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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孤独麦客     穿越1630之崛起南美txt下载     穿越1630之崛起南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十二章 战争潜力

        姜南齐紧了紧身上的呢子大衣,与随从们一道跳上了胜捷堡的简易木质码头。今天的风有些大,气温也骤降到了约十三四度左右,这预示着深秋的来临。

    坐落于皮拉蒂尼河畔的胜捷堡,交通还算方便。这条发源于丘陵深处的河流到中下游地带时河面宽阔、水量丰沛,在派“清塘军4号”挖泥船对这条河道内不多的几个浅滩处进行疏浚后,整条河目前已经具备了通航内河小汽船的能力,这对于该定居点的建设至关重要。

    姜南齐乘坐的这条船就是往这里运输小麦的72吨级内河汽船。胜捷堡新立还不满一年,按照国家的政策,这里的居民每个成年人每月补贴30斤小麦以及两条腌滑柔鱼——第二年的时候这个数字会减半——所有的粮食与物资全部通过内河汽船运输。

    作为新上任的南鸭子湖地区巡回法院常务副院长,姜南齐这个月开始将办公场所转移到了胜捷堡,并会在此停留两个月,集中处理公务。其他定居点的一些上诉至地区法院的案件,按照事先计划也要派专人送至胜捷堡交由姜南齐审理。

    作为副地区级的官员,姜南齐的到来自然引起了本地官员们的注意。不过这些退伍老兵以及兵团堡学生出身的干部们本身就很忙,因此只是略略和姜南齐打了声招呼,并派人接收了一下物资后,便离开了码头,继续去组织人手干活去了。对于他们这些新干部来说,和上级套近乎并没有多大的实质性的好处,毕竟上级考核他们的唯一标准仍然是交代下来的工作的完成程度和效率。华夏东岸共和国肇建未久,风气尚很淳朴,大家对考核仍然是真枪实弹地来进行的,没有半点马虎。

    和姜南齐一齐下船的还有大约一百多名来自苏格兰的移民,这些人都是从巴西非法偷渡到东岸来的,全部都已在东岸共和国境内打零工打了一到两年,会说一点汉语。其中一些人还会一点小手艺。目前他们都已取得了正式的身份证明,已经算是东岸共和国的正式居民了。与他们一同到来的还有二十多名手艺人,如石匠、酿酒师、裁缝、皮匠、制桶匠、编织匠人等。

    他们有的是主动移民来东岸的,但绝大部分还是东岸人在旧大陆通过各种手段招募来的。在连鱼钩都要从外界进口的东岸,通过搜罗一些手工艺人到东岸来制造各种日用品甚至工农业用品,是非常划算的一件事情。毕竟,从旧大陆搜罗一些零碎日用品不仅昂贵,而且费时费力。非常麻烦。这些东西限于用量或缺乏专门人才,东岸往往没法自己出产,因此从欧洲大量输入手工业者是一个非常好的方式。

    码头上除了姜南齐乘坐的这艘船外,还有两艘内河运输公司淘汰的35吨级明轮船。这两艘船似乎是被私人买去了,只见船舷上用石灰水刷着“顺风运输公司”六个大字。关于这家公司的来历,姜南齐还是很清楚的,其主要股东还是镇海造船厂的那几个穿越众领导。当初他们筹资开办这家运输公司可是在国内引起了很大一番风波,最后在同意东岸公司入股30%后才勉强得到了大家的默许。

    这家公司开办后,通过收购一些内河运输公司淘汰的明轮旧船,并高价挖国营企业墙脚(水手和船长)。开始在国内做起了航运业务。而得益于国内越来越庞大的运输需求,这家公司的利润还是相当不错的。这两艘小吨位明轮船都是该公司旗下汽船,此刻正停泊在码头上,码头工人们扛着一袋袋的玉米整整齐齐地放入船舱。

    而在码头边的空地上,朱衡、利群二人正带着两名英格兰非法移民在一袋袋检查着收购来的玉米。他们检查得非常仔细,也非常认真,毕竟是自己的生意嘛,能不上心么?每检查完一批,朱衡便从手里抽出几张银行承兑汇票,然后交到售粮的农民手里。农民拿到这些“破纸片”后。根本不会持有多久,他们和那些欧洲人一样,也极端不信任这些承兑汇票,因此他们会以最快的速度带着这些汇票跑到乡政府那里。要求购买肉牛。

    胜捷堡的官员们从未想到,这么快便有人一下子搞了这么多银行承兑汇票(四千多元),到他们这个穷乡僻壤的新辟之地来购买东西,这简直匪夷所思。那个叫朱衡的商人真是做的一笔好买卖,他用手头的银行承兑汇票来换取玉米,然后通过出售粮食获得汇票的农民很快又拿着这些汇票要求将其换成肉牛。

    乡政府的官员们在看到这种情况后也有些傻眼。国家绞尽脑汁发行出去以缓解钱荒、增加流通环节货币存量的一年期银行承兑汇票,竟然在发行完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内就又以一种戏剧性的方式回到了政府的手里。而在这个过程中,政府发行的“纸币”以超出预计的速度闪电般回到了自己手里,两名投机商人却似乎发了笔大财(利润总额在六百元以上,利润率超15%)。

    不过本着维护国家权威的考虑,胜捷堡的官员们对于农民们拿来的银行承兑汇票却不能不承认其有效性,因此很快就卖出去了六百头牛,收获了四千二百余元的汇票。但他们心里显而易见地也对那一大一小两名投机商人很是不满,因此,刚才有一名官员在码头上时已经在直截了当地询问姜南齐是否可以以“投机倒把罪”将这两名商人审判下狱?

    姜南齐理所当然地否决了这名官员的提议,并且以严厉的口吻警告这些脑子一根筋的官员:国家目前正经历着严重的钱荒,市场上的流通货币不足已经极大地影响到了国民经济的方方面面。而在财政部也极端缺少金银等贵金属的情况下,维持经济正常运转所需要的货币看来只能靠发行纸币来补充了。而国家当下出面推行的一年期银行承兑汇票,很显然就是为发行纸币所进行的的前奏和预热,也许等过个几年、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后,当大众都开始对纸币有一定的接受程度后,东岸政府便可以全面推行纸币作为国内唯一合法流通的货币。至于金银么,可以当做商品来进行买卖,总之是不能再作为货币存在了。

    姜南齐也委婉地告诉胜捷堡的官员们,他们不但不能以种种理由拿下朱衡、利群二人,相反还得大大宣传这两人的事迹,从侧面宣传银行承兑汇票的合法性和权威性。毕竟,他们二人目前正在做的,其实对于银行承兑汇票的推行及流通是存在积极意义的。世界上能够长时间稳定流通的任何一种纸币,从来没有只发不收的,若是这种纸币发行机构无法回收而只能在民间流通,那么其一定会反复贬值并最终被所有人厌恶而彻底退出流通领域。东岸政府发行的一年期银行承兑汇票当然不是什么只发不收的军票性质的掠夺工具,因此,这种“纸币”乡政府必须认、也必须收!

    朱衡、利群这两个胆大包天的投机商人最终一共在胜捷堡收到了将近两百吨的玉米,足够那两艘35吨级内河运输船运三个来回了。这两百吨玉米的收购价在21元/吨左右,不过在运到罗洽港后,卖给荷兰人可得26-27元/吨的价格。如果再去掉一些人工、运输、税收之类的费用,每吨玉米赚个3-4元不成问题,纯利润当在15%左右,相当不错了。而如果大家了解到这两人手里持有的大量银行承兑汇票,其实都是他们在各个定居点以低于票面价值七折、八折的价格收购来的话,恐怕还要吐血吐得更厉害。

    不过这其实基本也算是一锤子买卖了,机会就此一次。等到银行承兑汇票在国内市场上的流通情况越来越明朗,其价值和权威性也必将得到人们的认可,那么那时候谁还会将自己手头的所谓“纸片”廉价卖给他人?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因此,在做完这票后,朱衡二人也不准备再继续搞这种小把戏了。他们决定将出售粮食给荷兰人而换回的大量资金再投入到拉普拉塔而去,从那里的克兰迪人以及高乔人手里收购他们抢掠而来的西班牙人的牲畜,然后再想办法运回国进行出售。如今国内对牲畜的需求量如此火爆,即便买不到足够的肉牛,光从那些克兰迪人手里收购一些山羊、绵羊回国内出售那也一样会发大财的!毕竟,推广三茬轮作制度所产生的巨量牲畜缺口已经很清楚地向大家表明了,做牲畜贸易是决对不会亏本的。

    而在打发完胜捷堡的部分官员们后,姜南齐也带着随从们进入了自己的办公室,然后将带过来的卷宗一一打开,开始分析、处理案子。(未完待续。)

第五通十三章 打通西进之路

    天才壹秒記住『shuyaya qu 】第一机械厂锅炉车间的李红星也在现场。他和托里拆利等人废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才将新的零件换上。确认没有问题后,屋子里的两名查鲁亚雇工开始挥动铁锹,一锹锹地往炉子里加着混合了煤矸石的粗煤。随着他们的努力,锅炉开始缓缓增压。达到额定压力后通过一定的传动装置开始带动抽水机工作,水库里的水在活塞压力的推动下进入抽水机,然后被排进旁边的灌溉水渠内。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适应了新的环境,埃万杰利斯塔,之前我还有些担心呢。”看到蒸汽机已经开始正常工作,莫茗便捡起被托里拆利扔地上的呢绒大衣,递过去说道:“快穿上衣服吧,我的朋友,外面还有些冷,别着凉了。”

    莫茗记得托里拆利在前世1647年时。就是因为在佛罗伦萨偶然感染了伤寒而得病去世的。这个时代他可不想重演这个悲剧,要是这位伟大的科学家因为头疼脑热而死去的话,那才真的是一个并不好笑的笑话呢。

    “谢谢你的关心,我的朋友。”托里拆利在水渠边洗了洗手,然后接过呢绒大衣穿上,说道:“真是糟糕透了,零件公差太大,蒸汽机运行一段时间就会出问题。更糟糕的是,我们生产出的大部分零件都是不合格的。上帝,这样的机器根本没有实用意义。成本太过高昂,我们必须改进。”

    看着喋喋不休抱怨着的托里拆利,莫茗笑了:“我听自然科学研究院的人说,你对大气压及热力学很感兴趣。整天泡在蒸汽机身边。他们向我抱怨,都有已经很久没见到过你了,你答应他们制作的摆式座钟还没有完成呢。”

    “我几乎都忘了这回事了。”托里拆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又神情兴奋地说道:“莫,你们发明的这个蒸汽机虽然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但它真的是一款划时代机器。真是太棒了!我原本以为可以利用大气压力抽水呢,看了你们这个机器才知道可以通过蒸汽压力来驱动抽水机,真是奇思妙想,完美的机器!”

    “呵呵。”莫茗不置可否地笑了两声,然后说道:“埃万杰利斯塔,我的朋友,看到你能够每天都这么愉快地生活,我真的很高兴。但是我不得不说,也许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你都要见不到我了。所以,今天我是来向你告别的。”

    “怎么?你要出远门了?”托里拆利有些愕然。

    “是的,国家要开辟前往奥斯曼帝国的非洲航线,我被抽调了,可能要外派出差好几个月,甚至一年两年也说不定呢。”莫茗说道。

    “你们要和英国人开战了?”托里拆利沉默了半天,才突然冒出一句话来。

    “呵呵,埃万杰利斯塔,你对国际局势的了解程度令我感到吃惊。”莫茗笑了笑,说道:“和英国人全面开战的可能性并不大,但是即使是一场中小规模的战争也是我们所承受不起的。我们可能会失败,失去我们赖以生存的法兰西市场。正因为如此,我们才迫切地希望能够开辟另一个市场,另一个不受英国人海军威胁的人口、物资来源通道。算了,说再多也没用,到达奥斯曼帝国的非洲航线估计几年内都没戏。我的朋友,祝我好运吧。”

    “祝你好运,莫。”托里拆利和莫茗拥抱了一下,然后开玩笑说道:“也许我该回去好好研究一下摆钟的制造了啊。哈,你可是把大部分财产都投资到我的实验上了呢,我不能让你失望啊。莫,别那副表情,对我有点信心吧,也许等你回来的时候你就成富翁了呢。”

    和托里拆利告别后,莫茗骑马回到了国家情报总局,在稍微交接了一下手头事务后,便匆忙赶往了东方港码头,准备搭乘返航的运煤船前往镇海堡。在那里,由“东岸之鹰”号和“加利西亚飞鱼”号组成的远航南非的编队已经等待多时了。

    11月5日上午时分,莫茗携带着简单的行李抵达了镇海堡码头。

    “先生,您终于来了。”担任“东岸之鹰”号大副的于连·德埃布洛尔迎了上来,“两艘船只都已经检修完毕,人员、物资也都已经到位,差不多今天就可以出发。”

    莫茗此次被中央领导钦点,担任南非开拓队队长,主导在南非建立秘密港口的重任。

    “走吧,陪我检查一下。”莫茗说完,攀着绳网爬上了“加利西亚飞鱼”号的甲板。甲板上水手们正紧张地做着出航前的最后准备,代理舰长黄杨海军少尉正和建筑队的范磊逐一清点着船上的物资和人员。

    “两百五十杆燧发步枪、800桶火药、两门6磅炮、两门8磅炮、两门12磅炮、军刀250把、3米长矛200枝、全身甲一百副、红砖五万块、水泥两吨、牲畜十头……”黄杨拿着物资明细表正在一样样清点,而范磊则在一旁清点着他手下的人手。

    一百名查鲁亚青壮年男女、五十名法国移民将作为新建立的南非据点的第一批居民。当然了,在可预见的不短时间内,也许很难再会出现第二批移民了。这些移民和以上物资就是政务院给莫茗拨发的所有东西了,他将凭借这些有限的物资和人手,在南非这块人生地不熟的蛮荒之地上胼手砥足建立起华夏东岸共和国在非洲的第一个据点。

    莫茗紧紧握了握拳,虽然人手物资少得可怜,但谁说自己就不能建立一番功业呢。

    物资、人员清点完毕后,“东岸之鹰”号打头、“加利西亚飞鱼”号紧随其后,两艘船低调地驶出了镇海堡码头,转向正南,朝马岛方向驶去。

    船队将在马岛做短暂的停留与休整。这里是华夏东岸共和国目前唯一的海外领土,同时也是流放犯人的地方。经过多年建设,马岛的苏利文避风湾现在已经初步建成了一处小型补给港口,港口内的居民也达到了近两百人。

    居民们绝大多数都是当年查鲁亚建筑队的员工,近些年来逐渐多了一些流放过去的犯人。当年遗留在岛上的几十头猪、牛、绵羊和骆马,经过几年发展,目前已经小有规模;再加上居民们开辟田地种植出来的蔬菜,也能够勉强为这支小小的船队进行补给了。

    补给完毕后的船队将在这里顺着西风漂流然后再向北,前往南非的贝格河。(未完待续。)

第五十四章 河间(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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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58年7月中旬,阿尔汉格尔港。持续数年的战争(波俄战争、波瑞战争)极大消耗了俄罗斯的国力,同时也使得贸易愈发盛行了起来——因为俄罗斯需要钱。

    鳕鱼、鲑鱼、鲸油、兽脂、毛皮、蜡、木材、桅杆、焦油、沥青、大麻、亚麻、绳索、蜂蜜——当然还有最大宗的黑麦——是俄罗斯传统的出口商品,这些商品此时正由一个个穿着破烂的罗斯农夫(兼职获取宝贵的现金收入,这对来年春季缴税极为重要)打包装船,然后通过白海运往西方国家各个港口进行贸易——卑尔根、汉堡、伦敦、阿姆斯特丹、安特卫普等商业城市都是其最终目的地。

    杨亮刚刚从莫斯科来到这里,而在此之间,他已经在那座有着大量杂乱交错的木质房子、各种弯曲小巷的泛善可陈的城市住了半年之久了——一方面是和随军征战时(他是东岸战地参观团领队)结交的俄国贵族们叙旧,一方面是代表东岸全权特使郑勇前来递交一份国书,并等待沙皇的回信。

    在莫斯科等待期间,他倒是得到了俄国人的极大优待,年轻的沙皇阿历克谢·米哈伊洛维奇盛情邀请他入住了克里姆林宫——莫斯科城内的防御性堡垒,同时也是政治和宗教生活的中心——足见对其的重视。

    可尽管如此,他对在俄罗斯的生活仍然感到很不习惯,他对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民感到惊讶。他们是如此地粗犷、如此地善于忍耐,士兵们对于所经历的种种困难没有一丝抱怨之心;贵族们三天两头决斗——有时为了金钱,有时为了争风吃醋;法官胡乱断案,被告被捕后会被公开殴打,直到他缴纳了保证金;大街上到处是醉醺醺的男人,他们醉倒街头后被治安官兵用皮靴粗暴地踢着身体,然后像死狗一样被拖离……

    这种种的一切都让杨亮这个自诩来自文明之邦东岸的青年军官极不适应,他曾经尝试着像一个普通俄罗斯人那样去理解这一切,可在一位寡居的俄罗斯公主看上他后。害怕被强制改宗东正教的杨亮立刻就结束了自己在莫斯科的生活,然后灰溜溜地拿着沙皇回信跑回了阿尔汉格尔港,打算尽快跑路回东岸。

    平心而论,沙皇阿历克谢对东岸商人的优容是无与伦比的。这得益于东岸政府已正式批准在北德维纳河口附近的后世北德文斯克设立一家船厂——小星星造船厂,船厂的所有权由东岸和俄罗斯共有,技术(都是此时西欧常见的技术,但对俄罗斯人来说无异于先进技术)和管理则使用东岸工人,但造出的船只优先廉价供应俄罗斯。

    小星星造船厂的修建极大巩固了俄罗斯与东岸的关系。沙皇也顺势给予了东岸商人在俄国境内更大的特权:“来自华夏东岸共和国的特许商人(名额另行商定),将被永久性地授予免费经商许可证和权力,他们本人及随从、船只、商品以及一切航运而来其他东西,在全罗斯境内都是平静而自由的,没有任何限制、非难和摊派费用,没有直接税、通行税和任何关税,也不会被要求支付任何补助金,将来任何时候也不会暗示向他们征收……”

    另外沙皇还当着众大臣的面口头承诺,东岸商人在俄国境内不会被随意逮捕、不会被随意扣押包括货物在内一切物品、不会因为债务或税费问题而受到妨害、可以自由信仰自己的宗教;东岸商人在俄罗斯境内可以随意选择代理商、发货人、包装工人、过磅员、测量员和马车夫为他们服务,若发现有任何不当行为。可以惩罚并解雇他们;如果有东岸商人在俄罗斯境内受到伤害,那么沙皇的官员将按照事情的紧急情况,毫不迟疑地执行应有的惩罚。

    这样优厚的条件令东岸执委会诸公大为惊喜,于是他们迅速同意在阿尔汉格尔设立一个规模不小的枪械修理厂(同样使用东岸管理和技术人员,并雇佣部分俄罗斯工人),专门使用从东岸海运过来的零件修理损坏的东岸步枪,当然外国步枪也能修理,只要俄国人支付得起高昂的费用即可——准确地说,这是继图拉兵工厂之后俄罗斯国内第二家具备修理枪械能力的工厂,而图拉兵工厂的修建还是在英俄贸易的蜜月期。后来英俄断交,俄国的技术就再没得到更新,可想而知他们对来自东岸的先进技术有多么渴求——与此同时,东岸政府还在莫斯科圣马克西姆教堂附近购买了一片宅地及其附属建筑。然后将其改造成了莫斯科商站,堂而皇之经营起了东岸商品,双方之间的贸易联系可谓日益紧密。

    不过考虑到俄国人的一贯秉性——伊凡四世时期大量英国技师来到俄国指导他们开矿、冶铁,可在他们自己的工人得到培养、锻炼且伊凡四世去世后,新沙皇立刻没收了这些外国资产,重新将矿山和冶铁工坊收归自己囊中。有这样的前科在,东岸人自然也不得不防上一手,烂大街落后的技术给就给了,可哪怕就是此时西欧的主流技术(对东岸人来说并不先进)也要对俄国人藏着掖着,拿不到好处就不往外放,这一点还是要注意的。

    但不管如何,尽管有着这样那样的磕磕绊绊(比如沙皇强令东岸人以高于市场的价格购买他的商品、比如沙皇时常不守信用摊派规费、比如俄国代理商跑路导致收回货款困难等等),可东俄贸易的前景依然被两国众多上层人士所称道,且年进出口总额在1657年已攀升到了三十多万元,对东岸来说已经是一个不错的商品倾销地了——虽然小小的勃兰登堡—普鲁士的贸易额也已达到了二十万元。

    “最近俄国一些本土商人在鼓噪着要向我们征收关税,他们嚷嚷着至少要征3%(此时其他国家商品关税普遍在4%以上)的进口关税,同时离开阿尔汉格尔前往内地销售还需征收2%的通行税。阿历克谢沙皇虽然拒绝了,但看得出来他有些意动。所以,施站长,请小心谨慎对待有关俄国的一切事物,毕竟俄国人出尔反尔是出了名的。”看着五艘满载俄国黑麦的船只(其中三艘雇佣自汉堡)的缓缓离港前往西班牙巴克斯,杨亮对前来送行的莫斯科商站站长施耐德说道:“但也别太担心,俄国人不傻,现在他们还在与波兰人进行着绵长的战争,对各类战争物资的需求极大,毕竟沙皇现在在外征战的军队总数高达15-20万人,消耗巨大。看吧,现在他对我们、荷兰人以及部分德意志商人极为巴结,就指望着我们为了他们运军资呢。另外,你看沙皇不也下令将阿尔汉格尔的两家制绳工厂还给英国人了么?呵呵,当初口口声声英国现政府上下‘双手浸泡了国王的鲜血’,是弑君者,可现在形势逼人之下他们又打算与英国加大贸易联系了。俄国人的操行,谁不明白啊!”

    “昨天阿尔汉格尔的沙皇官员以我们从鞑靼人手里买了部分俄国战俘为由,强行没收了我们二千余匹白棉布。不过据我观察俄国人并未真的怪罪我们购买俄国奴隶的行为,他们仅仅只是为了满足自己抢劫的欲望罢了,一帮斯拉夫蛮子!”施耐德站长笑着说道,“对了,现在听说无论是英国商人还是德意志商人,都要在圣尼古拉斯、阿尔汉格尔等口岸正常缴纳关税,而商品经这些地方由水路运往莫斯科时同样要缴纳一堆税收,荷兰商人的货物可以减半缴纳税收,但我们东岸的商品可是全免的呢——虽然在实际操作过程中沙皇的官员仍然征收了一些税,但总体来说比其他国家负担都要轻,这让我们成了众矢之的了,无论是俄国商人还是欧洲商人,都眼红得很哪……”

    “不要理他们。”杨亮指挥随从将自己的一些私人行李——足足有十几大箱——打包装上了船,然后拉着船舷上垂下来的绳网,说道:“都是些小事,不值一提。只要沙皇依然需要我们的军资、商品和技术,那么就始终不会彻底拉下脸来给我们好看。或许他们后面会取消一些我们的特权,但也无所谓了,我们也不指着俄罗斯一家市场过活,怕毛!现在大概需要担心的,是瑞典人的态度吧,毕竟我们现在和老毛子贴得太紧了,瑞典已经三番五次警告我们,以后在立窝尼亚市场上怕是要被找不少麻烦,搞不好还要被提高关税,不过这些和俄罗斯市场比起来,孰轻孰重还是拎得轻的。况且俄国还能出口大量粮食到西班牙,这对于我们展开外交行动也大有帮助……”

    说完,这厮头也不回地爬上了船甲板,打算经阿姆斯特丹中转前往里加,与战地参观团的团员们汇合,然后看下一步的安排。(未完待续。)

第五十五章 间河间(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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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月底的海风是凉爽宜人的,强劲的东南风和洋流使得从东印度返回欧洲的船只顺风顺水。东方港东南方海面上,葡萄牙船只“阿尔加维商人”号和“摩鹿加”号正缓缓驶近。此时正在海面上巡逻的护卫炮舰“红鳟鱼”号在代理舰长郭子离的指挥下迅速迎了上去,一番交涉后,得知这是两艘从澳门驶来的运送移民的葡萄牙船只。

    东方港港务局局长李维听到消息后顿时一跃而起,刷刷刷几笔在入港文书上签了字,然后便匆匆赶到码头上,怀着激动地心情等待着葡萄牙船只的靠港。

    东方港港阔水深,耗费巨大人力物力建成的石质防波堤将南大西洋上的汹涌波涛挡在堤外,使得堤内成为了平静的避风港湾。港湾内四条水泥栈桥直插入海近五十米,优良深水泊位众多。两艘葡萄牙船只在港务局引水员的调度下缓缓进港,停靠在了栈桥边。

    爱德华多·保罗·德·阿松桑船长从跳板上踏上了坚固的钢筋水泥栈桥,空空荡荡的港湾内只停泊了一艘三桅帆船。这艘挂着红色双剑苍鹰旗的中小型帆船似乎是一艘护卫舰,阿松桑船长注意观察了一下,这艘船上竟然安装了20门大炮。

    “疯狂的鞑坦人!”以阿松桑船长老辣的眼光看来,这艘充其量两三百吨排水量的护卫舰顶多安装14-16门8-18磅炮就了不得了,这些鞑坦人这样胡搞,不怕船只重心不稳么?想到这里,阿松桑船长不由得摇了摇头。

    不过他也不敢小觑这些鞑坦人,眼前这个漂亮、坚固的人工海港已经赢得了他的尊重。这个海港的硬件设施,即使放到此时的欧洲也是一流的,更别说港口四周布满的那些密密麻麻、看着就令人胆寒的长管重炮了。在果阿港补给的时候,果阿总督曾经隐约向他提起过如今巴西殖民地正有求于这些鞑坦人,告诫他必须非常谨慎地处理与鞑坦人的关系,尽量避免与他们发生不应有的冲突。

    海面上风力很大。阿松桑船长稍稍整理了下仪容,这才在大副、二副等一众军官们的簇拥下向码头岸边走去,至于“摩鹿加”号的船长若昂·德·卡瓦略先生则留在船上以防不测。码头的地面依旧很平坦、坚固,一些穿着破旧亚麻布衣服的土著熟练地使用滑轮组吊杆。准备开始装卸货物,不过这两艘船可能要令他们失望了。因为这是两艘移民船,阿松桑船长从澳门出发的时候恨不得在每个角落里都塞满了移民。至于货物,或许有一些,不过很少。因为除了那些专营的香料、茶叶、瓷器和丝绸。还有什么货物能比得上8克鲁扎多(旧葡萄牙货币,约为400元)一个人的澳门——鞑坦港人口转运生意呢?

    从去年年底接到巴西的消息后,阿松桑船长和卡瓦略船长就分头开始了筹备工作。

    阿松桑船长的工作一开始进行得很不顺利,那些接触到的明国人基本都不愿意移民,就算愿意也只愿意去马六甲、吕宋等地,这让阿松桑船长伤透了脑筋。在将澳门城内游荡的明国乞丐扫荡一空后,阿松桑船长不得不求助于广东洋面上的海盗刘香。

    刘香今年的形势有些不妙,在败于郑芝龙后,和荷兰人联系密切的他也不介意和澳门的葡萄牙人合作。于是,就在去年底今年初的时候。刘香集结了一些人马,秉承兔子不吃窝边草的传统,冒险冲入浙江沿海,上岸掳掠一番后又仓皇逃去。回到广东后,刘香将掳掠来的几百人口一股脑儿扔给了葡萄牙人,换取了一些金银和武器。

    阿松桑船长没敢在澳门停留,他将这些刘香掳掠来的人口带到了马六甲。同时,卡瓦略船长也从日本赶了过来。这个家伙还要过分,他一开始搜罗流落南洋的华人,不过数量并不多。几乎没有人愿意和他去什么“亚美利加”,这使得他不得不强行掳人。尽管这样,弄到的人口还是少得可怜,最后这个没节操的家伙干脆去了趟日本。想办法弄了一批日本移民过来充数。在他看来,反正这些东方人长得都很像。

    阿松桑船长等人在马六甲又耽搁了两三个星期,这段期间内他们对这批移民进行了一番挑选。年纪太大的不能要、身有残疾的不能要、患有疾病的不能有、身体虚弱的不能要,同时参照当初穿越众的要求,尽量保持家庭的完整,这样一番挑选后。还剩下800多移民。于是,在开春的时候,两艘船离开了马六甲,沿着印度洋东北季风,取道果阿、索法拉,然后直达东方港。

    算上等待季风、躲避风暴和中途休整的时间,再加上是第一次走这条航线,整个航程竟然耗时7个月,几乎比从摩鹿加群岛返回欧洲本土一次还要耗时更久。整个航程内移民死亡率达到了3成,到东方港时船上还活着的移民共有605人。

    说实话,阿松桑船长等人运送这批移民算得上是有良心的了。“阿尔加维商人”号载重550吨,“摩鹿加”号载重500吨,这两艘大船要是按照他们那些葡萄牙同行们贩卖黑奴的节奏,能给你塞一两千人进去。

    如今一切都有了回报。码头上似乎有鞑坦人的官员走了过来,阿松桑船长深吸一口气,迎了上去。双方用西班牙语进行了简单的确认,然后鞑坦人官员便心不在焉地看着码头上的船只,让满心准备结识一下对方的阿松桑船长有些不快。不过他很快调整好了情绪,只要他们信守承诺足额支付自己4840克鲁扎多的移民费用,自己受一些轻微的怠慢又算得了什么呢?那么,就满足这些鞑坦金主的愿望,让他们尽快见到自己的“货物”吧。

    很快,第一个蓬头垢面的移民在码头工人的协助下踏上了水泥栈桥。码头上清新的海风让习惯了船舱内污浊空气的他为之一振,但是他的面庞看起来仍然有些呆滞,站在栈桥上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办。两名查鲁亚检疫局劳工轻车熟路,一人一边夹起人就往码头一侧的隔离房而去。洗澡、消毒、隔离,这套流程他们干过很多次了,已经烂熟于心。

    说实话,李维此刻的心情稍稍有些失望。原本自己脑补的来自****礼仪之邦的移民竟然是这么一副落魄乞丐的模样,看样子甚至比那些欧洲移民刚来的时候还要寒酸,这着实令他有些失望,他甚至连这些人的面目都看不清。唉,看来明朝那边天灾人祸的,老百姓混得确实是惨啊,他暗暗想道。这么一来,李维也没有心情继续看下去了,他干脆也带着手下一帮无所事事的码头劳工们上前帮忙,让这些已经被折磨了大半年之久的“家乡人”赶紧上岸。

    移民们进入隔离区后,卫生局的人将他们按男女分成了两组,这在移民中引起了一些小小的骚动,不过骚动很快就在内务部警察们凶狠的眼神下消弭于无形。毕竟又不是生离死别,只是按男女分成两组去洗澡消毒而已,移民们还犯不着和这些凶狠的番兵拼命。

    隔离区内修建了可同时容纳上千人洗澡的大型公共澡堂,每个人分到了一份由草木灰与动物油脂制成的简易肥皂(原始肥皂,穿越众之耻,囧),他们被要求身上每处都要洗干净。由于检疫局并不强制他们剃掉自己的头发,所以他们就连头发也要洗得干干净净。每个人洗完澡经工作人员检查并通过后,会有工作人员给他们发送一套机制棉布衣服,然后再将他们集中领到对面的公共食堂内吃饭。

    公共食堂内的饭菜较为丰富,除了主食土豆管够外,每个人还能分到一条咸鱼、一碗鱼汤、一份黄豆烧牛肉,外加少量蔬菜。这些移民们在船上渡过了半年多,吃的都是长蛆的面包之类的粗陋食物,身体已经比较虚弱了。不过能熬过海上长途航行的人,一般身体底子都不会太差,按照卫生局的过往经验,经过这段隔离期内的营养补充后,这些人基本上都能很快恢复过来。

    此时,很多下了班或者不当值的穿越众纷纷跑到码头上来看稀奇。这些被他们围观的明朝移民麻木地跟着卫生局的劳工往前走,对于周围在对他们品头论足的穿越众,他们理都懒得理,只是闷头往前走。这让大家看得很是无趣,不一会儿便散了。

    不过明朝移民到来的消息仍然开始在县城内飞速扩散着,几乎所有尚在县城内的穿越众都第一时间内知道了消息。不管将来这些明朝人怎么看待穿越众,至少此刻穿越众们是将他们看成了自己的同类。

    当然,也仅仅是种族和血缘上的同类而已。至于文化、价值观和生活方式,他们和穿越众们一直在改造的欧洲移民并无太大的不同,都需要慢慢灌输、慢慢改造。(未完待续。)

第五十六章 间河间(七)

    天才壹秒記住『shuyaya qu 】将这里经营好了,我们便有了立足西印度洋的根基。接下来是我们整条非洲航线的最后一个中间节点——吉布提,是的,就是位于亚丁湾西侧的吉布提。下面,关于吉布提的内容将由黄少尉来向大家详细讲解。”

    黄杨点了点头,随即走到地图前,指了指地图右上方东北非一处地方说道:“这里就是吉布提,位于亚丁湾西侧。后世曾经是法国的殖民地,叫做法属索马里。我们要选择的港口不是位于后世吉布提市的地方,而是向西沿塔朱拉湾进入格勃特湖,在湖畔南岸一片连绵的山脉脚下择地建立港口。理由和之前一样,安全!一切为了安全!大家请看,格勃特湖入海口处有两个相对延伸出的尖角,将内湖与外海相连接的水道宽度缩短为不到一千米,地势极为险要。同样道理,在这个尖角顶端处设立炮台要塞后,可以将一切敌人挡在湖外,作为海军基地来说最为理想不过了。”

    “这里算是北非了,还靠近阿拉伯半岛,降雨应该很少吧?作为海军基地与补给港口会不会不合适?”有人提出了异议。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要将港口设在格勃特湖内南侧的原因。”莫茗解释道,“塔朱拉湾内的后世吉布提市地区虽然也有一些季节性河流,但总的来说还是较为干燥、炎热、缺水的,后世当地居民可是向埃塞俄比亚买水的呢。而格勃特湖内南侧则不一样,这里是高山连绵之处,沿湖山脚下的植被覆盖率还算可以,山间也有一些河流、小溪什么的汇集起来注入湖内。我们可以充分利用这些山间水源,修建人工蓄水库,这足以支撑一支舰队和当地不多的居民生存所需了。后世我记得中国政府就在格勃特湖内投资兴建中转港口,作为西北方不远处阿萨勒湖丰富的钾盐资源出口的港口。钾肥对于农业的重要性我想大家都清楚,这里可是一座宝库啊,以后可以好好开发。”

    “好了,讲完吉布提,接下来就是我们的终点站——奥斯曼帝国的苏伊士港。”莫茗合上了手头的稿纸,看着讲台下面鸦雀无声的众人说道:“从东方港到苏伊士港,整条航线的航程超过了一万海里,依照4节的巡航速度,我们的船队第一次航行可能需要四个月以上才能走完全程,这还不包括中途躲避恶劣天气的时间。在这里我们可以明确一点,执委会开辟新航路的决心已下,就算困难再大我们也要将这个堪称第二条海上生命线的通道打通。这不光是生意上的问题,也事关执委会和华夏东岸共和国今后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基本国策。在这里我可以透露一点,那就是奥斯曼土耳其这个已经开始走下坡路的大帝国今后将会是执委会平衡欧洲局势的重要砝码。”

    “将来经营好了这几个节点,我们是否可以以此为基础东进大明?”终于有人提出这个问题了。事实上在穿越众中一直存在这么个呼声,就是开辟东方航线,自己想办法去大明移民,以节省大笔的费用;必要时甚至要干涉明朝局势,对明末存在的几股势力或拉或打,以使其更为符合东岸共和国的利益。

    之前由于华夏东岸共和国国小力弱,自保尚且战战兢兢呢,更别提远征东亚了,所以这些人便很少提起这茬。如今有了开辟非洲航线这档子事,这些人便旧事重提,理由很简单,从安齐拉纳纳或吉布提往东穿越印度洋便进入了东南亚地区,离大明就已经不远了,也许华夏东岸共和国能把自己的触角延伸到这里呢。

    “几年内暂时都没有这个计划,也许将来会东进,但不会是现在。”莫茗很明确地说道,“请注意,我们目前全国总人口还很少,算上最新到港的欧洲及东亚移民才堪堪达到一万七千人的规模。这么少的人口数量干什么事都会显得力不从心,而且,等我们经营好这几个中间节点,将整条航线开辟成熟以后,恐怕还需要好几年的时间呢,这个事情急不得。国家的发展需要循序渐进,这个开不得任何玩笑。”

    接下来一整天的时间内一群人都在会议室内吵吵嚷嚷,讨论甚至争论着各种细节。一直到傍晚时分,莫茗才根据各部门意见,整理出了一份开辟新航线的草案。在草案中,开辟航线所需要的物资、劳力、船只、军队、技术人员等全部一一罗列清楚,就等再完善一下后送交执委会报批了。(未完待续。)

第五十七章 河间 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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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47年6月20日,大丰乡,晴,气温10摄氏度。

    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暖洋洋的阳光照在人身上,显得格外舒服。来北方鸭子湖流域视察的农业部副部长郑斌等一行人在大丰乡副乡长的陪同下,进入了新建成没多久的粮食深加工基地。这个基地拥有数条生产线,全部都是由农业部独家投资,用于对本地收获的谷物(主要是小麦)进行深加工。

    来之前郑斌就已经知道这里的所谓加工企业都是什么货色了,因此他对呈现在他眼前的一些“惨不忍睹”的奇怪机器一点也没有感到意外。他参观的第一条生产线便是小麦制粉生产线,和后世现代化的自动化面粉生产线所不同的是,眼前的这条磨粉线郑斌看了半天,实在发现不了其与传统的水力、风力磨坊相比有多大的技术革新。

    所谓的小麦制粉,其实就是利用浸水润麦后小麦胚乳与皮层之间的各种特性差异,通过研磨、筛分、风选之类的工序,将小麦麸皮、胚芽和面粉区分开来,然后再分别对其进行加工。这条生产线采用的生产原理仍然是古老的、代代相传千年的制粉工艺,只不过在细节上进行了一些革新。

    担任这家小麦深加工基地主任、兼大丰食品公司总经理的穿越众蔡德老脸一红,在咳嗽了两声后便上前解释道:“其实我们这条小麦制粉线还是做出了许多工艺革新的。比如,我们对收来的小麦会进行预先处理。你看这里,这是一个平面回转筛,小麦落入筛子后会先进行筛选,将一些大颗粒如石子等异物筛选掉。如今有些卖粮的农民很不老实,会故意在小麦中掺杂一些石子、土块什么的,这些如果不事先清楚都会影响面粉质量。”

    蔡德之前一直是个酱油穿越众,学历也只有初中文凭。在各个部门间厮混了十来年后,便主动请缨到农业部里帮忙。这次小麦制粉生产线的研发成功他也算是出了大力,至少这个项目最先是他提起来的。研发人员也是他四处挖来的,因此这次政务院便将他任命为国营大丰食品公司总经理,以示奖励。

    “在经过初道筛选后,我们还设计了由一个鼓风机和一个抽风机组成的风选系统。这个风选系统可循环运作,将小麦中的一些密度较大的物质剔除出去。经过风选的小麦再加水浸润——这个由人工操作,然后再进入麦仓准备开始研磨。”

    郑斌上前看了看,果然有蔡德所说的一些前道处理工序。在这些工具之后,就是核心的磨粉设备了。而这个所谓的核心设备。在郑斌看来,不过就是几对铸铁辊子而已。这些铁辊以一定的速度相向旋转,将通过的小麦碾成粉末状。有时候可根据加工要求的不同,分别使用一对磨辊、三只磨辊、四只及更多磨辊(不同磨辊线速度可以不同)。

    磨出来的粉末状物质再经过一道方筛进行筛分,留在筛上的物质便是麸渣,而从筛网上落下的便是面粉。麸渣里一般还存有大量没研磨干净的小麦,因此可收集起来再次倒入磨辊之间进行研磨,一般需要反复三五次才可,以尽量提高出粉率,减少浪费。

    “这条小麦制粉生产线出粉率为50%-60%之间。嗯,是有点低了,不过我们也在继续改进设备。整条生产线的动力由一套功率为25马力的蒸汽锅炉系统提供,每小时煤耗为60千克(标准塔城精煤)。每日可处理小麦三十吨,如果每年生产时间按三百天来算的话,那么一年大概可以处理约九千吨小麦,出精制面粉五千吨以上。”蔡德看了看郑斌的脸色,见对方在认真地听着,略有些放心地继续说道:“整条生产线包括设备、厂房、工人培训在内共总计花费了现金八千五百余元。花费较高的主要原因还是大部分设备都是特别定制的,不过这样也好。定制的设备不存在公差问题,对零部件加工精度要求低,就是以后维护起来麻烦了些、成本也略高昂了些,不过这都是小问题了。”

    “整条生产线只需要四十多名工人及少数管理人员。一年薪资支出不过三四千元。塔城精煤按照新华夏岛出售给我们的协议价,每吨八角钱,一年才不过花费一两百元。再算上其他一些杂七杂八的费用,如维护、装运费用等等,每吨精制面粉的生产成本不会超过一元钱。”蔡德掰着手指头算着说道,“如果真要进行市场竞争的话。目前遍布在国内的一些风力、水力磨坊怕是要全部歇业了。他们单位时间内的生产成本比我们高,而生产效率却远逊于我们,质量也没有我们经过革新后的工艺生产出来的产品强,被淘汰是自然的选择。”

    “嗯,这么低的生产成本,即便是用汽船、火车运到内陆地区去销售都很有竞争力,乡村水力、畜力磨坊大量倒闭是必然的了。”郑斌这时候也点了点头,说道:“这是好事。我们可以解放出来不少人手从事别的工作。在人力紧缺的东岸,更高的生产力水平是我们永恒的追求啊。”

    “虽然这种设备看起来‘落后’了点,丑了点,但在这个时代也是了不得的技术革命了。”看到自己的秘书们离得还远,郑斌也和蔡德开起了玩笑,“不过你们不会只整出了这么一个玩意吧。得,我知道了,先给我看的肯定是比较有把握的东西,下面要看的多半不是什么好东西。”

    “还真让你猜着了。”蔡德的老脸又有些红了起来,只听他说道:“我们这个粮食深加工基地目前还整了几条生产线,主要是对制粉线产出来的精制面粉进行深加工。比如在隔壁目前上了一条挂面生产线,设计的时候看起来还像模像样的,但真正进行设备制造、调试的时候却发现了一堆问题,目前还在进行紧张的整改呢,钱已经砸下去好几千块了,但啥时候出成果我还真不敢打包票。

    “另外,我们还在搞方便面、饼干生产线的研究,不过目前尚处于理论研究阶段,成果寥寥。而湖西农业区种植的作物还有许多,比如大豆——嗯,这个产量很大,但我们目前还没上机器榨油厂的项目,后期可能会上;有的时候本地农民们也会种一些土豆、红薯之类的杂粮——当然现在很少了,因为无法机器收割,太费劳力——土豆、红薯可以用来制造粉丝;还有就是本地的玉米种植面积很多时候并不低,当然产量也不小,这可以用来酿酒。”

    “玉米这种玩意营养差,要是当主食吃的话可能会让人得糙皮病,不过它却也是一种非常优良的饲料。无论是玉米秆还是玉米棒子,都可以拿来当饲料,也许我们以后会上一个玉米饲料加工厂吧。就利用玉米、豆粕以及麸皮等残渣来生产饲料,供应给广大农户养殖鸡鸭,应该会有不小的销路。”

    郑斌听蔡德滔滔不绝地说了很多项目,只是笑了笑:“别画那么多大饼来忽悠我,骗项目资金也不是像你这么骗的。你先给我把制粉生产线整利索了,年底前大丰机器面粉厂要正式挂牌成立,生产出来的廉价面粉可供应全国。另外那些麸皮之类的物质可出口到巴西,巴西的那些农场主们很乐意买一些廉价的麸皮来制造黑面包,供应给契约奴或黑奴们食用。”

    “至于你说的什么挂面生产线、饼干生产线、方面便生产线……”说到这里郑斌有些无奈,“拜托你们先做下市场调研,看看有没有需求再说。饼干、方便面海军可能会采购一些,但数量有多少真的很难说。你们总不能上了个生产线,结果却发现一年十二个月里只需要生产一个月就完成全年任务了,其余十一个月就无所事事吧?这成何体统!”

    “哪有那么夸张……”骗项目经费的小把戏被人家一眼看穿,蔡德也有些尴尬,不过他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正色说道:“其实我们下一个想上的项目是大豆深加工项目,无论是做豆制品(豆腐、豆皮等)还是榨油,抑或是做饲料(榨油副产品),都可以搞一搞。现在湖西地区夏收后越来越多的人选择种植大豆,这种作物既能肥田又便于收割、脱粒,营养也很丰富、用途还很广。今年秋收湖西四乡镇不是就收了一万吨大豆么?看来上大豆深加工项目是势所必然了啊。”

    “这还差不多啊。”郑斌这才赞同着说道,“豆油项目其实大有可为。我们的生产成本低,即便是海运到巴西、拉普拉塔、新西班牙、秘鲁、南非甚至旧大陆都有赚头,何乐而不为呢?荷兰人每年从奥斯曼帝国进口大量橄榄油,然后分销到整个欧洲。我们豆油的质量这么好,生产成本也低,完全可以和荷兰人谈谈嘛,打进外国市场应当不成问题。”(未完待续。)

第五十八章 河间 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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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我已经找到了二十一艘船,他们都已经赶来了萨洛尼卡。不过,现在还有个小小的问题需要你们解决一下。嗯,他们需要你们先期支付一点定金,以便让他们摆脱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迪迪埃·弗洛雷斯站在萨洛尼卡港的码头上,愁眉苦脸地说着话。

    奥斯曼帝国拖欠法兰西人巨额海运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当然也不是第一次,更不是最后一次),这些来自马赛、土伦等地的法国运输船船长们如今各个都是愁眉不展的。奥斯曼人拖欠了他们运输费,他们拖欠了船厂维修保养费、拖欠了犹太商人的物资补给费、拖欠了船员的工资,陷入了三角债漩涡的法兰西船长们被逼得几乎想跳海。

    他们实在无法想象若是再讨不回积欠已久的海运费用的话,他们也许就会被愤怒的船员们包围起来,然后船只也被拖欠了大笔费用的修船厂厂主和犹太商人们扣押,这无疑会导致严重的后果。

    事实上事情现在已经很严重了。一些犹太人开办的船厂已经公开宣传,若是法国人不能在规定期限内支付拖欠债务的至少三分之一的话,那么他们的船只将被永久扣留然后低价拍卖,以偿还债务。这让包揽了白海(奥斯曼地理名字,即爱琴海,但广义上有时也指东地中海)运输任务的法国人集体陷入了恐慌,他们不得不聚集在一起,商量解决办法。

    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东岸人满世界寻找船只运输女人到新大陆的事情传入了法国人的耳中,已经陷入了债务危机中的他们立刻如同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一般,迅速围拢了上来,希望东岸人能够雇佣他们的船只。

    负责东岸在奥斯曼全权事务的莫三与法国人几乎是一拍即合,在很短时间内就达成了运输协议,然后着手开始安排运输事宜。莫三这次一口气吃进了这么多波兰女人——其中很多甚至还是受过教育的贵族妇女——实在是太过引入注目,毕竟在欧洲的奴隶交易史上。还很少有组织或个人一次吃进这么多女人呢。

    再加上波兰王国政府目前正气急败坏地向东岸施压,他们要求莫三立刻无条件释放这些波兰女人,否则就会严重损坏两国关系云云。但莫三怎么可能会屈服?想想国内如今还有两万光棍,这一万五千基本都处在育龄的波兰女人能解决很大一部分困难了。而为了解决这个困难。东岸共和国政府可是决心不惜一切代价的,你波兰人要是继续闹腾,那么东岸少不得就要支持俄罗斯人和鞑靼人了,到时候看看到底谁会最终屈服!

    不过莫三也确实不敢让这些女人长期滞留在奥斯曼帝国境内,这不光光是害怕管理困难以及被外人觊觎。同时也是害怕波兰王国政府为了这批女人四处闹腾,甚至不惜抱大腿,希望地中海沿岸国家如威尼斯、******、法兰西和西班牙等国主动介入此事,将东岸人的好事搅黄。因此,莫三决定尽快联系一批愿意离开地中海这个澡盆去进行远洋航行的船长,然后将这些波兰女人按次序排好队,依次上船运走。

    说实话,如今在东地中海厮混的各国商船数量还是相当不小的,比如荷兰船、英国船、葡萄牙船、意大利船以及数量最多的法国船。但除了那些被拖欠了巨额费用、欠钱欠疯了的法国商船外,其余国家的船只对这么一笔利润丰厚的生意都保持了沉默。因为似乎他们也不希望这些波兰女人被送到新大陆去被异教徒蹂躏。

    但东岸在之前与西班牙人的战争中,已经很好地展现了自己的军事实力,因此这些外国船只在掂量了一下自己这方的力量后,都明智地闭上了嘴巴,但他们同时也选择了不合作。因此,在熟悉内情的人看来,东岸人和法国商船的合作几乎可以说是一拍即合,双方之间没有任何拖泥带水的谈判,几乎是在顷刻间就达成了运输协议。

    在谈妥由法国商船运输这摊子事后,莫三便立刻组织人手、车队(由亚速海商会和霍尔尼西安家族)开始将这批哭哭啼啼的波兰女人运到萨洛尼卡港。然后等待装船。与此同时,几艘停留在这里的东岸舰只也将为这支规模不小的运输船费提供护航。

    弗洛雷斯如今负责这些法国船只与东岸之间的联络,因此他的话其实就是代表着法国船长们的心声。而莫三在听到弗洛雷斯的话之后,只是略微停顿思考了几秒钟。然后便用略带强硬的口吻说道:“迪迪埃,你应该知道那帮船长们的德行,他们的言辞一贯很夸大,请不用太过理会。不过呢,由于我们双方还是第一次合作,因此我决定先期拨付三千杜卡特的费用。让他们把自己在船厂的维修费用、码头的补给费用甚至小巷子里的妓女费用先结清了,然后立刻给我以最快的速度装运人员,并在海军的带领下启程前往东方港。”

    听到多少弄回来了救急的三千杜卡特,弗洛雷斯也松了口气。因此他立刻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又将话题转到了别的上面:“莫,加尼沙里的阿加们已经全面控制了这个国家,西帕希军团颇受排挤。地方上的总督、帕夏们也对卡拉·穆拉德等人很不买账,双方之间的战争一触即发。现在奥斯曼生意难做得很,荷兰人、英国人已经关闭了很多小城市的商馆,你们没有什么计划?”

    莫三最近一直在伊斯坦布尔、士麦那和卡法等地打转,对奥斯曼帝国陷入内战边缘的情形当然很清楚。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东岸在奥斯曼帝国的商品销售主要通过三个渠道,一是通过以纳苏赫帕夏为代理人的亚速海商会代售;二是通过以前皇太后科塞姆苏丹(现在利益转到了哈迪克苏丹、宫廷大太监拉拉·苏莱曼阿加的手里)的渠道销售;最后,他们和加尼沙里军团的卡拉·穆拉德阿加关系也不错,一些紧俏商品就交由他们出售。总而言之,东岸除在伊斯坦布尔、士麦那、布尔加斯等几个港口城市设有商馆(承担批发功能,少量零售)外,基本上没有在奥斯曼帝国境内铺设庞大的销售网络。

    而来自荷兰、英国、法国的商人们却并不都是这种方式,尤其是在奥斯曼帝国势力根深蒂固的法国人,他们与当地的犹太人、亚美尼亚人合作了很多年,双方之间的商业联系已经很紧密,很多终端零售商店甚至双方都有股份(明面上是奥斯曼籍犹太人或亚美尼亚人独自经营),因此对时局变幻最为敏感。要知道这些与他们合作的犹太人或亚美尼亚人背后可都是有政治人物撑腰的,如果此时这些人都卷入了奥斯曼帝国内部权力纷争甚至战争,那么下场恐怕会很不妙。

    荷兰、英国、法国的商人们考虑到时局动荡,因此关闭了设立在众多小城市(往往是战乱地区)的商站,也是一种减少损失的行为,无可厚非。但东岸人在奥斯曼帝国采取的是寻找权力人物做代理商的方式,本身并没有太多的销售网络——毕竟不能和在奥斯曼经营了数百年的其他国家比——因此只要代理商们没提出异议、仍在照常采购,他们就只管发货便是。反正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以东岸如今和奥斯曼帝国紧密的关系,双方之间的商业贸易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变故。

    因此,在听到弗洛雷斯的话语后,莫三哈哈一笑,也没有瞒他:“我们没有什么计划。嗯,好吧,或许我们还想试着扩大一下棉布的市场。要知道以奥斯曼帝国庞大的人口数量来看,这个市场还大有可为。当然,我们不会涉及到毛纺织品的销售,与你们、荷兰人和英国人不存在重大利益冲突,放心吧。”

    弗洛雷斯在白海承担海运任务,同时也在奥斯曼帝国销售商品,是一位实力雄厚的大商人。不过他此次在奥斯曼帝国拖欠海运费用的事件中也损失惨重,此刻在听到东岸人没有侵占他们的传统商业势力范围时,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不过莫三其实还是没和他说实话,因为在如今的他看来,东岸在奥斯曼最大的利益显然就是将这一万五千名波兰女人先运回去,其他的暂时都可以放一边。这是重大政治任务,商业利益在政治利益面前,那就是个屁!因此,哪怕东岸在奥斯曼的商馆全部入不敷出,只要他将这批女人成功运回东岸,那么他就有功无过。

    “迪迪埃,你一会派人跟我到萨洛尼卡的商馆内领钱,然后你得尽快督促这些人结清账目,做好出航的准备。3月10日之前,我就要看到这些女人登上商船前往新大陆。”莫三这时候又转过头来,朝弗洛雷斯郑重地说道。(未完待续。)

第五十九章 争竞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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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58年7月中旬,阿尔汉格尔港。持续数年的战争(波俄战争、波瑞战争)极大消耗了俄罗斯的国力,同时也使得贸易愈发盛行了起来——因为俄罗斯需要钱。

    鳕鱼、鲑鱼、鲸油、兽脂、毛皮、蜡、木材、桅杆、焦油、沥青、大麻、亚麻、绳索、蜂蜜——当然还有最大宗的黑麦——是俄罗斯传统的出口商品,这些商品此时正由一个个穿着破烂的罗斯农夫(兼职获取宝贵的现金收入,这对来年春季缴税极为重要)打包装船,然后通过白海运往西方国家各个港口进行贸易——卑尔根、汉堡、伦敦、阿姆斯特丹、安特卫普等商业城市都是其最终目的地。

    杨亮刚刚从莫斯科来到这里,而在此之间,他已经在那座有着大量杂乱交错的木质房子、各种弯曲小巷的泛善可陈的城市住了半年之久了——一方面是和随军征战时(他是东岸战地参观团领队)结交的俄国贵族们叙旧,一方面是代表东岸全权特使郑勇前来递交一份国书,并等待沙皇的回信。

    在莫斯科等待期间,他倒是得到了俄国人的极大优待,年轻的沙皇阿历克谢·米哈伊洛维奇盛情邀请他入住了克里姆林宫——莫斯科城内的防御性堡垒,同时也是政治和宗教生活的中心——足见对其的重视。

    可尽管如此,他对在俄罗斯的生活仍然感到很不习惯,他对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民感到惊讶。他们是如此地粗犷、如此地善于忍耐,士兵们对于所经历的种种困难没有一丝抱怨之心;贵族们三天两头决斗——有时为了金钱,有时为了争风吃醋;法官胡乱断案,被告被捕后会被公开殴打,直到他缴纳了保证金;大街上到处是醉醺醺的男人,他们醉倒街头后被治安官兵用皮靴粗暴地踢着身体,然后像死狗一样被拖离……

    这种种的一切都让杨亮这个自诩来自文明之邦东岸的青年军官极不适应,他曾经尝试着像一个普通俄罗斯人那样去理解这一切,可在一位寡居的俄罗斯公主看上他后。害怕被强制改宗东正教的杨亮立刻就结束了自己在莫斯科的生活,然后灰溜溜地拿着沙皇回信跑回了阿尔汉格尔港,打算尽快跑路回东岸。

    平心而论,沙皇阿历克谢对东岸商人的优容是无与伦比的。这得益于东岸政府已正式批准在北德维纳河口附近的后世北德文斯克设立一家船厂——小星星造船厂,船厂的所有权由东岸和俄罗斯共有,技术(都是此时西欧常见的技术,但对俄罗斯人来说无异于先进技术)和管理则使用东岸工人,但造出的船只优先廉价供应俄罗斯。

    小星星造船厂的修建极大巩固了俄罗斯与东岸的关系。沙皇也顺势给予了东岸商人在俄国境内更大的特权:“来自华夏东岸共和国的特许商人(名额另行商定),将被永久性地授予免费经商许可证和权力,他们本人及随从、船只、商品以及一切航运而来其他东西,在全罗斯境内都是平静而自由的,没有任何限制、非难和摊派费用,没有直接税、通行税和任何关税,也不会被要求支付任何补助金,将来任何时候也不会暗示向他们征收……”

    另外沙皇还当着众大臣的面口头承诺,东岸商人在俄国境内不会被随意逮捕、不会被随意扣押包括货物在内一切物品、不会因为债务或税费问题而受到妨害、可以自由信仰自己的宗教;东岸商人在俄罗斯境内可以随意选择代理商、发货人、包装工人、过磅员、测量员和马车夫为他们服务,若发现有任何不当行为。可以惩罚并解雇他们;如果有东岸商人在俄罗斯境内受到伤害,那么沙皇的官员将按照事情的紧急情况,毫不迟疑地执行应有的惩罚。

    这样优厚的条件令东岸执委会诸公大为惊喜,于是他们迅速同意在阿尔汉格尔设立一个规模不小的枪械修理厂(同样使用东岸管理和技术人员,并雇佣部分俄罗斯工人),专门使用从东岸海运过来的零件修理损坏的东岸步枪,当然外国步枪也能修理,只要俄国人支付得起高昂的费用即可——准确地说,这是继图拉兵工厂之后俄罗斯国内第二家具备修理枪械能力的工厂,而图拉兵工厂的修建还是在英俄贸易的蜜月期。后来英俄断交,俄国的技术就再没得到更新,可想而知他们对来自东岸的先进技术有多么渴求——与此同时,东岸政府还在莫斯科圣马克西姆教堂附近购买了一片宅地及其附属建筑。然后将其改造成了莫斯科商站,堂而皇之经营起了东岸商品,双方之间的贸易联系可谓日益紧密。

    不过考虑到俄国人的一贯秉性——伊凡四世时期大量英国技师来到俄国指导他们开矿、冶铁,可在他们自己的工人得到培养、锻炼且伊凡四世去世后,新沙皇立刻没收了这些外国资产,重新将矿山和冶铁工坊收归自己囊中。有这样的前科在,东岸人自然也不得不防上一手,烂大街落后的技术给就给了,可哪怕就是此时西欧的主流技术(对东岸人来说并不先进)也要对俄国人藏着掖着,拿不到好处就不往外放,这一点还是要注意的。

    但不管如何,尽管有着这样那样的磕磕绊绊(比如沙皇强令东岸人以高于市场的价格购买他的商品、比如沙皇时常不守信用摊派规费、比如俄国代理商跑路导致收回货款困难等等),可东俄贸易的前景依然被两国众多上层人士所称道,且年进出口总额在1657年已攀升到了三十多万元,对东岸来说已经是一个不错的商品倾销地了——虽然小小的勃兰登堡—普鲁士的贸易额也已达到了二十万元。

    “最近俄国一些本土商人在鼓噪着要向我们征收关税,他们嚷嚷着至少要征3%(此时其他国家商品关税普遍在4%以上)的进口关税,同时离开阿尔汉格尔前往内地销售还需征收2%的通行税。阿历克谢沙皇虽然拒绝了,但看得出来他有些意动。所以,施站长,请小心谨慎对待有关俄国的一切事物,毕竟俄国人出尔反尔是出了名的。”看着五艘满载俄国黑麦的船只(其中三艘雇佣自汉堡)的缓缓离港前往西班牙巴克斯,杨亮对前来送行的莫斯科商站站长施耐德说道:“但也别太担心,俄国人不傻,现在他们还在与波兰人进行着绵长的战争,对各类战争物资的需求极大,毕竟沙皇现在在外征战的军队总数高达15-20万人,消耗巨大。看吧,现在他对我们、荷兰人以及部分德意志商人极为巴结,就指望着我们为了他们运军资呢。另外,你看沙皇不也下令将阿尔汉格尔的两家制绳工厂还给英国人了么?呵呵,当初口口声声英国现政府上下‘双手浸泡了国王的鲜血’,是弑君者,可现在形势逼人之下他们又打算与英国加大贸易联系了。俄国人的操行,谁不明白啊!”

    “昨天阿尔汉格尔的沙皇官员以我们从鞑靼人手里买了部分俄国战俘为由,强行没收了我们二千余匹白棉布。不过据我观察俄国人并未真的怪罪我们购买俄国奴隶的行为,他们仅仅只是为了满足自己抢劫的**罢了,一帮斯拉夫蛮子!”施耐德站长笑着说道,“对了,现在听说无论是英国商人还是德意志商人,都要在圣尼古拉斯、阿尔汉格尔等口岸正常缴纳关税,而商品经这些地方由水路运往莫斯科时同样要缴纳一堆税收,荷兰商人的货物可以减半缴纳税收,但我们东岸的商品可是全免的呢——虽然在实际操作过程中沙皇的官员仍然征收了一些税,但总体来说比其他国家负担都要轻,这让我们成了众矢之的了,无论是俄国商人还是欧洲商人,都眼红得很哪……”

    “不要理他们。”杨亮指挥随从将自己的一些私人行李——足足有十几大箱——打包装上了船,然后拉着船舷上垂下来的绳网,说道:“都是些小事,不值一提。只要沙皇依然需要我们的军资、商品和技术,那么就始终不会彻底拉下脸来给我们好看。或许他们后面会取消一些我们的特权,但也无所谓了,我们也不指着俄罗斯一家市场过活,怕毛!现在大概需要担心的,是瑞典人的态度吧,毕竟我们现在和老毛子贴得太紧了,瑞典已经三番五次警告我们,以后在立窝尼亚市场上怕是要被找不少麻烦,搞不好还要被提高关税,不过这些和俄罗斯市场比起来,孰轻孰重还是拎得轻的。况且俄国还能出口大量粮食到西班牙,这对于我们展开外交行动也大有帮助……”

    说完,这厮头也不回地爬上了船甲板,打算经阿姆斯特丹中转前往里加,与战地参观团的团员们汇合,然后看下一步的安排。(未完待续。)

第六十章 争竞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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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硝酸钾的大量产出对东岸共和国的影响是深远的。因为这种物质可以加热分解出氮的氧化物,而这些氮的氧化物与二氧化硫(燃烧硫磺得到)、水反应后可制得硫酸,这便是铅室法制取硫酸的前身及主要原理。

    同样原理,这些氮的氧化物(主要是二氧化氮)可以溶于水并与水反应形成硝酸。有了硫酸以后,可以与食盐反应制取盐酸与纯碱;有了纯碱又可以制取烧碱;有了硝酸又可以制取硝化棉(这个比较难);诸如此类……

    一种能够大规模出产的硝酸钾尽然能够让人搞出这么多重要的基础化工产品,这不得不令人感叹化学就是如此奇妙。当然了,以上制取各种三酸两碱的方法目前也仅仅在实验室的条件下成功过,大规模工业化生产尚无成例,还需要执委会投入大量的资金、人力进行生产工艺的设计与研究。

    考虑到华夏东岸共和国目前有限的人力、物力,以及正在进行的众多其他项目,能够分到化工头上的资金必然有限,因此这个工业化生产的三酸两碱的过程势必会拉得很漫长。而且,以现阶段东岸共和国有限的工业门类来看,顶多也就对纯碱有不小的需求(造纸、皮革加工、染料需要)而已,对于其他几种产品的需求真心有限,因此并没有那么强的建设三酸两碱生产线的冲动。

    ……

    就在本土工农业都在进行着蓬勃发展的时候,1月15日,刚刚返回本土没多久的郭子离很快得到了执委会和军部的回复。在这之前他曾经递交上去了一份关于马达加斯加岛安齐拉纳纳地区建立殖民地的风险警示报告,得到了执委会和军部的重视。上头经过一段时间的讨论后,认为他的建议与警示都是十分中肯的,因此执委会决定暂停在那边建立殖民地的行动,直到医疗部门能够提供足够的抗疟疾药物为止。

    除了执委会的回复外,郭子离还得到了军部的一份回复。军部的回复比较含糊其辞、模棱两口,既没有说可以也没有说不可以,但是郭子离还是一下子看明白了军部的企图。这份回复应当出自海军部长王启年之手。他字里行间都在暗示郭子离可以在南非大量捕捉土著前往安齐拉纳纳地区进行开发,以减少因为开发而可能造成的东岸人过高的死亡率。

    郭子离叹了口气,将两份回复都收进了包里。事实上,他内心里是反对现阶段仓促殖民安齐拉纳纳地区的。不过上头领导好大喜功,也不能不有所表示,唉,到时候再看吧,走一步算一步。不过不管搞不搞这个殖民地。这到达奥斯曼帝国的航线总得探索完毕才行,目前才只完成到莫桑比克岛这一段,接下来还有不小的一段航程等待完成呢,而这事还是得他郭子离来领头。

    郭子离的西班牙妻子给他拿来了一套崭新的夏季海军军官常服,并用幽怨的眼神看着他。是啊,从海上晃悠了几个月刚回来,这还没休息满半个月呢,马上又要出发了,这换谁都不乐意啊。

    郭子离给了妻子一个深情的拥抱,又亲了亲他的一双小儿女。然后翻身骑上卫兵拉过来的战马,披着东方地平线上升起的朝霞,朝定远堡码头而去。

    定远堡码头很早以前就开通了到东方港北城的定期航班。每天两趟,上午下午各一趟,此刻郭子离和他的卫兵乘坐的便是上午的这一趟航班。

    此刻正是早上八点左右,码头上稀稀拉拉站了十来个准备搭船的居民。这些人大部分都是附近的农民,他们有的人是去县城走亲戚,有的人是去购物,有的人则是去出售自己的产品。这些人在看到郭子离二人到来后,都报以了羡慕的目光。尤其是在看到郭子离肩膀上的中尉军衔后,他们的目光中更是夹杂了一丝敬畏。

    如今军人在基层的地位是越来越高了,他们的收入不但比种地的农民高,甚至比起那些工厂技术人员也差不了多少。很多军官的收入比起那些小作坊主们也丝毫不差。而社会地位及影响力则远胜于他们,很多村庄的基层话语权往往都掌握在军人手里。

    一艘小型轮船吐着黑烟与白汽吭哧吭哧地靠了过来。郭子离一点也不惊讶,这是交通部和一机厂通力合作,刚刚试制出来的10马力小型内河轮船。船只不大,船舷两侧各装了一个明轮,所以被称之为轮船。该轮船使用一台10马力的蒸汽机驱动。在相对静止的大鱼湖中试航时其航速达到了6节以上,可谓迅捷无比。

    从定远堡码头到县城,短短的不到20公里的航程只需要不到两小时就能跑完,比起帆船来快了一倍以上。更难能可贵的是,这种轮船不但需要的水手数量少,而且还完全不需要像帆船那样考虑风向的影响,在不同季节和不同风向的环境下基本都能维持一定的速度。就内河航运来说,轮船的优越性几乎完全超越了之前曾广泛使用的那些内河浅水运输船。

    要知道,东岸地区的很多河流流速极为缓慢,尤其是那些新开凿的运河。如果风向不对的话,很多时候船只根本没法通行,有时甚至需要纤夫拉纤才能通过。而轮船的出现则完美地解决了这个问题,这种靠水流驱动的船只完全不用看风向的脸色,也许它唯一的敌人就是自己了——自己那破绽百出的蒸汽锅炉和质量很是可疑的明轮叶片。

    “又是轮船!”郭子离的卫兵法尔考失望地叹了口气,嘴里嘟囔着说道:“这种船很不可靠,那些船员们维护得又很差劲,三天两头出故障,希望今天的两小时航程内不会出问题吧。”

    郭子离好笑地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说道:“去把马寄存了,动作快点,我在船上等你。”说完,郭子离提着他的公文包一步跨上了靠在栈桥边的明轮船。

    明轮船与栈桥间有一段很大的空隙,上面铺着木板,晃晃悠悠的,走过去的人必须非常小心以免自己掉进水里。这也算是明轮船的一个缺点了,明轮装在外面,很容易就会磕着碰着什么东西,从而导致明轮损坏。听说交通部和船舶所的一帮人正在研究要不要将明轮换成螺旋桨叶片呢,不过很显然,螺旋桨叶片的加工对东岸人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以东岸共和国目前拥有的几台设计原始、精度奇差的各类机床来说,加工出一个合格的船用螺旋桨实在是很成问题的。就算勉强加工出来,到时候后期打磨、切削上面也要花费很大的精力,完全没有大规模工业化生产的可行性。这对于穿行于国内各处水域的数十上百艘内河运输船来说,没法大规模工业化生产就意味着极高的成本,而这基本已经宣判了这项技术的死刑。

    不过知道明轮技术最终被淘汰的穿越众怎么可能任由螺旋桨技术被埋没下去。他们目前正在反复寻找其他的加工螺旋桨的方法,比如先用模具一次成型铸造一个粗胚,然后再打磨;比如干脆就用大型水压机慢慢将螺旋桨叶片敲出来等等。总之,这项技术还得慢慢来,急不得。至于现阶段嘛,这些船只还是先使用笨重的明轮好了。

    十几名乘客上船后,码头上的工人又往船舱内搬运了十几桶渔产品,使得整条船上充满了浓重的鱼腥味。大鱼湖的渔业资源经过这些年的过度开发,目前已经呈现了明显的枯竭之势,每月捕获的鱼虾不但产量逐步减少,就连个头也比以前大有不如。发现这种情况的定远乡政府紧急叫停了捕鱼队在大鱼湖的一切捕鱼活动,给予大鱼湖休养生息的时间,同时也开始研究、推广起了箱笼养鱼养虾的技术。

    眼前船舱里的这十几桶新鲜的大虾就是捕鱼队用箱笼在大鱼湖里养殖出来的,现在是要通过蒸汽快船运往东方港县城进行销售。

    看到再也没人上船后,码头上工作人员将出入口的小门一拉,然后使劲挥舞了几下手中的旗帜。船上的驾驶员见状,开始命令锅炉房缓缓增压,船上的烟囱里冒出的黑烟陡然间浓密了起来。

    郭子离站在甲板上,黑乎乎的煤灰落在他浅蓝色的军服上,迎面吹来一股逸出的水蒸气,将他的头发也吹得湿漉漉的。

    “煤灰比较大,这煤的质量终究还是不行啊。”郭子离自言自语着,“平安煤矿的煤据说燃烧值极低,而且还含有大量的杂质和粉尘,终究不适合做动力煤啊。不知道以后要不要开发南非的煤炭?”

    蒸汽轮船在锅炉加压了一会后终于吭哧吭哧地开动了起来。船舷两侧的明轮叶片也开始缓缓转动,哗啦啦地拨动着水流,而水流传回的反作用力又驱使着轮船向前运动。(未完待续。)

第六十一章 争竞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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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我们手头的正规作战力量只有陆军101连8个排,计有步枪手128人,连部(包括连级军官、司务长、传令兵、军医等)人员8人,总共才136人。哦,前阵子还死亡了2名士兵,现在只有134人了。”史钦杰拿出了一张纸,然后在上面写写画画道,“再加上54名八旗监工和610名健康的奴隶,对了,你又运来了600名奴隶和50名监工,那么人手就更充足了。”

    “奴隶不要考虑进去,他们不是太可靠。即使忠诚心够了,战斗力也很可疑,上了战场只会给我们添乱。”李毅说道,“就是现有的104名八旗监工也不要考虑进去,他们的任务是看好那1200多名奴隶,让他们保质保量地干完活,别的不做要求。凭现有的100多陆军士兵,我的船队里也能凑出一百多水手、炮手,这都是上过战阵的,战斗经验丰富,对付起那些土著来应该不在话下。”

    “嗯,军事战争你在行,我全部授权给你。打不打我做决定,怎么打你做决定,毕竟你是专业人士。”史钦杰很痛快地说道,“这样吧,这两天先让弟兄们好好休息休息,然后再等待一个好天气便出发。10月、11月的降雨还没那么多,等几个晴天并不难。这该死的雨天可没法发挥我军火器的威力,难道要小伙子们穿上盔甲、拿上刀剑去和那帮野蛮人作战吗?好了,就这样吧,先休息休息,长途航行了这么久也累了。”

    接下来的两天内,新华堡内便进入了这么一种紧张而有序的氛围。一方面奴隶们被集中起来冒雨修建城墙和水泥窑,监工们则拿穿着胸甲,拿着长矛弓箭警惕地观察着工地周围的树丛,防止突然有野蛮人窜出来暴起袭击。另一方面。陆军101连的士兵们也接到了上级久违的******。长久待在湿热地区的他们几乎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都快生锈了,此番接到可能要去讨伐野蛮人巢穴的******后,一个个却没有太多紧张,相反都很平静。甚至在平静中还隐隐带着一丝兴奋。这可是发财的好机会啊!

    11月2日,阳光普照。下了好几天的雨终于在昨天夜里停了,一大早久违的阳光就将其炽热的光辉洒在新华夏湾内的每一个角落。被雨水洗涤过的天地之间一片清新,野草、花朵、大树青翠欲滴,似乎就连空气都比平时好闻了许多。

    第101连6个步兵排96人(2个排留守城内)在城墙外的空地上整齐地列开了阵势。一水的土黄色咔叽布军服、高筒牛皮军靴、白色帆布武装带、黑檐大盖帽的他们看得那些上工的奴隶们腿肚子直打颤,不知道情况的还以为这些大兵们要对他们动手呢。

    马达加斯加开拓队队长史钦杰在海军中尉李毅、101连副连长寿道士、海军上士凯尔的簇拥下站到了队伍正前方。看着这支军容整齐的部队,意气风发的史钦杰正想说点什么,却猛然听到一声炮响。

    憋足了气正准备训话的他差点吓了一个趔趄,正准备回头质问哪里在开炮时却猛然听到一个令他感到震惊的声音:“敌袭!野蛮人!在海上!”

    “呼”的一声,海军中尉李毅率先冲到了码头边,只见新华夏湾内北方的海面上,密密麻麻地独木舟正以飞快的速度朝海岸边冲了过来。这些独木舟每艘能坐30-50人,船舷外侧挂着浮材,看风格就像是印度尼西亚那边的独木舟。李毅大致数了数。光在他视野范围内的就不下十艘,后面只怕还有更多。

    这些驾驶着独木舟的野蛮人在看到停泊在森林后面港湾内的几艘大船后,也是大吃一惊。不过此时已经是箭在弦上,没有后退的余地了。因此他们干脆将部队分成两拨,较小的一拨朝几艘大船而去,试图夺船;而绝大部分力量则朝岸上扑来。无论是哪一拨,都死命加快了划船的速度,拼了老命朝各自目标冲去。

    寿道士已经将陆军101连的所有士兵都集合了起来,这些经验丰富的士兵们列队前进到码头后方的椰林后约一百米处,正好处于码头与新华堡城区的中间地带。军官开始下令检查武器、装药、装弹。装完弹的士兵则屏气凝神地看着前方。早晨的气温只有25度左右,不过凝重沉闷的气氛还是让很多士兵们额头上沁出了汗珠。

    海面上的战斗先于岸上爆发。几艘船上留守的军官们一面组织水手拔锚、升帆,一面组织炮手用葡萄弹、爆炸弹朝前方海面上正密密麻麻涌过来的独木舟船队开火,意图先大量杀伤他们的人员。而在船甲板上。大群水手也都换上了明亮的钢制胸甲,腰间挂着一把军刀,手上举着一杆装好弹的火枪,随时准备在军官的命令下进行排枪齐射。

    由于东岸舰队大船的甲板太高,而那些独木舟又太过于矮小,因此葡萄弹的杀伤效果很差。特别是在这些野蛮人已经成功地拉近了距离的情况下。因此,在射击了一阵后,军官们干脆下令全部换装爆炸弹。这种炮弹虽然不是很可靠,不过射击多了后总有几发能在那些密密麻麻的独木舟上空爆炸,给那些野蛮人造成终生也难以忘记的噩梦般的伤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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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毅在码头上狠狠地看了一眼海上的敌人后,又飞快朝城内跑去。因为他再不跑,海上的那些野蛮人就要登陆了。

    “举枪!”寿道士穿着胸甲,站在队伍右侧排头处,举起了自己手中的指挥刀。

    一些野蛮人已经登陆,他们闹哄哄地在码头上整队,而后面还有更多的野蛮人正快速朝岸边划着船。先头上岸的大约两三百个野蛮人身上都只穿着未着色的麻布衣服,手里的武器五花八门,有的是短刀、有的是长矛、而有的则是短矛,大多数人手里都没盾。只有少数几个看模样是军官的人手里才挽着一面木盾。上岸后还知道先整队,而不是一窝蜂地冲上来,这说明这帮人还是有一定组织性和纪律性的,不是那种海盗似的乌合之众。

    “第一排。蹲姿;第二排、第三排站姿,预备……”寿道士看着那些迈着凌乱的步伐,正艰难越过椰树林朝城区方向冲过来的野蛮人,不由得为他们一阵默哀。这些野蛮人看来是没和欧洲人接触过,面对训练有素、阵型完整的燧发枪阵。即使是欧洲精锐的骑兵也会大感头痛,更何况他们这些装备简陋、训练也很不足的不开化的野蛮人了,看来今天注定是他们的噩梦之日。

    “射击!”寿道士猛然挥下了手中的军刀。早就看着他动作的各个排长们迅速吹响了口中的铜哨,当尖利的哨音传遍整个方阵之时,第一排32枝火枪几乎在同一时间展开了射击。虽然潮湿的天气影响了发火率,但是仍有近二十枝火枪成功击发。

    第一排射击完毕后,立刻开始了紧张的装药、装弹;而紧随他们脚步的第二排、第三排也依次打出了一轮齐射。看来受了潮湿天气的影响,今天的步枪发火率普遍只有六成的样子,不过这已经足够了。

    拥挤在码头疏港公路出口的野蛮人在一百多枝火枪攒射下遭遇惨重伤亡。冲在最前面的貌似都是手挽木盾的军官或勇士,他们精壮的身体被高速飞过去的铅弹肆意撕裂。惨叫声此起彼伏。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第二波排枪齐射接踵而至。训练已久的第101连中很多士兵都是曾经的退伍老兵,如今被重新征召起来的他们面对着和他们武器有代差的这些野蛮人心情相当放松,装药、装弹速度奇快,基本达到了训练中一分钟两发的速度。在他们的带动下,那些初次上战场的新兵也渐渐镇定了下来,装弹的手也开始不再发抖,基本能够发挥出自己正常的水平了。

    第二波齐射造成的伤亡同样是惨重的。尚没有反应过来,仍在死命往前冲的野蛮人如同迎面撞在一堵墙上,炽热的铅弹将他们的身体打得血肉横飞。

    101连的士兵们在军官的指挥下。机械般地重复装药、装弹、射击这几个动作,整个队伍如同一部精密的战争机器,高效率地杀戮着面前的敌人。

    六七轮齐射过后,已经没有多少敌人还能够站在他们面前了。在他们阵型前40米到100米之间的范围内。密密麻麻倒毙着不下两百具尸体。尸体死状可怖,鲜血汩汩流出浸透了地面。仅有的几十名野蛮人傻呆呆地站在地面上,嘴巴大张,兵器下垂,既不往前冲,也不往回逃跑。似乎已经被眼前这一幕吓傻了一般。

    “前进!”寿道士将指挥刀往前一指,101连的士兵们平举着步枪,在军官们“一二一”的口令声中缓缓朝前逼近。此时那些野蛮人才如梦方醒,跌跌撞撞地往回跑去。很多人被尸体绊倒在地,倒地后却也不爬起,只是抱着头在那里喃喃自语,像是在向神灵祈祷一样。

    寿道士摇了摇头,他知道,这些人已经被今天这一场排枪齐射打折了脊梁。

    “射击!”寿道士猛然挥下了手中的军刀。早就看着他动作的各个排长们迅速吹响了口中的铜哨,当尖利的哨音传遍整个方阵之时,第一排32枝火枪几乎在同一时间展开了射击。虽然潮湿的天气影响了发火率,但是仍有近二十枝火枪成功击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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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排射击完毕后,立刻开始了紧张的装药、装弹;而紧随他们脚步的第二排、第三排也依次打出了一轮齐射。看来受了潮湿天气的影响,今天的步枪发火率普遍只有六成的样子,不过这已经足够了。

    接下来的两天内,新华堡内便进入了这么一种紧张而有序的氛围。一方面奴隶们被集中起来冒雨修建城墙和水泥窑,监工们则拿穿着胸甲,拿着长矛弓箭警惕地观察着工地周围的树丛,防止突然有野蛮人窜出来暴起袭击。

    拥挤在码头疏港公路出口的野蛮人在一百多枝火枪攒射下遭遇惨重伤亡。冲在最前面的貌似都是手挽木盾的军官或勇士,他们精壮的身体被高速飞过去的铅弹肆意撕裂,惨叫声此起彼伏。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第二波排枪齐射接踵而至。训练已久的第101连中很多士兵都是曾经的退伍老兵,如今被重新征召起来的他们面对着和他们武器有代差的这些野蛮人心情相当放松,装药、装弹速度奇快,基本达到了训练中一分钟两发的速度。在他们的带动下,那些初次上战场的新兵也渐渐镇定了下来,装弹的手也开始不再发抖,基本能够发挥出自己正常的水平了。

    第二波齐射造成的伤亡同样是惨重的。尚没有反应过来,仍在死命往前冲的野蛮人如同迎面撞在一堵墙上,炽热的铅弹将他们的身体打得血肉横飞。

    101连的士兵们在军官的指挥下,机械般地重复装药、装弹、射击这几个动作,整个队伍如同一部精密的战争机器,高效率地杀戮着面前的敌人。

    六七轮齐射过后,已经没有多少敌人还能够站在他们面前了。在他们阵型前40米到100米之间的范围内,密密麻麻倒毙着不下两百具尸体。尸体死状可怖,鲜血汩汩流出浸透了地面。仅有的几十名野蛮人傻呆呆地站在地面上,嘴巴大张,兵器下垂,既不往前冲,也不往回逃跑,似乎已经被眼前这一幕吓傻了一般。

    “前进!”寿道士将指挥刀往前一指,101连的士兵们平举着步枪,在军官们“一二一”的口令声中缓缓朝前逼近。此时那些野蛮人才如梦方醒,跌跌撞撞地往回跑去。很多人被尸体绊倒在地,倒地后却也不爬起,只是抱着头在那里喃喃自语,像是在向神灵祈祷一样。

    寿道士摇了摇头,他知道,这些人已经被今天这一场排枪齐射打折了脊梁。(未完待续。)

第六十二章 争竞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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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艘从镇海港驶来的内河小汽船缓缓停靠在了永安港码头,码头上的力工们在蒸汽吊杆的协助下,很麻利地将很多包装好的货物卸下。而在他们旁边,七八辆载重货运马车早就等得不耐烦了,车夫们拿着提货单,直接将一些自己需要的货物——橡胶和****——抢了过来,然后驾起马车,朝旁边不远处的一间工厂驶去。

    这间工厂占地规模相当不小,其中大部分土地上都建着宽敞明亮的砖瓦厂房。而在此时,这间被命名为“永安橡胶制品厂”的企业(工商部占股70%,东岸公司占股20%,新华夏开拓队占股10%)内,许多工人正坐在工作台前,小心地忙碌着。

    他们正在神情专注地处理着生胶片,而生胶片的来源则是新华夏岛。自从多年前东岸人在新华港附近的山里面陆续栽种了三千多株橡胶树树苗、种子后,由于气候、环境以及照顾不力等方面的原因,橡胶树成活率不高。后来无奈四处换地方移栽,折腾至今,新华港附近才有大约不到八百株橡胶树陆续长成,并到了割胶期。

    橡胶树树皮内层某种细胞分泌的粘液,便是东岸人所需要的“胶乳”的原材料了。当地的采集工人们拿出刀或斧子在树皮上切个口,然后切口内流出的液体便可被收集到固定在树上的容器内。这些采集回来的液体是无法直接利用的,必须适当稀释,然后再加醋酸制作成胶凝,最后再来一道加热和烟熏的工艺,这才能够初步利用。

    这些加工工艺东岸人一开始也一窍不通,因为没人懂这方面的知识,他们也是在这些年不断的摸索实践中,才逐渐找到了一些加工处理橡胶的方法。比如分析橡胶树流出的液体中的成分啦,比如如何去处胶乳中的杂质啦,比如如何制作生胶啦等等——其中制作生胶是最关键的一道工艺了。

    制作者一般都是从放置胶乳的小桶内拿出一根涂满了层白色胶乳的棍子。然后将这根棍子凑在火盆上面反复烟熏,使其干燥;接着再将木棍伸进小桶内,继续在其表面涂上一层胶乳,然后再熏干;如此反复多次。直到木棍上面积累了一大块白色胶状物质后,便将其切下,放置在一旁,经由专人收走。

    这个时候,他们得到的物质便是生胶。当然有的时候还会用一种工艺。即用滚筒反复碾压胶凝,去处其中的乳清,然后得到厚度为几毫米的胶片——这也是一种有价值的中间品。

    而关于橡胶的如何利用,东岸人这些年也做了大量的研究——毕竟这是一种在后世应用极为广泛的物质,由不得他们不重视——东岸人对橡胶利用的第一手资料来自于巴西的马梅卢科人,这些捕奴队员们经常深入亚马孙河流域捕捉土人,因此也有幸见识到了土人是如何利用橡胶这种东西的。

    生活在丛林中的印第安人早早就发现了橡胶的种种妙用,他们知道如何制作较为粗糙的胶片,然后用这种胶片制作成雨鞋;他们还发现胶乳可防水,这在多雨的亚马孙流域可是一项了不得的功能——东岸人据此脑洞大开。认为可以将胶乳涂抹在帆布或衣物上,以使其防水;印第安人还利用粘土模子制作了很多橡胶容器,这又是一项妙用;当然了,印第安人最伟大的发现则是他们意识到胶乳经烟熏后有了皮革状的外观,可以制作很多有用的东西。

    总而言之,印第安人在漫长的岁月中开发出了很多橡胶的用处以及加工处理方法,东岸人想方设法地汇总了这些信息后,开始自己设计加工工艺,准备抢在欧洲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大规模应用这种神奇的自然恩赐——橡胶。

    不过也许东岸人过于乐观了。事实上早在1615年,西班牙人就开始用橡胶来制作士兵们的防雨斗篷了。只可惜西班牙人没有深刻意识到这种东西的其他妙用,直到一百多年后的1736年,法国一支前往秘鲁的考察队在研究橡胶后。才逐步开发出了种种妙用,并最终风靡整个世界。可以说,是法国人开发出了橡胶这种伟大的材料——当然如今这项殊荣,似乎将由东岸人来获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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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设立在永安港的这家橡胶制品厂。便承担了研究、开发橡胶用法的重任。虽然设立才短短两个多月,但他们以自然科学研究院移交给他们的部分实验记录为基础,已经初步开发出了几样小玩意。第一个便是橡皮——他们发现橡胶块能够擦掉纸上的铅笔字迹,这令东岸的绘图技师们喜出望外,他们再也不用因为绘图中一个小小的错误就重画一张了,这省了他们很多事。

    第二个用处则比橡皮有意义多了,因为永安橡胶制品厂技术科的技术人员们仿效印第安人和西班牙人的思路,制作出了很多防水器具,比如防水皮具、防水布(棉布、麻布、呢布等等)。不过他们不像西班牙人或印第安人那样直接将天然胶乳涂抹在布匹上,他们没这个条件,因为那需要在原产地直接加工,但从新华夏运过来的基本都是橡胶块(天然胶乳很容易凝结成块),而橡胶块显然是没法直接涂抹在任何物体上的,因为你首先需要软化它们。

    不过这显然无法难住已经脑洞大开的东岸技师们,他们一遍遍试用自己能够找到的所有化学品,如焦油(煤焦油中的苯倒是可以溶解橡胶)、硫酸、盐酸、纯碱、烧碱、****等等,最后终于发现****(北方化工厂生产,目前在东岸主要应用于冷冻机冷媒以及医用麻醉方面)这种化学品是生胶块的良好溶剂。溶解、软化后的橡胶具有非常好的粘性,可以调和成各种溶胶,然后由人工用刷子将其均匀地涂抹在皮革或布匹等材料上,待其干燥后便是良好的防水材料——大家终于不用再穿产量不高、价格昂贵以及较为笨重的鲸鱼皮防水制品了。

    到了后来,还有人提出可以用这种涂了溶胶的防水布来制作气球,这种想法甚至得到了几位穿越众的兴趣并大力投资,目前这个项目已经正式展开,相信过一段时日后就会有进一步的消息传出来了。

    另外。该厂还和大鱼河机器纺织厂、平安织造厂、罗洽纺织厂等三家企业合作,专门向他们输出固定规格的生胶片,然后这些企业便将胶片粘到织物上(溶解后的生胶具有非常好的粘性),制作成各种吊带袜、松紧裤等纺织品。目前这些产品同样正处于试验阶段。不过就东岸本土一些试用顾客们的反响来看,市场上对这些纺织品的接受程度较高,销售前景应该相当不错——这以后必将成为东岸纺织品系列中的另一颗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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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吊带袜、松紧裤有了。那么在技师们的发散思维下,其他各种橡胶制品也都一一开发了出来,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们做不到的——比如充气床、游泳圈、气枕、气垫等等。而制作方法也相当简单,只要将这些物品的内芯浸入用溶解橡胶制作的溶胶中即可。除此之外,胶管、胶丝、胶带、弹性绷带等有用的小东西也被大家逐渐设计了出来,下一步便是试制生产,

    当然了,从以上叙述也可以看出,目前东岸所有的橡胶制品用的都是生橡胶。也就是没有硫化过的橡胶。用这种橡胶制作的物品,虽然粘性、弹性和伸缩性方面都相当不错,但如果长时间置于低温环境下,橡胶会慢慢变硬然后失去弹性,这对这种商品来说是致命的。因为这意味着在寒冷的冬天,橡胶制品将有很大几率失去效用。

    另外,经过溶剂溶解过的生橡胶,一旦遇到炎热天气,便很容易分解从而失去效用。可以说,如果这两个缺陷不解决的话。那么橡胶制品在东岸乃至全世界的销售便会遇到很多局限,最终会影响到这个朝阳产业的发展。

    特别是在寒冷的南巴塔哥尼亚以及炎热的新华夏地区,你还指望这种东西能卖得上价钱么,任何一个有理智的人都不会买这么一种只能在夏秋季节用用的东西。什么?你说鲸鱼皮制作的雨鞋很笨重?好吧。也许是很笨重,也很昂贵,但这种雨鞋在极端低温的情况下都不会出问题,保温性能也很良好,这就是一个很大的优点,难道不是吗?

    要解决这个问题。也许只能在橡胶的处理上再想想办法了。穿越众们再无知,再孤陋寡闻,至少也有人听说过“硫化橡胶”这个名词。不过具体到怎么硫化,具体工艺又是如何,这就两眼一抹黑了。没办法,还是得靠永安橡胶制品厂自己想办法,至少他们已经知道一个大体的方向,那就是用硫磺来和橡胶一起反应。至于是火烧、还是加热,抑或是溶解,那就得靠自己多做实验了,这没别的捷径可走,只能一步步试,一个个可能地排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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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解决这个问题,也许只能在橡胶的处理上再想想办法了。穿越众们再无知,再孤陋寡闻,至少也有人听说过“硫化橡胶”这个名词。不过具体到怎么硫化,具体工艺又是如何,这就两眼一抹黑了。没办法,还是得靠永安橡胶制品厂自己想办法,至少他们已经知道一个大体的方向,那就是用硫磺来和橡胶一起反应。至于是火烧、还是加热,抑或是溶解,那就得靠自己多做实验了,这没别的捷径可走,只能一步步试,一个个可能地排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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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个用处则比橡皮有意义多了,因为永安橡胶制品厂技术科的技术人员们仿效印第安人和西班牙人的思路,制作出了很多防水器具,比如防水皮具、防水布(棉布、麻布、呢布等等)。不过他们不像西班牙人或印第安人那样直接将天然胶乳涂抹在布匹上,他们没这个条件,因为那需要在原产地直接加工,但从新华夏运过来的基本都是橡胶块(天然胶乳很容易凝结成块),而橡胶块显然是没法直接涂抹在任何物体上的,因为你首先需要软化它们。

    不过这显然无法难住已经脑洞大开的东岸技师们,他们一遍遍试用自己能够找到的所有化学品,如焦油(煤焦油中的苯倒是可以溶解橡胶)、硫酸、盐酸、纯碱、烧碱、****等等,最后终于发现****(北方化工厂生产,目前在东岸主要应用于冷冻机冷媒以及医用麻醉方面)这种化学品是生胶块的良好溶剂。溶解、软化后的橡胶具有非常好的粘性,可以调和成各种溶胶,然后由人工用刷子将其均匀地涂抹在皮革或布匹等材料上,待其干燥后便是良好的防水材料——大家终于不用再穿产量不高、价格昂贵以及较为笨重的鲸鱼皮防水制品了。

    另外,该厂还和大鱼河机器纺织厂、平安织造厂、罗洽纺织厂等三家企业合作,专门向他们输出固定规格的生胶片,然后这些企业便将胶片粘到织物上(溶解后的生胶具有非常好的粘性),制作成各种吊带袜、松紧裤等纺织品。目前这些产品同样正处于试验阶段,不过就东岸本土一些试用顾客们的反响来看,市场上对这些纺织品的接受程度较高,销售前景应该相当不错——这以后必将成为东岸纺织品系列中的另一颗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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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争竞 五

        “现代殖民统治的本质,实际上就是产业资本的统治,并且是为资本自身利益所进行的统治。产业资本之所以关心殖民地,是要把他当做商品市场,当做原料和粮食的供应地,当做过剩资本的投资市场的。为了让这种殖民地的存在对自己有价值,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其经济体系向商品经济的世界开放。由于商品经济的入侵,自给自足的经济体制就宣告崩溃,过去一直受到约束的经济力量得到解放,当地人也开始转化为具有盈利心理的商品生产者。这样以市场生产为目的的当地企业就会迅速兴起,同时会依靠外来资本进行现代化的资源开发,因此殖民地的经济也在短时间内得到了很快的发展。”阿劳坎港内,国家贵金属总局局长强全胜正在给出身兵团堡的学兵干部们讲解着经济知识。

    他此番来阿劳坎港,完全是为了南铁公司即将启动的与西班牙人的贸易计划。说实话,这个计划在东岸本土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执委会诸公对此也多有垂询,因此,身为国家贵金属总局局长的强全胜,便代表中央政府南下兴南港,然后乘坐马车经新近开通的兴南公路,一路颠簸来到了阿劳坎港。

    在与莫茗等人进行了一番深入交谈后,强全胜已经基本明了这个贸易的本质,同时也估摸到了这其中的利润,因此他现在对这个计划也抱着乐见其成的态度。事实上不同意也不行了,南铁公司在10月下旬的时候已经与西班牙人谈妥了一切细节,然后莫茗也亲自乘船抵达瓦尔帕莱索,与西班牙人正式签订了一番秘密贸易合约。也就是说,不管中央同意不同意,南铁公司都要和秘鲁的那帮西班牙人做生意,因为他们想钱已经快想疯了。而这也令强全胜暗地里腹诽不已,果然是陆军那帮马粪们的风格,做事简单粗暴,不管不顾。

    不过不管怎样。在这件事上,南铁公司和国内工商业的利益是一致的。因此,强全胜在考察结束,临近返回本土时。也受南铁公司之邀,给该公司经济部门的管理干部们(仅限经过考察、受信任的中高级干部)讲讲课。课的内容紧扣最近的热点,说的就是南铁公司与西班牙人进行的半公开走私贸易的事情。

    “但产业资本也不是来为殖民地做善事的……”强全胜继续挥舞着手臂,说道:“产业资本所关心的,无外乎是抑制殖民地资本主义的发展。比如西班牙人的秘鲁总督区。按照双方签订的贸易协议,以及双方生产力水平的差距,基本上可以将广阔的秘鲁地区都看做我们的经济殖民地了。我们如今所要做的,就是不断扩大双边贸易额,尽量抑制秘鲁地区西班牙资本主义的发展,让当地人手里的资本不能转化为产业资本——当然西班牙王国也不允许秘鲁存在产业资本,这对我们很有利——让西班牙人向资本主义发展的途径被堵塞,让他们只能生产我国需要的特定物资,使其形成完全从属于我国的经济体系。”

    “那么,是不是最好只让秘鲁的西班牙人生产只一些农矿产品就可以了?”有干部举手提问。

    “是的。”强全胜毫不犹豫地说道。“最理想的情况是秘鲁只向我们出口诸如蔗糖、皮革、兽脂、鸟粪、羊毛、热带优质木材、金鸡纳树皮、铅锡硫磺等商品,这些要占到其经济内容的90%以上,然后彻底被纳入我们的经济体系。在这个体系中,我们国内的生产厂家处于最上游;南铁公司和秘鲁总督区的西班牙官员们是中间商,处于中游;最下游、最受剥削的自然是秘鲁的农场主、矿场主和普通农民了。他们处于产业链的最底层,必须甘冒价格变动的危险,听任中间商的盘剥,愈是贫穷愈是要生产更多的东西。这样一来,出口的农矿产品增多了,进口贸易也扩大了。与此有关的中间商和上游生产厂家就能吮吸超额利润,而当地人辛劳终日,却所得有限,甚至可能会日益贫困化。这个过程周而复始。时间长了以后,秘鲁总督区就将很难有翻身之日。”

    “在我们国家,蒸汽机的广泛应用、铁路公路运河码头的大规模修建、钢铁化工煤炭等基础工业的兴盛,都有力地提高了生产力水平。生产效率提高了,民众生活水平也得到提高,而生活水平的提高。又反过来促进了生产效率的提高。而在西班牙人这里呢,我可以大胆断言,他们经济的发展并不是依靠生产效率的提高,实际上,其更多是依靠增加劳动强度以及延长劳动时间。而这往往只意味着单纯地增加产品,但生产力水平并没有得到有效提高,从而西班牙人生活水平的提高也是不可想象的。因为他们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商业资本、农业资产转向产业资本的途径已被我们堵塞住,这有力地阻止了秘鲁社会生产力水平的全面提高,而这,也正是我们最重要的目的之一。”强全胜最后总结道。

    他的这一番话,清晰透彻地讲明了资本主义——无论是国家资本主义还是自由资本主义——社会的本质,以及对后进国家的压制和剥削。在场的众多南铁公司高级干部们听着有一种振聋发聩之感,很多以往模模糊糊意识到、但却还未想透的东西在这一刻都豁然开朗。原来,抢劫掠夺人家的财富,还可以通过这样的方式。

    虽然短期内就数量上来说,也许直接抢劫更有效率,但就长期来说,细水长流的经济殖民显然更划算。当然了,对于东岸这么一个一穷二白、急需大量启动资金发展的国家来说,直接抢劫似乎更划算一些。至少,东岸国内农业推广三茬轮作制度所需要的海量牲畜,目前已经解决了超过一半,农业产量获得了相当大的提高,这无疑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11月底,南铁公司旗下的“南铁渔001”号等五艘渔船携带大量商品抵达毛林河岸边双方约定的交易地点。这里是西班牙人近几年才开发的地区,森林密布、土地肥沃,河流里的鳟鱼多得几乎要溢出来,整一个蛮荒富饶的处女地。西班牙人在这里的一些村庄于战争期间被摧毁后,他们无力恢复,后来干脆将其废弃,使其重归蛮荒。

    不过在与东岸人达成秘密走私协议后,双方不约而同地将交易地点选在了这里,使其在短时间内再度聚集了大量的人口——主要是商业买办及其仆人。他们在这里伐木造屋,修建货栈,饲养驮兽,甚至一些精明的意大利人还在这里开起了旅馆饭店,专做这些人的生意。

    四艘东岸船只抵达后,立刻便有许多印第安仆役上前卸货:在潮湿闷热的秘鲁颇受欢迎的阿司匹林、预防疟疾的108药酒(事实上更多的人是将其当做一种不错的酒精饮料)、钢条、各类纺织品、染色皮具、建筑材料、精制面粉、豆油等货物。这些都是秘鲁总督区紧俏的物资,因此在短短半天时间内就被这些西班牙买办商人们收购一空。这个时候大家也不提两国之间刚刚结束没多久的战争了——那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大家的注意力更多地是集中在这些能够带来可爱银币的货物上。

    众所周知,西班牙宝船队每年运往新大陆的物资只够这里几分之一的消耗,因此,价廉物美的东岸工业品进入秘鲁乃至新西班牙市场,对本地的消费者们来说是一个福音。毕竟在这个时候,他们还没有认识到廉价的外国工业品对他们工业的发展有何弊端,他们只知道再也不用花费高价购买永远紧缺的生活日用品了。

    东岸人虽然在对秘鲁的西班牙人进行经济殖民,但神奇的是秘鲁人认为自己赚了,买办商人自不必说,肯定是大赚特赚,而东岸的生产厂家当然也是赚了,那么在这个过程中谁受了损失呢?有贸易特许权的******人也许损失了一些,但不会多,因为他们的供货量实在有限;这么一算下来,损失最多的应该还是那些欧洲走私商人了,再具体点,就是荷兰人、英国人、法国人,这三家是主要损失者,另外还有瑞典、丹麦、葡萄牙等国的走私船,不过数量很少。

    进行机器化大工业生产的东岸人将这些远道而来的欧洲走私商人打出南美市场,问题应该不大。先不提双方的生产成本问题,单就说物流运输问题,东岸人都占了绝大优势——走私船一般是在加勒比海靠岸,还要陆路转运,靡费甚多,东岸人则是直接运货到港。

    11月1日,南铁公司运来的几船货物被抢购一空,据粗粗核算,这批货物给南铁公司带来了18万余元的纯利润。至于国内生产企业获得的利润,大概也和这个数相差不离。毫无疑问,随着南美走私市场的逐渐繁荣,这对于刺激东岸制造业的发展以及摆脱对欧洲传统市场的依赖,都有着相当积极的影响。(未完待续。)

章第六十四章 争竞(六)

    天才壹秒記住『shuyaya qu 】

    当然了,靠忽悠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南巴塔哥尼亚地区人口数量的增长,主要还是靠执委会政策方面的倾斜。比如多安置一些移民到这边来。截止1649年12月15日,南铁公司辖下的总人口数量已经达到了6719人——其中包括皈依道教的千余名巴塔哥尼人。这些人里面超过三分之一都居住该地区最大的城市兴南港内,平时在附近的河谷地内种地放牧,农闲时则到港口建筑工地内打零工补贴家用。而也正是在他们的努力下,兴南港这座全世界最现代化的港口也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慢慢改变着,也许用不了计划中的十年,这座令人惊叹的大港口就能全面竣工了吧。当然了,现在的兴南港也有几座木质临时栈桥,承担一下简单的物资人员转运倒也没啥大问题。

    黎达彦黎大编辑此时乘坐的马车正行驶在宽阔的兴南公路上,这条砂土简易公路从竣工的那一天起就陷入了繁忙之中。大量载重货车奔驰在这条长约三百公里的公路上。将各种物资与人员在阿劳坎港和兴南港之间来回倒腾着。除此之外,还有更多的货车满载铁轨、工具开到了目前已开工了一段时日的两洋铁路建设工地上,供那里的铁路建设工人们使用。

    此时黎达彦已经快到阿劳坎港了,道路出现了一个明显的下坡。好在车夫的技术够高,稳稳地控制住车速,然后拐上了一条质量颇高的砂石公路。经过半天行驶后,他们抵达了终点站——阿劳坎港海运码头。

    今天的阿劳坎港码头一如往日繁忙,木材、煤炭、海产品、粮食、皮革、工业品在这里不断地进出集散,显示了其欣欣向荣的活力。码头上停泊着三艘1200吨级的蒸汽机帆船。看帆船的样式大概都是专为远东黑水地区建造的移民运输船,这样的船只出现在这里,还真是够令人奇怪的。

    不过黎达彦是何等人也,他是《真理报》资深编辑,经常接触政府部门要员,消息灵通得很。因此,他只略略思索了一会儿,就明白这肯定是从远东经澳洲然后直航南美的移民船。这些船应当是11月中下旬的时候从澳洲金山港出发的,然后一路顺着西风及洋流,历尽险恶风波才抵达了智利沿海的阿劳坎港。

    黎达彦原本来南锥地区是为了采访南铁公司在西班牙的贸易问题的,但现在他又敏锐地意识到,眼前这一切似乎也是一个很好的新闻题材,因此很快便带着随从挤到了码头上,仔细观察着这里的一举一动。

    三艘移民运输船在来的路上似乎是经历了恶劣的海况,三艘船的船板都有不同程度的破损,帆布也差不多,目前急需修补。而船上的远东移民此时差不多也已经陆续开始下船了,黎达彦仔细望去,发现他们和从印度洋来到东岸的明国移民差不多,只不过精神头要差一些,看起来多半是晕船所致。不过这也难怪,从澳洲一路东来,走的是西风带的边缘地带,这里大风大浪,可不是什么好走的海域。有时候运气背的话,路上还会遇到气旋、锋面雨和冰山,特别是夜间航行视野范围很差的时候,遇到这些东西就看运气了,运气不佳的话,那就是一个死字。

    黎达彦刚才隐隐约约听别人说起,这次原本总共有四艘移民船从金山港向东前来阿劳坎港,但其中一艘于新西兰东南海域撞上了漂浮的冰山,一千二百余名来自大明山东的移民随船一起沉没,永远沉眠在了南太平洋冰冷的海底。由此可见这条航线虽然所需航行的时间较短,但确实也是一条风险颇高的移民运输航线。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在急需人口的东岸人面前,这么点小风险又算得了什么?只要他们能源源不断地运回大量人口,那么执委会才不会管其他的呢,相反他们还会不断地往这里投入巨资以及船只,以扩大这条航线的运输能力,将更多的远东移民带回东岸本土。

    新来的这批大明移民人数当在三千四百人以上,运输途中的死亡率约为10%,还算可以接受。这些人与东岸本土以及立窝尼亚那些自费前来的“分散移民”不同,他们的性质是“集团移民”。按照南铁公司的规划,集团移民是以构成村镇为目的的,人数往往较多,其建设经营能力也较强。甚至于,其中还有一定比例的手艺人。这些构成单独一个村镇的必要人员,基本上都是在登船出发前就已分配好的,抵达移民目的地后,往往能迅速迁移到重要位置就地定居,自持能力很强。

    至于那些数量也颇为不少的分散移民嘛,政府对他们定居于何处基本不管,他们可以自由选择尚未使用的公地,然后报备给上级政府,审核通过后即可在那里定居。显而易见的是,这种移民因为居住得较为分散,因此在很多公共服务上面要吃不少的亏。比如政府统一修建的灌溉水渠、公路以及其他一些设施,都是往人口密集的村镇走的,根本不会为了迁就他们这一户两户而擅自改线。而且将来他们还将面临庄稼收割(单独机械化收割一户家庭成本太高)、自身及子女配偶等方面的问题,总之是很麻烦的。

    与此同时,安全问题对他们来说也比较棘手,因为这里是南巴塔哥尼亚,大部分地区都是人迹罕至的蛮荒之地。居住在那里的野蛮人可不都是良善之辈,在食物匮乏的时候他们也不介意干一些杀人劫财的事情。因此,安全问题就只能靠他们自己了,虽然南铁公司护路队也会有定期巡逻(陆军裁撤下来的一个骑兵连),但地方太大,不可能面面俱到的。

    因此,出于以上种种考虑,目前分散定居的移民不是没有,但比例不高,大多数还是居住在大村镇的附近,或者至少几十户人一起寻找一个地方定居下来(没有去政府指定的地方),形成一个小小的自然村落。

    首批三千四百多名远东过来的移民男女比例依旧在3:1左右,他们中的一半人将在阿劳坎港附近就地定居,四分之一的人将前往黑山煤矿附近定居,然后剩下的八百多人则将乘坐马车,沿着兴南公路一路向东,前往著名的兴南港定居。

    “远东移民通过太平洋航线抵达南美,这是一个里程碑的事件,值得大书特书一下。”黎达彦心里想着。(未完待续。)

第六十五章 六圈套

    天才壹秒記住『shuyaya qu 】他来这里已经一个多星期了,和多利亚家族的马里奥也已经聊了很久。他们的话题主要集中在东岸商品在欧洲的销售,以及最近各地出现的贸易保护主义思潮。多利亚家族对此早就习以为常了,因为对他们这种跨国辛迪加企业而言,与本地商人的竞争是永恒的课题。

    他们为了和各国本土商业势力竞争,采取的无非是结识该国权贵以及控制货源让对手屈服这两招,多利亚家族无疑就是这么做的。他们是哈布斯堡王室的座上宾,在******资本大举退出西班牙的今天,他们依然在西班牙和奥地利拥有大量金融业务。此外,多利亚家族在加的斯港也经营了两百年之久,控制了相当一部分贸易业务,每年获利巨大。

    东岸人将商品交由他们出售,其实是一招好棋,因为这省去了开发市场的巨额前期费用,毕竟渠道、人脉可都是要靠时间和金钱来累积的。在东岸和西班牙长期关系恶劣的今天,若想将自己的商品卖进广阔的西班牙市场(包括西班牙本土以及那不勒斯、西西里、帕尔马、南尼德兰以及新大陆等地区),就只能通过强力的代理商来干这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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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战争的逐渐平息,现在生意是越来越难做了。”马里奥一脸疲惫地坐在椅子上,用夸张的手势朝莫三说道:“托斯卡纳人如今越来越倾向于和无耻卑劣的威尼斯人合作,我们的商品在当地被征收了高额关税,你们在佛罗伦萨的商站也应该会充分感受到这一点。说真的,如果获利不大的话还不如趁早关闭,将资源投入到更需要的地方来。”

    马里奥说的正是莫三心里的隐痛。佛罗伦萨商站的经营状况这些年来每况愈下,眼看着账目就要从黑字变成赤字。着实让莫三大为头疼。关闭一个商站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的,因为这里面涉及到的因素实在是太多了。当初东岸人在佛罗伦萨开办商站,靠的是法国图卢兹男爵家族的弗兰克的母族关系,后来东岸人自己在当地大力经营。人脉关系日渐深厚,生意也渐渐有了起色,每年总能为东岸本土提供个十万八万的利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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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如今该商站能提供的利润额在各种因素的挤压下日渐减少。但该地的渠道、代理商以及官面上的关系仍在。可商站一旦关闭,基本上就啥也没了。而且这样一来,东岸人也无法及时搜集到第一手的关于托斯卡纳乃至整个北意大利的情报,从托斯卡纳招募欧洲技师乃至组织移民的事情也将黄了,损失还是蛮大的。因此,莫三思来想去到最后,还是没下定决心,只是打算将该商站的部分人员精简掉,愿意去俄罗斯开拓的去俄罗斯开拓,不愿意的就打包滚回本土。至于说最耗资金的给当地官员的上贡。莫三觉得既然形势已经很难挽回,那还不如减少甚至停止算了,也很省下很大一笔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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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佛罗伦萨的商站暂时不会被关闭,至少到今年为止,这里看起来似乎都是挣钱的。而且,我们也需要保留一个窗口,一个在托斯卡纳的窗口,这能给我们保留许多便利。”莫三摆了摆手。说道:“意大利市场都这样了,法国那边恐怕也很不乐观。现在战争结束了,大手大脚花钱的时代过去了,大家都紧紧捂着自己的钱包。而盯着别人的钱袋子,这实在是太令人沮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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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市场就是这样的,莫。”马里奥手里拿着杯葡萄酒,见怪不怪地说道:“多利亚家族在数百年的历史中经历了太多这样的时期。我们一直在思考着如何让可爱的银币在各个国家之间不间断地做着旅行。但这总是很困难。即便是一个以商业为本的小小的城邦国家,也会对银币外流忧心忡忡的,因此他们更愿意使用自己的商品而减少进口,托斯卡纳现在的情况就是如此。如果再算上威尼斯人与你们在商业上的竞争的话,你们在佛罗伦萨的经营日渐窘迫就很正常了。”

    莫三闻言点了点头,说道:“北意大利的市场太过零散,势力错综复杂,我们从来就没有真正拥有过。况且对我们一直持不友好态度的威尼斯人在那里根深蒂固,那样我们就更艰难了。算了,不提那些扫兴的事情,说点开心的话题。比如,你上次说的西西里岛的一些先生们打算种植甘蔗,然后要我们多准备一些豆饼以供出口?”

    “是的。”马里奥毫不犹豫地确认道,“感谢上帝,去年整个意大利中南部地区风调雨顺,粮食喜获丰收。而可以预见的是,随着战乱的德意志地区农牧业生产的恢复,整个地中海和波罗的海沿岸的粮食到岸价都会大幅度下跌。既然种植粮食已经不那么挣钱了,那么他们就打算种植甘蔗以提炼蔗糖这种永远都供不应求的商品。而在我们家族的大力推广下,他们对你们的豆饼也产生了一定的兴趣,打算进口一批过来肥田。这是个很不错的机会,莫,一旦他们形成了习惯,以后订单会源源不绝的。”

    听马里奥这么说莫三也很高兴,毕竟现在每新开辟一个财源都很不容易,大家都把钱在手里攥得死死的,抠一点下来得费上九牛二虎之力。

    莫三又在墨西拿盘桓了两天,9月30日,当他正准备搭乘船只前往里窝那港,打算借道前往佛罗伦萨处理商站的首尾时,波尔多商站站长康丁的信也传了过来。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莫三才终于知道了法兰西发生的“噩梦”。

    东岸纺织品要丢掉法兰西市场了!

    这是莫三初闻消息时的第一反应,因为占据了东岸纺织品销量大部分的白棉布在如此高额的关税之下将不再有利可图(东岸人还将给予当地代理商不菲的利润额度)。而且随着这些年欧洲人在纺织机械上的不断改进,如今他们棉纱和棉布的质量也获得了很大的提高,在严密的贸易保护机制作用下,他们是可以凭借价格优势与东岸棉布进行竞争的,这无疑将使得东岸白棉布在法兰西市场上全面溃败。

    白棉布销售不出去,这一年就少了起码四十万元以上的利润,单靠染色布、印花布以及一些纺织新品产生的十五六万元一年的利润,对如今用钱越来越厉害的东岸本土而言,无疑是杯水车薪。更别提法国人同样对其他商品也提高了进口关税,只不过幅度没棉布那么大而已,这些也将给东岸商品造成一年十多万元的额外损失,实在令人难以忍受。

    莫三立刻感到了事情的棘手。这次的事情是法国政府搞出来的,再直白一点,就是他们那个权势熏天的首相马扎然搞出来的。当然他们倒也不是特别针对东岸人,因为他们也对来自荷兰、葡萄牙和英国的一些商品征收了令人难以忍受的高额关税,他们这么做纯粹是贸易保护主义和重商主义思想在作怪而已。谁让东岸纺织品如此嚣张,已经行销了小半个法国中南部地区了呢,这时候被人家下黑手往死里整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这个时候去找法国政府交涉显然是没用的。莫三开始分析着,而且他相信以他见到的那些鼻孔长在头顶的法国人的德行,代表华夏东岸共和国政府去和他们商议关税税率无疑是自取其辱。莫三不想第二次被法国人怠慢和羞辱,因此立刻否决掉了与法国佬进行交涉的打算。

    既然外交途径走不通,那么看来就只能用其他手段了。比如用其他方面的利益来和法国人交换——这一点的可能性同样无限地小;或者干脆就用商业手段搞死法国的棉纺织工业,让他们没有国货可用——而这一点无疑需要本土执委会制定严密的计划,同时各部门全力配合发动。

    莫三又仔细想了想,最后发现似乎只能通过这种较为激烈的手段来“提醒”法国人了。法国人要发展自己的棉纺织工业,而他们的本土又不种棉花,需要从加勒比群岛或新大陆进口,那么这里面能做文章的地方可就太多了。用资金拉高棉花价格是一条路子,但通过暴力手段阻碍棉花流进法国也是一个很不错的方法。(未完待续。)

第六十六六章 议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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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抓获这股两百余人的野蛮人后勤部队后,天色也已经渐晚。在这片人生地不熟的土地上,莫茗也不敢托大组织连夜追击。因此,他命令士兵们拉起铁丝网沿河就地扎营,同时将那些抓获的近两百个科萨俘虏也用铁丝网圈起来死死看守住。

    放弃了连夜追击,基本上也就等于对卡玛部落的作战到此暂时告一段落了。卡玛部落的人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很熟悉,而且从这里越往南路越难走,到时候山脉连绵、地势崎岖,即便自己有着一个连的骑兵怕是也很难追上那帮擅走山路的科萨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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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罢,就到此为止吧。莫茗轻轻吁了口气,算那帮科萨人走运,愿你以后老老实实,不要再和我们东岸人较劲,这样也许你的王国还能多存留个几年几十年。不过明早还是得继续向南追击一阵,给这帮野蛮人施加一些压力,让他们没法在这里停留从而整合此地势力。

    5月29日,大军再度启程,一直向南追击了二十多公里,再度击溃了一股两三百人的科萨人部队后才终于停了下来。连续两天长途急行军,饶是训练有素的第1连和第2连的士兵们也有些疲惫。因此,在确认卡玛部落的人没有敢于停留而是直接跑进了南方的山区后,莫茗便果断地结束了追击行动。与此同时,对这片河谷地带残留的不少科萨部落的征服与整合也开始同步进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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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玛部落的大军已经败退,而且这帮人当初还抢走了这些部落的相当一部分粮食和牛羊,这些部落的土著们对卡玛部落的意见都很大。再加上东岸人挺着明晃晃的刺刀而来。此刻即便是再傻的科萨人也知道应该向新主人表示臣服了。

    5月31日,闻讯赶来的陆军第103连、104连与莫茗原本带领的部队一起,在河谷地带掀起了一股迁移风潮。这些新近投靠的科萨人部落都是墙头草,焉知这帮人不是在东岸人和卡玛部落之间两头卖好?因此。还是将他们强制迁移到河中堡附近为好,然后从那边置换一些可靠的八旗部落民过来,这样才能真正断绝卡玛部落在这里的根基。科萨人们对于离开他们祖祖辈辈生活的土地当然是很不情愿的,不过在东岸人数百枝火枪的现实威胁下,这些科萨人还是服从命令。带上了他们的粮食、牛羊,离开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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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迁移行动共涉及到了十余个科萨部落,总计约三千六百余人。这些人全部被编入了八旗,以补充他们损失的人力,再加上抓获的大约三百名卡玛部落的俘虏,此次作战共收获了以科萨黑人为主的人丁近四千人、牛羊一千余头、粮食两万多斤,黄金、象牙、皮毛若干。总的来说收入还算丰厚。更重要的是,此战一战确立了高达堡附近地区的局势。卡玛部落的人短期内应该不敢再窥视这片土地,而东岸人则可以依托高达堡逐渐站稳脚跟,再徐图东进、南下,扩展新的土地。

    就在高达堡附近的科萨黑人们忙着迁徙的时候,一份来自执委会的信件被本土过来的特使递交到了莫茗的手上。莫茗看完后长吁了一口气,然后将其交给了身旁的陆军各连连长、连副,嘱咐他们互相传阅。

    “什么?巴西局势有变?”第1连的连长常开胜第一个喊出了声,惹得其他人纷纷对其施以白眼。不过常开胜却犹不自觉,仍然大着嗓门叫道:“巴西人对于葡萄牙新国王若昂四世承认荷兰人对巴西东北部的占领表示强烈愤慨。话说葡萄牙新国王是怎么回事?他们和西班牙不是同一个国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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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年年底葡萄牙爆发起义独立。布拉干萨公爵成为葡萄牙的新国王。老常,你一点不关心国际形势么?连我一直在南非都知道这件事,你竟然一无所知?听说你在本土包养了两个落魄而来的德意志贵族姐妹,还生了小孩,嫂夫人最近正闹腾不休,难怪没时间看报纸呢。”第2连连长朱亮嗤笑道。他早就对牛逼哄哄的第1连很烦了,此刻找到奚落常开胜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听朱亮这么说,本来脾气略有些暴躁的常开胜却难得地没有反唇相讥,而是转过头去,没有再理他:“戚处长,巴西人为了反对葡萄牙国王和荷兰人签订的和约,准备组织一次对荷兰西印度公司的大规模攻势,这里面又没我们什么事,本土为何如此紧张,甚至还要求南非尽快结束对土著的战事,将兵力调回国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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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来传信的是执委会下属机构——中央人事处的处长戚王平。此君穿越前是个公务员,穿越后奋斗了这么多年也慢慢爬到了中央人事处处长的高位,再加上正值壮年(36岁),如今也算是文官系统内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了。不过他此刻面对的是一帮丘八,因此也不便摆他大处长的威风,而是耐心地解释道:“最近巴西人的动作很大,他们一面大规模组织民兵,一面四处寻找盟友,还向我们下了大笔军火订单。而且,随着巴西人大量抽调人手北上,原本被他们压制着的瓜拉尼人也开始活跃了起来。这些人在西班牙传教士的挑唆下。频频进入巴西人的势力范围内,袭击他们所遇到的一切外来者。甚至于,一些浑水摸鱼的瓜拉尼人也在那些神棍的带领下侵入平安县境,驻守在煤河乡的陆军第3连兵力薄弱。防不胜防。因此,本土急需从南非抽调兵力回国,镇压那些胆大包天的瓜拉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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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就那帮瓜拉尼人?”肖白图站在一旁撇了撇嘴,说道:“唬谁呢?就那些浑身上下都没几片布的土著能给我们造成什么麻烦?我看这其中另有原因,戚处长,给我们交个底吧,到底咋回事?”

    戚王平嘿嘿一笑,谁说这帮丘八傻的?人家心里可明白着呢。“其实呢,主要还是担心巴西与荷兰人的战事再起会令荷兰人对我们产生一些很不好的看法。毕竟,我们亲葡萄牙和巴西的立场实在是太过于明显了,保不准荷兰人哪天发了神经就会向我们开战。而且。这次巴西人邀请我们出兵与他们一起向荷兰人发起进攻,他们甚至还为此筹集了大笔军费给我们花销。当然了,执委会可没打算为了这些钱就去巴西和荷兰人打生打死,不过这不也是一个筹码么?荷兰人若是在巴西吃不住劲,最后需要我们断绝对巴西人的援助,那么他们就需要在其他地方向我们做出让步,比如远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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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是这么回事。”常开胜嘟囔了一句。话说到这份上。众人再不明白那就说明他的战略眼光也太差了。荷兰人和东岸人因为经济、宗教和政治原因双边关系一直很冷淡——甚至可以说有些恶劣,东岸人也不指望和他们修复关系,毕竟这是根本性的矛盾,不可调和的。既然没法修复关系。那么手头掌握一些能威胁他们利益的筹码就比较重要了,比如介入巴西局势、比如威胁开普敦殖民地、比如阻挠荷兰人在马达加斯加西南海岸捕奴、比如禁止荷兰人的船只在马岛须鲸港靠泊等等。

    这其中对荷兰人利益威胁最大的要数前两者了。巴西这些年来得益于东岸大量物美价廉武器的援助,荷兰西印度公司比历史上流了更多血,他们一定对那些装备了东岸板甲和大炮的巴西军队记忆深刻。如果有机会,他们肯定会要求东岸人立刻断绝对巴西的一切援助,事实上他们这些年来已经就此好几次向东岸施压了。只不过一直没啥效果,而这也是他们敌视东岸人的一大原因。至于南非开普敦殖民地,别看荷兰人目前在那里建设得有模有样,但是按照莫茗的话说就是,只要下决心拔了它,光河中堡全部动员起来就差不多能击败那里的荷兰守军了,毕竟他们的主力就那三百德意志雇佣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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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方都有自己的命根子攥在对方手里,那么开战的成本就大了很多。双方都要仔细计算自己的利益得失,盘算自己手中的筹码,这个时候东岸人所要做的当然就是加重自己手里的砝码了。荷兰和东岸,17世纪迄今为止最为奇葩的两个国家,从新大陆到非洲到将来可能的远东,已经全面杠上了。随着东岸人孜孜不倦地探索东方航线,双方之间的矛盾激化只怕就在顷刻之间,这个时候也是应该将宝贵的陆军主力调回国内了。

    几名还没在南非撒够野的陆军军头们面面相觑,最后也只能接受调回国内的事实。毕竟,戚大处长拿出来的那份信件中,除了执委会的印戳外,还盖了红彤彤的军部印戳。这些丘八们可以对执委会的命令讨价还价,甚至一些强项点的军头如常开胜、肖白图等人还可以把执委会的指示当做放屁,不过军部的命令就不一样了,他们可不敢不遵守。(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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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1630之崛起南美介绍:
辽阔的潘帕斯草原、富饶的巴西、群雄角力的加勒比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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