让其他人进入。你好好休息，我们很快就会回来的。”
“我没事的，你们今天晚上一定有很多人要应酬，所以真的不用担心我。”希亚笑道：“你的府邸我还不清楚？有资格进来的人。今天都在王宫的宴会上呢……”
伯瓦尔一顿。看着希亚强装出的笑脸，心里隐隐作痛。是的，他的府邸只有大主教，瓦里安父子可以自由进出。他有些后悔不该提到这件事情，为了掩饰自己的失误，伯瓦尔急急说道：“等晚上宴会结束，我看能不能请安度因过来。你放心吧。即使今天不行，我也会尽快安排的。”
“好的。”提起安度因。希亚的眼睛忍不住亮了一下，她歪了歪头。“你们别再耽误时间了。快去吧。”
“嗯。”菲利希亚不情不愿地站起了身，替她掖了掖被角。
等两个人都走出了房间，在心里暗自盘算着时间觉得差不多的希亚悄悄地起了床，走到了窗前撩起了窗帘的一角。因为屋子里没有开灯比外面的光线更暗，所以她并不担心外面的人会看见她。
希亚默默地注视着伯瓦尔和菲利希亚上了马车。
马车渐渐地远去，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她也想去，哪怕只是去看一眼也好。可是，她不能去。
甚至，她不能让任何人看见她的存在。
希亚倚着玻璃慢慢无力地滑倒，坐在了地上，只是目光依然伤感而留恋地看向烟火此起彼伏绽放着的所在。倒映在她眼底的灿烂烟火化为眼泪滑出了她的眼眶。这一刻，希亚终于不用再压制心里的思念和难过。
灿烂的烟火下，瓦里安站在王宫最高的塔楼上，俯瞰着他的王城。晚间的风吹动他披散的棕色发尾，也吹动他拿在手上的一叠厚厚的报告。他下意识地将捏着纸的手又紧了紧。
这份科林呈上来的文书，他已经看了很多次了。并不是说，他不相信伯瓦尔，只是科林提到的一个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在意的细节好像在瓦里安的心里扎了根一样，不由地他不翻来覆去地去看去想去猜。
在另一个人出来的时候，伯瓦尔脱口而出的那个名字——“希亚”。
这个名字是拉格什永远烙印在心口的名字，光是想到……瓦里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吐了出去。微凉的空气在他的肺里转了一圈缓解了心里幽灵之狼撕咬抓绕带来的痛苦。
可是，伯瓦尔上报说他今天带来的死骑使节是叫菲利希亚，不是爱蕾塔希亚。
瓦里安自己也清楚她是不会光明正大的出现在这座城里的——这座让她付出生命代价的城，也知道如果真是她的话，伯瓦尔更不会让她出现在人前——伯瓦尔，总是以保护她为第一优先。
瓦里安的嘴角动了动，另一只空着的手覆上自己的额头揉了揉。
他真的觉得自己的耐性越来越好了。这几天的时间里失去伯瓦尔帮助的他几乎没有合过眼，整理情报，秘密召见，恩威并施，终于，在今天可以尘埃落定。
他的目光转向了那条通往王宫大门的道路上，可以看到一辆辆装饰华丽的马车鳞次而过。瓦里安收回了目光，慢慢转身。
只是再好的耐性终是会告罄。更何况，那是他最迫切想要知道的答案。
他的手轻轻地按在腰间萨拉迈恩的剑柄上，目光落在剑身上不断闪烁着的那团红色光芒上，微微露出一丝笑意。
这一次，如果……那么，就辛苦你了……
他的身影渐渐隐没在宫室的黑暗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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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6章 宴席之前
马车一直几乎驶到宫殿的门口才停下。伯瓦尔下了车，绅士地伸出一只手，等待着车里的人下来。可惜菲利希亚的气还没消，所以她完全无视了伯瓦尔的好意。身手敏捷的她连冰冠城塞的角楼都是跳着玩的，现在这点高度对她来说更不是什么问题。菲利希亚自己撩起了裙摆直接就跳了下来。
感觉到车身一震的车夫侧回头看见这一幕，眼角忍不住抽了抽。
伯瓦尔倒是没什么反应。若无其事的他侧了侧头，确定菲利希亚完全站好了之后，就跟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继续伸出了胳膊向她示意。
菲利希亚本不想理睬，可是周围已经有人注意到了她。
有心人都知道伯瓦尔大公爵今天会带着死骑的使节一同入场。现在看到了那位传说中的死骑使节，虽然人们还碍于伯瓦尔的权势没有冒然上前，但周围已经开始有了小声的议论之声。
“菲利希亚。”伯瓦尔好声好气地叫了菲利希亚一声。他保持着微笑一成不变的表情让菲利希亚的额角隐隐青筋暴起。她并不是对周围的视线窃语一无所觉。果然，伯瓦尔这家伙就是故意这么安排的吧？
菲利希亚眉尖一挑，冷静了下来。她接受贵族教育的时候，伯瓦尔还不知道在西部荒野哪里玩沙子呢！不是演戏吗？
她又不是动物园里的珍稀猛禽，干嘛要留在大门口给人参观。识时务者为俊杰。菲利希亚微微仰起头，微眯的双眼遮住了她某种不断闪动的冰蓝色魔焰。她“刷”地展开了手里的鸵毛羽扇，熟练地遮住了自己的大半个脸。脸上却已经端正了受过专业训练的大家闺秀式的笑脸，以无可挑剔的姿态优雅地伸手插进伯瓦尔递过来的臂弯，傲然道：
“走吧。”
伯瓦尔似乎早就知道结局会是如此。听到菲利希亚的话，他微微欠了一下身，便带着菲利希亚向大厅走去。
走到门童那边，他的副手萨廖尔森早就等在那里。
“大人！”
伯瓦尔微笑着朝他点点头，示意他这里不是讲话的地方。于是。无需多说，三人在宴会开始前先转到了某个休息室里。
“有消息吗？”
最后进来的萨廖尔森一进了门，立刻将门反锁了起来。伯瓦尔也松下了他一直保持着的笑脸。神色沉重地开口问道。
“抱歉，大人。持有那封请帖的人……没有出现。”萨廖尔森知道伯瓦尔说的是什么。自觉办事不力的他脸上带上了几丝羞愧。
菲利希亚发出一声讥笑的声音。在伯瓦尔不愉地看向她的时候，她装着什么也没做的样子扇着扇子别过了头去。
伯瓦尔现在也没有心情和她去计较这些。他来回走了几步，问萨廖尔森：“门童和侍卫那边都安排妥当了吗？”
萨廖尔森点点头。“都是宫廷里用惯了的可靠之人。可以保证忠心。”
伯瓦尔吐出一口压抑在心里的抑郁之气。他总觉得事情有些古怪。这样大型的宫廷宴会。邀请的贵族就那么几个，如果有陌生面孔的话，第一时间就会被门童和守卫认出来。就连等闲伪装都不会逃过他们的眼睛。要知道，记住每一个客人最细微的差别就是宫廷门卫的基本功。
但是，如果那人是宫廷的熟客，又何必大费周章地非要从他手里搞去一张请帖呢？
伯瓦尔有种风雨欲来的不安，就好像回到了卡特琳娜还在的时候——虽然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正常，但是背后却隐藏着深不见底的黑暗与阴谋。
“不说这个了。”伯瓦尔果断放弃了毫无思路的想法。转向萨廖尔森问起另一件他关心的事情。“巴罗夫家的那位，你安排好了吗？”
“安排好了。他是和我一起来的。现在已经被我安排去了另一间休息室里等待陛下接见。”
听萨廖尔森这样说。伯瓦尔点了点头。“这几天，暴风城有什么动向吗？”
“陛下已经在顺利操纵了贵族议长，相信贵族们今天会给陛下一个识趣的答案。只是……”
“别欲言又止的，快说呀！”伯瓦尔还耐着性子，菲利希亚却肆无忌惮地插口道：“婆婆妈妈做什么。”
萨廖尔森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快，但是看伯瓦尔并没有呵斥的意思。他想了想，不再犹豫道：“教会那边恐怕没那么顺利。大主教今天晚上本来说不来。”
“本来说不来？那就是说，他还是会来的咯。”伯瓦尔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我觉得我还算了解他，一定是什么让他改变了主意。你知道吗？”
“是的。”萨廖尔森点点头，这件事也不算太过机密，至少大主教并没有刻意隐瞒。“大人应该也清楚昔日巴罗夫家族在洛丹伦和奥特兰克地区的威望和势力吧？”
伯瓦尔点点头，顿时有些明白了。
“想借巴罗夫家族的遗孤再次扩展教会在洛丹伦及奥特兰克地区的影响吗？的确是很符合大主教作风的做法。”
菲利希亚再次不屑地哼了声。“巴罗夫家族？要是第二次兽人战争前的话，也许还有些用。现在……”她侧过头，不再说下去，只是嘴角的轻蔑连傻子都看得明白。
被一而再的打断，萨廖尔森有些火气上来了。他冷声看向菲利希亚。“那你有何高见？”
菲利希亚听了这话，瞥了萨廖尔森一眼，嘴角扯了一下。她把手中的羽扇一丢，大大咧咧的翘起了二郎腿向后一靠，双臂大开地挂在了沙发背上，这样的动作使得被胸衣紧紧裹着的傲人****的弧线线条越加明显，简直让人担心她再一动作那片雪白就会整个暴露出来。
不过显然菲利希亚对此并不在意，甚至这个房间里的两个男人对此也无动于衷。
“大主教自然是打得好算盘。”菲利希亚踮着二郎腿一翘一翘，语气讥讽。“可惜，那片土地现在最大的话语权在幽暗城的手里。还活着的人本就已经不多。这么些年下来，要想活下去，大部分的人都已经选择加入了弗丁的银色黎明或是那个疯女人的血色十字军。你觉得剩下的那些即连部队也不敢进又没有本事迁徙他处的家伙，还有什么必要有被拉拢的价值？更何况就巴罗夫家的口碑来说，呵呵呵……”菲利希亚冷笑着撇过头去。
伯瓦尔制止了萨廖尔森还想争辩的势头。他对着菲利希亚道：“圣光不会抛弃信仰他的子民，大主教自然也不会。”
菲利希亚冷笑了两声摆出一副懒得搭理他的姿态。
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她如此，伯瓦尔自然也不愿再和她多说。他现在只觉得重生后的菲利希亚与他之间的隔阂已经越发的大。这让他忍不住想起了另一位希亚。想起那位，他的眉目柔和了片刻，但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为了她，他还有许多事要做。
伯瓦尔想了想，问萨廖尔森道：“陛下呢？”
“陛下？”萨廖尔森下意识地反问了一句，但他立刻明白了伯瓦尔的意思。“在今天的宴会召开前我就已经求见陛下并告诉了他这个隐患。”
伯瓦尔舒了一口气。“那陛下是如何说的？”
“陛下说……”萨廖尔森有些苦恼，但他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陛下似乎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当时那两位顾问也在陛下的身边。顾问小姐很兴奋的说了——她已经无聊很久了，有人来送乐子真是再好不过了。”
“顾问小姐啊……”这下轮到伯瓦尔苦笑了。“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啊……”
“等等……你是说，小姐？”一旁的菲利希亚出声了。“瓦里安那家伙，有新欢了？”
菲利希亚铁着脸，身上直冒冷气，甚至身上已经有淡淡的白气浮现。“瓦里安的日子看起来过得还真不错呢！？”
“不得对陛下无礼！”萨廖尔森呵斥道。
菲利希亚无视他的话转向了伯瓦尔，剑眉一挑。“伯瓦尔，你知道？你就这么看着了？”
“你想太多了，菲利希亚。”面对菲利希亚的质疑，伯瓦尔不得不解释道：“那位顾问小姐只是陛下在竞技场认识的至交好友。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今天晚上，你就会看见她。相信我，陛下和她之间没什么的。”
“哼！”对伯瓦尔的解释，菲利希亚呲之以鼻。她抱胸道：“你们男人说的话有什么可信度。竞技场的朋友？你这样一说，我倒是很期待和她过过手呢。”
看着菲利希亚明显不相信自己的态度，伯瓦尔露出了无奈的苦笑。他隐隐觉得今天晚上，麻烦或许比他想象的还要多上一些。
而一旁的萨廖尔森虽然嘴上什么都没说，但是心底却对菲利希亚产生了好奇。这位死骑小姐一脸好像抓到她丈夫出轨的气愤加杀气腾腾是闹哪样？！不过伯瓦尔的话让他回过了神。
“趁着宴会还没开始，带我去巴罗夫的休息室。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先见到陛下。”
菲利希亚也跳了起来。“你可不能丢下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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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7章 计赚人心
伯瓦尔无可奈何地看了菲利希亚一眼，对上她半威胁的眼神。仔细想想，确实，在今天这个日子里，要是留菲利希亚一个人在此不知她大小姐会惹出什么事来。而萨廖尔森，无论是身份还是地位都还不够啊。
伯瓦尔妥协地点了头。
在菲利希亚大喜地准备推门冲出去的时候，伯瓦尔猛地抓住了门的把手，低头在她耳边道：“不要对陛下无礼，知道吗？”
“哼！”菲利希亚本不想理睬，但她推了推门，发现伯瓦尔的手拽得很紧，知道伯瓦尔不是和她商量而是命令。菲利希亚心里火起，但却还是保有理性知道现在不是和伯瓦尔翻脸的时候。于是她露出个虚伪的笑。“知道了。”
不管她的笑意是真假，至少得到了她的保证。伯瓦尔这才松了手，推开门率先走了出去。
在萨廖尔森的指引下，他们小心地回避开了人多的走廊来到了维尔顿·巴罗夫所在的休息室。
萨廖尔森敲了敲门。
“维尔顿先生，我是萨廖尔森，可以进来吗？”
“哦……哦！请进。”
萨廖尔森推开了门，示意请伯瓦尔和菲利希亚进门，他自己则守在了门口。
“陛下。”伯瓦尔一进去就看见了坐在维尔顿对面的瓦里安。瓦里安礼服的扣子也解开了最上面的一颗，大氅褪在一边，但是他的佩剑那把巨大的萨拉迈尼依然就在他伸手可及的地方。他的手里拿着酒杯。不知在和维尔顿说些什么。不过从他的神态看来他的心情似乎很不错。
“你来了，伯瓦尔。”看见进来的是伯瓦尔，瓦里安似乎一点也没有意外。笑着和伯瓦尔打了声招呼，像是早就知道他会来一样。
“是的，陛下。”伯瓦尔点点头，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一只冰冷的手臂穿进了他的臂弯，冰冷的气息让他忍不住顿了顿。他顺着瓦里安饶有兴味的目光看向了身边的菲利希亚。
“容我在宴会前先为陛下介绍一下，死骑使节——大领主菲利希亚。”
瓦里安歪了歪头。露出笑容。但是熟悉瓦里安的伯瓦尔却看得出来，此刻瓦里安的笑容不过是覆在面上的礼仪。
瓦里安没有动，只是向前慵懒地伸出了他带着皇室徽记戒指的手。
菲利希亚的眉尖微微一跳。熟悉贵族礼节的她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瓦里安这是要她臣服的表态。虽然心里对瓦里安一百个讨厌，恨不得立刻就揍他一顿，但是菲利希亚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她此时不只是菲利希亚。更是黑锋骑士团的使节。死骑大领主菲利希亚。无论个人对瓦里安有多么的讨厌，她也只有强忍下心头的不满，走上前，恭敬地以双手托起瓦里安的手，她手指触摸的地方可以感到又厚又硬的茧，提醒着菲利希亚这不仅仅是王的手，也是位可敬畏的战士的手。菲利希亚低垂着的眼中，魔焰微涨又凝。但这不过一瞬间，她已经恭敬地用额头轻触瓦里安手上的戒指。行完使节应有的礼节。
她的心思转念，瓦里安何尝不是。
当菲利希亚冰冷的手触碰到他的手的时候，他瞬间想念起另一双冰冷的手。回到暴风城，他再没有像现在这样被亡者触碰过。他此时才发现，自己竟是如此地想念着，渴望着，那个人的冷。
冰冷如酒精一般，却使他心里的火焰熊熊燃烧。
只是，没有人是她。
瓦里安的速的合上又睁开，敛去了眼中所有的情绪。
“菲利希亚大领主阁下，我实在没有想到您会是如此一位佳人。我此时完全赞同大公爵不让您抛头露面的决定。”瓦里安说着笑着看向了伯瓦尔。
这一次，至少他笑得真心实意。伯瓦尔松了口气，知道第一关算是过了。
“请坐吧，尊敬的大领主。还有我亲爱的大公爵。”瓦里安少许直起了腰，就着手里的酒杯喝了一口。
“伯瓦尔，你这次瘟疫之地的收获甚丰啊。不仅诛杀了克尔苏加德和莱斯·霜语，还为我带回了两位贵客。”
“我的荣幸，陛下。”伯瓦尔微微欠身，恭敬道。
瓦里安的目光扫过两旁的维尔顿和菲利希亚，玩味地笑了。“维尔顿，你一直在看菲利希亚大领主。怎么了，是不是她的美貌让你也心猿意马了？”
维尔顿急忙收回了视线，恭声道：“菲利希亚大领主的美丽确实动人心弦，尤其是那一头艳丽的红色长发，有如盛开的玫瑰。在下一时失态了。”
菲利希亚冷冷地拂了一把肩上的波浪长发，别过脸去，显然对维尔顿的赞美之词并不领情。
“说起来，维尔顿阁下，这些年，想必一个人也过得很辛苦吧。”瓦里安继续寒暄道：“到暴风城感觉怎样？也许比不上昔年的洛丹伦吧？”
维尔顿急忙答道：“暴风王城真是恢弘无比，在下认为，即使是昔年的洛丹伦王城也比不上今日的暴风城。”
瓦里安哈哈一笑，显得对维尔顿的恭维十分受用。两人又就不痛不痒的问题往来了几句，瓦里安突然扫了一旁的伯瓦尔一眼，笑道。
“维尔顿阁下，这次非常感谢你的卓越贡献——您的正义以及对我大公爵伸出的援手。我听伯瓦尔说，如果不是你的帮助，很可能他会受到不可挽救的伤害。说说吧，我应该怎么奖赏你才好呢。”
维尔顿眼一亮，知道正题来了。但毕竟是贵族出身，他并不显得十分激动急切，反而谦逊道：“我所做的都是正义希望我做的。比起我的家族曾经给联盟带去的背叛与伤痛，我所做的，简直微不足道。因此陛下的好意我十分感激，却不敢以此向陛下邀功求赏。”
“维尔顿，陛下可不是功过不分的君主。你这样大的功劳不赏，叫其他人怎么安心受功呢？”伯瓦尔适时地插道。
瓦里安笑着看了伯瓦尔一眼。他们二人之间多年处政，之间早有默契。
维尔顿犹自道：“我的家族所负的实在是重罪……陛下不处罚我这个家族余孽已是开恩，如何还敢求赏。”
瓦里安眼神懒洋洋地，注视着自己正摩挲着酒杯口的手指。
“你为我的王国带回了我最重要的大公爵，那么，我很乐意……让我的王国……再多一位公爵，如何？”
维尔顿的心猛地一跳。他知道这次他一定会得到奖赏，但没想到是这样大的奖赏。虽然巴罗夫从前就是奥特兰克王国的公爵。但是第二次兽人战争后别说公爵的实权，就连明面上的地位，巴罗夫家都岌岌可危，联盟里得势的男爵子爵都敢给他们看脸色。
如今一朝失去的权柄又将回到自己的手中。虽然知道瓦里安授的这个公爵多半是个虚名，但是维尔顿仍是忍不住微微发抖。
心里不管多么激动，面上的功夫总是要继续做的。维尔顿忙低头以示恭敬也掩饰了脸上忍不住的喜悦激动。
“公爵……这样的封号，我无德无能，又是初来乍到，实在不足以能使您的大臣们服气。恳请陛下收回成命。”
“你不必推辞，稍后我会在宴会上公布此事。”
维尔顿紧紧地咬了一下牙根，抑制住几近要脱口而出的喜悦之声。
“不过……陛下。维尔顿公爵的封地问题……”伯瓦尔慢悠悠地开口。
“嗯……”瓦里安意味深长地嗯了一声。他摸摸下巴，做出认真思考的样子。菲利希亚在心里撇撇嘴，这两个男人演起戏来还真像。但是这关她什么事。菲利希亚展开了手中的扇子，挡在脸前轻轻扇动，看着瓦里安这出戏到底是打算做什么。
这瞬间的沉默让维尔顿一个激灵，从喜悦中醒过神来。瓦里安既然说要封赏他，那自然要拿出称得上公爵头衔的府邸封地。可是他也清楚，府邸好说，可是封地……暴风城的贵族也不少，而且前后也收容了许多流亡贵族，这么多年来还要犒赏军队中的功臣，哪里还来闲置的地皮可以赏他。那瓦里安为什么要这么说？维尔顿急急盘算。一瞬间脑中就已经过了好几个想法，最终他决定赌了！现在的联盟中，瓦里安一人独掌了整个人类王国的话语权，这样实权君主的宠爱可比任何的物质封赏都来的重要。
他从怀里掏出了几张纸，虽然手指触摸到那破旧的羊皮纸的时候他忍不住颤抖了一下，但是想到接下来他将得到的，他的手重新又变得稳定了起来。
“瓦里安陛下，刚刚也没有机会讲。我这次在巴罗夫的旧邸里，找到了昔年一些地契。虽然这些地方大部分已经被幽暗城那些恶棍占了去，但是，从法理上讲，那依然是属于巴罗夫家族的产业。现在，希望陛下能收下我这份小小的心意。”
说着，他恭恭敬敬地将这几张羊皮纸高举过头，进献给瓦里安。
瓦里安眼底的笑意更甚，他与伯瓦尔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个维尔顿，果然是个很识趣的人。(未完待续。)
第348章 言语交锋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巴罗夫家族那么多年惊人的累积，瓦里安预计维尔顿这个巴罗夫家的嫡系的手里一定掌握着一些，但是他也没想到维尔顿这个人竟然如此果决。
只是……吃相太难看的话，也太有失一国之君的风度。
瓦里安笑笑，没有伸手去接。
“我尚没有想好要给你哪块地方做封邑，你却先将家族产业托付给我。维尔顿，暴风城的王还没有窘迫到这个份上，你的心意我很感动，但这不是我应该收的东西。”
瓦里安的说辞让维尔顿微窘，但他既然拿了出来，就已经是想得十分清楚，哪里还有往回拿的道理。
维尔顿急忙将地契按在了瓦里安旁边的几上。
“陛下不必推辞。这些东西在我的手里，也与废纸没有什么分别。”说着，他随意地拿起一张请瓦里安过目。“陛下请看——塔伦米尔、布瑞尔——现在在幽暗城的控制之下。”
“凯尔达隆，——刚刚从天灾军团手中夺回，但归属还未定。不过我想应该是落入银色黎明手中……”
在说道最后一份时，饶是维尔顿定力过人，依然顿了一秒。“南海镇，也只有这份尚有一些价值。”
说完他将手里的这份地契又向瓦里安的方向推了推。
瓦里安微笑着抬手，将他的动作推了回去。
“既然南海镇本就是你家族的产业，那你好好收着。过些时日。我会安排人和你一起去南海镇，好让你名正言顺的接受你应得的产业。至于其他的……”他的目光扫过旁边的几份，笑道：“我相信。终有一日，它依然会属于你。”
那就是说，暂时由瓦里安保管？
维尔顿大喜。不是因为瓦里安的这句承诺——虽然这希望渺茫，但总是比一张废纸来得好。更重要的是，有了瓦里安支持的他和没有国王支持的他之间的区别可谓是天差地别。即使瓦里安所谓的派人协助，在收回南海镇八成是会架空他的权势。但这也已经大大超出了维尔顿本来的预期了。
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他的第一步就是要成为国王的宠臣、信臣！至于其他的……他有的是耐心一步步经营。
伯瓦尔当年的起点比他如今也好不了多少。他能走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维尔顿不信自己就做不到。但是在这之前。他必须小心处事，耐心经营。于是维尔顿虽然一脸受宠若惊的欢喜模样，但却没有表现地很恰到好处——太谄媚平白跌了自己身价。太淡漠与自己的野心不符。
这样的表现瓦里安自然是满意的。他不怕维尔顿有野心，但他自信能将一切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自塞拉摩一事后，瓦里安最恨的就是超出自己控制的事情。凡事只要在自己的控制之内，那就没什么可怕的。
至于那些无法被掌握的……总有一天。他会握住的。
这样想起。瓦里安下意识地微眯了双眼，继而将目光转到了一直安静坐着轻摇羽扇的菲利希亚的身上。他故意在菲利希亚面前演出这一出事，何尝不是在试探。对于这些巫妖王的叛徒，他心里不可能全然没有半点芥蒂。
毕竟……他也是王。
“尊敬的菲利希亚大领主，你一定觉得在这里坐得十分无趣了吧。”
菲利希亚轻轻侧头浅笑道：“怎么会呢。我倒是觉得很荣幸——能见证一位帝国新勋的诞生。”
瓦里安笑笑。
“你在通灵学院一役中也为盟军出了大力。可是，我却不知道我能给你，以及你的黑锋骑士团什么奖赏。这真叫人为难啊！菲利希亚大领主，说说看。你想要什么？”
把她给我！！
这念头在菲利希亚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当然也只是一闪而过。
她矜持而淑女地笑道：“除了陛下的友谊。我们什么也不需要。还有什么能比陛下您的友谊更来的珍贵的呢？”
“哦，可是幽暗城的友谊你们似乎也需要。想必黑暗女王的友谊你们也一样珍惜……”瓦里安微笑着，不露声色地刺了她一句。
菲利希亚毫不退让的注视着他。“友谊——没有人会嫌多的，您说是吗？陛下。”
瓦里安感到有些奇怪，他在菲利希亚的眼中看到了一种咄咄逼人的气息。虽然他刚刚所讲的话，是带有一点点挑衅的意味。但是作为使节来说，这样程度的试探不过是无伤大雅的皮毛，因此菲利希亚这带着侵略性与敌意的目光多少让瓦里安有些不解和不爽。但是真要说起来，与其说是利益上的恩怨，倒不如说，更像是男女之间的瓜葛。
瓦里安按了按自己的额角。他并不是什么好性子的人，而这里在坐的人他也不用顾忌什么，因此他直接开口道。
“的确是这样没错。嗯……但是我似乎见过……你吗？菲利希亚大领主。”
伯瓦尔是第一个察觉到了瓦里安不悦的人。在看到了菲利希亚不善的眼神后，立刻知道症结所在的他却不能现在就和瓦里安实话实说。想了想，他插了句口道：“陛下应该有所耳闻玛库斯家族吧。”
瓦里安微微动容。“哦？那个家族啊……”他没有说下去，但是这个家族他确实不可能忘记。先王为他选择的皇后候选名单上就有这个家族的名字。这么说来，确实，好像对方是叫菲利希亚？当然瓦里安可不会傻兮兮地提起这个。
“我知道，非常出名的一个大家族啊。哈哈。”
伯瓦尔也笑了。“是的，说起来。我和菲利希亚从前还是一起在圣光修道院求学的同学。这陛下一定不知道了吧。”
瓦里安诧异地看了伯瓦尔一眼。“真叫我意外。原来你们还是老相识啊。哈哈，伯瓦尔，你小子现在也不早说？”
他亲昵的口吻让维尔顿心里一阵羡慕。
“一点私事而已。并不重要。不过今天我倒是想请求陛下一件事情。”
“哦？”瓦里安一挑眉。身子微微向后躺了躺，脸上浮现出促狭的笑意来。“我好久没听到你的请求了，快说来听听！”
伯瓦尔笑得淡淡的。“今天开场的舞，能不能由我请菲利希亚大领主跳呢？”
这个请求说出来，让瓦里安有些意外。他印象中的伯瓦尔对这样的麻烦事可一向是避之不及的。嗯……难道伯瓦尔他？
想到那个可能，瓦里安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这样的小事当然没问题。我本来还烦恼着呢——你知道的，我也不喜欢跳舞。”
伯瓦尔微微一笑。没有接话地垂下了眼帘。
不喜欢跳舞……是因为想要拥抱着，旋转着，专注地看着的那个人不在了吧……
菲利希亚恨恨地瞪了伯瓦尔一眼。却发现伯瓦尔根本没在看她，气得她暗暗磨牙。她推脱道：“呃，其实，我也不怎么喜欢跳舞。”
但是瓦里安哪里容她拒绝。而且因着自己的猜想。此时瓦里安倒是一力地帮着伯瓦尔说话。
“伯瓦尔跳得很不错的。菲利希亚大领主出身大家。想必这样的场面也不在区区话下。不过我倒是有些意外你这样美丽的小姐居然也是一位骑士——我总以为贵族小姐们总是偏爱牧师系的多。毕竟骑士这样近身打打杀杀这样的事情一般女子都不太喜欢。菲利希亚大领主果然是女中豪杰。说起来，难得听起伯瓦尔提及他的昔日同窗，菲利希亚大领主可有什么我们这位大公爵的趣事说来听听？”
“这个啊……”菲利希亚的脸色依然不变，只是眼中的幽光又凝实了几分。她轻轻扇动自己的扇子，遮去了脸上深邃了几分的笑意与那不可捉摸的冷意。“大公爵昔日在同窗中的单人竞技中可谓是无人能敌呢。可惜了，他的双人赛成绩就比较惨不忍睹了。”
“哦？”瓦里安浑然不觉地借口道。
“菲利希亚。”伯瓦尔看似因为是窘意而开口，但是菲利希亚听得出他话语中的警告意味。但要是在乎的话，也就不是她菲利希亚的性格了。尤其是她还被伯瓦尔摆了一道。她笑吟吟地摇着扇子，慢悠悠地说道：“因为伯瓦尔的单人成绩太好了。而牧师班上有个女孩子因为身体缘故总是找不到搭档，所以导师就让伯瓦尔带她了。那位小姐的身体实在是不怎么样。拜她所赐，我总算在双人赛制上能压他一头。你说是吗？伯瓦尔。”
“那是你和你的搭档太强的关系。”既然躲不过去，伯瓦尔只能避重就轻地回答。
菲利希亚哪里会放过他。她装作无知地摇着羽扇，动作又轻又快。“哦，对了。蒂芬现在应该是暴风城的王后了吧？哎呀呀，真是死了太久脑子都不好使了。嗯……来这么久也没见到她，我还真是想念她呢。我们曾经也是很好的朋友哦。”
瓦里安愣了一瞬。他使劲地沉住了脸色，然而心里的拉格什已经因着愤怒与悲伤再度撕咬起他的心。
“……真遗憾，她过世了。”瓦里安觉得这是他今天用了最多演技来说的一句话。“我想蒂芬……如果知道你还这样记挂着她，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菲利希亚却不容他敷衍自己。即使再怎么掩饰，她还是看得出瓦里安的痛苦，但她对他的恨意却使得她只想在他的伤口上再洒上一把盐。“是吗？陛下觉得她会接受这样的我吗？”
瓦里安根本没有想太多，也无暇去想太多。他只以为这是菲利希亚身为死骑使节的一次试探。而既然打定主意接纳死骑进入联盟，那么有些话私下里先表态也无妨。
他笑道：
“自然……”
“不会接受的！”(未完待续。)
ps： 在纠结是全部写完了发出来还是这样不定时更新。总之，快到这卷的收尾了，当然，也可能是这本的收尾。有什么意见想法抓紧哦。现在赛门同学领先。
第349章 同学之谊
突兀的插话让在场的几人都一愣，不约而同的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
大主教本尼迪塔斯以比他们更黑的脸色站在门口，身后是看起来试图阻拦还无能为力的萨廖尔森。
瓦里安微微皱眉。
“抱歉，陛下。我……”萨廖尔森硬着头皮出声解释。
大主教本尼迪塔斯却完全没在乎这些，他看向菲利希亚昂然道：“菲利希亚，你昔年也是蒙受圣光教诲的人。自然应该明白，像你们现在这样亵渎的存在，圣光怎么可能会接受。玛库斯家族曾经也是教会的一大家族，如今他的后人居然沦落至此，真是叫人痛心。”
“这个世界上，哪里还有什么玛库斯家族。”
面对大主教义正词严的指责，菲利希亚只冷笑着以扇遮面回敬道。至于其他的，她知道不用她出头，自然是有人替她来解决的。
果然，瓦里安若无其事地干掉了手中的酒，慢条斯理地转向了大主教。
“本尼迪塔斯大人，今天的庆功宴尚未开始，您来得倒是早。请坐。”
大主教将目光在室内扫了一边，最后落在了一旁不知所措的维尔顿的身上。
“我听说伯瓦尔带回了一位联盟的勇士，想借今天这个机会见见。”他的目光落在瓦里安身侧那叠地契上，微微一顿，但是立刻不露痕迹的转移了开去。他看似随便地往另一边的沙发上一坐，手里的权杖顿地。
“却没想到陛下也在这里。还有……哼……”
“陛下。请容我带菲利希亚大领主在宴会前到花园里去逛逛。”看气氛向着凝重的方向发展，伯瓦尔果断站起了身告辞。
瓦里安稍一点头，伯瓦尔立刻拉着还想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菲利希亚离开了。
伯瓦尔唯一担心的就是菲利希亚会因为一时受刺激而不管不顾地闹将开来。所以菲利希亚并没有拒绝他的提议跟着他离去。伯瓦尔的心里便已经稍松了一口气。直到带着菲利希亚走出房间听着门关起的声音，他才彻底放下心，转头看向身边的菲利希亚。
菲利希亚没好气地撇了他一眼。“走啦，站门口干嘛？站岗吗？”
伯瓦尔一愣，继而转向门口的萨廖尔森。
萨廖尔森在他的目光下羞愧地低下了头。
但是伯瓦尔什么都没说，只是径直带着菲利希亚离开了。
时间还早，加上伯瓦尔对王宫的熟悉。几乎没有遇到任何人就到了花园。
两人沉默地漫步在修剪得整齐的小路上。
看着伯瓦尔一脸思索的表情，终是菲利希亚忍不住，轻摇着扇子先开口了。“你就没什么想说的？伯瓦尔？”
伯瓦尔的指尖随意地划过身边灌木绿色的枝叶。他心不在焉地问答。“你想听什么？”
菲利希亚微微挑眉。“你打算什么时候跟瓦里安那家伙和盘托出呢？还是你已经不打算这么做了？”
“你不用激我。我心里既然下了决定自然是不会改变的。等时机成熟我自然会去做的。但不是刚才。”
“真的吗？”菲利希亚仍是不死心。“你就甘心了？”
“如果她和陛下在一起会幸福的话，我会不遗余力去促成。”伯瓦尔像是完全没听懂她话里的暗示，只是伸手折住了一枝探出的花枝，专注地看着枝头上的花朵。轻轻嗅了一下。
菲利希亚讥笑道：“你还真是个好人啊。伯瓦尔。”
“好人？”伯瓦尔转过了头。他对着菲利希亚露出一个笑容，手指轻轻用力折断了手上的玫瑰花枝，将折下的花枝簪在了菲利希亚的鬓角上，就着整理鬓角的动作顺势靠近了她凑在她的耳边轻声道：
“你觉得曾经的摄政王，帝国的大公爵，军队的大元帅会是一个好人？”
菲利希亚被伯瓦尔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愣。没等她做出什么反应就听见有人向伯瓦尔打招呼道：“伯瓦尔大公爵阁下。”
伯瓦尔朝着来人得体地笑道：“好久不见，议长先生。”
贵族议长施施然地挽着一位盛装打扮的小姐走了过来。“没想到宴会开始前居然能在这里遇到您，真是太巧了。介绍一下。斯嘉丽——我的侄女。我带她来见识一下。斯嘉丽，来。见过公爵大人。”
伯瓦尔的目光顺着他的介绍在斯嘉丽小姐的身上出于礼貌稍微停留了片刻。
“美丽的小姐——您的家族净出美人。”
“哈哈，哪里，公爵大人真是爱说笑。再美丽的女人也出来没见有谁能俘获大人您的心啊。”
伯瓦尔笑笑没有接话，转而介绍起了身边的菲利希亚。“这位是菲利希亚，死骑团的使节。”
入乡随俗，菲利希亚熟练而标准地行了个贵族淑女的礼节。
识货的议长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笑着称赞道：“哈哈，我挺陛下说起过这件事，但是却没想到是这样一位贵女。菲利希亚小姐想必也是出身上流吧。”
“嗯，我和她曾经是一起在圣光修道院求学的同学。”
议长的眉一挑。这句话从一向淡漠的伯瓦尔嘴里刻意说出使老狐狸闻到了一丝不一样的味道。“那么，我就不打扰你们叙旧了。走吧，斯嘉丽。”说着，议长不顾身边侄女一脸不情愿的表情，硬是带着她离开了。
等他们走后，菲利希亚面露不愉的看着伯瓦尔。“伯瓦尔，你这么在人前和我套近乎关系，我总觉得有点奇怪。你在想什么？”
伯瓦尔处惊不变：“我说的只是事实，有什么好奇怪的。”
菲利希亚侧了侧头，发现自己居然无可辩驳，只得磨了磨牙跟在伯瓦尔的身侧。
“差不多了。”伯瓦尔挽着她往回走，“该入场了。今天这样的日子，迟到可不好。尤其，我们还得跳第一支舞。”
菲利希亚冷眼看了看伯瓦尔的脚，她突然想，如果现在狠狠踩伯瓦尔一脚会不会改变他的主意。但是想到自己现在穿的也不是萨钢铁靴，菲利希亚还是悻悻地放弃了这个打算。
不过，很快她就为自己此刻的决定后悔了。
(未完待续。)
第350章 宴席序曲
进入大厅，虽然许多人都好奇地朝着菲利希亚张望，但是碍于大公爵早已站在了离瓦里安最近的位置，因此倒也没有人急于一时上前来搭讪。平白让菲利希亚享受了片刻的清静。
“真是麻烦。”菲利希亚嘴唇轻轻颤动，吐槽着只有伯瓦尔能听到的话语。“还要等多久瓦里安那家伙才会出来？”
“恐怕得取决于大主教了吧。”伯瓦尔亦如此回答了她。
“哦，那老顽固能被说服？”
伯瓦尔沉默了片刻。“你也是出身教会，自然明白……没什么是不能说服的。”
“呵呵……”菲利希亚冷笑了两声，不再言语。
瓦里安并没有让在场的众人等候太久。不多时，他就出现在了现场。菲利希亚定睛看去，发现他身后除了安度因还跟着几个人——维尔顿，一个身着德鲁伊服饰的暗夜精灵男子以及一位盛装的血精灵女子。
居然没有看见大主教。菲利希亚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她的注意力瞬间就被瓦里安身后的血精灵女子吸引了过去。
那血精灵********的身材紧紧裹着一身红色金边燕尾裙。上身大段的花边锻遮住了试图窥视雪白****的视线，但燕尾裙前面的短边下一双粉白健美的高挑长腿却是遮也遮不住的。并且随着她的款款走动，短裙前面的裙摆一跳一跳，似乎随时会露出底下最诱人的风景。显得性感非常。
这装扮即使菲利希亚身为女性看了都觉得十二分的妖娆。菲利希亚额角青筋直跳，微笑着从后槽牙磨出一句：“这就是你说的，瓦里安在竞技场认识的顾问小姐？她真的能打？你确定他们两个之间真的没什么？”
伯瓦尔的眉角跳了跳。他简短的回答。
“能打！纯粹的好友！”
菲利希亚嘴角撇了撇。虽然如果瓦里安移情别恋。她会替希亚很不值。但是反过来仔细想想，如果瓦里安爱上别人，那希亚不就可以死心离开暴风城了？这样说的话……菲利希亚沉吟着，自己回去要不要在希亚面前混淆一下视听。
伯瓦尔想的却是——这两位顾问平时除了和瓦里安切磋以及教导安度因之外，可是甚少出现在人前的。更别提参加这种他们完全不敢兴趣的宴会了，那他们今天又为什么会出现在晚宴上呢？不过这样一来的话，即使刺客真的混进了宴会。至少安度因的安全还是可以保证的了。
这是瓦里安的安排吗？
怀着不同的心思，菲利希亚和伯瓦尔都有些心不在焉地听着瓦里安宴会前的致辞。
国王的致辞说起来，也总是那一套。
不同的是这一次瓦里安特意向众人介绍了他身后的维尔顿。并宣布了将给予维尔顿暴风城公爵爵位一事。
伴随这这个决定的宣布，底下众人顿时无法克制地窃窃私语了起来，使得偌大的宴会厅一时有些嗡嗡的嘈杂。
公爵……
自第一次兽人战争以来，暴风城的贵族爵位就一天比一天金贵。
老牌贵族在第一次兽人战争中整家整族被灭门不是什么新鲜事。第一次战争之后的暴风城动荡又使得一大批贵族被褫夺了爵位。
身为战士的瓦里安因为童年的经历对贵族门第并没有太多好感。因此甚少晋封贵族的爵位。他更青睐其一手从军中提拔起的军官。现在暴风城的几位新晋公爵。哪一个不是凭着赫赫战功一步步爬上去的。就是晋升速度前所未有的伯瓦尔，他也是靠着背后教会的推波助澜和实打实的战功才到现在的这个地步。
联系前阵子瓦里安对伯瓦尔突然的软禁，不由令人忍不住联想，这一次瓦里安是打算要扶植一个能与伯瓦尔平分权柄的宠臣了吗？
这一下，众人看向维尔顿的眼神顿时不同了。
新的宠臣啊……比起那个软硬不吃的伯瓦尔，这位出身昔日奥特兰克一流家族的巴罗夫无疑会更明白贵族的利益所在。在场的贵族世家的代表心里都暗暗下了决定，无论如何也要趁着这位新勋在暴风城立足未稳之际，抢先和他打好关系。
无数道火热的目光越过了瓦里安。集中在了维尔顿的身上。
瓦里安的眉头一皱，却不是为了臣子们的小算盘。
他是国王。他更是战士。刚刚有一瞬间，他感觉到了一股杀意，虽然这杀意转瞬即逝，但是在竞技场中的生死搏杀使得他相信自己的直觉绝不会弄错。只是这杀意来得快去得也快，只一瞬间就消失无踪，连捕捉都来不及。
既然找不到就不去找，反正该来的总是会来的。瓦里安的嘴角微微牵起，他伸手虚按，等底下恢复了平静后继续说完了自己的开场白。
“今天的宴会是为了庆贺我最英勇的战士取得的胜利，也是为了迎接即将成为我们盟友的死亡骑士的使节——菲利希亚。”瓦里安朝着菲利希亚遥遥一颔首。
菲利希亚立刻捻起裙摆做出完美的答谢礼。
没有人跳出来反对这件事。
在场的贵族早就得到了议长的授意。
教会的人本等着大主教来发难，但是现在大主教没有出现，群龙无首自然也就没有人敢冒冒失失地出头。
如此结果，早在瓦里安的预料之中，但是大局既定他自然更是满意的。他笑着举杯。“我希望大家玩的开心。”
伴着瓦里安的话音结束，众人纷纷举杯。
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紧跟着，圆舞曲的前奏响了起来。
就在大家都以为这一次瓦里安会携手他身后的那位血精灵女子下场开舞的时候，瓦里安直接往自己的王座走了回去。
“美丽的菲利希亚，能给我这个荣幸邀请你跳今天的第一支舞吗？”
伯瓦尔的声音不大，但是逃不过周围有心人的耳朵。
菲利希亚觉得自己微笑的嘴角都在抽搐。“当然，也是我的荣幸，伯瓦尔。”
两人随即步入舞池。
开场的第一支舞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就能跳的。
看着依旧坐在王座上不动声色的瓦里安，众人有些想不明白他的心思——他到底是准备放弃伯瓦尔，还是依旧宠信他呢？
不过现在可不是想这个的时候，瓦里安明显是不准备跳舞了。伯瓦尔也已经有了舞伴，那么……
今天宴会上最炙手可热的，无疑就是那位新贵——维尔顿准公爵了。(未完待续。)
ps： 激动人心的时刻马上要到了，容我兴奋地吼上三声——吼吼吼！！
第351章 曲终
一时间，带着自家适龄女眷来的贵族纷纷不动声色地朝维尔顿的方向走了过去。
瓦里安乐见其成。他朝着站在下首稍稍显得有些局促的维尔顿俯下身。
“维尔顿，你有舞伴吗？如果没有，你看……我的大臣们可是很愿意介绍自己的小姐给你。还是……你觉得暴风城的小姐们比不上洛丹伦奥克兰特的小姐们呢？”
“不……不不，”维尔顿急忙分辨：“暴风城的小姐都非常迷人，我只是有些被她们的光彩迷惑得不知所以了……”
瓦里安大笑了几声。“维尔顿，看不出你还真是青涩。不过，总站在这里也不行啊——你也是今天的主角之一。”说着瓦里安朝维尔顿促狭地挤了挤眼。“下去好好和他们交流交流，以后你们可是同僚。嗯，当然……如果真有中意的小姐，我会很高兴替你从中撮合的。”
瓦里安这样说了，维尔顿自然无不从命。毕竟他今天本来就有心要在宴会中好好结交暴风城的贵族们一番。但是女人啊……
维尔顿心里早就对自己的人生有所规划，因此这么多年他一直都没有急于娶妻。虽然真心里他自己也不明白他是真的是因为事业还是因为……
眼前的莺莺燕燕让维尔顿有些头晕眼花不知所以。他笑着敷衍着，却渐渐有些恍然若失在那鬓香的卷发，轻软的细语中……维尔顿笑着，视线无意地扫过一个女人的身影。就好像被磁石吸引住的铁石一样，目光再也挪不开分毫了。
好像……
太像了！！
“那，容我告退。”维尔顿匆忙地正在交谈的对象告退后朝着那红发女子的方向挤了过去。大厅里的人很多。不一会，他就消失在了瓦里安的视线里。
瓦里安笑了下，他显然想到了自己当年的时候，心情莫名的好了起来。
他身边早就有些不耐烦的瓦蕾拉开口抱怨道：“好无聊。”无论出现多少次，瓦蕾拉还是非常讨厌那些黏在她身上的目光。
布罗尔瞥了她一眼。“今天可是你自己说要来的。既然来了，那就要有待到结束的觉悟——这不是一早就说好的事么？”
“哼！”瓦蕾拉一甩头。“都是瓦里安不好。他说死骑的使节叫希亚，我才有兴趣巴巴的跑来。不然谁愿意浪费时间在这里啊！”
“叫你失望还真是对不起啊！”瓦里安苦笑着服软道。
“啧……”瓦蕾拉自觉无趣。其实她心里也明白。瓦里安比她更期望出现在这里的是另一位希亚。
布罗尔瞥了百无聊赖的瓦蕾拉一眼。她是不知道那位的真实身份才会这样想，可是布罗尔又不能和没心计的瓦蕾拉把真相说明白。
“既然来了，你们不下去玩玩吗？”安度因虽然不明白他们话里的锋机。但是好孩子的他忍不住打起了圆场。
“下去有什么好玩的，还不如在这里陪陪我的好学生。是不是？”瓦蕾拉俯下身子，使劲地捏了捏安度因的脸颊，看着安度因一副想哭又拼命忍住的样子咯咯笑了起来。
“好了。瓦蕾拉。不要作弄安度因。”布罗尔看不下去了。制止道。当着家长的面就这么欺负人家孩子的行为可不好。他眼角余光看向瓦里安。瓦里安却似无所觉，目光有些飘忽地注视着场上正翩翩起舞的伯瓦尔和菲利希亚，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伯瓦尔，你的舞步比从前熟练不少嘛。”菲利希亚的眉微微上扬，有些惊讶于伯瓦尔的舞步娴熟。在她印象里的伯瓦尔可不喜欢跳舞这样的事情。有那功夫多练习格斗技巧才是正事。
“啊……哦。”伯瓦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心不在焉地敷衍道。“因为以前当过她练舞对象的缘故。”
菲利希亚眨了眨眼睛，她当然知道伯瓦尔说的是谁。可是见鬼，她也不想做跳女步的那个啊！随着舞步流转。庞大的裙摆里层一层层的内纱摇曳划过她的腿侧。丝绸摩擦的细滑感莫名地让她的心情不爽。因此她反击道：
“你以前可是很不屑这种贵族交际功夫的。”
伯瓦尔笑了笑。“菲利希亚。”
“？”
“为了她，我什么都会做。”
这已经是将近舞曲的尾声。最后一个旋转间，菲利希亚听到这样的话语。她看向伯瓦尔，对方的眼里说不出的深沉，将蓝色的眼眸染上了一片森冷的幽暗。菲利希亚没来由地想到了刚刚在庭院里伯瓦尔的话。“你认为我是个好人？”
一股凉意爬上菲利希亚的脊背，她本能的感到事情不对。
但，这不过是一霎那的事情，两人已经交错。菲利希亚与伯瓦尔交握的手被伯瓦尔紧紧地捏住，她甚至身体还在顺着音乐的节拍向后倾倒，另一只手臂顺理成章地向外优雅打开，完美完成了最后的一个结束动作。
音乐刚刚好戛然而止。
没等菲利希亚直起身质问伯瓦尔话里的意思。她就发现伯瓦尔的手将她的腰死死地卡住。还在收尾动作中的她单脚着地重心不稳，菲利希亚下意识地就伸手去掰开伯瓦尔的手，却被伯瓦尔顺势又捉住。菲利希亚一瞪眼，愤怒的话语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伯瓦尔的脸已经在她的视线中放大至模糊。
活人的气息和温度让菲利希亚一愣。
这家伙！
菲利希亚明白伯瓦尔想干什么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应该嘈杂的大厅此刻一片安静。
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舞池中间最引人注目的两个人吻在了一起。
连王座上的瓦里安都诧异地睁大了眼睛。
“伯瓦尔叔叔？”安度因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他有些好奇地想探头，却被抢先一步探头的瓦蕾拉坏笑着蒙上了眼睛。
“哎呀，小孩子不要看这么劲爆的场面哦，会学坏的。”
布罗尔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就精灵那悠长的寿命来说，瓦蕾拉也根本就是个小孩子好吗？(未完待续。)
ps： 谢谢alian_的月票支持哦！
有人说喜欢伯瓦尔还真是不容易啊。话说，群里给伯瓦尔发的好人卡真是让我泪目啊。虽然他对着希亚确实很好很好，但是……不剧透了。
至于赛门那个hentai，啊啊啊，我就喜欢啊！
我是希望尽我绵薄的笔力将每个人都尽可能刻画得个性鲜明一点，但是可能还是有点难。计划里还有一个酱油男没出场，估计也没必要登场了。总之，暂时4月结束。
谢谢大家哦！鞠躬！
第352章 光明骑士的另一面
真的是吻吗？
或许在外人看来是的。但是只有亲吻的双方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菲利希亚想破口大骂，嘴唇却已经被伯瓦尔堵得严严实实。菲利希亚毫不怀疑自己如果敢开口，伯瓦尔一定会更不客气的用唇舌封住她的嘴。因此她紧紧地闭着嘴不吐一字。
擦！她居然被个男人啃了！！
还是她认为好欺负的“好人”伯瓦尔！！
md！死亡骑士团那么多臭男人！就连伊卡洛斯都没有占到过她的便宜，她居然在伯瓦尔身上翻船了！
菲利希亚眼中冰蓝色的魔焰一再暴涨，愤怒几乎要撞破她的胸口。可是她的双手被抓，裙子下双腿被一层层的内衬卷住，根本踢不起来。果然，她根本就不该穿什么贵族女装。一时失算，现在亏大了！！
回想起来，伯瓦尔应该是早有预谋！可恶！刚刚果然应该狠狠跟伯瓦尔来上一脚让他后悔他没有穿自己的板甲鞋子才是。
菲利希亚的双眼微眯，这个距离只有她看得到——伯瓦尔微垂的眼睫下，是何等清冷的神情。
伯瓦尔，有种你一直不要放开我。否则我有你好看的！菲利希亚在心底狠狠发誓。
冰冷的嘴唇……
伯瓦尔有一瞬间的失神。那一瞬间他心里想的是——希亚的嘴唇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冷？
但他飞快地强迫自己将这个念头从脑海中散去。
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吻，伯瓦尔也没打算深入。更何况他全部的精神都用在防备菲利希亚的挣扎上了。
两人的僵持在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来说却成了缱倦缠绵。
很快有人带头鼓起了掌。
听见了掌声，伯瓦尔盘算着也差不多了，便离开了菲利希亚的嘴唇。
他这边手才一松。那边早就已经进入暴走状态的菲利希亚立刻一个大巴掌扇了上来。
伯瓦尔早就有这样的打算，哪里会猜不到以菲利希亚的性子会是什么反应。
早有防备的他一手挡住了菲利希亚的攻击，另一只手顺势一扣。
“注意场合，菲利希亚。”
“xx！”菲利希亚气得口不择言。
“伯瓦尔？”这种场面，瓦里安不得不站了起来。但是从他上翘的嘴角来看，怎么看他的心情似乎都非常不错。
听到瓦里安的声音，伯瓦尔轻声而快速地凑在菲利希亚耳边道：“回去我们再打过。你现在打算代表黑锋骑士团和联盟翻脸吗？”
菲利希亚虽然怒火中烧。但还是恢复了一丝理智。她狠狠地抽回了手，但是脸色却无论如何也好不起来。于是她索性扇子一开，遮住了自己的大半个脸。
反正她也不怕伯瓦尔跑了。回去有他好看的。她一定要好好的揍伯瓦尔一顿，顺便还要在希亚面前狠狠添油加醋。
然而怒火中烧的菲利希亚却没有想到，伯瓦尔接下来的言语会是这样的……惊世骇俗。
“陛下，您曾经答应满足我的一个请求。您还记得吗？”
听了伯瓦尔的话。旁边的贵族们开始了窃窃私语。
“是有这么回事？”
“怎么？他还没用过这个？”
“那他现在是打算做什么？”
瓦里安嘴角的笑意又深邃了几分，蓝色的眼眸里闪动着不知名的光。
“不错，我是说过这样的话，也时刻打算为你兑现。我亲爱的伯瓦尔。那么，显然你现在已经想好了？”
“是的。”伯瓦尔忽地单膝跪地行了骑士礼。“我请求您，允许我迎娶菲利希亚！”
人群一下子炸开了锅！
菲利希亚的脑子也炸开了锅！
什么？
伯瓦尔在说什么？
他说的每一个字她都听得懂，怎么组合在一起是什么意思她却不明白了呢？
菲利希亚的脑子完全死机了，以至于她目光呆滞地听着伯瓦尔讲话完全没有了任何动作。
“陛下知道。我和菲利希亚昔年在圣光修道院是同窗。当时我就一心爱慕她。只是我当时出身低微，配不上玛库斯家族的嫡系大小姐。后来当我略有成就时。玛库斯家族已经在斯坦索姆的清洗中没落。菲利希亚也不知去向。”
周围的私语声渐渐大了起来，吵得菲利希亚的脑子一阵疼。她脱口而出：“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啊！你！明明蒂芬！”
“是的，蒂芬陛下知道我爱慕你。”伯瓦尔回转身狠狠一握菲利希亚的手，打断了她的话并不容她再开口地急切说道：“所以，她非常同情我。曾经会和我聊起你还在时候的一些旧事安慰我。菲利希亚！在你离去的那段日子里，我只有和蒂芬陛下的交谈中才能重温与你一起求学的美好时光……如今，再次看见你站在我的面前，你知道我的心里是有多么的喜悦激动吗？！”
“原来是这样啊……伯瓦尔和皇后之所以走得近只是因为怀念失去的恋人而已啊……”
“那之前的事情，是我们误会了？”
“看起来是误会啊……难怪陛下毫不介意。原来陛下早就知道这一切了啊、”
这样的低语传入瓦里安的耳中，他脸上的笑意更深切了。
菲利希亚简直要气疯了——这家伙什么时候演技这么好了。
要不是菲利希亚非常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伯瓦尔爱的人是谁，菲利希亚自己都觉得他说的是真的了。
他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些什么啊？
要不是脑子里最后那根保险丝还提醒着她不可以在这里动手的理智，菲利希亚早就要对伯瓦尔动手开打了。饶是如此，她眼前还是一阵一阵地发黑。
伯瓦尔……好人？
好人坑起人来才狠啊！！
呸！菲利希亚现在才明白伯瓦尔之前和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她满口苦涩，简直想抽一小时前的自己一记耳光！
“你到底想说什么？”她听见自己的后槽牙里咬牙切齿地磨出这样一句话。她的耐性即将告罄。
“请嫁给我，菲利希亚。”
“啪！”
菲利希亚脑子里的弦断了。她扬手给了伯瓦尔一个耳光，然后腾地向外面跑去。人群在她面前纷纷避之不及地让了开去，让菲利希亚一路无阻地冲到了厅外。(未完待续。)
第353章 不请自入
“还不去追？”瓦里安好戏也看够了，适时的开口了。“我允许了。伯瓦尔。只是没想到我们的大公爵喜好的居然是这样烈马的款，呵呵。”
伯瓦尔回过头，脸上一个红红的掌印鲜明地连五指都看得分明，让人看见都替他觉得很痛。可是他无视了周围那些异样的目光若无其事地向瓦里安行礼致谢道：“菲利希亚只是害羞而已。虽然是死骑，但毕竟她总是个女人……这样当众求婚，她一时下不来台害羞也是自然的事情。那么，容我先告退。”
说完，他也转身追了出去，脚步飞快，一点也不像他嘴上说得那样轻描淡写。
瓦里安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又将视线转回依然在底下不断交头接耳的臣子们，突然觉得自己的心情格外的好。
他笑着拍了拍手。
“诸位，还想看什么呢？暴风城很快又要举办场盛大的婚礼了……难道你们不高兴吗？”
瓦里安都这样说了，底下的人自然是有眼色的。于是纷纷凑趣的凑趣，嬉笑的嬉笑，将大厅里的气氛重新炒热了起来。
气氛既然热络了，瓦里安便重新坐回了自己的王座。安度因和瓦蕾拉立刻凑到了他两边。
“伯瓦尔叔叔要结婚了？”安度因好奇而开心地问道。瓦蕾拉也拼命点头。
瓦里安看着好奇宝宝两人组，忽地伸出双手，在两人的头上一阵乱揉。笑道：“是啊！”
“我的头发！”瓦蕾拉跳了起来，撇着嘴看向布罗尔。对于她无声的求援，布罗尔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装作没看见的样子——叫你刚刚欺负人家孩子。现世报来了吧。
“哇！”安度因也叫了起来。不过他只不是在意被父亲弄乱了头发。他开心地跳了起来。“太好了！伯瓦尔叔叔终于要结婚了。”
瓦里安笑着看着安度因，他知道这个孩子是真心希望着伯瓦尔幸福的。
他也是。
想必，蒂芬也是的。
瓦里安的笑容有些模糊，意识有些恍惚。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有些庆幸，当初父王为他定下的人选是她。
玫瑰一样艳丽又带刺的菲利希亚，这样的女人他可无福消受。他就是喜欢她，温柔纯净。如卡萨布兰卡一般的她。
不管是过去的蒂芬，还是拉格什的希亚……
只是她……现在在哪里？还好吗？如果她知道伯瓦尔终于找到自己喜欢的人，会不会也为他高兴呢？
希亚现在很不好。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这府邸的魔法护罩如果没有特别的通行证是不可能进来的！”而且今天。为了她的安全伯瓦尔还特意重新调整过。
希亚怎么想都觉得难以置信，她看着出现在眼前的几人，尤其是那位带头的亡灵女术士。
“我们自然有我们的办法啊，尊敬的希亚小姐。”首领优雅地行礼完毕。抬起了身。赫然是亡灵术士维洛。
开玩笑，如果那么简单就有办法可以自由进出伯瓦尔府邸的话，那暴风城的防御体系就是彻头彻尾的笑话了。
可是希亚实在想不明白他们的办法是什么，只能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伯瓦尔？我？还是其他？”
“你是想套我的话吗？希亚小姐。”维洛笑了笑。“虽然我们也是旧识了。可惜，我还是无可奉告。现在，请你乖乖地跟我们走吧。”
“我拒绝！”希亚握紧了手心中的法杖。
“那么真可惜！看来我们不得不用一些可能会让你不怎么愉快的手段了呢。”维洛轻声笑道，但是从她的表情上来看她完全没有话语中所说的那种抱歉。
“姐姐，我早说过。希亚小姐是不会乖乖跟我们走的。”她的身后，另一个人掀下了斗篷露出了真面目。赫然是薇琪。
“薇琪……你是维洛的妹妹？那么，米克呢？她在哪里？我要和她说话。”希亚的目光落在最后一个人的身上，但是那个人的身高有点过于高挑，怎么看都不会像是米克的样子。
“米克姐姐的心里有比你更重要的事要做。这会儿她应该正忙着呢。”
“这么说，米克果然也来了？”希亚挑眉。
“薇琪，你话太多了。”维洛的声音不高，但是被她呵斥的薇琪立刻低下了头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想起之前米克那和活人一模一样的形态，希亚的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你们是不是也同样有办法让她混进了王宫？”
“希亚，你是个聪明人。套话对你目前的处境可没有帮助。”维洛淡淡地说。“就算你是打算和我们拖时间。但是你也应该知道这个点，宴会不过刚刚开场，那位大公爵就算再怎么挂心你，也不可能现在就从晚宴中脱身回到这里。我劝你最好乖乖的听我的话，跟我走。我不会伤害你的，你知道。”
希亚默念咒语，金色的光环在她身上渐渐浮现。“我知道。可是我还是谢谢你的好意。我只想呆在这里。”
“看来谈判破裂了呢。”维洛遗憾地笑道：“那么，抱歉了。”
“一早动手就好了嘛，年纪大的人就是罗嗦。”不曾露面的人影从斗篷下伸出了戴着拳套的双手，热身似地双手交替着松了松拳头。
这个声音……男人的声音，似乎有点耳熟。
维洛不以为忤地笑着掩口。“那么，还请阁下温柔一些。怎么说，她今后也将是阁下您重要的人呢。”
“哼！”男人似乎对维洛的话极为不满地捏了捏拳头，没有反驳的他捏紧了双拳，双臂一振，拳套上笼上了一层紫黑色的诡异附魔。带着劲风的拳头毫不留意地向希亚挥来。
快速到肉眼几乎无法捕捉到的行动卷起了他的斗篷，帽檐向后落下，露出了他一头紫色近黑的长发和他的面容。
那张脸！
希亚几乎呆滞了。
怎……怎么可能！
像是完全明白希亚在想什么，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得有些过分的牙齿。“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你说是吧……”(未完待续。)
第354章 撕破
因为生气至暴走而导致体内冰霜能量外漏，以至于留下一路冰霜痕迹的菲利希亚终是被伯瓦尔追上了。
“菲利希亚！”伯瓦尔一把扭住了菲利希亚的手臂。
“伯瓦尔！你这个混蛋！”菲利希亚忿忿地低吼道。“你到底是想做什么？”
伯瓦尔的脸上依然是那一副好脾气的笑容，只是菲利希亚现在怎么看怎么可恶。回过神来的菲利希亚与其说是恼怒伯瓦尔的行为，不如说是更恼火自己的反应——她居然只给了他一个耳光！真是太亏了！她应该直接掏家伙上的。
“我想做的事情不是刚才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吗？菲利希亚——和我结婚。”
“你疯了！”菲利希亚气鼓鼓地甩头。“亏你想得出来！”
“我很清醒……菲利希亚，你对希亚来说是个过于危险的不稳定因素。我不能让你和她太过于接近，希亚对你没有半分防备。我也不想在她面前戳穿你的想法——那样她会很难过。所以我觉得或许把你绑在我身边是个不错的主意。”
“你休想！”菲利希亚双手抱胸。“我不会和你结婚的！”
“嗯，你可以拒绝！”伯瓦尔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毫不意外地说道：“你当然可以拒绝。反正死骑是不会被圣光教会接受并祝福的。经过今天这一次当众示爱之后，我只要对外宣布我们结婚了，谁会知道真假？你不承认也可以。关于你不愿意承认的理由我得替你至少想了三个了。每一个都经得起推敲可以被接受。”
“你！”菲利希亚简直被伯瓦尔的无耻惊呆了。“你现在简直比……天灾还没有下限！你这样也算光明的骑士？我真应该让希亚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伯瓦尔的眼神幽暗。“我不会让她看到的。我只会让她看到她希望我成为的样子。”
她希望他是什么样的人，他就努力成为她眼中所希望看到的样子，并为此感到快乐与满足。
她希望他高尚。他便高尚。
她希望他光明，他便光明。
但是，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他却绝不介意用任何手段，只要那能保护她。
“更何况，虽然婚姻是假的。但是带来的利益却是真的——尤其是对你的黑锋骑士团来说。”
“哦，说来听听。”
这一刻。两个人的身份迅速地转换，不再是怄气的同窗，而是结盟的暴风城大公爵与黑锋骑士团大领主。
“虽然我们的婚姻是假的。但是在外界看来，黑锋骑士团与暴风城的盟友关系将是十分稳固的。瓦里安说过他不可能娶新皇后，除了安度因，我目前依然是暴风城最有实权的人物。而你。作为仅次于达里安的黑锋骑士团领主。我们的婚姻突然不合情但就利益结合来说却很合理。”
菲利希亚不屑道：“贵族的政治婚姻，你也能当真吗？脆弱的好像一层纸，稍有动静就会破裂。而且我们的婚姻根本就不可能有子嗣，这根基更是可笑的有如沙石。”
伯瓦尔对此并不否认。“没错，政治联盟就是这么回事，但是你也得承认——有总比没有好。至于你说的没有子嗣的问题。考虑到你死骑的身份，没有子嗣这也没什么。没有人会在意，而且对我们双方的势力来说。这样才是最好的结果不是吗？毕竟你们也不会放弃部落那一边的利益。”
“切！”菲利希亚虽然嗤之以鼻，但却没有反驳。沉默片刻后。菲利希亚再度开口。“仅仅是这些原因吗？伯瓦尔，我直觉你不会那么简单。”
现在的菲利希亚可再也不会相信她眼中的伯瓦尔了。既然所谓的光明都是他对着那个人才有的样子。那么私底下如果没有些手腕的话，他也不可能在瓦里安不在的时候摄政风雨飘摇的暴风城。
伯瓦尔没有想隐瞒她的意思。反正对着菲利希亚他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要让希亚回到他身边……我需要充当投石问路的那块石头。”
菲利希亚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真打算把希亚送回他身边？？”
伯瓦尔点头。“我说过，我会！我并不开玩笑。”
菲利希亚一把抓住了他的双臂，死死盯着他。“你疯了！联盟怎么可能接受亡灵？”
“所以……”伯瓦尔有些艰难缓慢地说道：“今天，如果人们能慢慢接受帝国公爵夫人是一位死骑，那么明天，未必不能接受一位遗族成为陛下的伴侣。但是，我不能让她有一点风险。所以我要走在前面先试探人们的反应。”
“你可真是爱操心！别人家夫妻的事要你操什么心！！”
伯瓦尔的眼神幽暗，蓝色的眼底平静地没有一丝波澜。“我只操心她的事。”
菲利希亚气得团团转。
“混蛋！混蛋！”她低声咒骂道，也不知道在骂谁。
她腾地回转身体，一把拉下鬓角的玫瑰丢到伯瓦尔的脸上。“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我绝不会把希亚交还给他的。你愿意我不愿意！”
玫瑰花上的刺刺痛了伯瓦尔的脸。他上前一步拉住菲利希亚。“这由不得你！除非你打算放弃与联盟的结盟。”
菲利希亚双眼微眯。“你这是打算威胁我吗？伯瓦尔。”
寒冰的气息从她的身上流泻而出。
而伯瓦尔身上金色的圣光也隐隐闪动。“是！就是威胁。”
他们此时站立的地方是庭院里某个四角，贴着皇宫的墙边。就在两人几乎要动手打起来的时候，上方传来了一声惨呼，中断了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对视。
“维尔顿？”伯瓦尔听出了声音的主人，他看了看头顶上方露在外面的阳台，果断三两下跳了上去。菲利希亚想了一下，却转身向宫外跑了出去。她打定了主意——她现在就立刻回去找希亚。即使是强迫希亚也好，也一定要将她带离开这里。只要希亚离开这里，其他的伯瓦尔爱怎么闹怎么闹。如果他愿意宣布和她结婚，那就宣布呗。她会在乎这样名存实亡的婚姻？
笑话！
现在放弃去希亚的身边，伯瓦尔，你就等着后悔吧！(未完待续。)
ps： 愚人节快乐！
第355章 遇刺
“维尔顿？”映入眼前的景象让伯瓦尔大吃一惊。维尔顿的背心上插着一把匕首。匕首的样子十分古朴，其上闪着黑色的魔法光泽，显然是有高级的附魔在上面。伯瓦尔赶紧试了一下维尔顿的鼻息。
停止了？伯瓦尔的心直往下沉去，他赶紧诵读圣光祈祷文，不断地向维尔顿施放圣光术。一次又一次，终于，他探在维尔顿鼻下的手指感到了一道微弱的近乎似无的气息。
幸好还有救。
伯瓦尔心下稍松，手上的圣光术却一刻也不敢停地继续施放着。
“是谁干的？”
维尔顿却只是出气多进气少的昏迷状态，一个字也答不上来。
伯瓦尔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真的有刺客混了进来。此时此刻伯瓦尔最担忧的却是安度因的安全。但是现在他又不能停下对维尔顿的治疗，否则维尔顿就完了。他不禁感到有些焦躁，高声地叫了起来。
“卫兵！有人吗？”
“天啊！！”终于有人听到了声音，来到了这个房间。看到眼前的这一幕，真叫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新晋公爵满身是血的倒在地上。
“这是怎么了？”
“牧师！快叫牧师来！”伯瓦尔吼道。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当务之急就是要将维尔顿救回来，否则的话，新晋公爵在庆功宴上被杀，那可就是结结实实扇在暴风城和瓦里安脸上的一记响亮耳光了。“还有，封锁消息。限制人员离场！明白了没有？”
“明……明白了！”卫兵并不傻，只是一时蒙了而已。听了伯瓦尔的指示他立刻就回过味来了，赶紧照着伯瓦尔的吩咐去做了。
牧师很快来了。
得到了消息的瓦里安带着安度因还有他的竞技场伙伴也来了。
看着被牧师抢救中的维尔顿。瓦里安的脸色极为难看。
“怎么回事，伯瓦尔。”
“我和菲利希亚刚刚在这下面说话，突然听到这里有人在呼救。我听着像是维尔顿的声音，就急忙翻上来看了。我进来的时候房间里没有人。维尔顿就这样躺着……我赶紧施放圣光术试图救治他。随后就有别人来了，后来的事陛下您就知道了。”
“救他！不惜一切代价。”瓦里安冷声命令道。“伯瓦尔，你跟我来。”
在牧师接手了伯瓦尔的工作之后，瓦里安和伯瓦尔便转身去了另一间休息室。
“伯瓦尔。”瓦里安坐下后双手交握搁在膝上。“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了。我的心情本来是很愉快的。但是现在……”
“很抱歉。陛下。这是我的疏忽。”
瓦里安摆摆手。“今天负责宫廷警卫的又不是你。和你有什么关系。”
伯瓦尔斟酌了一下，开口道：“凶手不可能从阳台逃走。很可能还停留在宴会现场。陛下，我们是否需要排查可疑人员？”
“可疑人员？”瓦里安笑道：“你觉得维尔顿大概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伯瓦尔沉吟了一下。他虽然不是专业的牧师。但是多少经验还是有的。“至少今天晚上很难清醒。”
两人心知肚明的交换了一个眼神。即使是瓦里安，也不可能在维尔顿没有指认凶手的情况下要求今天参会的所有贵族统统留下。
瓦里安叹了口气。“救得回来？”
伯瓦尔沉默了一下。“或许……不成问题。”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走漏风声了。”瓦里安摸了下脸下了决定。“这件事稍后就让军情七处去调查吧。”
“是。”
在得到伯瓦尔的答复后，瓦里安一直沉默着。似乎在想着什么心事。他没有开口。伯瓦尔也不能贸然离开。好在他很习惯瓦里安的作风因此只是耐心等待。
瓦里安似乎终于下定决心，缓慢开口。
“伯瓦尔，你的未婚妻菲利希亚小姐真是一位美人，和你很是相衬。”
“谢谢您的夸奖，菲利希亚如果听到您的夸赞一定也会高兴的。”
瓦里安看着伯瓦尔与以往并没有分别的表情，怎么看都完全不像陷入爱河的表情。
“但是……我很好奇，和她一起进入你府邸的另一位死骑。你为什么不带她一起来呢？区区晚宴，多招待一位客人也没有什么难的。既然同意了死骑的结盟请求。这样的小事也是无伤大雅的。”
说着，瓦里安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死死盯住了伯瓦尔。他蓝色的眼眸中直映出伯瓦尔一瞬间有些呆滞的脸。
伯瓦尔是真的惊讶了。
今天晚上发生了那么多事。随便哪一件事不比这个重要？可瓦里安为什么偏偏却只问起这一件看起来微不足道的事。
伯瓦尔的脑子里急速地分析着瓦里安的想法，嘴上却不敢露出丝毫破绽来。
“因为打算向菲利希亚求婚，生怕她会在同僚面前会拉不下脸会拒绝我，所以……”
“啊，伯瓦尔，你也会担心这个吗？”瓦里安闻言闷闷地笑了一声，他即刻握拳挡在唇前掩饰了笑意。“我一直以为你无所畏惧的。”
“陛下说笑了，我……自然也有害怕的时候……”
“我的大公爵，你会害怕什么呢？”
伯瓦尔笑了一下，没有回答。
没有等到伯瓦尔的回答，瓦里安也不追问。只是，他今天似乎打定了主意并不打算让伯瓦尔把话题转移。“那么，你看，我什么时候去你的府上一次？”
“咦？”
瓦里安笑笑。“你也求婚成功了。既然死骑们派了使者来，于情于理我都应该一一见上一面才是，不过也不必什么大张旗鼓。作为私下拜访顺便在你府上见见也可以。你觉得怎么样？”
伯瓦尔一时不明白瓦里安的执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还是他到底是知道了多少。
但是，也许……眼下应该是个试探他态度的不错的机会？
伯瓦尔深吸了一口气。
“陛下……”
“唔？”也许一整晚瓦里安等的只是此时。他露出微笑，期待着伯瓦尔接下来的话语。
“其实，有件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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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6章 菲利希亚的逆袭
就当瓦里安期待着伯瓦尔即将说出口的话语的时候，门很不合时宜的被人打开了。
菲利希亚摆动着她蓝色的裙摆像一阵飓风一样卷了进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显然，即使知道里面是国王和大公爵在谈话，但是看守的卫兵还是没法阻拦下这位准大公爵夫人。
“伯瓦尔！”
菲利希亚近乎咬牙切齿地叫道。但在她几乎将嘴边的话脱口而出的时候她察觉到了一旁的瓦里安，只得又把嘴里的话硬生生地憋了回去，好悬没把自己给闷死。
“怎么了？”伯瓦尔皱眉。菲利希亚的神态很不对劲。难道是希亚出了什么事……可是，现在瓦里安在场呢。他不能在没有确认瓦里安态度之前就冒然将希亚的事情说出来。这点，菲利希亚应该是知道的吧。不然她也不会立刻的住了嘴。
可是，真的是希亚的事情？她会出什么事？
伯瓦尔的心里焦灼了起来。
没等他再说什么做什么，菲利希亚已经扑了上来，给了他一个深切缠绵的吻堵住了他所有的疑问。
菲利希亚在接吻方面显然不是伯瓦尔这种菜鸟可以比的，而且这种事情……不需要呼吸的死骑简直是太有优势。
连这种事情菲利希亚都做出来来堵他的嘴了……
伯瓦尔的心沉了下去。他眼睛一闭，索性麻木地配合起了菲利希亚。
一旁没有窥私癖的瓦里安看他们似乎有些……忘我，时间长了自然有些尴尬。只得站了起来起身往外自觉回避了。
“陛下……”
门口的卫兵见瓦里安出来，急忙立正了行礼。
瓦里安想了下，对他做了个手势……
听着门外逐渐远去的脚步声。菲利希亚立刻松开了伯瓦尔。
“菲利希亚！”伯瓦尔焦急地抓住了她的双臂。“发生了什么？”
菲利希亚感到了伯瓦尔的手在颤抖，然而她此刻也无心去嘲笑伯瓦尔流露出的软弱。
“有人把她带走了！”她挣开了伯瓦尔的手，反手抹去嘴唇上的暖意，恨声说道。
简短的一句话，让伯瓦尔如坠冰窖。
“带走？哈！”伯瓦尔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失笑地往后跌跌退了一步。“这不可能！！”
菲利希亚对着他怀疑的目光，心头火起。“我骗你有意思吗？”
“我的家。我的防卫我自己最清楚。”伯瓦尔也忍不住提高了声音。“要是随随便便就能被人潜进去，我的脑袋早就不在脖子上了！！”
“你那蠢脑袋掉了才好呢！”菲利希亚也不甘示弱地回敬道。
两人好像两条即将角斗的牛一样大眼对小眼针尖对麦芒地瞪着眼，彼此忽忽生着气。
“你要证据是不是？”菲利希亚别过了头。从胸口掏出一张小纸条，朝伯瓦尔丢了过去。“你自己看。”
纸条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伯瓦尔弯下腰，拣起纸条的手指微微颤抖。
他不用看，只要一碰到那纸条他就知道。那纸条就是从他家里的便笺纸上裁下来的。
纸条上面用羽毛笔措辞文雅地写着贵族间最流行的花体字：
致亲爱的大公爵伯瓦尔大人——如果您还想再一次看见您重要的人的话。请乖乖，保密。尤其是对着我们可敬的乌瑞恩国王。当然，您一定会很想见她的吧，也许今夜您能屈尊光临镶金玫瑰？
伯瓦尔反复看了这简短的字条好几遍，字体的花式无可挑剔——是出自受过严格贵族教育的人的手笔，虽然看起来非常纤细秀丽似乎是出自女性的手笔，但伯瓦尔可以确定这不是菲利希亚的字迹，也不是他认识的任何一个女人的字迹。
这会不会是匪徒的障眼法呢？
伯瓦尔再也看不出什么端倪。他心烦意乱地一把把手里的纸团捏成了一团。
“这是！？”他咬牙道。
“威胁！”菲利希亚冷笑着朝旁边翻了个白眼。“但是你打算听他的吗？”
“那你告诉我，你有什么法子。”
伯瓦尔强迫着自己恢复冷静。虽然他只觉得愤怒要将他点燃。他将手里的字条一字一句又看了一边，将上面的每一个字都牢牢记在了，然后用手将字条极为耐心地撕成几乎不可能再被拼凑起来的碎片。
菲利希亚耸了耸肩。“我也没有办法。所以……”
有脚步声到了门口，两人对视了一眼停下了谈话。
“伯瓦尔大人！”是卫兵的声音，隔着门传了进来。
“什么事？”伯瓦尔扬声问道。
“您的府邸起火了。陛下也知道了，因此他请你有空了就立刻过去一趟。”
伯瓦尔错愕地一挑眉，看向菲利希亚。“这也是他们干的吗？”
菲利希亚无所谓地一甩头，指了指自己的鼻尖。她的嘴唇轻轻翻动，清晰而无声地比出形状。“我干的。”
显然菲利希亚的决断比他下得更早。她连借口都已经帮他找好了。
伯瓦尔闷闷地吸了口气，转手拉住了菲利希亚的手。“走吧。”
菲利希亚露出微笑。“去哪里？”
“镶金玫瑰。”伯瓦尔没好气道：“但是在那之前，我们得去向陛下辞行。”
只是，瓦里安会不会对于他府邸的突兀起火产生怀疑？
多事之秋，容不得伯瓦尔不小心思量。他比谁都清楚瓦里安并不是一个好糊弄的国王。加上自己还没来得及将希亚的事情告诉他，多少感觉自己有所欺瞒的伯瓦尔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心里有些说不出的烦躁。
“伯瓦尔，你不会现在就把这件事告诉他吧？”菲利希亚看着伯瓦尔一脸心神不定忍不住不放心地多说了一句。刚刚就是因为怕来不及阻止伯瓦尔，怕他把什么都告诉了瓦里安，所以她才让自己吃了那么多的亏去堵伯瓦尔的嘴。要是伯瓦尔还是要把希亚的事告诉瓦里安，那她不是平白亏大了！？
伯瓦尔瞥了她一眼。“你觉得我会说吗？”
菲利希亚看着他严肃的表情，心里却松了口气，笑道：“自然不会。”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他总是这样，宁可输，也不会拿她去冒险。(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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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7章 春宵一刻值千金
“父亲！父亲！”
“啊？怎么了？”
“轮到你下了呀，父亲。”
瓦里安的休息室里，瓦里安正和安度因忙中偷闲地下棋。
“哦，抱歉。那，这样……”心不在焉的瓦里安按着印象中的记忆按部就班地挪了一步棋，却没发现瓦蕾拉偷偷朝安度因挤了挤眼。
“父亲，您犯规了。”安度因假装正经的抿起了嘴。“您送王了。”
“送王了？”瓦里安有些错愕地看了眼棋盘，他明明记得这步并不在安度因的攻击范围内的呀。但是棋盘上显示的确实是他送王了。他皱眉看向瓦蕾拉。“别帮安度因作弊，你这个老师可真不像话。”
“切……管我什么事。”瓦蕾拉撇撇嘴。“你自己说，我动哪个棋子了？明明是你自己心不在焉，输给安度因不也是很正常的。”
瓦里安看了眼棋盘……好吧，他承认他根本没把心思用在这棋盘上。但是送王这种事，他真不觉得自己的水平会有那么烂了。
“爸爸，你就承认输给我不就好了吗？你今天就是心不在焉嘛。”安度因也嘟起嘴抗议了。“怎么能说我作弊呢！”
“好吧。好吧。或许你是对的。我今天确实有些……好吧，抱歉。我认输。”瓦里安看了眼儿子，无奈地举起双手。
看到难得赢了自己的父亲，安度因开心地和瓦蕾拉击掌庆贺。
一旁看着书的布罗尔听到几人的争执告一段落，就又将视线埋进了书里。
瓦蕾拉一边整理起了棋子一边犹自向安度因抱怨道：“安度因。你看瓦里安这家伙都没心思和你下棋了。不如我们来玩玩。”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瓦里安顺势站了起来。“我还是看你们玩就好。”
还没等他们摆开棋局，门口的卫兵就通报道：“陛下，伯瓦尔大公爵求见。”
瓦里安的眼睛一亮。“请他进来！”
伯瓦尔带着菲利希亚进去的时候。瓦蕾拉正在和安度因下棋，瓦里安则站在一边看他们对峙。布罗尔在另一边安静地看书。一切看起来都十分的正常。
看到了伯瓦尔，瓦里安抢先开口：“我听说你家失火了，怎么回事。要紧吗？”
“可能是魔法失控吧。”伯瓦尔拍了拍臂弯里菲利希亚的手臂。“因为菲利希亚喜欢温暖一些，所以我特意点燃了魔法壁炉，可能太久时间没有使用，不稳定所以失火了吧。这样的小事。还劳陛下担心，我真是过意不去。”
“看来你对你的未婚妻真是视若珍宝啊。”瓦里安的目光落在他身边的菲利希亚身上。
菲利希亚十分自觉地摆出一副害羞的姿态，完全像是享受被未婚夫宠溺的小女人姿态。
伯瓦尔也笑道：“失而复得的。我自然是十二万分的珍惜。”
“伯瓦尔叔叔家里失火了？”看到伯瓦尔到来就已经停下与瓦蕾拉对弈的安度因忍不住插嘴：“那叔叔你要不要今天晚上就住在皇宫。你的房间还给你留着呢。我一直有吩咐人替你好好打扫哦！！”
伯瓦尔看着安度因满脸邀功的骄傲神情，看着这张和蒂芬越来越像的脸，心里越发的焦急和痛苦，只是面上却不能流露出半点。
“谢谢你。安度因。但是我想。我现在并不方便住在皇宫。而且，我正打算带菲利希亚在暴风城里到处转转。夜色下的暴风城也是非常迷人的，你说是吗？”
“可是……”
“好了，安度因。你应该尊重你伯瓦尔叔叔的意思，不是吗？好孩子。”
安度因还想再争取一下，却被自己的父亲打断了。
“不过，伯瓦尔，你刚才想和我说什么？”
来了……！
伯瓦尔口中满口苦涩。他现在如何能对瓦里安说出事情真相，在那个带走希亚的人如此明确的威胁了他之后。
告诉瓦里安。这件事本身就是一件赌博。
而他现在，赌不起。
“嗯，伯瓦尔，你不会已经忘记了吧？”瓦里安步步紧逼没有半点让他含糊过去的意思，而他也明白，在瓦里安的面前，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糊弄过去的。
“伯瓦尔真是的！”菲利希亚掩口笑道：“你想请假就这么不好意思和陛下开口吗？”
瓦里安的表情古怪。“请假？”
“是啊，请假。”菲利希亚用手肘轻轻推了推伯瓦尔。“你这傻瓜，我都替你向陛下开口了。你还要不好意思吗？”
“是的，陛下。我想休息几天多陪陪菲利希亚。”伯瓦尔回头看向菲利希亚，手合在菲利希亚挽着他的手上。“至少明天，我想陪她在暴风城游玩一番。”
“啊……这样。我明白了。”瓦里安走过去，笑着拍了拍伯瓦尔的肩膀，露出男人间心照不宣的笑容。“你也辛苦很久了。是该好好享受享受假期了。说起来，你这家伙已经很久都没休过假了吧！那就从今晚开始好了！”
说着瓦里安退后了几步，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提醒道：
“不过今晚你打算住哪里？我知道你这家伙的脾气肯定是不爱去同僚家打扰的。教会那边的话，菲利希亚的身份不太方便。”
“呃，和菲利希亚在城里转转吧，她喜欢什么旅店我们就去哪里。这也是种难得的体验嘛。”
“旅店的话，最近估计够呛。”瓦蕾拉插口道：“因为庆功宴的关系，附近的小贵族也有很多来暴风城的。好一点的旅店应该都会客满呢。”
见众人都诧异地看向自己，瓦蕾拉也有些不自在。她急忙补充说明：“因为正好我有个高等精灵朋友来看我，和我抱怨过，所以我才知道的。”
瓦里安再次问伯瓦尔道：“真的不需要我帮忙吗？”
伯瓦尔急忙推辞：“当然，这样的小事，不用劳动陛下您。我自己应该可以解决。怎么说，我也还是暴风城的大公爵啊。”
瓦里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既然你坚持……那好吧。”
他压低了声音，语调意味深长。“好好享受美好的夜晚吧。”
他话里的意味让伯瓦尔感到有些许的难堪与尴尬，但他也没有辩解什么，只是顺着瓦里安的话语点了点头。
“那么，容我先告辞了。”
“去吧，去吧。”瓦里安笑道：“**一刻值千金，可不要再浪费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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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8章 怀疑的种子
随着门合上的声响，瓦里安脸上的笑容慢慢褪去。
其实，刚刚菲利希亚和伯瓦尔交谈的时候，离开的那个人，只是门口的一个士兵。
瓦里安并没有离开。他悄悄地站在了门口，听着门内伯瓦尔与菲利希亚的争执。他知道他这样做已经是不信任伯瓦尔的表示，也不应该是一个合格君王的表现。可是那个人对他来说太过重要，他不想错过关于她的一点消息一点可能。
虽然菲利希亚和伯瓦尔的交谈快速而模糊地没有让他听清楚他们之间到底藏着的是什么样的哑谜。但是，他可以非常的肯定，这两人之间确实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在瞒着他。而两人刚刚的表现更是让瓦里安心里的猜测进一步地得到了肯定。
你能相信因为被求婚就大打出手的女人一小时之后就俨然小鸟依人的不胜娇羞状？
你能相信几分钟前还争执不已的人几分钟后就恩爱如蜜？
伯瓦尔也好，菲利希亚也好。两个人都在说谎，刚刚两个人的表现也不过是彻头彻尾的演戏。
可恶的是，他完全没有立场也没有理由去拆穿他们的谎言。
瓦里安站在落地窗边看着不远处的宫廷大道。
“布罗尔……”
“什么事？”布罗尔从肩膀上的装饰上扯下一根羽毛当作书签夹进了自己正在阅读的书页当中，然后合上。做完这一切他这才看向了瓦里安。
“能麻烦你吗？”
瓦里安的眼神阴郁。似乎有风暴在他蓝色的眼底酝酿。
布罗尔站了起来，走到了瓦里安的身边顺着瓦里安的目光看去。伯瓦尔和菲利希亚刚好一前一后地驾着马从他的眼皮子下走过。因为还在宫廷内的缘故，两人的马速并不快。但布罗尔可不是瓦蕾拉那样的小姑娘。他立刻明白了问题所在——两人来时是坐马车的。怎么回去却是骑马呢。而且从两人的手看来，他们完全就是一副心急不已，只要出宫就策马疾驰的样子。
不用瓦里安再说什么，竞技场培养出的默契已经让布罗尔知道了自己需要做什么。
布罗尔点了点头，无声地舒展了下自己的筋骨，然后猛地向前一跃，跃出了窗台。落地时布罗尔已经化为一头黑色如夜的夜刃豹。夜刃豹抬起头朝瓦里安看了一眼。然后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夜色，消失不见。
安度因看了看自己的父亲，又跑到阳台看了看布罗尔消失的地方。
“父亲。你让布罗尔叔叔去干什么了？”安度因的心里拒绝去想自己的父亲是因为怀疑伯瓦尔叔叔所以才让布罗尔叔叔去的，可是理智却残酷的提醒他。如果不是为了跟踪伯瓦尔叔叔的话，父亲有的是人手好用，又何必劳动布罗尔叔叔。
“没什么。”瓦里安的目光从虚空中收回。“时间不早了。小孩子该睡觉了。”
“我不是小孩子了！！”安度因气鼓鼓地说道。
瓦里安似乎一点也不在意他生气的态度。转向瓦蕾拉。“带安度因去休息吧。你也要早点休息。明天我还得麻烦你呢。”
瓦蕾拉撇撇嘴。“不就是明天中午你答应要去教堂参加圣光教会的例行聚会并发表演讲么？放心啦！我会保护好安度因的啦，真是的，难道还怕有什么刺客会混进来不成？”
安度因有些惊讶地睁大了眼。他急忙拉了拉瓦蕾拉的手示意她停止，并向父亲告辞。
“那么，父亲，我先告退了。”
“嗯。晚安，好孩子。”
等安度因把瓦蕾拉拉出了休息室，瓦蕾拉立刻不满地轻声抱怨了起来。“真是的。安度因。你干嘛要拉我啊？”
“爸爸他……其实是非常讨厌这样的集会的。尤其是在圣光广场的集会，爸爸他已经很久都不曾出席过了。”安度因闷闷地说道。他的声音极低。如果不是因为瓦蕾拉有着精灵的好耳朵，一定听不到他的话。
“为什么？”瓦蕾拉好奇地侧了侧头。“身为国王，出现在这样臣民聚集的场合发表演说，不是非常正常的事么？”
安度因的小手悄悄握紧。
“因为……妈妈，妈妈她是在这样的场合去世的。”
瓦蕾拉的喉咙好像被什么掐住了，什么都说不出来。
“自从妈妈去世之后，爸爸就再也没有出现在圣光教会过。虽然本尼迪塔斯大主教之前一再的邀请他，但是爸爸一次也没有去过。其实我知道的——伯瓦尔叔叔告诉过我，国王这样的表现对圣光教会在贵族中的威信是很有影响的。但是，没办法。爸爸有时候就是很固执的。”
安度因抬起脸朝瓦蕾拉笑了一下。“所以，虽然不知道这次爸爸为什么会终于同意出席了。但是教会和大主教一定会非常重视此事的。毕竟明天是爸爸在妈妈去世后第一次去参加圣光教会的聚会呢。瓦蕾拉老师，我们也应该要做好准备哦。要养足精神哦！”
“啊……哦！”
看着安度因俨然比同龄人更成熟的神情，瓦蕾拉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牵着安度因的小手慢慢消失在宫廷的阴暗中。
房间里，安度因和瓦蕾拉的离去让瓦里安松了口气。他看着窗外的月光，下意识地伸手探进礼服的领口用手指松了松。
“呼……”今天晚上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他觉得自己需要好好的理一理头绪。
伯瓦尔突然的婚姻，大主教的交换条件，维尔顿的遇刺……种种种种，千头万绪，让他心烦意乱。
当然，瓦里安不愿意承认的是，他其实真正最为烦躁的，是伯瓦尔被打断没有说出口的事情。
伯瓦尔当时，想和他说的到底是什么？瓦里安的手指无意识地一遍遍摩挲着手边萨拉迈恩的剑柄。
如果……如果……真的是她的话，他会怎么做？
他会怎么做？
“陛下，时间差不多了。您该出去致意了。”
门口宫廷管家恭敬地请示着。
“我知道了。”瓦里安起身向外走去，正好也该宣布明天的日程了。
只是他的心里还惦记着，不知道布罗尔能为他带回来什么样的答案。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