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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墨非     超级全能学霸txt下载     超级全能学霸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406 幕后因由】

    中年叹道:“可我还是不甘心。”

    “是吗?”王云逸极有滋味地品着茶汤,笑问道,“说说看,你为什么不甘心?”

    “我觉得秦岳太过于危言耸听,那小子不过是色厉内荏,虚有其表之辈,根本就没什么能耐。如果不是在研发上暂时落后于阿波罗科技,又遭到hgpc的暗算,我们又何至于被比蚂蚱大不了多少的启扬生物背后捅刀?更不用签这屈辱的城下之盟!”

    王云逸越听脸色越冷,但却并没有发作,而是淡淡地道:“这么说来,你是觉得最高董事会的决定是错误的了?”

    “不,不!”中年人连连道,“最高董事会的决定肯定是英明的。只不过我认为可以采取一些非常的手段来扳回主动权!”

    “说说看,什么非常手段?”

    中年人俯下身来,低声耳语了几句,这才得意地道:“只消这样,王灿定会乖乖地就犯!”

    “好,好主意!”

    中年人欣喜之极地道:“王老,您,您同意我的方案了?”

    王云逸微笑着点头道:“嗯,嗯,去办吧!”

    中年人听了这话,哪里还呆得住,拍着胸脯保证了一番,屁颠颠地去了。

    王云逸手指一指。一名黑衣汉子走上前来,躬身道:“王老,您吩咐!”

    “把那个猪头给解决掉!就凭这样的智商也能进行董事会秘书处?也不知道走了哪一处门路!”

    黑衣汉子应声去了。

    王云逸饮尽杯中的茶汤,这才不紧不慢地道:“知道我为什么要解决掉他吗?”

    屋内的三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是一脸的茫然。

    “因为他不知时,不审势,除了媚上邀功,自以为是,一无可取之处。真要是按他的法子去办,除了将神武科技推入毁灭的深渊,绝不会有更好的结果。你们肯定也以为王灿不过区区十几岁,再有本事也有限,不过是趁着我们应顾不暇,这才着了他的道,对不对?”见三人都先后点头了,他又才哼声道,“那你们为什么不想想:要屈服,我们可以向hgpc屈服,甚或向阿波罗科技屈服,也不至于付出了10%的股份而什么也没有换回。谁给我说说,这是为什么?”

    一名年轻人躬身道:“王老,我觉得董事会作出这样的决定肯定是有深意的。”

    “说说看,什么深意?”

    “不论是与hgpc,还是与阿波罗科技合作,都是与虎谋皮,危险重重,搞不好就会培了夫人又折兵,半点好处也捞不着。与启扬生物合作就不一样了。第一,启扬生物很小,市值区区千亿,不足我们的百分之一;第二,他们手里握着许多新技术,具有极佳的开发前景;第三,以他们的胃口,是消化不了我们10%的股份的,只不过是暂时的保管。一旦我们缓过气来了,要收拾他们总比跟hgpc,跟阿波罗科技拼个你死我活要容易得多,说不定还能损失的完全找补回来呢。这是我的想法,可能有些理所当然了,还请王老指点!”

    “能有想法是好的,能意识到自己想当然就更好了。”王云逸颇为感慨地道,“如果真是你想的那样,那可就真的是太好了。”

    “这,难道……”

    “难道你们还没有看出来,阿波罗科技的研发成果都是王灿给的,hgpc的新技术也是王灿给的吗?”

    三人同时惊呼道:“这,这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王云逸苦笑道,“我也想知道怎么可能,但事实就是这样。王灿为了报秦岳拿他试药之仇,一心想要搞垮神武科技。我们正是太过于轻视,所以一再失掉先机,最终被逼到了悬崖边上,生死不能由己。所以呀,你们赶紧将自以为是,唯我独尊的心态调整过来,放低姿态,踏踏实实地做事,才能走出绝境,东山再起!”

    刚才答话的年轻人不能理解地问道:“王老,这个王灿到底是什么人,背后又是谁,怎地如此厉害?”

    “他是什么人?”王云逸的嘴里像嚼着一枚橄榄,既苦且涩地道,“准确地说,他是我们的产品,是我们的研究成果,他的今天都是拜秦岳所赐。可他已经彻底脱离了我们的控制,就像逃出深渊的蛟龙,已经飞腾在九天之上,开始了兴风作浪。”

    三人都不笨,很快就明白了王云逸话中的意思,其中一人道:“难不成他也是试药者?”

    “不错!但他是一个意外的试药者,是一个脱离了我们控制的失药者。截止目前,就连秦岳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取得成功的。如果我们能够将他的秘密挖掘出来,那么,我们就能制造出更多像他这样的人来,到那时,嘿嘿,放眼全球还有谁是我们的对手?”

    三人恍然而悟,纷纷赞起王云逸高瞻远瞩,智谋深远来。

    **********

    王灿没有立即赶回学校,而是去了方家。

    随着蓬城和整个西南区局势的安定,方仲信又开始醉心于外伤药膏的研究,王灿来的时候,他就正在专心地研究着药物地投放比例。

    “方老!”王灿站了许久,见方仲信没有觉察到他的到来,不得不先出声了。

    “哦?”方仲信颇为诧异的道,“你怎么来了,不上晚自习了么?”

    王灿道:“还有会儿。我来是向你打听一个人!”

    “谁呀?”

    “秦岳,你认识吗?”

    方仲信浑身一颤,失声问道:“谁?”手里的药钵也打翻了,正在研兑的药汁洒得遍地都是。

    “秦岳。先秦的秦,山岳的岳!”

    “你,问他做什么?”方仲信近乎惊恐地反问道。

    “他是我的仇人!”

    “仇人?”方仲信神情说不出的复杂,变幻不定,却又久久不语。

    “他叫教授大师伯,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应该是你的弟子,对不对?”

    “他,他去找老货了?”方仲信差点当场跳了起来,惊声问道,“我怎么没有听说?”

    “大概是教授怕你担心,所以没有告诉。”

    “我……”方仲信欲言又止,整个人像丧失了魂魄,不论是目光还是举止,都凌乱到了极点。

【407 第一阶段的胜利】

    王灿没有急着追问,他坐了下来,安静地看着方仲信,一言也不发。

    方仲信纠结得极是痛苦,容颜惨淡,顷时间看上去像老了二十岁,给人以无比的疲惫和沉重之感。

    “他要干什么,他到底要干什么?”方仲信像疯了似地喃喃地念着,手脚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反复地念喃了将近五分钟,才像泄气的皮球般瘫坐在了椅子里,愣呆呆地出起了神。

    王灿这才问道:“他是个很可怕的人?”他的声音很轻,仿佛怕惊吓了方仲信似的。

    “可怕?”方仲信真像是老年痴呆了,花了好大一番功夫才体会出‘可怕’是什么意思,摇头道,“不,他不可怕……是,他很可怕,我这辈子从来没有见过像他那么可怕的人!”

    “到底是可怕,还是不可怕呢?”王灿也被搞昏了头。

    方仲信逐渐回过了神来,但依旧惊魂难定,脸色时青时白,“我说他不可怕是指他也是人,血肉之躯,拥有七情六欲,没什么值得怕的。说他可怕,是指他很聪明,非常的聪明,意志又坚定,只要是认定了的目标,就会不惜一切代价去实现。在这方面,他跟你很像,简直像极了!”

    王灿暗拿自己跟秦岳比较着,却没有比如一丝半点相似之处,只得摇头道:“不,我跟他不是一类人。他是不是已经被你逐出门墙了,为什么?”

    “不错,早在24年前他就被我逐出门墙了。为什么?为……因为他触犯了门规,必须将他逐出门墙!”

    王灿从方仲信脸上一闪而过的犹豫和难过判断出事情绝没有这么简单,但方仲信将溜到嘴边的话生生吞了回去,就说明他有难言的苦衷。既有苦衷,又何必追问呢?更何况他今天来并不是了解秦岳因何被逐出青城派,而是打听这个人的性格,以便调整对神武科技的进攻计划。

    “你说他很聪明,聪明到什么程度了?”王灿问。

    “在你之前,我还没有见过比他更聪明的人。据老货说,他的智商至少在400左右,绝对可以跟古往今来最伟大的智者相提并论。”

    王灿缓缓地点头道:“如果他不聪明,岂能凭一己之力撑起神武科技的半边天来?400的智商!确实非常非常的惊人了!”

    “除了聪明之外,他跟你最像的地方就是意志坚定!他是孤儿,又天生心脏缺陷,不到九个月就被父母遗弃,是我捡回来养大的。他自小羸弱,不能参加体育活动,上学后常被同学欺负,可每一次他都让欺负他的人付出代价,久而久之,也就没人敢再对他动手动脚了。或许是因为我的疏于教导,使得他养成了自卑又自负的性格,总是跟同学相处不好。最让我记忆深刻的是小学三年级那个冬天的学校运动会上,他们班各个项目都取得了优异的成绩,士气很高,可有几个同学讥笑他是班里的累赘,说如果没有他,他们班一定能够拿下最佳团队的奖项,都冷言冷语地讥讽他。不到十岁的孩子,哪里受得了这样的闲气?竟然主动申请参加1500米长跑。老师们拦他不住,只得由着。一个几岁的孩子,又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别说是1500米了,就算是150米也跑不下来呀……”

    “那他跑下来了吗?”王灿显然已经被这段故事给吸引了,不由对故事里那个拥有不幸身世的倔强男孩子大起了同情之心。

    “跑下来了!没人敢相信他跑下来了!他不但跑下来了,而且还坚持到颁完奖才倒下。这简直不敢相信这得要多大的毅力才能承受不堪重负的心脏所带来的巨大痛苦。当我赶到医院时,他已经停止了呼吸,整张脸紫胀得就像涂沫了一层油漆,可怕极了。那时候的医疗条件多简陋呀,连个最起码的阑尾炎手术都没法做,更不要说心脏移植了。就在谁都以为他活不成了时,他竟然挺了过来,但却因为供血不足,导致几条至关重要的中枢神经坏死,下半身彻底瘫痪了。从那以后的十二年里,他就一直靠轮椅代步,完成了从小学到大学的学业……”

    秦岳的体格虽说不上高大壮硕,但一眼看上去就给人坚毅健康之感,王灿委实没有想到,他最美好的童年和少年时代竟是在轮椅里渡过的。

    “或许正是不能像别的孩子那样随意的疯狂,他就把全副的心神都用到了学习上。先是学医,学中医,然后是西医,再就是医学的各个分支,大学还没有毕业,他就拿到了中医内科学和西医神经外科学两个博士头衔。后来又转修基因科学,成为老货的助理,是老货利用基因科技修复了他坏死的神经,帮他重新站了起来。”

    “难怪那么冷酷残忍的人会对教授如此的恭敬。”

    方仲信下意识地问道:“什么?”

    王灿把那天会面的情形细说了,方道:“当时我很纳闷,他这种泯灭人性的家伙怎会对教授如此恭敬有礼?原本是念头当初的救命之恩呐!”

    方仲信嗫嚅着,到底是没把溜到嘴边的话给吐了出来,只是叹道:“或许是吧。你要问我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还真说不上来。虽说他是我捡回来养大的,但他的心智太过于深沉,别说是我了,连老货也看不透。”

    “那他又怎么会成为神武科技的首席科学家的?”

    方仲信像被捅了一刀,猛地一抽,脸上布满了痛苦,极是难看。

    又是一篇故事。

    王灿暗叹一声,站起身来道:“方老,谢谢你,我已经知道了!”直待他走到了门边,方仲信才哑着嗓子道,“你去问老货吧,他……如果他愿意,会告诉你是怎么回事的!”

    王灿嗯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每一个不平凡的人背后都有一段惨痛的经历,这是王灿离开方氏诊所时最深刻的的感受。

    只用了两天时间,神武科技就完成了交接,彻底退出了蓬城。

    启扬生物实现了在蓬城,乃至于在天朝西南地区的一家独大。

    这笔交易是谁都没有想到的,它一石激起千层浪,更像是吹响了肢解神武科技的进攻号角,有怨的、有仇的、有恨的,全都一窝蜂地涌上来,要吃肉喝血。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何况神武科技还没受到根本性的重创呢,扑上来一群,立时就倒下一大片,后面没来得及动手的见状,莫不惊惧,吃不透到底神武科技明明已经被逼入绝境了,怎地还如此的神勇凶猛。

    与之同时,神武科技发布公告,声称与启扬生物达成战略合作,即日起启扬生物将战有神武科技10%的股份,成为董事会第一大股东。

    蓬城的神武科技园易手是一块石头打破了满湖的平,掀起了一波又一波的涟漪,但这条消息却如同涛天巨浪,顷时在整个行业里激荡出强烈的不安。无数人纷纷在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启扬生物怎么会跟神武科技合作?神武科技为什么要拿出10%的股份给启扬生物,他们之间到底达成了什么交易?

    作为纽交所的上市企业,神武科技在公布了合作消息后,很快就提交了合作说明书,详细地阐述了合作的细节。而纽交所也随之将相关信息向投资者作了披露。一时间举世哗然。

    但不管怎么说,交易已是即成事实,谁也改变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赶紧揣摩出这笔交易背后到底藏着什么秘密,紧跟风向标行动,别踩错了步调,不然肯定会招来灭顶之灾。

    这一天,王灿特地约上了所有的朋友,陪着他一起来接收神武科技园。

    他是在向别人,也是在向自己宣告胜利!

    阶段性的胜利!

    来到神武科技园的正门前,王灿驻足观望了许久,心下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大头道:“是不是没想到会有这一天?”

    “想到了,但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王灿强行按捺着心下的激动道。

    “是啊,还不到一年!很激动,是不是?”

    王灿想了想,点头道:“没办法不激动。我是怎么走过来的你最清楚,从生死不能由己到局势尽在掌握之中,从镇日里担心掉胆到独尊蓬城,这一路走来的漫长和艰辛实在是让人不堪回首呀。”

    “如果让你选择,你是愿意做曾经那个平凡、平庸的你,还是现在的你呢?”

    王灿沉默了。

    “那你呢,你会选哪个?”这话是薛真真问的。

    “我么?我肯定是选曾经的那个自己。不论将来怎样,这样的改变我都不想要!”大头的语气很坚定,好比金属般掷地有声。

    “不,我不后悔!”王灿的双眼闪着灼灼的精光,脸上洋溢着神圣的光芒,既像是在盟誓,又像是在剖明心志,他道,“不管将来怎样,我都不后悔现在的改变。我不想做曾经那个平凡又平庸的自己!”

【408 风波再起(上)】

    王灿本以为有他坐镇,四中断乎不会再出现恃强凌弱,痞子横行的局面,他对自己的威慑力很有自信。

    确实,自打王灿横空出世之后,四中的痞子突然间消声匿迹了——没人敢挑战王灿的威严——连不可一世,靠山极硬的熊奇都不是王灿的对手,更不要说别人了。虽说王灿不是神仙,不能时时刻刻都把全楼七八千号学生都盯着,但他有三个死党,三个死党下面还有一帮自愿效忠,充当耳目的喽啰,他们遍布全校,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就算不能第一时间传到王灿的耳朵里,也会传到方奎或是赵灵益的耳朵里。

    赵大少爷是不屑于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方奎却是乐不知疲,大家又知道他是王灿的徒弟,只要他出面了,他就是代表了王灿,学生间的矛盾没有协调不下来的。

    也有那么些人,经常追在方奎或是赵灵益后面套近乎,转身就对别人说谁谁是我老大,横得跟土霸王似的。这种人横得了一时,横不了一世,一旦被方奎知道了那可就有得苦头吃了。左右一整治,也就没人敢狐假虎威了。

    本以为这样的局面至少会维持到他们毕业离校,不想这天刚到学校,方奎就向他报告了一件甚是骇人的事。高一6班三名女生将初三14班一名女生揪进厕所,不但对这名女生拳打脚踢,造成全身全身多挫伤,肋骨折断一根,还撕拦了人家的衣服,把头按在便坑里用水冲了四五分钟。那个女生在学校躲了一整天,不敢求助,也不敢回家,直到深夜里父母来找,才找着已经烧得昏迷的她。目前人已经送医院了,情况怎么样还不得而知。

    王灿骇然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前天!”

    “前天?”王灿怒道,“前天的事你今天才告诉我?”

    “我也是才知道!”方奎既愤怒又委屈地道。

    “那学校怎么处理的?”

    “没人举报,学校还不知道这事。我也是有人来告诉才知道的!”

    “不是在开玩笑吧?”王灿依旧有些不相信。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没闹开来?

    “不可能。告诉我的那人说,高一6班的那几名几生都是有些来历的,出事后就威胁同学不准说,不然会遭到她们的报复。”

    王灿牵着嘴冷笑道:“报复?我倒要看看她们能怎样报复。去医院探望过了吗?”

    “没呢。我听了消息后,也觉得匪夷所思,但那小子赌咒发誓地说是真的,所以我才来告诉你。”

    “那先去医院看看,如果是真的再回来告诉我。”

    方奎应声就要走,王灿叫住道:“你就这么去了?”

    方奎愕然道:“我是不是该买点东西去呀?”

    王灿骂道:“你脑子进水了么?人家一个小女生,你一个大老爷们,巴巴地跑去探望算怎么回事?看方玲或是薛大妹妹谁有空,跟你去一趟。”

    方奎猛地拍着脑门道:“你看我,都糊涂了。”

    尽管网上多有报道,说学校暴力如何如何的可怕,但王灿那些毕竟是极端的个例,绝不是普遍现象,至少不可能在四中出现。就算是方奎亲口告诉他,这种可怕的现象已经在四中出现了,而且还酿成了非常严重的后果,他还是不敢相信是真的,他对自己说:“都才十几岁的人,又是女生,怎么可能残忍到如此地步?不可能,肯定是搞错了!”

    在方奎回来之前,王灿在质疑自己和安慰自己不断地转换,搞得是心神不灵,惶惑难安。

    方奎和薛真真是下午夜学去探望的,四中距离蓬城第一医院不远,但两人却是下第一节晚自习了才回来。瞧着薛真真那张仿佛经过零下273度冷冻的脸,王灿的心霎时就沉下去了。

    方奎沉重地说:“是真的,不是传言……”便拽紧了拳头,双眼似要冒火。

    “人怎么样了?”

    “还好,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但目前还处在昏迷中,没有醒来。”

    “不是说发烧么?”王灿惊声问道。

    “真正的原因是脑内出血。听医生的口气,貌似要转院。但她家了承担不起巨额的医药费,只是哭着求医生救命……”说到这里,方奎的声音已是哽咽,“我问他们出了什么事,他们也不肯说,还是薛大妹妹问出了些内情。”

    “到底怎么回事?”王灿厉声问道。他的心下激愤难当,已是难以自己。自打干掉了杨超、孙伯海,他就以四中的守护者自居,在这一亩三分地上,他不允许任何人来侵犯,他发誓要守护她的安宁。没想到不出事则罢,一出事就闹得这么大,令他有一种背后挨刀的惊恐和痛苦之感。

    “那女生叫梁萱,优等生,在整个初中部也是名列前矛的。起因是上个月月考时,梁萱没有给她的同步抄答案,她的同桌没能考到好的分数,不但挨了老师的批评,回家还挨了骂。那女生气不过,就找到她的姐们儿帮忙出气。高一6班的女生本就是混子,初中时就跟社会上的男生多有来往,经常仗势欺人,同学对她们是敢怒不敢言,只得敬而远之。为了帮姐们儿出气,这三名女生把梁萱抓进厕所,殴打了至少半个小时……算了,不说了,反正很残忍就是。”

    王灿瞧着方奎眼中泛着的晶亮泪花,心下翻涌,久久不语。

    一直以来,他只顾着关注男生,却没有想到女生中也有败类,也有流氓混子。若是早作绸缪,何至于出梁萱这样的事?

    方奎平复了一下心情,又说:“我跟梁家说了,医药费的事我会想办法,若是这边没法医治,一定要尽快转院到西都。也不知道他们听进去没有!”

    “这样,你赶紧送十万块钱过去,若是要转院,我立马给他们协调。总之,第一要务就是保证人的安全。还有,你告诉他们,不要怕,我会尽全力帮助他们。好了,去吧!”

【409 风波再起(中)】

    方奎去后,王灿便让赵灵益去打听一下那三名女生的来世,顺便调查一下事情的具体经过。

    赵灵益这边还没有回音,方奎的电话先打了回来,说刚才又有人去医院威胁了梁家人,说梁家人要是敢报案或是向学校告发,就会付出生命的代价。

    “好大的口气。”王灿冷笑道,“放出话去,就说是我说的,谁要是敢动梁家人一根寒毛,老子就灭他满门!”

    赵灵益的动作相当的快,第二节晚自习还没下课,全校都已经知道了前天发生成初中部厕所的事,一时间众说纷芸,莫不是气愤已极。

    学生处迅速找到了当事的高一6班三名女生了事情况,那三名女生却矢口否认,还说是有人诬陷。乱了一晚上,到下晚自习的时候,什么情况也没理清楚。相比起来,赵灵益的效率就堪称奇高了,通过他的途径,已是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全都调查清楚了。

    大概经过与方奎所说无二,但更深的内幕是,那三个女生中有一个是熊奇的小情人,而且还是四中五朵金花之一的‘血玫瑰’,姓吴,单名一个玫字。今年已经18岁了,本来高二13班就读,因为成绩不好留了级,所以现在还在读高一。另两名女生都是吴玫的跟屁虫兼打手,没什么特别之处。

    听到熊奇的名字,王灿的心就下意识地抽了一下,暗道:“难道她是来找我报仇的?”但想着吴玫那种十几岁的混子女生,跟男生上床就像吃饭睡觉一样平常,全无道德上的负担,只图新奇时髦,哪会有刻骨铭心的爱情可言?

    “怎么弄,要不要下手?”赵灵益见王灿脸色阴晴不定的,便以为他有什么顾虑,便道,“熊奇不都死了么,还怕他个鸟呀?”

    王灿摇头道:“我们只需要先了解清楚情况就行,别的么,看学校怎么做吧。不能赵俎代疱。”

    “行,听你的。依我的脾气,早把那仨女生给拍死了。妈的,要不要这么狠?才十几岁呐,还是女生呢,真不敢想像……”

    “世道就这样!”王灿嘿嘿地道,“他们这点手段跟你我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赵灵益苦笑道:“咱们是什么层次,他们又是什么层次?没得比!”

    下了晚自习,王灿未作逗留,匆匆地就往实验室赶。刚到大工业区路口,便见道旁闪出一人,拦住了去路。

    是个女生,杀马特发型,身着紧身的露脐装,硕大的胸脯被裹挤得似要从领口蹦出来似的,散发着惊人的魅惑与活力。腰身浑圆紧致,低腰的黑色紧身皮裤将丰满的翘臀包得严严实实的,没留下一丝多余的缝隙,引人无限遐想。大腿修长而笔直,即便是长筒高跟皮靴长过了膝盖,也没能掩住它们的风采,如艺术品般令人惊叹。

    好撩人的身材。

    如果不是顶着这奇葩的头型,王灿定会赞上一声好。

    他不认识这个女生,却能肯定是冲他而来,甚至隐约猜测这个女生就是吴玫——尽管高一就在同一个年级,还以艳名响彻四中,但王灿并不认识吴玫,或者说见过,但没在心里印象。

    “王灿!”女生下巴微扬,语带挑衅似地道,“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王灿笑着答道。

    “吴玫,血玫瑰!这下该听说了吧?”

    “早就听说了,但却不知道就是你。”

    “你不知道是我?”吴玫拂开挡住了半边脸的五彩长发,冷声道,“你确定不知道是我?”

    这是一双带着西域风情的面孔,高鼻深眼,容长面颊,透着三分冷傲,七分的妩媚,着实惊艳。

    王灿笑了,叹道:“果然是美人,我以前怎么就瞎了眼,没有瞧见你呢?”

    吴玫咯咯地笑道:“现在瞧见了也不迟!”

    王灿瞥了一眼卖弄着风情的吴玫,淡淡地哼道:“这大夜的,你拦我的道可是有事?”

    “当然!”吴玫走上前来,按住自行车的把手,尽量将上半身凑得离王灿的眼球更近些,说道,“不过这里说话不太方便,或许我们可以换个地方!”

    “哪里?”

    “比如那里!”吴玫指着不远处的一家汽车旅馆,咬着嘴唇媚笑道。

    “勾引我么?”王灿吃吃地笑道,“对不起,你还差得远。更何况只要是熊奇用过的东西,我都没兴趣。有话你就直说吧!”

    吴玫本来对自己极为自信,她坚信王灿抵不过她的引诱,只要搞上了床,嘿嘿,不久的将来,她就又会成为四中的皇后,无人敢惹了。可没想到的是,一番精心的打扮,非但不能吸引住王灿的目光,反而还受了莫大的侮辱,吴玫这朵血玫瑰真的连喷血的心都有了。

    “你,王灿!”吴玫呼嗤呼嗤地喘着粗气,饱满的胸脯上下起伏着,越发的诱人了。

    “如果没事就请让道,好不好?”

    如今的王灿温和了许多,若在半年前,各种的挖苦或是脏话早就满天飞了,哪会这般的客气?

    人呐,修养是随着阅历增长的。

    “好,好……不去就不去。我听说梁萱的事你准备插手?”

    “谁告诉你我准备插手?这是学校暴力事件,自然该由学校来管!”

    “去他妈的学校!”吴玫啐骂道,“给我一句实话,你是不是要插手?”

    “插手?你也忒看得起自个儿了。老子早说过,四中地面上谁也不许乱来,谁乱来老子搞死谁。你以为老子在开玩笑?”

    吴玫见鬼似地退了开去。她被吓着了,脸色发青,全无刚才的妩媚。见王灿像猫捉老鼠,满脸玩味地将她盯着,很想再卖弄风情,却又拿不出勇气来,只得凶狠地骂道:“操,老娘也不是好惹的,你他妈的敢动我一根汗毛,那咱们就走着瞧。”

    王灿品嚼着这一串的脏话,回想着曾经的自己,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爱飙脏话的人都是没有内涵、没有自信、也没有修养和风度的人。吴玫破口大破,只能说她怕了,她真的怕了。

【410 风波再起(下)】

    吴玫对自己的美貌和身材很有自信。天生的优秀资本,同龄中没一个人能拥有,16岁时,她就仗着它钩住了熊奇,王灿又岂在话下?她当然知道王灿身边围绕的都是一等一的美女,非她所能比,但她清楚自己的优势,那就是放得开。一个有资本的漂亮女生,只要放得开了,什么样的男生拿不下来?

    王灿就拿不下来。

    为什么会拿不下来王灿呢?

    吴玫想不明白。

    以她粗陋的智商看来,男生都是狗,只要给点肉就能哄住。就算是熊奇那种凶悍的藏獒也概莫能外,王灿就算是聪明,也不过是条牧羊犬,没有降不住的道理。结果呢,肉抛出去了,王灿连嗅都没嗅上一下,更不要说牢牢地钩住了。

    问题出在哪呢?

    吴玫不明白,但想到接下来王灿可能会对她欺侮同学的行为采取报复措施,想到熊奇的死,想到杨超的下场,她就说不出的恐惧。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王灿搞不定,可以在方奎或是赵灵益身上打主意呢?

    瞅着王灿消失的方向,吴玫啐道:“操,老娘还不信邪了!等老娘搞上了你的兄弟,看你能拿我怎样?”阴阴一笑,招住一辆出租车,回城去了。

    **********

    对于王灿来说,吴玫的行径既荒谬又可笑。一个十几岁的高中女生,遇到了问题首先就想到了色诱?天呐,这是一个怎样的世道?

    如果有李云舒的读心异能,他真想揪住吴玫,他细地探究一下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刚回到实验室,方奎就打来电话说梁萱的情况还是不好,需要协调转院,还说经过他一番做工作后,梁家人总算想通了,决定明天去报案。

    王灿就道:“只要是按法律程序来办,你就不要插手。医院这边我会协调,告诉他们不必担心报复,有我王灿在,蓬城的天翻不了。”

    方奎乐滋滋地应道:“是,师父。我就喜欢你这种霸气冲霄,天王老子都不怕的气势。”

    王灿道:“屁话太多了,赶紧办事去!”

    协调好医院后,王灿就把心思放在了试验上。不想快要凌晨两点的时候,薛真真的电话打了过来。

    王灿先是瞧了下时间,心下顿觉纳闷,暗道:“这么晚了,打电话干嘛呢?”这才接通,一声‘喂’还没从喉咙里跑出来,就听薛真真在电话那头厉声斥道,“王灿,你怎么回事?”

    王灿愕然道:“我又怎么了?”

    “你自己做的事你自己知道。”

    “我自己做的事?”王灿满头的雾水,苦笑道,“我说薛大妹妹,你是不是梦游呢?”

    “梦游?”薛真真怒道,“我倒真希望是梦游。朋友圈里,你自己看吧!”说完,便将电话挂断了。

    王灿听着听筒里传出的嘟嘟声,越发的不解,嘀咕道:“搞什么鬼呢,这大夜的,莫不是撞客着了?”本想丢开不管的,可想到薛真真怒冲冲的来兴师问罪,必是发生了大事,不然断不至于闹出这么大的脾气。揣着十二分的疑问启动了朋友圈,不看倒还罢了,一看真是吓得不轻。

    一张吴玫半裸的图自拍图,背.景是在宾馆的床上,妩媚极了。配的说明文字是:王灿,你还是让老娘给搞定了!显示上传的时间是0:35分,这才不到一个半小时,就已经转过了600多次了。

    我勒个去!

    王灿差点没得当场将手机砸了!

    好你个吴玫,竟然敢这样害老子。

    王灿强抑着心中像疯虎般蹿涌的怒火,咬牙切齿地道:“敢坏老子的名声?好,咱们走着瞧!”进入网络,本想将吴玫上传的照片给屏蔽掉,但转念一想:“经过了好几百次的转发,知道的人已然不少了,这时候屏蔽,会不会越描越黑呢?反正老子是清者自清,由得别人去说吧!”可想到上次数学竞赛的事,心下一寒,叹道,“人言可畏呐!不行,老子必须得采取行动,不然就算不被坑死,也会被坑一身屎。”

    当下通过卫星信号定位了吴玫的手机,轻而易举地窃了所有的数据。经过一番简单的分析,将吴玫在何处伪装的现场,又是如何自拍的,一共自拍了哪几张照片,最终又选取的哪张发到朋友圈等信息整理成一个文档,通过吴玫自己的帐号再次上传到了朋友圈,却一个字的说明都没有添加。

    忙完之后,他正犹豫着要不要给薛真真打个电话说一声,就见李云舒的电话打了来。接起来之后,他忙道:“你不用问了,那真不是我干的!”

    电放那头的李云舒嗤的一声就笑了。

    王灿听着李云舒开心的笑声,王灿不无纳闷地道:“你笑什么笑呢?”

    李云舒这才道:“你以为我是来兴师问罪的?”

    “那不然呢?你是无聊,睡不着,来找我聊天的?”

    “我倒是不无聊,只不过被真真吵醒了,睡不着。我就在想,你会怎么做呢,是会第一时间打电话来向我表明不是你做的呢,还是会采取反击呢?”

    “你就不担心我真那个什么了?”

    “担心?”李云舒格格地笑道,“我一点也不担心!”

    “为什么?”王灿纳闷地问道。

    “因为你不是那样的人!”

    “我不是那样的人?”

    “你连我都不好意思动手动脚,何况别的女生!”

    王灿听了这理由,真是哭笑不得,半晌才悻悻地道:“这是哪跟哪呀……再说,你怎么能拿自己跟别的女生相提并论呢?”

    李云舒嘻嘻笑道:“我乐意。怎么了?你反击得很高明,但还是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如果我没料错,明天她又会玩出新的花样来。如果不想身坏名裂,你最好是小心应付!”

    王灿笑道:“只要你相信我,身败名裂我也不怕。”

    “美得你呢!”李云舒哼哼了两声,便将电话挂了。

    王灿放下电话,回想着李云舒的音容笑貌,心下顿时涌起浓浓的温馨和感动,暗道:“得女如此,夫复何求?”

【411 一计接一计(上)】

    王灿第二天到了学校,便听有人在说他之所以要搞熊奇,就是为了争吴玫。

    虽说这流言实在狗血,何况熊奇已经死了,连个对证的人都没有,但令人惊异的是相信的人还不少。

    好在王灿是久经风浪的,不至于就此慌了神,反笑对来问究竟的朋友说:“今天我才知道原来我那么的风流。”

    相信他的人始终是相信他的,不相信他的人任你说破了嘴皮子,哪怕把所有的铁证都摆了出来,还是不会相信。所以王灿丝毫不急,该做什么还做什么,由得人去说。能证明的他已经证明了,不能证明的,像这些子虚乌有的传言,你跟它较再大的劲也是枉然,除了把自己累趴下,还是不能让大家相信真相是什么。

    真正的聪明不是智商高的人,而是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该做的就尽最大的努力做到最好,不该做的不论它诱惑多大都不会正眼去瞧。

    王灿以前算不得聪明人,但现在绝对算是个合格的聪明人。

    流言确实可畏,没法证实的流言更可畏。人们都有窥探他人**的卑污心理,为了满足那点可怜的好奇之心,只要有一丝阴风吹来,也不管源头是哪,是香的,还是臭的,就会一窝蜂似的涌上去,然后编排出各个版本的故事,以此来显示他们的能耐,弥补他们的空虚……流言的杀伤力不在本身,而在于变异后的各个版本对当事者的心理影响。传言者只当讲述一个毫不相干的故事,说了也就说了,就像一阵风吹过,什么也没有了。但对于当事者和当事者的亲朋来说,每一句话就像一把刀子,听多了去,能把心剜得千疮百孔。

    王灿会在第一时间反击吴玫制造的谣言,是因为他能找出谣言的源头和炮制的经过,用事实将它毁灭于无形。要知道有图片、有文字的谣言比流言更可怕,它们就像一枚枚铁钉,足以把任何要钉在道德的耻辱柱上永不翻身。所以王灿必须反击。但没影没踪的流言就不一样了,你找不到源头,除了传播的途径,你不知道它会如何变异,就算穷尽一切努力也是捕风捉影,奈何不得。流言传得越多,就会变异得越怪异,几经印证之后,就算最初对它深信不疑的人对它嗤之以鼻。

    都说流言止于智者,其实更应该说是止于智慧。

    很多人都知道王灿与熊奇的恩怨,熊奇既死,不论多少前尘旧怨都该烟消云散了,偏在这时候有人翻出王灿是为了吴玫才搞熊奇的,不免就让人感到错愕和好笑。

    错愕之处在于,传播流言者是不是太想当然,太没脑子了?如果王灿是为了吴玫才搞熊奇的,那又置杨超于何地?那起事件蓬城黑白两道谁人不知是因杨超要搞王灿引发的,最终王灿也不知道用了什么,不但整垮了杨超,弄死了熊奇,连蓬城黑道泰山北斗级的人物冯宝程都没能幸免。而在背后,还包括市公安局长等多名实权人物。枉顾事实,编造流言容易,但要骗过人们的智商也不容易。若不是有那许多智商严重不及格者又最喜八卦他们**者跟着起哄,这类流言又岂能流传得起来?

    王灿走进教室时,李云舒冲他递来一个俏皮的眼神,分明是在说:看吧,被我猜中了。他也只能回以无奈的苦笑。

    不想第一节课刚下,学生处就来人了,叫王灿去一趟。

    王灿暗自纳闷:学生处的找我搞毛?

    到了学生处一瞧,两个女生站在墙角,哭得泪人儿似的,戴军黑沉着脸坐在椅子里,双目透射着骇人的凶光,似乎择人欲噬。

    “戴处长,你找我?”王灿嘻嘻笑道。

    戴军目光投了过来,竟是恨不能将他砸个稀烂,咬牙切齿地道:“她们俩你认识?”

    “不认识!”王灿摇头道。

    “不认识?你敢说你不认识?”戴军一蹦而起,近乎咆哮地道,“王灿,我劝你还是实话实话,不然抖落出来就不好看了!”

    王灿脾气似乎比以前好了许久,更或是看着戴军气得脸都变了形,心下高兴,依旧笑容灿烂地道:“本来就不认识,我为什么要认识?有什么你要抖落的就赶紧,我是生平没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你,你……”戴军真是恨不得将王灿吃了。好不容易将怒火压了下去,这才想明白王灿是在故意气他,便哼道,“她们说殴打初三14班的梁萱是受你指使的,你有什么话说?”

    王灿瞥了那两名女生一眼,挪过一把椅子,径直坐了下来,翘起二郎腿,嘻嘻笑道:“理由呢,理由是什么?”

    “我正要问你,为什么要指使她们殴打同学?还把人打进了医院!”

    “对呀,我为什么要指使她们去殴打同学?万事总得有个理由呀,对不对?我一没疯,二没癫,为什么要指使她们?更何况我连她们姓甚名谁,是哪个年级哪个班的都不知道!”

    戴军的怒火又上来了,拍着桌子道:“你是不是要跟我绕?站起来,你给我站起来。”

    “对不起,戴处长,我腿酸,站不住。”

    戴军实在拿王灿没法,便指着两名女生道:“你们说,是不是他批使你们的?”

    其中一名胖乎乎的短发女生瑟瑟缩缩地道:“……是,是他!”

    “听见了吗?听见了吗?”戴军得意地冲王灿道,“她们可都亲口指认了。”

    王灿负抱双手,双眼望着天花板,悠悠地道:“昨晚我瞧见戴处长去按摩店找小姐了,前晚我看见戴处长收了学生家长送的五万块礼金。不知有没有呀?”

    戴军像中箭的兔子般蹦了起来,大叫道:“王灿,你,你别乱说。我……我告诉,你这是诬陷!”

    “我亲口指认你了呀,怎么能是诬陷呢?”王灿嘻嘻笑道。

    戴军这才意识到到王灿是说空口无凭,便敛了怒火,坐下来道:“她们既然不认识你,为什么要指认你呢?”

【412 化腐朽为神奇】

    “戴处长,你搞错了,是我不认识她们,不是她们不认识我。试问咱们四中还有不认识我王灿的人?没有!对不对?学校里但凡出点什么事,都说是我指使的,那我还不成冤大头了?”

    “好,好,你不认识她们,你确定不认识她们?”

    “一百个,一万个确定!”

    “王灿,我告诉你,这件事我们会查的,到时查出点什么来,你再要承认可就晚了!”

    “别他妈跟我来这一套,我王灿不是猪头,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还能分得出来。咱们学校里除了杨超,我搞过谁来着?不是瞧你戴处长不起,就算你想让我搞整都还不够资格呢。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昨晚就查清楚,你没能耐搞清楚就不要把脏水随便泼,好不好?这样越发显得你无能了!”

    戴军哑口无言。

    王灿腾起站起身来,说道:“行了,你慢慢跟她们耗吧,我还要上课,不奉陪了。”

    刚从学生处出来,就见吴敬宣从外面进来,冲他招手道:“来,你跟我来!”把他领到了校长办公室。

    “那个事情是怎么回事?”吴敬宣倒了杯水递给王灿后才问。他眉头蹙得紧紧的,脸上写满了疑惑,幽深的目光中时不时地掠过一缕愤怒的火焰。

    “你是说——梁萱被打的事?”

    “对。刚才我去过医院了,哎,他家里人拦着,什么人也不让见,只听说她的情况很不稳定。怎么会搞成这样呢?”

    “是啊,怎么会搞成这样?”

    吴敬宣没像戴军那样发脾气,而是黯然叹道:“学校暴力频现,是教育工作者之耻呀。身为校长,我的责任最大,必须要检讨以往的工作是不是开展到位……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你的消息比较灵通,具体怎么回事都打听清楚了么?”

    王灿道:“你是要我以私人身份说,还是以学生的身份向学校告发?”

    “这有讲究吗?”

    “有。如果是以私人的身份,那我就可以把我听说的全都告诉你;如果是以学生的身份,对不起,我既没有亲眼所见,也没有任何证据,不具备告发的资格,我也不想诬陷任何一名同学。”

    吴敬宣无奈地摇头道:“你你呀,教我怎么说呢?这事确实很麻烦,都没一个学生愿意站出来指证,打人的当事人又抵死不认。吴玫已经被带去派出所了——她是成年人了嘛——刚才我打电话问过,也是不承认。一起小小的校园暴力案,竟搞得像审查间谍似的,各种无头绪,各种麻烦。也不知道是我们工作开展的方向错了,还是现在的学生都狗血的谍血剧给熏陶得精明了,头疼啊……”

    “兴许两者都有吧。”王灿道,“在我看来,你该头疼的不是事情发生了要怎么办,那是警察们该头疼的,你该头疼的是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只要找着了源头,才能真正杜绝校园暴力。不是我自夸,咱们四中如果没有我王灿从镇,你觉得会这样安宁?”

    “这话我同意,一百个同意。如果没有你王灿,我这个校长至少得分出两三分心思来跟社会上的地痞流氓较劲,咱们学校也跟别的学校一样,没个安宁的日子。不过呢,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把这起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给梁萱一个公道。既然你说没有真凭实据,我也不多追问了,但你总可以告诉我该怎么下手吧?”

    “这都还要我来教你?”王灿甚为鄙夷地打量着吴敬宣,俨然是在质疑堂堂铁血校长的智商在不在服务区。

    “常规的法子我都想过了,不凑效。非得在你这请教得奇兵之计才行!”

    “好吧,看在你这么虚心求教的份上,我也免为其难不吝赐教一回。”

    吴敬宣苦笑道:“那就实在是多谢了。”

    “奇兵之计什么的我是没有的,但有一个简单的小方法,绝对管用。”

    吴敬宣一听王灿说绝对管用,立时就兴奋了,腾地站起身来,俯着身子问道:“快说,什么方法!”

    “把那俩女生分别关到一间办公室里,各给他们一张笔,一张纸,什么也不要对她们说,只装作无意间让她们听到吴玫已经地派出所招认就行了!”

    “然后呢?”吴敬宣追问道。

    “然后问题就解决了呀,还用什么然后?”

    “这就能解决了?”

    王灿站起身就走。吴敬宣忙拉着他道:“你别急着走呀……我不是质疑你,而是觉得这法子会不会太简单了?”

    “别告诉我你学过心理学!别告诉我你当了十几年中学的校长!别告诉我你对十几岁少年人的心理特别的了解!”王灿扔下了一长串的‘别告诉我’,哼哼着走了。

    吴敬宣着实琢磨了一番,才明白王灿这一招的妙用:竟是利用十几岁少年心理承压能力来作文章。最妙之处在于既没有任何身体和心理的直接伤害,又能够轻松地解决问题,真可谓是一举几得。按说这主意平常得不能再平常了,是个人都能想得出来,可偏他就是急昏了头,只想着能有什么奇计、妙计,却没想到最平常的手段就是最奇妙的好计。

    王灿刚一离开,吴敬宣就打电话给戴军。

    **********

    还不到中午放学,那俩女生就招了。

    事情的经过比想像中还要简单:那天吴玫向家里要钱买一款新手机,家里没给,她就生气得不行,恰好遇着有人来求助,她将趁机将气全撒到了梁萱的头上。事过之后,那俩女生吓得不行,但吴玫却说她的靠山硬得很,不用怕,还专程找了道上的朋友去恐吓梁家人。待听王灿放出话来要彻查此事后,她们就更恐惧,吴玫却说‘在别人眼里王灿是头老虎,在我看来跟只猫差不多’,还说她有的是办法对付。今天早自习前特地打电话来叮嘱她们,如果学校问起,一定要一口咬死是王灿支使的,不然绝对免不了开除下场。俩女生害怕被开除,当真是咬死攀定了王灿。

    这边招认了,那边吴玫也顶不住,只得承认。

    闹得沸沸扬扬的校园暴力案就这么破了。

    没有任何的技术含量,没有复杂曲折的情节,更没有令人匪夷所思的因由,之所以闹得沸沸扬扬,全都是因为谎言,一个接一个的谎言。

    在吴玫被拘留后,四中召开了一场全校师生大会,校长吴敬宣在会上雷霆大作,将‘铁血宰相’之威名尽显无疑,不但老师们噤若寒暗,好些个胆小的学生甚至吓得都哭了。尽管两名女生是帮凶,但因未年满18岁,只受到警方的一番诫免教育便放了回来,但学校却给了她们留校察看一年的严重处分,并在师生大会上作书面检讨。

    承受了吴敬宣的怒火之后的师生大气气氛异常的沉重肃穆,给人的感觉就像某个敬爱的伟大人物的追悼会,每个人的心头都压抑着一块巨头的石头,悬而未落。两名女生先后上台去作检讨时,气氛更是压抑到了极点,好些人甚至觉得都快要喘不过气来了,特别是看着俩女生因为恐惧和羞愧在台上哭得稀里哗啦的,但却不得不顶着巨大的压力完成检讨时,绝大多数人都低下了头去,不敢正视。

    在王灿看来,吴敬宣的控场能力一流,几句话下来就将气氛制造到了他想要的压抑程度,在开除吴玫、留校察看两名女生的顶格处罚下,没有人不心惊肉跳,再配上书面检讨鞭笞心灵和羞辱人格的巨大威力,再不安分的学生都得好好地掂量掂量,以后要不要当个乖学生。

    占用了两节课时间的师生大会结束后,很多人都发现穿在校服下的里衫都湿透了。

    真是一场可怕的大会,像恶梦般直入灵魂。

    即便是过去了很多年,经历了这场师生大会的老师和学生回想起来,都觉得这是生平经历过的最可怕的大会,它的威力甚至不亚于传说中的批斗。

    中午放学后,李云舒约上了王灿,说是代表学校学生处去医院看望梁萱。

    王灿道:“我又不是学生处的,叫上我干嘛?”

    李云舒道:“不是我要叫上你,是人家梁萱的爸妈指名要见你,要向你道谢。”

    “那就更不用了。”王灿连连摆手道,“我又没做什么,为什么要谢我?”

    “你没做那是谁做的呢?我告诉你王灿,谦虚过头就是虚伪了。”

    “好吧,你当我什么也没有说。”

    两人买下了水果和鲜花,便直奔医院。当梁家人得知这个捧着鲜花,提着果篮,活像花店小工的人就是王灿时,一个个慌得跟什么似的,抢将上前来接下了王灿手里的东西,然后呢,梁萱的父母兜头就跪了下去,拜谢王灿的救命之恩。

    王灿好不容易把两人拉了起来,苦笑着冲李云舒道:“这下你该知道为啥我不想来了吧!”

    李云舒笑而不语。

【413 进退两难】

    王灿先问了梁萱的病情,说还是没有醒过来,但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转院的事宜已经办妥,迟不过明天就会转去西都华西医院接受进一步的治疗。

    接下来,李云舒代表四中学生处所有干部,拿出了一只装有12000多块钱的信封递了上去,说了一番客气了,好歹劝梁家人收下了。

    从医院出来后,李云舒问王灿有什么感想。

    王灿默想了片刻,笑答道:“能帮助人总不是坏事。你说呢?”

    “这就对了,也不枉我硬逼着你来的一番苦心。做好事不求回报固然不错,但如果连好事产生了怎样的影响,它又会以什么样的结果来收场,这些你都不知道的话,就像无法获得心灵上的洗礼,更加不能体会做好事的意义所在。”

    “好吧,你赢了……”王灿举起双手道,“我只是认为做了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哪有想过这些大道理?要是每做一件事都想那么透彻,世上哪来的意外和惊喜了?”

    李云舒笑着说很是。

    因为学校批了假,所以他们并不用急着赶回去上课,就选择了步行。闲聊了一段后,李云舒便问王灿有什么打算。

    “你是指什么?”王灿问。

    “未来,你的未来!”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我手里一大堆试验等着去做,哪有功夫去想这些?”

    “少拿这些不着边际的话来蒙我。别的事我可以不用管,神武科技那边呢,你也明日愁来明日愁?”

    王灿的心情本来极好,乍一听了这许,立时哑然,脸色也渐阴沉了下来。

    不管怎么说,神武科技都是一道绕不过去的坎。明面上,双方虽实现了合作,而且他还成了神武科技的第一大股东,但事实上双方还是水火不容的死敌,不论哪一方逮着了机会,就一定会把对方往死里整。

    李云舒当然知道王灿不是胸无定谋之辈,但她却怕王灿胜了一场就骄傲自薄,甚至于轻视神武科技,那可就糟糕得很了。她了解王灿的复仇意志有多么的坚定,但更清楚王灿缺乏与神武科技这种等级量对手斗智斗勇的经验,而今神武科技已经有了准备,稍有不慎便会落入他们的圈套,王灿能够应付得过来吗?

    李云舒实在是没信心!

    她每天都在担忧,但又不敢表现出来,怕影响到王灿的意志。

    “还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吗?”李云舒瞧着王灿神色越来越不好,心下也是打鼓得很。

    王灿摇头道:“不是拿不定主意,而是……”

    “什么?”

    “我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王灿颓然地道。

    “不知道从哪里下手?”李云舒吃了一惊,“怎么会呢?你……你不是已经是神武科技第一大股东了么?你可以想办法肢解他们!”

    “我这个第一大股东只是表面上的,至于真正是谁,那就不知道了。或许是王云逸,也有可能是秦岳,谁知道呢?以前我觉得控制着他们10%的股份,就牵制住了他们的行动,这要一来,我就依旧保有先手,可现在我越来越觉得事实好像不是这样。这10%的股份非但没有限制住他们,反而还把我的手脚给捆住了,他们似乎正在想办法把我往陷阱里拖……”

    李云舒见王灿不说了,便道:“这是在断尾求存。断尾容易,求存却难。但如果你听之任之,不采取任何的行动,他们极有可能在短时间内完成涅槃重生。到那时,你再想保住先手,再想制住他们,可就不容易了。”

    “道理我也知道。”王灿喟然叹道,“可现在的问题是我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

    “你的顾虑呢?或者是你舍不得已经到手的这10%股份?”

    “怎么会舍不得?我这么跟你说吧,你若处在我的位置上,又该如何处理?”

    李云舒放慢脚步,蹙紧了眉头沉思不语。不得不说,王灿的位置现在尴尬,看似有利,看似保有先手,但却无法对神武科技形成压倒性的优势。神武科技董事会的决策制度决定了即便是第一大股东也不能为所欲为,而董事会的任何决定都只能通过集团首席执行官执行,漫说他的任何方案都需要超过60%的股东同意才能通过,就算通过了,在首行执行官那里能不能得到有效的执行也未可知。因此,这个第一大股东对王灿来说意义不大,简直就是鸡肋,可若是又放弃,又将失去对神武科技的牵制,所以还是得死死地捏在手里。

    除此之外,王灿确实没有更好的手段可供使用。死磕吧,必是两败俱伤的局面,而这正是他要尽力避免的,不然也不会答应跟神武科技合作。不死磕,想利用别的企业再对神武科技发起致命的攻击又谈何容易,太小的企业形不成有效的伤害,太大的又怕是肉包子打狗,最终会赔了夫人又折兵——其实只要王灿真心舍得,也未必会赔得血本无归。

    想到此处,李云舒就停下脚步道:“那你有没有想过利用第三方再向神武科技发起一轮攻击呢?”

    “想过了,”王灿摇头道,“行不通。没有谁会愿意冒着跟神武科技拼个两败俱伤下场的风险为我所用,即便是开出的条件足够优厚也不行。”

    “你试过了?”

    “我不用试。所有够资格跟神武科技一拼的企业我都进行了监控,他们内部往来的邮件我都进行了查阅,态度非常的明确,没有谁会冒着崩溃的风险掺合到这场他们连缘由都不明白的战争中来。”

    “那……还有个办法,你可以把手里10%神武科技的股份出售!”

    “不行!神武科技是天朝企业,按国家相关法律和神武科技董事会相关章程规定,股东出售股份超过1%就必须得经过董事会的同意。即便是要买,首先限定的也是公司的股东。”

    “那你为什么不只出售0.99%呢?分10次出售?”

    “那也只有两次。因为董事会章程规定,每年只能出售2次。区区2%的股份,又岂能对神武科技造成致命的伤害?”

    李云舒也是无语了。这样看来,常规的手段确实难以凑效。那非常规的手段呢?

    “那继续在技术上对神武科技进行打压呢?直至将他们的技术优势消耗殆尽!”

    “这也是眼下唯一可行的办法,但太耗时了。神武科技身为基因工程界三鼎甲之一,技术优势极其强大,手中所握的专利多大数十万项,要将他们的技术优势耗尽,少则三五年,多则十年八年。与其这般蛮耗,还不如静待时变呢。”

    “确实是进退两难呐!”李云舒也忍不住感叹了起来。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

    “哦,什么办法?”

    “就看你爷爷愿不愿意再出手相助了!”

    “我爷爷?”李云舒诧异的道,“他又能怎么帮你?”

    王灿笑而不语,心下却暗道:“李永宁这只老狐狸,肯定在等着我上门去求他,这样他才能从我这里捞得更多的好处。哼,我偏不去求。看是你坐得住,还是我耗得起!”

    李云舒不知道王灿与李永宁之间的交易,自然也就想不透王灿此话的深意,见王灿不说,她也没有追问,只道:“不管怎么说,你一定要小心。正所谓一着落错,满盘皆输。你是输不起的!”

    “你错了,我输得起,输不起的是神武科技。我输光了可以重头再来,神武科技却就会死无葬身之地。正是因为这样,我才敢耗,耗得他们失去耐心,耗得他们坐不住,我的机会就又来了!”

    “话虽这样说,你还是得提防着点。万一人家给你玩点诡计……比如美人计什么的,把你给迷住了,岂不糟糕得很?”说完,李云舒便掩嘴直笑。

    王灿嘿嘿地道:“还能有比你更会迷人的美人?我看不可能!”

    李云舒哼道:“那可未必呢。这会儿你觉得我是最美的,万一哪天再来个肯在你面前露的,肯为你脱的,你会觉得我最美吗?”

    王灿心下讶然,暗道:“听她的口气,貌似那天晚上吴玫勾引我她都知道了。嘿,好家伙,谁告诉她的呢?”一时间也想不透,只笑道,“那就试看看吧。我可是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呢……”话声还没落,耳朵便被李云舒拧住了。

    “说什么呢,有胆再说一遍吗?”

    王灿嗷嗷叫道:“姑奶奶,疼,放手,放手!我不过是说着玩玩!”

    李云舒冷哼道:“你要是敢吃着碗着,看着锅里,嘿嘿,别怪我跟你不客气。”说着,目光朝着王灿的下半身移了去。

    王灿吓得一哆嗦,哀声叫道:“不敢,不敢,真不敢。我就是开个玩笑。你说,有你这样的美人了,别的我哪里还提得起来兴趣,你说是不是?”

    “要是敢口是心非,那我就只好送你一把小剪刀了。”李云舒说完,松开了手,见王灿耳朵已经拧得红透了,不免心疼地道,“哎呀,怎么都红了?疼不疼呀?”

    王灿捂着耳朵远远地跳了开去,叫道:“你说疼不疼呢?哼!”

【414 重返故园】

    麦子收获的季节,一场轰轰烈烈的打狗运动在蓬城悄然掀起。原因让人有些出乎意料:有两名偷狗者被一条神秘的恶犬咬死,引发了人们对狂犬病的恐惧,在公.安部门的牵头下,一场整治非法犬只、大型猛犬的行动迅速地展开了。

    王灿对这些消息的敏感度严重不够。这天他听同学们议论自己家的狗如何如何的温顺乖巧,便想到了阿吉——霎时间,他的心下涌起了强烈的愧疚。自打被012缠身之后,他就极少与阿吉互动了,有时候一连好几天忙得昏天黑地,都会忘了还有阿吉的存在。

    阿吉前后两次救了他的命呀!

    第一次是他从神武科技园逃出来时,第二次是李奥悄然探上门来的那一夜。特别是第一次,如果不是承蒙阿吉相救,哪里还有他后来这许多精彩的故事?

    “阿吉,你在哪?”王灿默念着。

    杜金宏正在绘声绘色地讲述着两名偷狗者被咬死的惨景的——他显然是站在护狗者一方的,所以添油加酱的把场景描绘得要多血腥有多血腥。女同学们听得同连连皱眉,恶心欲吐,偏又被生动的情节吸引,欲罢不能;男同学们则是义不填膺,恨不能把世上所有的偷狗者全都弄得如此下场才好。

    王灿越听越皱眉头,收下暗自嘀咕道:“不对呀,再凶猛的狗也是怕人的,哪能把两个又强又壮的大活人撕咬成一块一块的呢?而且尸体还在同一地方!难不成那两人当场被吓死了,由得那狗去撕咬?不可能,完全不……不对,阿吉,阿吉的血液里融入了012超能基因,从初期的情况来看,融合的非常好,也不知现在怎样了。”越想越觉得这两名偷狗者是死在阿吉嘴下,也只有阿吉才能办得到,毕竟早在几个月前,阿吉的凶悍就让四星异能者‘火焰神’李奥忌惮。

    本要找王灿说事的方奎见他神情古怪,脸上泛着异样的潮红,便道:“师父,春.情萌动了么?”

    “什么?”王灿似乎没有听到。

    方奎意识到说漏了嘴,忙摆手道:“没,没什么。那个,我们老爷子说了,下午放学后你要是有空,就去一趟方家坳子,他派了车来接。”

    “有什么事么?”王灿的心思显然还在跑马,没明白方仲信找他有何事。

    “你忘了,方挺和方勇他们俩?”

    “呃……哦,好,好!”

    “师父,你怎么了?”方奎见王灿实在是不着调,便道,“是不是遇着什么事了?”

    “出事?你丫的才出事了呢!”王灿像生怕被方奎发现心中的秘密,逮着就是一顿臭骂。

    方奎见王灿骂得起劲,便知一切如常,嘻嘻地笑着逃开了。

    王灿惦记着阿吉,又怕它凶性大发,再伤着人,以拉肚子为由,早早地向郭志豪请了假,回家去了。临行前还告诉方奎,方家坳子他不去了,让方老爷子晚上把方挺和方勇两人直接送来实验室就是。

    回到家时还不到四点。正准备去菜市场的罗群英见状,惊讶地问道:“放学了?这才几点钟呀!”

    “学校下午没课,提前放了。”王灿将书包一扔,就问阿吉呢。

    罗群英道:“一大早就跑了,天不黑不回家,有时候好几天才回家。那次你爸去村里找,果然见它趴在老家院外的树下睡觉呢。这狗啊,比咱们都还恋家……”啧啧地赞叹了一番,又问王灿晚上吃什么,待听了王灿晚上有事,不在家吃饭,便就走了。

    王灿也不骑车,快步跑回了瓦房村。

    他已经很久没回来了,尽管早先对村里人的贪得无厌是打心底的恨透了,但阔别数月归来,看着熟悉的一草一木,一人一物,莫不觉得亲切。而乡邻们更像是看稀奇似的将他围着,问长问短,说不出的亲热,几乎是每家都留他晚上吃饭。他也没拒绝,一边哼哼哈哈地应着,一边问有没有人见过阿吉。

    “阿吉?中午不还在你家院门外的树底下睡着么?嘿,这条狗还真是聪明,天天都从城里跑回,不到天黑不肯走。”

    “这算什么聪明?去年冬天里,到处都是打狗的,它却一根毛都没有伤着,这才叫聪明。”

    “打狗的敢动它?也不瞧瞧它那小牛似的身板,獠牙得有半尺长吧?!不想死的去打它试试!”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王灿就撒开脚丫子跑了。

    当初离开的时候他就曾说过,再也不会搬回村里来住,以至于不过半个小时的行程,恁是近半年没回来瞧上一眼。久别归来,却是处处温馨,处处动人,处处让人依恋,走一步醉一步,没由来的觉得城里污浊不堪,实在不是人住的地方。待看着赵灵益安排人精心复原的老宅时,十八年的记忆霎时全活了,如涌水般涌进了脑海里,战栗得难以自己。

    家呀,这里才是家。

    王灿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回来吗?

    城里虽好,终非故园呐!

    院门没有上锁,是虚掩着的。推门而进,院子整治而轩敞,除了那株梧桐,能复原的旧物都摆在原处。门楣依旧。全然不像原地重建的,倒像是简单地翻新过。

    堂屋、卧室、厨房、猪圈、厕所……每一处的位置都与原来相同,但每一处又进行了全新的装饰和布置,既保留了农家的本来气息,又不失现代感。

    桌椅灶台皆干净如新,连丝灰尘也不曾蒙,可见每天都有人来打扫,只要他愿意,立时便可搬回来住。

    怀揣着疑问,王灿拨通了赵灵益的电话,问道:“大少爷,我这些都是你布置的吗?”

    赵灵益先是一怔,旋就笑道:“你是说村里的么?对,是我!怎么,你终于肯回去了?”

    王灿怀着深深地感动道:“谢谢,谢谢你!”

    “客什么气呀。花几个钱的事,也值得谢?”

    “总之谢谢你。”王灿心下拥堵,已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刚从屋里出来时,便见阿吉如闪电般扑了过来。幸得如今的他非昔日可比,不然定得被阿吉扑翻当场。

    疯玩了一阵后,阿吉乖乖地蹲在地上,享受着王灿的爱抚。

    “你这段时间都干嘛去了?”王灿问。

    阿吉道:“就天天呆在村里,什么也没忙!”

    “城里不好么,为什么要回村里?”

    “城里感觉很陌生,很冰冷,不喜欢!”

    王灿忍不住笑道:“看不出来,你还是条文艺狗呀。”

    “不是,我是在这里长大的,我喜欢这里,喜欢这里的一切。”

    “好吧,我也是……”王灿叹道,“那我们明天就搬回来,好不好?”

    阿吉欢喜得蹦得老高,问道:“真的吗?你没有骗我?”

    “我为什么要骗你?”

    “那就太好了,我再也不用天天两头跑了。”

    “对不起,这几个月我只顾着试验,疏忽你了。你现在怎么样?”

    “我知道你很忙,我也帮不上忙,所以我就天天呆在村子里。这里让我安心,所以我的情况一直都很好。”

    王灿轻轻按着阿吉的手头,感受着它体内的力量,感慨地道:“看来你的运气很好,我们俩的运气都不错。”

    “是啊,我好几次都差点死掉了,最后不知怎么又活了过来。我想,我可能是舍不得你,舍不得爸爸和妈妈!”

    王灿哈哈地笑了。

    “前几天有偷狗者被咬死,你知不知道是谁干的?”

    王灿此问一出,阿吉立时就安静了下来,低下了头,呜呜不语。

    “真是你?”

    阿吉也不敢看王灿,趴在了地上。

    “你为什么要咬死他们?”王灿的语气陡然严厉了,像结了冰,冷得吓人。

    “他们,他们太可恨了!如果有两条狗,天天残杀你的的朋友,你会视若无睹,你会放过他们吗?”

    王灿笑了,赞赏的笑,他道:“不错,我也不会放过他们。不但不会放过,还会将他们碎尸万段。这样的人不配为人,不配活在世上。不过你知道错在哪里了吗?”

    “不知道!”

    “你太不懂得保护自己,只图一时的痛快,把自己给暴露了。现在城里城外都在打狗,都要把咬死两个人的恶犬给抓出来。你很危险,知道吗?”

    “我不怕,他们抓不住我!”

    “你聪明的名声已经在外,他们迟早会调查你的。所以从今天开始,你要尽量装得笨些,不要让人对你生出怀疑了,明白吗?”

    “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走,跟我去个地方!”

    “哪里?”

    “我的地盘!”

    到了神武科技园外,王灿指着正在翻新改建的园区,王灿横手一指道:“这里,就是这里!”

    阿吉不解地问道:“你是要来报仇吗?”

    “不,我是要告诉你,从今以后这里也属于我了。这一大片的区域都属于我了!”他就像不可一世的帝王,在向臣民宣告领土的归属。

    “那些人呢?你也把他们杀了吗?”

【415 人为制造的医疗事故】

    “不,我没有杀他们,但比杀了他们更教他们难受!”王灿领着阿吉,一边巡视着在建的启扬科技园,一边向阿吉讲述着这段时间的经历,听到兴奋处,阿吉就会忍不住号上两嗓子。往来的工人们见了,莫不骇然。

    在神武科技园兜了一圈后,天色已经黑了下来,王灿这才领着阿吉去了地下实验室。照例带着阿吉兜了一圈,便去抽血。

    阿吉虽是条狗,但对实验室的仪器非常的感兴趣,不停地问东问西。王灿也耐着性子解说。

    刚把血清分离出来,方仲信就带着方挺和方勇来了。王灿只得丢下手里的活去迎接。

    几个月不见,方挺和方勇活像换了个人,体魄越发的强壮不说,精气神都有了质的提升,让人一见忘俗。方仲信极为得意地拉着他们俩冲王灿道:“怎么样,还合格吧?”

    “不错。都进来吧!”

    方仲信一瞧见阿吉,便吃惊不小,拉着王灿问道:“这条狗哪来的?”

    “我家养的呀!”

    “哦,我听方奎说过。怎么,你也对它下手了?”

    “没有。都是012的功效!”

    “怎么会?”方仲信惊呼道。

    王灿简单地把阿吉如何误食了012的经过说了,方道:“其实一直以来我都没管它,没想到它已经平安地渡过了融合期。你说,这是天意,还是什么?”

    方仲信没料到阿吉的际遇如此神奇,也是感慨之极,叹道:“看来这条狗也有不凡的机缘呐。可得好好地培养,不定你又能借着它开创一个全新的的领域呢?”

    王灿淡然一笑,说道:“新不新领域的我不想,我只希望它能平平安安的,不要出什么意外就好。”又闲聊了几句,便开始张罗化验方挺和方勇的血液样本。方仲信见无事可做,也就提前离开了。王灿见方挺和方勇两人实在无聊,便让他们去健身房练练,没必要在这里闷耗着。两人如蒙大赦,兴奋地去了。

    这一忙就到午夜过后。王灿看着化验出的结果比预想中更好,很是高兴,本想立即就去找方挺、方勇二人的,但见手机提示灯闪烁不停,便知有未接来电。拿起来一瞧,乖乖的,竟有11通未接来电,谁这么疯狂呢,不知疲倦的打?

    翻出来仔细一瞧,拨打者有父亲王大伟,也有大头的母亲王淑贞,心下便涌起一阵不妙的感觉,忖道:“难道大头出事了?”忙回拨给了王淑贞。刚一接通,便听王淑贞惊恐地叫道,“灿儿,你在哪呀?大头不知怎么的就突然昏倒了,人事不省的,医生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说该咋办呀?”说了,便就号淘大哭。

    王灿心下又冰又冷,一边安慰着,一边问详细情况。王淑贞说吃晚饭时都好好的,饭后就说困,都当他学习压力大,累着了,就催他洗澡休息,不想进了浴室后,老半个小时没出来,李光孝进去一瞧,才知已经昏过去了。赶紧叫了救护车送医院,却又没检查出个名堂来,反正人就是醒不来。王灿问发不发烧,王淑贞说医生说不发烧,但她摸着有点烫。

    王灿也来不及多问,问明了医院,就说他马上赶过去。

    给方挺、方勇二人布置了功课,又对阿吉交待了几句,王灿便匆匆地去了。

    赶到医院时已经凌晨一点过了。王灿问迎上来的父亲情况怎样,王大伟说:“医生说还在抢救,不知道什么情况。儿子,你有没有办法?要不让他们赶紧安排转院得了!”王淑贞在旁一边抹泪,一边点头。

    王灿道:“先不要着急,看医生怎么说,万一只是小毛病呢?如果这边没有办法,我肯定会联系转院!”

    又等了将近半个小时,医生总算是出来了,说大头颅内出血,需要手术,让家属赶紧去交费办手续。他们这边立即准备手术,晚了可就麻烦得很。

    王灿叫住医生问道:“你确定是颅内出血?”

    医生打量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我不能确定难道你能确定?”

    “原因呢,原因是什么?”

    “原因你们自己清楚。”医生态度越发的恶劣,像是跟谁掷气似的,凶霸霸地说道。

    王灿没计较医生的态度,而是将引发颅内出血的各种可能细说了,又结合大头的体质状况作了一番深入的分析,得出的结论是:“你告诉我,怎么可能是颅内出血?我要你们现在就给我出具检查报告,如果确实是颅内出血,我不但赔礼道歉,还无偿向你们医院捐赠一千万的医疗设备。如果不是的话……哼,那你们就得拿话来说了!”

    医生被王灿驳得是满头大汗,脸色苍白。倒是他旁边的那名助手还算镇定,冷声道:“凭你是谁,张口就敢说捐一千医的医疗设备?哼,如果耽误了救人,出了人命,你负责还是我们来负责?我看你就是存心想来闹事!”

    “我是王灿!”王灿不徐不疾地道,“你觉得我有必要来闹事吗?”

    那人活似被雷劈了,先是一怔,施即脸色就青了,惊恐地道:“你,你,你是哪个王灿?”

    “你觉得蓬城有几个王灿?”

    “你,不是,这个……”他还要再说,医生却道,“你的分析很有道理,给了我们很多的启发。但本着为病人负责的态度,我们还要再做一番详细的检查。你们稍等,结果很快就出来!”

    王灿没有阻止医生的‘进一步检查’,但王淑贞和李光孝却闹了起来,说医院谋财害命,明明不是颅内出血,却说是颅内出血,还要动大手术,这不是拿着病人的生命开玩笑么?太没有医德,太不负责任了。王灿任由他们闹了一会儿,方劝慰说没有必要计较,先弄清楚大头是因什么情况昏倒的再说吧。他们这才安静了下来。

    结果并没有很快就出来,一直等到凌晨三点都没有出来。

    不但王淑贞放心不下,连王灿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叫着一名准备进入手术区的护士问情况,谁知道那名护士惊讶地道:“黄医生吗?黄医生已经下班了呀!”

    “你确定?就是那位负责抢救李泽凯的医生!”

    “对呀!他是急诊科的医生,又不负责手术!”

    “那李泽凯呢,谁在负责抢救?”

    “我不知道,反正我归我管……”

    王灿听了这话,气得是七窍冒烟。他本想将那点可怜的信任留给那姓黄的医生,没想到对方却不懂得珍惜,竟是变本加厉,直接将亟待抢救的病人给扔病闲上,自己却拍拍手走人,世上岂会有这样的人,这样的医生?

    王淑贞差点没气得疯了,就要往手术区里闯。王灿情知医院不比别和,手术区还有别的人在做手术,万一受到干扰出了意外,那可就是关天的事情,一边让护士赶紧去报告情况,一边安慰王淑贞说不会有什么事情。如果大头的情况真的不好,医生又岂敢冒着担下生命责任的风险撂挑子?

    其实这话他连自己都说服不了,更何况爱子心切的王淑贞?经济社会的看着,一切向钱看齐,为了给医院创收,无德的医生什么样的事情做不出来呢?

    真是太可怕了。

    幸好大头只是昏迷,幸好大头注射过010,体质强悍,即便是有意外也不会在片息之间丢掉性命,不然谁知道会发生怎样的事情呢?

    本以为医院会就此重视起来,立即安排医生为大头检查,不想竟来了个值班主任,说什么护士搞错了,黄先生一直在给李泽凯检查,并没有下班。下班的是另一个黄医生,还让他们不要着急,说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王淑贞哪里肯信,就说把那个黄医生出来说明情况。值班主任说检查不能中断,无法叫出来。还声色俱厉地警告王淑贞,说再不安份些,他就打电话叫警察了。

    王灿冷笑道:“你也不用叫警察,我这就叫律师!”说着,当真拨能字钟山的电话,让他安排律师和聘请专业的医疗团队,他要打一场震动天朝的大官司。

    值班主任见王灿气势不俗,非但没害怕,反而越发的凶悍,还说这几年政府在大力整治医闹,就算是告到法院也赢不了。还说医院反正是公家的,随便他们怎么告也告不倒。

    王灿道:“那咱们就试试!”他是真担心大头有什么意外,轻声对王淑贞叮嘱了两名,便掀开值班医生,闯进了手术区。他的动作奇快,值班医生跟进来时,已不见了他的踪影。

    王灿进到第三号手术室,看到了躺在手术台上的大头,虽处在深度昏迷中,但眉头也痛苦地拧蹙着,可见昏迷之前一定遭遇了一番折磨。好在生命体征还算平稳,并不见危险,他这才松了口气。

    刚用手机将手术室里的情况和大头的病历拍完,值班主任也追了进来。王灿不待他开口,便问:“你说的黄医生人呢?人在哪?”

【416 神秘的X因子】

    值班主任疯了一样来推搡王灿,说医院有抢救的程序,容不得王灿来干涉,还说再不出去,就报警把王灿抓去拘留。

    王灿懒得跟他多费唇舌,出了手术区就拿出手机给大头安排转院的事。医院都设有警务室,警察们在王灿刚把转院的事协调完就赶了过来,当场便要上手铐将他带走,却激起了更大的乱子。保安也赶了过来帮忙,不明就里的群众也在一旁指责。好在王灿并不想将事态扩大,安抚了两家人,便随警察去了。

    到了警察务,还没问出个名堂,钟山也就带着律师赶到了。

    忙完大头转院的事情,天也快亮了。在钟山的安排下,蓬城的各大媒体也都赶到了医院,参加钟山现场举行的新闻发布会。

    这原本是桩可大可小的事情,全国各地每天都在上演,不论是媒体还是百姓,都已经是司空见惯,见怪不怪了。如果说是普通人遭遇了这样的事情,只有忍气吞气,该怎样还怎样,反正是无力将医院的黑幕揭示于天下。而有钱、有权的人也不会到公立医院治疗,这样的事情自然也就遇不着。因此公立医院俨然就是天王老子,谁也奈何他们不得。医改闹了十年了,看病贵还是看病贵,医生无德还是随处可见。可这次偏落在了大头身上,教王灿如何能够忍受?

    既然你医院毫无救死扶伤的医德,唯钱是论,那我又何必对你们心怀仁慈呢?

    在金钱的推动之下,这起事件迅速在全国范围内被曝光,引发了空前的舆论关注。不论是当事医生被拘捕,院长被立案调查,卫生部门长官被免职,还是平息不了舆论的怒火,大有愈演愈烈之势。更教人不能明白的是,全国范围内各种医生无德的报道铺天盖地的涌来,大有要将整个医疗界淹没的架式。

    不过呢,主动舆论的声音还是很理智的,说大部分的医生都是好的,都想踏踏实实地做一名医生,但医疗体制太坏了,坏透了,已经到了必须得改,不得不改的时候……对于这个问题,王灿的看法是:必须得把问题彻彻底底地揭露出来,不能再掩耳盗铃。医疗的问题属于社会问题,是公共问题,是政府该思考、该尽最大努力解决的问题,不能因为政府撼不动医疗体系背后的利益集团就听之任之。

    这个问题是到了必须要解决的时候了。

    再拖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大头的情况一如王灿当初,也是属于新陈代谢过速导致大脑血氧供给不足而陷入昏迷,不好医,也没法医。本来王灿对大头的身体状况和基因融合的进度了若指掌,但不知哪里出了意外,导致融合进度突然加快,这才出现了失控。好在经过他的一番调理,大头自身的基因得到了加强,足以抵挡010的进攻,不至于立即就崩溃,留下了从容处理的空间。

    这种事情急不得,越急越容易出问题。

    把大头送到华西医院后,王灿就带着血液样本赶回蓬城的实验室进行分析了。

    他必须要先弄清楚导致融合加速的原因,不然就有可能完全失去对整个融合进程的掌控。这不但关系到大头,也关系到他的安危。

    融合进度失控绝非小事,按他构建的基因模型,失控的机率原在十亿分之一,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如此之小的概率,却还是成为了现实,实在教人难以置信。他细细地盘算了一番,实在找不出有失控的理由,唯一的可能就是那些一直未能测算出来的x因子。

    这个x因子可不是电影《x战警》中所言的x因子,而是一组未知的基因。它就像海洋中的浮游生物,细小微弱,似乎与基因序列组没有任何的关系,游移不定,既无法捕捉,也不能分析。

    王灿最开始发现它们的时候便觉得很奇怪,排列严密,容不得异物存在的基因体系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因子存在?它们的作用是什么?此前从来没有人发现。它们小得无法用量词来形容,近乎只是理论上的存在,目前的技术手段和设备无法捕捉,也就不要说分析了。观察了一段时间后,见它们似乎没有任何的作用,也就搁置到一旁,没有再继续关注。

    可控的融合如同按设定运行的程序,只要硬件没有问题,出现运行障碍的可能性就微乎其微。王灿把大头的融合进程设定为七天一个周期,按时检查,绝不容许有任何的意外出现。这么久以来每一步都控制得很好,没有出现丝毫意外,而在他的料算中,除了那些未知的x因子,也没有能够导致意外的因素,所以在得知了大头的情况后,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东西在作怪了。

    经过一整夜的分析,出来的结果却教王灿大为纳闷:x因子还是原来的模样,没有任何的变化,但单位数值浓度却发生了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变化。若是以数量标准来标示的话,以前是100,现在是99.99,万分之一左右的变化。

    难道突然加快的融合进程就是这万分之一的x因子变化导致的?

    王灿觉得有些憋屈,因为他实在没有办法对这些未知的基因成分进行分析研究,即便是怀疑突然加快的融合进程是它们引发的,也是束手无策。大头的整个基因序列除了融合进程加快之外,没有其他的变化。经历了突然的变异后,基因序列的容量膨胀了将近三倍,所需求的能量自然更为巨大,以大头的体质而言自然无法承受,难免陷入昏迷,以降低消耗来求得生存。

    本以为破译了基因序列的密码,建立了基因编码技术,进化就成为自主可控的。但没想到这看似无关紧要的因素又成为了拦路虎,如果不破译它,所谓的自主可控怕就会成为笑谈。

    王灿当然不怕被笑话,怕的是又回到从前的生死不能由己的境地,那可是比被笑话千百次还要痛苦和可怕。

    想到这些,他的脊背上全是冷汗。

    人体的秘密果然无穷尽,永远也探索不完呀。

    如果单是一个基因编码技术就将基因和人类进化的秘密彻底道尽,那人类也不配称之为万物之灵了。或许,除了x因子之外,还有未知的秘密潜藏在基因序列之内,甚至就是已经被破译的基因序列本身,也蕴藏着未解之秘。

    头疼啊!

    王灿将发现x因子的过程进行了整理,并将它的形态进行了详细的描述,然后以匿名的形式发表在了hgpc所属最权威的学术期刊《基因工程》上。

    此举纯属无聊,并无炫耀之意。不想发布不久,便在论坛上掀起了一场论战,挑头的是麦肯锡亚特兰蒂斯研究院主任阿希波夫,此人手握多项重要的科研成果,在hgpc学术委员会里颇有些声望,他说所谓的x因子根本就是被杜撰出来的,从来都不存在,并引用了一大堆的数据在驳斥王灿的理论。王灿是没功夫跟他撕逼了,但却有人跳了出来,说阿希波夫的言论太自以为是,在基因工程理论体系没有建立起来,有谁认为基因是存在的?微生物的世界没有被发现之前,又有谁认为它们是存在的?要以辩证的观点来看待学术的研究,从理论上来说,别说是x因子,就算是y因子,z因子,或是别的什么诡异因子,都是存在的,只不过还没有被发现而已。

    两个观点一建立,一场轰轰烈烈的撕逼大战便展开了。

    身上导火者的王灿浑然不知,他已经开始在琢磨要如何才能捕捉x因子并进行研究了。

    **********

    李永宁又回来了,这是他今年第二次回蓬城。以往若无要事,他一两只回蓬城一次,便是在年节间赶回来祭祖。今年还未过半,他却已经先后回来了两次,这让一年到头很少见着他面的李云舒觉得很奇怪。

    李永宁见李云舒纳闷地将他盯着,便搁下手里的笔,笑道:“丫头,看什么呢?我身上能长出花来了不成?”

    “花倒是没长出来,不过却多长了几条腿!”

    “怎么说的?”李永宁一边吹着墨,一边欣赏着自己的作品问。

    “不然今年咋会跑得这么勤呢?以前可是一年到头才能见你老人家一次面的哟!”

    李永宁也不管李云舒的揶揄,笑道:“不是有事么。最近你在学校里怎么样?一切都还好吧!”

    李云舒越发的云山雾罩,上前来问道:“爷爷,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当然是有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可是从来不关心我在学校里的情况呀,今儿还是生平头一回呢。如果我没料错的话,你肯定是有事要我帮你,对不对?”

    “好丫头,你敢读我的心?”

    李云舒摇头道:“我没有,也不会。你说吧,到底什么事?”

【417 游说(上)】

    “看来你是越来越精了,连我也瞒你不过。”李永宁将取过毛巾擦尽了手上的汗渍,坐到李云舒旁边来道,“我想知道王灿接下来想干什么,他是怎么想的!”

    “你自己去问他不就行了?”

    李永宁摇头道:“他不会告诉我的。这个人对我的成见不是一般的深!”

    “原来你也知道他对你有成见呀?”

    “当然。不但他对我有,我对他也有。”

    “你为什么要对他有成见?”

    “我为什么就不能对他有成见?少年得志,自以为是,刚愎自用,还好色成性,你说我能不对他有成见?”

    李云舒气鼓鼓地道:“你说他少年得志,自以为是,刚愎自用我都不反对,可什么叫好色成性呢?你给我说清楚!”

    李永宁冷笑道:“难道我还说错了?”

    “是姐姐要勾引他,不是他勾引姐姐,这怎么能怪他?何况他还把持住了呢。你一个老人家,又是长辈,这般的斤斤计较,背后说人长短,算怎么回事?”

    李永宁被抢白得语塞。

    “他若是品行不端,心存龌龊的想法,我也不会同他交往了。你呀,就是在带着有色眼镜看人。”

    “才恋爱呢,胳膊肘就往外拐了?以后真要是嫁进了王家的门,怕是连我这个爷爷也不认了!”

    “这话是长辈说的么?”李云舒绷着脸驳斥道,“我是帮理不帮亲。如果不是你小器、偏见,他又岂会对你有成见?”

    李永宁气得站了起来,冷笑道:“好,好,我是小器,是偏见,你当我什么也没说,好不好?”

    李云舒毫不示弱地道:“本来就是。不是我数落你,同样是当爷爷的,人家方老爷子怎地就那么和霭可亲?自己不检讨,还怕人家揭短,什么气量?”

    李永宁被呛得彻底无语。

    李云舒站起身来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事,但如果你想听我的意见的话,我就一句话:拿出诚心来对王灿,我保证你能一分诚心换来十分收获。”说完,竟是拂袖而去。

    若是外人见了,定会惊奇李云舒怎会如此对亲长说话,不但没礼貌,简直太嚣张了。而李永宁身为一家之长,又是爷爷,连一点威严都没有,未免太过于失败。

    但对于李家人来说,这样的谈话方式太正常不过了。李家的家风不同于别家,自由、平等是最起码的准则,即便是长辈也不得拿辈份压人,有什么话就说什么话,从来没忌讳。不然李家又岂能欣欣向荣千余年而不败?

    孝道不在于言语和行为上,而在于内心的虔敬。

    李永宁平息了怒气之后,将李云舒的话细想了几遍,便苦笑道:“不得不说,这丫头的话还有几分道理……”长叹了一声,便靠在沙发里,闭着眼睛沉思。

    说到底,他与王灿的合作是貌合神离,随时都有分道扬镳的可能。若是王灿没有入股神武科技,即便是闹崩了也没什么,可现在的局势却很微妙,微妙到局中人谁也不知道该如何着子才好。

    阿波罗科技忌惮神武科技拼死的反击,不敢再战。而别的企业又与神武科技没有生死的恩怨,不会死磕。可如果就这么放弃,一旦神武科技缓过劲来,阿波罗科技必又多一个劲敌。

    最叫他担心的还是王灿。

    他在关键时刻掉了王灿的链子,使得王灿没能一击毙掉神武科技,就怕已经成为神武科技第一大股东的王灿掉过头来跟他狠拼一场,那就得不偿失了。正是为着这点担心,他才在时隔不到三个月又从国外赶回来,意图通过李云舒的关系,先稳住王灿。只没想到李云舒洞若观火,将他的心思看了个透彻,竟是甩手不顾而去,立时教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尴尬之极。

    李永宁生平经历了多少大风大浪,比这更艰难,更棘手的困局都面对过,断不会被眼下的这点点困难给束手了手脚。琢磨了一番后,觉得李云舒嘴上说是帮理不帮亲,其实暗地里还是给他出了主意:开诚布公地跟王灿好好地谈,这是唯一的能够化解矛盾和危机的办法。

    他倒是愿意谈,就怕王灿不肯呐。

    ***********

    第二天中午放学,王灿刚从校门里出来,就看到李华珞在向他招手。

    “姐姐,你怎么回来了?”王灿快步跑了过去,惊喜地问道。

    “有事找你,上车!”

    王灿坐到了副驾驶上,系上了安全带。

    “吃什么?”李云舒发动了车子问。

    “随便,你安排,我没讲究的。”

    “那好,就老地方?”

    “可以!”

    工作上的情况两人经常通过邮件沟通,也不必多说,倒是一些生活上的趣闻乐事,引得王灿笑声连连。到了酒店,王灿见李永宁已然在座,便知这是一场精心谋划的会面。不过他也没有怪罪李华珞,只是淡淡地一笑,故意问李华珞道:“是不是来错地方了?”

    李华珞见王灿并没有生气的意思,总算是松了口气,说道:“爷爷有事找你谈,但又怕拒见,所以就拉上了我。你不会见怪吧?”

    王灿道:“见怪,怎么不见怪?你把我当什么人了,爷爷有事找我,我怎么会拒见呢?”说着,便在李永宁对面坐了下来,李华珞见状忙招呼服务员上菜。

    不待李永宁开口,王灿便率先道:“常听李云舒说爷爷是大忙人,一年到头只有年节间才有时间回来。今年这才到五月就跑两回了,实在教人惊讶呀!”

    李永宁搁下茶杯,笑道:“咱们也不用打闷罐子官司,你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圈子也不必再绕,就直话直说。如何?”

    “爷爷这话教我实在受不起。第一,我可没打闷罐子官司;第二,我这才说一句话,别说是弯子,连条线都还没来得及划出来呢。爷爷,你说是不是?”

    “好,好,算我说错了,行不行?我自罚一杯!”说着,李永宁自斟了一杯白酒,咕嘟一声灌了下去。王灿也没作声,李华珞却劝说少喝点酒,伤身。李永宁摆手示意李华珞安静,待服务员将菜布上后,他方哈着酒气道,“王灿,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我没打算。”王灿说。

    李永宁活像吃了一坨苍蝇屎,说不出的腻味。李华珞打着圆场道:“爷爷,你是在问王灿投资上的打算么?据我所知,目前他好像还没什么动作,估计还在酝酿。对吧,王灿?”

    王灿笑答道:“对,还在酝酿,暂时没什么打算!”

    “是没好的项目,还是另有打算?”

    “这个……”

    “怎么,不想说?或者是怕我打探到你的商业机密?”

    王灿笑道:“我是还没摸清市场动向。”

    “这话怎么说的?”李永宁不解地蹙紧了眉头。

    王灿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李家人都有在犯困惑的时候蹙眉头的习惯,当眉头蹙起来的时候,他们看着就越发的像,让人忍不住怀疑他们是不是打从小就专门练过这个动作。

    “就是说我吃不准局势的发展方向,不敢动作!”

    “这话我可不信。如今的市场正是大有作为的时候,只要奋发向上,必能有所斩获。你信不信?”

    王灿哀声叹道:“我是家小业薄,折腾不起呀。还是小心谨慎些为妙。不然一着落错,满盘皆输。”

    “风险,什么时候都是存在的,就看你怎么控制和规避了。更何况风险和收获往往成正比,如果这时候你不出手,等到将来市场环境真正趋于稳定的时候,同等的收获你就会付出成倍的代价才能获取,甚至可能是血本无归。”

    “血本无归的生意我不会做。”

    “是吗?那你是打算放弃仇恨,安享到手的富贵荣华了?”

    “有何不可呢,你说是不是?”

    “当然没什么不可能。眼下你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你通过努力挣来的,你有一万个理由来享受它们。不过你也应该清楚,总有那么一些人不会让你安静地享受,他们会想尽办法夺走你已经拥有的一切,包括你的生命!”

    “我又不是泥胎雕塑,由得他们敲打。”

    “你当然不是。但你的对手也不是弱智白痴,会一次又一次地输给你,更何况他们手里掌握的资源远比你优厚。”说到这里,李永宁将身子往后一仰,冷笑道,“其实你也很清楚,你斗不过他们,所以你一直按兵不动。不然以你激烈的个性,岂会放弃剩胜追击的机会?”

    “你错了!”王灿敛去了笑容,直视着李永宁,眼里闪烁着慑人的寒芒。

    “我错了?错在哪里!”

    “错在低估了我的智商和决心。你只看到我的对手现在掌握着优厚的资源,却看不到我的崛起速度比他们恢复的速度更快。别人有的东西我也有,我有的东西别人肯定没有,所以别人的优势我能抵销,我的优势谁也抵销不了。你觉得呢?”

    李永宁不语了。

    他猛然意识到自己失算了。

    失算的不是王灿的个性和智商,而是对优势的判断。

【418 游说(下)】

    在来之前,他只当王灿突然放弃了针对神武科技的任何计划,原因只在两个方面:第一是王灿的优势已经消耗殆尽,第二是王灿不想跟神武科技拼个两败俱伤。局面若是就这样僵持了下去,最利于神武科技的恢复。而神武科技一旦缓过劲来,不论是王灿,还是阿波罗科技,都将遭受可怕的疯狂报复。所以说,值此之际,再度与王灿联起手来,将对神武科技的致命打击进行到底无疑是最佳的选择。

    但听了王灿的这番剖析,李永宁才发现自己的判断实在是错得有些离谱。既然根本的论点就错了,游说就没办法进行下去。霎时间,李永宁心底涌起一股子寒意和说不出的挫败。

    寒意是因为恐惧,恐惧王灿对时局的洞见如此清晰透彻——商场沉浮了几十年,为什么他就没有看到这些呢?是他老了吗?

    李永宁到底是老狐狸,尽管无比的失落,但他还是一丁点都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仿佛只是失神地愣怔了一下,他便笑问道:“那你凭什么认为你能顺利崛起呢?”

    “是啊,我不能!”王灿道,“这是一条无比艰辛的路,将会有无数的人阻挡在我前行的路上,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将会使尽各种阴谋手段来算计我。可那又怎样呢,我还是得往前走,因为我一不能原地不动,二没有退路,除了往前,我没有别的路。”

    李永宁就是那个阴谋的算计者,但他并不引以为耻,甚至连脸都不曾红一下,反坦然地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我之前不存在利益冲突,反倒是有很多的利益共同点,所以我们完全可以再次结盟——商场如同战场,为了各自的利益,分分合合实在是很平常。如果你没有足够的利用价值,所不定我结盟的对象就是神武科技了。考虑一下吧!”

    王灿实在很佩服李永宁,原本该藏在台面上,放在心中慢慢咀嚼体会的话,不但被他说了出来,还说得如此的理所当然,光明正大。这大概就是老狐狸和小狐狸的差别吧。不过话说回来,李永宁的做法没什么不对的,上次的交易已经达成,各得其利,事后就不能怪人家李永宁拍屁股开溜。

    李永宁不是安玄贞,也不是方仲信,不会无条件地帮助他,即便他和李云舒在恋爱,与李华珞的交情也非同一般也不会。与李永宁之间,除了互相利用之外,暂时是找不到一种更合适的相处模式。

    只不过王灿实在反感互相利用,即便明知这是不可回避的事实也不是消除不了内心的梗刺。说实话,李永宁的提议实在是诱惑,毕竟神武科技才是真正的敌人,如果能够利用好李永宁这颗棋子,即便不能致敌死命,存身自保肯定是没问题的。

    “好,我考虑一下!”王灿没有当场答应下来。

    李永宁达成了目的,暗地里舒了口气,开怀地畅饮起来。

    *********

    饭毕,依旧是李华珞开车送王灿回学校。

    钻进车里,李华珞见王灿满脸的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法揣测的阴沉,心中才落下去的石头又悬了起来。

    “看得出来,你很不愿意达成这笔交易。对吗?”李华珞强作笑颜问。

    “你错了,我很愿意!”

    “那你为什么看上去不高兴呢?”

    “我没有不高兴,只是……”说到这里,王灿将积压在胸中许久的浊气喷吐了出来,不胜感慨地摇头道,“人心险恶,世态炎凉,今天我算是领会了个彻彻底底。如果我没有利用的价值的,那今天跟你家老爷子坐在一桌的就该是神武科技的管事之人了!”

    “商场如战场,本来就是这样。就拿以前的我来说吧,好多上市企业的高管隔三岔五地跑到我面前来趋奉,俨然是只要我发一句话,他们什么都随意给。等我遇到麻烦,遭遇政府方面的打击报复时,他们不但躲得远远的,还筹谋着如何才能分食到长河集团的一块肉。这种事情,经历得多了,也就习以为常,太放在心上,反倒是在折磨自己了。”

    王灿嗯了一声,问:“你知道你家老爷子今天为了什么事情找我?”

    “不知道具体为了什么事,但知道他肯定有要事。而且我也在奇怪,他为什么不直接找你,还要我出面来约,舒儿为什么不可以?现在看来是因为舒儿拒绝了他,所以才找到我的。刚才我还担心你怪上了我,现在看来是多虑了。”

    “其实我挺纳闷的,你们家是一种怎样的管理模式,为什么你干你的,你爸又在美国经营着另外的生意,而你爷爷又跟你们不一样。你们之间存在统属关系第?”

    李华珞犹豫道:“这个……”

    “如果不方便说就当我没问。”王灿笑道。

    “既然你都看出来了,也就没有不方便说的了。”李华珞浅浅一笑,就解释道,“你说得不错,我们都是在各干各的。不存在统属关系,甚至还有可能成为竞争的对手。我们李家的管理规则不同于别家,不分男女,都是靠能力来上位的。每一个子弟到了成人的年龄,都可以申请一笔创业基金,不论你是经商也好,还是研究也罢,亦或是艺术创作,只要不是从政,好像都没什么大的限制。这笔基金分三个档次,低档的是3000-8000万,中档的是1-3亿,高档的是5亿,可不要以为它们就是由得你浪费的,亏了算家里,赚了就是你的,压根就不可能。这笔启动基金得还,若是还不上,你在家族里就将永远丧失上位的资格。机会只有一次,能不能成功就要看个人的能力和对机遇的把握了。”

    “还真残酷。”王灿叹道。

    “我在18岁刚成年时,就申请了一笔1亿的创业基金,用来收购了一家濒临倒闭的科技公司,也就是长河集团的前身红星安全软件公司。当时我只花了5000万,剩下的5000万我就用来聘请人才和做广告。第一年,红星就扭亏为盈,第二年,我就把申请的创业基金还了——这笔钱谁也不敢久欠。正所谓天有不测风云,一旦哪天生意垮了,还不上这笔钱,自己这辈子都得毁掉。还了就不一样,不但将来还有机会申请更高档次的,而且还相当于通过了家族的历练评估,有机会参与到家族更重大的项目运营中去。你肯定以为长河集团是我们李家的家族企业,对不对?而我也是靠着家族的扶持才坐上长河集团董事长之位的,对不对?”

    “最开始我以为是,后来就不这样认为了。就凭你的能力,放在哪不能成功呢?”

    “少给我贴金了。”李华珞嫣然笑道,“你不是第一个认为我是花瓶的,更不会是最后一个。其实这也没什么不好,消除了对手的戒心,让我有更多的时间和空间来做事。”

    “照你这么说来,长河集团有一天也会交还回李家的了?”

    “这就得看我自己的意思。如果我不想争取家族管理者的身份,就不用把长河集团交出去。其实交也不是白交,而是在市坐折算股份赢得在家族中的发言权,同时享受更稳定的分红权益。如果不交的话,虽然我还是李家的一份子,拥有参加家族聚会和议事的权利,但却永远没有参加核心决策的机会。创业成功者,大多数都选择的后面这条路。这也就是我为什么说同是一家人,却有可能成为竞争对手的原因。”

    “有意思的规则设定!”王灿笑问道,“那你是怎么打算的呢?”

    “这就要看你的意思了。”李华珞语含深意地道。

    王灿也不知听没听出来,只笑着说:“放心,亏不了你。”

    **********

    大头显然也步了王灿当初的后尘,被华西诊断为患上了‘刘氏代谢综合症’。

    大头本人和王灿都知道这不过是一个幌子,真实的情况是超能基因融合导致的能量供给匮乏问题,但普通人却觉得两个从小一处长大的伙伴先后患上了同样的病症,实在是诡异,都在传说瓦房村的水土是不是有问题,是不是因为环境污染导致的。各种猜测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令人瞠目。

    瓦房村的人害怕了,纷纷带上自己和孩子去医院检查。

    打从西都回来后,王淑贞就对李光孝说无论如何都得把大头的病治好。

    李光孝说王灿都能好,大头一样能好。

    王淑贞说王灿之所以能好,都是用钱堆出来的,为了治这个病,王灿挣来的好几百万都花进去了。

    李光孝就叹道:“咱们家哪有那么多钱呀?就算是砸锅卖铁也凑不出那么多!”

    王淑贞幽幽地道:“要是物流基地建设项目不取消就好了,咱们家地一征,也就有了给孩子治病的钱。”

    李光孝眼睛一亮,站起身来道:“要不找灿儿问问?他路子广,消息灵通,不定知道点什么呢?”

    “算了,还是咱们自己先想想办法吧。反正一时半会儿也要不了那许多的钱。”

    两口子盘算了一下午,把家底掏干了,也凑不出30万来,连十分之一都不够。李光孝就说不着急,他先去找李晓龙想想办法。

    说到底李光孝还是个有良心的人,并不只顾着自己孩子的好坏,不然王淑贞又岂能跟他生活得下去?可当他揣着一颗热心去找儿子李晓龙时,非但没得到一句好话,反被回来。

    李晓龙的态度很坚决,借钱没有,他现在还欠着老大一屁股债呢。还说李光孝瞎操心,大头又不是他亲生的,管他是死是活?死了更好,王淑贞和大头名下的财产就都归他了。

    李光孝气得抬手给了李晓龙一个巴掌,骂他没良心,说如果不是因为有王淑贞的支持,他哪能把生意做起来?哪得几个月就买上车?还说他今天不是要借钱,是来要债的!

    李晓龙又气又怒,当场把李光孝推了出去,将门一关,玩起了闭门不见。

    李光孝没料到亲生的儿子竟是这样的人,恨恨地去了。可他又不敢回家,怕没脸见王淑贞,见了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便一个人闷闷地在村口的大树下抽烟。都晚上九点过了,王淑贞才找着他,把他劝了回去。

    王淑贞听了李光孝今天的遭遇,啥也没说,反安慰李光孝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再大的坎总能翻过去的。李光孝无言以对,胡乱吃了点东西,就去睡了。

    大头瞧着母亲和继父之间不太对劲,就问发生了什么事。王淑贞本不想说的,可抵不住大头的盘问,便把李光孝找李晓龙借钱的事说了,还叹道:“你也不要怪他,他也尽力了!”

    大头笑道:“我怪他做什么?虽然他是后爹,没亲爹亲,但不论是对你还是对我都不错。”

    王淑贞说:“是啊,他也不容易。”

    “别人家的事咱们就不说了,咱们家的事你们也不用太操心,我会有办法的!”

    “你有办法,你能有什么办法?别告诉我你又去找灿儿借钱!”

    “我还用找他借?真要是缺钱了,他自己就会送过来。我说的是我的病。那天你们也听安教授说了,我的病不比阿灿,要轻得多,治疗起来也相对容易。人家安教授是华西院长,西南地区的医学泰斗,又治好过阿灿,哪里会诓咱们了。你说是不是?所以呢,你们完全不用担心。我这个病是罕见,但不难治,不然阿灿又哪里好得了?”

    大头的话虽然有理,但王淑贞还是没法子放心。对于一个母亲来说,在没有确认自己的孩子完全健康之前,哪能不担心呢?不过大头把话说到这份上,如果再纠结不下,那就未免太辜负他一番苦心,所以王淑贞还是点头道:“好吧,咱们不用担心。你也赶紧去睡,别熬夜,医生都说过了,你的身体最需要休息,别把自己给累着了。至于学习,还是先搁一搁吧。学习再好,身体垮了又能怎样呢?”说着,眼眶一红,就要哭了。

    大头又费了一番精神才将王淑贞安慰下来,自己也回屋去睡了。

【419 奇妙的二进制(上)】

    为了修正大头的基因模型,王灿把绝大多数的闲余时间都投入了进去。

    按说,大头的问题不大,但他就怕那不到十亿分之一的机率再次出现。不出现则罢,一旦真的再次出现,那就可能会要了大头的命。

    修正模型的工作难道不算太高,但做起来非常的繁琐,几乎要把所有的意外都算计进去,然后对模型进行调试。三万多对基因序列组,每一组都要进行修正和调试,纵是王灿的效率再高,手脚再快,脑子再好使,没个把月时间也是搞不定的。更何况他还要上课,还有其他的试验需要兼顾,还要探究x因子的秘密……确实是忙得不可开交,纵是把一个人撕成几片都不够使。幸得王灿身体够好,纵是几日几夜不睡也熬得住,这才能够诸事周全,不至于落下哪样。

    薛真真对大头的关心超乎往常,她几次问王灿:“大头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你给我交个底,好不好?”王灿回答说,“一切皆在掌控之中!”她总是不行,以狐疑的眼光审视着王灿,似乎在确认他是不是在撒谎。即便当时相信了王灿所言,但过不了一两天,就又会问上一次。

    若是别人这样,王灿即使不发火,也不会再搭理,但薛真真不一样,谁教他们之间是‘过命’的交情呢?更何况薛真真是出于对大头的关心,正所谓关心则乱,别的自然也就顾不上了。

    不过,当李云舒第二次问起的时候,王灿就淡定不住了,绷着脸反问道:“你什么意思?”李云舒反不解地问他,“我什么意思?你什么意思?”王灿道,“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李云舒没好气地道,“你以为我什么意思?”王灿哼道,“你最好没那样的意思!”李云舒气得笑道,“谁跟你绕口令了?我只是想到当初你被折腾得死去活来的,差点就没挺过来,再想到大头,实在是有些放心不下!”

    “这就是不相信我了?”王灿虽然绷着脸,但眼里已经没了怒色。

    “我是不相信他。”李云舒叹道,“你比我更清楚融合期需要多大的毅力才能坚持下来,你能办到,大头也能吗?若是基因编码技术能够控制一切风险,那大头的融合进程也就不会出现意外了!”

    王灿沉默不语了。

    李云舒又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与其控制融合的进程,还不如告诉他该怎样做才能更顺利地渡过融合期。你觉得呢?”

    “我已经在做了,但大头……”

    “大头怎么了?”

    “他这个人心思太深沉,看上去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貌似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其实……其实我也拿不准他到底有没有把握挺过去。”

    “哦?”李云舒吃了一惊,脸色微微一变。

    “说实话,即便是我也没信心能够再从排异期到融合期走上一程,那痛苦、那恐惧、那折磨,你们这种天生的异能者永远无法想像,更不可能体会得了……”说到这里,王灿的脸色刷地一下全无血色,莹莹的目光中也透着强烈的恐惧意味,仿佛是看到了世上最可怕的魔鬼出现在面前,裸露在外的皮肤炸起了一层又一层厚厚的鸡皮疙瘩。“而大头的意志从来就不算坚定,最是懂得随波逐流,临变则通。我真不敢去想像,没有撞破南墙也不回头的勇气和信心,又怎么能够渡得过眼前的生死难关?”言语哽咽,竟似要哭了。

    李云舒万不料王灿如此担心,心下一酸,黯然道:“那咱们要不要做点什么?我觉得皇天不负苦心人,不论面对多大的困难,也绝不能听之任之。”

    “我知道,我知道的!”王灿频频点着头道,“不论他有没有信心,能不能坚持,我都会尽我最大的努力!”

    **********

    眼看着方挺和方勇体内的超能基因顺利激活,王灿是打心眼里羡慕。他在想:如果大头也是天生的异能者,那该有多好?

    可惜,大头跟他一样,都是天生的普通人,基因的超能测试反应呈阴性,也就是所谓的‘非先天性异能者’。

    天生的变异者与通过超能血清培养出来的差别到底在哪呢?

    这个问题打从基因工程诞生那天起就一直困扰着科学家们,通过无数次的试验,无数例的**分析,最终得出的结论是基因序列组的构成不一样。先天异能者的超能单元基因序列组构成方式呈现出明显的有序倾向,通过外界的诱导,很容易就激活超能反应;而通过超能血清培养的异能者超能元则是杂乱无章的,通过外界的诱导非但不能激活超能反应,还有可能引发未知的连环反应,破坏基因重组融合的进程。

    至于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就没有人去深思,更没有人研究了。

    为了破译x因子的秘密,王灿不知不觉地就把目光投到了这上面来。他的脑子里有了一个不太成熟的推想:天生异能者与后天异能者之间的差异,会不会都是x因子导致的呢?或者是还没有发现的别的因子?如果是,它们又是通过什么方式在影响基因序列的重组和融合?

    为了印证自己的推想,他列出了一个公式,将x因子和其它尚未发现的神秘因子列为n元素。通过测算,n元素对公式平衡的影响存在一定的机率,而机率的大小却是未知。

    公式的测算与事实相符,越发坚定了王灿认定大头的融合进程突然加快是x因子或别的神秘因子导致的。然后,他就在这个基础上再列了另一个公式,将n元素设定为恒变量加以导入,反向测算影响n元素变化的原因。

    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至少当下的超级计算级都办不到,但王灿却通过手动的方式完成了建模,但令人遗憾的是无法进行组合运算。

    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王灿不是在纸上进行的建模,而是在电脑里——若是用纸,怕是将天朝当下一年生产的纸张都用尽也未必书写得完计算公式。运算模块一共38000多个,这还是王灿精简了再精简的结果,而要测算影响n元素变化的原因,就得把所有的模块集中起来运算,也就是将整个模型拼组起来运行。但是,以当下超级计算机芯片的处理能力,却无法办到。

    这就好比用算盘来计划圆周率的一亿位数,无关乎方法够不够先进,而是工具的效率太低。

    诚然,算盘有算盘的妙用,似以时日,别说是圆周率的一亿位,便是十亿位也能算得出来。但面对天文数字般的计算量,又要追求效率,超级计算机无疑就是最佳的选择了。但当下中央处理器所采用的十进制或是十六进制运算方式在王灿的模型前就如同算盘,效率太过于低下,启动运算后不过数分钟,便会当机,致使进程中止,无法继续。即便是停止服务器所有任务,动用全部可运用的资源还是不行。

    经过冷静的评估后,王灿赫然发现,就算是集合当前世界上所有的超级电脑,同样完不成这个模型的运算。

    这个模型太过于超前了,当前的科技和理论基础无法将它承载。

    那该怎么办呢?

    又系统性地对超级计算机的硬件进行升级吗?

    不,那太耗时日了!这就好比想吃某种水果,竟从选种、选地开始培育一样,没个三五年的功夫,又岂能吃到美味的水果?

    所以,必须要找到一种切实可行又有效的办法尽快解决这个难题,不然麻烦就会越来越大。

    抽丝剥茧,好不容易要找着源头了,结果却被技术层面的原因给难住,教王灿实在是感到恼火。

    这天李云舒见王灿动辙动就发火,方奎好心问缘由,差点挨了一顿臭揍,她就去问原因。王灿当然不能拿她发作,就把情况说了。不想李云舒听了后就说:“十进制不行,十六进制不行,那八进制呢,二进制呢?”

    王灿毫不客气地顶回去道:“不论是几进制都是一回事。就好比勺子和叉子,都是吃饭的家伙,只不过使用的地方不一样。”

    “你错了,这不是勺子跟叉子的区别。虽然我在计算机方面的认识没你深,但也知道所有的程序语言都是建立在二进制基础上的,也就是说,所有的程序语言最终都得转换成二进制进行处理,你为什么不把模型直接用二进制语言来编写呢?”

    “二进制?”王灿差点笑了出来,可一想:为什么不用二进制呢?二进制虽是最简单、最原始的程序语言,但却是最直接、功能最强大的,若是基于处理器的运算规则,改进一下算法,说不定也是可以完成的。

    被李云舒点醒之后,王灿整个下午都在练习本上写划着0101,后来又开始划起了八卦。郭志豪本来不想管的,可见他越来越荒唐,不得不喝问道:“王灿,你在干什么?”

【420 奇妙的二进制(下)】

    “做数学题呀!”王灿认真地答道。

    “你这是数学题?”郭志豪指着本子上的阴爻和阳爻问道。

    王灿嘻嘻一笑,便以阴阳爻组合的方式,将黑板上正在讲解的微积分公式给拆解了出来,并逐一详细解释给了郭志豪听。郭志豪起初只当王灿在戏弄他,可听到后来却是惊骇莫名——封建迷信的玩意儿怎么还藏着如此深奥的数学至理呢?简直让人难以置信。可深厚的数学素养又告诉他:这不是游戏,更不是玩笑,八卦与阿拉伯数字和符号为主要表现方式的数学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胡闹,我看你就是在胡闹!”郭志豪放不下自尊当堂承认王灿的发现无比的神妙和伟大,只得做张做势地斥责王灿不务正义。“把你这些东西都给我收起来,老老实实地听课,我要是再看到你上课捣鼓,我就……信不信我罚你抄一遍课本?”

    王灿连连摆手说不会了,再也不会了。郭志豪显然没有追究的意思,疾言厉色地警告了其他几句不认真听课的学生后,便又继续讲解下去了。

    思路理清楚了,接下来的事情也就好办了。为了提高处理器的工作效率,王灿又将指令集重新编写,又添加了底层编译器,以便处理器能够完美地识别以阴阳爻方式书写的程序。

    这项工作对他来说实在是谈不上难度,很轻松就完成了。而将已经编写好的程序模块编译成二进制也不难,只需要写一个软件就可以了,工作量实在是轻了太多。

    经过三天的忙碌,编译工作顺利完成,其他各项准备也都停当,星期六下午放学后,王灿将所有的数据模块都投入到了运算中去。

    尽管优化已经做到了最好,运算量已经降到了最低,但对于当下的超级计算机来说,王灿的这桩任务还是太过于艰巨,即便是他将全球所有超级计算机的闲置资源都调用了起来,还是得需要至少一周的时间才能完成运算。

    一周就是七天,七天就是168个小时,而且还是整合了全球所有超级计算机的资源,其运算量之大,不但是超迈古今,更是超乎了人们的想像。

    为了保证运算不会因为资源匮乏而中止,王灿还专门编写了保护程序,只要运算资源不够,运算任务就会以最低限度运行,从而避免争取资源引来不必要的关注,从而影响到整体的任务进度。

    七天之中,王灿也没有闲着,而是着手设计全新的中央处理器,以满足更复杂的任务需求。完成之后,他打算借用才控股不久的天朝科技新贵诺星集成电路公司发布全新的cpu标准,并将它投入市场。

    除此之外,王灿还打算分别利用控制的几家分布在南美、东南亚和印度企业公布全新的个人操作系统、程序语言和网络数据交换技术。同时,长河集团也将在安全领域发力,取代已有的老旧标准,缔造一个全新的网络安全帝国。

    从方方面面的布局来看,他是打算从硬件、软件和网络在it业形成立体制霸,建立起从来没有过的商业帝国,成为他争衡天下的重要资本。

    5月15号,诺星公司毫无征兆地发布了全新的中央处理器技术标准,并声称已经通过内部测试,将会迅速地投入商用。发布会当日,诺星公司宣布与长河集团结成战略同盟,将会加深在网络和个人安全领域的合作。

    鉴于此前的龙芯哗众取宠,诺星公司的发布的这款代号为‘天衍’的处理器并没有引起轰动,反被国内业界取笑为‘瞎折腾’,但在西方科技界解析了‘天衍’的技术标准之后,莫不骇然惊呼:天朝的科技实力何时强到了如此程度,突突然地就将独霸天下几十年的英特尔甩出了几十条街。天衍一旦投放市场,而英特尔、amd或是高通没有革命性的技术成果应对,后果将不堪设想。毫不夸张的说,要不了三年功夫,西方将彻底丧失高科技领域的优势,从此将仰天朝鼻息过活。

    真是这样吗?

    包括天朝科学院在内的顶级机构连夜组织专业人员对天衍的技术标准进行了深入的分析,这才发现这家以激进的经营方式立足业界,行事狂妄,言语傲慢的新兴科技企业果然不是在跟人开玩笑,而是确有真本事。天衍的核心技术竟是从天朝古老的智慧之书《易经》里演化而来,以阴阳二爻为本,以八卦为基,演化出无穷无尽的组合。其应用性和扩展性绝不是二进制技术能够比拟的,以至于有科学家说:建立在二进制基础上的人工智能是单纯的模拟,沿着这条路走下去,永远不可能建立起真正的人工智能,但‘天衍’的诞生却打通了这道壁垒,无穷尽的指令演化为人工智能奠定了最坚定的基础。

    而除了人工智能以外,天衍也将极大的拓宽智能科技的领域。

    天衍的发布,使得成立不到一年,市值不过数亿的诺星公司一夜间呈现爆炸式的增长,达到了骇人的数百亿,甚至有巨头放出话来,愿意出资100亿美元的全资收购诺星。可诺星的高层置若罔闻,该干嘛还干嘛,连最起码的回应都懒得。

    其实理智的人都清楚:只要诺星公司握住了天衍的技术,绝对会成长得比英特尔还要巨大和辉煌。但如果是握不住,或是被人算计了,那就另当别论了。

    商场如战场,就算你握有绝世的神兵,也未必就能取得最终的胜利。

    就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诺星上,天朝的民族激情也被天衍的成功引爆时,一行不速之客找到了王灿。

    **********

    星期五下午,王灿正准备授意位于巴西的圣殿公司发布‘海洋之心’智能操作系统时,钟山就打来电话说有非常重要的客人要见他。

    自打钟山被聘为启扬生物的老板后,只要他能处理下来的事务,都不会惊动王灿,若是处理不下来,也会选择事后来报告,像这样因为客人拜访来电询问还是头一回。

    王灿深知钟山是个稳重的人,绝不会因为自己处理不下来一些事务或是接待不下来某些人而故意夸大其辞,既然说这些客人非常重要,那就绝不会是在开玩笑。所以他毫不犹豫地道:“没问题。六点十五分,就在公司会面。”

    钟山一听王灿应允,不但松了口气,语气也是振奋异常。这便让王灿很是好奇:来的重要客人到底是些什么身份呢?

    放学后,王灿乘坐钟山安排的车赶到了启扬生物位于解放路的办公地点。刚进公司的门,便看到了几名坐在接待室的军人,心下不由一跳,暗道:“难道钟叔所说的重要客人是来自军方的?”走进会客室,果然见到钟山真正配着三名军官相聊甚欢,坐在中间位置,两鬓已见斑白的中年肩上赫然扛着一颗亮闪闪的金星,而在他左右两边的军官也分别是少校和上位军衔。

    我的个乖乖,果然够份量呀。

    三外军官见王灿推门走了进来,都为之一怔。中年军官率先站了起来,笑指着王灿道:“你就是王灿了?”

    王灿故作惊讶地道:“你认识我?”

    中年军官大笑道:“真人是头一回见到,但名字嘛,听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王灿并不惊讶军方的情报刺探能力,反而爽朗地笑道:“看来我也是名声在外了?贵客光临,身为主人有失迎迓,抱歉得很!”

    握过手之后,钟山便为王灿作了简单的介绍:中年军官姓廖名方,是军事科学院某研究所负责人;少校军衔者是廖方的秘书兼助手,叫武毅;上尉军衔者是此行负责警卫的,叫周国梁。

    彼此客气了一番后,廖方不无惊讶地问王灿:“这么说来,你真是启扬生物的幕后老板了?”

    王灿淡然一笑,并未正面作答,而是问起了廖方此行的来意。

    一说到正事,廖方的便敛了笑容,显得十分严肃。武毅递上来一份资料,他转手递给王灿道:“这是一份合作意向,请过目。”

    “合作意向?”王灿有些意外,但他已经猜到军方提出的合作项目是什么。

    一目十行地看完合作意向后,王灿陷入了沉默。

    这个项目名为‘士兵体质强化计划’,但实质却与利用基因技术打造生化士兵无异,只不过叫法更具有欺骗性而已。

    廖方见王灿沉默,也是不语。钟山自知没有插话的余地,也故作沉思不语。

    片刻后,王灿合上了方案,问廖方道:“我很好奇,为什么是我们?”

    “为什么不是你们?”廖方道,“如今国内除了神武科技便是启扬生物的研究实力最为强大。如今神武科技麻烦缠身,无暇旁顾,再者他们的科研实力比起你们来怕是还有点差距,最重要的是他们的技术实在是有问题,缺陷很多,我们不敢拿士兵的生命去冒险,所以才找到了你这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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