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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落山风     嚣张的军阀txt下载     嚣张的军阀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三章 坎佩尼亚的太阳(1)

    第十三章坎佩尼亚的太阳(1)

    卡普亚混乱了,彻底混乱了,城里挤满了逃亡者,人们争相传播着斯巴达克斯的可怕,奴隶兵有多么凶残。(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站在卡普亚城楼上,远远可以看到南方腾飞的黑烟,经久不息的黑烟,预示着南方的奴隶庄园已经全部化作灰烬,南方,已经是奴隶们的天下。

    扎莫尔克西斯※贝利塞留有些痴呆地看着南方灰暗的天空,安德鲁斯的惨败太出乎意料了,这个可怕的消息传来,扎莫尔克西斯当场晕倒了。尽管有妹夫阿利亚多※卢萨德的鼓励,扎莫尔克西斯仍然感到了处境的悲凉,他宁愿从此不要再醒过来了。

    阿利亚多※卢萨德试图安慰灰心绝望的卡普亚领主,却找不到合适的话语,如果家族追究安德鲁斯的败亡,他自己也脱不了干系,谁知道,是不是他过于逼迫安德鲁斯,以致安德鲁斯失去谨慎?想起作为信使面见安德鲁斯的情形,他知道自己做的有些过火了,他毕竟太年轻,不懂得收敛,否则,又怎么会留下这么大的破绽?如果是他的大哥,一定会不露痕迹地逼迫安德鲁斯进军,即使战败也追究不到他头上吧。

    “也许,我该马上把比特罗斯杀掉?”阿利亚多想了想,放弃了这个念头,知道他处置比特罗斯,杀鸡儆猴的人太多了,而且其中还有他的朋友。

    在罗马以铁面无私著称的审计官梅西路斯,是阿利亚多最好的朋友,或许也是唯一的朋友,他们的友谊已经持续十年了。

    “扎莫尔,既然事情已经发生,还是赶紧想办法补救吧,暂时没有力量保住南方,但卡普亚城绝对不能丢,否则,卢萨德家族也要完蛋了。”

    “卡普亚军全军覆没了,城市金库空空如也,没钱补充城防军了。”

    “你的那些朋友都不愿意出钱?卡普亚被攻陷,他们也将一无所有了。”阿利亚多不相信局势糟糕到这个地步,有人会为了看卢萨德家族倒霉,不惜赔上全部身家。

    “我的那些朋友?”扎莫尔克西斯绝望地闭上眼睛:“有四个朋友散尽家财,但只凑齐了六万银币,其它的朋友,他们跟我的友谊还没有到这个程度。”

    扎莫尔克西斯顿了顿,接着说:“卡普亚城被攻陷,他们会有什么损失呢?他们有的是时间将家当撤出城。那些奴隶,就算攻下卡普亚,他们还是会败亡的,卡普亚城迟早会夺回来,那些不动产,房屋、店铺,奴隶们未必会破坏,即使破坏了,到时候他们也可以重建。”

    “总有愿意出钱的吧?”

    “你来之前,特莱邦德过来探望,他愿意提供两千名士兵半年的军饷。”

    “特莱邦德?跟随卡里鲁斯公爵的那个角斗士老板?听说他以前是罗马城最大的地下势力头子。”阿利亚多很快想起特莱邦德是什么人,“他有什么要求?”

    “他要求这两千士兵由他指派指挥官。”

    “谁?”

    “基西乌斯※普利亚克。”

    “想起来了,他是伊特鲁利亚人,卡提林叛乱时候投靠卡里鲁斯公爵,暗地里为叛军提供军粮——你是说,卡里鲁斯公爵企图染指卡普亚?”

    “不,各取所需而已,卡里鲁斯公爵有心提拔基西乌斯,他需要一个借口,让基西乌斯成为两千人的指挥官,就是公爵安排的入场台阶。至于特莱邦德,他不是公爵的人,不过是借着公爵的势力,想要在卡普亚立足而已。”

    “那钱是谁出的?特莱邦德,还是卡里鲁斯公爵?”

    “特莱邦德没这么多钱,但卡里鲁斯公爵也不会出这笔钱。公爵对卡普亚的影响有限,特莱邦德一旦在卡普亚立足,就可以摆脱公爵的控制,公爵绝不会出这笔钱。至于特莱邦德安排基西乌斯充任两千人指挥官,大概是为了讨好公爵,换取公爵宽容他为自己准备后路。”

    “那钱是谁出的?”阿利亚多差点没忍住反问,他很快反应过来:“是卢萨德家族的敌人?”

    “我的人发现特莱邦德和尤利西斯※凯撒有秘密往来。”

    “尤利西斯※凯撒?”

    “没听过这个名字?他只是一个声名不显的人物,父亲是个破落贵族,母亲是尤利西斯家族的嫡系成员。”

    “他是朱利亚※凯撒的儿子??”阿利亚多吃惊地喊道,二十年前,朱利亚太有名气了,一个穷光蛋成功yin*当时罗马最有名气的贵族少女私奔,甚至有人将他的事迹编写成剧本。

    “如果不是弗拉维斯※卡里鲁斯的光辉,尤利西斯※凯撒早就名动罗马了。”扎莫尔克西斯叹息道,“去年希腊军团入侵马其顿,在西诺塞法拉战役中,如果不是凯撒当机立断,率领骑兵冲击菲利普四世的本阵,以巨大的伤亡惊走怯懦的马其顿国王,希腊的四个军团就要全军覆没了。经过那场战争,法迪亚※尤利西斯彻底失势,尤里乌斯※凯撒,成为希腊行省事实上的总督,马其顿国王也成了他的傀儡。”

    “尤利西斯※凯撒想学卡里鲁斯公爵,想借着这次奴隶起义进入帝国上层?”阿利亚多明白扎莫尔克西斯的意思了。凯撒的处境和卡里鲁斯公爵极为相似,都有巨大的战功,却找不到地方换取政治上的权利。卡里鲁斯公爵有显赫的地位,但同时受到卡里鲁斯家族的牵制;凯撒背后可能还有尤利西斯家族的支持,但他本人的地位实在过于低微,元老院很难接受一个近乎平民身份的人与他们平起平坐。

    “那就接受吧,凯撒的路还长着呢,有了这笔钱,再加上你的积蓄和朋友的支持,我再为你争取些支助,足够守住卡普亚城了。也不用守多久,顶多三个月,元老院就会调军增援,到这个时候,卢萨德家族也只能将坎佩尼亚的命运交个元老院处置了。”阿利亚多故作轻松,“痛惜家族失去下意大利的主导权又有什么用呢?还不如靠着掌控行省多年的影响余韵,尽可能换些好处,以后,家族的重心就放到法兰西行省去吧。”

    “法兰西行省,距离罗马太远了。”扎莫尔克西斯望向西方,“而且,卢萨德家族没有卡里鲁斯公爵那样的军事天才。”

    阿利亚多耸耸肩膀:“谁知道呢?善战者必将死于战场,高卢元气大伤,十年内无力进攻,法兰西行省土地肥沃,又有高卢的贸易,卢萨德家族从来就是商人,战争不是我们的主业。”

    扎莫尔很意外,盯着阿利亚多看了许久,想知道他这番话是否发自内心,却看不出端倪。

    “卡普亚城主之职,我担任不了多久了,等家族放弃下意大利总督之位,我也不会留在这个位置,如果我不那么心灰意冷,或许能在法兰西谋个职位?”

    “如果是我主政的话,我怎么会忘记我妻子唯一的哥哥?”阿利亚多笑了。

    “三百年前,皮鲁士离开下意大利,他说,‘啊,我留下了一个好战场’,几十年后,汉尼拔来到这里,最终毁灭了罗马共和国。也许,尤利西斯※凯撒、弗拉维斯※卡里鲁斯,这里也是他们的战场,只是不知道他们谁是汉尼拔,谁是费边?(费边:时为罗马共和国**官,主持与汉尼拔的战争)”

    “下去吧,既然你没有意见,我就接受凯撒的好意,让凯撒和卡里鲁斯公爵去考虑卡普亚城未来的归属吧——我只是怀疑,卡里鲁斯公爵会接招吗?”

    “只要将基西乌斯留在这里,他就一定会,不如你任命基西乌斯担任新的城防官?”

    “卢萨德家族那边,就靠你去说服了,要为家族保住卡普亚很难,但仅仅是保住卡普亚,并不是困难的事,斯巴达克斯终究不过是个奴隶而已。”

    基西乌斯拿到城防官的任命,怀疑自己是在做梦,虽然手下还没有兵,但这个任命,就等于他半只脚踏入灰黄腾达的道路,有公爵在背后支持,他只要抵挡一群奴隶的进攻,守住卡普亚城三个月,他就可以成为帝国的一位将军

    有钱好办事,只用了不到一个月时间,基西乌斯重建了被摧毁的卡普亚城防军,在基西乌斯不知情的情况下,这支重建的城防军里被塞入了大量作战经验丰富的军团辅兵,其中有来自卡里鲁斯公爵的馈赠,也有来自希腊的秘密渗透。即使是不懂军事的基西乌斯,也看得出来,自己的城防军的战斗力有多么强大。

    “现在,只需要等着斯巴达克斯自投罗网了。”基西乌斯志得意满地想,如果不是公爵特别交代,他一定主动出击了。

    阿波罗尼西亚,凯撒听属下回报,他安插的人,已经控制了卡普亚城防军的一半,长长滴舒了口气。他手上没有基西乌斯这样的世家弟子,争取不到指挥官的职务,但他不缺百夫长,希腊行省交接达西亚、马其顿、希腊三方势力,战争频繁,军团作战经验丰富,军团辅兵中,也从不缺少百夫长人才——百夫长,在凯撒看来,只要敢打敢拼,能够服众就行了,其它条件都可有可无,在他的军队里,作战计划由他说了算,不需要经过百夫长表决。

第十四章 坎佩尼亚的太阳(2)

    第十四章坎佩尼亚的太阳()

    卡里鲁斯公爵回到罗马的时候,罗马城万人空巷,夹道欢迎的人群,几乎从昂波里厄姆一直排到了罗马城外三十里的加布镇。

    对于罗马的贵族们来说,卡里鲁斯公爵的奢华巡行,是只应该属于帝都贵族的豪华盛宴,却让地方的乡巴佬拔了头筹。帝都的纨绔世家子弟们,他们急匆匆地前来迎接公爵,都想泄一下心的怨气,他们因为公爵的忽视而觉得委屈。

    对于罗马的普通民众来说,公爵三个月的巡行之旅,一路上免费的歌舞团、戏剧表演、角斗表演,价格低廉的美酒美食,花样百出的杂技,来自世界各地的奇异商品,无不深深吸引着他们,成为他们无聊市民生活的主要谈资。罗马的市民们热切地盼望着公爵的回归,羡慕着“外地人”交上的好运,渴望富有奢华的公爵能给他们带来免费的享乐和廉价的食品,暗地里赌咒誓、嘲笑排挤公爵的其它帝国显贵。

    帝都人民,不论贵族还是市民,除了其的极少数,他们都相信这场奢华之旅是公爵自己掏的钱,细心地人大致算了下巡查团每天的花销,那是个足以让百年世家都腿脚软的数据。无形,帝国人大大拔高了卡里鲁斯公爵的富有,地下流传的消息说,如果皇帝愿意,公爵可以把整个帝国都买下来。

    时代所限,即使是最睿智的人,他们也不知道巡查团那些免费服务的外表之外,是贵的让人咋舌的面向所谓VIp会员的消费,那些所谓的免费,不过是为了彰显品位,制造舆论,逼迫装腔作势的贵族们打肿脸充胖子罢了——在卡里鲁斯公爵的巡查团里,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们怎么能老是让公爵大人掏钱宴请他们,自己却一毛不拔呢?

    公爵回归罗马的排场完全对得起帝国几十万民众的期待:走在最前面的是一百个小丑的表演;然后是一百名波斯音乐的演奏者——相较希腊罗马的阳刚粗粝,东方的奢靡之音更像音乐;再然后是一百名童贞儿童手提花篮,为道路铺撒鲜花;再然后是三百名衣衫华贵的年轻贵族,他们分站在装饰华丽的马车上,整整三百辆马车,他们的上千侍从随侍左右,整个贵族车队长达一公里

    罗马的民众来不及惊叹,公爵的本队到了:最前面是卡里鲁斯公爵的三百卫兵,他们手无寸铁,但彪悍身姿和步伐一致,彰显着属于顶级贵族的威严。随着他们的队列前进,震慑于卫兵的肃穆气势,道路两旁喧嚣声、欢呼声戛然而止。

    但随着公爵出场,全场的气氛爆到了顶点——

    三十名来自世界各国(注)的美丽女奴,相貌每一个都能媲美罗马一流的交际花,她们穿着单薄的、几乎透明的丝绸长袍,用价值等比黄金的彩绸拉着卡里鲁斯公爵那辆夸张的马车,马车上,两个年轻女人用小碗不断向人群泼洒着银币和铜币。

    “卡里鲁斯公爵”人们哄抢着泼洒过去的银币和铜币,没抢到或没机会哄抢的人则大声呼喊着,直到马车上的年轻女人将银钱洒向他们。

    卡里鲁斯公爵的身影隐在淡金色纱帐当,但人们并没有因为公爵的怠慢而有所不敬,相反,卡里鲁斯公爵高高在上的贵族风范,逐渐取代了公爵刚进入帝都时候的平易近人,帝都的人对公爵产生了敬畏,这预示着卡里鲁斯公爵的显赫地位正式得到了帝都的认同。

    坎佩尼亚大道的尽头,横跨台伯河的和平桥上,裴迪、克拉苏、西塞罗……迦太基和罗马的名门望族,帝都的政治暴户、帝都的各个平民派系,都派来了他们的代表。平息卡提林叛乱的条件,他们不情愿地接受了弗拉维斯※卡里鲁斯进入他们的行列,在公爵的巡查团制造了如此声势后,他们原本的抵制心理消失无踪,现在都在谋划着与卡里鲁斯公爵达成政治上的同盟——没有人还有笼络、折服卡里鲁斯公爵的心思,他们已经承认一个事实:卡里鲁斯公爵的影响力,足以与他们平起平坐。

    卡里鲁斯公爵的行进队伍到达和平桥边,贵族们纷纷下车,自地肃立在道路两旁,他们的侍从马夫们从两旁分散开来,驱散不识抬举的普通民众。等公爵的“马车”到达,等待迎接的人,他们震慑于公爵的排场,不论情愿或不情愿,都矜持地簇拥过去,高呼着欢迎之词。公爵从马车里站出来,也向他们挥手致意,然后,在贵族们目瞪口呆,从马车里牵出一批纯白的骏马,骑上它绝尘而去。

    “我勒了个去,怪不得那些个拉车的美女们累成了这样,真不愧是不懂怜香惜玉的野猪公爵。”对卡里鲁斯公爵不满的贵族们低声骂道。

    “太帅了”卡里鲁斯公爵的崇拜者们为公爵的奢华倾倒:价值千金的女奴算什么,用来拉车的镶金嵌银,珠光闪耀的马车算什么,用来拉马的

    正面负面的讯息,混淆了卡里鲁斯公爵的逾越之举,皇帝听闻公爵的入城排场,变了脸色,但在听到公爵美女拉车,车载骏马的奇闻,原本的忌惮变成了忍俊不禁的大笑。

    “我们的公爵这么快就学会了一个大贵族应有的处世态度,不过,他学的有些过火了,我亲爱的皇后,你该多邀请他参加你的沙龙,让他学着点贵族的高雅风度。”皇帝笑着对皇后说。

    皇后看了眼旁边的公主:“让野猪公爵学会贵族的礼仪,这个艰巨的任务应该交给年轻人去完成了。”

    马克西莲娜公主用力地握住手,她明白母亲的意思,她是皇位的第一继承人,但她的堂兄弟们绝不会甘心她得到皇位,元老院和帝国的将军们很难接受女皇登基,如果她不能利用婚姻给自己找一个强大的支持者,她的第一皇位继承人身份,将危及她的生命。

    “我可爱的女儿,你不会把这个机会让给你那些癫狂的女伴吧?”皇帝拉着女儿握的白的手,轻轻地抚摸着。

    “是的,我的父亲。”马克西莲娜低声回答,她忽然想起西塞罗的话,不甘心地想,如果不是卡提林的叛乱暴露了元老院的虚弱,她的如意郎君就该是裴迪※普兰库斯,普兰库斯家族掌控元老院有好些年了——我是要找一个丈夫,还是要找一个保护者?

    弗拉维斯回到庭院,来自卡普亚的信使已经等待多时了。

    “基西乌斯被任命为卡普亚的城防官,有很多作战经验丰富的人加入了他的军队。”信使先将基西乌斯的信送上,然后介绍卡普亚的情况。

    弗拉维斯将基西乌斯的信扔到一边:“基西乌斯还是个孩子,他看不到眼前的危险,不明白自己的处境,要知道卡普亚的情况,还是你介绍的好。”

    信使感动了:“谢……公爵……大人。”

    信使尽可能地将自己打听到的情况说出来,包括他推测到的情况:还有其他人想借着即将到来的卡普亚攻防战上位,卢萨德家族的敌人无力阻止这股势力的渗入。这股势力非常强大,基西乌斯可能会失去对城防军的控制。

    “能打听出他们的来历吗?”

    “多数是希腊人。”信使不确定地说,“可能来自希腊行省,但也可能不是,公爵大人,希腊人一直有做佣兵的传统。”

    “是啊,当年亚历山大远征波斯,波斯军的希腊佣兵有上万人,马其顿帝国分裂形成的塞琉古(叙利亚)、埃及王国,他们无法信任被征服的异族,这些国家的正规军,都是希腊佣兵,地海沿岸的希腊殖民城邦,住满了希腊的佣兵世家。”

    弗拉维斯开始漫不经心,他有些累了:“你回去告诉基西乌斯,别太认真,斯巴达克斯未必会北上攻打卡普亚,否则……否则,卡普亚是守不住的。”

    信使惊异地看向公爵,过了好一会儿,他低声问:“公爵大人,斯巴达克斯是您的人?”

    弗拉维斯摇摇头:“这不是你应该知道的事儿,他是个危险人物,比卡提林危险多了,没人能控制他,我一直想杀了他。”

    弗拉维斯心里补充:“我一直想杀了他,但又不甘心就这样把他杀了,没有斯巴达克斯,没有奴隶起义破坏帝国的统治体系,动摇帝国对地方的牢固统治,我又怎么会有机会摆脱无聊的政治游戏?我可不想一直忍受元老院那些依靠资历的老家伙,忍受他们对我指手划脚。”

    从斯巴达克斯,弗拉维斯突然又想起了凯撒,他企图派人刺杀克拉苏,最后放弃了,克拉苏有钱,或许会制造些麻烦,但他的钱终究会花光,花光了钱的克拉苏,还不如一个破落的世家子弟危险。杀克拉苏的好处,远远不如刺杀失败的风险。但凯撒,是个真正可怕的人,完全依靠军功进入帝国的上层,在与庞培争夺罗马控制权的时候,凯撒以劣势兵力压迫的庞培不敢应战,对峙期间,凯撒的士兵没有军饷、缺衣少粮,却没有逃兵,粮食用尽的时候,还能跟着凯撒决死进攻优势兵力驻守的营垒,把庞培打的落荒而逃。

    “凯撒,你在哪里?好想杀了你。”弗拉维斯很沮丧,他找遍罗马,找到了很多破落的凯撒,但没有一个值得他动手。至于外省的凯撒们,他的情报部门直属成员总共才十几个人,光是监视罗马城就很吃力了。

    “也许,这个世界没有凯撒。”弗拉维斯心想。

    注:就像国历代统治者将四塞之地的原看成天下,认为原加上周边蛮夷就是整个世界;希腊人、罗马人、乃至航海时代前的西方人,同样认为,世界就是地海沿岸的城市明和明以外野蛮人的总和。与华明不同的是,废材的西方明除了昙花一现的罗马帝国,他们从来没有真正统一过他们认知范围内的世界,所以他们很少盲目自大。

    个人曾做过一个假设,如果让华明取代法国的位置,不论是征服了罗马还是被罗马征服,最后都会形成一个庞大的地海帝国。埃及人、希腊人、罗马人、高卢人、伊比利亚人等,就像山东人湖南人江西人等;日耳曼人同比森林狩猎野蛮人女真,阿拉伯人同比草原游牧蛮族匈奴、突厥、契丹、蒙古,其它诸如哥特人、阿兰人、柏柏尔人、埃塞俄比亚人(可能还有不列颠人),他们格格不入的生活习性,既不能征服天朝,也不能完全独立于大帝国之外,大致相当于高丽人、交趾人、泥盆人、吐蕃人。

    气候决定人口和技术储备,沙漠游牧的阿拉伯人肯定不如草原游牧的匈奴、突厥、蒙古,没有草原民族的暴力破坏,地海帝国很可能不会遭遇华明的悲剧:被蒙古人征服。至于女真人或同比的日耳曼人,森林或大山的子孙如果没有草原狼人充当先锋摧残大帝国的生产、依附山林野蛮人助纣为虐,山林野蛮人那悲剧的部落人口——部落人口过千人,他们就准备在破坏周边食物链后饿死吧,一千人的山林部落,或者几千人的山林部落联盟,你能指望它征服一个人口几千万的帝国?南方森林的少民,就是证明。

第十五章 坎佩尼亚的太阳(3)

    第十五章坎佩尼亚的太阳()

    意大利南部版图(大致):

    拉丁姆(罗马)

    ↓

    坎佩尼亚(netIum)→阿普利亚(apu1Ia)

    ↓

    卢卡尼亚(1unetIa)→阿普利亚(apu1Ia)

    ↓

    布鲁提恩(BRuTTIum)→卡拉布瑞亚(netbsp;以上行政区域受山脉阻隔,多属自然划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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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巴达克斯进军的声势骇人,不断有奴隶和贫苦平民加入起义军。

    沿途市镇或有投降,或有被轻松攻破,在斯巴达克斯的授意下,所有的帝国公民都被剥光财物驱逐,失陷市镇在缴纳一定粮饷后归还给市镇的自由民,所有奴隶都获得自由,可以选择作为自由民留下,或参加起义军。遇到一时间不能攻破的市镇,斯巴达克斯留下少量的军队在附近活动,继续解放周边的奴隶,吸收更多人加入起义的队伍。

    斯巴达克斯的进军路上,既不耽搁,也不加快行军度,从维苏威山到卡普亚,用了八天的时间,到达城下的时候,起义军的规模已经过了一万人。

    卡普亚人一直害怕斯巴达克斯的到来,在起义军到达城下后,他们不害怕了,城墙上的守卫者现,起义军的人数虽然过了他们,却远远没有传说的那么多。基西乌斯看到起义军只有一万人,而不是几万十几万的时候,甚至有主动出击的冲动,他觉得,以三千受过训练的城防军,完全可以打垮一万面黄肌瘦的乌合之众。

    “不要主动出击,你的前途来自公爵,不需要你去拼死战斗,战胜了固然更好,但战败的后果极为严重,你不是那些光棍军汉,不需要你去如此冒险。”基西乌斯身边的人劝说道。

    基西乌斯觉得这番话很有道理,压制住了城防军求战的声音。

    斯巴达克斯并不知道基西乌斯间接帮助了他,他的一万起义军,也许只需要卡普亚城防军一个冲锋就全军溃败,按照他的猜测,卡普亚军在维苏威山全军覆没,新组建的军队没有出战野战的能力。围攻卡普亚城,只是斯巴达克斯作出的姿态,他从不认为,依靠一万拼凑的起义军,就可以攻下十几万人口的大城。

    起义军和卡普亚军奇怪地僵持起来,围城十天了,双方没有生过一次战斗。随着时间的延续,围城的起义军人数不断增加,城里的气氛逐渐紧张起来,不明真相的市民害怕城市失陷,城防军内部的争权夺利则进入白热化。

    凯撒安插的百夫长和老兵,轻松地掌握了大军的实际控制权,基西乌斯在幕僚的帮助下,进一步获取了城防军的掌控权。在外人看来,城防军是基西乌斯的,没人能插手其,城防军内部,基西乌斯的存在完全成为摆设,没有一个百夫长听从他的号令。

    基西乌斯的军权威尚在,他可以鞭笞任何一个犯事的士兵,可以剥夺任何一个不听话的百夫长的职务,但是,不论他怎么折腾,这支军队仍然在他的控制之外,就像一股无形的力量隔绝了他与军队的联系,让他觉得,他的命令之所以能得到执行,仅仅因为这支军队愿意执行而已。

    坚守不出让基西乌斯的名誉受到了很大的损害,卡普亚人虽然巴不得基西乌斯小心谨慎,稳固地保护他们的生命财产,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嘲笑基西乌斯的胆小怯懦,给他取绰号叫“缩头将军”。基西乌斯极为愤怒,却又无可奈何,他几乎控制不住出击的**,但公爵派给他的幕僚平息了他的冲动,他必须考虑战败的后果,那个后果不仅关系他个人的生命和荣誉。

    “一定要守住卡普亚城”基西乌斯每想到城市失陷的后果就不寒而栗,他开始后悔接了这个任务。

    “要是公爵在,该有多好龟缩不出不用担心舆论的压力,勇猛出击不用担心失败的后果。”基西乌斯满怀期望。

    斯巴达克斯的围城部队在一万五千人后就不再增加,借着慢慢成形的围城营垒掩护,围城部队甚至开始减少,他将更多的军队派出去侵染整个坎佩尼亚,起义的浪潮急地向着四周扩散。

    围城一个月后,斯巴达克斯的军队扩编到五万余人,在这期间,他的军队和帝国只有零星的战斗,惧怕起义军的威势,坎佩尼亚的奴隶主们纷纷放弃庄园,带着趁手的财物逃入就近的城市,身家丰厚的奴隶主甚至选择逃离坎佩尼亚。

    一个多月的围城,起义军的耐心逐渐消失,他们不明白为什么不攻击卡普亚城,在他们看来,起义军完全能攻下卡普亚城了。

    “现在还不是攻打城市的时候。”斯巴达克斯不断劝诫着蠢蠢欲动的部众,他害怕重蹈克瑞瑟斯的覆辙,害怕一旦占领城市,起义军就会贪图城市里的享受,守在城市里的起义军,完全没有战胜帝**的希望。

    商人们提供的情报,元老院正在商讨组建讨伐军,斯巴达克斯猜测帝国仍然不重视起义军,还没有拿定主意,到底是用坎佩尼亚做抵押,将奴隶起义军交给某个大贵族处理呢,还是交给国家,由元老院的讨伐军完成对起义军的征剿?

    愿意为起义军提供情报的商人地位不高,无法探听到帝国高层的情报,斯巴达克斯无从知道元老院的决议倾向,是交给贵族募兵征剿,还是派出讨伐军,什么时候会出兵,征剿的军队有多少人,由谁统帅,也不知道帝国对起义军的容忍极限在哪里。

    斯巴达克斯不得不小心谨慎,避免在自身力量不足的情况下过于刺激帝国,他需要时间整合起义军,将奴隶起义扩散到更广阔的地方,帝国的征剿部队出动的越晚,对他越有利。

    斯巴达克斯最庆幸的是,他没有听到元老院准备动用行省军团的消息,他曾在军团辅军服役,亲眼看到亚细亚军团横扫小亚细亚和亚美尼亚,看到几百军团兵将数千色雷斯人杀的尸横遍野,那一直是他心底的噩梦。

    除了担心元老院调用行省军团,斯巴达克斯时刻警惕驻守罗马城的两个禁卫军团,虽然他知道皇帝的身边至少必须保持两个禁卫军团,除非御驾亲征,皇帝不会把罗马的禁卫军交给任何人,但他仍然忍不住担忧:哈斯德鲁巴三世会不会御驾亲征?

    斯巴达克斯警醒着,他希望起义军的所有行动遵循一个原则:起义军的对手,先是南方的奴隶主,然后是南方的城市,然后是帝国的征剿部队,最后才是帝国的行省军团,决不能过于刺激帝国,让帝国提前派出征剿部队,或提前调动行省军团。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斯巴达克斯将五万大军重新部署:

    “帕布多斯和埃玛诺伊,你们两个留在坎佩尼亚,我给你们两万人,你们继续侵染坎佩尼亚,保持围攻卡普亚的态势,但不要尝试进攻城市,只要我们不自寻死路,在帝国的城墙下损耗我们的力量,这里已经没有威胁我们的力量。如果有帝国援军北上,尽量避免战斗,尽快通知我。

    “尤米(七十六角斗士之一),你还有你的伙伴们,我给你们一万人,你们继续在维苏威山区活动,注意卢卡尼亚方面的动向,特别是坡普利亚大道。现卢卡尼亚的帝**北上,或者帝**队在那不勒斯登6,立刻派人向帕布多斯汇报,不要尝试进攻他们,留在他们身后,牵制他们的进攻。

    克瑞瑟斯,我和你,我们各自带领一万人,向东进军,在萨莫尼亚南部和阿普尼亚北部活动,壮大我们的力量。

    以三个月为限,三个月内,我和克瑞瑟斯重返坎佩尼亚,朋友们,那时候,就是我们夺取卡普亚城,进军罗马,迫使帝国接受我们的条件的时候。”

    “什么条件?”

    “自由,帝国区域内所有奴隶的自由”

    “帝国不会答应的。”

    “那么我们北上,继续解放奴隶,直到帝国答应我们的条件为止。”

    “放弃我们现在的地方?”

    “大军北上,愿意留下的留下,只要我们能打败帝国的大军,帝国就没有多余的力量收复这里,帝国的对手是我们的大军,也只能是我们的大军。”

    “我们能打得过帝国的大军吗?”

    “帝国能组建一支多大的军队进攻我们?三万?五万?打败这支军队,罗马就没有多余的力量进攻我们,不论元老院重建讨伐军,还是从其它行省调军,都需要很长的时间,这段时间,足够我们建立起更强大的力量。只要再击败帝国的军队一次,不论是第二支讨伐军,还是来自行省的援军,帝国,就再也不能消灭我们,因为到时候,全世界的国家都会起来,向帝国起进攻。”

    所有人都露出憧憬的神色,他们以前的反抗只是临死的反扑,但斯巴达克斯让他们看到了胜利的希望。

    “在毁灭和屈服之间,帝国一定会选择屈服的,一定会屈服”斯巴达克斯给自己打气,他强迫自己不去这样想:如果帝国为了剿灭奴隶起义,不惜放弃几个行省,起义军能打败几个行省的军团?一个?两个?三个?

    斯巴达克斯从来没有考虑过进攻罗马,不仅因为皇帝和禁卫军的存在,也因为他十分清楚,任何进攻罗马的尝试都会彻底激怒帝国,二十四个军团,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国家能经受起帝国的雷霆怒火。

    斯巴达克斯的胜利机会只有一个:帝国的妥协,他赌帝国不会为了奴隶起义而放弃行省。

    斯巴达克斯认为帝国会妥协,因为他不知道奴隶对帝国意味着什么,没有奴隶,帝国贵族怎么维持他们的生活?这个时代的贵族没有封地(不是封建时代),即使是迦太基商人,帝国贵族没钱买他们的奢侈品,农民多数自给自足,靠卖针头线脑的些许利润,能养活他们吗?

    补充说明:前面解说过一次,小说的伯爵领只是一种称谓,并不是真正的封建领地。国行政版图里有州郡县乡多级区划,罗马行政版图只有粗糙的行省,统治远远到不了基层。当初设定伯爵领,是为了表达这么个意思:罗马历史上,行省总督拥有极大的权利,受化传统因素影响,前代穿越者无法做到细分行政区划,只好设立权利同样很大的伯爵领牵制行省总督的权利——总督拥有强大的军团,但任期有限,伯爵领受行省总督管制,但任期无限。伯爵领主除了不能私自扩军,权利相当于罗马历史上的行省总督,伯爵领主法理上由元老院任免,实际上世袭成为习惯,帝国一半以上的伯爵领掌握在大贵族手。

    题外话:关于最后一段,个人认为,根据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统治基础和上层建筑,历史应该分为四个时代:奴隶时代、封建时代、工业时代、机器时代,被统治者分别是奴隶、农奴、工人、机器。当前社会处于工业时代向机器时代的过度,并出现了新奴隶时代的萌芽——大富豪追求手工制品,高级会所的会员是真正的顾客上帝——人类已经认识到,真正的享受不是工业品带来的方便舒适,而是奴役同类的快-感。

第十六章 坎佩尼亚的太阳(4)

    第十六章坎佩尼亚的太阳(4)

    元老院,斯巴达克斯起义的议程已经进行了一个月,并非元老院不重视,而是元老们根本不相信,在帝国的本土,一群奴隶能掀起多大的风浪。元老院非常重视的是:经过奴隶起义,坎佩尼亚这个原本由元老院直接管辖的富庶伯爵领,是不是可以仿效边境行省,转由贵族支配?

    导致元老院一个月争议不绝的原因是,帝国历史上还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元老院财政紧张,没钱征募讨伐军。

    不仅贵族们看上了这个获取坎佩尼亚统治权的机会,就连皇帝都惊动了,隐晦暗示元老院“建议”皇帝亲征,以后将坎佩尼亚划归为皇室的直属统治区。

    有实力、有意愿吃下坎佩尼亚的贵族太多,再加上皇帝也有涉入的意思,元老院对于如何结束坎佩尼亚的奴隶起义十分为难。按照习惯,卡普亚城主代管着坎佩尼亚,卢萨德家族在这个问题上最有话语权,但卢萨德家族没钱扑灭奴隶起义,政敌又揪住卡普亚军的无能表现不放,卢萨德家族不得不在这个敏感时期放弃立场,听凭他人争夺。

    得知起义军展到五万人,并且开始侵染萨莫尼亚和阿普利亚,元老院再也坐不住了,所有的争议被暂时搁置,元老院很果断地以坎佩尼亚三年的包税作保,向迦太基商人借贷了三百万银币,这笔钱勉强足够征募一支三万人的军队征战三个月。

    商讨期间,元老院没有闲着,士兵的招募一直在进行,最初决定的一万名士兵已经招募完成,贷款一到位,这支军队立刻出,增援卡普亚城。于此同时,元老院新一轮两万名士兵的招募开始,按照元老院的要求,这支两万人的军队必须在一个月的时间完成整编,然后立刻开赴战场。

    “塞内加将军,元老院的军费只能维持三个月,你必须在三个月内荡平叛奴,这是元老院的期望,也是唯一的要求。”两位执政官热切地鼓励毛遂自荐的艾米留斯※塞内加。

    “放心吧,三个月的时间,足够追上那些奴隶了。”塞内加说,在他看来,奴隶们的战斗力不值得一提,唯一需要担心的是,三个月够不够追上他们。

    两位执政官相互看看,脸上露出更加真诚的笑意,更热情地鼓励了塞内加一番。

    目送塞内加和一万先头部队离开帝国广场,阿奈乌斯※普兰库斯的神情冷了下来,他低声询问另一位执政官:“巴斯塔巴尔,你认为塞内加公爵能做到吗?”

    “做不到也得做,塞内加家族怎么能放过这个机会?堂堂的公爵世家,一个领地都没有了,为了在罗马留下最后的声音,被迫让嫡女成为维斯塔贞女祭司,你让塞内加公爵情何以堪?”巴斯塔巴尔※梅加特用嘲讽的语气说。

    “塞内加公爵——”阿奈乌斯摇摇头,巴斯塔巴尔抵触艾米留斯※塞内加,跟塞内加家族的败落没有关系,塞内加家族三年前依然辉煌,五十八岁的巴斯塔巴尔实在不该在那时候向塞内加十五岁的长孙女求婚。

    “塞内加家族,完了。”弗拉维斯看着大军离开城市,忽然对塞内加公爵产生了同情,斯巴达克斯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消灭,塞内加公爵复习家族的希望,注定要落空了,塞内加家族,也将因此万劫不复。

    “那你为什么不提醒他?”露西娜※马克林奇怪地问。

    “以我跟他的交情,他会相信我吗?”弗拉维斯轻轻抱住露西娜,“你觉得我应该关心一个陌生人的命运吗?”

    露西娜闭上眼睛,她很想问:“我的公爵,你关心我吗?为什么跟你接触的久了,我觉得你更陌生了?”

    露西娜※马克林来到罗马已经四个月,她是在父亲的暗示下来到罗马的。朗图鲁斯在西班牙的日子不好过,仗着露西娜养父的身份,他一度逼得西班牙总督德西乌斯※维列斯喘不过气来,但随着德西乌斯所在派系的力量渗入西班牙,弗拉维斯将重心转向罗马,他开始感受到德西乌斯打压的力量,德西乌斯对他怀恨在心。

    露西娜很想见到弗拉维斯,却不想为难自己的情人,她不懂权利的斗争,但很清楚弗拉维斯与德西乌斯的政治交易,她的养父在西班牙的糟糕处境,在她看来完全是自作自受。

    “在想什么?”弗拉维斯吻住露西娜微闭的眼睛。

    “没什么,就这样,挺好的了。”露西娜喃喃低语,她一直没有跟情人说起养父的事,她怕惹他不高兴。

    “弗拉维,或许,我有这个荣幸,请你介绍你的女伴给我认识?”弗拉维斯半拥着露西娜向回廊外走,一个声音忽然插了进来。

    两人抬头,现马克西莲娜公主一脸不高兴地看着他们。

    公主有明显精心打扮的痕迹,一身盛装的她看上去,少了平常的纯真,多了帝国公主的高贵气质。

    露西娜慌忙屈膝行礼,退往柱廊旁边。弗拉维斯拉住她,轻轻哼了一声。

    “没有向公主表示起码的礼仪。”露西娜暗想,“怎么回事?没听说他们之间有什么事啊,为什么弗拉维斯对帝国公主连基本的礼仪都没有?”

    “卡里鲁斯公爵,也许,你该辞退你的礼仪师,因为他没有把全部礼仪教会给你。”跟随公主而来的裴迪※普兰库斯用玩笑的语气提醒他。

    “公主殿下”弗拉维斯向公主微微弯腰,却向裴迪露出了笑脸。

    马克西莲娜受不了被藐视的态度,匆匆走了,一直走到贵族俱乐部最里面才停下来,靠着墙低声哭泣。她不讨厌弗拉维斯,但很愤恨父母的安排,在那次特意安排的会面,她故意刺激弗拉维斯说,不要对她抱有幻想,却把高傲的公爵彻底得罪了。

    马克西莲娜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化解她与弗拉维斯之间的怨愤,她知道自己上次做了傻事,但身为臣子的弗拉维斯太不把她放在眼里了。她心底其实很害怕,如果她跟弗拉维斯的怨愤变成仇恨,那个年轻、能打仗、又会赚钱,很受帝都贵族青年拥戴的公爵,要是他跟她作对,以后,她该靠谁打败他、保护她?她该怎么办?

    作为帝国的公主,马克西莲娜绝不会向自己的臣子道歉,事关皇室的威严,哪怕把这个臣子杀了,也比向一个臣子屈服的好,尤其在皇室的声威逐渐衰落的现在。行省军团的地方化倾向越来越强,作为皇帝直属力量的禁卫军,在频繁的征战,慢慢显现出疲态;帝国公民逐渐丧失加入禁卫军的荣誉感,禁卫军的征兵工作比以前更艰难;皇帝宣布接受行省军团加入禁卫军,缓解了禁卫军的兵源危机,但禁卫军开始被地方势力渗透——这些,都是最近她的父皇告诉她的,让她经常从噩梦惊醒。

    弗拉维斯毫不在意公主急匆匆地离开,以他现在的身份地位,除非公然造反,否则皇帝也奈何不了他。他的确对公主有非分之想,娶了她,他就能成为帝国的实际统治者,可公主居然警告他不要对她有幻想,这彻底激怒了他。公主很了不起么?自从正式被接受为高等贵族的一员,弗拉维斯就清楚了帝都的政治:贵族间虽然争斗不休,但贵族的共同敌人是皇室,皇室侵犯贵族的利益,立刻会受到贵族的群起而攻。

    公主的确很了不起,如果有公主和未来女皇的名义,弗拉维斯可以肆无忌惮地率军进入意大利,或者命令他的军队到达帝国的任何一个角落,在贵族们下定决心联合起来与他为敌之前,他可以积聚起粉碎帝国贵族联盟的力量,成为帝国真正的**者。而他的政敌,如果能得到公主或女皇的支持,也可以以女皇的名义剥夺他的领军机会,他不能掌控军队,不能掌控住罗马,没有公主,除非他低调做人,迟早被心怀嫉妒的贵族整死——除非他愿意在蛮荒的西班牙过一辈子。

    “算了,反正她还是个小女孩,有机会哄哄她就没事了,就算我娶不了她,别让她嫁给能威胁我地位的人就行,比如那个只会耍嘴皮子的西塞罗……”弗拉维斯不认为皇帝会同意将公主嫁给一个军方重臣,那将成为皇室的灾难。如果弗拉维斯知道皇帝有意将公主嫁给他,他一定会大吃一惊,然后立刻夹着尾巴,装作公主的裙下之臣——只要把公主娶到手,他就是帝国第一人了。

    拉着露西娜回家,弗拉维斯觉得有个女人陪在身边的感觉就是不一样,那些女奴,即使主动奉侍,也感觉缺少一种互动的热情,他总是不自觉地把她们忽略为工具,不认为是同类。

    基西乌斯的信使等在弗拉维斯的宅院,看见公爵进来,这位信使焦灼不安地站起来,战战兢兢地垂站在一边,完全没有一丝军人的英武气息。

    露西娜知趣地离开了会客厅,弗拉维斯淡漠地看着忐忑不安的信使。

    “说吧,卡普亚生了什么事?”

    “基西乌斯被百夫长们围攻,受了重伤。”信使犹豫了一会,咬牙说出了实情。基西乌斯派他来,希望能说服公爵将他调回罗马,但不希望公爵知道他被部下打伤的事,害怕这样会降低公爵对他的评价。

    “兵变了?”弗拉维斯很意外,据他所知,基西乌斯是个性格温和的人,不太可能激起兵变。

    “卡普亚军坚持出战,基西乌斯大人无奈之下鞭笞了带头闹事的两个百夫长,然后——”

    “然后激怒整个城防军,围攻城防军指挥部?”

    “不是。”信使急忙出声,“没有激怒整个城防军,是被鞭笞的两个百夫长手下的士兵,他们攻击行刑的亲兵队,基西乌斯宣布他们叛变,带头反击,反而被打败,受了重伤。”

    “其他城防军百人队袖手旁观?”

    “是的。”公爵的平静让信使松了一口气。

    “看来,我对基西乌斯的安排失策了,这是我的错误,我高估了我对卡普亚城的影响力。”弗拉维斯很歉然地说。

    “不,公爵大人,卡普亚城对基西乌斯大人有求必应,生那样的事,往远了说,是卡普亚军之前的几次惨败,卡普亚城有经验的佣兵和老兵多数战死,卡普亚城现在的城防军,跟卡普亚人没有多少关系了。”

    弗拉维斯觉得不是召回基西乌斯的时候,考虑了一番说:“你马上回到卡普亚,告诉基西乌斯,让他坚持到讨伐军的到来,到时候,将卡普亚的部队交付讨伐军,卸任之后马上回到罗马。”

    “大人为什么不派些卫兵前往卡普亚呢?只需要一个百人队,一定可以压服那些可恶的佣兵。”

    “如果那样,不如直接解散卡普亚军,但这是非常时期,我不得不小心谨慎,你只管告诉基西乌斯,卡普亚城的事情就这样结束吧,我会另外给他找机会的。”

    信使满怀心思地走了,他很感动公爵对基西乌斯的照料,犹豫着是劝说基西乌斯在卡普亚坚持下来,努力做出成绩报答公爵呢,还是听从公爵的照顾,辜负公爵的期望?信使心底,终究希望自己追随的人能做出一番事业,而不是躲在公爵的羽翼之下

    “也许,路上我可以找些武艺高强、战斗技艺娴熟的武士,帮助基西乌斯掌控住卡普亚军?有卡普亚人的支持,只要折服几个刺头,换掉不听话的百夫长,那些佣兵还能反叛不成?

第十七章 坎佩尼亚的太阳(5)

    第十七章坎佩尼亚的太阳(5)

    卡普亚围城第三十六天,卡普亚军爆了内战,支持基西乌斯一方和反对基西乌斯一方在校场上火拼了一个上午,双方死伤上百人,最后在立方的介入下,对峙起来。

    卡普亚军的动乱传到驻地之外,卡普亚人惊慌了,区区三千多人的城防军,经过这场动乱,分成了三个部分:基西乌斯的八百多人,立方的近两千人,兵变的一千余人。如果围城的起义军趁这个时候进攻,卡普亚城就要沦陷了

    忧心忡忡的卡普亚人派来代表,带着大量财物慰劳卡普亚军的三方,在觉立方居然也有一个领导人的时候,他们自动忽略了基西乌斯这个名义上的司令官,极力讨好实力最强的人。

    基西乌斯眼看卡普亚人抛弃了他,忧心如焚,这时候他的亲信兼信使告诉他,公爵并不介意他失去卡普亚军的控制权,请求他原谅他的自作主张,将沿途招募的几百亡命之徒冒充公爵支持的武装力量,鼓动他夺取卡普亚军的实际控制权。

    信使这时候才将公爵的话一字不漏地说给基西乌斯听,基西乌斯完全被公爵的宽宏大量感动,立刻原谅了亲信的欺上瞒下行为,信誓旦旦地说,绝不放弃最后的希望,必将尽最大努力,控制住卡普亚军,为公爵在卡普亚埋下一颗钉子——两人都没有想过,如果弗拉维斯真的打算介入卡普亚局势,怎么可能不派出一队精锐兵士?卡里鲁斯公爵手下有的是见过血的老兵。

    朗基努斯是凯撒麾下最骁勇的百夫长之一,凯撒安排混入卡普亚城的希腊佣兵,一部分假装效忠基西乌斯,一部分坚决反对基西乌斯,其的大多数则汇集在朗基努斯旗下,假装立。依照凯撒的安排,先由反对的佣兵让基西乌斯吃些苦头,迫使基西乌斯容忍假装效忠的部分胡闹,耗尽卡普亚人对基西乌斯的期望,然后拥有帝国公民身份的朗基努斯就会在立部分的“多数派支持”下,顺应军心收拾残局,在卡普亚人的支持下接管卡普亚军。

    计划非常顺利,即使基西乌斯最终得到了近千的支持者,朗基努斯也毫不怀疑,卡普亚人一定会选择实力最强的他接管卡普亚城防,而不是大势已去的基西乌斯。但不论凯撒还是平民出身的朗基努斯,他们都低估了世家子弟的分量,尽管卡普亚人对基西乌斯十分失望,对朗基努斯百般笼络,卡普亚人仍然在劝说他支持基西乌斯,也许,卡普亚人从来没有想过,朗基努斯一个平民也可以成为城防军司令。

    终于有一个接受过凯撒贿赂的贵族提出,让朗基努斯接管军队,这个提议在造成短暂的沉默后,被卡普亚人自动忽略了——让一个平民担任城防司令官,在边境行省或有破例,在意大利,尤其是靠近罗马的卡普亚,简直不可想象

    不死心的朗基努斯暗示被贿赂的贵族,让他们劝说基西乌斯放弃军权,只要基西乌斯推荐朗基努斯,卡普亚人也只能接受了。基西乌斯听了那些贵族的劝说,尤其是私底下的丰厚馈赠,心里有些动摇,但想到卡里鲁斯公爵对他的宽宏大量和真切照顾,他的心立刻变得坚定了,他言词拒绝了劝说,坚持留在军。

    朗基努斯这下真的无奈了,凯撒没有料到这个情况,也就没有告诉他,如果他不能成为卡普亚城防司令该怎么办,最后军人的职责让他做出了决定,他向基西乌斯屈服了。没过几天,塞内加公爵和一万讨伐军到达卡普亚,朗基努斯彻底失去掌控卡普亚军的机会。

    帕布多斯遵照斯巴达克斯的吩咐,放弃围城,避免与讨伐军的战斗,匆忙向南方撤退。

    弗拉维斯在温柔乡里过着悠闲的生活,提示基西乌斯退出卡普亚后,他就没有什么力量牵扯进斯巴达克斯起义了,他现在什么都不打算做了,静静等着起义军展壮大,到时候跟克拉苏争夺第二支讨伐军的控制权,克拉苏有钱征募一支大军,他也有钱

    然而,基西乌斯的信使彻底打乱了弗拉维斯的美好生活,信使告诉他,不仅基西乌斯控制住了卡普亚军,而且在塞内加公爵的指挥下,卡普亚军作为讨伐军的先锋,正一路势如破竹,大杀八方,将起义军杀的落花流水

    如果事实真的如此,弗拉维斯就会在责怪斯巴达克斯不争气之余,暗自松一口气,虽然镇压奴隶起义能给他带来声望,但能不打仗还是不打的好,一年多的罗马生活,弗拉维斯本来不多的那点铁血豪情已慢慢消退,人开始变得懒惰了。糟糕的是,根据信使所说,斯巴达克斯再次分兵了,斯巴达克斯根本不在坎佩尼亚,被讨伐军打的四散而逃的起义军,不仅不是起义军的主力,而且,讨伐军也根本没有取得像样的胜利。

    熟悉军旅的弗拉维斯不会被信使描述的胜利迷惑,信使的沾沾自喜,反而让他看出了讨伐军的虚弱:讨伐军里都是些什么人啊,连这样的伎俩都看不出来,坎佩尼亚的起义军,根本没打算跟讨伐军正面作战,他们在等待时机,斯巴达克斯返回之日,就是讨伐军覆灭之时。

    “希望基西乌斯不会死在军吧。”弗拉维斯看着信使两眼放光的神情,懒得劝说了,他总不能告诉基西乌斯,快逃吧,斯巴达克斯很可怕,不逃就死定了,基西乌斯这时候做着协助讨伐军剿灭奴隶起义的美梦,估计是怎么也叫不醒了。

    “告诉基西乌斯,我不会支持他,也不干预他的做法,让他好自为之。”弗拉维斯用这句话打了信使。

    “唉,真是头疼,虽然基西乌斯不会牵连到我,但如果败的太惨,还是会影响我的声誉的。”弗拉维斯无聊地想。

    帕布多斯不知道著名的卡里鲁斯公爵对他们抱有如此信心,他的军队在讨伐军的穷追猛打下,快要崩溃了。从撤除围城开始,讨伐军就一直在撵着他们。帕布多斯只是一个商人,如何知道统兵打仗?如果没有埃玛诺伊的支持,起义军对他不满的人早就杀了他,然后各奔东西了。

    讨伐军不仅有后方的钱粮供应,沿途的市镇也支持他们,起义军什么都没有,他们严重缺乏武器装备,粮食总是不足三日之用,经常有外出征收粮食的起义军小队被追上来的讨伐军屠杀——讨伐军对于起义奴隶,没有丝毫的怜悯之心。

    起义军创造过日行百里的行军记录,但是,受粮食匮乏的制约,他们摆脱了讨伐军,摆脱不了饥饿,解决了饥饿,讨伐军又追上来了。追逃,原本两万多人的起义军,剩下不足一万,这还是汇集了尤米留在维苏威一带的一万起义军以后。

    一个月后,也许是讨伐军追的有些累了,或者,讨伐军改编了策略,追击他们的帝**从一万多人减少到五千人,再减少到两千人,讨伐军开始在交通枢纽和重要关防部署驻军,压缩起义军的活动空间,不再穷追猛打。

    元老院征募的另外两万讨伐军到达卡普亚,塞内加公爵觉得坎佩尼亚的奴隶起义军已经不足为患,留下基西乌斯和一万讨伐军继续征剿,统帅新来的两万人前往萨莫尼亚,讨伐这段时间被传得神乎其神的斯巴达克斯。

    “那些被钉死在木桩上的奴隶,他们都深信斯巴达克斯会为他们报仇,一个角斗奴,居然能得到这样的信仰,真是让人惊讶,难道他是神子?”塞内加跟部下们开玩笑说。

    塞内加的玩笑不好笑,他也不会说笑话,他所以装作幽默,是因为他很紧张,他听到了一个很糟糕的消息:斯巴达克斯攻陷了康普瑟(netpso)。

    塞内加和他的讨伐军不得不在卡拉提亚(ca1aTIa)停下来,考虑是向东进入萨莫尼亚,还是沿坡普尼亚大道南下,防止斯巴达克斯流窜入卢卡尼亚,能够攻下康普瑟这样的要塞的起义军,一旦进入卢卡尼亚将是一场灾难。也许是塞内加自己吓自己,起义军并不知道卢卡尼亚的防备空虚,不知道卢卡尼亚山区有数不清的反抗者,但塞内加怎么能冒这个险?

    “如果让斯巴达克斯进入卢卡尼亚,扑灭奴隶起义就不是几个月能做到的事情了;立刻领军南下,阻止斯巴达克斯南下,万一斯巴达克斯北上侵染萨莫尼亚,或者翻越提法塔山(mT.TIFaTa),重新回到坎佩尼亚,虽然这是起义军自寻死路,但如此声势,一旦被政敌利用,塞内加家族在罗马的日子就更难熬了。”塞内加苦恼地想。

    “公爵,有一个起义军的叛徒,他带来了斯巴达克斯的最新军情。”塞内加的副官兴奋地报告说。

    “你真是沉不住气。”塞内加不高兴地训了一顿副官,忍不住又想到家族的败落,附庸家族连个像样的副官都挑不出了。

    副官满不在乎地听公爵训话,他清楚塞内加公爵的秉性,他带来的这个叛徒提供的情报,足以让公爵赞赏他为“最贴心的人”。

    麦克罗斯特有些慌张地走进讨伐军统帅的大帐,虽然他曾经有些身家,但平生见过的最大人物也不过是小城的城主,眼前的人,却是帝国的十大公爵之一。

    “你是罗马人?”塞内加打量一番眼前的起义军叛徒,疑惑地问。

    “是的,公爵……大人。”麦克罗斯特努力平息心底的紧张,犹豫着是背叛斯巴达克斯还是继续照斯巴达克斯的吩咐行事。

    “你带来了什么情报?”塞内加语气明显不屑,一个背叛帝国的罗马人,然后又背叛了起义军,他心底已经十分鄙视了。

    塞内加的蔑视让麦克罗斯特清醒过来,斯巴达克斯那个恶魔让他亲手杀掉了好几个帝国贵族,虽然当时他兴奋莫名,但他没有后路可走了。也许,他一时鬼迷心窍,斯巴达克斯的计划让他动心了,他隐约知道,帝国皇帝或许舍得放弃几个行省,但那些行省总督和大贵族,他们肯定不会愿意放弃行省和伯爵领的利益,与奴隶们决一死战,斯巴达克斯的计划可行

    “我是光荣的罗马人,怎么会投靠一群会说话的牲口”麦克罗斯特想着自己这几个月的遭遇,真的激动起来了,“我假装投靠奴隶军,就是觉斯巴达克斯野心勃勃,善于鼓动人心,希望能接近他,有机会为帝国效力。”

    “哦?”塞内加随意地应了一声,心里想,也许,这个该死的罗马人终于觉,跟着那些奴隶们胡闹终究难逃一死,醒悟了。

    “这次,我带来了斯巴达克斯的进军消息,他会派小部队假装从南部山口返回坎佩尼亚,yin*帝**南下,然后率领主力越过提法塔,截断帝**的退路,在卡普亚城下与帝**决一死战。”

    “哦?”塞内加心想,有这个可能,如果南下的讨伐军现斯巴达克斯突然出现在卡普亚城下,一定会立刻回军,斯巴达克斯以逸待劳,的确有可能取得胜利。

    “大人,只要您假装派人南下,yin*斯巴达克斯北上,在卡拉提亚埋伏重兵,定能重创斯巴达克斯,结束这场战争。”麦克罗斯特急切地说。

    “哦?”塞内加失望地想,这么急切,难道是在欺骗我?或者,真的想立下功劳?

    麦克罗斯特觉自己的鼓动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有些急了,斯巴达克斯给他下了死命令,让他想法将讨伐军骗在卡拉提亚,斯巴达克斯趁此机会,从南部山口进入坎佩尼亚,与南逃的帕布多斯军队汇合,整合力量与讨伐军决一死战。

    要是眼前的人是比特罗斯或安德鲁斯之流,马克罗斯特也不会表现这么急切,从没见过的大人物,让他有些心神不定,连最基本的说客素质都忘记了。

    “你先下去吧。”塞内加淡淡地让人带走麦克罗斯特,思量起来。

    “这个麦克罗斯特表现的这么急不可耐,看上去倒像是立功心切,不过,我总觉得,他在害怕?也许,心底有鬼?我该试探一下。”

    麦克罗斯特被安排住进军营的心,在这里,他见到了希腊人、非洲人、意大利人、高卢人,却很少看到罗马人,路上偶尔碰到几个罗马人,一个个低着头,默不作声。麦克罗斯特的罗马血脉沸腾了,他觉得讨伐军该死,那些该死的迦太基人,他们将罗马人排挤到什么地步了?

    躺在小营帐里,冷静下来的麦克罗斯特细想白天的情形,明白自己表现的太急切,不过,他机警地想到,这并不是坏事,只要他接下来表演的好,完全可以让塞内加公爵误会他立功心切。

    麦克罗斯特非常意外的是,连续三天,没有任何人传见他,放任他焦灼地等待。在这三天里,他认识了一个罗马百夫长,这位热情的百夫长宴请了他两次,想从他这里知道些关于起义军的消息。

    麦克罗斯特很警醒,过于热情的罗马百夫长,或许是塞内加用来试探他的,尽管他心底却很不情愿地否决这个猜想,罗马人,尤其是罗马人的百夫长,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直到第三天晚上,罗马人百夫长突然溜进麦克罗斯特的营帐,告诉他,他不仅是平民派系的人,还是卡提林的人,卡提林的死,让他对帝国的贵族阶层十分失望,他宁愿相信斯巴达克斯,他已经听说了,南方有很多的公民加入了起义军。

    麦克罗斯特听了百夫长的话有些蒙,他是异乡人,根本不知道卡提林和平民派是什么意思,隐约知道百夫长同情起义军,并且相信他没有背叛起义。

    “来人哪,有奸细”麦克罗斯特不相信百夫长,他开始坚信这是塞内加公爵的试探,他急忙跑出去,向巡逻队举报这个百夫长。

    军营喧闹了半夜,凌晨时分,百夫长再次溜入麦克罗斯特的营帐,用刀架住他的脖子。

    “你这个蠢蛋,死期将至不自知,卡普亚城早就查出来,是你出卖了安德鲁斯,导致卡普亚军在维苏威山的惨败。”

    麦克罗斯特的脸瞬间惨白,恐惧忘记思考这个百夫长居然没有被擒获了。

    “那是意外,我根本不知道斯巴达克斯真的来了。”麦克罗斯特急忙为自己辩护。

    “哦,这样,我也算立下了大功,至少我知道了卡普亚军战败的真相,我不在乎你是故意还是有意,你明白我的意思?”百夫长得意洋洋地说。

    麦克罗斯特放弃挣扎,他不再抱有幻想了。

    “你害死了安德鲁斯,没有被起义军处死,多半是真的投靠斯巴达克斯了,你的军情也多半是假的,斯巴达克斯其实会从南部山口进入坎佩尼亚,并且多半可能会想法联系上帕布多斯的军队。”百夫长继续说,很兴奋地看见麦克罗斯特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你这个叛徒”百夫长做总结言,然后轻轻扎了麦克罗斯特腹部一刀,划出一道大口子,娴熟的手法避开脏腑,重伤却不致命。

    麦克罗斯特感觉自己的肠子露了出来,腹部冰凉凉的,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第二天天亮,肠子流了出来,却依然活着的麦克罗斯特被钉在十字架上,树立在卡拉提亚城门外示众。在这个帝国叛徒的眼皮底下,两万讨伐军浩浩荡荡地南下,准备截杀自作聪明的斯巴达克斯。

    意识模糊的麦克罗斯特听到那个罗马百夫长的熟悉声音,他说:“活该你被处死,你对自己所做的事什么都不知道,居然还敢充当间谍?”

    p.s:一个月更新一万字,被认为是神,很惭愧呀……谢谢支持和谅解了。

第十八章 坎佩尼亚的太阳(6)

    第十八章坎佩尼亚的太阳(6)

    讨伐军的南下落在一个路人的眼里,这位路人低声自语了一句:果然上当了,闷声不响地混入卡拉提亚城,对于钉在城门处的麦克罗斯特,没有多看一眼。

    在派出麦克罗斯特这个叛徒的同时,斯巴达克斯的军队出了,从一开始,他就准备从卡拉提亚山口进入坎佩尼亚,根本没打算与帕布多斯汇合。起义军在坎佩尼亚的连番胜利,克瑞瑟斯的号召,萨莫尼亚和阿普利亚的起义如火如荼,短短一个月,斯巴达克斯就征集了三万人,攻下康普瑟后,起义军声威大震,斯巴达克的军队增加到五万人。

    从萨莫尼亚进入坎佩尼亚,有两条军用驰道,斯巴达克斯留下两万老弱冒充主力向阿比利乌姆进军,做出从南部驰道进入坎佩尼亚的架势,装备最好的三万人隐藏行迹,带足粮秣,一路急行军猛扑北部山口,夺取北部驰道的山口重镇:卡拉提亚。

    如果讨伐军走北部驰道,卡拉提亚作为重要枢纽,一定会驻扎重兵,斯巴达克斯派出麦克罗斯特就是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根本不信任这个叛徒,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麦克罗斯特就是送给讨伐军杀的,他刚进入军营,尾随而来的真正奸细就在卡拉提亚散布消息,用卡普亚军在维苏威山的败亡原因害死麦克罗斯特,yin*塞内加怀疑麦克罗斯特的情报,做出有利于起义军的决定。

    一路晓行夜宿,斯巴达克斯没有收到卡拉提亚的情报,这意味着他的计谋成功了,他另一路派出去监视贝内托(萨莫尼亚城)的人,也没有回来汇报军情,意味着萨莫尼亚人不会干扰他的行军,他没有什么需要担心的了。

    防备空虚的卡拉提亚要塞,在奸细、暴动奴隶的接应下,被斯巴达克斯的三千先锋轻松攻下,斯巴达克斯在这里留下两千人,防止萨莫尼亚的军队支援坎佩尼亚。

    塞内加公爵原本打算从卡拉提亚山口进入萨莫尼亚,一度将大量军需屯聚这里,大军南下后,一时带不走的东西都留在这里,被起义军缴获了,其包括上万支标枪和数千罗马短剑,盾牌、箭支、粮食等消耗品不计其数。有了这些军需,起义军扔掉木枪、狼牙棒,全副武装起来,并且正式打出斯巴达克斯的旗号,猛扑卡普亚城。

    卡普亚军出征在外,城市守军只有不足千人的治安队,三万起义军兵临城下,卡普亚城连反抗的勇气也没有,直接向斯巴达克斯投降了,他们希望斯巴达克斯能像之前那样,宽容仁慈地对待投降的城市。

    不论是斯巴达克斯还是他的追随者们,尽管他们有些心理准备,仍然不敢想象真的打下了一座十几万人的大城市。前所未有的成就感让起义军上下陷入狂喜之,除了坚持释放所有的奴隶,他们几乎答应了卡普亚人的所有条件,甚至同意将大军驻扎在城外,只派遣三千人进入城市。

    斯巴达克斯决定与士兵们同甘共苦,从起义军挑选了温和的军官和士兵,派遣他们驻扎城内,自己留在城外。这个决定很快被证明是个巨大的错误,进入城市的起义军,他们很快迷失在城市的繁华,在心怀不轨的奴隶的鼓动下,他们开始了对逃亡奴隶主、贵族、富商的清算。

    城市里的奴隶过的比庄园奴隶好,但这些奴隶的**也比庄园奴隶强,庄园奴隶在起义军每天能吃饱饭就心满意足,城市奴隶,他们觉自己有机会过上主人的生活后,很快不满足于仅仅获得自由了,他们纷纷向奴隶起义军举报主人的残暴,借机掠夺主人的财物,甚至贿赂入城的起义军,借势公然抢劫主人。

    斯巴达克斯察觉到城市的异常,时间已经过去三天,城里完全乱了,到处都有奴隶杀死主人,席卷主人的财物逃之夭夭,把持不住的起义奴隶,也逐渐加入到抢掠者的行列,入城的起义军失控了。

    斯巴达克斯急忙召集部将,向他们重申了军纪的重要性,尤其是不能过于得罪帝国的公民,如果起义军被帝国认为是不共戴天的敌人,起义军和帝国就不会有和解的可能。在说服部将后,斯巴达克斯一方面命令入城的起义军退出城市,另一方面派遣新的军队入城,尽可能保护帝国贵族和公民的居住区。

    平息事端后,斯巴达克斯对起义军仍然不放心,他表公告,允许城里的人离开城市,以为这样可以将卡普亚人对起义军的怨恨减少到最低。卡普亚人6续离开了城市,斯巴达克斯允许他们带走财物,却没有给他们食物,因为起义军搜刮了几乎所有粮食充作军粮。这些离开的人,一路上忍饥挨饿,遭受匪徒的劫掠,吃尽了苦头,进入安全区后,没有感激斯巴达克斯的宽容,纷纷向当地驻军哭诉起义军的暴行,并且派出代表前往元老院,痛斥塞内加公爵为了军功,罔顾公民的死活。

    卡普亚城的失陷就像一场台风,把整个帝国都打蒙了,一个十几万人的大城市被一群奴隶占领成千上万高贵的人遭受奴隶的洗劫耻辱巨大的耻辱帝国广场挤满了群情激昂的人,除了声讨出师不利的塞内加公爵,元老们也受到了攻击,据说有路过的元老被板砖拍晕了。

    用连续十天免费角斗表演满足了帝都公民,赢得全城爱戴的卡里鲁斯公爵,因此成为民众们高呼的人之一,他们请求元老院派遣卡里鲁斯公爵取代塞内加公爵,认为只有军功赫赫的卡里鲁斯公爵,才能拯救几十万陷入水深火热的南方公民。

    弗拉维斯在民众的高呼下不得不多次出面,谦虚地表示他信任元老院的决定,坚信卡普亚城的陷落只是奴隶军的阴谋得逞,塞内加公爵必然不负众望,尤其是不会辜负英明的元老们的推荐,必将很快荡平万恶不赦的暴动奴隶。

    在民众呼声的压力下,元老院不得不第三次征募士兵,军费来自贵族们的捐献,其,克拉苏一口气贡献了一百万银币,赢得了元老们的争相称赞。弗拉维斯捐献的五十万没有赢得任何名声,相反,人们觉得他过于吝啬了。弗拉维斯被谣传坑惨了,人们都认为他该捐献几百万的,却只捐了五十万,一气之下,弗拉维斯连五十万都不愿意出了。

    南下到达诺拉(no1a)的塞内加得到卡普亚陷落的消息,当场晕了过去,被七手八脚地救醒后,他声嘶力竭地喊道:“回去,我要亲手宰了斯巴达克斯这个畜生”

    一路急行军南下的讨伐军,在士兵们的抱怨声,收拾起行军的疲劳,沿着坡普尼亚大道,无奈地北返了,但他们的北返之路并不轻松,帕布多斯和尤米同样得到了斯巴达克斯占领卡普亚的消息,欣喜之下,他们起了全面反击,纷纷缀上北返的讨伐军,一路的骚扰让讨伐军苦不堪言。

    卡普亚城陷落时,基西乌斯和他的卡普亚军正驻扎在阿特拉(aTe11a)附近,遵照卡普亚商人的要求,清剿从卡普亚到那不勒斯(neapo1Is)之间的起义军残余,恢复这条重要贸易线。

    基西乌斯主张立刻北返,趁起义军立足未稳时候起反击,即使不能收复卡普亚城,也要让帝都看到他们收复卡普亚城的努力。朗基努斯这时候已经得到凯撒的进一步指示,不希望基西乌斯立下大功,担心基西乌斯的成就会妨碍凯撒的势力进入意大利南部。

    “我们不能拿几千士兵冒这个险,几千人不可能收复卡普亚城,既然如此,我们还是在这里等待讨伐军的到来吧。”朗基努斯急忙说,他的话立刻获得了一片呼应,他成功阻止了基西乌斯的立功机会。

    “好吧,既然你们都这样坚持,我们不前往卡普亚,我们前往卡拉提亚,讨伐军沿坡普尼亚大道北上,要经过这个重要交通枢纽,这个要塞落入斯巴达克斯之手,我们去收复它。我有可靠的情报,斯巴达克斯在这个要塞只留下两千个守卫。既然奴隶兵可以用三千人夺取要塞,那么我们的三千人也能”基西乌斯重重一拳砸在桌子上,镇住了与会的百夫长们,他的军令通过了。

    “不论能否攻下卡拉提亚,卡普亚军的军事行动将牵制住斯巴达克斯,给塞内加公爵的调兵遣争取到更多的时间,甚至成为胜利的关键。基西乌斯的成长很快,也许可以向公爵汇报,请求公爵给他更多的支持。”弗拉维斯留在基西乌斯身边的幕僚们心想,他们开始看好基西乌斯,既然公爵身边不缺少他们,他们觉得应该抓住这个机会,表现自己的才能。

    这些被扔给基西乌斯的属官的建议信很快摆上弗拉维斯的桌案,弗拉维斯正为巴勒斯坦的局势头疼,这些信件算得上火上浇油,尚未看完就被他扔掉了。

    “真是该死,到处都向我要援助,我哪有那么多援助给你们”

    露西娜终于还是将养父的窘迫告诉了弗拉维斯,她吃惊地现,弗拉维斯听到这个消息后有些焦虑,她不知道弗拉维斯在为德西乌斯正在侵害他的西班牙利益头疼,却以为是为她的请求为难,担心了好长时间。

    朗图鲁斯与德西乌斯的争权夺利是弗拉维斯授意的,只是朗图鲁斯做的有些过火,把弗拉维斯许诺的那部分都抢走了,但德西乌斯熬过最困难的时候,借着打压德西乌斯,也在开始侵夺弗拉维斯在西班牙的根基,他与德西乌斯※维列斯的秘密协议彻底破裂了。

    巴勒斯坦的情况更加糟糕,范尼亚有能力,但她的女子身份难免被轻视,埃及王国和塞琉古王国也许觉得有机可趁,都在向边境增兵。范尼亚来信说,政治解决的途径失败了,她需要军事增援,准备用军事手段打击觊觎者。弗拉维斯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范尼亚的真正企图,埃及和塞琉古根本没有胆子主动攻击帝国的边境,她根本不屑于跟塞琉古、埃及和平交流,对方的增兵正好给了她主动出击的借口。

    “难不成,在解决西班牙内部危机的同时,我还能打赢两场战争,其一场是跟两个国家开战,另一场是打败斯巴达克斯?除非我疯了”弗拉维斯在泄了一番心的怨气后,对两个请求援助的地方做出了同样的批示:自己解决,小心我会算账。

    “部下们的野心啊,真是可怕。”弗拉维斯感叹,他认为,基西乌斯和范尼亚的野心过于膨胀了,这种苗头决不能姑息。

第十九章 坎佩尼亚的太阳(7)

    第十九章坎佩尼亚的太阳(7)

    “伙伴们,我们不能在这里坐等帝**队的到来,我们要出其不意。帝**一定会以为我们想以逸待劳,我们就反其道而行之,在他们的回返路上伏击他们。”斯巴达克斯对部将们说。

    起义军对于斯巴达克斯完全信服了,他们念念不舍地离开卡普亚,离开这个给了他们无数欢乐的城市,这时候的起义军,虽然有了堕落的苗头,却没有失掉反抗帝国的决心,信心、决心和勇气让他们纪律严明。斯巴达克斯决定半途伏击,与其说是为了出其不意,不如说,他担心再在卡普亚待下去,起义军会失掉战斗力。

    基西乌斯渡过克拉姆斯河(c1amIus)的时候,被斯巴达克斯现了,斯巴达克斯决定先吃掉这支军队,以免在于讨伐军决战的时候生意外。他派遣克瑞瑟斯带领一万人离开主力,在消灭卡普亚军后立刻前往卡拉提亚。

    克瑞瑟斯完全不把三千多人的卡普亚军放在眼里,结果吃了大亏,在一场轻率的遭遇战,起义军被击溃了。所幸基西乌斯没有察觉到这是一支分遣队,他以为这是斯巴达克斯的前锋,谨慎之下,卡普亚军没有追击,错过了歼灭这一万人的机会。

    克瑞瑟斯的战败震动了起义军,斯巴达克斯敏锐地现起义军的士气受到了很大影响,在这样的情况下,斯巴达克斯觉得不再适合伏击讨伐军,他率军离开坡普尼亚大道,决定先全力打败基西乌斯。

    基西乌斯在击败克瑞瑟斯以后,一直害怕遭遇斯巴达克斯的主力,小心地沿着克拉姆斯河向东面的讨伐军靠拢,他已经派人报告塞内加公爵,坚信斯巴达克斯离开了卡普亚,就在附近不远了。

    塞内加公爵看到基西乌斯的军情报告,犹豫一会是否先北上收复卡普亚,但很快做出先击败斯巴达克斯的决定。

    “既然局势展到这样,尽快杀死斯巴达克斯就是第一要务,收复卡普亚能挽回一点政治上的不利,将卡普亚留在暴动奴隶手里,却可以yin*斯巴达克斯困守孤城,那些没见识的奴隶,他们一旦战败,一定会逃往卡普亚,而不会像老鼠一样地到处乱窜了。”

    塞内加派遣一支偏师接应卡普亚军,一面寻找斯巴达克斯的动向,觉斯巴达克斯的主力的确跟在卡普亚军后面,他立刻命令讨伐军移师与卡普亚军汇合,寻找决战的机会。

    两支大军缓慢地接近,两军前锋不断爆冲突,有时候起义军获胜,有时候讨伐军获胜,在这样小规模的接触战,双方都摸清了对方的底细,对于决战更加谨慎了。

    起义军的战斗力让塞内加非常意外,他认识到自己完全没有胜算,这个认识让他觉得非常糟糕,他命令分散的另外一万讨伐军向他靠拢,暂时放弃对帕布多斯的合围。

    斯巴达克斯察觉到对手在收拢军力,决定不放过这个机会,他命令起义军尽量向讨伐军靠拢,逼迫讨伐军决战。塞内加在这样的情况下,后退到一个地势较高的临河小山坡,在这里建立牢固的营地,与起义军对峙。

    两军都在接应汇聚过来的小部队,同时尽量消灭对方的小部队,相较起义军的游刃有余,战术死板的讨伐军的处境越来越艰难。在这样的形式下,讨伐军的百夫长们逼迫塞内加出击,在局势不可挽回前争取决战的胜利,这正斯巴达克斯下怀。

    讨伐军采用传统的罗马三线棋盘格军阵,两万步兵向左右延伸近一公里,形成对起义军的围攻之势,以连队为单位的方阵纵深六人,方阵士兵紧密靠在一起,盾牌连成一线,方阵间隔两到三米;骑兵一部分部署在两翼,防止起义军的少量骑兵的袭扰,主力部署在步兵的前方,塞内加打算先用骑兵冲散起义军的队列,然后用全线压上的步兵围歼敌军。

    塞内加的攻击性布阵在历史上是个不解之谜,一个在个人日记里描述对决战没有胜利把握的人,怎么会轻率地布阵为围歼之势?后世的人猜测塞内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不过是在复制汉尼拔大帝的战术而已。

    斯巴达克斯同样采用罗马的三线棋盘格军阵,但他将方阵的纵深增加到十二人,每个方阵人数在一百到三百人不等,方阵间的距离增加为七八米,方便二线方阵通过方阵间隙投入战斗。

    为了尽可能削弱讨伐军的骑兵冲击力量,斯巴达克斯为第一线步兵准备了大量木拒马,将最勇敢的人部署在第一线,强壮的士兵顶住塔盾,密集地排列在一起,由他亲自督战。

    讨伐军的弓箭手起第一波攻击,箭雨覆盖下,过一千起义军士兵遭受重创,起义军的投石兵和低劣的弓箭手,完全压制不住对方的远程打击。

    激烈的对射进行近十分钟,双方的弓箭手、投石兵耗尽力气,退到后方。起义军正要将受伤的士兵搬到后方,讨伐军的骑兵起了冲锋。

    密集的马蹄声震动了起义军的军心,第一线的人在铁蹄声动摇了,但斯巴达克斯骑着马在队列前飞奔的身影稳住了他们。

    “稳住”——英单词ho1d好像更有气魄。

    讨伐军骑兵第一列没有直接冲击起义军的阵列,他们在拒马前转向,用套索拉倒布置军阵前的简易拒马,绕一个圈子回到本阵,接着是第二列的骑兵,他们用同样的方式清除拒马,第三列的骑兵做了最后的试探,确认前方阻止骑兵冲阵的障碍清除干净了。

    三列骑兵完成冲阵的准备,重新整队,身披重甲的战马眼睛蒙上黑布,八列纵深的两千骑兵,向起义军军起了排山倒海的冲击。

    “喝”在讨伐军骑兵的锋线接触起义军军阵时,起义军齐声高吼,肩膀死命地抵住齐肩的塔盾,顶住骑兵的冲击。

    在胆寒的碰撞声,致命的冲击将人、马抛上天空,接触的瞬间,过三百人死于非命,起义军第一线的方阵被冲开了,更糟糕的是,讨伐军骑兵通过起义军第一列方阵间七八米的间隙,冲向了第二列,短短时间内,起义军军的第一线和第二线都陷入了骑兵和步兵间的混战。

    在骑兵冲出去的同时,讨伐军的重步兵敲打着盾牌,在砰砰的声音全线压上去。塞内加部署在线的大量轻步兵(辅助兵),他们以冲锋的度跟在骑兵后面,以散兵线随着骑兵突入起义军军阵线,全力扩大骑兵冲出的缺口。在两军全面接触前,线的厮杀进入白热化,战争巨兽大口地吞噬着双方士兵的生命。

    受线的激烈战况刺激,担心起义军被击溃,斯巴达克斯立刻投入第三线后备兵,战斗进行仅仅不到半个小时,斯巴达克斯觉自己已经无兵可用,也许两翼有空闲的兵力,但他招不回来,这个现让斯巴达克斯胆寒,他毕竟缺少大兵团作战经验……

    起义军的后备军全部投入战斗,观察到这个情况的塞内加公爵长吁了口气,他还有卡普亚军没有投入战斗,两翼的骑兵很快就能击败起义军的可怜骑手,有了这两支后备力量,他就能掌握战斗的主动权。

    “现在,需要等待的仅仅是投入后备力量的时机。”塞内加激动地想,有了这场胜利,塞内加家族的荣誉可以恢复了。

    塞内加轻松地等待着战局的变化,陷入苦战的斯巴达克斯陷入焦虑和绝望,悔恨吞噬着他的心。他轻敌了,直到现在他才现,他根本没有掌控大军作战的能力,他完全不知道整个战场的情况,他现在唯一能做的是尽最大努力支撑住线的混战,祈祷两翼能坚持住。

    讨伐军的骑兵冲散了起义军的军,整个线乱成一团,明明起义军的人数比讨伐军多的多,但他们要么因为拥挤施展不开,要么因为兵力薄弱遭受围攻,起义军的士兵只能各自为战,依靠个人的勇武与有组织的敌人厮杀,在讨伐军轻步兵一波接一波的轮番进攻下,焦躁地坚持着。

    斯巴达克斯深知,起义军尽管悍不畏死,但血气之勇的后劲远远不如组织严密、受过训练的帝**士兵,在这样的混战僵局,起义军完全不是讨伐军的对手,如果他不能改变这种不利的状况,起义军必败无疑。

    斯巴达克斯焦虑的眼光扫过混乱的战场,现开始有起义军士兵逃亡了,他急忙将只剩下象征意义的指挥权交给自己的副官,跑向后方。在这里,他努力鼓起溃逃者的士气,将他们组织起来,得益于起义军的人数是讨伐军的两倍,通过这种方式,斯巴达克斯竟然在这种形式下集结了三千后备兵。

    激战两个小时候,起义军耗不过讨伐军的耐心,崩溃之势开始了,逃亡的人越来越多,讨伐军的两翼开始向着兵力最厚的起义军军合围,所谓兵败如山倒,即使斯巴达克斯手上有三千后备兵,在这样的崩溃之势下也无力挽回了。

    斯巴达克斯在这样的绝望下,对这三千人说:“我们失败了,大势已去,帝国从不宽恕她的敌人,我们要么选择屈辱的处死,要么选择勇敢地战死。”

    在斯巴达克斯的带头下,三千人向着讨伐军的军方向起绝命的反击,这股反击的浪潮被追歼残敌的讨伐军现了,但他们都没有理会,这股力量已经不足以颠覆战斗的结果。

    塞内加公爵在这时候却犯下了致命的错误,战场上到处是溃逃的起义军,他没有看到斯巴达克斯的逆袭,急于结束战役,将后备兵投入到线最后的围歼,在觉到斯巴达克斯这股逆袭的力量,他手上已经没有任何力量。

    如果是一个富有经验的统帅,这时候带着帅旗避开斯巴达克斯,或者干脆耍流氓,将帅旗藏起来,都不会影响战役的结果,但慌了手脚的塞内加公爵却吹响了军危险的告警号,全面胜利的讨伐军听到警号,不得不放过对手,向军靠拢。

    斯巴达克斯在绝望吃惊地看到讨伐军潮水一般地后退,眼看全军覆没的起义军摆脱了围歼命运,立刻改变主意,率领这三千人向尚未崩溃的军靠拢,在讨伐军反应过来前重整队列,掩护溃败的起义军逃亡。

    经过半天的血战,讨伐军士兵疲惫不堪,在完成救援军,聚拢在军旗下后,他们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追击敌人,即使在塞内加的恳求下,讨伐军的一部分起了试探性的追击,也被斯巴达克斯拦住了。

    这样,决战结束了,讨伐军损失了多数骑兵,取得了胜利,重创了起义军;起义军在决战损失近半,但斯巴达克斯成功地聚拢了败军,仍然与讨伐军对峙起来。

    也许是个错觉,讨伐军和起义军现今天的太阳是不正常的血红色,这个现被当时的几个将军记录了下来,后来以坎佩尼亚的太阳寓意事态的变化出人意料,付出无数的鲜血汗水,却没有任何结果。

    p.s:

    本来是打算让斯巴达克斯取得决战胜利的,但推演一番,觉得起义军完全没有胜利的可能性,仔细阅读斯巴达克斯的相关资料,除了最初靠偷袭打败轻敌的罗马执政官,斯巴达克斯从来没有打赢过一场正面会战,克拉苏的军队人数比起义军少,却一直在追着斯巴达克斯打。

    斯巴克斯的(最大)历史成就是:不断用他的小聪明躲过全军覆灭,起义军走到哪里,就将混乱带到哪里,古典军国主义的罗马,除了军事,她的统治基础其实极为薄弱,于是罗马共和国悲剧了……

    像多数人一样,弗拉维斯被现代影视、著作误导了,高估了斯巴达克斯的战斗力。

    题外话:

    比如李自成的起义军,在明廷没有将原的军队全部填入辽东那个无底洞之前,完全不是明军的对手,后来明军只剩下左良玉这样养贼自重的废物,李自成才终于抖起来——明军不是被起义军打败的,是被崇祯皇帝折腾光的。

    下次更新要下月旬了吧

第二十章 进军罗马(1)

    第二十章进军罗马(1)

    塞内加公爵对于战斗结果还算满意,虽然没能毕全功于一役,终究打垮了斯巴达克斯,他对奴隶起义认识不足,认为接下来的征剿不会有什么悬念了。塞内加的全部精神都在头疼两千骑兵的伤亡,每一个骑兵都是罗马城身家丰厚、有身份地位的子弟,他还没有想好怎么面对这些骑兵的家人。

    起义军被讨伐军围困在克拉姆斯河边,士气低迷,他们的领斯巴达克斯,此刻也因为信心大受打击,十分苦恼。在这样的悲伤、沮丧中,为了刺激起义军出战,塞内加公爵向起义军展现了帝**的残暴:讨伐军每天在起义军的营地前处决三百名俘虏,将这些俘虏的头砍下来,用投石机抛进起义军的营地。

    在这样可怕的恐吓下,起义军一片恐慌,斯巴达克斯不敢再让这样的情况持续下去,他努力打点精神,将部下们召集起来。

    “朋友们,我们被打败了,但这没有什么可耻的,伊比利亚、高卢、日耳曼、达西亚、色雷斯、亚美尼亚的国王们、希腊的城邦僭主们、强大的马其顿、塞琉古(叙利亚)、埃及军队,他们都曾是帝**队的手下败将。”

    “我们被打败了,损失了一些兵力,但主力尚存,帝国这些天残酷地虐杀我们并肩作战的伙伴,他们恐吓我们,他们恐吓我们,因为他们同样损失巨大,他们没有信心再次打败我们”

    “是的,他们没有信心打败我们,我们也难以击败他们,这就是我们现在的情况。”斯巴达克斯做出总结,征询的目光看向部将,但不等其他人言,他接着说:

    “这个状况不会一直持续下去,我们的士气很低落,帝国这次损失的兵力,随时可能得到补充,我们必须尽快结束这样的不利状况……”

    “……我们暂时退出坎佩尼亚,避开讨伐军,萨莫尼亚和阿普利亚,有更多我们的朋友和伙伴,我们很快可以得到更强大的力量。帝国的讨伐军,我从同情我们的人那里知道,元老院正在向贵族们请求捐献,因为元老院没有钱组建更多的军队”

    “可是……我们……真的能打败帝**吗?”克瑞瑟斯脸色惨白,沮丧地问,五六万起义军——虽然有一半左右是卡普亚附近临时加入的,被两万五千帝**不到三个小时击溃,这样的惨败唤醒了他的记忆,对帝国的恐惧再次笼罩在他的心头。

    “能,一定能,我们这次没能打败帝**,是因为我们的力量还不够强大。”

    “可是,这次我们的兵力几乎是他们的三倍……”克瑞瑟斯不安地说。

    “我们没有经过多少军事训练,帝**不仅训练有素,而且,他们有骑兵,骑兵”斯巴达克斯着重说了骑兵这个词。

    “是啊,骑兵……”会议终于有了些气氛,与会者纷纷诉说着骑兵的可怕,如果不是骑兵的中线突击直接毁掉起义军的两列战线,如果不是骑兵的侧翼卷击导致两翼的崩溃,起义军怎么会战败呢?

    “讨伐军的骑兵伤亡惨重,我们杀死了至少五千。”好像找到了失败的原因,起义军的领们开始吹嘘自己的丰功伟绩,至于损失的两三万人,反正相互也不怎么熟,死了就死了吧。

    斯巴达克斯在这样缓和下来的气氛里,说服了起义军的大小头领,甚至以汲取教训为由,模仿帝**制,任命了几个军团长,将起义军粗略地重新编组。

    “战败也不算最差的结果吧,至少,我从起义军的总盟长,粗粗变成了名义上的统帅。”斯巴达克斯暗暗地想。

    战役结束第四天,塞内加公爵终于说服讨伐军的百夫长们进攻起义军的营垒,将指挥的失误遮掩下去,却未料起义军一点也不配合,冲破帝**的拦截,向着卡普亚方向后撤了。

    塞内加检查了工事上留下的上千具起义者的尸体,狠狠惩戒了主持修建工事的军事营造官,急急命令讨伐军追上去。

    讨伐军士兵的大堆零碎如帐篷、磨刀石、石碾、圆锯、炊具、换洗衣物皮靴,虽然有利于长途行军,却大大不利于快追击,只用了三天时间,起义军将讨伐军远远甩到了百里之外,付出的代价是差不多三分之一的人掉队了。

    不过这并不影响起义军的士气,逃离了围困、被杀的阴影,想着回到卡普亚城的旖旎风光,起义军一个个容光焕,越跑越有劲。眼看着再辛苦一两天就到达目的地,起义军突然被头领们告知,他们不去卡普亚了,他们去萨莫尼亚。

    起义差点在起义军中爆,斯巴达克斯安抚了其中的大部分,有些人仍然舍不得放弃卡普亚,坚持要回去,哪怕死在那个天堂一样的城市里。斯巴达克斯欣慰的是,他的老弟兄都没有为难他,对于那些冥顽不灵的人,他不想多浪费口舌了,他已经决定在以后的日子里严格挑选士兵,至少要保持一支强大且绝对服从的力量。

    “既然你们愿意死在卡普亚,那么,你们就去卡普亚吧。”斯巴达克斯冷冷地对那些请愿的人说。

    “可是……”请愿的人当然不愿意单独前往,他们不过是抱有侥幸,希望起义军能守住那个城市。

    “守在卡普亚,城内城外都是我们的敌人,既然半年前没能守住弗雷格莱,我们也守不住卡普亚。”斯巴达克斯最后说,然后毫不迟疑地抛下请愿者不管,带头离开坡普利亚大道,向着提法塔山的军用驰道而去。

    最后有一千三百多名起义者,他们怀念友好的卡普亚人,怀念恭维他们,给他们好吃的、好玩的城市奴隶,他们向北前进。

    塞内加收复被起义军烧毁的卡拉提亚要塞,得知起义军主力进入萨莫尼亚,愤怒欲狂,立刻下令处死五千俘虏,几乎没有迟疑地率领讨伐军追过去,仅仅派遣卡普亚军北上收复卡普亚,并委托这段时间表现卓越的基西乌斯征剿坎佩尼亚的起义军残余。

    帕布多斯在克拉姆斯河战役没能帮到斯巴达克斯,很有些过意不去,不过很快他就得到了斯巴达克斯的口信,让他留在坎佩尼亚,“必要时候向南撤退,前往西西里,与那里的起义军汇合”。

    从口信的最后一句话,帕布多斯觉察到了斯巴达克斯的气馁,这位希腊商人没有因此意外,反而松了口气,从一开始他就不相信斯巴达克斯的计划能成功,斯巴达克斯放弃那个不切实际的幻想或许更好,既然反正要被帝国杀死,为什么不在死前快意恩仇呢?

    克拉姆斯河战役的消息传到卡提亚,卡提亚立刻变了天,除了少数见机快的奴隶逃过了捕杀,凡是和起义军有牵连的人,不论公民、自由民还是奴隶,都遭到残酷的对待。随后赶到的一千三百起义军,他们被诱入一片大院区,多数人被放火烧死,幸存者不是被围在外面的卡普亚人射死,就是被生擒活捉,钉死在卡普亚城外。

    基西乌斯不费吹灰之力就收复了城市,罗马城出现了赞颂他的声音,但在卡普亚城,他的名声仅仅比塞内加公爵好一丁点,卡普亚人坚持认为,基西乌斯的擅离职守是导致卡普亚沦陷的罪魁祸之一。

    考虑到罗马城有大量卡普亚的逃难者,弗拉维斯放弃了宣传基西乌斯的功绩,作为补偿,他介绍了几支上意大利的佣兵,付足三个月的佣金,加强基西乌斯的军力。斯巴达克斯的战败,最出乎弗拉维斯的意料,元老院的老狐狸们却似乎早知道这个结果,甚至觉得塞内加公爵做的比他们猜测的更差。

    原因是:斯巴达克斯眼里的斯巴达克斯是现代影视、著作炒作起来的反暴英雄,元老院眼里的斯巴达克斯是绵延近十年的西西里奴隶大起义。

    明白自己犯下的认知错误,弗拉维斯及时地作出补救,一方面为基西乌斯补充兵力,另一方面,像那些大国难财的帝都贵族一样,他派人带着大笔的款子前往南方,以极低的价格收购刚刚分配出去的贵族庄园和“公民份田”。哪怕南意大利洪水滔天,帝都的贵族、商人们正好借机大赚特赚。

    受斯巴达克斯战败的影响,因卡提林叛乱而剑拔弩张的帝都政治局势缓和下来,维比乌斯※科勒尼乌斯主动联系弗拉维斯,就西班牙的事情做重新的商议。

    根据最初的协议,弗拉维斯让出西班牙总督之位和两个军团的控制权,允许路西乌斯-科勒尼乌斯家族的商队自由进入行省,但德西乌斯不得干涉西班牙的地方事务,行省的五个伯爵领仍然效忠卡里鲁斯家族。

    协议表面上很公平,弗拉维斯保留了西班牙的根基,路-科家族得到了一个行省的话语权,皆大欢喜。实际上,弗拉维斯用自己对西班牙商业协会的控制能力摆了路-科家族一道,路-科家族在经济上注定要一无所获;路-科家族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想要在以后利用总督的身份,蛊惑西拔牙的伯爵领主们抛弃弗拉维斯,投入他们的怀抱。

    弗拉维斯离开西班牙前,委派朗图努斯※马克林作为他在西班牙的利益代言人,将萨乌尼特军团和五个伯爵领交给他掌管,加上朗图努斯自己的军团,他在西班牙的权利实际比担任总督的德西乌斯还大不过,在朗图努斯看来,他的权利来自于弗拉维斯,总有一天也会被弗拉维斯拿回去,借着这个机会,他为什么不争取点自己的利益呢?在利益驱动下,朗图努斯处处与德西乌斯针锋相对,竭力排挤德西乌斯,期望德西乌斯任期一满,他就成为西班牙新的总督。

    德西乌斯※维列斯在帝都长大,摆弄政治的能力远远不是边境行省出身的朗图努斯可比,最初几个月,他用假装示弱骄纵朗图努斯的倨傲,暗地里利用伯爵领主们的嫉妒不满,离间他们的关系,在时机成熟时突然难,击破朗图努斯的权威,声望一落千丈的朗图努斯得不到其他领主们的声援,瞬间一败涂地,从西班牙的无冕之王打落回原形。

    “西班牙的局势已经出了当初的协议范围,我们必须重新商议,以免双方爆不必要的冲突,我们无意破坏协议,但继续维持当初的协议,对我们双方都不公平。”

    “哦,那么,你想要加西亚,还是塔拉格兰尼斯?”

    这是明显的讽刺了,西班牙是迦太基的传统势力范围,除了加西亚的罗马流放者和当年塔拉戈兰尼斯的罗马战俘后裔,伊比利亚半岛没有欢迎罗马人的地方。

    “公爵阁下,西班牙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样排斥外人,平民百姓往往目光短浅,只要给他们一点甜头,就可以轻松鼓动他们,为此丢掉性命。”维比乌斯立刻回敬,暗讽弗拉维斯在卡提林叛乱中利用平民的血,同时指出,西班牙人同样很容易受到鼓动,背弃他们的本来喜恶,投靠新的保护人。

    维比乌斯无需指出西班牙的哪个伯爵领背叛了卡里鲁斯家族,既然那些伯爵领可以抛弃卡里鲁斯公爵的代言人,当然也可以背弃原来的“主人”。弗拉维斯忙于在帝都立足,疏忽了对西班牙的控制,难免会让那些伯爵领产生异样心思,也许,他们不打算背叛,但他们可以借着这个机会,获得更多的自主权利。

    这是最糟糕的情况,弗拉维斯不怕德西乌斯与他争夺西班牙的控制,他担心的是德西乌斯给予伯爵领太多的自由,自由一旦被送出,就很难再收回了,他的“主人”地位,也将沦落为“盟友”。

    看出弗拉维斯明白了他的意思,维比乌斯有些小得意。

    “我们无意与您在西班牙交锋,那里对你至关重要,对于我们来说不过是锦上添花,不值得我们与您生死相斗。”

    弗拉维斯考虑了一会,向维比乌斯伸出了手:“你赢了,我接受你的提议,我们重新订立新的协议。”

    路-科家族愿意退出西班牙,推举朗图努斯,或者卡里鲁斯公爵指定的其他人担任新的西班牙总督,作为交换,在征剿斯巴达克斯起义中,弗拉维斯必须支持路-科家族,支持维比乌斯指定的人担任新讨伐军的统帅,或者至少应该做到表面中立,舆论上的支持。

    塞内加公爵注定只是个悲剧,被元老院丢出去试探斯巴达克斯,表现的好,或许可以换取一点政治利益的施舍,表现不好,塞内加最后的那点家底也要搭出去。三个月时间一过,塞内加就会被解除职务,真正的讨伐军统帅,那个没有讨伐期限,可以自由调动起义军所在行省资源的新统帅,很快就会产生,这个统帅之位,才是帝都的大贵族们竞相争夺的目标。

    塞内加或许知道自己不过是块被扔出去试探的石头,但他不得不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冒险一试,如果他真能做到,他就是帝国的英雄。弗拉维斯知道镇压斯巴达克斯的巨大政治利益,但他不能不选择放弃,他风头太盛,根基不稳,即使有机会得到统帅职务,元老院也不会允许他得到更多东西。

    既然这样,不如就放弃吧,换取西班牙的稳固,缓解与罗马家族的紧张关系,至于可能导致与迦太基关系的恶化,弗拉维斯并不在意,迦太基人同样是政治老手,不会因此觉得弗拉维斯背叛了友好关系。他们是理念上的盟友,利益上的敌人,迦太基人需要弗拉维斯承认自己是迦太基势力的一份子,保护迦太基人的共同利益,些许小分歧不过是利益上正常的竞争。

    何况,迦太基人并不喜欢直接参与战争,只要有利可图,他们不在乎谁担任这个统帅,他们也不相信,小小一个讨伐军统帅,就可以动摇他们对帝国的统治。

    “只是,终究有些不甘心啊。”弗拉维斯看着维比乌斯离去,烦闷极了。

    注:

    骑兵的训练很费时间,也很花钱,普通平民很难支付这个开销,军团骑兵只招募有经验的骑手,稍加训练就能上战场,所以,尽管原则上任何公民都可以加入骑兵,实际上骑兵仍然是属于骑士阶层的昂贵兵种,骑兵队长、骑兵统领往往就是军团二把手。

    依照帝国(罗马)的传统,步兵是战场的绝对主力,骑兵在战场上的职责是掩护侧翼和追击溃兵,偶尔驱散敌军的弓箭手,这些职责不危险并且立功的机会很多,因此富裕的公民乐意参加骑兵。塞内加命令骑兵冲击步兵阵列,实际上打破了骑兵的成规,巨大的伤亡自然引起了骑士阶层的极大不满——汉尼拔(大帝)能这么做,因为他的骑兵是努米比亚蛮族,蛮族骑兵是不需要训练的,他们从小就骑马了。

    B.s.:

    本书的骑兵是有马镫的,但帝国对骑兵的认识并没有因此改变,骑兵是个昂贵的兵种,帝国不可能轻易拿骑兵冲阵。只有草原蛮族才这样做,因为他们的骑兵不用训练。对于农耕文明来说,要么像中世纪的欧洲,分封一个村子养一个骑士世家,骑士的儿子从小开始训练骑马和战斗;要么像中国的汉唐时期或罗马帝国,通过军功和尚武精神,鼓励民间的富裕阶层热衷马上搏击,练兵于民。像宋朝缺骑兵,个人认为缺的不是用钱能买到的马,而是社会风气缺乏热衷骑术的人。类似于,哪怕飞机再多,如果没有民间的飞行俱乐部,一旦开战,仅靠军队培养的飞行员,几场战争下来就没飞行员可用了,重新培养飞行员,绝不是几年能做到的事。

第二十一章 进军罗马(2)

    第二十一章进军罗马(2)

    斯巴达克斯在卡乌第乌姆(cAuDIuM)城下再次恢复了自信,在这里,他打败了贝内文托的援军,做出攻城架势,从这个城市勒索了大量粮食财物,赶在塞内加的讨伐军到来前,从容地离开了这里。

    经过快行军,斯巴达克斯抛下讨伐军,赶到贝内文托城下,故伎重演,再次得到贝内文托送出的粮食财物,并从毫无道义感的商人那里购买了大量武器,将他的军队全副武装起来。

    一路上不断有人加入他们,很快起义军恢复到三万人的数量,斯巴达克斯正式将起义军整编为三个军团,除了他亲自掌握的第一军团,克瑞瑟斯和一个名为拉森阿维斯的萨莫奈人分别担任第二军团和第六军团的指挥官,远在坎佩尼亚的帕布多斯、埃玛诺伊、尤米,被任命为事实上并不存在的第三、第四、第五军团长。

    在汇合留在萨莫尼亚南部的两万人后,为了安抚这些人,起义军的作战序列里增加了第七、第八、第九三个军团,不过,讨伐军很快追上来,这三个军团昙花一现,被斯巴达克斯整编为第七军团。这样,斯巴达克斯手上有了四个完全受他控制的军团:第一色雷斯军团、第二希腊军团(克瑞瑟斯自称希腊人)、第六萨莫尼亚军团、第七英勇军团。

    塞内加自从克拉姆斯河战役后,讨伐工作一直进展不顺,尽管费了很大力气摆平了骑士阶层的不满,但讨伐军的骑兵招募十分艰难,私底下,骑士阶层都称呼他为骑兵终结者,没人愿意加入他的骑兵队,没有骑兵的帮助,他完全追不上起义军。

    元老院对于塞内加的征剿进展很不满,三个月刚到,立刻有元老提出解除塞内加的职务,审判他的渎职行为,这些元老都是罗马人。迦太基人原本同样不满,但罗马人的激烈行为激起了他们的同仇敌忾,双方针锋相对起来。在这样的氛围下,塞内加继续担任讨伐军统帅,直到第五个月。

    元老院的争执对塞内加十分有利,他有了更多的时间摆平斯巴达克斯起义,遗憾的是,塞内加太穷了,没有元老院的钱,他根本不出军饷,第四个月,士兵们领到的军饷只有原来的一半,第五个月,士兵们被告知他们的军饷暂时被扣押了,这就激起了士兵的愤怒。士兵的愤怒在别有用心的人的鼓动下,演变为骚乱,百夫长们因克拉姆斯河战役的功败垂成,对塞内加公爵的昏聩不满,冷然旁观,骚乱愈演愈烈。

    斯巴达克斯察觉到讨伐军的异常,改积极避战为消极进攻,用军事术语来说就是改“敌进我退、敌退我进”为“敌进我退,敌退我打”,不断吃掉落单的讨伐军小队,态势上隐隐将讨伐军围困起来。

    内外交困下,告贷无门的塞内加不得不沮丧地承认自己的失败,向元老院主动提出辞呈。

    “这下,维比乌斯的目的达到了,塞内加在这样的糟糕情况下离任,克拉苏可以轻松地赢得军心,轻松地挽救讨伐军,所有的问题仅仅是克拉苏能否得到统帅职务。”弗拉维斯心底冷笑,怪不得维比乌斯并不强求他的支持,原来是害怕他支持塞内加公爵。也许,在维比乌斯眼里,除了他,没人愿意掏这笔钱吧,目光短浅的迦太基人,如果克拉苏提出自掏腰包镇压斯巴达克斯起义,一定会立刻同意的。

    既然维比乌斯都计划好了,弗拉维斯顺水推舟地演了一场戏,在众多青年的聚会上,他故意用嘲笑的语气讽刺克拉苏,克拉苏很配合地表现出年轻人的冲动,誓哪怕散尽家财,他也要打败斯巴达克斯,证明他不是个害怕战争的软蛋。维比乌斯安排的“托”很配合地到处宣扬克拉苏的誓言,挤兑的克拉苏“下不来”台,嫉妒克拉苏的财富的迦太基人很快上当,揪着这个誓言不放,一定要看着克拉苏倾家荡产。

    精明的迦太基元老闻到了其中的阴谋味,但耐不过舆论所向、大势所趋,加上他们既想平息暴*又想不花钱的心理,勉勉强强答应了。

    在猜疑、幸灾乐祸、同情等各种异样的目光中,克拉苏成为第二任讨伐军统帅,加上第三次征募的士兵,讨伐军的兵力达到了六个军团四万余人。

    克拉苏到任第一天就补了欠饷,并增一个月的军饷犒军,士兵们的欢呼声响彻营地。

    经过短暂的调整,克拉苏排挤掉不听话的刺头,在各个重要职务上安排路-科家族的人,利用零星的战斗“消灭”敌对派系的人,渐渐控制住这支军队。克拉苏的作为引起帝都的争议,但考虑到这支军队的军饷来自克拉苏的钱包,他们说闲话的底气不足。

    塞内加的骑兵战术虽然引起骑士阶层的很大不满,但骑兵在那场战役中的巨大作用有目共睹,克拉苏在这个刺激下,将讨伐军骑兵增加到五千人。在克拉苏的督促下,又有强大的骑兵助阵,讨伐军生猛地起一波接一波的进攻,压制起义军的活动范围。

    起义军刚刚好转的形势再次恶劣,斯巴达克斯不敢与克拉苏正面作战,流动作战又抵不住讨伐军的骑兵,不得不放弃盘踞某地周旋的企图,开始战略转移。

    阿比利乌姆、康瑟斯相继收复,讨伐军切断了斯巴达克斯与坎佩尼亚的联系,有位部将疑惑地问,为什么不放任克拉苏与帕布多斯汇合?这位部将立刻被克拉苏送上最前线,被背后射出的“敌”箭干掉了。在克拉苏心里,有杀错没放过,这个倒霉蛋是在不该表现的太忠心帝国。

    克拉苏掏出这么大笔钱,仅仅坎佩尼亚完全不能收回成本,他怎么会让斯巴达克斯回到坎佩尼亚,他必须将斯巴达克斯赶的远远的,在他耗尽家财前,迫使起义军尽可能影响更多区域。克拉苏的财之道据说是纵火,故意点燃临时在居民区购买的房屋,烧毁临近的房舍,通过这种方式赚取建筑承包费用,某种程度上说,征剿斯巴达克斯完全用得上他的生意经。

    斯巴达克斯翻越马尔图尔山(MT.MuLTuR),回萨莫尼亚的时候,心底不免有些后悔,也许,他该鼓足勇气与克拉苏大战一场,总好过这样被赶出来。克瑞瑟斯不知道斯巴达克斯的心思,他俯视着前方的阿普利亚大平原,忽然有些心潮澎湃,他想到了汉尼拔大帝,当年的汉尼拔大帝在萨莫尼亚和坎佩尼亚进展不顺,却在不久后取得了坎尼会战的胜利,这场辉煌的胜利奠定了帝国诞生的基础。

    斯巴达克斯的话给了克瑞瑟斯一个好兆头,斯巴达克斯说:“接下来,我们去坎尼。”

    当年汉尼拔大帝选择阿普利亚作为远征军的根据地,不仅阿普利亚是意大利的粮仓,也因为阿普利亚人性情温和。不过,所谓莽夫之怒流血漂杵,商人们或许还会算计出退缩的余地,农民一旦被逼到绝路,或者认为自己无路可走,往往会采取极端的手段,最后结果不是自杀就是被杀,总之,以生命为代价,不让逼迫他们的人好过。

    阿普利亚的农夫们如今就是这样的心态,他们忍受了迦太基商人的剥削上百年,他们不能再忍!那些该死的迦太基人,他们不过是把东西从这个村子贩卖到那个村子,就可以赚取双倍的利润,他们拼死拼活干满一年,卖出粮食不够换一把菜刀,买个锄头、铁锅的钱要好几代的积累,他们怎么能忍受

    言而无信的迦太基人,他们今年一个银币买一匹亚麻,农民们将地里全种成亚麻,满以为可以赚大钱,第二年迦太基商人收亚麻,十匹亚麻才换一个银币

    卑鄙无耻的迦太基人,yin*他们的女儿说,带她们到城里见世面,结果不是被送进ji院,就是被关在黑暗的作坊,日夜工作

    黑心的迦太基人,他们今年借你十个银币,明年就要还二十个,还不让提前归还,到期了还不出来,他敢把整村的人贩卖为奴,仅仅因为全村的人好心为邻居做了担保

    心狠手辣的迦太基人,他们承包了地方税收,交不了税,他们敢烧掉房屋,没收土地,不允许任何人接济,听凭可怜的交不起税的人,整村整村地饿死

    “迦太基人去死去死”平原上不利于流动作战,斯巴达克斯暂时无路可去,在克瑞瑟斯这个熟悉民情的人的建议下,起义军以“去死去死”的口号鼓动阿普利亚的农夫,将原本浅尝辄止的阿普利亚起义彻底煽动起来。

    “这样做,再也不能跟帝国和解了。”斯巴达克斯脸色苍白,他不想走这一步,但克拉姆斯河的战败和克拉苏的步步紧逼,让他没有了退路。

    “真应该在萨莫尼亚与讨伐军决一死战。”斯巴达克斯悔恨地想,“哪怕因此战死,也比现在这样无力地滑入深渊要好。”

    退入阿普利亚后,斯巴达克斯的军中影响力再次下降,即使他能鼓动起义军与克拉苏决战,他也不能很好地指挥他们,这样的决战毫无胜算,既然如此,斯巴达克斯怎么能怂恿信任自己的人去死?

    “也许我能利用阿普利亚人建立一支庞大的军队,也许我能打败讨伐军,接下来,我该做什么?我能做什么?”斯巴达克斯扪心自问,找不到答案。

    P.s:关于军饷,共和国时代(马略改革前?)是没有军饷的,罗马帝国的军饷是每年一次,伙食在军饷中扣除,并随着财政恶化经常欠饷,历史文献中,有边疆军团三年没有军饷的记录。有时候,行省军团盼望皇帝驾崩,因为老皇临死前都会馈赠军团(一般仅仅禁卫军),新皇登基都会补欠饷。本书中,佣兵传统的迦太基人按月饷。

第二十二章 进军罗马(3)

    第二十二章进军罗马(3)

    克拉苏将起义军赶出萨莫尼亚,在派出两个军团尾随起义军后,以胜利者的姿态进入贝内文托。顶点小说手打小说['www.uu234.com']免费文字更新!贝内文托的望族起初对他十分反感,担心克拉苏提起他们向斯巴达克斯屈服上贡的事,相处几天后,他们现克拉苏应对得体、滴水不漏,纷纷赞颂“不愧来自帝都”,争相讨好于他,盼望他早日结束这场暴*。

    对于贝内文托的“好意”,克拉苏来者不拒,不仅名目张胆地收受贿赂,还主动要求萨莫尼亚各地支援钱粮,支持他的讨伐行动。来自坎佩尼亚的望族追到贝内文托,同样遭到克拉苏的索贿,克拉苏完全摆出一副商人的嘴脸,仿佛坎佩尼亚不给开拨费,他就不理会坎佩尼亚了。

    坎佩尼亚人暗暗叫苦,他们时刻探着帝都的风向,知道塞内加公爵不过是个过渡,没有给予多少支持,却没想到正牌的统帅来了,却狮子大开口,吃定他们了,早知道这样,他们还不如搏一把,在塞内加公爵身上多花点钱呢。

    卡普亚的基西乌斯拍着胸脯保证,依靠卡普亚军能平息坎佩尼亚暴*,但卡普亚人被破城之难吓破胆,极力阻止他带走卡普亚军。坎佩尼亚的地方贵族,他们得不到基西乌斯的帮忙,只能打掉牙肚里吞,尽量满足克拉苏的胃口。

    克拉苏收了一圈的好处费,勉强做到了上任以后的收支平衡,如果不是路-科家族派人催促,他还不急着出兵。不过这也由不得他了,他想赚钱,路-科家族却想借着这个机会收买意大利南部,扩张自己的势力,路-科家族决不能让克拉苏把意大利南部的望族得罪狠了。

    “可惜卡普亚人自己收复了城市,否则,不能劫掠城市,抢夺劫掠过城市的奴隶,也能有不少钱哪。”这是克拉苏的遗憾,不过,这个遗憾很快可以得到弥补了,坎佩尼亚的起义军应该抢了不少好东西了吧?

    克拉苏将四个军团兵分两路,两路大军通过军用驰道进入坎佩尼亚后,南北合围,务必将起义军斩尽杀绝。在这样强大的兵势下,帕布多斯自知难以幸免,依照斯巴达克斯的划分,将坎佩尼亚的万余起义军分成三个部分,他、埃玛诺伊、尤米各领一支,各自为战,苦苦支撑,希望拖到讨伐军主力离开的那一天。

    尤米在维苏威山附近活动了很长时间,继续留在这里;埃玛诺伊作战勇敢脑子却不灵活,帕布多斯不放心他,想留他在身边,但埃玛诺伊拒绝了,这个日耳曼大个子清楚当前的形势后,做出了自己的决定;帕布多斯不知道埃玛诺伊的决定,劝说无果后,郑重与这个同伴道别,领军南下,希望能窜入卢卡尼亚。

    埃玛诺伊的部下有很多日耳曼人,他告诉这些同族人(注)说,他要带着他们回家,愿意跟着他的就跟着,反正要死,他宁愿死在回家的路上。日耳曼人纷纷同意了,他们信服骁勇善战的埃玛诺伊,愿意同他慷慨赴死。

    达成统一的意见后,埃玛诺伊付出了行动,仿照日耳曼人的习惯,他们烧掉多余的财物,以免影响他们的战斗决心,他们聚集在一起,哼唱着赞颂祖先的歌谣(一般是民族神话,如中国的黄帝蚩尤之战),迈开大步向着北方前进。

    不到两千人的进军,慷慨赴死的气魄影响了很多人,沿途不时有人加入他们,埃玛诺伊来者不拒,让这些后来者跟在身后。斯巴达克斯的战败和讨伐军的血腥镇压,让参加过起义军,或与起义军有过牵连的人大为恐惧,这些人的不断加入,让埃玛诺伊的队伍滚雪球一样地规模越来越大。

    克拉苏听到一支人数过三万的起义军向他逼近,大惊失色,完全不明白坎佩尼亚怎么还有这么多起义者。克拉苏当前手上只有两个军团,为了兜住起义军的残余,他还将这两个军团拆分了,一时之间凑不起来。

    “退回去退到卡普亚让讨伐军向卡普亚靠拢”克拉苏掂量一番手上的力量,艰难地做出决定。

    埃玛诺伊不知道克拉苏的应对策略,也没有派出斥候侦查,他就这么以两千日耳曼人为先导,带着三万多人的大军一路直愣愣地北上,没有人阻止他们,就这样一直地向北进军。

    卡普亚城里乱成一团,克拉苏带回来一万多人,再三向卡普亚人解释,但卡普亚人根本不相信他,纷纷传言说讨伐军全军覆没,克拉苏带回来的只是残军。卡普亚人钉死在城外大道上的起义奴隶的血尚未流干,他们在惊恐中担心起义军打破城市,对他们血腥报复,不少人歇斯底里地逃亡北方,散播着暴动奴隶的可怕之处。

    “这样下去,我的声誉就全完了。”卡普亚的恐慌谣言冲击着克拉苏的神经,他不知道起义军的北上意图,但他必须将起义军阻挡在卡普亚城外,甚至不能让起义军出现在卡普亚人的视野之内,否则,真不知道惊弓之鸟的卡普亚人会做出什么疯狂举动。

    为了加强自己的力量,克拉苏强行将卡普亚军编入讨伐军作战序列,基西乌斯很不满,但克拉苏有卡里鲁斯公爵的亲笔信,心中交代他配合克拉苏,他也无可奈何。

    克拉苏在距离卡普亚城三十里的地方扎下两座大营,互为犄角,堵住起义军的北上之路,将手上的两千骑兵派出去,打探起义军动向的同时,骚扰起义军征集粮草,在苏拉军中的服役经历,他很清楚蛮族也好,起义奴隶也好,他们根本不懂得后勤管理,必须随时保持有至少三分之一的军队在筹粮,才能保证全军不被饿死。

    克拉苏这次看走眼了,埃玛诺伊根本不考虑筹粮的事情,他不懂这么多,他让领头的两千日耳曼人带足粮食,按照日耳曼人的习惯,一路走一路吃,路上抢到的粮食一律打包平分,后面跟着的几万人,他根本不管。

    骑兵看见大踏步前进的日耳曼人,觉得不好惹,绕过去攻击后面的人,他们战果辉煌,没人管的三万起义军被骑兵杀的落花流水,要不是骑兵们没有单独进攻大军营地的思维,两千骑兵足以击溃这三万人了。后面的起义军向埃玛诺伊求援,埃玛诺伊毫不理会,对方求到他的头上,他就随便任命过来哀求的人为后面军队的指挥官,将后军交给他们。

    克拉苏严阵以待,他认为起义军看到他的决心,即使不会知难而退,也会在他的军营前撞的头破血流。埃玛诺伊再次出乎他的意料,日耳曼人仿佛看不到互为犄角的军营,他们在阻止他们北上的工事前停下来,吃了顿午饭,饭后,这些日耳曼人还唱了会歌。

    然后,仿佛就是那么突然地,日耳曼人将身上多余的东西全部扔掉,包括他们的军粮、军帐、被褥,在做完这些后,他们疯一样地向着讨伐军的防线冲过来,不管两边的军营可能攻击他们的侧翼,不管缀在后面的骑兵可能抄他们的后路,他们就这么直接冲上去,拼命的架势仿佛嫌命太长,巴不得被工事上的讨伐军长矛杀死一样。

    在日耳曼人的影响下,后军的起义者跟着一拥而上,没有章法却悍不畏死,很快就从多个地段突破了拦截,涌入防线的后方。

    克拉苏对这个状况明显认识不足,他只是象征性地将半个卡普亚军放在两个军营间的拦截工事后,没有交代基西乌斯在遭遇这样突然、猛烈的进攻后该怎么做,在他反应过来,决定接受这场莫名其妙的决战时,起义军已经全线攻破拦截工事了。

    基西乌斯死的极为悲壮,在全线失陷后,他和身边的两百守卫者战斗到最后,没有后退一步,这位伊特鲁尼亚人不知道有没有为自己的选择后悔过,他不希望作为农夫老死田园,结果却死在了战场上。

    克拉苏的两翼出击晚了一步,仅仅留下了起义军的尾巴,骑兵的追击被拦截的工事挡住,等他们绕过工事,起义军已经从激战中回过神来,反而向追赶而来的骑兵出挑衅的呼喝,骑兵竟不敢进攻。

    克拉苏试探性地进攻起义军,起义军反身作战,不仅遏制住讨伐军的进攻势头,还起反击,击溃了几支冲的太远的小部队,迫使克拉苏不得不退回营地,重整旗鼓。

    埃玛诺伊在这场硬碰硬的战斗中失去了六百多个日耳曼战士,其他人几乎人人带伤,但他们已经闯过了最难的一关,他们将继续向北前进。

    巨大的挫折感让克拉苏很受伤,隐隐间,他竟然被起义军压制住了,担心起义军进攻卡普亚城,他顾不上研究如何击败起义军,他急忙派骑兵返回卡普亚城,提醒卡普亚加强城防,竭力保卫城市。

    克拉苏反思自己的失败,根本的原因在于,他不相信起义军真的敢进攻他,如果早知道起义军有胆量跟他正面会战,他根本不需要做这么多无用功,哪怕手上只有两个完整的军团,他也不怕跟起义军决战

    派出骑兵后,克拉苏手上只剩下不到万余步兵,他自信跟起义军有一拼之力,但他眼皮直跳,不知道又有什么可怕的事情要生,在这个不详的预感下,他迟迟不敢过于迫近,只好不断催促南面的两个军团尽快赶上来。

    埃玛诺伊在克拉苏的眼皮底下休整了一天,从后军那里要来几天的军粮,带着日耳曼人继续出,后军仍然跟着他们,这些人不知道埃玛诺伊要去哪里,但除了依靠这个起义军的最强者,他们无路可走,这些天来,尽管日耳曼人对他们不理不睬,但他们的战斗力却是有目共睹,跟着他们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

    随着距离卡普亚城越来越近,后军中开始出现了欢呼,他们认为这次的目标是卡普亚城,甚至猜测斯巴达克斯就在前面不远处等着,他们即将与大军会合。

    “卡普亚城,我在城里只留下两千守军,加上骑兵也不过四千,要是被起义军再次攻下城市,我就完蛋了。”起义军的进军是那么明显,克拉苏恐慌了,理智上,前有坚城,后有追兵,起义军不敢攻城,但是,前面的起义军,他们都是疯子啊,卡普亚人的抵抗决心又靠不住,万一……

    注:

    罗马时代没有民族主义,也没有同族这个说法,除了同伴、同乡,同一个城市、同一个国家,日耳曼人也好,希腊人也罢,他们绝不会因为都是日耳曼人/希腊人,就会有亲切感,而且,那时候的地方方言比现在严重的多,隔一座山,也许交流就很困难。日耳曼人是帝国对生活在北方黑森林的蛮族的统称,当时的日耳曼人自己不这么认为,他们自称法兰克人、勃艮第人,但绝不会自称日耳曼人。

第二十三章 进军罗马(4)

    第二十三章进军罗马(4)

    卡普亚的名门望族大部北逃,留下来的代理人不是家族的旁支,就是上不了台面的管家之流,这些人被埃玛诺伊吓的六神无主,谁也不敢真的代表家主站出来,整个城市,竟然没有一个能做主的人。顶点小说手打小说['www.uu234.com']免费文字更新!

    “不论怎么样,我们这些人都是不能投降的,也不能逃离这个城市,家主将我们留在这里,就是要守住这个城市。”卢萨德家的卡普亚管家站出来,向卡普亚城主弯腰致意后,向聚在一起的代理者们表演说。

    他们不能投降,也不能逃跑,害怕起义军的报复,也害怕主家追究他们的责任,这位管家直接点出了他们的不幸处境,然后用毋庸置疑的话说:“我们唯一能做的是守住城市,不惜代价”

    代理人们在短暂的沉默后,同意了这位管家的述说,热切地等待着接下来的言语。

    “我们需要一个至高无上的指挥官,将整个城市托付给他,让他集合起整个城市的力量,只有这样,我们才有保住城市的希望。”

    “嗡……”

    这位管家的话引起了巨大的争议,多数人无法忍受这个建议,一旦这个提议被通过,他们选出了城市的**者,就等于代表家主,奉上全部的身家命运,将主家的财产和自身生命安危,完全寄托在一个他们选出来的人身上了。

    “这是唯一的办法了。”扎莫尔克西斯站起来说,这时候他必须站出来,承担起主要的责任,否则,这些代理人是不敢投票的,他们毕竟只是代理人,不是家主。

    “我推选扎莫尔克西斯城主!!”脑子灵活的人趋炎附势,认为这是扎莫尔的主意,急忙表示投诚之意。

    “不,我举荐两个人。一个是卡普亚军的朗基努斯,他虽然是个平民佣兵,却身经百战,熟悉军旅;另一个是拉图斯※普劳提斯,可敬的罗马骑士,讨伐军的骑兵队长。”扎莫尔克西斯急忙阻止代理人们的吹捧,他很快要离开城市,担当如此重责对他危害远大于好处。

    代理人们犹豫不决起来。不能选拉图斯※普劳提斯,他是克拉苏的人,让他担任城市的**者,卡普亚城摆脱不了克拉苏的控制,而且克拉苏公然勒索贿赂的行径,让卡普亚人非常反感。推选一个平民担任城防司令,并且给予**权力,同样出了与会者的想象。

    “我们必须作出决定,没有更好的选择。”卢萨德家的卡普亚管家在扎莫尔克西斯的暗示下,硬着头皮提醒犹豫不决的人们,“残暴的奴隶军就在城外”

    凯撒贿赂的小贵族们终于抓住了机会,他们动情地高呼起来,呼喊着朗基努斯的名字,这一刻,也许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他们是看在凯撒的贿赂上,还是真的在为卡普亚的未来做出了牺牲。

    扎莫克克西斯听着少数贵族的热情高呼,不由地邹邹眉头,他隐约知道这些人的背后是希腊行省,作为迦太基人,他不希望罗马人入主卡普亚的,推举朗基努斯是因为这个佣兵没有基础,但有这些该死的贵族帮衬,罗马人的yīn谋就可能得逞。

    不过,现在不是违背众人意愿的时候,尤其是扎莫尔克西斯急于脱身,不希望再牵扯到卡普亚的事务中。既然卢萨德家族已经决定放弃卡普亚,扎莫尔的选择余地就很多了,他忽然想起了弗拉维斯※卡里鲁斯,这位年轻的公爵既然派遣了基西乌斯,那么,他应该也有兴趣入主卡普亚吧?或许,让希腊的尤利西斯家族得到军权,让卡里鲁斯公爵得到治权,是个不错的选择?这样,他们相互牵制,就什么都做不了,卢萨德还有机会回来。

    扎莫尔克西斯在一边沉思,这边的推举结果出来了,多数人在不情愿中接受了朗基努斯作为城市的**官。

    朗基努斯接到**官的任命,一时难以置信,凯撒给他的最高期望也不过是得到卡普亚军的控制权,却在最后得到了城市的彻底控制权即使迦太基人有过河拆桥的传统,有了这个任命,朗基努斯也可以做很多事情了,至少,可以在卡普亚城埋下卷土重来的种子

    卡普亚城选出**者以应付起义军的进攻,在帝国掀起轩然大*。

    “真是可怕的消息,拥有三十万人口的卡普亚,竟然选不出一个有能力、有担当的贵族或骑士”卡普亚城选举**者的消息传到罗马,罗马城的上流社会短暂失声,出整齐的哀叹,然后用鄙视的眼神看向卡普亚的逃难者。罗马的平民们则集体欢呼,为平民竟然有机会成为将军欢呼不已。

    “凯撒的人,凯撒是事实上的希腊总督。”弗拉维斯放下报告,第一次感觉到历史车轮滚动的力量,他不得不考虑,是否不惜代价阻止凯撒的扩张。

    考虑良久,弗拉维斯不得不放弃干预的企图,以他的力量,足够扼杀羽翼未丰的凯撒,但付出的代价太大。理智上,如果他想摆脱帝国的统治体系对他的桎梏,在颠覆帝国统治的过程中火中取栗,他甚至应该主动交好于凯撒,至少历史证明,凯撒同样是个不安分的人。

    “我的未来……”弗拉维斯摇摇头,他还没有下定决心,在帝国的框架内,他的权势差不多已经到了顶峰。皇帝、元老院、贵族,三方势力纵横交错,形成帝国的统治络,相互制衡、相互约束,即使他更进一步做了皇帝,也不过是以他的贵族、元老院势力换取皇权,一得一失之间很难得到更多,除非他能打破这个体系——

    弗拉维斯深知自己的xìng子,现在他可以借着年轻得到权贵阶层的宽容,迟早有一天,他不按旧规则行事,肆意行事的行为,会惹恼整个帝国。要么被改变,要么夺取**的权利,弗拉维斯已经不能接受第三个结果:被闲置,或者被谋杀!

    “理智上,我该跟凯撒结为同盟,但凯撒一旦得势,我斗得过他吗?”弗拉维斯头痛啊头痛

    斯巴达克斯得到埃玛诺伊的胜利进军消息已经在一个月后,这个消息让他大吃一惊,他认真反省一番,怀疑帝**队战斗力其实没有他想象的可怕。阿普利亚的起义军在这个消息的鼓舞下,鼓噪着,迫不及待地想跟帝国决战了。

    在起义军高昂的士气下,斯巴达克斯做出向坎尼进军的决定,坎尼城坐落于阿普利亚最富庶的农业区的中央,占领这个城市,他可以彻底解决一直困扰起义军的粮食问题,这里的奴隶庄园,可以为他提供至少五万的兵员。

    尾随在斯巴达克斯后面的两个讨伐军团,他们在确认起义军的胆大妄为后吃了一惊,这段时间以来,起义军一直沿着山区边缘活动,让他们产生了思维的惯xìng:起义军不敢进入平原,害怕在平原上摆脱不了讨伐军的追击。

    “既然起义军自取灭亡,我们就把他们消灭吧。”西比齐斯在百夫长会议上说,这个决定立刻得到了百夫长们的拥戴。另一个军团长是克拉苏的心腹,知道克拉苏的打算,但不敢jī起众怒,站出来阻止通过这个决议。

    斯巴达克斯和讨伐军都加快了行军度,两军相隔十里左右。他们很默契地将战场选择在了坎尼,一路上各自赶路,冲突极少。两军对待路途上的阿普利亚农民同样残暴,起义军杀掉了拒绝服从他们的那部分,讨伐军随后杀掉了服从起义军的另一部分。两军都像在敌国的土地上行军,史书上,一方是为了反抗暴*,一方是为了维护帝国的统治,但都不是为被杀的阿普利亚人主持公道。

    斯巴达克斯到达坎尼城下,坎尼城外至少有五万被拒绝入城的阿普利亚人,坎尼城主只允许帝国公民入城,这个愚蠢的做法让阿普利亚人对帝国彻底失望,让斯巴达克斯轻松将军队扩充到四万人。

    起义军粮食不足,斯巴达克斯在克瑞瑟斯的建议下,将大军分成三个部分,一万人在周边筹集粮草,一万人日夜攻打坎尼城,两万人挖掘工事,与紧随而来的讨伐军对峙。

    西比齐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仇恨一个人,坎尼城主的愚蠢行为,让他看到了帝国贵族的智商下限。讨伐军只有不到两万人,原本拥有些许兵力优势,在斯巴达克斯意外得到兵员后,他已经没有会战的信心。

    “稳妥的做法是建立坚固营垒对峙下去,起义军的粮草支持不了四万人的消耗,只需要半个月,起义军就会陷入饥饿的绝境。但是我们不能这么做,坎尼城最多只有五千守军,低矮的城墙他们守不了多久,一旦起义军得到了坎尼的粮草,我们的对垒就没有意义。”西比齐斯烦闷地说,“所以,我们必须尽量牵制住斯巴达克斯,必要时候,跟起义军决战”

    讨伐军众军官多有瞧不起起义军的人,对于西比齐斯的畏缩论调有些不满,但这些军官不是愣头青,在这样的军政大事上,不会轻易表自己的言论,既然他们不能从jī进中得到好处,那么,他们都懂得收敛锋芒。

    讨伐军的保守给斯巴达克斯造成了很大的困扰,在讨伐军的虎视眈眈下,他不能不小心部署,谨慎布防。他的这种慎重态度,在以往是睿智的表现,但深受埃玛诺伊的进军鼓舞的起义军并不是那么容易满足的。即使是斯巴达克斯的铁杆支持者,这时候也开始不满于坐拥四万大军却无所作为。

    “跟帝**比耐心,我们赢不了的。”克瑞瑟斯用委婉的方式批评斯巴达克斯的错误战略,这个批评无疑非常中肯。

    “所以——”

    “用我们的全部力量,压过去,压垮坎尼城”斯巴达克斯火线提拔的一名罗马公民起义者说。

    只能这么做,四万起义军,只有不到两万人拥有武器,利用工事防备讨伐军,或者进攻坎尼,这些武器轮换着用够了,但依靠这点兵器,是无法跟讨伐军野战的

    “那就杀入坎尼,不惜代价”斯巴达克斯下定了决心。

第二十四章 进军罗马(5)

    第二十四章进军罗马(5)

    残酷的坎尼攻防战持续了七天之久,起义军在付出了上万人的伤亡后,终于攻入了这座上下离心的城市。另一边,为了阻止讨伐军救援城市,起义军的伤亡不低于一万人。斯巴达克斯入城的时候,他的军队已经不足万人,其它人不是死于战场,就是受伤被俘,或者选择了逃亡。

    尽管起义军伤亡惨重,但生下来的人都意志坚定,尤其是他们夺取了城市,他们的士气得到了恢复。坎尼城的奴隶很少,那些贵族庭院中的家奴毫无战斗力可言,不过,坎尼的失陷让周边农村的阿普利亚人大受鼓舞,不仅有大量年轻人赶往坎尼,在广大的农村也到处燃起驱逐包税商人的烽火。

    在这样极度不利的事态下,西比齐斯全力强攻了坎尼城两天,现急切间不能收复城市,他的士兵们疲惫不堪,不得不放弃屯兵城外,后撤至卡鲁斯乌姆(netusIuM),以这座城市为基地,派出部队封锁坎尼周边,压制起义的蔓延。

    残酷的坎尼攻防战在军事上毫无借鉴的意义,对于斯巴达克斯和起义军来说,却是重要的转折点。经此一战,斯巴达克斯统帅大军的经验迅提升,他已经具备了一名优秀的战场指挥官的素质,与讨伐大军的连番苦战,也让起义军的战争心态也趋于成熟,他们不再是依靠热血蛮冲的愣头青,开始懂得养jīng蓄锐的战场意识。

    斯巴达克斯进军坎尼,埃玛诺伊也没有闲着,这位日耳曼人没有选择进攻卡普亚城,大约终于受到后方跟随的其它起义者的影响,他和他的日耳曼追随者在卡普亚附近停留了十天左右,蹂)躏从属这座城市的数十个村镇,从中获取粮食和财物。也正是这十数天,让克拉苏察觉到自己的军队缺乏斗志,讨伐军在进攻起义军的时候,往往稍有抵抗就不敢前进,更多的时候,他们仅仅跟在起义军的后面,连进攻的勇气都没有。

    如果不是起义军缺乏组织进攻的人,克拉苏甚至怀疑自己的军队可能被击溃这个现让克拉苏非常沮丧,他几乎可以肯定,起义军不会一直这么缺乏组织的,一旦起义军被编组起来向他进攻,他的战败毫无悬念。

    克拉苏召集百夫长,郑重问询关于塞内加公爵在卡拉姆斯河的胜利,从中寻找对付起义军的经验,这些经验原本是他不屑于认真回顾的。根据百夫长们反馈的信息,克拉苏确认起义军缺乏的仅仅是作战经验,而不是作战的勇气,而他的军队,缺乏的仅仅是作战的勇气。

    通过鼓舞士气以提升士兵的作战信念及勇气,克拉苏是不屑做的,他召集全军,重申了军队的纪律,然后祭出帝**制的大杀器:什一chou杀令。以万分藐视的语气,克拉苏痛骂讨伐军的士兵都是懦夫,是一群绵羊,声称他不介意让自己的双手沾上同胞的鲜血,因为懦弱的人不配作为帝国的公民,也不配成为他的同胞。

    重申军纪后,克拉苏命令大军线xìng横推,亲自统帅一个军团和全部骑兵居中策应。

    讨伐军一线平推的作战态势jī怒了埃玛诺伊,这位日耳曼人在连番的胜利和部众的恭维下,逐渐丧失了初始的刚勇,也遗忘了初衷,不能忍受克拉苏的藐视。埃玛诺伊从跟随的起义军中挑选了数百人,将直属日耳曼支队恢复到两千人,亲自带着这两千人直扑克拉苏的中军。

    克拉苏有无数挫败埃玛诺伊反攻的方法,但他选择了最原始、野蛮的一种:硬碰硬,他需要这场战斗jī士兵作战的勇气,不论胜负。

    埃玛诺伊这次带来了六千多人,其中四千人是跟随而来的起义军jīng锐。埃玛诺伊的直属队杀气腾腾地撞上心惊胆战的讨伐军,在jī烈的厮杀下,讨伐军的中央步兵阵线很快松动、瓦解、溃散;克拉苏布置在两翼的骑兵,尽管克拉苏对他们赋予厚望,他们却深陷苦战,被舍生忘死的起义者纠缠,一时之间脱不开身。

    值得庆幸的是,埃玛诺伊和他直属队仍然不懂得把握战斗的节奏,他们击溃克拉苏的中央步兵后,自身也疲惫不堪,而且埃玛诺伊缺乏大局观念,没有继续追击下去,反而转过头来支援苦战中的两翼,让克拉苏得到喘息的机会。克拉苏在步兵崩溃后被迫后撤,他的卫队保护着军团旗,讨伐军的士兵毕竟拥有军人荣誉,没有在溃败之下一哄而散,多数都在逃跑中向队旗和军团旗靠拢,埃玛诺伊停止追击,士兵们终于重新在军团旗下集结起来。

    军团的损失不大,但心慌意1uan的士兵已经不适合继续作战了,克拉苏一面重整旗鼓,一面派出信使召回骑兵,事实上,在埃玛诺伊转过身来的时候,见势不妙的骑兵已纷纷脱离战斗,借助马快的优势游离在战场边缘了。

    没有骑兵在旁边的牵制,起义军重新聚集起来,以胜利的态势向着同样聚集起来的克拉苏前进。克拉苏不敢继续应战,在起义军的嘲笑声中,带领军队退却了。起义军尽管不甘心,却忌惮讨伐军的骑兵,不敢放开了追击,追赶不及,只好听凭克拉苏离去。

    这场短促的战役双方伤亡不过千人,起义军的士气进一步高涨,讨伐军则陷入惧战的yīn影。不过,埃玛诺伊不懂得利用这个心理优势,克拉苏却抓住这个机会,什一仇杀令处死四百多名士兵后,严酷的军纪挽回了颓势。用苏拉(好像是他说的)的话说就是:士兵们害怕军纪胜过害怕敌人,他们就可以战无不胜。

    埃玛诺伊在击败克拉苏后不愿意继续停留,卡普亚城虽然没有打下来,他们对卡普亚的伤害却远斯巴达克斯,卡普亚的三十万居民(注),大约有十万人在他们的劫掠中失踪,换言之,这片地方已经没有什么值得他们逗留的了。

    沿着坡普亚大道,埃玛诺伊的进军没有原来的神了,他们携带的大量粮食、财物,拖慢了他们的度。克拉苏紧跟在起义军的后面,不断强制命令讨伐军贴上去,与起义军搏杀,如果能迫使起义军转过身来,他就有机会,以辉煌的胜利结束这场让他颜面尽失的追击。

    坎尼的作战失利传到克拉苏这边,埃玛诺伊的军队已经进入拉丁姆,埃玛诺伊的进军让克拉苏慌了手脚,拉丁姆的战备绝不是坎佩尼亚可比,但战略意义极大。克拉苏毫不怀疑埃玛诺伊在自取灭亡,但他万万不能让起义军在拉丁姆长期逗留,更不能让埃玛诺伊的军队靠近罗马的城墙,否则,他这辈子都翻不了身。克拉苏已经完全顾不上阿普利亚,他的全部jīng力都用于应对埃玛诺伊的进军,不仅在军事上,也在政治上。他毫不怀疑,他的敌人、路-科家族的敌人、罗马人的敌人,他们都在幸灾乐祸地看着埃玛诺伊bī近罗马,等着看他的笑话,将他拉落尘埃,狠狠地打脸。

    拉丁姆作为罗马城的直属领地,人民生活富裕,对于起义者毫无同情,从起义军进入拉丁姆开始,当地居民就自将粮食财物搬进就近的城镇,武装自卫。起义军的攻城企图多数以碰的头破血流告终,最后不得不放弃攻城,也放弃徒劳无益的劫掠乡村,一心一意地赶路了。

    罗马城里,贵族世家们抓住这个机会,纷纷向元老院和皇帝请战,对于他们来说,能够在拉丁姆招兵买马,名正言顺地动用武力,哪怕倾家dang产也是值得的,这些请战者无一例外地指责克拉苏的无能。路-克家族在这段时间承受巨大的压力,要不是躺着中枪的卡里鲁斯公爵分担了不少嫉恨的言语,路西乌斯说不定就撑不下去了。

    弗拉维斯这段时间的确算得上烦了,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在人民中的呼声有这么高,从克拉斯兵败卡普亚开始,罗马城就群情jī昂地请求皇帝和元老院将讨伐军jiao由卡里鲁斯公爵,如果人民的呼声可以忽视,上千贵族青年的热切期盼就成为横亘在皇帝和元老院心里的一根刺,让他们难以忍受了。

    让弗拉维斯难以忍受的是,他再次感觉到了帝国上层对他的排斥,大家族一方面想借着这个机会打击路-科家族,另一方面却又百般提防他从中获利,这种相互矛盾的心理,让他分担了shè向路-科家族三分之一的火力,他却什么也没得到

    “难道受欢迎也是一种罪过么?”弗拉维斯快要忍不住了,“那帮hún蛋要是看他不顺眼,那就给他一个行省啊,他绝不在这里死皮赖脸地遭人嫉恨”

    法里乌斯最后给出建议,他说:“既然你被舆论bī到了路-科家族的并列阵线,不如索xìng支持路-科家族,至少可以收获这个家族的友谊。”

    弗拉维斯尚有犹豫,他不信任这个罗马家族,迦太基人讲究利益,这个家族有太多理想化的东西,反而显得有些jian诈,他怕被骗了。

    “我担心,要是我支持路-科家族,我会让太多人失望的。”

    “你选择了倾向了迦太基,但你做的并不彻底,看的出来,你同样不喜欢他们,但你终究要做出选择的,目前的势态,中间派完全站不住脚,你不能在一个事件中倾向罗马,在另一个事件中倾向迦太基,几次这样的反复,你就再也找不到可靠的同盟了。”

    “那么,我为什么不能在这次选择迦太基?克拉苏不是一个值得我支持的人,我更希望看到他永远在我眼前消失。”

    法里乌斯很奇怪弗拉维斯对克拉苏的抵触情绪,不过,他不打算深入了解,“事实是,迦太基人在嫉恨你,他们担心你得到更多,即使什么也不做,他们也担心你得到什么。听听外面的呼声,谁会认为,这不是你有意为之?”

    “喔,也许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吧。”弗拉维斯不满地嚷嚷。

    法里乌斯微笑不语。

    “好吧,以人民的名义,我支持克拉苏,只要克拉苏没有让人民失望,人民就会认为我是站在中立的立场说了公道话,不会损害我的声誉,那些嫉恨我的人,也抓不住我的把柄。以当前的情形,急切间,也只有克拉苏是最好的人选了。”弗拉维斯妥协了,不过,他并不满足于接受意见,“我还要推荐一个家伙帮忙,不能让克拉苏独得荣誉。”

    “还有谁?”

    “盖乌斯※马古斯※庞培,撒丁舰队的指挥官,我让西班牙与他合作剿灭西地中海的海盗,一年来剿灭的也差不多了,他也许很乐意在奴隶起义者困在海滩,陷入绝境的时候,捅上最后一刀。”

    “你会让克拉苏狂的。”

    “但路西乌斯会很高兴我这么做,克拉苏实在太让路-科家族失望了,他们肯定希望有一个罗马的后起之秀分享荣光,免得克拉苏过于目中无人。”

    “迦太基人也会很高兴,荣誉的王冠戴在两个人的头上就不值钱了。”法里乌斯叹息了一声,克拉苏历尽艰辛得到的荣誉,却被迫与仅仅出最后一击的庞培共享,这个前营造官也许会疯吧。

    在克拉苏疯前,他会万分感jī这个坑害他的人,没有这个准备暗算他的人帮助,他很难度过眼前这一关,知道全部真相后,他会怎么想?忌惮?这可比盟友的忠诚更有价值。

    注:关于罗马帝国城市的人口,历史文献上有很多自相矛盾的地方,个人倾向于一种说法,即城市公民很多,住在城里的人很少。以罗马为例,罗马居民包括城里的稳定居民(有居所)、不定居民(流民和奴隶)和城外居民,否则实在难以解释,区区十三公里方圆的罗马城,怎么住下一百万人?罗马人的户籍管理远比古代中国hún1uan,流动人口很多,计算罗马城人口数的唯一依据是执政官选-举的选票,但每逢选举,投票的很多是外地赶来的罗马公民,因为只要是罗马公民都可以参加选举。

第二十五章 进军罗马(6)

    第二十五章进军罗马(6)

    “这是卡里鲁斯公爵对你的忠告,不要尝试接近罗马,我可以帮助你们联系斯巴达克斯,给予向导,带领你们与他会合。(www.uu234.com阅读网,最快文字更新精彩小说!)”汉诺※乌尔索倨傲地队埃玛诺伊说,仿佛是逢元老院之名宣读国书。

    “杀了他”起义军的领袖们起哄道,他们被jī怒了,“我们不怕你的卡里鲁斯公爵”

    汉诺※乌尔索不理睬领袖们的起哄,他的眼睛盯着犹豫中的埃玛诺伊,他的口袋里有弗拉维斯的亲笔信,如果起义军执意要杀他,他就可以用这封信保命,这是弗拉维斯吩咐的。

    埃玛诺伊想了许久,没有给出答复,他吩咐几个忠心的日耳曼人护送汉诺※乌尔索出去,务必保证安危。卡里鲁斯公爵的忠告中威胁的味道很明显,埃玛诺伊不怀疑威胁的力量,他知道公爵在bo河的号召力,bo河高卢人如果不允许他过境,那么,即使他能逃入黑森林,也躲不过高卢人的追杀。

    蛮族有个很奇怪的观念,他们瞧不起打败他们的帝**团,认为那些胜利不过是投机取巧,却十分敬重那些旗鼓相当的蛮族对手。埃玛诺伊尽管不再瞧不起帝**团,他的骨子里仍然隐藏着这个思维观念,这段时间的胜利让他看到了冲破帝国围剿的希望,他却仍然对bo河高卢的骁勇善战记忆尤深。

    “与斯巴达克斯会合……”埃玛诺伊不认为有这个可能xìng,他不清楚周边地理,却很清楚克拉苏跟的很紧,从乌尔索得到的消息,阿普利亚的讨伐军兵力不弱,进军阿普利亚很有可能陷入两面夹击的境地。他不相信卡里鲁斯公爵会为他们主持公道,当然也就不相信公爵会好心地提醒斯巴达克斯接应他们。

    “进军罗马……”埃玛诺伊并没有进军罗马的念头,帝都的威压,绝不是他这样的蛮族可以仰视的,想都不敢想。不过,汉诺※乌尔索的话却jī起了埃玛诺伊的傲气,他觉得死在罗马城下也是个不错的归宿。

    “进军罗马”埃玛诺伊高呼,他为自己的英雄之举感动的热泪盈眶,他相信自己的名字将留在日耳曼的英雄赞歌中。

    “进军罗马”起义军被这个新奇的想法震动,仿佛天神附体,现自己竟然有力量对抗这个世界最强大的战争机器,这个念头光是想想,就能让他们jī动地抖。

    “进军罗马”这个消息传遍起义军后,起义军爆出了战斗的呼号,声音海啸一般地传到克拉苏的耳朵里。

    “该死的奴隶,他们疯了。”克拉苏无力地坐倒在椅子上,他认为这辈子完了,路-科家族必定顶不住压力,他费尽心机得到的军权,很快要再度易手了。

    灰心丧气下,克拉苏的作战热情消退,军务松懈下来,直到路西乌斯派人通告他一个好消息:卡里鲁斯公爵在帝国广场表演说,劝说民众支持克拉苏的平叛战争,演说中,公爵回顾了斯巴达克斯起义的前因后果,从帝国的危机讲到奴隶的苦难,从平民的愤怒讲到地方的**,从军队的疏于战阵讲到奴隶起义军的舍生忘死。演说虽然没有将克拉苏塑造成一个英雄,却表达了对他的理解,号召民众能宽容对待一时失利的军队统帅,更重要的是,卡里鲁斯以名誉做出保证,坚持认为克拉苏是平叛的最好人选。

    帝都的民众对于演说的前面部分一知半解,不过不妨碍他们这样理解:作战艰难不仅是克拉苏的原因,克拉苏的军事才能值得信任

    有了卡里鲁斯公爵的担保,克拉苏的危机解除了,除非讨伐军遭受无法掩盖的重创,这份担保至少可以保证三个月的有效期。如果三个月克拉苏还不能取得像样的胜利,他也不能责怪任何人了,相较塞内加公爵的黯然退场,克拉苏怎么都不能哀叹命运和上天的不公。

    “我要感谢公爵,对,万分感谢”卡里鲁斯公爵的意外支持让克拉苏语无伦次,尤其在得知这不是路-科家族利益jiao换的结果以后,如果不是他自矜身份,没有丧失理智,他甚至要上书效忠了。

    埃玛诺伊的“向罗马进军”也不那么可怕了,讨伐军在重新焕生机的克拉苏的命令下,以迅猛的穿cha刺透起义军的推进线,骑兵的积极进攻迫使起义军向埃玛诺伊的本部靠拢,埃玛诺伊的前进势头被遏制住了。

    “只剩决战了。”克拉苏洋洋得意地对心腹将领们说,此时,他的军力得到了加强,路-科家族恢复了对他的信心,为他联络了更多佣兵,立功心切帝都年轻贵族,在卡里鲁斯公爵的鼓动下,纷纷加入他的骑兵队。即将到来的决战,克拉苏集结了六千骑兵和两万五千步兵,其中有两千重骑兵、

    凝重的战前气氛沉沉压在起义军的心头,即使最乐观的起义者,在看到军容严整的讨伐军后,都仿佛看到了悲壮的结局。两军人数大致相当,武器装备上却差的极远,起义军虽然勉强做到了全部武装,但多数人没有任何防具,他们的武器五hua八mén,无法做到兵种上的互补,更糟糕的是,这些武器缺乏jīng细的维护,多数不是弯折就是磨的过于尖利——奴隶们不懂武器保养的常识。

    即便占据绝对的优势,克拉苏仍然选择了xiao心谨慎。六千轻骑兵被他派遣袭扰起义军的两翼,两千重骑兵作为后备力量由他亲自领军;步兵方面,克拉苏有意扩大步兵的横线宽度,鼓励步兵从两翼包抄。这样,起义军增加横线宽度必然导致纵深不足,顶不住骑兵的冲锋;起义军增加纵深以对抗骑兵,必然遭到步兵的包围。

    克拉苏的轻骑兵袭扰战术比预想中的还要成功,在轻骑兵的打击下,起义军从最初的愤怒出击展到被动挨打,他们完全不懂得怎样防备骑兵。讨伐军两翼步兵慢慢包抄过来,起义军却因为骑兵的袭扰挤成一团,埃玛诺伊对于这样的情况束手无策,他也不敢像之前那样,直接带着日耳曼直属队冲阵,重骑兵的虎视眈眈让他心存疑虑,尤其是克拉苏有意让中央步兵后退,在中间制造了一个重骑兵侧击的缺口。

    一个很明显的陷阱,如果埃玛诺伊的直属队起突击,讨伐军的重骑兵就可以从侧面轻松割裂他和起义军的联系,然后用骑兵的反复冲击消灭他们。埃玛诺伊不跳入这个陷阱,他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讨伐军两翼的步兵一步步将他们勒死。

    “日耳曼人失去冲阵的勇气了。”汉诺※乌尔索此时就在克拉苏的旁边,他听说了之前的几次战役,他以为日耳曼支队会在第一时间冲上来的,虽然仍然难逃失败,讨伐军却不会赢的这么轻松。

    埃玛诺伊最后还是起了突击,突击之势先被军团步兵顽强顶住,然后是重骑兵声势骇人的侧击,第一次侧击重创了冲出阵线的起义军,就像一把锋利的斧头砍断了瓶颈,第二次侧击仿佛一把铁锤砸碎坚硬的瓶口玻璃,第三次侧击仿佛一把凿子凿穿瓶塞,第四次侧击像一把刮刀刮取了大块féirou,第五次……没有第五次了,骑兵立在垂死挣扎的日耳曼人后面,看着他们被军团步兵围歼、吞没。

    埃玛诺伊战斗到了最后一息,这位日耳曼领倒在地上之前,起义军大部被消灭,讨伐军和起义军就像瓶子和瓶子里的水,在成功封堵住起义军的活动空间后,讨伐军用标枪雨打垮起义军的战斗意志,残余的起义军企图从瓶底突围,多数被六千轻骑兵消灭。

    被俘的三千伤员,克拉苏派人用长矛尽数刺死,没有让他们受更多的罪。

    埃玛诺伊战死的地方距离罗马城尚有近两百公里,参加骑兵的帕布利乌斯※马诺※维吉尔在他的诗篇中忽略了这个距离,将战场搬到了罗马城下,诗篇用华丽的词章讴歌了埃玛诺伊的勇敢,摘取其中一个局部反应讨伐军作战的艰难,最后用宿命、预言式的句式做出结论:永恒之城的罗马,只要帝国还有最后一个将军,她就永不陷落。

    维吉尔的《罗马之歌》不仅诗篇优美,尤其是讴歌了异族的英雄,很快传遍了世界,罗马自此获得永恒之城的外号,“进军罗马”也自此成为一个成语,意为去做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略带赞扬jīng神可嘉的褒义sè彩。

    埃玛诺伊解决的漂亮,嫉恨路-科家族的人虽多,却也找不到难的借口,磨磨蹭蹭地,元老院最终给克拉苏嘉奖,以克拉苏的名义免费放了一次面包。克拉苏趁机抓住机会,自己掏腰包了六天,凑足七天之数,那些不知道其中内幕的人,还以为克拉苏立下了怎样的打大功呢。克拉苏趁机占便宜之举,弗拉维斯觉得极为有趣,他在西班牙收复失地的功绩,元老院的公开嘉奖也不过是以他的名义放了七天面包而已。

    埃玛诺伊的死让斯巴达克斯的起义刚有起sè又回落到半死不活的状态,弗拉维斯这时候已经不怎么关心斯巴达克斯的命运了,他派遣安东尼※马克林前往撒丁岛,作为他的联络人随时通报庞培起义军的近况,由庞培自己决定什么时候介入镇压起义。弗拉维斯用近乎命令的语气要求庞培尽可能摘取胜利的果实,其它诸如擅离职守、他人阻扰,慷慨的公爵都会帮他摆平。

    除了jiao代庞培的事,扎莫尔克西斯通过卢萨德家族请求他派人接管卡普亚,这件事要hua费了弗拉维斯不少的jīng力,汉诺※乌尔索终于如愿以偿地回到帝国的官员阶层。做完这些事情后,弗拉维斯秘密离开罗马,范尼亚在巴勒斯坦留下的烂摊子等待着他去收拾。

    范尼亚终于忍不住动了手,以不到一万人的兵力击败埃及的三万大军,这是一场了不起的胜利,弗拉维斯听到这个消息,几乎要下令派人处死范尼亚。这场胜利太辉煌了,落不下面子的埃及法老调兵遣将,大有打一场倾国之战的架势,弗拉维斯不怕埃及人的军队,但他担心元老院借题挥,派出一支援军,顺便接管巴勒斯坦。

    “nv人就是头长见识短,要是打胜仗有用,我还用得着窝在罗马么?以西班牙的潜势力,就算打不下埃及,也足够打下一个东方行省了。元老院不给授权,这不是授人以柄么?”弗拉维斯恼恨啊恼恨。

第二十六章 血色沼泽(1)

    第二十六章血sè沼泽(1)

    埃及算得上勉强能与帝国抗衡的国家之一,军事实力上大约相当于帝国两个行省的兵力,国际声望上却占据重要席位。帝国虽然实力强横,始终无法冒国际之大不韪,公然吞并一个拥有广泛影响力的大国。

    帝国对历代埃及法老的欺压勒索,埃及差不多只剩空壳,这代的皇帝比较有种,连续三年拒绝了帝国的保护,没有缴纳一分的供奉。不过,托勒密十二世并没有因为对外强硬而树立起个人的威望,反而因此被敌对势力利用。这位对外强硬,对内残暴的国王,在埃及亲帝国势力挟洋自重,共治埃及的法老妹妹严重不满下,地位岌岌可危,越来越依赖军队的支持,这种依赖的结果就是,军队横行霸道,将军们无法无天。

    经过十天的航行,弗拉维斯带着三百卫兵在距耶路撒冷最近的港口登陆,事先得到消息的巴勒斯坦世家贵族们聚集在码头,向这位事实上的地方霸主大献殷勤。范尼亚倨傲地命令巴勒斯坦军团列队迎接,向弗拉维斯奉献了缴获的数十面军旗和埃及将军们的军徽。

    弗拉维斯登上由巴勒斯坦行政长官西塞克斯※卡里鲁斯驾驭的马车,在千人仪仗队的护送下,一面频频向欢迎的民众挥手示意,一面观察着巴勒斯坦人的神情举止。虽然不太清楚民众的热烈欢迎是否自内心,弗拉维斯非常满意地方对他到来的郑重其事,这至少说明,他在巴勒斯坦的统治地位非常稳固。

    在军团列队前,弗拉维斯表了简短的演讲,感谢军团士兵们镇守帝国边陲的辛劳,赞扬他们的英勇,恭维他们说,他们的百战不殆,不仅保护着巴勒斯坦的和平,也在事实上保护着帝国对塞琉古和埃及的强势地位,向东方宣示着帝国的威严。

    巴勒斯坦军团在弗拉维斯的演说结束后高呼着“伟大的卡里鲁斯”,弗拉维斯从这些高呼声中,感受到了父亲留下的威望和遗产,这个军团属于卡里鲁斯家族,属于他,而不是帝国或皇帝。

    范尼亚和她的少数亲信原来高坐马上,在军团的高呼声中,脸sè苍白,纷纷下马,恭敬地来到弗拉维斯车前,向他奉献忠诚。范尼亚忧心忡忡地想着,她原本以为凭借一次辉煌的胜利能收获军心,军团却以毋庸置疑的忠诚暴1ù了她的不恭敬,就算弗拉维斯看在她父亲的份上不处罚她,也会褫夺她的军权吧?

    弗拉维斯跳下车,向范尼亚伸出手,拉着她回到马车上,两个人的手高举着,军团爆出更大的欢呼,除了“伟大的卡里鲁斯”,也有人在高喊着“敬礼”

    范尼亚的手被紧紧抓着,高举着,心底忽然有些慌1uan,依稀看到那些曾大献殷勤的巴勒斯坦权贵子弟,他们一个个1ù出或惊骇或恍然的表情,羞恼中,她认命地地垂下头,悲哀地想,她终究只是弗拉维斯的nv人而已。

    当晚,弗拉维斯在城主府中住下,范尼亚卑微地述说着她在巴勒斯坦的一举一动,包括那场辉煌的胜利。弗拉维斯默不作声地看着忐忑不安的范尼亚,将她拉入怀中,他已经准备好了将范尼亚带回去,继任的军团长也选好了,在港口的时候,他开始犹豫,这时候,他已经做出决定。

    “站在帝国的立场上,你没有做错,但你背叛了我。”弗拉维斯叹息了一声,阻止范尼亚的辩解,“我知道你没有反对我的意思,你只是没有看清形势。”

    弗拉维斯斟酌言辞:“家族在敌国的地位,除了声望、地位,还要有与之相称的实力,卡里鲁斯家族的实力声望高于地位,这是家族遭到嫉恨的原因,我的父亲……就是因此,而不得不在西班牙孤血奋战。罗马希望借此消耗卡里鲁斯的实力,我的父亲没有让他们如愿,直到战死,他用的是帝国的力量,没有损耗家族分毫,我在西班牙的崛起,靠的就是我父亲留下的遗产的一部分:家族在西班牙的力量。”

    范尼亚没有言语,眼睛里流1ù出崇拜的光芒,铁血公爵的形象更加高大起来,这个时代,国家、民族、家族,是完全清晰的三个概念,铁血公爵的一生,完全当得起“舍生忘死、公sī分明”的评价,这对于一个站在如此显赫地位的人来说,实在太难得了。

    “你在巴勒斯坦的胜利,对于卡里鲁斯家族来说是没有必要的,我的声望不需要更多,帝都不会因此给我更高的地位,反而会加深他们的嫉妒,借机消耗卡里鲁斯家族的实力,甚至通过直接介入,以帝国的名义剥夺家族在巴勒斯坦的地位。”

    “你的家族现在和卡里鲁斯家族是一体的,我希望你能以家族的利益为重,不要认为,你可以篡夺卡里鲁斯家族的力量,加强你的母族。”

    “不,我,没那个意思。”范尼亚醒悟过来,弗拉维斯的指控仿佛一把刀扎入她的心,“我绝没有挖卡里鲁斯家族墙角的意思……(注)”

    “我当然知道你没有,否则,我也不会跟你说这些话。”弗拉维斯轻轻地说,“你是不满意我的安排,想要表现一番罢了,我原谅你。”

    范尼亚感动了,紧紧抱着弗拉维斯的腰,“大人,我愿意向你奉献我的忠诚,我的一切。”

    抵死缠绵,一夜温柔。

    第二天,两人醒来,相互看着,久久不愿意下netg。弗拉维斯享受着难得的放松,信任一个有能力的人是如此地放松;范尼亚享受着静默下的温柔,有一个可以依靠,可以任xìng的爱人,是如此的美好。两人都感觉到了这种温馨,舍不得被外界的烦扰打搅。

    “埃及国王的特使求见。”临近中午,汉尼拔在mén外提醒,打1uan了两人世界的卿卿我我。

    范尼亚啊呀一声爬起来,很不好意思地踢打着弗拉维斯,“你是元帅啊,这里这么多事情”

    弗拉维斯抓住范尼亚胡1uan踢打的双脚,有些自内心地爱着这个1ù出nv人味的nv人了,并且似乎开始爱的有些不可收拾。也许可以说,法尼亚是第一个真正走进弗拉维斯心底的nv人,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情感,弗拉维斯从接受范尼亚开始,不再觉得这个世界的孤单,其他人,不论是温馨的,1ang漫的,关怀的,只是让他感动罢了。

    从听说弗拉维斯将要来到巴勒斯坦开始,托勒密十二世就陷入惊惶中,这位强势的国王在拒绝帝国的保护时,并不知道自己得罪了一个怎样可怕的敌人,帝国向埃及显示锋利的獠牙的时候,他还是个孩子。托勒密十二世的成长,就是他的父亲向帝国卑躬屈膝的屈辱史,从他成为埃及法老开始,他就梦想着洗刷父亲的耻辱,老臣的劝诫全部当成耳边风。

    帝国的对外政策成熟而严谨,完全不像古典中国,汉唐的君王们不懂得扶持代理人,震慑住番邦的酋长就心满意足,帝国却是从根本上架空附属国国王的权利,扶持若干代理人瓜分附属国的势力。上代附属国的国君死掉,汉唐的君王会吃惊地现,原本恭顺的番邦突然叛变了,好不容易扶持的附属国成为白眼狼了,番邦换个领导人,汉唐就需要新的征服,几代下来,古典中国吃不住了,总结经验教训是吃力不讨好,奉行不干涉政策;帝国的附属国,国王也好,代理人也好,没了帝国的支持就hún不下去,即使是强势的埃及法老,在帝国代理人的虎视眈眈下,也不敢轻易言战,因为承担不起失败的后果。

    托勒密十二世这时候感觉到的就是挑战帝国失败的后果,范尼亚挑起的一次边疆战役,让帝国的代理人蠢蠢yù动,他们都认为托勒密十二世的强势之举引起了帝国的不满,帝国要换埃及的法老了。托勒密十二世打赢了这场战争,或许还可以压制住埃及内部的反对者,偏偏这场仗打输了,输的还十分丢人。不幸的法老从强势中忽然现,他不仅没有丝毫与帝国叫板的实力(连帝国一个边疆军团都打不过),甚至还需要依赖帝国的认可才能继续维持统治。认清形势的托勒密十二世听说卡里鲁斯公爵这样的大人物要来,第一个意识就是:完蛋了,帝国要颠覆我的国家,我要死了

    肯塔※霍特普被授意前来卖国,托勒密十二世为了保住统治地位,给出的底线是什么都可以谈,什么都可以接受,只要帝国允许他留在法老王的宝座上。这位宠臣一方面感动法老王的信任,给他这么大的权限,另一方面也在深深的恐惧,害怕帝国的强势,也害怕法老的秋后算账。

    沉重的心理负担下,肯塔※霍特普在见到弗拉维斯的时候,竟然tuǐ脚软,跪了下来,第一句话是:求求您,放过埃及吧。

    注:“挖墙角”的意思,在西方的谚语中肯定有,但没有找到,只好用中国的了,虽然看起来会很别扭。

第二十七章 血色沼泽(2)

    第二十七章血sè沼泽(2)

    弗拉维斯耐心地听肯塔※霍特普说完,刷新了脑子里对无耻、自sī的定义,在他看来,即使慈禧端佑康颐昭豫庄诚寿恭钦献祟熙皇太后,在卖国这方面也要甘拜下风,至少,太后陛下在卖国的时候不忘记报复给她不自在的人,卖国还能听个响。顶点小说手打小说['www.uu234.com']免费文字更新!

    “你回去告诉他,我来这里,是听说他聚集了一支大军,在帝都闷的慌,想要跟他玩一玩,你让他带大军过来,陪我打一仗。他要是赢了既往不咎,要是输了,我也不杀他。”弗拉维斯装出一副纨绔的样子,懒洋洋地说。

    “这个……”弗拉维斯脑)残的话让肯塔十分意外,一时吃不准这是真情假意,他心里毕竟也是想着,这样没有开战就屈辱地投降,未免太丢脸,而且经过这样的屈辱,法老在埃及就更没有威望可言。

    “决定好了吧?你可以退下去了。”弗拉维斯从肯塔的犹豫看到了不甘心,觉得需要进一步整治埃及。

    “这样不太好吧,巴勒斯坦只有一个军团,听说埃及动员了六万大军。”范尼亚在肯塔走后,忍不住提醒。

    “放心吧,只要我站在埃及军队前面,埃及人就会大片倒戈了。”弗拉维斯嘲笑着说,埃及只有法老有勇气挑战帝国,如今,连托勒密十二世都服软了,还有哪个埃及将军敢挑起战争?

    范尼亚听不明白,不过,这不妨碍她信任弗拉维斯的能力,恋爱让她的智商下降的厉害,如果她仔细想想也能想清楚,这时候,却完全认为是弗拉维斯的个人魅力了。

    “你是高卢的征服者,那些埃及人听到你的名字,当然害怕了。”范尼亚甜蜜地说。

    托勒密听到肯塔的回报,有些心动,不过,这位不算太傻的法老很快醒悟过来。这支六万人大军是他的全部家当,不论打输打赢,消耗的都是他的力量,打赢了巴勒斯坦,帝国可以派来援军,打输了,他靠什么统治埃及?

    “你这个蠢材”托勒密十二世大骂道:“就你会摆nong聪明?卡里鲁斯公爵那么大的名声,会是纨绔子弟?这是藐视藐视”

    “那么,陛下,我们出兵?”肯塔※霍特普xiao心翼翼地说。

    “出兵?在一个军功赫赫的帝国公爵的藐视下,你让我出兵?”托勒密十二世看看四周,没有外人,低声责骂道:“卡里鲁斯公爵的藐视说明什么?说明他有十分把握消灭我们,这……怎么能出兵?”

    “那……”肯塔※霍特普有些糊涂了,从耶路撒冷回来,他知道卡里鲁斯公爵没有带来援军,巴勒斯坦只有一个帝**团——

    “这是个机会,机会讨好卡里鲁斯公爵,总比讨好帝国元老院的成本低。”托勒密十二世兴奋地想着,“在处理外jiao事务上,我至少不能像我的父亲那样,耗尽国库,却得不到帝国的怜悯。”

    “你带一千个角斗奴给公爵,还有……国库里有多少钱?”

    “不到五万金币,其中包括军队下个月的军饷。”随shì的财务大臣回答。

    “五万,这不够,听说卡里鲁斯公爵非常有钱。”托勒密十二世来回走着,有些焦急,“最少要十万”

    “听说卡里鲁斯公爵很好sè。”随shì的外务大臣提醒。

    “好sè?”托勒密眼睛一亮,“命令全国的世家权贵,让他们敬献少nv,从中挑选一千送过去。”

    法老的六万大军效率很快,埃及的世家权贵们在军队的威胁下,不得不从各自的领地中抢夺漂亮的少nv,人数不够就不得不用家人充数。一个月后,雷厉风行的法老就亲自带着一万军队,护送着一万千娇百媚的少nv和一万强壮的角斗奴来到边境,向弗拉维斯奉献谦卑和讨好之意。

    弗拉维斯虽然事先知道托勒密十二世的讨好之意,这时候也被法老王的礼物震惊了,一千个角斗奴尚能理解,一千的漂亮nv奴,这也太夸张了,即使是强大的满清帝国,皇宫里最大规模的汉nv也不会过三千吧。这一千nv奴,当成宫nv他是绝对养不起的,更不用说是当成嫔妃,难道派她们去种地?

    范尼亚一旁抿嘴偷笑,偏见一旦解除,她对弗拉维斯的过去就有了清楚的认识,公爵顶多算是风流,nvshì有五六个,蓄养近身nv奴却没有,完全担不起好sè的名声,她的父亲,nvshì和nv奴都比弗拉维斯多的多。

    弗拉维斯尴尬地听着范尼亚的取笑,第一次恼恨自己的名声。法老王低眉顺眼地站在一边,不敢回应两人的相互打趣,心底却松了口气,这至少说明,公爵的心情很好,不太可能计较他的冒犯了。

    “一千个少nv,送给巴勒斯坦军团的光棍们?”弗拉维斯回头看了一眼眼睛直的军团士兵们,摇摇头,要是这样,这支军队就垮掉了。卖掉也不行,他还做不到这么残忍。

    眼光落到另一边的一千角斗奴,这些角斗奴,多数是黑人,但也有不少的hún血和希腊人,弗拉维斯忽然有了主意,不如把他们配对,留在巴勒斯坦军屯。一边是千娇百媚的少nv,一边是黑不溜秋的傻大个,弗拉维斯的怜香惜yù之心爆,在实际执行的时候还是做了些修改,允许这些少nv自己挑选伴侣,哪怕这些人不在那一千获得自由的决斗奴当中——让他哭笑不得的是,有一百多名少nv勇敢地选择了他。

    “你的礼物我收下。”弗拉维斯走到谦恭的托勒密十二世面前,向他伸出手,“我向你保证,除了我,没有人能动摇你对埃及的统治,除非禁卫军的征讨,你在埃及的法老地位不可动摇。”

    托勒密十二世惊喜地鞠躬,说了一番感动的话,他身后的shì从官将两人的对话向后面传过去,没过多久,埃及军队里一片欢呼,很多士兵将武器丢在地上,相互拥抱在一起,不用跟帝国的军团打仗,他们得救了。

    “……”托勒密十二世回头看到己方士兵欢腾的样子,又看了看队列森严、默不作声的帝**团,寒意再次笼罩全身。

    “就这样解决了?”范尼亚在回去的路上,忍不住问道,当初,她可是付出了多少勇气才决定出兵,用了老大的力气才击败埃及,解除埃及对巴勒斯坦的威胁。

    “没有,还有塞琉古七世皇帝。”弗拉维斯一本正经地说,引起范尼亚的大笑。

    塞琉古,这个一度东起帕米尔高原和印度,西到地中海的庞大帝国,经过内1uan、内战、亚美尼亚的征服、帕提亚和帝国的瓜分,这时候只剩下叙利亚和xiao亚细亚的一点残余,全**队集结起来不过两三万人。

    塞琉古七世躲在塞琉西亚(seLeucIA)的都城,在亚美尼亚、帕提亚、帝国的三面包围下瑟瑟抖,反而是名义上属于塞琉古的地方军阀,塔尔苏斯(TARsus)和安条克(AnTIoch)的总督,他们不满帝国在中东地区的扩张,不断制造事端。

    威胁巴勒斯坦的安条克总督在埃及法老的支持下,趁巴勒斯坦军团东征之际,以八千大军驾临阿帕米尔(APAMeA),与驻守阿勒颇的两百军团步兵(三个百人队,不包括辅兵)大战了一个月,损失了上千人(其中大部分是逃兵),粮食匮乏下,不得不退回安条克,继续做出进攻的架势。

    在弗拉维斯的命令下,五百军团骑兵和三百雇佣的贝都因骆驼骑兵攻入安条克,扫dang沿途村镇,目标直指安条克城。这位总督这时候才意识到帝国的强大,后悔不该听从托勒密十二世的蛊huo,认清塞琉古七世忍气吞声的原因。总督府某个不识时务的青年鼓动总督坚持战斗,宣称只要调回边境的大军就可以消灭这支突袭的骑兵,这个青年很快被请出去,然后失踪了。

    惊慌的安条克总督急忙解散军队,带着少数随从日夜兼程,终于赶在弗拉维斯离开前奉献了一万金币,得到了公爵的原谅。作为附带条件,弗拉维斯要求安条克允许帝**团帮助训练安条克的军队,驻守阿勒颇的帝国联队(营队)进入安条克,接管了这个总督府的军队。

    “吞并埃及的时机未到,托勒密家族统治埃及三百年,积累的人望不是短期可以消除的,通过不断加重埃及人的财政负担,迫使托勒密家族财政破产,埃及对这个家族彻底失望,帝国的军队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进入埃及,以收取欠款的名义收取这个破产的国家。”临走前,弗拉维斯叮嘱范尼亚,提醒她加强对埃及的商业入侵,迫使托勒密十二世收不到商业税,加快这个国家的破产度。

    “克娄巴特拉,埃及yan后,庞培,凯撒。”弗拉维斯回忆着这些名字,肯定距离埃及的破产不远了,十年之内,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将埃及收入囊中,前提是,帝国那时候没有人能跟他争权夺利。

    回程路上,弗拉维斯拜访了亚细亚总督阿布多苏※梅加特,就塞琉古王国的事情jiao流了看法,这位梅加特总督对于塞琉古是如此蔑视,以至于他没有耐心听弗拉维斯说下去。阿布多苏骄横地说,如果卡里鲁斯公爵对塞琉古七世不满,他就立刻派两个军团,把这个名不副实的国王给灭了。

    弗拉维斯不得不感谢这位草包总督的好意,暗想要不是苏拉留下的威望,这个行省早在本都王国和亚美利亚王国的联合夹击下灰飞烟灭了。塞琉古七世虽然是个名不副实的国王,但好歹是塞琉古帝国的继承者,本都、亚美尼亚、帕提亚、乃至远在万里之外的大夏(希腊名:巴克特里亚),名义上,仍然是塞琉古的附属国。

    阿布多苏当然也只是说说,亚细亚的三个军团守着梅加特在xiao亚细亚的家业,完全脱不开身,何况还有死而不僵的本都和亚美尼亚,苏拉虽然把这两个国家打残废了,毕竟国家还在,net亡齿寒下拼上老命,凑个十万联军还是可以的。

    弗拉维斯探知了亚细亚的虚实,借着亚细亚行省敲打塞琉古和中东地区,减轻巴勒斯坦的负担,目的达到后就告辞了。

    斯巴达克斯起义,在埃玛诺伊覆亡后,也进入了高)chao。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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