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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不群的逆袭全文阅读

作者:知晓一切的人     岳不群的逆袭txt下载     岳不群的逆袭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四章 五岳遗刻

    第二日,君子修就找到了岳不群,谈教林平之剑法的事情。

    岳不群不明白为什么君子修看中了林平之,奇怪的问道:“修先生为何要收平之这个徒弟呢?”

    君子修呵呵一笑,说:“因为修炼我这套‘无情剑法’,第一步就是要用‘恨’来作引子。我看平之这孩子身负血海深仇,正适合修习此剑法。”

    岳不群皱了皱眉头,说:“仇恨并不是个好东西,我怕平之会沉迷下去,无法自拔,到时候···”

    没等岳不群话说完,君子修就急忙摇手,说道:“岳先生误会了,我这剑法,主旨在于‘无情’,仇恨不过是个引子。修炼到最后,仇恨反而会被消除。”

    岳不群从未听过如此神奇的武功,眼睛一亮,说:“先生能否与我简单的讲解这套剑法呢?”

    君子修道:“这套剑法共有三个阶段,第一阶段为‘恨’,第二阶段为‘爱’,最后一阶段就是‘无情’,说是无情,其实最有情。先生是读书人,应该能懂得无情有情之辩。”

    岳不群嗯了一声,示意继续。

    君子修继续说道:“只要牢记剑法总纲,最后绝对不会被爱恨情仇控制住,做损害他人身家性命的事情。并且对总纲理解的越深,剑法就越厉害,反之剑法则弱。”

    岳不群明白了的其中意思,点头道:“也就是说,即便是被仇恨控制住,但这样也是因为对总纲领悟的不深,剑法就不会很强,就难以为非作歹。”

    君子修点了点头,说:“是的,不知岳先生是否同意呢?若是岳先生同意,在下成为华山的客卿,也不是不可以。”

    岳不群听见君子修要当华山客卿,顿时欢迎之至,不过思虑了一番,还是问你道:“修先生美意,在下自然不会不答应。只是我看修先生的剑法也才只练到第二层吧?教平之没有问题吗?”

    君子修笑道:“这剑法于修炼第一层时最为凶险,到了第二层之后就相对简单了,先生不必担心。”

    岳不群道:“那就劳烦修先生了,华山有修先生这样的人加入,也是荣幸之极。”

    华山后山,密林之中,君子修开始教导林平之“无情剑法”修炼。

    君子修负手而立,说道:“修炼我这门剑法,需要胸怀广阔。在修炼之前,你须先敬拜天地。”

    说着,君子修从怀中拿出三炷檀木香,交给了林平之。林平之依言点燃了檀木香,向天地各自拜了把,接着把檀木香插在了地上,又双手合十拜了拜。

    “嗯,你要记着,无论何时,都要胸怀天下,武功才能飞速进步。”君子修说道:“接着我会背诵剑法总纲,你仔细听好。”

    只听那君子修来回踱步,吟唱道:

    后吾身而吾身先,

    外吾身而吾身存。

    天地何以能长久,

    不自生而得永生。

    吟诵完毕,君子修又把剑招与一二层口诀交予林平之。

    接着君子修对林平之说道:“这第三层其实只是个传说,近百年来没有一个人练成。你也不用太在意,练到第二层巅峰,就可以很好的控制情感了。若想继续往上连,就需要靠自悟去领悟‘无情’的真意了。不过我们都只是凡人,又如何真正的无情呢?”

    转眼间令狐冲在思过崖已面壁半年,这日傍晚,岳不群邀宁中则前去思过崖看望令狐冲。二人在危崖峭壁之间行走如履平地,不久就到了崖顶。

    令狐冲见二人来了,大喜之下,纵声高呼:“师父、师娘!”

    其实,依照华山派历来相传门规,弟子受罚在思过崖上面壁思过,同门师兄弟除了送饭,不得上崖与之交谈,即是受罚者的徒弟,也不得上崖叩见师父。哪知岳不群夫妇居然亲自上崖,令狐冲不胜之喜,抢上拜倒,抱住岳不群的双腿,叫道:“师父、师娘,可想煞我了。”

    岳不群眉头微皱,他素知这个大弟子率性任情,不善律己,那正是修习华山派上乘气功的大忌。这时眼见这大弟子真情流露,心想:“冲儿在思过崖待上这半年,定是没有半点长进,这是太让我失望了!”他心下颇为不怿,哼了一声。

    接着岳不群走上前两步,搭住了令狐冲的右手手腕,把了把脉,只觉弦滑振速,以内功修为而论,比之以前竟然是大大退步了,又哼了一声,皱着眉头说道:“冲儿,你在思过崖这几个月,到底在干什么?怎地内功非但没有长进,反而后退了?”

    令狐冲俯首道:“是,师父师娘恕罪。”

    岳不群摇头道:“内功修炼是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不用心,我怪罪你又有什么用。你若再是这样的状态,根本达不到登真心法的第二层,更别提学习华山其它的上乘内功。”

    岳不群叹了口气,又说道:“武林之中,变故日多。你是本门大弟子,我对你期望甚殷,盼你能早日为我们分担艰巨,光大华山一脉,但你却一直纠结于个感情,如此不自强,真让我失望的很啊!”

    令狐冲见岳不群脸上忧色重重,羞愧难当,当即拜服于地上,说道“弟子该死,辜负了师父的期望。”

    岳不群见令狐冲能够知错,伸手扶他起来,微笑道:“你知错就好,自今天起再好好练习武功就好。半个月后,我会再来考查。”

    岳不群说着,转身就要走,却听令狐冲忽道:“师父,有一件事,弟子想要禀告!”

    岳不群转过身来,问道:“你可是有什么修炼上的疑问?”

    令狐冲道:“弟子在思过崖偶尔发现了一个山洞,里面居然刻了许多···许多五岳剑派武功,事关重大,弟子不敢懈怠,请师父移步前去查看。”

    岳不群听后大惊,心想:“前些年,我在一山洞,发现了全真的武功遗刻,现在冲儿又发现了一处刻有武功的山洞,难道是天助我华山?”

    岳不群想到这里,当即对令狐冲说:“既然如此,冲儿,你带路吧。”

第十五章 剑宗余孽

    岳不群跟随令狐冲来到了山洞,点燃了火把,认真的观看起来。当岳不群刚开始看到破解五岳武功的字刻时,他的内心是大为震动的,但他思虑了一番过后,又开始冷笑起来。

    岳不群对令狐冲说道:“你这几个月无法专心练功,是不是因为这些魔教破解五岳武功的字刻?”

    令狐冲脸一红,道:“是有这方面的原因。”

    岳不群冷哼一声,说:“这些破解之法也不过如此。冲儿,我来问你,这些魔教创的破解五岳武功之法能否克制神女剑法和登真剑法的双剑合璧?”

    令狐冲恍然大悟,道:“登真剑法和神女剑法互补破绽,除非是百年不出的大宗师,几乎没有人能破解。”

    岳不群呵呵一笑,说:“而要使出双剑合璧,必须达成以下两种条件中的一种。一是使剑的双方心意相通,二是达到登真心法的第三层,就可以独自使用双剑合璧了。但江湖险恶,即使再亲密的两个人也有分开的时候,所以,就有必要学会双手并用之法。”

    令狐冲连连点头,道:“师父说的极是。”

    岳不群继续说道:“今日,我也与你说一说华山的过往,让你谨记何为华山正宗。”接着岳不群就把剑气相争的事情告诉了令狐冲。

    令狐冲听完后,说道:“看来我华山派是要以气为主。”

    岳不群满意的点头道:“对,内功到高深处自然有诸多妙用,就如这双剑合璧,虽然两种剑法招式平平,但若已登真心法的第三层来运用它们,绝对是威力无边啊!”

    令狐冲听了后当即如醍醐灌顶,拜伏于地上,感激的说道:“多谢师父教导,若无师父,我恐怕会走入魔道。”

    岳不群伸手把令狐冲扶起来,道:“你武功尚浅,在思过崖又没有人教导,误入旁门左道也是情有可原,但你以后须谨记,不看执念于剑招,要耐住性子,勤修内功。”

    令狐冲道:“弟子记住了。”

    岳不群嗯了一声,转身欲走,突然又听下了脚步,道:“半个月之约,你可别忘了,要努力练功啊!”

    令狐冲嗯了一声,又在那呆呆的站了良久,突然自言自语道:“不对,刚才一时激动,忘了吧青袍客的事情告诉师父,以后找机会在说吧!”

    令狐冲虽然为岳灵珊的事情所伤,但也谨记的师父的话,半个月之内内功果然有了显著的提高。岳不群再次上崖查看后满意的点了点头,把紫霞功第一层口诀交给了他,并花了一天时间教导他其中细节,又让他继续在思过崖呆上半年,练习紫霞神功。

    岳不群听说田伯光在华山附近捣乱,就和宁中则一起去寻找这恶贼,花了半月的时间,最终还是无功而返。二人刚刚回到华山,凳子还没坐热,就来个一群不速之客,居然是剑宗余孽封不平等人,后面还跟着嵩山、泰山、衡山的人,岳不群暗道不好。

    岳不群走上前去,没好气的说道:“封兄,你们三位早已跟华山派没有瓜葛,又上华山来作甚?”

    封不平呵呵一笑,说:“华山是你岳师兄买下来的?就不许旁人上山?是皇帝老子封给你的?”

    岳不群哼了一声,说道:“各位要上华山游玩,当然听便,可是岳不群却不是你师兄了,‘岳师兄’三字,原封奉还。”

    封不平大笑道:“当年你师父行使阴谋诡计,霸占了华山一派,这笔旧帐,今日可得算算。你不要我叫‘岳师兄’,哼哼,算帐之后,你便跪在地下哀求我再叫一声,也难求得动我呢。”

    岳不群涵养功夫极深,端坐在了椅子上上淡淡的道:“你要算帐?算甚么帐?要怎样算法?”

    封不平大声道:“你篡夺华山派掌门之位,已二十多年啦,到今天还做不够?应该让位了罢?”

    岳不群呵呵一笑道:“各位大动阵仗的来到华山,却原来想夺在下这掌门之位。那有甚么希罕?封兄如自忖能当这掌门,在下自当奉让。”

    封不平冷笑道:“当年你师父凭着阴谋诡计,篡夺了本派掌门之位,现下我已禀明五岳盟主左盟主,奉得旗令,来执掌华山一派。”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支小旗,展将开来,真的是五岳旗令。

    听到此处,站在一旁的宁中则忍不住了,怒道:“左盟主管得未免太宽了,咱们华山派本门之事,可用不着他来管闲事。他有甚么资格能废立华山派掌门?”

    只听衡山派一老者说道:“岳兄,贵派门户之事,我们外人本来不便插嘴。只是我五岳剑派结盟联手,共荣共辱,要是有一派处事不当,为江湖同道所笑,其余四派共蒙其羞。适才岳夫人说道,我嵩山、泰山、衡山三派不该多管闲事,这句话未免不对了。”这老者一双眼睛黄澄澄地,倒似生了黄胆病一般。

    宁中则道:“鲁师兄这么说,那是咬定我华山派处事不当,连累贵派的声名了?”

    衡山派这姓鲁的老者微微冷笑,说道:“素闻华山派宁女侠是太上掌门,往日在下也还不信,今日一见,才知果然名不虚传。”

    宁中则怒道:“鲁师兄来到华山是客,今日我可不便得罪。只不过衡山派一位成名的英雄,想不到却会这般胡言乱语,下次见到莫大先生,倒要向他请教。”

    那姓鲁老者冷笑道:“只因在下是客,岳夫人才不能得罪,倘若这里不是华山,岳夫人便要挥剑斩我的人头了,是也不是?”

    宁中则道:“这却不敢,只是我夫君前些年为你们衡山副掌门刘正风铲除了魔教奸细,你们衡山现在反而联合外人来扰乱我华山?”

    岳不群为衡山派刘正风斩杀魔教长老曲洋,江湖上皆知。她提及此事,一来揭衡山派的疮疤,二来讥刺这姓鲁老者不念岳不群相助之情,反和外人同来跟自己夫妇为难。

    那姓鲁老者脸色大变,厉声道:“刘正风那叛徒早已不是我衡山之人,我们今日来到华山,也是为了主持公道,相助封大哥清理门户中的奸邪之辈。岳师兄可以管我衡山之事,我便管不得华山?”

    宁中则手按剑柄,森然道:“谁是奸邪之辈?拙夫岳不群外号人称‘君子剑’,阁下的外号叫作甚么?”

    那姓鲁老者脸上一红,一双黄澄澄的眼睛对着岳夫人怒目而视,却不答话。

    他沉默了片刻,又大声道:“哼,甚么‘君子剑’?‘君子’二字之上,只怕得再加上一个‘伪’字。”

    姓鲁老者刚说完,就听见门外一声大喝:“瞎眼乌鸦,有种的给我滚了出来!”

第十六章 退敌

    岳不群内功深厚,早就知道令狐冲在外面,此时见令狐冲要出头,心中也是微微有些高兴,但嘴上还是责怪道:“冲儿!不得无礼!”岳不群又向令狐冲望去,但见他背后站着六个人,容貌怪异,不知是敌是友,但如今气氛压抑,也没有多去询问。

    那姓鲁听到令狐冲这么骂他,气的要喷出火来,当即骂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在衡山城中嫖宿的小贼!啧啧啧,华山果真是个乌烟瘴气的地方,什么人都能进。”

    要知道,令狐冲受伤于妓院养伤是众人皆知,并不像鲁连荣所说的那样是嫖宿。令狐冲见姓鲁的如此不要脸,当即反击道:“我只是去妓院观赏一下鲁师伯的风采,怎地反而变成我去嫖了?”

    姓鲁的当即骂道:“小畜生胡说八道!”

    令狐冲继续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问道:“小畜生骂谁?”

    姓鲁的道:“小畜生骂你!”他不知其中诡异的逻辑,只是顺口而出,但刚说出来就后悔了,满脸变得通红。

    令狐冲哈哈大笑:“对对对,是小畜生在骂我!”

    岳不群见情事愈演愈烈,连忙说:“冲儿不要胡闹了。”

    姓鲁的居然不领情,反而大喝道:“伪君子不要惺惺作态了!”

    宁中则听后再也控制不住,拔剑向姓鲁的砍了上去,白衣飘飘,虽人到中年,却如同仙女下凡一般,她厉声道:“鲁连荣!你一再辱骂我夫君,到底是何意?”

    宁中则自参悟全真遗刻之后,武功大进,要是搁在之前,也只能和鲁连荣打个旗鼓相当,而如今,鲁连荣绝对不是她百招之敌。

    岳不群知对方人多势众,一拥而上,他夫妇二人绝对会吃亏,不想宁中则引起争斗,青影一闪来到二人中间,轻轻一指按在了二人相交的剑上,催动紫霞神功把两把剑都压了下去。

    岳不群满脸紫气,呵呵道:“夫人,鲁兄,有话好好说,不要动刀动枪。”

    鲁连荣瞳孔一缩,顿时大骇,虽然自己方才正凝神与宁中则交战,无暇旁顾,但岳不群刚刚悄无声息的来到他身旁,他却根本没有发现,若是生死斗争,自己早就死了。他素闻岳不群紫霞神功了得,没想到身法也如此诡异莫测,当即对封不平争夺掌门之位没了信心。

    “好,在下认输,岳师兄停手吧。”鲁连荣道。

    岳不群微微一笑,收起了紫霞功,鲁连荣剑上压力陡然消失,手臂向上急举,只听得当的一声响,一截断剑掉在地下。鲁连荣见宁中则手中之剑完好无损,闪闪发光,又瞧了瞧自己手中的断剑,更加是惊恐不已。

    要知道,如岳不群这般的内力,想要震断宝剑,其实也并不稀奇。但方才双剑被压,宁中则的长剑在上,鲁连荣的剑在下,岳不群通过宁中则的剑震断了鲁连荣的剑,却没有伤及宁中则之剑分毫,此般内力运用技巧,恐怕是已到了化境。

    鲁连荣想了又想,终于下定决心,道:“岳师兄高明,在下拜服,看来这剑气相争,有没有我都一样,告辞。”说着灰溜溜的走了。

    岳不群嘴角微微一扬,鲁连荣这么一走,剑宗就少了一派的支持,自己也少了压力,他心中一松,走上前期,对着令狐冲后面的的六人行礼道:“六位大驾光临,岳某有失远迎,不知六位是何门何派的?”

    岳不群见六人只干瞪眼瞧着自己,既不还礼,也不说话,心想:“这六人莫非是哑巴?”。令狐冲见气氛尴尬,急忙对六人道:“这位是我师父,华山派掌门岳先生……”

    不待令狐冲一句话说完,封不平插口道:“是你师父,那是不错,是不是华山派掌门,却要走着瞧了。岳师兄,你露的这手紫霞神功可帅的很啊,可是单凭这手气功,却未必便能执掌华山门户。谁不知道华山派是五岳剑派之一,剑派剑派,自然是以剑为主。你一味练气,那是走入魔道,修习的可不是本门正宗心法了。”

    岳不群说道:“封兄此言未免太过。五岳剑派都使剑,那固然不错,可是不论哪一门、哪一派,都讲究‘以气御剑’之道。剑术是外学,气功是内学,以我这几年来切身体会,当是气为本,剑为末。”

    封不平冷笑道:“那也不见得。天下最佳之事,莫如九流三教、医卜星相、四书五经、十八般武艺件件皆能,事事皆精,刀法也好,枪法也好,无一不是出人头地,可是世人寿命有限,哪能容得你每一门都去练上一练?一个人专练剑法,尚且难精,又怎能分心去练别的功夫?”

    岳不群哈哈大笑道:“气功练到深处,任何招式都可以信手拈来,剑宗所执迷修炼的外招,我气宗只不过是一盏茶的时间可以融会贯通。”

    封不平冷笑道:“岳兄好大的口气!试试我这狂风快剑!”说着拔剑向岳不群刺去。

    “叮叮叮”双剑相交,那封不平剑势中隐含凌厉风声,一剑快似一剑,所激起的风声越来越强,有如狂风巨浪一般,剑锋上所发出的劲气极其寒凛,杀意之强,让人悚然。

    岳不群不紧不慢的挥舞着长剑,脸上隐隐闪现紫气,似有“以快打慢”意境。但见他剑竟隐隐发出一丝剑芒,每一剑打出都沉重无比,力道之强,使得封不平觉得自己好像是在挥砍山璧一般。

    两百招过后,封不平的招式不断出现重复,岳不群知他已技穷,大喝一声,招式霎时变换,剑光闪动,一剑招快过一招,竟和封不平方才所使招式一模一样!

    封不平越打越心惊,心想这岳老儿何时开了窍,竟然变得如此聪明,把这自己刚刚才于战斗中使用的狂风快剑使得一式不差,难道,练气真的有那般神奇,那剑宗岂不是要永远抬不起头来了。

    其实,他不知道,紫霞神功共分九层,岳不群偶然得到了全真内功相助,已把紫霞功练到之前无人能达到的第六层。当他发动紫霞神功时,视觉听觉就会变得非人的敏锐。自古夸奖人脑子好,就是以“耳聪目明”这个词,倒也所言非虚。《阴符经》里也说过“机在目”,可见,眼睛是多么重要的器官,只要眼睛好,人学什么东西都会很快。以岳不群现在的功力,已经差不多可以媲美传说中的“天眼通”、“天耳通”了,运功时已然可以隐隐看见人体的经络。

    岳不群打完全套狂风快剑,向后急退三步,回剑入鞘,也不在出招。封不平脸色凄然,待在那里一动不动,接着又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隐含悲凉,大声道:“想不到我封不平一生所追求的,不过是岳先生你随手便可做到之事,当真可笑。既然如此,剑宗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封某也无脸见人了,不如……”说着,竟要挥剑自刎。

第十七章 冲儿被掳走了

    岳不群知封不平以后必定会有大用,不愿见他就此死去,当即走上前去,抬起手臂向封不平手中之剑拍去,只听“砰”一声,接着又是一阵“叮叮叮”的声响,长剑被岳不群震得碎成数块,落于地上。

    封不平自杀不成,心中更加羞愧难当,对着岳不群大声道:“岳掌门,我技不如人,理当自杀谢罪,为何救我?”这一声“岳掌门”,言下之意就是自己已经承认了岳不群华山掌门的身份,自己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让岳不群不用管他死活了。

    岳不群喝道:“封兄怎地如此不自重,江湖好汉若是都像你一样打输了就自刎,那我就是有十八颗脑袋也不够用。”

    封不平摇头道:“你不明白,我一生追求都破灭了,我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岳不群道:“古训有云:‘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封兄也是久经磨难的人,这个道理,怎么就不懂呢?”

    封不平继续摇头,说:“今日,我已知道气宗才是华山正宗,换做是旁人,自然可以改过。但我毕竟是剑宗掌门,即便是所有人都背弃了剑宗,唯独我是万万不能的。你说,我不死还有何用?”

    岳不群知自己已无力说服封不平入自己门下,无奈的说:“封兄,一味寻死看不是大丈夫所为,你须知“死有轻于鸿毛,也有重于泰山”,又有句话叫“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活着总是能找到两全其美的办法。再不然你先放弃武学,寄情于山水,心情开怀之下,或许另有境遇。”

    封不平被岳不群这句话说的一愣一愣的,也知自己不应该就这么死了,当下大笑道:“岳兄不怕会留下一个可怕的敌人么?”

    岳不群呵呵道:“岳某对自己,对气宗十分的有信心,自然不会怕。”

    封不平神情突然一变,郑重的望着岳不群,肃然道:“岳先生,你此番留我一命,在下十分感激。我保证,封某此后不会再与岳先生你为敌。那么,告辞了。”

    岳不群道:“珍重。”

    封不平走后,岳不群看了看剑宗为首的另一人,道:“成兄不和封师弟一起走嘛?”

    姓成男子摇头道:“他走是他的事,我成不忧此番前来,是一心不想再让你当这个华山掌门的。”

    “哦?”岳不群满脸紫气,怒目盯着那成不忧。

    成不忧心生惧意,用救助的眼神看向嵩山派的陆柏,道:“陆兄,你说该当如何?”

    陆柏只正面交战已无希望,说道:“能怎么办?走吧!”说着,一转身,与泰山派的人干脆利落的往山下走去。

    成不忧看了看岳不群,又看了看身后将要走远的陆柏,知大势已去,忙道:“告辞!”又对着陆柏的方向喊到:“陆师兄,慢走,等等我!”说着拔腿就向陆柏跑去。

    岳不群看着狼狈逃窜的成不忧,微微一笑,知今日已经无碍。但他还没有缓过气来,却又听到六个怪人中的一个人说:“你真的不走?那我只好把个半死,抬过去见小尼姑啦!”说着那人就一掌打向了令狐冲。

    岳不群脸色聚变,急忙要去救援,奈何六怪离令狐冲太近,岳不群救援不及,眼睁睁的看着令狐冲被一掌打在了胸口,生死不知。

    饶是一向淡定的岳不群,此刻也心急如焚,大喝道:“放肆!为何伤我徒儿!”他速度飞快,剑也顾不得拔了,全力一掌拍向六怪,带动周围空气,竟发出“轰隆隆”的雷霆之声。

    六怪也是小觑的岳不群,只有一人站出来与岳不群对了一掌,“砰”的一声被岳不群震的倒飞三丈远,撞在了了墙上。

    其他五怪见此大叫道:“好厉害,我们一起上!”霎时间五人身影变得琢磨不定,分别向岳不群的四肢及头颅抓去。岳不群大喝一声,掐起剑诀,左右互搏,使出双剑合璧,一时与五人打的旗鼓相当。

    岳不群这左右互博之法,主要是靠登真心法“一神守内,一神游外”的奇妙境界。这登真心法共分三层,第一层修炼的是“坐卧行住”之法,可以初步达到“一神守内,一神游外”。到达第二层时,就是追求真正的“时时刻刻皆是修炼”的“常道”境界,亦可以真正的做到“一神守内,一神游外”。而第三层则是最为神秘的“一得永得”的金丹境界,到了这第三层,人的精气神是永远不会外漏的,也就是传说中的“不漏真人”。岳不群固然是没有达到这第三层,但这第二层也是侵淫多年,左右互搏如今也是得心应手。

    “砰砰砰”岳不群运起毕生功力与五怪对战,战场周围罡风四起,雷霆咆哮之声不绝于耳,若旁人这时上前相助,那这人必定会是第一个死的。

    数百招过后,五怪突然站成一排,手背相贴,运内力于一人体内,双掌齐出,威势之大,前所未见。岳不群见此不敢懈怠,全力运行紫霞功,紫气遍布全身,举掌相迎。

    “砰”的一声,五怪竟被被岳不群打的东倒西歪,一个个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岳不群神态自若,只是脚下不知为何出现了一个大坑。

    此时,刚才被岳不群震飞的一怪突然抱起倒地的令狐冲,大声喊到:“这人太厉害啦,快跑!”另外五人虽然被震的七荤八素,却也没有大碍,快速起身,头也不回的跟着跑了。

    宁中则见此,快步走到岳不群身旁,着急的说:“夫君,咱们快追上去。”岳不群满脸紫气,却也不说话,宁中则奇怪之下伸手查探,却发现岳不群体内气息混乱。

    其实这五怪功力深厚,每一个都不在宁中则之下,若是硬拼,岳不群决计是不能赢的。但紫霞神功运劲之法巧妙无比,方才岳不群用了紫霞功中的卸力,又使出了“挪移”把五人内力导入地面,生生化解了他们三成的掌力,才堪堪接住了这一击。饶是如此,岳不群也被震的气血翻涌,一时缓不过气来。他方才不过是表面上赢了五怪,实则是吃了个大亏,若是五怪继续缠斗,岳不群终究难以招架。

    十息之后,岳不群脸上紫气褪去,终于恢复的正常,对宁中则说道:“快追!”宁中则早已等待不及,立即全力施展登真步跟随岳不群,青白二影交错闪动,向六怪追去。

第十八章 吃瘪

    岳不群二人身法飘忽,如大雁一般在华山树林中极速奔行,跑了片刻,忽然停了下了。原来二人发现一旁泥泞的道路上,有诸多脚印练成一线,似是通向某处。

    岳不群走上前去查探,道:“他们应该是进了前方山洞里面躲避。”岳不群对华山极为熟悉,知道这条路是通往一个洞穴。

    宁中则皱了皱眉头,道:“这些脚印会不会是故弄玄虚?其实他们早已向前跑远了。”

    岳不群摇头道:“若是他们要故弄玄虚,在这里停留片刻,就会被我们追上的,他们没有时间怎么做。”

    宁中则点了点头,道:“那他们如何知道那边有山洞,果断往那里跑。他们为何不直接一口气跑下山?”

    岳不群呵呵一笑,说:“定是冲儿骗了他们,让他不但走向了一条死路,还留下那么明显的脚印。”

    岳不群和宁中则沿着脚印一路来到了山洞口,一眼望进去,看见六怪手掌贴在令狐冲的头四肢以及胸口上,不知要干什么。岳不群运起内力,大喝:“六位想干什么?快放了我徒儿!”

    那六个怪人听见了,齐声说:“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岳不群呵呵一笑,拔出长剑,说:“快放了我徒儿,否则在下就不客气了!”

    六怪中的一人说道:“刚才我们五个人打不过他,不过加上桃花仙,总能打得过了吧!”说着,六人迈开诡异步伐向岳不群抓来。

    岳不群左手拔出宁中则手中长剑,右手持着自己的剑,向六怪迎去。方才他与五人战斗都也没有输,但如今多了一人,顿时压力倍增,不得不使出拼命的打法,好在他功力深厚,六人也并没有兵刃,所以虽然受了数掌,却也没有受多大伤。

    数十招过后,岳不群见机猛然一刺,使出了一字朝阳剑,瞬间洞穿了一怪的胸口,但也使得他自己破绽大露,被五怪抓住了四肢和头颅,抬了起来。

    岳不群只觉得四肢和头顶猛然传来一阵阵撕扯,暗道不好,全力运起紫霞神功,催动“挪移”之法,与五人的力量相抗。单单一股力道凭岳不群修为自然能够抗衡,但这五股力道居然巧妙的在岳不群体内聚集到一处,拉扯之力猛然增了数倍,让岳不群苦不堪言。

    就当岳不群快要支持不住的时候,却听令狐冲大喊:“不要伤我师父,否则我就自绝经脉!”

    这话一出,其中一个怪人说道:“小子要自绝经脉,这可使不得,饶了这人!”五怪放下岳不群,牵挂着同伴的性命,走上前去扶起同伴来,飞奔而去。

    被放在地上岳不群对前来扶他的宁中则说道:“我不要紧,你先去看看冲儿。”接着他躺在地上调息了几下,一跃而起,也来到了令狐冲身旁。

    岳不群俯身查看,只见令狐冲脸上胸前全是鲜血,呼吸低微,已是出气多、入气少,眼见难活了。他又伸手按住他后心灵台穴,要以深厚内力为他续命,刚一运气,突觉令狐冲体内几股诡奇之极的内力反击出来,与他的内力相抗,不禁大为骇异,随又发觉,这几股古怪内力在令狐冲体内竟也自行互相撞击,冲突不休。

    岳不群运起紫霞神功,再伸掌按到令狐冲胸口的膻中穴上,掌心又是一震,这一下使他惊骇,他发现令狐冲体内这几股真气逆冲斜行,虽然每一股真气远远逊于自己的紫霞神功,但六道合一之后,自己就难以抵挡了。

    岳不群寻思:“这真气共分六道,自是那六个怪人注入冲儿体内的了。这六怪用心险恶,竟将各人内力分注六道经脉,要冲儿吃尽苦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又皱眉摇了摇头。

    宁中则见岳不群神色大为不好,着急的问:“冲儿怎样?伤势有碍吗?”岳不群将他体内有六道旁门真气互斗的情形说了。

    宁中则道:“须得将这六道旁门真气一一化去才是,只不知还来得及吗?”

    岳不群说:“这六道真气此刻虽然使得冲儿痛苦不堪,但若静心修炼,达到登真心法的第二层,再用我教他紫霞功辅助,就可融合这六股内力,非但无害,内力反而会大大增长。”

    宁中则笑道:“那真是太好了。”

    岳不群皱了皱眉头,说:“此刻冲儿被六道真气弄得痛苦不堪,能否静心修炼还难说了,须是有人以纯正内力为他压制那六道真气才行。”

    宁中则走上前去探了探令狐冲体内的情况,说:“这几年我的功力大有长进,虽然不如你,但还是能暂时压制这几道真气的。冲儿就由我来照料,你就不要管了。近几日麻烦日益增多,你必须得养精蓄锐,抵御外敌。”

    岳不群和宁中则安顿好令狐冲后,就回入自己房中。岳不群想起令狐冲的悲惨境遇,心下黯然。过了一会,岳不群见宁中则眼眸里流出两道泪水,从脸颊上缓缓流下,安慰道:“你不用难过,冲儿若能摒弃心中思虑,专心修炼,这伤必定是会好的。不过,冲儿之仇,咱们也是非报不可。”

    宁中则擦了擦眼睛,道:“你方才伤了六怪一人,他们必定怀恨在心,定然会去而复来,咱们若和他们硬拚,虽然未必便输,但如有个闪失……”

    岳不群摇头道:“‘六怪只是合击之法精妙,若一对一,他们只怕还稍逊于你,我二人使出双剑合击,还是能够打败他们的。但这六人身法飘忽,诡异无比,若是想要报仇,大可不断在华山捣乱,杀害我门人。”

    宁中则叹气道:“身在江湖,最怕得罪的就是这些无门无派,武功又高强的人士。不如我们请修先生来帮忙?”

    岳不群道:“修先生长期在外,若此刻飞鸽传书,他最少五天才能赶来,只怕来不及。”

    宁中则提议道:“不如我们把弟子聚集在一处,保护起来,也未尝不可。”

    岳不群摇头道:“这恐怕会引起弟子的恐慌,让他们对华山失去信任。”岳不群想了想,又道:“夫人不必担心,我已有办法。”

十九章 好不要脸

    岳不群叫来岳灵珊,道:“你传我号令,大家在正气堂上聚集。”岳灵珊应了,即去传令。宁中则欲问岳不群要干什么,岳不群摆了摆手,说:“一会儿你自然明白。”

    片刻之间,华山群弟子都已在正气堂上按序站立。岳不群在居中的交椅上坐下,道:“我派上代前辈之中,有些人练功时误入歧途,一味勤练剑法,忽略了气功。殊不知天下上乘武功,无不以气功为根基,倘若气功练不到家,剑法再精,终究不能登峰造极。而气功若练到深处,任何剑法都是信手拈来。”

    岳不群当日看一遍就能使出狂风快剑的事情,在华山已是众人皆知。其实,他当日之所以能看一遍就以紫霞神功模仿封不平的狂风快剑,是因为封不平终究是华山一脉,就算再有创新,与华山派的剑理总有共通之处,若是别派武学,以他此时的功力,他至少也要静心看个三四遍才能学会。不过即便如此,这学习效率也是惊人的。

    “可叹这些前辈们执迷不悟,自行其是,居然自成一宗,称为华山剑宗,而指我正宗功夫为华山气宗。气宗和剑宗之争,迁延数十年,大大阻挠了我派的发扬光大,委实可叹。”岳不群说到这里,长长叹了口气。

    岳不群顿了顿,又道:“但正邪是非,最终必然分明。二十五年前,剑宗一败涂地,退出了华山一派,由为师执掌门户,直至今日。不料前数日竟有本派的弃徒封不平、成不忧等人,不知使了甚么手段,竟骗信了五岳剑派的盟主左盟主,手持令旗,来夺华山掌门之位。”。

    高根明气愤道:“师父,剑宗封不平这些弃徒,早都已入了魔道,跟魔教教徒不相上下。他们便要再入我门,都是万万不能允许,竟然还敢痴心妄想的来接掌本派门户?”

    劳德诺、梁发、施戴子等都道:“决不容这些大胆狂徒的阴谋得逞。”

    岳不群见众弟子群情激昂,微微一笑,道:“我自己做不做掌门,实是小事一件。只是剑宗的左道之士倘若统率了我派,华山一派数百年来博大精纯的武学毁于一旦,咱们死后,有何面目去见本派的列代先辈?而华山派的名头,从此也将在江湖上为人所不齿了。”

    众人又齐声道:“绝不容许剑宗余孽祸乱华山!”

    岳不群道:“虽然封不平已经答应不再卷入这场争斗,但成不忧几人似乎还不肯放弃。虽然少了封不平,他们还有有五岳剑派的令旗,又有嵩山、泰山、衡山各派的人物的相助,不可小觑。因此上……”他目光向众弟子一扫,说道:“咱们即日动身,上嵩山去见左盟主,和他评一评这个道理。”

    宁中则当接话道:“正是,封不平他们持了五岳剑派的令旗,上华山来妖言惑众,我们又怎么能知道这令旗不是偷来的盗来的?就算令旗真的是左盟主所给,咱们华山派自身门户之事,他嵩山派也管不着。嵩山派虽然人多势众,左盟主又是武功盖世,咱们华山派却也是宁死不屈。哪一个胆小怕死的,就留在这里好了。”

    众弟子哪一个肯承认自己胆小怕死,都道:“师父师娘有命,弟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宁中则道:“如此甚好,事不宜迟,大伙儿收拾收拾,半个时辰之内,立即下山。”

    岳不群叫了几人用担架抬着令狐冲,一起下山。到了山下,岳不群又让劳德诺雇了两辆大车,一辆让宁中则和岳灵珊乘坐,另一辆是方便令狐冲躺卧其中修炼养伤。一行向东,朝嵩山进发。

    这日行至韦林镇,天已将黑,镇上只有一家客店,已住了不少客人,华山派一行人有女眷,借宿不便。岳不群道:“咱们再赶一赶路,到前面镇上再说。”哪知行不到三里路,宁中则所乘的车脱了车轴,只好和岳灵珊一起从车中出来步行。

    到前方探查的施戴子气喘吁吁的跑回来,指着东北角道:“师父,那边树林中有座庙宇,咱们过去借宿可好?”

    宁中则道:“就是不知道女子是否可以入内。”

    岳不群道:“戴子,你过去问一声,倘若庙中和尚不肯,那就罢了,不必强求。”

    施戴子应了,又飞奔而去,不多时便奔了回来,远远叫道:“师父,是座破庙,没有和尚。”众人大喜。陶钧、英白罗、舒奇等年幼弟子当先奔去。

    破庙中,众人用过晚饭后,各自睡卧修炼。过了一会而外面又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

    正在打坐修炼的岳不群忽然听见东南方传来一片马蹄声,约有十多匹,沿着大道奔驰而来。心想:“黑夜之中,怎地有人冒雨行路?难道是冲着我们来么?难道是剑宗的人还不死心?”

    岳不群见众人欲要说话吵闹,大喝道:“大家别作声。”

    过不多,那十多人骑马在庙外奔了过去。众人听那马蹄声越过庙外,渐渐远去,皆松了口气,正要再次睡去,却听得马蹄声又兜转回来,来到庙外,停了下来。

    只听得一个清亮的声音叫道:“华山派岳先生在庙里么?咱们有一事请教。”

    岳不群冷笑一声,运气内力大声道:“外面是剑宗的兄弟吗?”

    外面的人道:“不,我们只是听说华山派得到了福威镖局的《辟邪剑谱》,要想借来一观。”

    岳不群喝道:“我华山派自有本门武功,要别人的《辟邪剑谱》何用?”

    外面的人说:“听说福威镖局姓林的那小子,已投入了华山派门下。素仰华山派君子剑岳先生剑术神通,独步武林,对那《辟邪剑谱》自是不值一顾。我们是江湖上无名小卒,斗胆请岳先生赐借一观。”

    岳不群听出对方内力不差,当即哈哈大笑,道:“无名小卒?若阁下真是无名小卒,又怎会冒着得罪我华山的风险来索要那不知真假的辟邪剑谱?”

    外面的人恼羞成怒,当即大声道:“姓岳的,你到底交不交出来?可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不交出来,咱们只好动粗,要进来搜了。”

    岳不群道:“剑宗再怎么样也是我华山之人,乃是名门正派。如今居然派你们这些鬼鬼祟祟的人前来试探,当真厚颜无耻,好不要脸!”

二十章 封不平的相助

    宁中则知岳不群素来沉稳,一般不会生气,当听见岳不群口中说出“好不要脸”这四个字的时候,就知道这一战是在所难免的了,当即低声道:“女弟子们站在一块,背靠着背,男弟子们,拔剑!”只听刷刷刷的声响,众人都拔出了长剑。

    岳不群经过之前的教训,早就学乖随身带了两把剑,他拔出双剑,左右开弓与宁中则一同前往庙外对敌,和七八个蒙面人斗在一起。岳不群看见另有几个蒙面人闯入了庙内,大喊道:“珊儿,保护好你大师哥!”

    岳灵珊由于内心纯洁,自修习登真心法以来,功力日益倍增,如今隐隐有超过令狐冲之势。她与林平之一人使用神女剑法,一人使用登真剑法,互相辅助,竟与两个黑衣人斗的旗鼓相当。

    过不多时,岳不群听得庙中传出一声女子的惨呼,皱了皱眉头,敌人都是男子,这声女子惨呼,自是女弟子中之中有人受了伤,当即加速舞剑,全身紫气蒸腾,数招之内就击败了四人,又见宁中则在和四个敌人缠斗,渐渐不支,当即冲上前去相助。

    岳不群这时收起左手之剑,欲要与宁中则一同使出双剑合璧,宁中则心有灵犀,神女剑法当即展开,只听刷刷刷几声,四个黑衣人又在数招之内被一剑封喉。

    清理完外面的敌人后,岳不群又于宁中则冲进庙内相助,但见李怀素、梁发、施戴子、高根明诸人正自和敌人浴血苦战,几名男弟子、女弟子躺在地下,不知死活。岳灵珊和林平之护在令狐冲身前,周围躺着两具蒙面人的尸体,正并肩和三个蒙面敌人相斗。

    岳不群微微一笑,运起内力道:“外面剑宗的朋友,还有嵩山的朋友,不如出来一见。”庙内众人听闻,当即停下了来。

    岳不群的紫霞神功甚是厉害,其实早有听出附近还有人躲藏在一旁,只是刚才情势危急,就算呼喊他们也不会出来。但此时大局已定,岳不群道破他们的行踪,他们也不能出来,而岳不群也能以此来减少伤亡。

    岳不群让众人不要出来,独自与五名蒙面人走出破庙,只见三四十骑马沿着大道,急奔而至,顷刻间在庙外勒马,将他团团围住。马上一人叫道:“是华山派的朋友。咦!这不是岳兄么?”

    岳不群冷冷一笑,镇定自若,对马上一人道:“陆柏,此刻还要惺惺作态?嘿嘿,其实我知道你们方才早在外面躲着。”

    只听陆柏道:“岳兄说什么呢?那天你不接左盟主的令旗,左盟主甚是不快,特令我丁师哥、汤师弟奉了令旗,再上华山奉访。不料深夜之中,竟会在这里相见,只是凑巧而已。”

    岳不群刚刚想要接话,就听一个蒙面人抱拳说道:“原来是嵩山派丁二侠、陆三侠、汤七侠三位到了。当真幸会,幸会。”

    嵩山派第七太保汤英颚一本正经的道:“不敢,阁下尊姓大名,如何不肯以真面目相示?”

    蒙面人装出一副无辜的声音,道:“我们众兄弟多是**上的无名小卒,几个难听之极的匪号说将出来,没的污了各位武林高人的耳朵。冲着各位的金面,大伙儿对岳夫人和岳小姐是不敢无礼的了,只是有一件事,却要请各位主持武林公道。”

    岳不群此时真是一千头草泥马奔腾而过啊,这几个也太会装了,当即运起十成功力,大声道:“岳某知道你们是一伙的,你们不必再演戏了,大家打开天窗说亮话!”

    二人一惊,接着又开始装作浑然不知的对答。

    汤英颚好奇的问道:“是甚么事,不妨说出来大家听听。”

    那蒙面人笑道:“这位岳不群先生,有个外号叫作君子剑,听说平日说话,向来满口仁义道德,最讲究武林规矩,可是最近的行为却有点儿大大的不对头了。他骗得福威镖局后人林平之的信任,利用狡诈的手段得到了辟邪剑法。大家也已看到,我的兄弟们武艺都是一流的,但大多死在了岳先生的剑下,想必他早已练成辟邪剑法。”

    汤英颚看向岳不群问道:“岳先生,这是真的吗?”

    岳不群沉默不语,冷冷暗笑,他方才暗运紫霞神功,早已发现远处有两个老友赶来,想必是闻讯来相助自己的。

    见岳不群不说话,坐在马上的丁勉道:“岳先生不说话,是承认自己的罪行了?”这话音刚若,就听远处传来清朗声音:“岳先生自然是无辜!”

    众人定睛看去,却见君子修朝这里直射而来。

    君子修总半空中落下,哈哈大笑道:“对不起了,打扰各位对岳先生的批斗大会了。不过这一家之言,不足为信啊!”

    马上的成不忧哈哈道:“我们这里有嵩山,泰山,华山剑宗,以及这五位江湖好手,怎么是一家之言呢?”

    这时,封不平缓缓的从黑暗中走出来,大声说:“你们狼狈为奸,当然是一家之言了!”

    成不忧大惊,问道:“封师兄你怎么来了?”

    封不平厉声道:“我好歹也是剑宗的掌门,剑宗有什么行动我又怎会不知。我万万没想到,你为了争夺掌门之位,居然设下这条毒计来对付岳先生,所以就前来阻止。成不忧,若是我今日让你成功了,日后到了阴间就没有面目去见华山派的列祖列宗了!”

    成不忧大声叫道:“正所谓‘无毒不丈夫’,封不平,若人人都像你这般扭扭捏捏,如何成得了大事。”

    君子修有些不耐烦,走到成不忧的马前,道:“少废话,今日你们放不放人?”

    成不忧道:“放人?今日只要把你们全杀了,就不怕别人知道我们剑宗的所作所为!大家一起上,把····”

    成不忧话还没说完,猛然发现君子修在他眼前消失了,接着又听到背后传来五声惨叫,旋即转过头去,发现君子修已经和岳不群并肩站在一起,而那五个袭击岳不群的蒙面人却躺倒在了地上,生死不知。

    成不忧大惊,支支吾吾的说道:“你你你···!”

    君子修笑道:“我怎么了?”

    站在一旁的岳不群见此,转身对着丁勉等人道:“嵩山,泰山的朋友,有修先生在此,你们还认为能够留下我们华山之人?”

第二十一章 任盈盈

    冷风吹舞者周围的树木,伴随的雨水的滴答声,天空中传来阵阵的雷鸣,让气氛显得格外的压抑。丁勉望了望君子修,又看了看岳不群,终于开口说道:“这是华山门内的事情,其实我们嵩山也管不上,成师弟,你好自为之吧!”又道:“岳先生,今日之事请你见谅。”

    岳不群道:“今日之事都是剑宗之人搞得鬼,丁师兄只不过是一时被蒙蔽了,岳某自然不会介意。”

    “那么告辞了!”丁勉驾马转身,道:“我们走!”紧接着,衡山、泰山之人也随丁勉的脚步驱马而去,留下剑宗的人呆呆的留在原地。

    成不忧顿时心慌意乱,对岳不群赔笑道:“岳师兄,这件事是我做的过分了,请岳师兄原谅。”说着,向岳不群躬身行了个大礼。

    岳不群也不看他,朝封不平的方向说道:“封师弟,你说该怎么办?”

    封不平道:“是我管教无方,御下不严,岳师兄有什么怨气就冲我来吧。”

    “此事我还得多谢封师弟,我又怎么会怪你呢?这样吧···”岳不群又看向成不忧道:“我们立个契约,剑宗永远不再会争夺华山掌门之位,怎么样?”说着从怀中拿出了纸和笔,岳不群毕竟是个读书人,随身带纸笔其实也不奇怪。

    成不忧无奈道:“一切听从岳掌门安排!”

    听见成不忧叫自己掌门,岳不群会心一笑,在纸上龙飞凤舞的写上了几行字,把纸笔递给成不忧道:“你们看看,然后画押签字便可。”

    成不忧几人沮丧的看了看岳不群写下的条款,也不多说什么,乖乖的画押签字。岳不群结果成不忧递回来的契约,呵呵道:“若几位想通了,想加入我门下,也是可以的,不过要先通过考核。”接着又转向封不平道:“也随时欢迎封师弟。”

    封不平道:“我会考虑的。那么,就此别过吧!”又对成不忧喝道:“跟我走吧!”几人渐行渐远,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岳不群呼了一口气,正欲与君子修说话,但发现他人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却听李怀素道:“我爹爹说他有急事先走了,此次前来帮忙不过是顺便,要我向师父你赔罪!”

    宁中则走上前去,小声对岳不群道:“师哥,这可怎么办,我原来还盼望修先生能帮我们对抗桃谷六仙呢!”

    岳不群呵呵一笑,对宁中则说道:“修先生已经帮了我们这么大一个忙,既然他有事,我也不敢在劳烦他了。倒不如趁这次带弟子出去逛一逛,增长一下见识。”宁中则嗯了一声,表示赞同。

    岳不群突然放大了声音,让众人都听见,说:“那么,师妹,你说咱们接下来到哪里去?”

    宁中则也大声接话道:“嵩山是不必去了。但既然出来了,也不必急急的就回华山。”

    岳不群道:“左右无事,四下走走那也不错,也好让弟子们增长些阅历见闻。”

    岳灵珊听了大喜,拍手道:“好极,爹爹……”但随即想到了刚死了的师兄妹,心情突然沉了下去,只拍了一下手,便即停住。

    岳不群微笑道:“提到游山玩水,你最高兴了。爹爹索性顺你的性,珊儿,你说咱们到哪里去玩的好?”

    岳灵珊道:“爹爹,既然说玩,那就得玩个痛快,走得越远越好,别要走出几百里路,又回家了。我们到小林子家里玩儿去。我跟二师哥去过福州,只可惜那次扮了个丑丫头,不想在外面多走动,甚么也没见到。福建龙眼又大又甜,又有福橘、榕树、水仙花……”

    宁中则摇摇头,说道:“从这里到福建,万里迢迢,咱们哪有这许多盘缠?莫不成华山派变了丐帮,一路乞食而去。”

    林平之插嘴道:“师父、师娘,我们没几天便要入河南省境了,弟子外婆家是在洛阳。弟子父母双亡,很想去拜见外公、外婆,禀告详情。师父、师娘和众位师哥、师姊如肯赏光,到弟子外祖家住个数日,我外公、外婆必定会感到荣幸。然后咱们再慢慢游山玩水,到福建舍下去走走。弟子在长沙分局中,从青城派手里夺回了不少金银珠宝,盘缠的事也不必担心。”

    宁中则听了,和岳不群打趣道:“师哥,小林子管吃管住,我们去不去吃他的白食啊?”

    岳不群笑道:“平之的外公金刀无敌威震中原,我一直好生敬仰,只是一直无缘见面。福建莆田是南少林所在之地,自来便多武林高手。我们便到洛阳、福建走一遭,如能结交到几位说得来的朋友,也就不虚此行了。”

    既已说定,众人埋葬了同门的尸体,拜了拜,开始了前往洛阳的路。

    日月神教的分堂内,端坐着一个年轻的少女,估计二十岁左右,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还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自惭形秽、不敢亵渎。但那冷傲灵动中颇有勾魂摄魄之态,又让人不能不魂牵蒙绕,犹莲般,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少女对她前面卑躬屈膝的黑衣教众道:“笑傲江湖曲谱之事,你可有查探清楚?”

    黑衣教众说:“此谱应该在华山派大弟子令狐冲的身上,只是这岳不群这个伪君子的确厉害,我们没有办法抢夺。”

    少女哈哈一笑,说:“明着抢不行,自然是要用计谋了,你有什么办法吗?”

    黑衣教众小声道:“属下没有想到办法。”

    少女哼了一声,说:“此事我会亲自去处理,你就不必管了,退下吧。”

    黑衣教众走了之后,少女后面的黑影中突然走出来一个身穿白衣的老者,容貌清雅,颏下疏疏朗朗一丛花白长须,垂在胸前。他走到少女身前,说:“盈盈,其它的东西我会准备好,我不通音律,那笑傲江湖曲谱就要靠你了。此事关乎营救你爹爹的成败,怕那东方不败知道,能调动的人手自然是不多。”原来,少女竟然是日月神教的圣姑,任盈盈。

    任盈盈微微一笑,说:“向叔叔,我只说我喜欢这曲子,别人也不会多想,不过这东方不败老谋深算,自然不能做的太过,让他知道。”从少女口中得知,这老者姓向,自然是日月神教鼎鼎有名的天王老子向问天。

    向问天分析道:“看他们的方向,此行定然是要去拜会那林家小子在洛阳的外公‘金刀无敌’王元霸。”

    任盈盈心中微微一动,说:“洛阳倒是潜伏着一个我神教的教众,外号“绿竹翁”,听说他精通音律,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一番。不如我抢先去洛阳等待他们,伺机而动?”

    向问天哈哈道:“好,以音律吸引曲谱的所有者,就不怕他不上钩!”

第二十二章 鬼怪谈(1)

    众人一路游山玩水,有说有笑,一日,见天色已晚,前方又刚好有个小山村,岳不群就和众人一起前去借宿。

    是夜,岳不群正在床上打坐修炼,身外还紫气蒸腾,但过不了多久,所有紫气突然向他体内钻去,一会儿,岳不群的皮肤就恢复了正常的颜色,好像紫气从来没有出现过似的。

    岳不群睁开眼睛,微微一笑,心想:“想不到这一路游山玩水,使我心情舒畅,反而突破了紫霞神功的第七层。这第七层这紫霞神功就变得‘返璞归真’,再也不会在体外显出紫气,别人就得之不了我是否在运功了。”

    正当岳不群高兴之际,突然听见陆大有在屋外边敲门边大喊道:“不好啦师父!小师妹和小林子去了无底洞,现在还没有回来!”

    岳不群皱了皱眉头,打开门问陆大有:“无底洞是什么地方?珊儿去那里干嘛。”

    “这无底洞啊,是我们村南面的一个山洞,里面似乎没有尽头,有些人走进去,就再也没有出来啦!传说,里面似乎闹鬼···”说话的是这屋子的主人,岳不群这天就是借住在他家。他被陆大有的声音吵醒了,闻声赶来,与岳不群解释。

    岳不群闻言,挥手道:“世上哪有什么妖魔鬼怪,里面定是天然的迷宫,所以人才会迷路,走出不来。”

    岳不群和宁中则一路急行,穿越山林,片刻之内就找到了传说中的无底洞。岳不群立马运起紫霞神功往里查探,但只发觉里面漆黑一片,凭他的功力,居然也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岳不群突然莫明其妙的感到了害怕,心想难道真的是鬼怪作乱。他怕宁中则担心,也没有说出自己看不见洞内情况的事情,只说:“你在洞口等我,我进去查探。”

    宁中则担心的说:“师兄,我们还是一起进去吧。”

    岳不群挥手道:“不,你在外面守着,就算有什么情况也可以里应外合。”言毕,岳不群点燃火折子,举步走进了一个未知世界。

    山洞很窄,就如弄堂那般宽,弯弯曲曲,什么也没有,只有墙壁上铺了厚厚的一层厚厚的青苔。地上布满了沙土,走在上面发出沙沙的声音,听上去总像是身后的脚步声,岳不群几次想回头查看,都忍住了。他不知道听谁说的,人的双肩和头顶有三把火是辟邪的,猛一回头会把火熄灭。

    走着走着,居然有恐惧的感觉浮上心头,岳不群皱了皱眉头:“凭我的入定修为,就算真的看见妖魔鬼怪也不会害怕,如今怎么会出现害怕之心?难道是有鬼怪使邪法干扰人性?”

    岳不群停下来闭目不动,运气登真心法,澄澈思欲,当即内心空灵,恐惧全消。他睁开眼睛,微微一笑,心想:“全真内功毕竟是玄门正宗,想不到由它改造而来的登真心法,居然还有此等功效。”接着岳不群快步行走,希望快点找到岳灵珊。

    岳不群继续向前走,又走了大约有半个时辰,前面仍然是弯弯曲曲看不到尽头的道路。

    “难道是传说中的鬼打墙?”岳不群摇了摇头,他始终不相信世界上有妖魔鬼怪,心:“难道我走到一个圆圈路当中去了?”可是又想起走过来的路上从来没有看到三岔路口,那么理论上就不可能走到一个环路当中。

    岳不群心中捉摸不定,开始不管不顾的飞奔起来,可是有奔了半个时辰,还是没有找到岳灵珊,更没有达到这山洞的尽头,当即停了下来,心想:“这样子施展轻功,还没找到珊儿,力气就耗尽了。”

    岳不群呆在了原地片刻,突然拔出剑来在石壁上划了个叉字形,接着又快步往前走,走了一会儿,果然发现前方石壁上刻着一个与刚才一模一样的叉。

    岳不群暗道不好,心想:“我果然一直在打转,若珊儿还在里面,定是也在打转,所以我们在不能相见。若是我停在这里不动,说不定能遇到珊儿。”

    岳不群等了许久,果然看见一个白衣女子向他走来,当即大喜,走上前去,定睛一看,却不是岳灵珊。

    岳不群快步上前道:“姑娘好!”白衣女子却仿佛看不见岳不群似的,继续行走,与岳不群擦身而过,好像边走边在思考什么。岳不群见少女不答,也没多说话,只是默默的跟着她,希望找到出路。但走着走着,又遇到了两次刻叉的墙壁,岳不群终于忍不住了,大声问道:“姑娘,我们能找到洞口吗?”

    少女好像是被岳不群的声音吓了一跳,一闪身向后退了好远,一双漆黑的眸子盯着岳不群,胆怯的问道:“你是什么人?怎么这么大胆子,一个人闯到这里来了,吓我一大跳。”

    岳不群没有回答少女的话,而是反问道:“你一个小姑娘怎么敢跑到这里面来?你是什么人?”

    少女依然怯生生的回答:“我就是住在这里的,你闯进来吓了我一跳。”

    岳不群道歉道:“惊扰了姑娘,真是不好意思。”

    少女沉默了片刻,忽然问道:“你是怎么看见我的?”

    岳不群觉得有点奇怪,回答道:“这山洞里虽然漆黑,但有我手里这火折子照明,自然看见你。”岳不群拿的火折子质量倒也颇好,此刻还没有熄灭。

    少女似乎有点惊讶,又似乎有点高兴,对岳不群说道:“你不要害怕,我实话告诉你吧,其实我不是人,而是鬼,一般人是看不见我的,如今你居然看见我了,还能听得见我说话!”

    岳不群并不太相信少女的话,他始终不相信世界上有鬼怪,而且这个女孩怎么看也不像一个鬼魂。岳不群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如今大家都处在怎么一个迷宫里,姑娘别和我开玩笑了。在下名叫岳不群,进来这个山洞是为了寻找我的女儿和弟子的,姑娘你有没有看到过他们。”

    少女点头道:“之前这里是来过一男一女,但都被我们这里的鬼引出去啦!”

    岳不群皱了皱眉,说:“姑娘再开这样的玩笑在下就要生气了!”

    少女道:“你不信吗?那我证明给你看!”说着竟把自己的头摘了下来,放在胸前,一双乌黑的大眼睛直直盯着岳不群。

第二十四章 鬼怪谈(3)

    当天晚上,岳不群借口说自己出去练剑,来到了无底洞前。他还记得赵桃说过:“拍三下石壁,喊一声“桃子桃子你出来”,她就会出来见面。

    他拍了三下石壁,运起内力,喊道:“桃子桃子你出来”。四周似乎刮起了一阵阴风,吹的树叶沙沙做响,这阵风过去之后,赵桃并没有如期的出现。岳不群等了一会儿,皱了皱眉头,又一边拍石壁,一边喊起暗号来,然而过了许久,等岳不群都在石壁上排出了一道深深的掌影了,赵桃还是没有出来。

    此时岳不群开始怀疑起赵桃的话来,他想到明天就要启程了,不再多等,直接踏步走近了黑漆漆的无底洞。

    动口的阴风带着森森的夜气扑面而来,但岳不群也不理会,镇定自若的喊道:“赵桃姑娘,你在哪?岳某要见你!”

    就这样走了没有多久,突然迎面出现一堵墙挡住了他的去路,他这次没碰见鬼挡路,一下子跑到了山洞的尽头。岳不群无可奈何的转身,就在此时,他突然看见了赵桃正站在对面的不远处。

    赵桃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她光着脚,披着长发,穿着那件月白色的长袍,用一种感激的眼神看着岳不群。她见岳不群看见了她,连忙跑过来说:“多谢岳先生了,刚才有一帮小鬼戏弄我,多亏岳先生强大的气息把他们赶走了。”

    岳不群觉得赵桃靠的太近,后退两步,说道:“事情有点眉目了。”

    赵桃搓了搓手掌,然后欢畅地大叫道:“真的啊!”

    岳不群从怀里拿出六副画像,是他亲自画的六怪的画,虽然不是特别像,但也画出六人奇特怪异的气质,问道:“你有没有见过这六个人?他们很有可能是杀害你的人。”

    冷清的月色照着幽暗的山洞尽头,阴森森的胡同里站着一人一鬼,一个一身青衣的男子拿着火折子,照亮了地上六副怪异的画像,他对面站着一个白衣长发的女鬼。如果此时有别人看到这个情景,恐怕会被吓的晕过去。

    赵桃摇头道:“没有。”

    岳不群说:“你再想想,你临死前或者那天白日有没有见过这六个人?”

    赵桃眼睛突然一亮,大叫道:“见过!见过!那天白天的时候我见过这其中五个人,我还嘲笑过他们几句。难道···难道是他们?”说着又哭了起来。

    过了许久,赵桃才止住哭声,她对岳不群说:“谢谢你,你果然是个守信用的人,那我到底是怎么死的?”

    岳不群叹息一声,说道:“五马分尸,而且···”岳不群想了想,没有把五脏被掏空的事情告诉赵桃,免得她更加伤心。

    赵桃脸色一震苍白,认真的说:“你能带我去见那些怪人吗?这要见到他们,我就有办法确定我是否是被他们杀死的。”

    岳不群点头道:“可以,可是需不需要什么媒介呢?鬼不是怕阳光么?”

    赵桃道:“鬼不是怕阳光,是早上的时候没有阴气,不能魅惑人,所以才让人认为鬼不能在白天行动。所以说,白天我还是可以跟在你后面的。”

    两人走出无底洞的时候,岳不群问赵桃:“原来这山洞并不长,为什么我这一次就没有碰到鬼挡路呢?”

    赵桃笑道:“因为岳先生这次心中没有一丝恐惧,小鬼无机可乘,反而被你的气势吓得逃走呢,因此还帮我解了围。”

    岳不群若有所思的点头道:“原来心中没有空隙,鬼就没有办法害人。”

    岳不群不知道,在他带着赵桃离开之后,原本阴森恐怖的无底洞又多了一种离奇的传说。据当地的传闻:在某个寂静的夜晚,无底洞石壁上突然多了一道鬼掌印,那天晚上有人听见有一个男子的声音在洞里呼喊,也有人听见有一个女子的声音在山洞里哭泣。总之,从此之后,无底洞更加成为了传说中的神秘之地。

    洛阳,绿竹巷内,绿竹翁正与一头带斗篷的白衣女子谈论音律,时不时发出“铮铮”的优雅琴声,让人心旷神怡。

    绿竹翁卑微的问女子道:“姑姑,晚辈的琴艺可入得了您的法眼?”

    那姑姑发出少女一般清脆的笑声,道:“虽然和曲长老比微微略逊,但还是很不错。”

    绿竹翁受宠若惊,惋惜道:“曲长老的琴艺只有天上的神像方可比拟,我差点岂止是一星半点儿。”

    那姑姑挥了挥手,呵呵笑道:“不必谦虚。”

    就在此时,有一小卒突然前来报信道:“禀告二位大人,华山派的人今日已经赶到洛阳了。”

    那姑姑听了,呵呵一笑,说:“他们终于来了,那么,绿竹翁你有何妙招可以搞到《笑傲江湖》曲谱呢?”

    绿竹翁道:“我们去金刀王家做客,以琴声吸引那小子,说不定他会认为我们是可以托付曲谱的人。”

    那姑姑摇头道:“不行,太明显了,你平日也不和人打交道,如今那么热情的去拜访,会让人起疑心的。”

    绿竹翁皱了皱眉,道:“老身是在是没有别的办法,我平日里也就研究研究音律,其他真是一窍不通。”

    那姑姑想了想,呵呵笑道:“林家的《辟邪剑谱》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见绿竹翁点了点头,任盈盈继续说道:“听闻林家夫妇死的时候有两个人在场,一个是岳不群,一个是令狐冲。”

    绿竹翁好奇的问:“曲谱和辟邪剑谱有什么关系?”

    姑姑道:“只要透露风声,说是令狐冲得到了辟邪剑谱,就不信王家的人不动心,他们虽然不敢搜岳不群,但那令狐冲全身的物品就会被全部翻出了。”

    绿竹翁摇头道:“属下还是不解。”

    姑姑阴沉沉的道:“找不到《辟邪剑谱》,王家又怎么会放下面子承认错误呢?一定会诬赖那《笑傲江湖》曲谱是剑谱,但这曲谱附近也只有你才能奏出,他们到时候自然找到这里。”

    绿竹翁连道婆婆高明,就派奸细去王家搅起了浑水。

第二十五章 曲谱

    数日后,岳不群就带着华山派众人到了洛阳,在一家大客店投宿了。

    岳不群把林平之叫道身前来,说:“平之,你先去你外婆家通报一声,说师父要前去。我们准备一下,随后再去,免得失礼了。”林平之嗯了一声,高兴的大步往外婆家走去。

    岳不群见众人都风尘仆仆的,就让大家把衣服换了。见令狐冲自那日药王庙外夜战后,穿的那件泥泞长衫始终没换,这日仍是满身污秽,皱了皱眉头,心想:“是了,走到太匆忙,忘了给冲儿带行李。他受伤了,应该是没想到自己拿。”就让岳灵珊拿自己的长袍给令狐冲换上。

    只听令狐冲道:“师父的袍子,干么给我穿?”

    岳灵珊柔声道:“待会小林子请咱们到他家去,你换上爹爹的袍子罢。”

    令狐冲道:“到他家去,就非穿漂亮衣服不可?”

    岳灵珊大声道说道:“你不爱穿,那也不用换了。”

    令狐冲叹气道:“我不惯穿新衣,还是别换了罢!”

    岳灵珊“哼”了一声,拿着长袍生气的跑了出去。

    岳不群听出令狐冲心理有事烦心,走进令狐冲房间的房间,关心的问道:“冲儿,可是有什么烦恼。”

    令狐冲摇头道:“弟子没事,师父挂心的。”

    岳不群也不说话,快速上前两步,抓住令狐冲的手腕为他把脉,发觉令狐冲此时脉象极为混乱,定是七情六欲没有控制好。

    岳不群皱眉训斥道:“冲儿,我让你安心调养,你怎地如此不自重,脑子里尽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见令狐冲低头不说话,岳不群追问道:“是因为儿女私情?”

    令狐冲被道破了心事,脸红着点了点头。

    岳不群呵呵一笑,道:“珊儿中意谁是她的事情,我这个父亲自然不会干涉。但你师娘却认为你不值得珊儿托付终身,你知道为什么吗?”

    令狐冲抬头问道:“为何?”

    岳不群道:“作为男子,自然要有担当,行为端正。但你现在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怎能让你师娘放心把珊儿托付于你?”

    还没等令狐冲回答,只听得门外一个洪亮的声音说道:“岳大掌门远到光临,在下未曾远迎,可当真失礼之极哪!”

    岳不群知道是王元霸,闭了闭眼,对令狐冲道:“你好自为之,现在我们去迎接平之的外公,你好好表现。”说着,踏出房门迎接来客。

    王元霸一见岳不群,便哈哈大笑,说道:“幸会,幸会!岳大掌门名满武林,小老儿二十年来无日不在思念,今日来到洛阳,当真是中州武林的大喜事。”说着握住了岳不群的右手连连摇晃,满脸笑容。

    岳不群笑道:“在下夫妇带了徒儿出外游历访友,以增见闻,第一位要拜访的,便是中州大侠、金刀无敌王老爷子。咱们这几十个不速之客,可来得唐突了。”

    王元霸大声道:“‘金刀无敌’这四个字,在岳大掌门面前谁也不许提。谁要提到了,那不是捧我,而是损我王元霸来着。岳先生,你收容我的外孙,恩同再造,咱们华山派和金刀门从此便是一家,哥儿俩再也休分彼此。来来来,大家到我家去,不住他一年半载的,谁也不许离开洛阳一步。岳大掌门,我老儿亲自给你背行李去。”

    岳不群忙摇手道:“这个可不敢当。”

    王元霸回头向身后两个儿子道:“伯奋、仲强,快向岳师叔、岳师母叩头。”

    王伯奋、王仲强齐声答应,屈膝下拜。

    岳不群知道,王伯奋、王仲强是林平之的父辈,要他们给下跪其实是大大的不妥,心中定然有怨气,岳不群只好与已来到一旁的宁中则跪下还礼,说道:“咱们平辈相称,‘师叔’二字,如何克当?就从平之身上算来,咱们也是平辈。”

    当下四人交拜了站起,岳不群向众弟子道:“大家过来拜见王老爷子和二位师叔。金刀门武功威震中原,咱们华山派的上代祖师,向来对金刀门便十分推崇。今后大家得王老爷子和二位师叔指点,一定大有进益。”

    众弟子齐声应道:“是!”登时在客店的大堂中跪满了一地。令狐冲经过岳不群方才的一番劝诫之后,也颇为识趣的跪下行礼。

    王元霸笑道:“不敢当,不敢当!”又让王伯奋、王仲强各还了半礼。

    林平之站在一旁,将华山群弟子一一向外公通名。王元霸手面豪阔,早就备下每人一份四十两银子的见面礼,由王氏兄弟逐一分派。

    林平之引见到岳灵珊时,王元霸笑嘻嘻的向岳不群道:“岳老弟,你这位令爱真是一表人才,可对了婆家没有啊?”

    岳不群笑道:“女孩儿年纪还小,再说,咱们学武功的人家,大姑娘家整日也是动刀论剑,甚么女红烹饪可都不会,又有谁家要她这样的野丫头?”

    王元霸笑道:“老弟说得太谦了,将门虎女,寻常人家的子弟自是不敢高攀的了。不过女孩儿家,学些闺门之事也是好的。”说到这里,声音放低了,有些黯然。

    岳不群知他是想起了逝世的女儿,当即收起了笑容,道:“是的!”

    王元霸为人爽朗,丧女之痛,随即克制,哈哈一笑,说道:“令爱这么才貌双全,要找一位少年英雄来配对儿,可还真不容易。”

    第二日,岳不群正与王元霸、王伯奋、仲强在王家花厅谈话,却突然听见令狐冲叫骂声:“金刀王家,卑鄙无耻,武林中从未见过这等污秽肮脏的人家!”

    岳不群循声看去,见令狐冲受了伤,知事有蹊跷。但令狐冲这番话十分的无礼,就装作生气的样子,喝道:“冲儿,住口!”

    令狐冲听到岳不群的喝斥,当下不再嚷嚷,只是向着王元霸怒目而视。

    王元霸的孙子王家驹把手中的一本册子递给了王元霸,又在他耳边小声的嘀咕了几句,让后站在了一旁不说话。

    王元霸手中拿着那册子,淡淡的道:“令狐贤侄,这部《辟邪剑谱》,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听到这“辟邪剑谱”四个字,岳不群就知道不妙,心想这徒儿定是被人陷害。

    令狐冲仰天大笑,笑声半晌不止,岳不群见此,斥道:“冲儿,尊长问你,便当据实禀告,何以胆敢如此无礼?甚么规矩?”

    令狐冲这才恭敬的说:“师父,弟子重伤之后,全身无力,你瞧这两个小子怎生对付我,嘿嘿,这是江湖上待客的规矩吗?”岳不群在仔细瞧了瞧,见令狐冲却是受伤不轻,皱了皱眉头,朝王元霸看去。

    却听王仲强道:“倘若是朋友佳客,我们王家说甚么也不敢得罪。但你负人所托,将这部《辟邪剑谱》据为己有,这是盗贼之行,我洛阳金刀王家是清白人家,岂能再当他是朋友?”

    令狐冲愤然道:“你祖孙三代,口口声声的说这是《辟邪剑谱》。你们见过《辟邪剑谱》没有?怎知这便是《辟邪剑谱》?”

    王仲强一怔,向岳不群行了个礼问道:“岳先生,这可是你华山派的秘籍?”岳不群仔细瞧去,连连摇头。

    王仲强见此,冷笑,对令狐冲道:“这部册子从你身上搜了出来,岳师兄又说这不是华山派的武功书谱,却不是《辟邪剑谱》是甚么?”

    令狐冲气极反笑,说道:“你既说是《辟邪剑谱》,便算是《辟邪剑谱》好了。但愿你金刀王家依样照式,练成天下无敌的剑法,从此洛阳王家在武林中号称刀剑双绝,哈哈,哈哈!”

    王元霸道:“令狐贤侄,小孙一时得罪,你也不必介意。人孰无过,知过能改,善莫大焉。你既把剑谱交了出来,冲着你师父的面子,咱们还能追究么?这件事,大家此后谁也别提。我先给你接上了手膀再说。”

    说着下座走向令狐冲,伸手去抓他左掌。令狐冲退后两步,厉声道:“且慢!令狐冲可不受你买好。”

    王元霸愕然道:“我向你买甚么好?”

    令狐冲怒道:“我令狐冲又不是木头人,我的手臂你们爱折便折,爱接便接!”向左两步,走到宁中则面前,叫道:“师娘!”

    岳不群叹了口气,走下座位,来到令狐冲身旁,道:“让我来吧。”说着,将令狐冲双臂被扭脱的关节都给接上了,也算是表面立场,要站在令狐冲的一边。

    令狐冲道:“师父,这明明是一本七弦琴的琴谱,洞箫的箫谱,他王家目不识丁,硬说是《辟邪剑谱》,天下居然有这等大笑话。”

    岳不群看向王元霸,道:“王老爷子,这本册子,可以给我瞧瞧吗?”

    王元霸道:“岳先生请看。”将册子递了过来。

    岳不群平时也爱摆弄乐器,但也不怎么精通。他翻了几页,知道这绝对是曲谱,但是却不明所以,说道:“王老爷子,这应该是曲谱。”

    王元霸呵呵一笑:“既然是曲谱,那岳先生能否演奏给在下听一番呢?”

    岳不群道:“在下技艺拙劣,只是略懂音律,实在是看不懂这曲谱。府上可有甚么人会奏琴吹箫?不妨请他来看看,便知端的。”

    岳不群见王元霸犹豫不决,知道他心里有鬼,再想开口,却听王家驹大声道:“爷爷,咱们帐房里的易师爷会吹箫,去叫他来瞧瞧便是。这明明是《辟邪剑谱》,怎么会是甚么琴谱箫谱?”

    王元霸道:“武学秘笈的种类极多,有人为了守秘,怕人偷窥,故意将武功图谱写成曲谱模样,那也是有的。这并不足为奇。”

    岳不群道:“府上既有一位师爷会得吹箫,那么这到底是剑谱,还是箫谱,请他来一看便知。”

    王元霸无奈,只得命王家驹去请易师爷来。

    王元霸问赶来的易师爷道:“易师爷,请你瞧瞧,这是不是寻常的琴谱箫谱?”

    只见易师爷打开琴谱,看了几页,摇头道:“这个,晚生可不大懂了。”再看到后面的箫谱时,双目登时一亮,口中低声哼了起来,左手两根手指不住在桌上轻打节拍。哼了一会,却又摇头,道:“不对,不对!”跟着又哼了下去,突然之间,声音拔高,忽又变哑,皱起了眉头,道:“世上决无此事,这个……这个……晚生实在难以明白。”

    王元霸脸有喜色,问道:“这部书中是否大有可疑之处?是否与寻常箫谱大不相同?”

    易师爷指着箫谱,说道:“东翁请看,此处宫调,突转变微,实在大违乐理,而且箫中也吹不出来。这里忽然又转为角调,再转羽调,那也是从所未见的曲调。洞箫之中,无论如何是奏不出这等曲子的。”

    令狐冲冷笑道:“是你不会吹,未见得别人也不会吹奏!”

    易师爷点头道:“那也说得是,不过世上如果当真有人能吹奏这样的调子,晚生佩服得五体投地,佩服得五体投地!除非是……除非是东城……”

第二十六章 绿竹翁

    洛阳,绿竹巷。

    身穿素衣的任盈盈优雅的坐在石凳上抚琴,曲调婉转悠长,令人心旷神怡。

    曲毕,任盈盈呵呵的看着绿竹翁,道:“绿竹翁,你安插在金刀王家的奸细是否能够办妥此事?”

    绿竹翁道:“辟邪剑谱的谣言我已经命人散布出去,而我那姓易的徒弟在王家当琴师已经有好几年了,自然不会被人看出破绽。那笑傲江湖曲谱乃是惊世之作,不同人自然无法理解,只要我这姓易的徒弟再顺水推舟,自然可以把他们引导我这绿竹巷。”

    说到这里,任盈盈忽然听见外面有脚步声,淡淡的说道:“看来他们来了,我先进去准备一下,你在这里招待。”说着身形一闪,到了屋内。

    岳不群众人赶到绿竹巷,见一老人在弹琴,想必就是绿竹翁了。

    绿竹翁见到众人,停了琴音,说道:“贵客来我寒舍,不知有何见教。”

    那易师爷道:“竹翁,有一本奇怪的琴谱箫谱,要请你老人家的法眼鉴定鉴定。”

    绿竹翁用奇怪的声音回答道:“有琴谱箫谱要我鉴定?嘿嘿,可太瞧得起在下啦。”

    岳不群上前两步,行礼道:“素问阁下音律无双,特来此拜会,望阁下赏脸,鉴定一下这谱。”说着,从王元霸手中接过曲谱,走入了绿竹丛中,要递给绿竹翁。

    绿竹翁见岳不群恭谨有礼,也不再为难,道:“好,你放下罢!”拿起曲谱翻看起来。

    见绿竹翁翻看完毕后,岳不群问道:“请问先生,这真的是曲谱,还是武功秘诀,故意写成了曲谱模样来掩人耳目?”

    绿竹翁摇头道:“武功秘诀?亏你们想得出!这当然是琴谱了!嗯。”接着就自顾自演奏起来,曲调幽雅动听。

    弹不多久,突然间琴音高了上去,越响越高,声音尖锐之极,铮的一声响,断了一根琴弦,再高了几个音,铮的一声,琴弦又断了一根。绿竹翁“咦”的一声,道:“这琴谱好生古怪,令人难以明白。”

    岳不群皱了皱眉头,心想难道这绿竹翁也没办法看懂?冲儿是从哪里得来的这古怪册子?

    只听绿竹翁又道:“我试试这箫谱。”

    跟又拿出长箫吹奏,初时悠扬动听,情致缠绵,但后来箫声愈转愈低,几不可闻,再吹得几个音,箫声便即哑了,**波的十分难听。

    绿竹翁叹了口气,对岳不群道:“你是个读书人,这乐器的方面,你应当也是略懂一二的,这样的低音如何能吹奏出来?这琴谱、箫谱未必是假,但撰曲之人却在故弄玄虚,跟人开玩笑。你们且回去,让我仔细推敲推敲。”

    岳不群皱眉,知道王元霸定不肯将此谱交予别人,刚想拒绝,忽然看见屋内走出一个头带斗笠的人,轻纱垂下,看不清相貌。但看身形,应当是个女子。

    绿竹翁连忙起身叫道:“姑姑,怎么你出来了?”

    岳不群心想:“这绿竹翁至少也有七十岁了,这女子居然是他的有姑姑,这女子怕有一百多岁了?”一转念,又想:“这辈分关系错综复杂,几十岁的成年人叫三岁小孩为叔叔的事情,也是有的,这女子的身形也不显苍老,说不定也是个比绿竹翁年轻的长辈。”

    那女子低低应了一声。绿竹翁又道:“姑姑请看,这部琴谱可有些古怪。”

    那女子又嗯了一声,坐下抚琴,琴音响起,奏到一半,她皱了皱眉,伸手调了调弦,停了一会,将断了的琴弦换去,又调了调弦,又奏了起来。

    初时所奏和绿竹翁相同,到后来越转越高,那琴韵竟然履险如夷,举重若轻,毫不费力的便转了上去。

    这一曲时而慷慨激昂,时而温柔,即便如岳不群这样神志清明的人,也不由的沉醉于其中。

    琴音似止未止之际,却听好箫声在琴音旁响了起来,箫声清丽,忽高忽低,忽轻忽响。岳不群抬头看去,原来那女子又开始演奏起箫来。

    曲毕,众人皆叹服,沉醉其中,久久不能自拔。

    却听那女子叹道:“琴箫合奏,世上哪里去找这一个人去?”

    绿竹翁拿着曲谱,走到岳不群身前,道:“先生,这确是琴谱箫谱,我姑姑适才奏过了,你拿回去罢!”

    岳不群应道:“好!多谢!”双手接过绿竹翁递来的曲谱。

    绿竹翁又道:“这曲谱中所记乐曲之妙,世上罕有,此乃神物,不可落入俗人手中。技艺不精之人,千万不能硬学,否则无益有损。”

    岳不群再次道了声谢,走出丛林,将曲谱递给王元霸,道:“老爷子认为如何?”。

    王元霸亲耳听了琴韵箫声,知道更无虚假,当即将接过曲谱,还给令狐冲,讪讪的道:“令狐贤侄,这可得罪了!”

    令狐冲冷笑一声接过,刚想要要说几句讥刺的言语,岳不群向他摇了摇头,令狐冲便忍住不说。

    王元霸祖孙五人面目无光,就此离去了。

    岳不群松了口气,也对众人挥手道:“此事已了,我们走吧。”却见令狐冲却捧着曲谱,呆呆的站着不动。

    岳不群上前道:“冲儿,你是想在这里与里面二位交流一番?”

    令狐冲点头道:“弟子多耽一会便回去。”

    岳不群道:“也好,音律可以陶冶情操,你最近心事重重,在这里呆一会也是不错。不过,你要记得早点回来,你刚才手臂受伤,不可用力。”

    令狐冲应道:“是。”

    众人走后,任盈盈舒了口气,对绿竹翁道:“你现在把那曲谱默写出来吧。”却又听见外面有一男子在哭泣,问绿竹翁道:“是谁外面?”

    绿竹翁出去看了看,走回任盈盈身旁,说:“是令狐冲。”

    任盈盈邪邪一笑,道:“是给我们带来曲谱的小子?你把他叫进来吧,说不定你就不用费力默写谱子了。”说着重新戴上了斗笠。

    绿竹翁应了一声,朝外面大声道:“这位朋友,为何哭泣?”

第二十七章 乾坤大挪移

    岳不群在王家盘桓了二十日,虽然王家极力挽留但他还是执意要离开。

    岳不群心中思量,这嵩山欲对华山不利,如今敌在暗我在明,走水路的话,不容易发生事端,就吩咐徒弟去租一条船。

    这事传到了王元霸的耳朵里,他立即殷勤的帮岳不群准备了一条船。

    第二日,岳不群众人就要走了,王元霸祖孙五人把众人送到船上,还为众人准备了盘缠酒菜,十分丰盛。

    岳不群乐呵呵的,谢道:“打扰多日,还要老爷子费心,真是过意不去。”

    王元霸笑道:“你救了平之,还收他为徒,我十分的感谢,做这些也是理所应当的。”

    岳不群看向令狐冲,此刻临别,这徒弟竟是对王元霸翻起了一双白眼,定是那日王家骏、王家驹兄弟折断了他的手臂,心中不痛快。

    岳不群甚感头痛,知令狐冲素来生性倔强,倘若硬要他向王元霸行礼告别,他当时师命难违,勉强顺从,事后多半会去向王家寻仇捣蛋,反而多生事端,是以他自行向王元霸一再称谢,于令狐冲的无礼神态,装作不见。

    正热闹的时候,忽然听一老者叫道:“令狐少君!”

    岳不群见是绿竹翁,道了声好。

    令狐冲此刻倒是有礼貌,屁颠屁颠的跑过去行礼。

    只听那绿竹翁道:“我姑姑命我将这件薄礼送给令狐少君。”说着奉上一个长长的包裹,要交给令狐冲。

    令狐冲躬身接过,说道:“前辈厚赐,弟子拜领。”说着连连作揖。

    岳不群暗道不好,令狐冲对绿竹翁这个外人如此恭敬,却对王家这些日子的款待视而不见,态度无礼。令狐冲如果是个小徒弟当然好,但他却是华山的大弟子,掌门继承人,王家定然会觉得受到轻视,说不定会找茬。

    果不其然,绿竹翁和令狐冲叨扰了几句,从船头踏上跳板,要回到岸上的时候,王家骏、王家驹互相使个眼色,分从左右向绿竹翁挤了过去,要将他撞入水中。

    只听“噗通,噗通”两声,掉入水中的却不是绿竹翁,而是王家两兄弟。

    岳不群在一旁看的清清楚楚,这绿竹翁手不动,足不抬,隔空震开二人,使得一门邪门武功。

    王元霸立即叫人把二人救了上来,岳不群赶去一看,只见两兄弟的四条胳臂,都是在肩关节和肘关节处脱了臼,便如当日二人折断令狐冲的胳臂一模一样。

    岳不群心中暗想:“难道冲儿与这绿竹翁竟是十分投缘,所以他要为冲儿出气?”

    王仲强见儿子吃亏,大喝道:“何方高人,到洛阳王家显身手来着?”说着,飞身要拦住绿竹翁。

    绿竹翁便如不闻,继续前行,慢慢走到王仲强身前。

    眼见绿竹翁走近,王仲强大喝一声,要伸手抓向绿竹翁。

    岳不群见此,身影一闪,化作一道青光来到王仲强身旁,抓住了他的手,阻止道:“王兄,此人武功怪异,小心吃亏。”

    绿竹翁见此,冷笑一声,扬长而去。

    不待王仲强说话,王元霸便赶过来,问道:“岳先生,那人是什么来头?”

    岳不群道:“他就是当日的绿竹翁。”

    王元霸震惊道:“想不到洛阳还藏有此等高手,比之我也不遑多让

    。”

    岳不群想了想,突然一惊,道:“是魔教的乾坤大挪移!”

    王元霸奇怪的问道:“乾坤大挪移是什么武功?”

    岳不群愤愤道:“是当年魔教掌门的绝学,据说已经失传了,想不到居然在此地出现!”

    王元霸失色道:“那这绿竹翁岂不是魔教教主?”

    岳不群笑道:“不可能,刚才我暗中用紫霞神功试了试他,此人功力应当在我之下。”他顿了顿,又道:“乾坤大挪移虽然已经失传,但说不定还留有残卷,这绿竹翁说不定是从中学得皮毛,不足为惧。”

    说着,岳不群突然看向令狐冲道:“当日那二人,极为可能是魔教中人,虽然帮了你,但你不可在与他们结交。”

    令狐冲不情愿的“嗯”了一声,然后走到一旁,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片刻,岳不群就拜别了王元霸。

    船上,岳不群对宁中则说道:“我们虽然走的是水道,大家仍是小心点的好。”

    宁中则问道:“你说会有人上船来生事?”

    岳不群摇了摇头,说道:“嵩山暗中集结了各路江湖高手,咱们在明,而敌人在暗,前途未必会很太平呢。”

    二人叮嘱弟子日夜严加提防,但坐船自巩县附近入河,顺流东下,竟没半点意外。离洛阳越远,众人越放心,提防之心也渐渐懈了。

    这一日将到开封,岳不群夫妇和众弟子谈起开封府的武林人物。

    岳不群道:“开封府虽是大都,但武风不盛,像华老镖头、海老拳师、豫中三英这些人,武功和声望都并没甚么了不起。咱们在开封玩玩名胜古迹便是,不再拜客访友,免得惊动了人家。”

    宁中则微笑道:“开封府有一位大大有名的人物,师哥怎地忘了?”

    岳不群问道:“大大有名?你说是……是谁?”

    宁中则笑道:“‘医一人,杀一人。杀一人,医一人。医人杀人一样多,蚀本生意决不做。’那是谁啊?”

    岳不群听到“医人”二字,突然一怔,把令狐冲叫了过来,为他把了脉,当即大喝道:“冲儿,你怎地如此心胸狭隘,王家虽然待你不好,但此刻你还在生气么?”

    宁中则奇怪的问道:“怎么了?”

    岳不群道:“我估摸着日子,冲儿的若勤加修炼,这几日就能化解那六道真气,但他此刻内息混乱,功力竟然反而是退步了,定是**控制不善。”

    见令狐冲低下了头,宁中则在一旁打圆场道:“会不会是登真心法不能化解这几道真气呢?”

    岳不群叹息,摇了摇头,道:“这门功夫我们都清楚,自然是可以中和真气的,你也不必为他开罪。”接着转头向令狐冲道:“再这样下去,你的伤必定会加重,难道你要害的为师为你损耗真气么?”

第二十八章 杀人凶手

    令狐冲见岳不群动气,连忙伏在地上,战战兢兢的说:“弟子不敢,弟子定当竭尽全力自己疗伤,不敢让师父损耗真气。”

    岳不群冷哼一声,道:“你不敢?你的胆子可是大得很,之前你在王家的那番作为,我不说,难道你就以为我不生气吗?”

    令狐冲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屑,只是支支吾吾的说:“弟子······弟子······”

    岳不群道:“你认为你没有做错?对,如果你这个普通人,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但你乃我华山的大弟子,这么做就是大大的不妥了。”

    令狐冲道:“弟子明白。”

    岳不群摇头,无奈的说:“你不明白,其中关键,并不在于你怎么做,而在于你怎么想。”

    未等令狐冲说话,岳不群有道:“王家虽然待你不好,但这也并不是什么大事,你心中为何有如此恨意?”

    令狐冲眉头紧皱,若有所思的说:“弟子是在是控制不住,弟子······”

    岳不群道:“你受了委屈,我知道,但世界上不顺的事情太多,如果都往心里去了,你的心境就容易被破坏,无法练就上乘内功。”

    接着,岳不群又指着外面淅淅沥沥下着的小雨,道:“你看这雨,下了几天几夜了,你可知这是为何?”

    令狐冲虽然识字,但却没读过多少书,对天气这种事情也不关心,摇头说不知。

    岳不群道:“我听闻飓风过境之时,破坏力极强,威力惊人,横扫万物,但即便如此,一天一夜之后,它也将远去。而我们常见的暴雨,虽然猛烈,一天之中却不可能永远的持续,最多两个时辰就会停歇。”见令狐冲默然不语,岳不群继续道:“这狂风暴雨就如老天爷的心情,猛烈的心情自然不能长久,但如这小雨般淡淡的心情,却能持续不断。天地尚且是这样,何况是人呢?”“真正的恨,是如平之这一般从不外露的。”岳不群看向林平之道:“平之虽然心中又恨,但却从不表现的言行上,不找人诉苦,他这般才是无可调解的真正的恨。”令狐冲点头道:“是的,林师弟待人随和,让我看不到他心中有巨大的仇恨。”

    林平之插口道:“我的恨是我自己的事,但绝不会因此让身边之人受到影响,搞得大家都不愉快。”

    岳不群点了点头,说:“若非真正天大的恨,就不应该让其扰乱心境,这样反而害了自己,就如你现在这般,搞得双方都不安宁,这不是真正智慧的表现。”

    岳不群听令狐冲“嗯”了一声,叹了口气,也不再说下去。

    上岸后,众人径直走向了朱仙镇。

    到了镇上,见路旁有座大庙,庙额上写着“杨将军庙”四个金字。

    岳灵珊指着那庙道:“爹,我知道啦,这是杨再兴扬将军的庙,他误走小商河,给金兵射死的。”

    岳不群点头道:“正是。杨将军为国捐躯,令人好生敬仰,咱们进庙去瞻仰遗容,跪拜英灵。”

    众人进入庙中,只见杨再兴的神像粉面银铠,英气勃勃,岳不群心道:“好手艺,造这石像之人,对杨将军定然是憧憬万分。”

    便在此时,忽听得庙外有人说道:“我说杨将军庙供的一定是杨再兴。”

    岳不群闻此脸色骤然一便,知道是那六个怪人来了,听令狐冲说,他们叫“桃谷六仙”。

    岳不群连忙让众人躲在神像之后。

    片刻,岳不群脑中突然响起的一个惊恐声音:“是他们!是他们。”

    岳不群想出声大喊“谁?”,但毕竟他养气功夫足,十分镇定,知道可能是赵桃,于是只在心中问道:“是赵姑娘吗?”

    果然,脑中又响起了赵桃的声音:“是的。”

    岳不群疑惑的道:“你的声音怎么在我心里响起啦?”

    赵桃道:“我也不知怎地,大概是我与你通了灵,你是我的有缘人,所以可以这样。”

    岳不群道:“你说的他们,真的是外面那六个人?”

    赵桃道:“什么六个人,外面只有五个。”

    岳不群恍然大悟,道:“也对,他们被我刺伤一个,如今应该还没有好。”

    接着沉吟一番,道:“姑娘,不如我现在帮你报仇。”

    脑中只传来赵桃忧伤的声音:“不用,我只想知道我是为何而死的,便可安心去投胎啦,现在光天化日,岳先生也不便动手。但他们是坏人,我希望以后有机会,一定要除了他们。”

    岳不群叹了口气,道;“赵姑娘心地善良,岳某佩服,在下一定会帮你报仇的。”

    桃谷六仙的五人在神像前,唧唧歪歪了一番,就要走了,只听赵桃道:“岳先生,咱们跟上去看看,说不定有什么发现。”

    岳不群答应了一声,对宁中则道:“上次被我刺了一剑的那人,到底死活如何,事关重大,我去探个虚实。师妹,你和珊儿他们在这里等我回来。”宁中则道:“你孤身犯险,没有救应,我和你同去。”说着抢先出庙。

    岳不群过去每逢大事,总是夫妇联手,此刻听妻子这么说,知道拗不过她,也不多言。

    两人出庙后,遥遥望见桃谷五怪从一条小路转入一个山坳。两人不敢太过逼近,只远远跟着,但岳不群紫霞神功神妙,虽然相隔甚远,却听得甚至看见五人的所在。

    沿着那条山路,经过十几株大柳树,只见一条小溪之畔有几间瓦屋,五怪就在里头。

    岳不群轻声道:“从屋后绕过去。”

    说着二人展开轻功,青紫二光闪烁,又从里许之外兜了转来。瓦屋后又是一排柳树,两人隐身柳树之后。

    猛听得桃谷五怪齐声怒叫:“你杀了六弟啦!”

    “怎……怎么剖开了他胸膛?”

    “要你这狗贼抵命。”

    “把你胸膛也剖了开来。”

    “啊哟,六弟,你死得这么惨,我……我们永远不拉尿,跟着你一起胀死。”

    岳不群和宁中则大惊:“怎么有人剖了他们六弟的胸膛?”

    两人打个手势,弯腰走到窗下,从窗缝向屋内望去。

第二十九章 真相

    只见屋内明晃晃的点了七八盏灯,屋子中间放着一张大床。床上仰卧着一个全身**的男子,胸口已被人剖开,鲜血直流,双目紧闭,似已死去多时,瞧他面容,正是那日在华山上身中岳不群一剑的那个怪人。

    岳不群一直在发动紫霞神功,如今细细查探,那怪人的内息还在运转,应该是处于龟息的状态,并没有真正死去。

    桃谷五怪围在床边,指着一个矮胖子大骂。

    桃干仙道:“你既没医好我六弟的本事,干什么又剖开了他胸膛?”

    那矮胖子冷冷的道:“我的外号叫作甚么?”

    桃干仙道:“你的狗屁外号有道是‘杀人名医’!”

    岳不群心中一凛,心想:“这‘杀人名医’倒也名副其实,那床上的怪人现在处于假死状态,应该就是那平一指的杰作。这招‘死而后生’,真是好手笔,可惜那其他五怪不明其道,误解了他。”

    只听平一指气呼呼的说:“我既号称‘杀人名医’,杀个把人,又有甚么希奇?”

    一个怪人道:“杀人有甚么难?我难道不会?你只会杀人,不会医人,枉称了‘名医’二字。”

    平一指道:“谁说我不会医人?我将这活死人的胸膛剖开,经脉重行接过,医好之后,内外武功和未受伤时一模一样,这才是杀人名医的手段。”

    桃谷五怪大喜,齐声道:“原来你能救活我们六弟,那可错怪你了。”

    平一指又向他瞪目凝视,突然大喝一声:“把心脏和针线拿过来!”

    只见一个高高瘦瘦的妇人走进房来,端着一只木盘,一言不发的放在桌上。

    岳不群定睛瞧去,木盆里除了针线之外,竟真的还有一颗心脏。那心脏被放于冰块之中,似是还在跳动。

    赵桃突然大叫起来:“那是······那是我的心!”

    岳不群心中道:“这是你的心?这平一指要拿你的心干什么?”心中顿时生出异样的感觉。

    平一指道:“你们求我救活这人,我的规矩,早跟你们说过了,是不是?”

    一怪道:“是啊。我们也早答应了,誓也发过了。只是我们已经杀了一个姑娘了,还用再杀了。”

    平一指道:“嘿嘿,那是我要你们提供的的救人的材料,并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他。”顿了顿,又道:“杀人的事情以后再说,现下我还没想到要杀哪一个人,等得想到了,再跟你们说。你们通统给我站在一旁,不许出一句声,只要发出半点声息,我立即停手,这人是死是活,我可再也不管了。”

    平一指从盘里取出那颗心脏,放入床上怪人体内,取出金针拨弄,片刻,又从盆里取出一口大针,穿上了透明的粗线,将桃实仙胸口的剖开处缝了起来。

    平一指运针如飞,片刻间将一条九寸来长的伤口缝上了,随即反手从许多磁瓶中取出药粉、药水,纷纷敷上伤口,又撬开桃实仙的牙根,灌下几种药水,然后用湿布抹去他身上鲜血。

    平一指向桃谷五仙瞧了瞧,见五人唇动舌摇,个个急欲说话,便道:“此人还没活,等他活了过来,你们再说话罢。”五怪张口结舌,神情尴尬之极。

    平一指“哼”了一声,坐在一旁。那妇人将针线刀等物移了出去。

    岳不群夫妇躲在窗外,屏息凝气,此刻屋内鸦雀无声,窗外只须稍有动静,屋内诸人立时便会察觉。

    过了良久,平一指站起身来,走到床边,突然伸掌在那怪人头顶“百会穴”上重重一击。六个人“啊”的一声,同时惊呼出来。这六个人中五个是桃谷五怪,另一个竟是躺卧在床、一直昏迷不醒的怪人。

    桃实仙一声呼叫,便即坐起,骂道:“你奶奶的,你为甚么打我头顶?”

    岳不群心下骇然,均想:“平一指医术固然惊人,而他内力也非同小可,适才在桃实仙头顶百会穴上这一拍,定是以浑厚内力注入其体,这才能令他立时苏醒。”

    岳不群又想:“这五怪杀了赵姑娘,掏了她的心,是因为我刺破了那怪人的心脏,要用人心来救人。想不到此事是因我而起,这是应了‘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这句话。”

    当下岳不群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向赵桃说明。

    赵桃柔声道:“这是我的命,岳先生不必挂怀。而且上天让岳先生来帮我查明真相,也是个巧妙的安排,岳先生已经偿还了对我的债。”突然又冷冷的说:“只是这六个怪人,表面看上去如孩童那般,内心却是恶毒的狠。我在他们身上看到了很浓的怨气,估计被他们没有几百也就几十了。”

    岳不群道:“有些人表面装作天真,让人误以为他们‘不谙世事’,其实他们精的很,很明白自己要干什么。我听说曾经有一个恶人,最擅长和人谈笑自若,解除对方警戒时,却暗暗掏刀子杀人。”顿了顿又道:“江湖上有些人对我有偏见,称我为‘伪君子’,却不知世界上还有一种人叫‘伪傻子’,专门装疯卖傻,让人们认为他们都是无心之过,但这种过错犯得太多,就一定是不正常的了,可怜许多人却看不明白这一点。”

    赵桃笑道:“认为他们的傻子的人,才是真正的傻子。”

    见六怪要走,岳不群对赵桃道:“不如我跟上去,寻找机会杀了他们。我这几个月武功大进,定能为你报仇。”

    赵桃道:“也好,只是我心愿已了,这就要去投胎了。况且我也不愿意见到杀人的场面,就不和岳先生一起去了,真是抱歉。”

    岳不群道:“无妨,这种恶贼,人人得而诛之。”

    说完,脑海中传来赵桃的声音,安详无比,如天外传来一般:“我要走啦,岳先生吗真是个好人,祝你一生平安幸福,再见啦!”

    岳不群再三呼应,始终没有在听到赵桃的答复,知道赵桃是真的走了,叹了一口气,对宁中则说道:“如今正是个好机会,我们跟上去,杀了那六怪,就不必再担心啦!”

    宁中则皱眉道:“师哥,他们虽然伤了冲儿,但我们毕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做过罪大恶极的事情,这样杀了他们,似乎不合适吧。”

    岳不群嘿嘿道:“师妹,你应该已经察觉了吧,我最近时常会发呆。”

    宁中则道:“是啊,我以为你是正在练功的关键时刻,所以会如此。”

    岳不群道:“其实呐,我是遇到了一件奇异的事情。”便把赵桃的事情告诉了宁中则,又说道:“我怕你会担心我,故而之前没有和你说,此刻事情已经解决,就也不必忧虑。不过这件事情实在是难以置信,师妹会相信么?”

    宁中则望着岳不群,露出娇羞的女儿态,说:“你是我夫君,我不相信你相信谁呢?”接着神情一肃,道:“既然他们罪大恶极,我们这就追上去,为民除害。”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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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不群的逆袭介绍:
岳不群遇到了一个契机,获得了全真武功,故事又将如何发展?最后真正笑傲江湖的又会是谁呢?岳不群的逆袭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岳不群的逆袭,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岳不群的逆袭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