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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墨非     超级全能学霸txt下载     超级全能学霸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75 多重奏,命运交响曲!】

    这天晚上王灿回到家里,颜竹盈正在院中搓洗衣服。天虽冷得一塌糊涂,但她的心却是一片火热,还快乐地哼着歌曲。王灿跺着脚说:“不行,明天得让爸去买台洗衣机回来。咱们家这么大的爆发户,连台洗衣机都没有,太不像放在了!”

    颜竹盈嗤的一声就笑开了,“你家没有的多着呢,难不成都得买回来?”

    王灿道:“必须呀。不然哪能体现出爆发户的气质。你说是不是?”

    颜竹盈白了他一眼,招手道:“你过来,我跟你说件事!”

    王灿一屁股在井台上坐下,笑问道:“是不是伟强的事?”

    颜竹盈呀的一声惊问道:“你已经知道了?”

    “那家伙还能玩出什么把戏?”

    “是啊,他说给我一笔钱,要我……我当场就给骂回去了!”话虽如此说,可颜竹盈殊无半点振奋之色,眉宇间反而尽是后怕。

    王灿知道,如果刘伟强早十天半个月提出来,她未必就能拒绝得如此干脆。那样一来,她的命运,胡尚林的命运,又将是另一番景象了。

    王灿满脸惋惜地道:“我要是你就拿着了。”

    “我不,我绝不!”颜竹盈愤愤地道,“我知道你打的主意,就是拿了钱不理他,他也不能拿我怎样。可真要这样做了,我自己都会恶心自己!”

    王灿无奈地道:“行,我知道你高尚……”拍着咕咕直叫的肚子道,“我先吃饭去。这事回头咱们再理论!”

    刚端到碗,安玄贞的电话就打来了。告诉他说:胡尚林的情况不止是腰椎损坏,还患有多发性骨髓瘤,而且情况相当严重,已经是晚期了。

    王灿手一哆嗦,碗打翻了。

    怎么会搞成这样?

    命运对于颜竹盈和胡尚林这对苦命鸳鸯来说,是不是太残忍了些?

    癌症不论是在普通医学范畴还是在基因工程领域,都是一个大难题,至今未能破解。特别是到了晚期,除了靠化疗或是注射激素有限的延续生命,几乎没有有效的治疗方式。尽管王灿的脑子里存储着所有的基因工程知识和数十百万件医学案例,可顷时之间还是找不到针对多发性骨髓瘤的治疗方案。

    “如果不进行有效的干预,他的生命最多还有半年!”

    安玄贞的话像刀子般扎进了王灿的心里。

    好不容易给了颜竹盈和胡尚林生的希望,难道又要将它掐灭吗?

    不,一定会有办法的!

    王灿深吸了口气,脑子急速地运转起来。

    罗群英从里屋走出来,见碗翻在桌上,汤水流了一地,而他却像见鬼似的拿着电话杵在桌旁,也吓得惊声叫了出来。

    “灿儿,你,你咋了?”

    王灿猛地回过神来,忙笑道:“妈,你一惊一乍的干啥呢?”

    罗群英拉着他一通细看,既忧且惧地问道:“你,你刚才怎么了?我看你脸青面黑的,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颜竹盈闻声也走了进来,关切地道:“干妈,王灿,出什么事了吗?”

    在王灿的怂恿下,王大伟和罗群英已经认了这个干女儿。昨天中午还特地在明月酒楼摆了8酒席,把村里人都请去作了见证。有了这个名分,颜竹盈和胡尚林也就能够名正言顺地住在王家了!

    王灿哂然笑道:“哪有什么事?刚才我接电话时不小心把碗打翻了……”一这收拾,一边埋怨罗群英爱胡思乱想。

    罗群英瞧着儿子嘻笑如常,浑无半分异状,也觉得是看错了。可女人特有的细腻心思和敏感直觉又让她放心不下,待王灿去厨房盛饭,她就拉着颜竹盈问王灿是不是在学校里惹什么事了。

    颜竹盈说王灿在学校里是表现最好的优等生,怎么会惹事呢?

    可罗群英还是放心不下,又回房和王大伟嘀咕去了,结果反遭了一通骂。

    洗漱之后,王灿刚躺到床上,敲门声就响了。

    “王灿,睡下了吗?”

    “没呢,姐!进来吧!”王灿翻身坐起,将台灯开了。

    颜竹盈虽不是头一回进王灿的房间,但却是头一回打量得如此之细,见屋里满满堆得都是书,便啧啧地叹道:“都说天才是百分之一的灵感加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现在我算是相信了。这些书你都看过了吗?”

    “桌上这些是正准备看的,墙根儿下的那些是已经看过的。”

    颜竹盈从桌上拿起一本波斯坦的《剑桥欧洲经济史》,惊奇地问道:“你为什么看这个?”

    “能不看吗?不看就不懂得以最小的资本赚最多的钱了。姐,你是不是有事呀?”

    颜竹盈脸上的笑容微敛,在书桌前的椅子里坐了下来,柔声道:“告诉姐,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王灿吃吃地笑道:“先前你是不是听着什么了?”

    “没听真!”颜竹盈说,“但从你的语气里判断出不是什么好事!”

    王灿嗯了一声,笑道:“这事儿是瞒不住你的,而且也必须得告诉你才行。”

    颜竹盈顿时紧张得脸色煞白,颤声道:“是,是不是尚林……”

    “对,是关于胡大哥的。刚才安教授打电话来告诉了血液体验的初步结果,说胡大哥患有多发性骨髓瘤,而且已经是晚期了!”

    “骨髓瘤,晚期?!”颜竹盈像是兜头挨了一记闷棍,差点栽倒在地。

    “姐,你先别怕,别担心,听我把话说完,行吗?”

    颜竹盈能不怕、能不担心吗?纵然她再坚强,再也经受不住这样的打击,掩住脸面,泪水从指缝间汹涌而出。

    “看吧,你又哭……”王灿无奈地道,“在普通医学上,这病确实没得治了,但在基因工程上只是有点小麻烦而已。真要是一点指望都没有了,我也不会告诉你了!”

    “真的?”

    “还煮的呢!”王灿取笑了颜竹盈一通,神情渐转严肃,说,“姐,你愿意相信我吗?”

    颜竹盈略作思考之后,慎重地点头道:“我相信你!”

    “好。那我就向你保证: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胡大哥,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我会让他重新站起来,健健康康地和你相守完这一辈子。”

    颜竹盈苍白的脸颊霎时腾起了两团朝霞般的晕,眼里放射着启明晨星般的光芒。

【176 校长,您多保重!(上)】

    刘伟强是个聪明人,又极其谨慎,他的电脑、手机里没有存储任何违法、违纪和有伤德行的东西。在学校里他虽然强横霸道,但做事公正,几乎挑不出毛病。王灿要在顾全颜竹盈名声的情况下搞倒他实在不容易,至少比弄翻孙伯海难上百倍、千倍。

    但再难也得下手,而且还不能再拖。

    这天下午的语文课结束后,王灿见颜竹盈接了通电话,脸上满是恶心之色,便料知又是刘伟强打来的,便说:“交给我来吧!”

    颜竹盈紧张地拦住他道:“你要干什么?”

    “相信我,这事只有我能解决。”

    王灿的眼神坚定,气势慑人,让颜竹盈没全然生不出抗拒的念头,只得艰难地点下了头去。

    王灿脸上掠过一抹森然而残忍的笑意,转身走向了行政楼。

    刘伟强本以为进来的会是颜竹盈,可见推开门的人是王灿,满脸春风得意的笑容顷时便消失了,怒声质问道:“你来干什么?谁让你来的!”

    王灿不答,走到刘伟强的办公桌前坐下,扔过一张两百万的现金支票,单刀直入地道:“放过颜老师,这钱就是你的了!”

    刘伟强像是兜心挨了一记重拳,暗黄的脸瞬间就变了形。

    “有问题?”王灿皱着眉头,眼里射出两道闪电似的寒芒。

    “你……”刘伟强毫不犹豫地将支票推了回来,指着门口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门在那边,请你马上离开,不然我叫保安了!”

    王灿嘿嘿地道:“伟哥,敢情你是认为王爷爷我你没辙了,是不是?”

    刘伟强猛拍桌面,腾地站了起来,怒骂道:“他妈的给脸不要,你给我滚不滚?”伸手向电话抓了去。

    王灿冷眼将他瞧着,全无起身的意思。

    这是一双魔眼——至少对刘伟强来说是这样的——它拥有摄魂夺魄的力量,顷时瓦解了刘伟强的意志,熊熊的怒火也被恐惧所淹没了。

    刘伟强将脸移开,避免与王灿正对,可身子像被冻住了,竟眨一下眼睛都不能够。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伟哥:拿钱,放手!以后老老实实的当你的校长,我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成,还是不成?”

    王灿的话声甫落,刘伟强就发现自己能动了。他转过身去,呼呼地喘着粗气,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总算重新鼓起了勇气,狞声道:“你以为我是孙伯海?我告诉你王灿,你打错了主意!我是蓬城第四中学的校长,只要我一句话,你就得从这里滚蛋,并且没有哪所学校会再收你。明白吗?”

    王灿收回了支票,大笑道:“是吗?伟哥,看来你很迷信校长的权力呀!行,今天不算,三天之内咱们走着瞧。好不?”

    “不用等三天,我他妈现在就将你开除,信不信?”

    “我不信!”王灿扬着手里的支票嘘声道,“我知道在教育局的那帮家伙你是个很听话的乖儿子,但在我这个东西面前,他们就是地地道道的孙子。”说完,哈哈大笑着走了。

    刘伟强差点没气得当场吐血。

    王灿的话就像剐皮的刀子,生生地将他的高贵、强势的伪装给撕了下来。

    是啊,这年头一个小小的中学校长算什么?教育局的那帮爹们一旦不乐意了,想搞翻他就跟玩似的。

    不过他刘伟强不是普通人,不是随便什么爹都可以拿捏的,他的靠山……硬着呢!

    **********

    人有好坏善恶之分,也有贤愚智拙之别。

    好人、善人,有聪明的,也有愚笨的;坏人、恶人,也有聪明的,愚笨的。

    刘伟强首先是个聪明人,一个非常有能力的聪明人。这种人一旦干起坏事来,那可就比十个愚笨的恶人还难对付。他为人谨慎小心,做事周到细致,几乎没留下明显的把柄,别人要搞他还真不容易,至少在十天半个月里不可能办得到。

    正是基于这份自信,刘伟强才认定王灿拿他没辙,至少在他找到理由将王灿开除以前,王灿奈何他不得。只要王灿被开革出了四中,不管用什么样的理由来攻讦他,他都有充足的自辩之地。

    刘伟强的想法很好。但他却忽略了:他在逮王灿辫子的同时,王灿岂会坐在待毙?

    就在第二天上午,刘伟强最重要的心腹——学生处处长——被教育局纪检组带走了,原因不明。

    想着这几年与学生处长联手干过的坏事,刘伟强心虚了,但还能勉强维持镇定。

    下午,一个更坏的消息从西都传来了:他的大靠山,省教育厅某处处长也被调查了。

    霎时间,刘伟强意识到暴风雨来了,而且还空前的猛烈。

    还不到天黑,蓬城教育局又一名副处长被调查了。

    到这时,以强势著称的刘校长总算意识到王灿的能量超乎他想像,兴风作浪的能力已经不是他所能抵挡的。之前孙伯海翻船,他还只当孙伯海太笨,满以为有了靠山就万事无忧,做事全不留余地和退路,活该倒霉。现在轮到他了,才晓得王灿下手之快、之重、之狠,完全超乎了对手的承受和想像,就像狮子搏兔,毕尽全力。

    他想反击,他不甘心,也不能束手待毙。可王灿区区一名高中学生,除了因病旷点课,早个退什么的,哪有供他做文章的把柄?

    好吧,文章是做出来的,只要有心,就没有做不出来的文章——偷盗,对,就说王灿偷了他的钱。不管最终能不能查实,能恶心他一把也算不错呀!

    想到这里,刘伟强拿起电话拨通了110。

    **********

    学生处长被带走调查的事在四中闹得轰轰烈烈,学生们都在议论到底出了什么大事。不想还没等到下午放学,派出所又来人把王灿给带走了,理由是:怀疑他潜入校长办公室偷走了10000块钱的公款。

    如今全校谁不知道王灿是最骚包的暴发户?中过几十万的彩票,通过编程赚过上百万的酬劳,请得起律师团,虽然不高也不帅,但小富还是算得上,岂会看得上区区10000块钱?

    可如果他没有干这事,又怎么会被派出所的人抓走?

    相比起学生处长被纪检组带走,王灿被抓的新闻差点被得差整个四中给炸翻。更离谱的是,还不到六点半,电视台、报社的记者们疯了似地围堵在校门口,逢人就问知不知道王灿偷钱的事,那架式浑像警方已经调查清楚,坐实了王灿的罪行似的。

    最气愤的人不是李云舒,不是方奎,也不是大头和薛真真,而是赵灵益。因为他太清楚王灿的家底了,他老子30亿的资产都扛不住王灿的折腾,又岂会去偷10000块钱?就算是10000个10000块堆那,王灿也未必会正眼一顾。

    可他赵灵益相信王灿有什么用?得警察相信才行!

    方奎说要把王灿保释出来。赵灵益就骂道:“保释个鸟,保释能解决问题吗?现在最重要的是搞清楚谁在诬陷王灿,为的又是什么!”

    “这还用问?”方奎气冲冲地道,“除了伟哥还有谁?!”

    “理由呢?”赵灵益质问道,“伟哥为什么要诬陷王灿,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是啊,这个难题解不开,又怎么才能证明王灿是被诬陷的呢?

    大头说:“我觉得这个问题只有阿灿才能够回答。我们在这里操再多的心也是白费精神,依我看,赶紧去派出所问出原委才是正经。”

    王灿不在,大头有谋少断,方奎无谋无断,赵灵益理所当然地成了拍板者。他先给律师打了电话,就让方奎和大头立即去保卫科守着,说在警察没来提取监控录像之前,谁也不得动硬盘里的数据。

    方奎愤慨地道:“你就放心吧,谁要是敢动,老子跟他拼命!”

    赵灵益很满意方奎的表态,又对李云舒说:“你和郭老师去派出所见王灿,我的律师在那等你们。能保释出来最好,保释不出来也不必要强求。”

    “那你干什么去?”大头问道。

    “我?”赵灵益望着行政楼道,“我自然是去跟伟哥谈谈!”

    这样的分派可谓是方方面面都照顾到了,让人很是满意。可薛真真却急道:“我呢,我干什么呀?”

    赵灵益笑道:“你么,乖乖地等消息就是……”

    **********

    刘伟强绝没料到赵灵益会来找他,惊诧得下巴差点掉地上去了。

    赵灵益和王灿虽是同类,但行事的风格却迥异。王灿总爱谋定而后动,要么雷霆万均,要么阴风细雨,只要他出手了,你就没法子招架。赵灵益爱冒险,但做起事来却是步步为营,稳扎稳打,一旦让他逮着要害,定会一击必杀。与他的武术风格如出一辙。

    王灿不干没把握的事,而赵灵益是不管有把握还是没握把的事,他都干。

    面对刘伟强的惊讶,他先是礼貌地问过好,这才说来学校一周多了,都没能亲自登门向在他转校一事上帮助良多的校长表示感谢云云。毕竟是富家公子,久经环境的熏陶,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让烦躁了一整天的刘伟强甚感快慰。

【177 校长,您多保重!(下)】

    赵灵益只字不提王灿的事,只说来了四中之后的感受,比如硬件设施、比如师资设置、比如校风校纪等等,侃侃而谈,非常有见地。刘伟强起初听得很用心,还频频作出回应,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心中的焦躁就按捺不住了,几次想打断,都掐不准好时机。赵灵益可不是王灿或是别的什么学生,惹不得,也惹不起,不然他早捶桌子掀板凳了。

    赵灵益本来就是在拖时间,见刘伟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心下暗乐,好不容易让刘伟强逮着空子说还有事情要去办,他又拍着脑门说:“看我,说着说着就忘了正事……”掏出一张50万的现金支票递上来道,“这笔钱你收着!”

    刘伟强见着钱眼皮子就一阵乱跳,强笑道:“这个……什么意思呀?”

    “校长,你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我瞧咱们学校老师的办公设备实在不怎么样,那电脑还用的17寸显示展,寒碜呐,比一中可差多了。回家后我就跟我爸商量了一下,他答应给咱们学校捐上50万,专门用于改善办公环境。所以你可不能拒绝,拒绝就是寒了我爸的一片心意呀!”

    刘伟强实在没拒绝的理由。赵灵益的话不但说得漂亮,理由更是充足,他若是拒绝,不但太过矫情,也太得罪人了。

    这年头,谁都可以得罪,唯独钱大爷和官老爷这两位万万不能得罪,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行,那我就代咱们全校老师接收了你们父子的这份心意!”

    说实话,如果没有王灿的这档子事,刘伟强已经不知高兴成什么样了。可这会儿他心下油煎火燎的,哪还有思心去享受突出其来的喜悦?一天之内出了这么多事,他在校长这个位置上还能不能坐到明天都未可知呢,这笔钱接下来也不过是过下手,连点油气都沾不到,倒还不如不接呢。

    恰在此时,有人推门进来了。

    平素来人都会先敲门,得到准许之后才能进来。可这批人来得委实突然,像索命的勾魂鬼差,气势凶恶得令人吃惊。

    领头的人刘伟强认识,正是市教育局纪检组副组长!

    完了,终于还是来了!

    手上的支票枯叶似地飘落在了地上。

    副组长的目光落在支票上,皮笑肉不笑地问道:“哟,这是怎么回事!”

    赵灵益阴阴地一笑,站起身来道:“校长,既然你有事,我就先走了!”

    刘伟强诈尸似地蹦了起来,拉住赵灵益道:“别,别,你不能走!快,你快说,这张支票是你给我的!是你给的!”又犯了疯癫似地冲纪检组副组长道,“真的,这张支票不是我的,是他的!”

    赵灵益只是笑,不说话。

    纪检组副组长小心翼翼地将支票捡了起来,嘿嘿地道:“50万!不小的数目呀!它到底是谁的?”

    “他的!他的!就是他的!”刘伟强见鬼似地嘶吼道。

    赵灵益满脸的无奈。

    纪检组副组长意识到这里面有隐情,也就没急着向刘伟强下达隔离审查的通知,而是慎重地问赵灵益:“这位同学,我再问你一遍,这张支票是谁的?”

    刘伟强绝望地看着赵灵益,眼里满是祈求之色。

    赵灵益轻咳一声,嘻嘻笑道:“这个……对了,校长,刚才你说其实王灿没有潜进你办公室偷钱,是你搞错了,对不对?”

    刘伟强眼睛瞪大了,瞳孔缩小了,心里也终于明白了赵灵益的来意——根本不是为了感谢,更不是为了捐款,而是为了救王灿。霎时间,他在心下至少骂了自己一万遍:赵灵益之所以转校来四中,冲的不是四中的教学质量比一中更好,而是因为王灿在四中。

    怎么在最关键的时候他把这一点给忘了呢?

    如果他继续诬陷王灿偷了他的钱,那么,赵灵益就会在这张支票上编出足以将他毁灭的故事;如果他承认是搞错了,赵灵益必然也会投挑报李,放他一马。只要把这张支票的嫌疑先撇清了,剩下的事就走一步看一步吧,兴许运气好,能蒙混过去呢?

    “是啊,确实是我搞错了,真的是搞错了!”

    “当时是你叫王灿来行政楼的吧,好像是为了校运会的事?”

    “对,对。”刘伟强将头点得鸡啄米似的,“是我叫他来的。后来我发现钱丢了,一时急糊涂了,才打电话报警说是他偷的。”

    纪检组一行来人正纳闷这两人说什么事呢,听到这里才明白已经轰动蓬城的‘天才学生盗窃案’原来是乌龙,根本没影儿的事。不免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有人甚至忍不住讥讽道:“我看你不止是糊涂呀。这种事也是能随便指个人诬赖的?万一查不清楚,人家这辈子还不得毁了?”

    刘伟强没敢分辨,讨好似地看着赵灵益直笑。

    赵灵益将支票从纪检组副组长手里抽了回来。刘伟强见此情状,心中的石头总算落地了,暗说:“这一注我还是压对了!”伸手去拭额上的冷汗。

    赵灵益意味深长地叹道:“这张支票确实是我的。”

    “那怎么会在刘校长手里?”纪检组副组长满脸狐疑地问。

    赵灵益还没开口,刘伟强就抢先一步说:“他说是捐给咱们学校改善教师办公环境的!”

    “捐的?”一行人都吓了一跳。要知道50万可不是个小数目,岂能说捐就捐?

    “是,是,捐的!”刘伟强生怕有人误会他跟这钱有半点关系,迫不及待地道,“他叫赵灵益,他父亲就是大名鼎鼎的赵半城赵老板!”

    众人莫不恍然。

    难怪出手这么大方,原来是赵半城的手笔。

    赵灵益也点头道:“不错,是刘校长要我以改善学校老师办公环境的名义捐的这50万。他已经不止一次地暗示我说在我转校一事上他帮了不少忙,我总不能一点表示也没有吧。”

    这话真像明晃晃的钢刀,直咄咄地捅进了刘伟强的心窝子里。他脸色煞白,眼里尽是惊恐,即便张着嘴,但舌头也被吓得僵住了,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万没想到澄清了王灿,他还是没能从赵灵益手下逃脱。早知道这样,又何必……

【178 周其祥的请求】

    赵灵益痛心疾首地叹道,“虽然我爸知道这样做不对,可……可校长都主动开口了,我家也不是拿不出来,而且我还得在四中继续念书,不跟他搞好关系怎么能行?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嘛,你们说是不是?”

    没人吱理,都冷冷地看着这一幕。

    “可现在我明白了,这钱如果给了就成了行贿,对不对?所以我把它收回来,我不捐了。不然我也跟着犯罪了!”

    纪检组副组长这才点头赞道:“小伙子,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幸好你及时回了头,不然有得你麻烦的。”这才才亮出身份,说是刘伟强涉嫌伪造、倒卖学籍,需要对他进行隔离审查。

    刘伟强这才知道,前面倒下的人什么都招了,不然也审查不到他头上来。就算没有赵灵益落下的这块石头,他也完了!刚才他恨不得吃了赵灵益,可这会子他却将一腔恨意尽数转到了王灿身上。

    如果不是王灿捅爆了这件事——他相信这件事一定是王灿捅爆的,只有王灿有这个能耐——他又岂会落到这步田地?

    辛苦奋斗了大半辈子,没想到最终毁在一个学生手上。

    刘伟强不甘心呐!

    **********

    第二天上午课间操刚结束,王灿在三贱客的扈拥之下昂然走进了学校大门。

    那排场,那气势……好多老师都想到了曾经风靡他们那个时代万千少男的《古惑仔》,学生们则想到了韩国偶像男团,莫不被震慑在了当场。

    已经好久没在全校师生面前骚包的王灿似乎有些憋得慌了,往操场上一站,犀利得让人不敢直视的眼神如同科幻电影里的激光炮般兜着教学楼和行政楼一扫,嘿嘿地冷笑道:“他妈的都给老子听好了!”浑如传说中愤怒的龙,顿时让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寒意自腰脊处升起,顷息间骨子里尽被恐惧所充满,中了魔法般僵在原地,一动也不能动。

    “今天老子就把狠话给撂下:以后谁要是再敢搞我、搞我王灿的人,杨超、孙伯海和刘伟强就是下场!当老子是面团,想怎么捏就怎么捏吗?这想法最好赶紧扔了,有多远扔多元,不然怎么死可就由不得你们说了算!”

    这话恍若晴天霹雳,炸懵了绝大多数,炸得少数人是心胆皆裂,亡魂俱冒。

    短短两个月时间里,一正一副,两个校长就这样栽在了王灿手里,连带着倒下的各级官员更不知有多少。而他王灿呢?每一次都有惊无险,平安渡过。非但毫发无损,反而还越来越犀利,越来越嚣张。

    他到底是个学生,还是霸王呢?

    如果是学生,怎么会遇商杀商,逢官弑官呢?

    如果是霸王……不,不会,学校里怎么会有霸王?

    如果非得给他下个准确的定义,那就……超级学生吧!

    一头在学校里没有天敌,可以为心所欲的怪兽!

    短暂的沉默后,整个四中如同喷发的火山般沸腾了!

    每个人都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兴奋地向身边的人讲述刚才看到的一幕,讲述王灿是何等的潇洒霸气,制造的心理冲击力何等的巨大,非但是他们生平所未见,甚至连想都想像不出来的。

    他们像梦呓似地抒发着内心的感受。他们说王灿虽然粗野、蛮横、冷酷,好似雷霆霹雳,但善良、纯粹、光风霁月,最重要的是拥有广博的智慧和强大的力量,简直就像传说中神明的化身,是他们的偶像。

    偶像?!

    “随便吧!”王灿说,“只要不是呕吐的对象就行!”

    男生们视他为偶像,女生们则把他当作了新生代男神。还不到放学,约会的书信、短信就不知收到了多少,到后来他不但懒得回,甚至连看都懒得看了。

    薛真真就取笑说:“怎么,挑得花眼了,不知道选谁才好?”

    王灿先白了她一眼,嗤声冷笑道:“我选……那个啥,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岂会是这么容易就被打动的?”他本想开玩笑地说‘我选你,我答应吗?’,但想到李云舒对他的那番剖白,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

    “是啊!”薛真真揶揄道,“咱们四中只有一个舒儿,你说是吗?”

    李云舒隔山回应道:“也只有一个真真,你说是吗?”

    薛真真俏脸一红,嗔道:“怎么又扯上我了?”

    “那你做什么扯上我?”

    “我说的是事实!”薛真真悻悻地嘟着嘴道。

    “我说的是不是事实你问他去!”

    薛真真眼里掠过一抹诧异,她瞧了瞧王灿,却一个字也没有说。

    孙伯海、刘伟强这一副一正两位校长的相继倒台让蓬城四中的领导层面临彻底洗牌的局面。趁着教育局还没有发布新的人事任命,老师们都烧起了现任主管教务的副校长贺军的冷灶——毕竟他已经57岁了,之前谁也不看好了,认为他将在副校长这个位置上熬到退休——不管是评能力,还是资历,现在的四中都没人能跟他相提并论了。

    也有人说,教务主任周其祥可能上位,当初刘伟强就是从这个位置上一步登顶的。

    反驳者说,周其祥没有靠山,所以注定不可能一步登顶。

    还有人说不论是贺军还是周其祥,都上不了位,教育局肯定要搞空降。谁让四中的正副校长都接连出事,整个领导层还值不值得信任都成问题。

    好在这些事情与学生们不相干,所以也就没人关心。

    不过,并不是所有的老师和校领导都认为学生就能在谁出任新任校长的问题上置身事外。

    这天,周其祥就找到了王灿,他问:“你觉得贺副校长能转正?”

    王灿惊诧地打量着他,良久才笑问道:“我说,周主任,敢情你认为我能够左右校长的任免?你脑子没进水吧?”

    “你当然不能!”周其祥笑道。

    “那你这话啥意思?莫不成是以为我能把你给推上去?”

    周其祥大笑了起来,指着王灿道:“我就知道你会这样想!”

    王灿不屑地道:“对你我没法不这样想!”

    周其祥苦笑道:“难道在你心里我就是个官迷?”

    “虽不全是,但也差不离!”

    周其祥无奈地摇头,叹道:“说正事儿吧。老贺是我的老上级,也是我多年的老朋友,没有他的提携和指点,我也坐不到今天的位置上来。”

    王灿吃不准周其祥要说什么,嗯嗯地不发表意见。

    “他这人实诚,善良,有责任心,是个真正的好老师。但他有个缺点,而且还很要命,就是耳根子软,听不得人反复在他面前念叨同一件事。你看吧,这么多人突然间都说他要当校长了,他也就以为自个儿真的要当校长。这样子不好呀!”

    “有什么不好的?”王灿笑道,“依我看贺校长转正的机会大得很嘛。让他先习惯一下气氛也不错!”

    不想周其祥坚决地摇头道:“不可能。第一,老贺的年龄已经卡那里,暂代校长之职是有可能的,转正是绝对没有希望;第二,教育局那边已经有风声放出来,我们四中的领导层接连出问题,要调一个有能力,更有魄力的人来好好整顿。老贺的能力和经验不用说,绝对能胜任,但魄力嘛……缺得可不是一点半点!”

    “你跟我说这些搞毛呀?我就一学生,难不成还能影响到教育局的人事任命?”

    “你当然不能影响到教育局,但你却可以影响到老贺,影响到咱们学生的老师!”

    王灿总算是转过弯来了,笑骂道:“操,跟我绕这么大弯子,原来是要我放出风去,说贺校长没机会转正,熄了他的念想,稳住老师们的心。对吧?”

    周其祥竖起大拇指赞道:“好小子,果然没让我失望,一点就透!”

    “我说你这为的是什么呀?”

    “老贺有冠心病,情绪起落大了对身体不好。再说了,老师们心里成天悬着这个问题,工作干不好,教学还不得出问题?你说我这个教务主任能不担心,该不该管?”

    王灿像是头一回认识周其祥似的,狐疑地将他审视了良久,方说道:“我怎么觉得你还有那么点高尚了呢?”

    “是吗?”周其祥笑道,“那就太好了,我也就不担心你把我也搞倒了!”

    王灿冲他甩了一个华丽丽的中指,扬长而去。

    **********

    星期天早上,李云舒刚吃完早饭就收到王灿发来的短信:起床了没?她便回道:早饭都吃过了。有事吗?随即就收到王灿用qq发来的地图坐标,要她一个人开车赶到那里去。

    很多女生都不会辨识地图,号曰‘路痴’。李云舒是个例外。兴许是缘于她的变异能力,对于方向她特别的敏锐,只瞧了一眼就认出那是大工业区第152号地块,曾经属于长河集团,如今以投资的名下转到了属于王灿的启扬生物科技公司。

    李云舒不知道王灿约自己到那里做什么,但这还是王灿头一回主动给她,所以她特别的高兴。忙打电话推掉上午与方玲的约会,又和刘畅打了声招呼,就开车直奔大工业区。

【179 亮家底】

    曾经的天瑞制药厂正在翻修改建,一派热火朝天。李云舒的车刚到大门外,王灿就从工棚里跑了出来,引领着她将车泊到临时停车场。

    接过了王灿递来的安全帽,李云舒俏皮地笑着问:“干嘛呢,你这是?第一回舍得约我了,见面的地点就是工地么?亏你想得出来!”

    王灿笑道:“我倒是想去洗芝湖、玉峰山,寻个静谧之所,卿卿我我,但事情实在是太多,没那功夫呀!”

    李云舒听到‘卿卿我我’这个词,玉颜为之一红,啐道:“谁要跟你卿卿我我了?找你的周文绮,找真真去!”

    王灿忍着骂人的冲动,指着她道:“你可别激我,不定我真干得出来!”

    “你敢!”李云舒哼道。

    “行了,不开玩笑!”王灿神情一肃,指着工地道,“今天没别的目的,就是叫你来瞧瞧我的家底!”

    “显摆么?那你可找错了对象!”

    “我哪敢在你面前显摆?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李大小姐的身家?别看咱们天朝十几亿人口,敢在你家面前显摆的一只手都数不过来。我说的没错吧!”

    李云舒笑而不语。

    绕着工地一圈兜下来,王灿详细地讲解了厂区的功能划分。李云舒虽不通建筑规划,但毕竟是商业世家出身,眼光犀利着呢,瞧出这些都不过是陪衬,真正的核心王灿还没亮出来,就笑问道:“若你今天叫我看的是这些,我就只好赏你四个字:江郎才尽!”

    王灿不得不竖起大拇指道:“高,果然是高人!”又领着李云舒朝地下车库走了去,“真正的秘密在地下呢!”

    地下车库还没有最后完工,到处都堆得乱糟糟的。王灿走到电梯前,按了向下的按钮。进入电梯,待门闭合上后,他在面板上一气按下了8位数字,一块密码面板弹了出来。

    “目前安全措施很简陋,只能防住小蝥贼,以后会持续完善的!”王灿说。

    验证过指纹后,电梯这才向下沉了去。

    下到b5层后,叮咚一声,门开了。

    不过出现在面前的不是通道,而是一扇玻璃门。

    王灿启动了门上的安全系统,验证了指纹和虹膜,玻璃门自动弹开。他敲着看上去毫无出奇之处的透明门板道:“聚碳酸酯结构,超高强度,美国中情局总部各处安全门禁使用的就是这玩意儿。除非把整个地下试验室给炸了,不然别想用暴力破开它!”

    “门禁都这么昂贵,里面的东西肯定更值钱了?”李云舒笑着问。

    王灿神秘地一笑,迈步走了进去。

    地板上安装了重力感应装置,人走在上面,附近的照明系统就会自动启动,营造出最佳的视觉环境。科幻感十足。

    李云舒不是没见识之辈,但却是头一回光临这样的环境,不禁惊笑道:“你这是在搞什么呀,弄得跟电影里似的?”

    王灿依旧没有解释。

    走廊两侧一共分布着12个房间,暂时按地支秩序排列。最大的有超过两千平方,小的也有接近两百,陈列着各种设备。

    这些设备李云舒在安玄贞的试验室见过,全是用于基因工程试验的。她还记得姐姐李华珞专门问过安玄贞:组建一个标准的基因工程试验室需要多少经费。

    安玄贞的回答是:场地费用忽略不计,单是设备采购便要20个亿左右,后续维持的费用更是难以估量。没有数千亿的资本不可能玩得转。

    李云舒现在都还记得姐姐得知了这个数字的惊讶表情——就像穷人得知富人花了一个天文数字营建别墅似的,让她一辈子都难以忘却。她知道王灿有钱,单是‘淘汰’源代码的秘密就卖了长河集团5亿。但她没想的是王灿有钱到了这地步,竟连价值几十亿的基因工程试验室都建起来了。

    重新回到甲字号房间,王灿指着椅子示意李云舒随便坐,又倒了杯水递上,这才得意地道:“怎么样,我这点家底还算凑合吧?”

    李云舒却笑不出来,她搁下水杯子,安静而略带忧伤地盯着王灿,似叹非叹地道:“王灿,你告诉我,你建这个试验室是不是为了……为了你自己?”

    王灿的笑容顷时僵住了。

    “当初你答应过我,两个月后把一切都告诉我,如果已经两个月了,难道你还不打算说?”

    “其实该知道的你基本都知道了,也没什么好说的。”

    “不,我不知道!”李云舒情绪突然激动了,死死地抓住王灿的手,“老实告诉我,你现在的情况到底怎么样?”

    “不知道!”

    “不知道?”李云舒恼火地道,“你还不愿意跟我说实话么?”

    王灿叹道:“‘不知道’的意思就是谁也不知道我的情况到底怎样。安教授不知道,方老不知道,我自己更不知道。我也想知道能不能活下去,或是能活多久,但……所有的一切都是未知!”

    李云舒看着王灿眼里的悲愤和忧伤,泪水先就滚了下来,“你,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么?”

    王灿这才笑道:“肯定会有的。不然我怎么会花钱建这么大个试验室呢?我相信我一定能够找到自救的法子!”

    “你能的,你一定能的!”李云舒泣道。

    王灿哂然一笑,这才把跟杨超结怨,阴差阳错成了小白鼠等等经历详细地讲给了李云舒。两个多月的经历,直说了将近一个半小时才完。

    “没想到,没想到你竟然受了这么多的苦,承受了这么人常人难以承受的折磨……”

    “是啊,想着确实很不可思议,可现在回忆起来却觉得没什么。真的!”

    “那,那你之前为什么不肯告诉我,为什么不肯让我跟你一起分担?”

    “现在告诉你了又能怎样?”王灿满脸无所谓地笑道,“你还不是帮我分担不了。我之所以不想再对你隐瞒,一则是该知道的你都已经知道了,二则是我答应过你两个月后坦白从宽,三是我相信我一定会找到自救的办法。我不会再绝望了!”

【180 方二楞子的麻烦】

    李云舒猛地站起身来,死死地将王灿抱住,仿佛生怕他下一刻就从眼前消失似的。

    王灿大叫道:“你搞什么搞呀,抱这么紧,勒死我你赔?”

    “我不管,我就要抱着你!”李云舒泣道。

    “你抱,我也抱,反正我不能让你捡了便宜!”说着,王灿环手抱住了李云舒的腰。李云舒像触电了似的,浑身一颤,将头软软地靠在了王灿的肩膀上。

    王灿嗅着她身上散发出的兰麝般的幽香,脑子里的想法便有些不受控制了,嘻嘻地笑道:“我说,这里可就咱俩,再没别人了。你就不怕我……那啥,咳,那个啥么?”说着,双手故意在李云舒后背上不规矩地游走起来。

    不想李云舒在他耳边似挑似逗地轻声道:“你敢吗?”火热的吹息掠过王灿的耳垂,差点没得将他当场融化了。

    “我,我,我……”王灿的某个器官起了强烈的变化,一股强烈的、完全不受控制的念头像魔鬼般在脑海里滋生壮大,似要将他整个儿吞没,然后再将李云舒吞没。在理智即将被淹没的那一刹那,他猛地推开了李云舒,远远地跳了开去,破口骂道,“操,你玩我是吧?我告诉你,王爷爷才不上你的当呢。”

    李云舒的心里涌起一阵失落,但随即又被敬佩和感激所占据,她笑道:“我知道,你就是不敢!你个胆小鬼!”

    王灿哼道:“除了激将法,你还有别的更高明的招数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那你说,我打的什么主意?”

    “那个……你,你自己心里清楚!”王灿似乎很怕和李云舒再纠缠下去,不耐烦地道,“行了,该参观的参观了,该说的也说了,你可以走了,我还有事得忙呢。”

    “我不走!”李云舒一屁股坐了下来,“以后这里也是我家了,我想来就来,想呆多久就呆多久,你不能拦着我。还有,安全系统里你必须得把我的信息录进去,不然……”

    李云舒那阴冷邪戾的笑容让王灿忍不住打了个激灵,他哆嗦着问:“你,你想怎样?”

    “不然我就告诉真真,你和我……那啥了!”

    “那啥了?”王灿活像被蛇咬了,惊叫道,“你,你可不能冤枉我。我可是连你手都没碰过呢!”

    “我说有就有。难道人家还会认为我一个女生诬陷你么?”

    王灿哭了,号淘大叫道:“我他妈怎么就这么冤呢?早知道,早知道就真干点什么了……哪怕亲一口也好呀!”

    李云舒撅起小嘴道:“来,亲这里。绝对是初吻!而且是专门留给你的!”

    王灿活像挨了一记闷锤,彻底蔫了。

    不想李云舒脸色一沉,怒嗔道:“你就这么怕真真知道么?那你跟她好去!”

    “滚!”王灿怒骂道,转身就走。

    ***********

    星期一早上,王灿刚进教室,就被慌慌张张地方奎拉住。

    “大清早的,你丫的撞客着了?”王灿颇为不悦地骂道。

    方奎满脸的苦水都快滴下来了,他说:“师父,你无论如何都得帮我,再不帮我,我就真的死定了!求你了,师父!”一副真要哭的样子。

    王灿骂道:“堂堂大老爷们,你能不能给我正常点?丢人现眼!说,什么鸟事!”

    “老爷子发话了:今年农历腊月二十八在祖屋的祠堂举行大比,所有方家后人都得参加!”

    王灿嗤的一声冷笑道:“就为这个?”

    “是啊,师父。只有一个多月了,你无论如何也要帮我赢下一两场,我,我是真不想被淘汰呀。求你了,师父!”

    王灿一巴掌拍在方奎的脑门上,指着鼻子眼地骂道:“我求你了,方二楞子,你啥时候能有点出息?不就个大比么,至于急成这样?”

    “师父,你不懂……”

    方奎的话还没说完,早自习的铃声就响了。他还要拉住王灿说,王灿推开他道:“下了早自习再说!”

    今天的早自习是颜竹盈的,不排讲,只朗读,背诵几篇古文。王灿懒得装样子,自顾自的玩起了手机。颜竹盈见状,便点了他名上讲台背诵。他也不含糊,一口气将五篇古文尽数背了下来,抑扬顿挫,声情并茂,似乎深得文章精髓。背完后他就说要去上厕所,颜竹盈不悦地瞥了他一眼,摆手道:“去吧,快去快回!”他像得了恩赦的囚犯,风也似地冲出了教室。

    片刻后,方奎收到了厕所见的短信,也扯谎说肚子痛,要去上厕所。颜竹盈虽没有为难,但哼道:“大清早的,水都没顾得上喝一口,肚子倒先坏了?快去快回!”方奎像偷着苞米的野熊,呼的一声蹿出了教室。

    不想方奎还没进厕所,就见王灿在操场上向他招手了。两人出了校门,在小饭馆里坐下,点了稀饭包子,王灿才问:“你们方家的‘大比’到底怎么回事?”相处这么久了,方奎这人他深有了解,绝非听风是雨,芝麻点大的事都会当成西瓜,吓成那模样,肯定是‘大比’里面别有文章。

    “哎……”方奎搁下刚凑到嘴边的包子,苦兮兮地叹道,“说得通俗点就是考试,家族内部的考试。”

    “考拳脚武功?”

    “这是其中之一。咱们方家的大比每隔五年定期举行一次,逢有后辈成年也会举行一次。今年农历腊月二十四方玲满18岁,为庆祝她的成年,老爷子昨儿通知全家人将举行大比!大比包括三项内容:第一德行,第二文学,第三才是武艺。”

    “德行?”王灿吃吃地笑了起来,“难怪你急成这样,就你这德行,怕是真合不了格!”

    方奎也没搭理王灿的讥讽,神情越发的黯然,摇头道:“你是不知道大比不合格有多可怕。若是有子弟被判‘德行’有亏,不管你在文学和武艺上多么出色,都将被逐出家门,也就是从家谱上除名,任其自生自灭。”

    王灿大吃了一惊,“这么严重?”

    “这个我倒不担心,毕竟我好事虽没干过一件,但绝没做过坏事。但文学和武艺不合格也很恼火。就比如我,武艺是短板,如果在大比上不能合格,就没有资格进入内堂学习更高深的武艺。这样一来,我就会比他们落后至少五年。如果到下一个大比年还是不能合格,就永远失去进入内堂的资格,同时也失去参加家族核心事务的权力。”

    王灿忍不住骂道:“我操,这些鸟规矩谁立的,他妈的忒恶心了吧。什么内堂外堂,什么核心非核心的,至于么?”

    “我也不知道。听我爸说这是家族传了好几百年的规矩,除非家族所有的长辈一致同意修改,不然就算老爷子这个当家人也只有干瞪眼的份!”

    王灿哼道:“就算规矩麻烦了些,你也没必要急成这样呀!”

    “我能不急吗?”方奎的脸陡然红了,嚷道,“上个大比我就没合格,如果这一次还不合格,你说我,我……”真个哭了出来。

    “你已经参加过一次大比了?”王灿惊诧的问。

    “嗯!”方奎抹掉眼泪道,“两年前,我满18岁的时候!”

    “我操,你他妈怎么不早说?!”王灿也急眼了。

    “我,我都忘了……”

    “这么重要的事你都能忘?!行,方二楞子,我真的……我是彻底服你了。操,还剩一个多月,你他妈真当我是神仙呀?”

    “师父,我也知道……算了!”方奎黯然一叹,便埋头吃起了东西。

    王灿却没了吃的心思,琢磨了片刻就问道:“你总得告诉我,要达到什么样的水平才能过了这次大比吧。”

    方奎一怔,眼里流露出了希望的欣喜。他三两口将包子咽了下去,说道:“我估摸着有方玲那样的水平也就够了。因为老爷子不止一次说过,方玲的天赋很好,以她的武艺修为,通过大比是没有问题的!”

    王灿嗤声冷笑道:“听你这口气,你跟她差着十万八千里了?”

    “反正,反正我一直不如她……”方奎羞愧地道。

    “哈……”王灿也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差点照面一脚将方奎给踹出饭馆去,“男人做到你这份上……极品,真的很极品。连最起码的信心都没有,你说,你怎么不去买块豆腐撞死呢?我他妈真替你害臊!”

    “我……”方奎愕然道,“师父,我说错了吗?本来就是嘛,我在方玲手下从来过不了十招。我这样的实力,就算跟她没差着十万八千里,百八十里总是有的!”

    “上回我教你的那些套路都练了?”

    “练了!”

    “跟她对过手了?”

    “没有!”方奎道,“她不是被赵二傻子给打伤了么?我已经快三个月没跟她对手了!”

    “今天中午放学后,圣殿健身会所,场地你自己安排。我倒要瞧瞧,你跟她到底差着多远!”

    方奎听王灿这口气,便知他不会置身事外了,顿时大喜,拍着桌子道:“好嘞,师父,我这就去安排!”

【181 武学的境界】

    方奎的体质绝对是上佳,先天充足,后天培养得当,几乎挑不出毛病。唯一的毛病就是脑子的开发度很低,按王灿的初步评估,大约只有百分之七八,低于平均值约1-2个百分点。或许就是这一两点的差距,使得他对武术的认识欠缺深度和广度,运用上更基本流于形式和套路,全无灵活可言。

    试问,这个世上哪有武林高手是照着套路练出来的?

    试问,这个世上哪有照着套路使用就能克敌制胜的?

    那些个得了一本武学秘籍,练上三五个月就能无敌于天下的人只存在于荒谬的武侠小说里,现实中根本就没有。

    武术套路这东西就好比数学的函数公式,你不能到哪都照着用,得灵活变通才行,才能解决问题。

    在去圣殿健身会所的路上,王灿把这些道理讲给方奎了,他是频频点头,还说:“是,师父,我知道了……”可王灿却从他迷茫的眼神里看出他根本就不知道,也不明白。尽管很气愤,但也不好现在就发作,只冷笑道,“你能明白就最好!”

    方玲已经早一步到了。见着王灿走了进来,她的眼里就燃起了熊熊的斗志,嘿嘿地道:“很好,你终于舍得堂堂正正地跟我打一场了!”

    王灿嘿嘿不语。

    方奎道:“不是师父,是我。”

    “你?”方玲不无鄙夷地道,“你又想找揍了么?”

    方奎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怒道:“是不是找揍比过就知道!”

    “嗬,脾气倒是长了呀?但愿你跟这家伙混了两个月,本事也长了!来吧!”

    敬过礼,不握手,拳来脚往,两人便斗作了一处。

    使了几招熟悉的套路后,方奎见打不开局面,便将王灿教授的套路丝毫不差地搬了出来。王灿对方玲的路数是再熟悉不过的,这一套招数便是专门为克制她而创的,乍一使出来,当即就反守为攻,不消三招,便逼得方玲弃攻转守。方奎见招式凑效,精神顿时大振,虎吼一声,攻得越发的卖力。好在方玲底子深厚,守得密不透风,一时间也不至于让方奎找到破绽。

    王灿越看越是摇头,忍不住骂道:“我怎么就收了个比驴都还要笨的学生呢?变招,你不会变招么?你就只会按我教你的套路使么?踢她左肩,取小腹,跳踢,扫堂腿……”才说到这里,方玲已经左支右绌,难以抵挡,趁着方奎变招之际,远远地跳了开去。

    “王灿,你什么意思?”方玲怒声质问道。

    “教徒弟,还能有什么意思?”

    方奎似像傻了一样,回想着王灿刚才指点的路数,半晌才道:“师父,刚才那几招不是你教我的套路呀?呃……是你新创的?不对呀,扫堂腿怎么都用上了?”

    王灿有一种要跳楼的冲动。

    方玲骂道:“变通,变通,这就是变通!灵活变通你怎么始终就明白不了呢?”

    “变通?”方奎呆卡萌了。那傻b似的模式,就仿佛对一头猪说:宇宙里还有外星人——它连自己是个什么玩意都闹不清楚,还知道个屁的外星人呐?

    方玲也差点要吐血了,又是气怒,又是凄然,连连摇头,瞧着王灿苦笑道:“这就是你教的学生?”

    “对呀,这就是我教的学生,怎么着嘛?”

    “我劝你还是另外找头牛,甚至是一头猪当徒弟吧,至少比他强百倍,千倍!”

    王灿冷笑道:“你懂个鸟。我王灿就喜欢找笨的,越笨越好,越笨才能越是体现我的智慧和手段。你很了不起吗?为什么我指点他四招你就挡不住了?”

    “是,你很能耐!可是,下个月我们方家就要大比了,到时没有外人在场,他还能靠谁指点?他只有靠自己!”

    “嗬,是吗?我要是说到时不用我指点,方二楞子也能把你们碾压了呢?”

    方玲负手望天而笑,“真以为自己是神仙了?就算是真神仙,也没得你这样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你瞧不起我可以,但不能瞧不起我们方家!”

    “我还真没瞧不起你们方家。”

    “如果你做不到呢?”

    “我做不到,听凭你方玲的处置!”

    “好,一言为定。反悔者猪狗不如!”

    “那我要是做到了呢?”

    “我方玲也听凭你王灿的处置!”

    王灿趴的一声打了个响指,得意地笑道:“就等你这句话了。方二楞子,你不是想当我大舅子么?我给你这个机会!”

    方奎没有反应过来,方玲的脸却红透了,怒道:“王灿,你无耻!”

    “你难道今天才知道我无耻?”

    “你,你……”

    “想反悔?对不起,晚了!”

    王灿大笑着离开了圣殿健身会所,留下呆在那里使着劲地思考‘为什么赢了就能当大舅哥’的方奎。

    ********

    你说,武学的最高境界是什么?

    这个么……还真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武侠小说里的基本论调是‘无招胜有招’是为最高境界。

    可什么又叫‘无招胜有招’呢?

    几乎都是人云亦云,语焉不详。

    在王灿看来,不管你是无招胜有招,还是有招胜无招,总之,能克敌制胜的就是好招。境界没有高下之分,只有适合与不适合之别。

    就好比说,在某位高僧那里,‘见山是山’是为智慧之最高境界,可在另一位大师那里,‘见山不是山’的参悟又让他证得了至高大道。

    所以说,最高境界在不同的人身上有不同的体现,不能像数学公式那样硬套。不然你奉行的最高境界在别人那里不定就成了最低境界,闹笑话了。

    佛家有句话说得好: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什么是最高境界,是不是最高境界,只有你自己知道,不能全听别人去说。

    王灿这里的最高境界放到方奎那里还是吗?

    不是,肯定不是!

    两个人的成长经历、阅历和思维方式完全不一样,又怎么能够生搬硬套呢?

    方奎的体质好,力量强,韧性足,唯一欠缺的就是思维太过僵板,只会照抄照做,不会变通。要让他懂得变通之道,首先就得在境界上予以提升——因为只有智慧得到了升华,认识才能够从根本上改变;其次才是在有招和无招上面苦下功夫。

【182 野蛮女制造的混乱(上)】

    有招和无招对王灿这个师父来说实在是太容易了,可境界提升这活……他还真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苦恼之余,他就忍不住在想:“看来这回在方玲面前的口夸得实在太大了,到时难免被笑话!”可一想到方奎要是通不过大比,就会被排挤出方家的核心圈子,成为一个无足轻重的人,又满心的不是滋味,心说,“不管怎么说,方二楞子都是我的徒弟,叩过头敬过茶的。他要是过不了大比,我这个师父还有什么脸面?方老那里也没法子交待呀!他妈的,头疼,实在是让人头疼呀!”

    恰在这时,方奎兴奋地跑了过来,喜滋滋地道:“师父,告诉你一件事儿!”

    王灿没好气地问道:“哪偷了蜜蜂屎吃呀?乐呵成这样!”

    方奎嘿嘿一笑,满脸的神秘兮兮,压低了嗓音道:“打从今天晚上起,方玲下了晚自习都会去圣殿练一个小时,至少十一点半才会回家。我已经跟他们说了,后门不许锁,你可以偷偷溜进去……”

    王灿顿时被方奎猥琐的淫笑给打败了,惊恐地叫道:“你啥意思?给我说清楚!”

    方奎忙不迭示意王灿不能嚷嚷,悄声道:“我这不是给你制造机会么?到时你就说是我请你去的,她就没理由赶你走。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师父,可别跟我说你是东方不败!不管你是来软的,还是硬的,只要能逮着机会把就她给‘办’了!放心,我绝对支持你……”

    话没说完,王灿抬脚照着他胸口踹了去,惨叫声中,熊一样的方奎就飞了出去。

    不料这一幕正巧被方玲看见了,她怒火滔天地飞奔而来,隔着老远就指着王灿骂道:“你他妈的算老几,敢欺负我们方家的人!”纵身跃起,照着王灿的胸口就是一记连踢。

    王灿虽然自认为很骚包,可在学校里却不愿和任何人动手。这倒不是他怕犯纪律,而是打从心眼里认为没这个必要。毕竟动动脑瓜子和嘴皮子就能把问题解决了,又何必张牙舞爪地动手?既显得没风度涵养,又没技术含量,多没意思不是?更何况方玲还是个女生,而且还是许多男生的梦中女神。跟她打,赢了,胜之不武不说,还不知得招来多少男生的恨;输了——当然,那是不可能的,但可以假设一下——那就得成为永世的笑柄,更加没意思了!

    面对方玲足以开砖裂石的连踢,王灿没有招架,而是扭身闪了开去,大叫道:“慢来!”

    不想方玲疯了似地骂道:“慢你妈,是男人就别躲!”又是两记旋风似的跳踢。

    王灿还是躲,躲得比幽灵都快,方玲连片衣角都都别想碰到。

    这样的好戏码平时想看都看不着的,霎时间,整个教学楼都轰动了。叫的、跑的、喊的……就像激活的‘鳗鱼效应’,整个学校像疯了似的发起了狂来。

    行政楼那边的领导们见此,都骇得目瞪口呆——那些个校园踩踏事故是怎么酿成的?都是学生异常骚动下酿成的——蓬城第四完全中学将近八千号学生,高中部有2800多人,分布成五层教学楼的50个教室里。一旦出现异常状况,恐慌效应下,学生们必会沿着两条楼梯往下跑,其中若有一个倒下……后果将难以想像!

    代理校长贺军骇得差点没背过气了,良久方诈尸似地大吼道:“快,快,快……”一口气没缓过来,昏了。

    这下子场面更乱,救人的赶紧打120,想维持秩序的却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眼见着学生们还在潮水似地涌动,欢呼声、鼓掌声响成一片,领导们谁不吓得亡魂尽冒,老师们谁不肝胆皆裂?可又拿不出任何办法。

    方奎是求爹爹、告奶奶,好话说尽,方玲恁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真个像发疯了似的,非逮着王灿拼个你死我活不可。

    王灿瞅着局面越来越糟,也是心急上火,怒声道:“方玲,你到底有完没完了?”

    方玲也不知是瞧着了故意忽略掉,还是真没瞧见涌动的混乱,怒骂道:“你他妈的少废话,是爷们就跟姑奶奶堂堂正正地过两招!”

    王灿真恨不得一脚将她踹死了事。可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见楼道里有人惊叫着摔倒。霎时间,就像推翻了多诺米骨牌,一大片的仆倒。上面的不知道下面发生了什么事,又怕耽误了看热闹,还一个劲地推搡催促。瞧着这一幕,他吓得是毛骨怵然,汗毛尽竖,大叫道:“停下来,都给我停下来!”不想这一分神,方玲终于逮着了机会,一脚正中背心,狠狠地将他踢翻在地。

    王灿顾不上疼痛,翻身爬起,将所有力量蓄在胸间,暴声吼道:“他妈的都给我停下来!”这一嗓子真个炸雷似的,震得地颤墙抖,附近教室的玻璃应声崩裂,哐当声响成一片。所有人都给懵了、傻了、呆了!

    王灿混乱暂停的当口,闪电似地冲进楼道里,将倒在地上的同学尽数扶了起来,便让大家赶紧到操场上集合。方奎也赶紧上来帮着疏散。

    方玲似乎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瞧着王灿背上的脚印,嘿嘿地冷笑道:“你不是很能耐吗?怎么这一脚就没能躲开!”

    王灿猛地扭过头来,择人欲噬的恶魔般将方玲盯着。

    王灿的愤怒让方玲越发的得意,她道:“王灿,这么多同学都瞧着的,你输了。你输了!”

    “**的!”王灿终于暴走了,幽灵般突然欺到方玲身前,扬手就是一巴掌扇了出去。

    啪!

    既清脆又干脆的爆响!

    方玲连怎么回事都没搞清楚就兜头栽倒在地了。

    王灿又拎住她的衣领提将起来,狞声道:“想找死是吧?老子成全你!”抬手照着身旁的告示栏就是一拳。

    哐!

    不锈钢的告示栏支柱当场折成了两段。

    方玲半边脸肿了,满嘴是血,眼里尽是恐惧。

    王灿一连深吸了好几口气,总算将差点淹没了理智的怒火压了下去。“我告诉你,方玲:今天没人出事倒罢了,如果出了半点事,我他妈就拿你抵命!”破沙袋似的将方玲扔了出去。这一番用力,牵动了内脏的伤势,眉头一皱,哇的喷出一口鲜血来。

    方奎骇得脸色刷地就灰了,失声惊叫道:“师父……”

    王灿抹掉血渍,嘿嘿地道:“没事……”仍旧是满脸的悍厉之色。

    三楼的李云舒见此情状,又不能直接跳下来,当真是心急如焚,喊王灿,王灿装作没听到,便叫住方奎道:“你让王灿先坐下,别乱动了……”方奎苦劝,王灿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在旁人看来,他就像铁打的,都吐血了还跟没事人似的淡定指挥疏散。可事实上他一点也不轻松。方玲可不是花瓶,那双脚上的力量足以开砖裂石,普通人绝对吃不消。王灿虽被注射了012,但因为电击超能式因都陷入了休眠,而安玄贞又用针灸锁住了他的气机,身手虽然灵活如故,但身板比普通人强不了多少。方玲那一脚下来,猛烈的力道从后背灌入,当场就震伤了心肺,接着又不要命地吼了那么一嗓子,更是伤不加伤。若不是先前的融合进程使得他的体质已经得到了极大的强化,这一脚绝对能让他躺到医院里去。

    没有任何校领导和老师的帮忙,王灿将高中部所有同学集合到了操场上。然后让各班检查有无人员受伤。得知只有一人崴了脚后,就让赶紧送校医务室,然后深深地躬了下去,说:“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置大家的安危于不顾跟方玲在操场上打闹。这起事件的后果我会全部承担,不管学校怎么处理,哪怕是将我开除,我也绝无怨言!”说完,又是深深的一躬。

    绝大多数同学都不明白王灿在说什么,嘤嘤嗡嗡地议论了起来。明白的同学都高声说道:“王灿,这事不怪你,是方玲故意找事的。就算有责任都是她承担!”

    王灿肃然摇头道:“不,不是我矫情,真的是我的责任。我本来有能力制止方玲,但没有及时制止,这才酿出了混乱,所以责任还是在我。方玲她是不知道在学校打闹引发骚乱的危害,不能怪她!”

    此时,远远站在操场一角的方玲才知道闯了多大的祸——如果不是王灿拼着挨了她一脚及时予在制止,真怕是已经闹出人命来了。她想哭,却又哭不出来,心里尽是闯下弥天大祸的惊恐。

    在王灿趁要科普完该如何正确应对学校混乱后,周其祥这才走上了旗台,代表学校亮明了态度。

    不到放学,处罚结果也出来了。

    介于王灿及时控制了混乱,扼杀了灾难的发生,并且认错态度良好,处罚从轻。校内警告,不记过,不存档,下周一升旗仪式上当全校师生面作深刻检讨;取消本学期优秀学生评选资格;取消本学期各项奖学金评选资格!

    方玲的处罚既不轻,也不重,本着客观事实出发,给予她留校察看的处分,下周一也得当着全校师生面作深刻检讨。

【183 野蛮女制造的混乱(下)】

    原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不想到放学时,教育局和区、市两级的领导们都闻讯赶了来,还有电视台的……真像是出了什么天大的好事,一窝蜂的都来了。

    很快,教育局的处分下来了:代理校长贺军责令提前退休;负责学生安全的副校长停职检查;学生处副处长免职;保卫科科长免职、解聘;所有领导都通报批评!

    开发区的主要领导现场办公,当着市级领导的面,免了区教育局主管学生安全的副局长的职务,通报批评了局长。

    市主要领导肯定了开发区领导的作法,但认为力度不够,不足以起到警示作用,当场拍板:区教育局局长停职检查,主管教育工作的副区长免职;市教育局主管学生安全的副局长被免职;一大串人被通报批评!

    真个是闹得轰轰烈烈,让人瞠目结舌。

    不知道为什么,王灿这个事故的制造者之一竟成了‘英雄’,每个领导都对他好一番感谢,说如果不是他及时挺身而出,后果将不堪设想云云。

    他成了英雄,方玲自然就成了‘千古罪人’。每一个挨了处分的领导们无不对她怀恨在心,深怨‘如果不是她的莽撞,又何至于生出这许多事端’来?在放学回家的路上,她再不是被男生们簇拥的‘烈焰玫瑰’,除了赵灵益,别人都像瘟疫一样远着她,鄙夷她、唾弃她。

    赵灵益默默地跟着方玲走了好几个街口,一个字也不说。方玲失神闯了红灯,他将她拉回来,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又何必纠结着不放?”

    方玲甩开赵灵益的手,冷冰冰地道:“滚!”

    “其实你也不想把事情搞成这样,只是当时被气昏了头,没想那么多。对不对?”

    “滚!”方玲的语气越来越暴躁。

    赵灵益不想再刺激她,只得耸了耸肩道:“好吧,你要冷静些,没必要跟自己过不去!”这才三步一回头地走了。

    *********

    整个下午,王灿的胸膛里像火烧一样,刀剐似的疼痛直入骨髓,若不是他意志素来强韧,再大的痛苦都能忍受,又哪能支撑到放学?出了校门后,他越发觉得步履沉重,神识飘忽,怕是没有力气到家了。

    说来也怪,他一点也不恨方玲。

    虽说跟方奎相比,方玲要聪明很多,但还是一根筋的蛋白质女,说话做事很少经过大脑。她一直对他深有成见,却又找不到机会报复,当时见他踹翻方奎,新仇旧恨相激之下,真个是理智全失,这才不顾一切地要跟他拼个死活。

    不管怎么说,她没错。

    万事总归有因,这个‘因’就是他不该在那次李云舒家的聚会上恶整方玲。佛家常说因果必有报,还真不是用来糊弄无知善男信女的,这不,天理循环,报应真就来了。

    想着这些,王灿只得暗骂自己活该。

    刚想招手叫车,一双手从旁伸了过来扶住臂膀,哽咽着道:“别逞能了,我送你吧!”

    是李云舒。

    她紧咬着颤抖的嘴唇,眼里蕴满了晶莹的泪花,却强忍着没有哭出来。

    “你背我么?”王灿嘻嘻地笑道。

    “你以为我背不起,是不是?”李云舒破涕笑道,“跟个瘦猴子似的,我能一口气把你背回家去!”

    “瘦猴子?”王灿立马就不乐意了,亮出了肱二头肌道,“瞧着没,瘦是瘦,有肌肉!扎实……”话还没抖利索,便感到喉头一甜,又是一口鲜血涌了出来。

    李云舒瞧着王灿嘴角沁出的血渍,顿时吓得花容失色,掩嘴惊呼。

    王灿忙将鲜血咽了回去,竖起手指嘘声道:“别嚷嚷,没什么大不了的……”

    李云舒是个极有主意的人,此时也不禁有些慌神了。幸得刘畅开着车赶到了,她不由分说将王灿推上了车,就让去西都。

    王灿道:“去西都干嘛?不去!”

    “你都伤成这样了,能不去找安教授?”李云舒也恼了。

    王灿摆着手道:“行了,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刘叔,去大工业区启扬生物研发基地吧!”又对李云舒道,“你回去上晚自习吧,有刘叔送我过去就行!”

    “不行,我得陪着你一起去!”

    “你去了也帮不上忙,又何必浪费时间?再说了,不就是点外伤么,值得你紧张成这样?”

    “可是你……”

    “没什么可是的!”王灿不耐烦地打断道,“我的情况我自己清楚,好吧?还有,方玲你也别怪她。她跟方奎一个样都一根筋,遇事从来不经大脑。今天搞成这样,她也未必乐意。这分责怪她就没意思了。”

    “自己都成这样了,还有功夫关心别人?”李云舒瞧着王灿精神头确实还算好,这才略略放心了些,又叮嘱了几句便走了。

    **********

    王灿明白了一个道理:对于变异人来说,再生基因的作用绝对是仅次于超能基因的第二位,一旦它的功能被破坏或是陷入了休眠,你就将变得不堪一击。

    在去试验室的路上,他一边平静如常地跟刘畅瞎聊着,一边在想:是不是该试着研究加强或是改善再生基因的能力呢?使得它不需要消耗大量的能量就能发挥作用!

    这是一个非常好的研究方向,一旦获得突破,很多难题都将迎刃而解。

    可惜呀,伤势牵动下,从肺叶扩散开来的疼痛是越来越剧烈,使得他根本就没法子静下心来思考,只得先将它搁下角落里,等伤势恢复了再行着手也不迟的。

    从马路边到试验室入口不足500米,但这段路程却是王灿这辈子走过的最艰难、最痛苦的。浑身的骨头都像被碾碎了,也不知得经历一番怎样的意志挣扎,才能挤压出那么一点支撑身体勉强站立的力量。每一次迈动步子,就像一场与大地引力的战斗,不竭尽全力地拼杀就不可能走得出去。眼前不停地冒闪着金星,视线所及的一切都像要飞起来似的飘忽忽的。没有多余的力量维持呼吸,窒息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大脑像是超过压力上限的皮球,随时都会爆炸。

【184 艰难的自救之路(上)】

    终于走到了电梯口,王灿心下猛地涌起一阵逃出生天的解脱之感。他这才摸出‘大力神’,照着颈动脉处扎了下去,却只注入了不到五分之一的剂量。随着火焰般燃烧的感觉随着血液向全身漫延了去,渐趋衰竭的身体功能瞬息间恢复了正常,脑海中一片清明。

    进入电梯,激活密码板,下沉,走出去,开启安全门,进入丙字号房间,打开冷藏柜,找到2号合成再生素,取了约三分之一的剂量,添进了雾化器里。也顾不上对全身进行无菌清洗和更换衣物,就这么躺进了培养舱,戴上了呼吸器,启动了雾化程序。

    雾化后的药液通在呼吸的作用下一点一点地向肺部渗透,冰冰凉凉的,剧烈的疼痛虽然得到了缓解,但依旧盘踞在肺部肆虐,不肯离去。但他清楚,只要到了这里,是死、是活,都由他说了算,再不是听天由命。

    这一刻,他无比感谢自己的英明决定,如果没有这个试验室,他今天绝对会被方玲的一脚给要了小命。

    随着疼痛一点一点的消失,紧绷的神经也松弛了下来,浓浓的困意随之袭来,他也懒得抗拒,很快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也不知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肺部已经不有任何的不适之感,敏锐的神识像x光机,动念之间便将全身的情况汇总至脑海,纤毫无翳。

    好了,已经全好了!

    但王灿并没有感到欣喜,反而还像被兜闲淋了一桶冰水,骨子里都是寒意。

    超能基因不能都休眠了么,咋地睡了一觉就全苏醒了?

    麻烦大了!

    虽说身体当前状况良好,精神也极佳,但他深知这只是暂时的,最致命的危机将会在未来不知哪个时候爆发,再别想挡得住。

    他所遭遇的情况前人都未曾遇到过,所以没有先例可考参考,所有的谜题都得靠他自己摸索着去破解。

    抽血、细胞观察、进行基因序列分析和比对……接下来就是等待结果。

    试验室的设备虽然都是最先进的,数据运算也有‘天河三号’的全力支撑,但速度还是不能让王灿满意。特别是基因比对分析,动辙就要几天时间,他哪能耗得起?可又没有别的办法可选,只得干瞪眼瞧着。

    屏幕上滚动的数据像一只只忙碌的蜜蜂,看似杂乱无章,其实暗含规律可循。经过约15分钟的专注观察,王灿发现比对分析之所以效率低下,整个过程快则两三天,慢则十天半个月,是因为算法太过粗笨原始。每一个碱基对被抽取出来,都需要从头到尾的进行比较,所消耗的资源和时间自然也就居高不下。

    这就好比蜂王为了从本蜂群查出谁是奸细,把所有的蜜蜂召集起来一只只的辨认。认完第一只,放回巢里;认完第二只,又把第一只从巢里叫出来和第一只比;认守第三只,又把剿里的第一和第二只再叫出来比较……假如蜂群有10000只蜜蜂,认完最后一只时,又会把前面的已经认过的9999只叫出来重新认一遍。

    在这个辨认过程里,99%的时间和资源都是白白浪费掉的,效率又岂会高得起来?

    这个时间,王灿最需要的就是时间,岂容得这般浪费?当即就忍不住破口骂道:“他妈的,这个系统他妈谁开发的,太扯蛋了吧?”中止了比对进程,启动控制程序,开始对hgpc下属信息研究院开发的基因比对系统进行修改。

    别的他都能容忍,就是比对算法太傻b,必须得修改。当他暴力破开系统外壳,看到核心运算公式时,下巴都差点掉下来了——hgpc最重要的工作系统,竟然采用的是高中生都难不住的数学算法,太简陋、太原始、太粗糙、太让人难以置信了吧!

    打个比喻,就像紫禁城里太和殿的顶梁柱随便找了一根个头相当的泡桐树充任的,看上去倒是老大老粗,可内里却是空的,哪堪大任?

    难怪一个碱基对比较分析要耗时十天半个月,难怪完整的基因序列分析要两三个月,难怪基因工程各方面的研究进展如此缓慢……原来问题出在这里。

    这一刻,王灿有种想砸了电脑的冲动。

    真不知道这个系统到底是谁招标、谁审核,又是谁评估的,烂成这样都能被采用,这背后到底藏了多少文章?

    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不过这会子他也没心思去追究,毕竟时间实在是太紧迫了,浪费一分一秒都相当于自杀。

    半小时后,经过他全面修改的核心系统重新开始了工作。

    再看屏幕上滚动的数据,顿时觉得舒心多了。据他的估计,最多两个小时,结果就会出来。这跟以前的效率相比,至少节省了90%的时间!

    在接下来的两个多小时里,他也不是就这么盯着屏幕发呆,而是做了几个细胞培养小试验。接着又潜入hpgc主服务器,将最新科研成果窃取了出来,大略地看了一遍,对他们的研发动向有了一个完整而清晰的概念。然后又到神武科技的服务器上逛了一圈,依旧没有任何新的发现,至少没有关于蓬城工业园区爆炸案的调查进展。

    这会儿已经凌晨四点过了,按说人体在这时该最为疲劳,可他跟打了鸡血似的,浑身都是劲,哪有半点睡意?

    在收了几封李华珞发来的邮件后,比对分析的结果出来了。

    在时间就是生命的当口,效率越是高,自我救赎的机会就越大。

    比对结果是只看差异,不看相同的,毕竟决定变异的不是相同,而是差异。可就是差异那部分数据,整理出来后也有十几兆大小,打印成纸,怕是能堆满一间屋子。若是别的谁要搞定这些数据,没个一年半载的功夫是不可能的,就算是有5-10人的团队协助,怕是至少也要两三个月。

    可王灿不是别的谁,他最缺的就是时间,他虽然不有团队,但他有完全开发的大脑,效率高得常人无法想像。别人要几年、甚至是十几年才能学会的东西,他十天半个月就搞定;别人要一年半载才能吃透的数据,他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就看完了。

【185 艰难的自救之路(下)】

    看完了不代表就能找到解决问题的法门,甚至看完了也未必能从数十百万条的差异中发现问题。有些差异本来就是正常的,有些差异又不是关键之所在。要发现真正的问题所在,惯常用的方法就是逐条地分析——这就是通常所说的研究——可王灿没那么多时间,玩不起这种奢侈的研究,但他却有最伟大基因工程科学家都无法比拟的优势:完全开发的大脑!

    王灿没有专门比较过,但从直觉上来判断,他的大脑运算能力比眼下最强大的超级计算机还要高。他的优势在于智能,而超级计算机的优势在于计算量和多任务处理。如果有一台足够强悍的超级计算机完全供他支配,爆发出的能量将是难以想像的。

    在浏览完所有的差异后,他就将注意力锁定在了免疫系统上。

    凭着深厚的学术知识和丰富的经验,王灿认定问题关键一定在免疫系统上。

    免疫系统是是机体执行免疫应答及免疫功能的重要系统,是防卫病原体入侵最有效的武器。不过,它的功能过于亢进会对自身器官或组织产生伤害。它就像是守卫国家的军队,没有它国家毫无防御可言,如果它太强,又会损耗国力,影响国家稳定。

    超能血清这个‘外星入侵者’要在它免疫系统守卫的国家立足,就必须得先搞定它,然后逐步向纵深发展,最终实现全面融合。

    王灿先天足完,后天却发育得并不算好,所注射的超能血清又太过强悍,一时半会哪能全部融合?免疫系统近水楼台,进化得太过强悍,以至于身体根本就没法承受,这才状况百出。中医所谓‘过犹不及’,‘末重则伤本’,就是这个道理。

    几天前安玄贞在发给他的试验报告中也提出了猜想,说他的问题可能是出在免疫系统上,还更举了好几桩免疫系统亢进的例子。虽然症状与王灿迥异,但那几桩例子中的症装都无一雷同。至于到底是不是,则要将血清中的免疫蛋白分离出来后进行几次融合试验才能得知。

    通过关键字检索,将所有涉及到免疫系统的项目整理出来,王灿又从头到尾细看了一遍,边看还边将差异巨大的项提取出来。这项工作虽然耗时,但却耗得很值。提取完成后,再回过头来细看,一个空前亢进的免疫系统如史前怪兽般呈现在了王灿面前。

    霎时间,王灿的心底生出了一种错觉:自行车上加装火箭助推器,还得跑出火箭一样的速度。就那轮轴,就那链条,就那车架子……没给玩崩溃简直就是神话传说式的奇迹。

    以前是靠着惯性维持着速度,如今休眠的超能基因正在苏醒,免疫系统一旦恢复正常工作,可怕的加速绝对会让他的身板散架。从他的身体强度和超能基因融合的进度来判断,最多半个月超能基因就能全面苏醒,到那时,免疫系统这个火箭助推器就会再次启动!

    想想吧,内有超能基因的吞噬,外有免疫系统的消耗,除非他王灿是神仙,不然别想活得了。

    半个月!

    15天!

    在注射了012的三个月,王灿终于看清了自己的未来!

    生命还只剩下15天,换谁都没法子淡定。可饱受精神和**折磨的王灿非但没觉得惊慌和恐惧,反而还笑了出来。他甚至还打着响指说:“15天,应该够了!”瞧了一下时间,见已经是早上七点半过了,就拿起手机拨通了安玄贞的电话。

    不待王灿开口,安玄贞就不胜沉重地说:“那个,你先作好心理准备,我有个事得告诉你!”

    王灿哈哈笑道:“是不是试验结果出来了,证实了问题出在免疫系统上?”

    “你,你已经知道了?”安玄贞很是吃惊。

    “其实不用通过免疫蛋白分离的试验,单从基因序列的数值差异就可以看出问题出在哪里,因为这头怪兽实在是太过狰狞毕露,太过触目惊心了!”说着,王灿便将一项项关键数值尽数道出,详细地分析其成因和危害。那神情、那语气,俨然就你权威学者在指导懵懂入行的学生,一副舍我其谁的架式,哪像是在跟天朝基因工程领域的三大权威之一通话呢?

    安玄贞不佩服,也不惊讶王灿是如何知道这许多,又是如何看得这般深的,他只关心的是解决方案,因为他折腾了一整晚都没能理出头绪。站在他的角度来看,不论是压制亢进的免疫系统,还是强行促进超能血清的融合,都不能彻底解决问题。因为最根本,也是最致命的问题不在免疫系统的亢进,而在超能基因一旦全面醒,就会将王灿活活压榨而死。

    电击试验目前还没有任何的头绪。以安玄贞的专业直觉来判断,那绝不是一条走得通的路!可除此之外,王灿还有什么路可走?

    安玄贞的眼前一片迷茫,看不到任何的希望。

    发现免疫系统亢进固然很重要,但它却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安玄贞这样想,王灿却有另一番见解,他说:“……免疫系统亢进的问题几乎无解,就算能解决,也无法从根本上改善‘吞噬’现象,甚至根本就不可能改善。”

    “是啊!”安玄贞不管王灿说得多振奋,无力地感叹道,“这本来就是两个问题,但又是一个问题。解决了免疫系统亢进是无法改善‘吞噬’现象,但改善了‘吞噬’却有可能解决免疫系统的亢进。每一个异能者的进化过程都是独一无二的,而你又是独一无二中的独一无二。你身上出现的问题几乎都是以前从未出现过的,没有成例可循,没有现成的解决方案可以选择,真是……难呐!”

    王灿笑道:“难虽难,但却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安玄贞大吃一惊,“你有办法?”他简直不敢相信。

    “现在的办法肯定没有,但可以尝试着创新。”

    “怎么创新?”安玄贞激动得声音都颤抖了。

    “历史是一面镜子,总能给我们深刻的启迪。古罗马的经济是建立在掠夺基础上的,自我再生能力非常的弱,而且还要供养规模庞大的常备军,几乎一直都游走在崩溃的边缘。”

    “这……”安玄贞听得是莫名其妙,实在搞不明白古罗马的历史与创新‘吞噬’现象的化解有什么关系,“你能不能别绕弯子,直入主题。我上岁数了,心脏不好,经不起你折腾!”

    “教授,你别急!我这不是在绕弯子,而是已经切入了主题。打个比喻:现在我就是那个古罗马帝国,空前亢进的免疫系统就是那60万的常备军……”

    不等王灿说完,安玄贞就急不可待地打断道:“你都说了,古罗马的经济自生性很弱,是建立在掠夺的基础上的,可能你掠夺吗?你不能!”

    “是啊,我不能!”王灿笑道,“古罗马在中止了开疆拓土的进程后,强大的国力依旧维持了一百多年,靠的可不是惯性的力量,而是策略。”

    “什么策略?”

    “打土豪!”王灿嘿嘿地笑道,“古罗马皇帝们在认识到枪杆子里出政权的道理之后,便把向国内的豪强大户们举起了屠刀,压榨他们的财富来维持军队的运转,再利用军队维持对他豪强大户的威慑。经济学家和历史学家们都说正是这种恶性循环从根本同摧毁了古罗马的统治基础,使之最终崩溃。不过我觉得这种方法不失为非常之时下的‘财富再分配’权宜之策,非常具有参考价值!”

    “你的意思是……”安玄贞一边思索着,一边试探着问道,“想利用暴力的方式,迫使超能基因改变融合的方向?”

    “然也!”王灿大笑着赞道,“教授果然是真正的权威,这份灼见一般人是绝对没有的!”

    安玄贞顷时就悟透了其中的关键,又是震骇,又是惊喜,猛地蹦起身来,拍着桌案叫道:“这法子……真是太绝了。将免疫系统的矛头调整向超能基因,迫使超能基因中止融合……不,不是中止,而是第二次融合,对不对?这样做只需要让免疫系统判定超能基因为病毒就可以。简单,省事,而且风险最小!天呐,真不敢想像,在我看来不可能破解的难题竟然被你这样轻描淡写地化解了。王灿呀王灿,你这个百分百开发的脑域果然好用,果然神奇呀……”

    百分百开发的脑域?

    王灿的脑子反应迅速,当即就把这个数值牢牢地捕捉住了,疑惑地问:“教授,你说我的脑域开发度达到了百分百吗?”

    “呃……”安玄贞的笑声卡在了喉咙里。

    “上次我来检查时,你对我做过脑域检测了?”王灿又问。

    “……”

    “教授,你用不着瞒我。在我能靠着心算算出彩票开奖结果时,就知道自己的大脑非比寻常,绝非过目不忘那么简单。你说是不是?”

【186 玫瑰的刺儿,撸了!】

    “俗话说得好,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安玄贞感慨道,“亏我费尽心机想把这个秘密掩盖住,不想还是被自己说漏嘴了。不错,你上次来西都的时候,我就对你做过脑域检测了,得出的结果非常令人震惊,竟然是百分百。要知道爱因斯坦都才40%不到。智慧是创造一切的源泉,而大脑又是智慧的源泉,开发度越高的大脑,就拥有越是深广的智慧,创造力也就越发的强大。你想想,如果让人知道你的脑域开发度达到了百分百,这个世界将会怎样?所有的人、所有的组织、所有的势力,都将不惜一切代价地争取你,甚至是发动战争。只要得到了你,几乎就可以改变一切,创造一切。所以,这个秘密我必须严守,绝不能够泄露!明白吗?”

    王灿苦笑道:“什么跟什么嘛?真要是有这样强大,我怎么会连自己的生死都不能掌握?”

    “不,你能掌握,这个世界上只有你自己才能掌握你自己的生死。你之所以迷茫,是因为你的智慧还没有觉醒,一旦觉醒,它将爆发出难以估量的力量,彻底改变你自己,改变这个世界。”

    “教授,你让我受宠若惊了!”

    “难道不是吗?如果没有深广莫测的智慧,你怎么会在古罗马的历史中找到化解致命危机的灵感?你知道吗,这样一来,所有的问题都变得简单了,让人不敢想像的简单。不管是抵制免疫系统的亢进,还是‘吞噬’现象,在基因工程界都是无解的难题,在你身上两种情况同时出现,简直就是必死的局。虽然我一直在努力期待着奇迹的出现,但……没想到呀,没想到,真的没想到,必死的局被你这么轻描淡写的一点,竟然活了?!难以置信,真的难以置信!”

    安玄贞的感慨让王灿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挠着后脑笑道:“教授,求你别夸了。这只是个设想,到底行不行得通还未可知呢!”

    “行不通你岂会提出来?别说你的智慧了,就连我凭着几十年的经验也笃定这法子可行。非但可行,而且还是最佳、最有效的法子。”

    确实,王灿已经断定这个法子可以解决他遭遇到的危机,所需要消耗的也不过是时间罢了。只不过自基因工程诞生以来,还从来没有出现过二度融合的案例,这样子一整,会不会又制造出新的隐患,他实在有些拿不准。当然,这些担心有些多余,毕竟现在身处必死之境地,逃出生天才是第一要务。以后的境况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安玄贞又问。

    “最迟不过一周!”

    “这么仓促?”

    “没办法,超能基因已经开始苏醒了,我要是再不赶紧点,怕就只有半个月好活的了!”

    “怎么会苏醒呢?”安玄贞这一惊非同小可,“它已经陷入了休眠,而且我还将气机锁死,断不可能这么快就苏醒——是不是出什么意外了?”

    “一点小意外,算不得什么事。不过如果不是这点意外,我怕是还没这么快发现问题的关键。”

    “有一颗宽容之心是好的,但太过宽容就成了放纵。”

    “是,多谢教授教诲!”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开口,不管是设备,还是材料,我出面弄远比你更方便!”

    “放心吧,教授,有需要你的地方我是绝不会客气的。”

    挂断电话后,李云舒也打进来了,问他情况怎么样,感觉好些了没有。他就笑道:“要是不好,还能接你电话么?”

    “你现在还在试验室么?”

    “嗯,在!”

    “那我来找你!”

    “不用,我一会儿就得去学校上课了。到时再说吧!”

    李云舒听他这般说,便知伤势确实已无大碍,这才彻底放了心。

    **********

    不想到了学校后,方奎就带来了方仲信的口信,要他放学后去诊所一趟。

    王灿问什么事。

    方奎说:“不知道。昨晚老爷子把方玲叫去狠训了一顿,今天早上出门时我看方玲眼睛肿得跟桃子似的,好像哭了一整夜……”似乎想说几句好话,引动王灿的恻隐之心,但瞟了一眼,见王灿殊无同情之色,只得把准备好的说辞咽了回去,故作恨恨地道,“我看她也是活该,谁让她做事老是不经大脑的?也该受点教训了!”

    王灿冷哼道:“哭一夜总好过哭一辈子。昨天若是我反应慢点,天才晓得会有什么后果。所以你最好别指望我原谅她。”

    方奎被王灿一语道破了心事,黝黑的脸膛腾地一下就红了个通透,讪讪地道:“那个,其实,师父……你的伤,没什么大碍吧?我拿了点药酒,专门对付跌打损伤的,要不要给你擦点?”

    王灿摇头。

    刚坐到座位上,赵灵益就扔过一只盒子来。“啥玩意儿?”王灿问。

    “伟哥!”赵灵益诡异的笑道。

    王灿撕开包装一瞧,立即就认出是体质强化药剂,也是治疗外伤的灵药,只不过太过昂贵了些,小小的一瓶,10毫升的量,公开售价在20万左右,黑市上就更贵了。

    “谢了,自个儿留着吧!”王灿将药剂扔了回去。

    “操!啥意思,你?”赵灵益顿时不乐意了。

    “不见我好好的么?用不着了!”

    “老子送出去的东西从来没有收回来过,你用不着拿去喂你家狗!”说着,赵灵益又给扔了过来。

    “那我就替阿吉谢谢了!”

    “滚!”赵灵益骂道。

    薛真真走了过来,打量着他俩道:“我说,你二位到底是基友呢,还是仇人?”

    “这得要问他!”王灿和赵灵益异口同声地说。

    薛真真掩嘴笑道:“你俩可真有意思。”

    没想到两人又同时嘿嘿地冷笑。

    坐下来后,薛真真用手肘撞了王灿一下,问:“背上还疼吗?”

    “老子金刚不坏之身,就她那点花拳绣腿能伤得了?忒小看了吧,你!”

    “都吐血了,还逞什么能?”薛真真撇着嘴,怏怏不乐地道,“不过看样子你也没什么大碍,倒让我白担心了一晚上!”从课桌里拿出一只口袋道,“拿去吧,爱要不要随你便!”

    王灿拉开口袋一瞧,见是专治跌打损伤的药酒,本不想收的,可见薛真真眼含凄楚之色,满脸委屈,心下顿时生出十二分不忍,嘻嘻笑道:“哟,我正想着放学去买点呢,没想到你就送来了。谢谢啊!”

    薛真真这才绽出点笑意,“不用。我算什么人呐,想献点殷勤也轮不上!”

    若在以往,王灿定会开出一大堆的玩笑,可今儿他却再没说一个字。

    薛真真似乎体会出他的心意,越发的难受,竟趴在桌上哭了。

    李云舒来了,见此情状就问怎么回事。王灿耸了耸肩,满脸的无奈。她就质问道:“是不是你又气她了?”

    王灿还没答,薛真真就抬起头来道:“你别怪他,是我自己难受,想哭。不行么?”

    李云舒瞧着这情形,什么都明白了。

    到中午放学时,王灿收了老大一口的药酒、膏药什么的,都可以开个药店了。不要不行,留着又没用,只得交给方奎去处理。

    **********

    见面之后,方仲信就满脸愧疚地道:“方玲的事我向你道歉。是我们方家疏于管教,才使得她蛮横成这样!对不起!”

    王灿非但没表现出接受的意思,反而还冷笑道:“道歉有用?昨天要不是我拼死挨了她一脚控制住了场面,当时怕就得踩死好几个。人命呐,都是活生生的人命,若是因为她的无知就被无辜地葬送掉,你以为说个对不起就完事了吗?”

    方仲信的神情沉重得让人揪心,“你训的对,我会对她严加管教的。”

    “若你的管教仅限于打骂一类的,我看还是省省吧。教了她一身武功,却没能让她明白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才能用,你不觉得汗颜吗?亏你们方家还口口声迅捷武德至上,这就叫有武德?”

    骂完之后,王灿扔下一声冷哼,怒牛似地走了。

    方仲信气得脸色铁青,却也只能干受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方玲从里间转了出来,便要去追王灿。刚到门边,却被方仲信喝住:“站住!你干什么去?”

    方玲红着眼睛道:“是我做错了事,他凭什么骂你?”

    “凭什么?”方仲信嘿嘿地冷笑道,“凭我姓方,凭我是方家的当家人,凭我是你爷爷!这难道还不够?”

    “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我打伤的他,他有不满,有怨气,只管冲我来,杀也好,剐也罢,我都接着!”

    “看来你到现在还没有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对吗?”

    “我知道,我不该伤他!”方玲泪水涟涟地道,“他王灿金娇玉贵,所有人都得捧着他,宠着他。我呢,我算哪个牌名上的人?路边的野草一样卑贱!哪有资格跟他动手!如今伤着他了,就成千古罪人,就该千刀万剐!”

    方仲信哈的一声怆然仰天而笑,“王灿骂得对,骂得对呀!我不单该觉得汗颜,还该觉得羞愧才对。亏我对你父亲那么信任,却教出你这样蛮不讲理的人!行了,今天下午你也不必去学校了,到祠堂的祖宗牌位前跪着吧,什么时候能明白自己错在哪里,什么时候再来找我!”说完,一掌拍在紫檀木的办公桌上,厉声暴喝道,“还不快滚!”

    哗的一声。

    紫檀木的办公桌顷时碎成了粉沫,桌上的东西散落一地。

    长这么大,方玲还从未见爷爷如此愤怒过,吓得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187 新校长上任(上)】

    新校长在差点发生踩踏事故后的第三天就到任了。

    那是一个看上去像普通农民的小老头。驼背秃顶。干瘦蜡黄的小脸上架着一副黑边框的,镜片约有一指厚的近视眼镜,老鼠似的小眼睛贼亮贼亮的,仿佛一眼就能看到你的心里去,什么歪邪念头都甭想瞒住他。说话前总会先笑,笑得还很腼腆,很和气,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劳动者的质扑气息不禁扑面而来。他走起路来又快又稳,虽然精瘦如柴,仿佛一阵风都能吹倒,但却偏给人山岳般的安稳之感。

    没人敢相信他就是蓬城第四中学的新任校长。即便是和猥琐著称的孙伯海相比,他的气质也远有不及,怎么看都跟‘校长’这个身份沾不上半点关系。不过,当他腼腆地笑着说:“……我姓吴,叫吴敬宣,尊敬的敬,宣传的宣……”时,台下数千学生顿时哗然。

    吴敬宣呐,蓬城市的中学生谁没听过他的大名?

    六年前,他接手射江县实险中学,只用了三年时间,便让烂得不可一世、烂得臭名熏透整个蓬城市的学校评上了省级重点。前年,也就是他接手射江实险中学的第四个年头,射江实验中学的升学率陡然飙升,在蓬城市排行第三,仅次于蓬城一中和六中。去年更不得了,不但将六中踩在了脚下,直逼一中。

    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不像校长的小老头吴敬宣的功劳。

    吴敬宣还有个外号,叫‘俾斯麦’,也有学生叫他‘麦爷’的,意指吴敬宣就像带领德意志崛起的俾斯麦一样铁血。

    射江实验中学的校规严得让人心惊胆战,绝对是学生的噩梦。

    可没想到这个噩梦竟然降临到了四中头上。

    就在所有人都会以为吴敬宣会把射江实验中学的铁血政策移植到四中时,他却只勉励性地发表完就职演说,就宣布解散了。

    尽管他一个字也没说,但四中的师生们都有一种山雨欲来的压迫感,交谈中莫不充斥着一种‘好日子从此结束’的感慨。就连赵灵益这种视权贵如粪土的大少爷也忍不住叹道:“操啊,早知道这货会来四中,打死老子也不会转校过来!”

    方奎道:“校门在那边,你赶紧请便吧。咱们绝不会留你!”

    赵灵益没理他,而是问王灿:“灿哥,你是怎么想的?”

    “我?”王灿颇为无奈地道,“我在想麦爷会不会拿我这个刺头开刀?!”

    方奎眼睛一亮,“不定还真会呢!我听说麦爷刚主政射江实验中学时,第一个开刀的就是县长家的少爷!你可得小心点,别让他逮着尾巴了,不然麻烦肯定不会小!”

    赵灵益却不以为然地道:“难不成他还能将灿哥给开除了?”

    “开除肯定不至于的……”王灿也不知道想表达什么意见,话说了一半,又摇了摇头道,“算了,到时候再看吧!”

    不得不说,学生的心理很奇怪。刘伟强主政时,四中的校规校纪一点也不松弛,校风也以严厉著称,每年高考的成绩也算不错。一旦倒台了,所有人都觉得他成了狗屎,没有为四中取得过任何成绩。如今新来了一个有着严厉之名的校长,便觉得天都要塌了似的,人心惶惶,不可终日。哪一个又曾记得,刘伟强也曾是以强悍闻名蓬城教育界的?

    与其说了们是对吴敬宣‘铁血’之名的恐惧,倒不如说是人性对‘陌生’的怯惧,一旦习惯了,就又会觉得不过尔尔。当然,很多人都堪不透,也想不到那么远,所以在相当长的时间内,他们不得不承受‘陌生’带来的折磨,并为之付出巨大的心理代价。

    王灿堪透了吗?

    他用不着去堪,因为他压根就不在乎!之所以担忧吴敬宣会不会拿他开刀,是因为他深知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他会经常翘课、早退,如果吴敬宣想尽快树立起威严,发生冲突就再所难免!

    一个要命,一个要威,矛盾势必难以调和。

    尽管他很珍视现在的学生身份,但为了保命,校规校纪什么的,他也就顾不得了。

    果然,下午刚放学,郭志豪找到了他,简短了谈了几句后,就让他去一趟校长办公室。

    “去那干啥?”王灿狐疑地问。

    “不清楚!”郭志豪摇头道,“吴校长点名要跟你谈谈,赶紧去吧!”

    王灿心下格登一跳,暗道:“麦爷这是要下战书了?”嘿嘿地怪笑道:“这是要降伏地头蛇的架式么?行,我就去会会这位铁血宰相!”

    郭志豪忙叫住道:“别使性子。吴校长这人……去吧,好好谈!”扭头就走了。王灿看出他有话想说,临到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想问,又觉得没这必要,毕竟跟吴敬宣一谈就什么都清楚了。

    到了校长办公室外,敲了门。

    “进来!”吴敬宣的声音在这里听来与旗台上有判若两人,那时的他坚定但不失温和,但这会儿听着透着别样的严肃。

    王灿推门而进。

    校长办公室重新布置了一番,一改以前的庄重大气,显得朴素、从容、平和,更重要的是透着一股子自信——王灿从很多刘伟强时代的印记都被保留了下来得出了这个结论。

    不待王灿开口问好,吴敬宣就先笑着招呼道:“坐,坐下说话!”又起身亲自给王灿倒了杯开水。

    这般殷勤让王灿顿时有些‘受宠若惊’,忙站起身来道:“校长,你,你有什么指示只管说就是,我一定照办!”

    “指示?”吴敬宣惊笑道,“谁说我有指示了?先听我说,好吧!”

    王灿重新坐了下来。

    吴敬宣也在王灿对面坐了下来,像拉家长似地问道:“今天我的演讲你感觉怎么样?”

    “说实话么?”

    “肯定呀!”吴敬宣大笑道,“如果我不想听实话,就不会点名叫你来了!”

    “还行!”

    “还行?”

    “其实校长,你的名声咱们早几年就有耳闻的,都以为你会雷霆霹雳式地一通发作,没想到这么的和风细雨,让我们都有点不敢相信是你,都在怀疑……嘿嘿,那啥!”

【188 新校长上任(下)】

    “怀疑我是不是在玩什么手段?”

    “确实!”王灿憨憨地笑道,“就像我,突然有一天变成乖学生了——我的意思是我这个很野,但不是不遵守校规校纪——熟悉我的人肯定也会怀疑是不是在憋什么坏水!”

    “好小子!”吴敬宣指着王灿大笑道,“骂我在憋坏水是吧?这回你可真猜错了!”

    王灿没料到吴敬宣如此的平易近人,说起话来也从不拐弯磨角,心下顿时大起好感。

    “我哪敢骂你呐,我是只说我自己!”

    “今天我叫你来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跟你商量一件事!”

    王灿‘吓’得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惶恐地道:“校长,你……你这话怎么说的?有事你只管吩咐,我一定遵办!”

    “坐下,坐下!”吴敬宣抬手虚按道,“别拿我当官僚糊弄,好吧?我是校长,但我首先是个老师!瞧着那日程表没?下午才做出来的、我每周给自己安排了三堂课,教政治——我知道你们不喜欢这门课,但以我的身份和经历,上这堂课是最合适的。这样做的目的就是每天、每时每刻都提醒自己:不要忘了自己是个老师。”

    这番话说得虽然啰嗦,但很真挚,王灿没法子不受触动。

    “我跟你商量的事是这样的:你的情况我已经了解过了,很特殊——不但病特殊,人也特殊。特殊的人自然要特殊照顾。所以以后你的早晚自习可以免上,如果实在赶不来上课,一定要打电话向班主任请假,然后由班主任报学生处知道。如果在上课时因病发作不能坚持,请向当堂任课老师请假,别像以前那样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人。好吧?”

    王灿连连点头道:“行,没问题,肯定没问题!”

    “我的名声你们早听过了,什么铁血宰相,什么俾斯麦,什么麦爷……都是学生们混叫的,是好是坏咱们也不去论它,但你不能触犯我的原则。我的原则不是我说什么你就得听,我的原则是校规校纪你必须得遵守,一旦触犯了,对不起,该怎么办就得怎么办,谁也不能讲人情。咱们天朝人都爱讲人情嘛,你不讲人情一下子就成了异类,就被人认为铁血,甚至是冷血。总之,为了学生好,为了学校好,别说是铁血了,没血都没关系。你的名声我也听过,甚至还仔细研究过。这学期忽拉拉地一下子就崛起了,成绩优异得令人侧目。作为老师,能教到你这样的学生,真的是生平最大的幸事。但作为学校的领导,有你这样的学生,既是幸事,也是头疼事。你成绩好,名声大,影响广,性子又野,虽然从没跟校规校纪对着干,但却没人认为你是个遵守纪律的好学生。当然,我不是说你这样不好。学校不是工厂,我们不能要求所有学生都是一个模子里铸出来的乖娃娃,我们必须允许个性和差异存在,因为这是事实。”

    说到这里,吴敬宣似乎有些口舌知燥了,咕嘟着喝了几口水又才道:“我这个校长人家看着是新官上任,都直勾勾地盯着要怎么烧三把火出来。我不烧,一把也不烧。四中的情况我知道,总体上是好的。刘伟强是个有能力的人,他制订的规章制度能不变更我都不会变更。好的风气我会继续发扬,有问题的地方我会进行深入的研究,并适当地予以纠正。你是个刺头,好多人认为我来了,肯定会先拿你开刀,拿下了你,也就拿下了四中。嘿嘿,这想法有点幼稚,又不是90年代的香港电影,师生关系至于搞得那么紧张么?有问题为什么就不能通过沟通来解决呢?真是好笑得很!我尊重你的个性,但作为老师和领导,我也有必要为你的行为划出一道红线,范围之内,你随便怎样都可以,总之不能逾越。这样一来,我们之间还有不可调和的矛盾吗?我还用得着拿你开刀来立威吗?你说是不是!”

    王灿没法子说不是。通过这一番长篇大论,他总算领导了吴敬宣的手段,比刘伟强高明了不止一筹,简直是两筹、三筹。这席话入情、在理,本着尊重事实的原则,既不强迫,也不放纵,再刁钻的人怕是也无话可说。

    “是,确实是这样!”

    王灿真不想成为‘校长杀手’,他只想老老实实地当个好学生,踏踏实实地读书上课,陪着他这帮子朋友们一起到毕业。不管是孙伯海还是刘伟强,他都不想主动挑事,都是被动应战。他的基因里没有注入反动的因子,更不是天生就仇官之人。这一点吴敬宣看得很清楚,所用的手段也非常的正确,赢得了他的衷心赞服。

    “那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么?”

    “没有了。”

    吴敬宣站起身来道:“他们都说像个蛮不讲理的学生,仗着有钱、有点才气,就在学校里任性胡来。还说你专门跟校长作对,什么先是孙伯海,接着刘伟强,然后又是贺军,说是你校长杀手。听听,这不是把你说成个妖魔了么?”

    “幸好校长你没把我当妖魔,不然咱们可真有一场仗好打了!”

    “在我眼里,进得学校来就是学生,没有妖魔。学生出了问题,那责任就在学校,在老师。如果学校和老师不深刻检讨,还一味妖魔化学生,那他们的心就已经被妖魔所侵蚀了!”

    这番话带给王灿极大的震动,霎时间,他的心里对这个农民样的小老头生出了强烈的佩服之情。

    为什么刘伟强没有这样的见识呢?

    为什么贺军没有这样的见识呢?

    为什么绝大多数的老师和领导就没有这样的见识呢?

    铁血宰相、俾斯麦……也只有吴敬宣这样的头脑、这样的见识、这样的胸襟,才配得上这样的外号,别人么,不够资格!

    下得楼来,王灿正巧碰见从教务处出来的郭志豪。

    郭志豪问:“谈得怎么样?”

    “收获不错!”

    “我知道你会收获不错的!”

    “你知道?”王灿瞧着郭志豪满脸神秘的笑意,很是有些诧异。

    郭志豪没有多作解释,一阵风似地走了。

【189 再会佳人】

    吴敬宣‘不烧火’的策略确实很高明,四中的秩序人心很快就稳定了下来。

    随着期末一天天临近,王灿的身边开始充斥着各种焦虑。

    李云舒的焦虑是王灿的健康。

    薛真真的焦虑是王灿的心。

    大头的焦虑依旧在薛真真身上。

    方奎的焦虑是年底的家族大比。

    赵灵益的焦虑是方玲。

    颜竹盈的焦虑则是胡尚林的健康

    ……

    各种焦虑交织在一起,绞得蛋疼,心更疼!

    方奎是他的徒弟,他断不能弃之不顾。

    颜竹盈是他发誓要保护的对象,如果不尽心治好胡尚林,又如何对得起她?

    大家都焦虑,唯独王灿不能,他必须时刻保持清醒,不然解决不了问题不说,甚至有可能把他自个儿小命都玩没了。

    这天他拿出一张刻好的光盘给方奎,不待开口吩咐,方奎就惊喜地道:“我的珍藏好久没补充新货了,师父,你太了解我了。泷泽萝拉么?”

    王灿照头就是一巴掌拍了过去,大骂道:“拉,拉,你他妈迟早得拉死。下个月就得大比了,你不想想怎么才能战胜你的对象,成天尽在小电影上下功夫。当初老子就不该收你当徒弟,不然哪用得着成天为你操心!”

    方奎苦着脸道:“师父,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不是我成天想着这个,是……大家不都这样么?你可别告诉说这里面是学习资料?”

    王灿火气略消,板着脸地道:“这是一款经我修改后的游戏,给你一周的时间通关。如果顺利达成,我会教你一套真正的绝世武功,保证让你在大比上毫不费力地战胜所有对手。”

    “真的?”方奎的眼睛瞪得铜铃般大,嘴巴大张着,哈喇子顺着嘴角往下直淌。

    王灿笑眯眯地拍着他的肩膀道:“师父我啥时候骗过你了?”哈哈笑着走了。

    这可不是一款简单的游戏,而是开发智力和应变能力的程序,花了他三个晚上的功夫才搞出来。可玩性虽然很高,但没有任何现成的攻略,要想通关只得靠自己去摸索,去研究,去学习如何把现成的东西融会贯通。

    如果方奎能成一周之内达成通关,至少还有药可救。

    如果不能……他虽不会就此抛弃这个二货笨徒弟,但也不敢再对他寄予厚望了。

    人是高等智慧动物,人与动物最根本的区别不在于外表,而在于使用和改造工具。现成的武学套路就是一种工具,你打从小练起,十几年下来都不能活学活用,都没有半点体会,就算改变不了你是人的事实,但至少证明你的智慧实在是达不到人的标准。

    智慧不合格的人有不合格的培养之法,但那肯定会比合格者艰苦很多很多。在没有确定方奎是不愿意动脑还是没脑可动之前,王灿不会把他当成智慧不合格者来对待的。

    下午放学后,王灿先把郭志豪批过的请假条递到了学生处,就准备去试验室。刚出校门,就见李华珞坐在车里向他招手。

    “姐姐,你这是来找我的么?怎么也不打个电话呀!”

    “我这不是刚到么?上车吧!有事找你呢!”

    王灿坐上了副驾驶,李华珞就问:“吃饭了吗?”

    “这不刚放学么,没呢!”

    “要不先找个地方吃饭吧,边吃边聊?”

    “要不去你家吧。”王灿嘻嘻地笑道,“我想尝尝你的厨艺!”

    “今天你怕是没这个荣幸的。”李华珞嘿嘿地道,“有算我有这心,也没这时间!”

    “要不……咱们另约个时间?”王灿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

    李华咯嗤声笑道:“我说你啥意思呢?就不怕……不怕你女朋友吃醋?”本想说‘就不怕舒儿吃醋么?’,话到嘴边,想到李云舒是自己的亲妹妹,忙改了口。

    王灿打着哈哈道:“行,随你安排去吧。”

    李华珞知道王灿不爱吃西餐,便选了个颇有档次的中餐厅,点了三菜一汤,就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道:“万事俱备,只欠你这的东风。可别告诉我你还没搞定?”

    王灿略略翻看了一下,确实走完了所有的法律程序,也就懒得细看,笑道:“我办事你还不放心?早搞定了。”

    李华珞倒是吃了一惊,“这么快?”王灿笑指着她道,“怀疑起我的效率了,是不是?”她摇头道,“不是怀疑,只是觉得太不可思议了。这段时间我也在琢磨你说的这个‘金融搜索引擎’,实在吃不透它通过什么技术来获取实时国债价格波动。”

    “现成的技术肯定没有,也没人敢做,因为这是违反美国法律的。”

    “既然是违法的你还做?”

    “那也要人发现得了呀。我的技术你还不放心?只要你不说,我不说,还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这段时间我花了不少心思研究美国的债市,将这款名为‘真实之眼’的金融信息收集系统重新优化了一下,不论是效率,还是安全性和隐蔽性,都绝对没有问题。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李华珞笑道,“你是大老板,我是跟着你打工赚钱的喽啰,你都不怕担风险,我还怕什么?”

    “得了吧,少奚落我。数据我就不发给你了,等伦敦那边的服务器架构完毕,我会亲自上传过去的!”

    李华珞翻着白眼道:“怎么,怕我偷窥你的机密?”

    王灿大笑道:“摆你面前你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我会怕你偷窥?”

    “既然你这么说,那就自己看着办,我也少操一份心。”

    待菜上齐后,王灿又说他想搞个大型服务器,希望长河集团能够帮忙。

    “帮忙肯定是可以的,但你以什么名目送审?要知道国内可不比国外,审批手续麻烦得很,两三年都未必批得下来!”

    “这个我知道!”王灿说,“我的意思是搭建隐形服务器!”

    “啊?”李华珞这一惊非同小可,“你是说……在长河三号的基础上扩建?”

    “对。这里面的程序我摸了一下,不麻烦,就是看你愿不愿意帮忙了!”

    李华珞怔怔地盯着王灿良久,最终诡异的笑道:“我要是答应了,你怎么谢我?”

    王灿头也不抬地道:“还能怎么谢?以身相许,你要不要?”

    “我要!”

    李华珞的话可把王灿吓得不轻,使得他情不自禁地想到了在西都的那个晚上,心下骤然一热,脸颊泛起了异样的潮红。

    扑嗤……李华珞掩嘴而笑,“我要啊,我要你给我当苦力。只要有了你,以后我就可以坐着数钱,再也不用担心亏本没法向股东们交待了!”

    王灿心下暗骂道:“操,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说什么?想勾引我?亏得你还没发疯,不然我怕是真得交待在你手里呢!”用眼角的余光瞟了眼李华珞,见她面若桃花,眼神如水,娇艳不可方物,已是未饮先醉,心酥骨软,越发的难以自恃。好在一顿饭下来,李华珞虽然笑语未断,但再未一字挑逗,不然王灿今儿怕是真得栽在她手里。

    在回试验室的路上,王灿的脑子里尽是李华珞的一频一笑。不知道为什么,李华珞已经是不止一次地主动挑逗他,可他就不觉得她轻佻,她开放,反而认为她非常的明快爽朗,想什么就做什么,一点也不矫揉造作,隐隐觉得如果没有李云舒,她或许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每每想及于此,心中便有一股热浪向周身漫延,**之火不受控制地燃烧了起来。

    “追求**的满足是人的本性。既然她也对我有意思,我为什么又要拒绝呢?”

    越是想得多,王灿就觉得自己太傻。

    拒绝是因为李华珞不够漂亮吗?

    不!她不但漂亮,而且绝对不负‘美若天仙’这个词!

    是她的身材不够好吗?

    也不!她的身材不但好,就连魔鬼也会心生羡慕!

    那为什么还要拒绝呢?

    当他寻找答案时,李云舒的倩影如烙印般在脑海里清晰起来,触手可及。霎时间,他的心中便会被柔情和甜蜜充满,忍不住暗道:“为了不辜负她的心意,不管多美丽的女人,我都会拒绝!”然后,所有的欲念都会消失得干干净净,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相比之下,李华珞就像魔鬼,而李云舒则是降伏魔鬼的天神,只要她一出现,魔鬼便再也无逞威使能。

    夜空晴朗,繁星点点,空气又干又冷。

    当李云舒的圣洁光辉再一次照进王灿迷茫的心田,尽驱肉欲之念时,他心地突然涌动出一股激情,忍不住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尽管在上晚自习,李云舒还是接通了。

    “我……”

    ‘我喜欢你!’四个字已经溜到了嘴边,最终还是被生生地咽了回去。

    “报告班长:你姐今天晚上来找我了。我们一起吃了饭!现在她回西都了,我也正赶去实验室。完毕!”

    挂掉电话后,王灿才发现心脏蹦跶得好像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似的,脸颊滚烫。

    过了片刻,李云舒的短信发来了:这些我都知道。你要说的不是这事吧?

    王灿回道:真没事,别瞎猜。我得做事了,你先上课!

    李云舒发了一个愤怒的表情,尔后又道:别忙太晚,早点休息。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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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旨在制造超能战士的失败基因试验让高二学生王灿不但获得了传说中的超异能力,大脑还意外地开发到了100%。在姹紫嫣红校园里,超级差等生将会以何种梦幻的方式完成惊天的逆袭,驯服傲娇的女神,荣登终极学霸的王座?墨非第三部作品《超级全能学霸》正式启航!超级全能学霸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超级全能学霸,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超级全能学霸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