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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孤独麦客     穿越1630之崛起南美txt下载     穿越1630之崛起南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四十一章 新鲜血液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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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是1656年了,黄羊河(圣克鲁斯河)流域正式进入了一年中的盛夏时节,分布在广袤的半干旱草原上的鹿群原驼鼠兔狐狸鸵鸟美洲豹等动物也迎来了一年中最炎热的月份当然这个所谓炎热月份日平均气温也不过才14度的样子,也就是说正午的气温也不过二三十度,而夜间气温却可能降低到几度,昼夜温差之大年积温之小,令总管附近地区开的杨明阳果断放弃了不切实际的小麦种植,转而寻求一些短生长期的大麦黑麦土豆或苜蓿种植。甚至于,他都在考虑着,是不是完全放弃本地的种植业,全力展渔业和牧业,至于人们日常生活所需的谷物,则从本土或南铁附属地进口好了,这样或许更经济更划算一些。

    ……

    一阵马蹄声打破了山间宁静的早晨,在远东担任骑兵联队长职务多年的杨明阳虽已年逾五十,但纵马驰骋的身姿看起来仍然非常矫健。这不,在刚刚捣毁一个印第安人部落的行动中,他便亲自冲杀并获得了斩一级的战果,让一些没能有斩获的年轻士兵都为之汗颜。

    “拿着!”杨明阳翻身下马后,将马鞭扔给了身后的警卫,然后快步走到黄羊河边,掬起一捧清冽的河水洗了洗脸,洗完后又用毛巾略略擦了下溅在牛皮马靴上的血迹,这才转身朝众人说道:“休息一会吧,警卫分派好,别出篓子。”

    身后的骑士们纷纷应诺,然后翻身下马,按照各自的职司分派活计,一切井然有序。这总计七八十名骑兵多来自本土,成分复杂:既有山东骡子军的成员,也有一些榆园军的土贼,更有波兰战俘出身的老兵,当然也少不了新募的会骑马的新生代东岸人多来自梅林县丘伊乡养马乡等地。

    这些人跟随杨明阳已经出来好几天了。一路追踪着一个曾经袭击过东岸人的土人部落,并在深入黄羊河上游近百公里的地方缀上了这个正在迁徙中的部落。接下来便是血腥的遭遇战了,这个印第安部落虽然彪悍耐战,无奈以狩猎为生的他们装备实在太差。在上百名东岸骑兵的冲杀下很快便败下了阵来,最终沦为了这个弱肉强食世界里的另一拨倒霉者当然东岸人也没赶尽杀绝,他们派了五六十名骑兵留守在现场,监督着已被杀得胆寒了的男女老少三百余印第安人慢吞吞向黄羊河入海口的东岸定居点而去,接下来他们将会被集体流放到新华夏或澳洲。在那里开始自己的新生活,这也是他们唯一的出路了。

    黄羊河下游这一段可以通航,但水流比较湍急,帆船航行起来完全不可能(后世人们考察这里时船只是靠拉纤才能前行的),但对于东岸内地大行其道的72吨级小火轮来说,就完全不是问题了,这种吃水不深的内河船只可以很轻易地航行到上游很远的地方,这意味着东岸人可以以较低的成本深入到巴塔哥尼亚台地内6地区19世纪达尔文等人深入圣克鲁斯河考察时,曾经乘坐三艘捕鲸船航行到离大西洋14o英里离最近的太平洋海湾6o英里的地方,因水流太过湍急(流达到每小时1o海里)以及周边环境太过荒凉(意味着没多大的考察价值)而放弃继续前行。

    其实。他们当时所在的位置已经离这条河的源头阿根廷湖相当之近了,不过依照达尔文等人当时的遭遇,高达1o节的河水流确实是一个大麻烦(圣克鲁斯河的水量极为丰沛),在后世的阿根廷非大马力的船只根本不可能逆流而上(且仍然极为危险)。东岸人要想用内河小火轮直接开到阿根廷湖一带,恐怕在派出挖泥船疏浚河道的同时,也得想办法再设计一款静水航起码在12节以上的船只,不然还是老老实实地修公路或铁路吧。

    黄羊河两岸都是阶梯状的高地,地面上长满了杂草和多刺的灌木,这让杨明阳看了极为挠头。河两岸都是高地意味着无法有效利用水源灌溉耕地,而植被以低矮多刺灌木为主的话。就不适合大规模放养牛群了,而只能养那种能在灌木丛下方寻找细枝嫩芽啃食的动物也就羊有这种本领了。

    “看来真的只能搞搞畜牧业啊,而且还限死了只能养羊。”杨明阳看着汹涌奔淌着的河水河水呈淡蓝色,表层有大量乳白色的水沫。这意味着流极快有些郁闷地想着:“正如巴塔哥尼亚地区多数河流一样,黄羊河也是穿行在玄武岩构成的崖壁高丘山坡之间的深谷河床内,这意味着大河两岸绝大部分地区都没法利用啊,这对提水灌溉来说实在太难了。这个地区,还是只适合放牧啊,可惜了可惜了。这里完全不缺水的,真的可惜了!”

    河谷外的台地上到处都是伏地生长的杂草和灌木,且密度不低。这些植物即便在夏季也多呈现褐色或枯黄色,与周围的环境交织在一起,让人一眼望去就有单调枯燥昏昏欲睡的感觉。不过这里动物倒是挺多的,食肉的狐狸胡狼美洲狮经常可以看见,河两岸的崖壁上还住着一些兀鹰及岩鹦,偶尔见到的“马林”(即古河床,一般较为湿润)里还有前来舔舐岩盐的鸵鸟原驼或鹿群。

    “怪不得能养活那么多靠狩猎而生的土人呢!”杨明阳暗自寻思着。他虽然不知道此番被他击破的那个印第安部落应该归入哪个种族他们虽然身体强壮高大,但显然还没巴塔哥尼人那么高壮,但又比北边游牧的特维尔切人高大强壮一些,且生活方式也不尽相同但他估计,在整个巴塔哥尼亚地区,零零散散的土人部落总人口加起来也不过数万人而已,在武装到牙齿的东岸人看来不值一提,只要有心,剿灭他们是分分钟的事情,只不过暂时没这个必要罢了。

    “回去后就和西北垦殖银行的人谈谈,让他们尽快把羊给下来,本地自批五百人登6后,又6续来了一千五百名新鲜血液,总让他们修屋挖沟建水库起厂房也不是个事,还是早点把羊要过来,然后划分好各自的草场范围,尽快有自己的营生才是正经。”杨明阳一边用洁白的布帕擦拭着血迹斑斑的军刀,一边想着事情:“商城港那边开埠也有一段时日了,听说生意还算马马虎虎,前来卖牛羊马驴骆驼等牲畜的拉普拉塔商人不少,成交量也日益增高。上次批买来的2万只羊我做主划拨给了丘布特河蔡乡长那边,毕竟那里的条件要更好一些。这次也过了一段时日了,估计又买到了不少羊,得想个办法催一催西北垦殖银行的人,早点办完手续给农户们贷下去。就是估计运力不是太足,几万只羊买顶多也只花个十几二十万元,不是很贵,但这运费却也着实不便宜啊,用自家船运的话运力又不够足,想想也真是够郁闷的。还有就是牧场乡那里的农业部配种站也要派人催一催,让他们把培育的一些牧羊犬送来,不然这些羊光靠人来放,确实也够麻烦的当然了,现在羊群规模还小,短时间内还不是很急……”

    休息完毕后,众人就着肉汤(存储了很久的干牛肉)吃了些干粮,然后纷纷翻身上马,沿着河北岸的台地朝黄羊港方向驰去。此刻烈日当空,却又不是很热,空气澄净透明得一塌糊涂,众人唱着得胜归来的战歌,很快就返回了定居点他们中途在黄羊河北岸一个叫西门渡的地方(位于后世圣克鲁斯港上游三十多公里处的卡拉德曼镇,也是一个即将设立定居点的地方)分批渡过了汹涌的河水并受到了留守居民们的热烈欢迎。

    黄羊港的码头上也正有一艘帆船搁浅在河道上等待卸货(由于码头尚未彻底建成,故卸货只能抓紧船只搁浅的那几个小时),其中有各类物资有一些骆驼,另外还有五百名从新华夏岛送来的萨卡拉瓦女奴。这些萨卡拉瓦人多是在肖白图率军追剿的过程中被俘获的,年龄一般在15-35岁之间,很多甚至还是所谓的默纳伯王国“贵女”呢,此番被一并打包送到堪称鸟不拉屎的巴塔哥尼亚,这帮女人心里估计是失望居多吧。

    不过好在她们本就生活在热带半干旱草原地区,对如何在这类地方生活非常熟稔,因此在分配下去后应该能很快适应,而这其实也正是执委会特批(新华夏马来女奴每次进入本土都需要执委会特批)并送其到黄羊港定居的原因所在既是为了平衡居高不下的青壮年单身男性比例,也是因为他们干起活来确实是一把好手,在大庆盆地的时候就需要放牧种地照顾小孩兼做家务,简直就是全能型的,用来配那些意大利佬是绰绰有余了。(~^~)

第三百四十二章 新鲜血液 六

    是的,没错!这些来自新华夏的萨卡拉瓦女奴就是用来配那些意大利佬的!

    为了加速巴塔哥尼亚地区的开发,由华夏东岸共和国工商部提议,国内几家大型纺织企业(大鱼河机器纺织厂、平安织造厂、罗洽纺织厂)及东岸公司响应,在巴塔哥尼亚各临海、临河定居点设立洗毛厂、毛纺厂的计划便快速推动了起来。这项旨在提高东岸毛纺业产量和技术水平的计划,一定能够给如今竞争日趋激烈的纺织业带来新的变数——搞不好,国际市场上的纺织业格局也会因此受到冲击呢。

    而由于杨明阳的努力,黄羊港第一批接收了投资,即四家企业共同出资、出技术、出人,在黄羊河畔成立一家名为联合纺织厂的毛纺企业,其中四家企业各占股20%、10%的股份为股权激励备用(将来用于奖励企业管理层、技术人员和劳模),最后10%股份则回馈广大国民,在青岛金融市场上公开出售,以募集资金。

    联合纺织厂成立后,除本土抽调的部分技术骨干外,大部分工人均从意大利籍劳务工中挑选(意大利纺织业一直处于衰败之中,故这些年很多纺织业从业人员失业,不得已之下到新大陆讨生活),这些人多多少少都有点毛纺织业的从业经历,故大赦后充作第一批工人还是相当不错的,而且他们的总人数高达六百余人,分为洗毛工、梳毛工、纺工、织工、染工等多个工种,较为齐全。

    全程参与了联合纺织厂筹建事宜的杨明阳就一直认为,这帮意大利工人真的是非常幸运的:很多人来东岸尚未满五年,但因为有一技之长及粗通汉语而被招进了联合纺织厂,不但有了正式工作,还成为了东岸国民,现在就连女人都快要有了——虽然是略受人歧视的马来妇女——今后就将过上比较稳定的生活,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哼哼,要是再不老实、再闹着要这要那要聆听上帝教诲的话。就限制从欧洲移民,你们就都蹲在那片战火连天的土地上慢慢熬吧!

    当然了,杨明阳也知道这不太可能。在东岸这样一个国内各地区都有大片无人居住的土地的国家,对人口的需求无疑是极为强烈的。更别说东岸的领导人都有一种时不我待的急迫感。国内各个建设项目是一个接着一个,全国都几乎成了一个大工地,令人瞠目结舌——君不见,北美的英国人都来了几十年了,至今基础设施仍然一塌糊涂。和东岸完全不在一个层级上——而热火朝天的建设行动,自然需要大量的劳工,东岸目前主要靠奴隶和非国民劳务工来解决,当然自由民农闲时节打零工所产生的作用也不可忽视,毕竟他们数量多嘛。

    处在这样一种对劳动力无限渴求的情况下,任何稍有理智的领导人恐怕都会对诸如禁止欧洲移民的事情难以下定决心(当然他们愿不愿意来是另一回事),这才有了大量意大利籍劳务工跨海越洋来到东岸打工并最终定居的事情发生。当然了,东岸最主要的移民来源仍然是官方主导的主动移民,这项规模宏大的移民运动是此时刚刚开始有些苗头的世界大殖民(移民)行动的一部分,其规模之大、移民人数之多。不敢说绝后,反正肯定是空前的——每年数万名旧大陆移民因为种种原因离开故乡,或沮丧失望、或痛哭流涕、或怀着对新生活的向往、或憧憬着改变旧有的生活方式等等,来到了华夏东岸共和国,并最终定居下来、互相融合、互相同化,直至最终形成自己的文化特征。

    在仔细了解了一番联合纺织厂的筹建进度后,杨明阳这个上马治军、下马管民的开拓事务负责人又在自己办公室内接见了多位来自北方盐城港的客人。这些人多是第一陶瓷厂(位于盐城港,工商部是主要出资方和技术提供方,并获得了70%股份,盐城港地方占股30%)的技术人员。前阵子由杨明阳请求、工商部批复同意,将在巴塔哥尼亚地区新设一家陶瓷厂,名曰“第二陶瓷厂”,故需要第一陶瓷厂提供一些技术人员参与先期筹备和试生产活动。而为了增加一厂的积极性,新的二厂将给予一厂30%股份(此外工商部占股50%、东岸公司作为重要出资人占股20%),以让他们能够尽心帮助一厂尽快投产。

    与主营工业用粗陶管道、民用小件陶器为主的第一陶瓷厂不同的是,第二陶瓷厂将以瓷器生产为主营业务,盖因地质部派出的人员在沿丘布特河考察的时候,于水库乡以西地带发现了大量白陶土。且面积广阔、储量颇丰,完全可供工业使用很长时间而不虞枯竭——事实上后世阿根廷的巴塔哥尼亚台地一直是白陶土的重要产区,全境仅勘探过的一小部分地区就有12座大型白陶土矿,其中尤以阿梅希诺大坝以西的连在一起的三座大型矿坑规模最大(当然此时东岸人可能并不知道其他矿位于何处,这还需要持续不断投入资金和人员进行勘探)——这就给东岸共和国推进瓷器产业消除掉了最后一道障碍,当年莫大帅从山东掳掠回来的制瓷工匠们再用不用生产低价值的陶器了,他们可以转而生产更高价值的瓷器,为国家赚取利润的同时也能提高自己的收入,这真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第二陶瓷厂预计将在本月(1656年2月)底正式开工建设,而矿坑的地点就位于后世阿根廷的拉斯普卢马斯小镇附近,国家开拓总局已正式将其命名为白陶乡,并准备近期就徙一批明人移民前往该地,在地质部技术人员的配合下,圈定矿址范围,然后采矿、选矿,为将来瓷窑建立起来后提供生产原料——至于瓷窑具体位于白陶乡还是海安港目前尚未有定论,不过工商部倾向于定在交通便利的海安港。

    但不管如何,出于生产方面的考虑,修建一条从海安港到白陶乡的货运公路(或铁路)却是难免的,这事要在以往估计不容易,但在第二瓷器厂的筹建被纳入强全胜强主席一力主导的“科学春天”计划后,这事似乎也就不那么难了,这不,听说执委会打算拨一批被鞑靼人甩卖过来的乌克兰农奴来此,数量大约在千人上下。这些人将与新华夏那边送来的千余萨卡拉瓦战俘一起,在科萨黑人监工的管理下,平整起海岸港到白陶乡的路基,以为将来公路(或铁路)的全面建设打下基础。

    而在此之前,就只能通过骡马少量运输了,谁让丘布特河不通航而当地地形又崎岖不平呢?不过也有人指出,可以从本土订购一批小型内河平底船——吃水很浅的那种,可以不用带风帆——然后使用大量的非国民劳务工前来拉纤,这种运输方式的效率应当会远超骡马运输,就是不知道数量庞大的纤夫从哪里找,实在不行的话还是得找找著名劳工经纪人瓦伦蒂诺和门德斯了,让他们想办法从人口过剩的皮埃蒙特、米兰等地招募一部分北意大利人过来,哪怕为此给高工资也在所不惜,东岸实在被这蛋疼的劳动力缺口给折腾得欲仙欲死了。

    而正处于规划中的这条铁路/公路其意义也绝对不能低估,盖因这条路修到丘布特河的源头(位于里奥内格罗省的安第斯山东侧山脉,很显然在南纬41度-42度之间)时候,从这里向西离著名的科查莫山口已经只有一步之遥了——曼索河穿过山口流入太平洋,其海拔只有区区400米;而从这里向北,在拉卡尔湖和纳韦尔瓦皮湖一带,还有瓦-温山口(海拔673米)和佩雷斯罗萨莱斯山口(海拔1010米),前者是拥有100多个山口的内乌肯省境内海拔最低的一个山口了,后世在通行季节内人员车辆来往频繁。

    但这一片所有山口都有个共同的缺点,就是只能在夏秋季节通行,冬天大雪封山后,这里就变得很难通行或者干脆无法通行了,这是最大的弊端。否则的话,铁路直接修通到山西面的智利科查莫(Cochamo)小镇,仿南铁旧例直接沟通两大洋,岂不美哉?当然了,现在也只能想想,冬天的山区大雪(别忘了太平洋上的水汽大部被挡在了山里,那雪可不是一般地大)会让每个试图在这修铁路的人印象深刻的,短期内是根本无可能的,就连公路修了后可能都需要年年花大力气维护。

    不过不管怎样,铁路修到山边是没问题的,而这最后一段山区里弯弯绕绕的两三百公里路程,也可以走人或骡马。这样一来,当做一条移民或货运的备用线路(虽然效率较低)来说,却是足够了,这才是这条战略公路/铁路的意义所在,而且有了这一优势,也才有可能在执委会上通过它的修建计划。至于说这条路的最后一段越过了南纬42度线,到达了41度多的问题——好吧,这对东岸人来说根本不是问题?什么?西班牙人不服?不服就来干!(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七章 阵营 一

    “东岸的医药真的很先进!比联合省强多了!”吃了点阿司匹林的范博伊宁根感觉自己好多了,再不像昨天头昏脑涨的样子,这使得他有了点交谈的兴趣:“出去走走吧,库艾特先生,青岛港的郊外听说很漂亮,尤其是绿山这一带,您挑了块好地方。”

    “是的,这是我非常满意的一笔投资。”库艾特先生略带自得地一笑,说道:“想当初,青岛港郊外的土地还相当便宜,到处是森林、河流和草原,我前后只花了一千五百盾就办完了所有手续,然后将这块面积不小的宅基地收入囊中。哈哈,您也看到了,现在这里到处是齐整的农田、侍弄得极好的菜园、四处点缀的果园,就连小河畔都开满了野花,真是太漂亮了。我很喜欢这里,安逸、宁静却又充满生气,一如东岸这个国家一样……”

    “是这样没错。”范博伊宁根抬眼看了看远处笼罩在薄雾中的风车、葡萄园和农舍,又嗅了嗅风中传来的若有若无的花香这似乎是东岸人从远东引进的桂花树这才裹了裹身上的皮衣,说道:“库艾特先生,虽然您已经入籍东岸了,但我从来都把您视作一个真正的低地人,您坚持了自己的信仰和原则,这很令人钦佩。依您看来,东岸这个国家对于联合省来说,到底有没有威胁?如果三级议会打算与这个国家进行更深入的合作,从长远利益来说,到底有没有好处?”

    “作为联合省派驻东岸的第一任全权外交使节,范博伊宁根先生,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您,无论是短期还是长期来看,与东岸合作,只会给联合省带来更多的好处。”库艾特坚决地说道:“请不用怀疑,这是我作为一个低地人、一位基督徒、一个对联合省有着深厚感情的老人的忠告。东岸与联合省的互补性非常强,他们需要联合省的渠道和市场。联合省需要他们的产品来与英国人展开竞争,事实上海牙的三级议会也早就有这方面的议案了吧?那些大人物们一定仔细权衡过利弊,德维特议长应该也不会反对,或许奥兰治派会有些不满。但都不是大问题了。好吧,作为一个已经离开联合省的人,我不该说这么多的,范博伊宁根先生,就按照三级议会给您的指示来办吧。不会错的。”

    “或许您说的是对的。”范博伊宁根展颜一笑,道:“现在东印度公司也改变了对东岸的态度,他们呼吁旗下船只在前往东印度群岛时,可在东岸境内的东方、罗洽、青岛、盐城四港停靠。反正前往远东的船只一般都很空,在此采购一些价廉物美的东岸商品确实是不错的选择,我们在东印度群岛、印度等地的港口和商站很需要这些东西。”

    范博伊宁根自从出使瑞典无功而返之后,先是在家休息了一段时间,后来由于与东岸人关系密切而被德维特议长举荐为联合省第一任驻东岸大使,并得到了三级议会的批准。与异教徒国家东岸互派大使,这大概是联合省这些年来所作出的最大胆的举动了。这主要还得益于东岸人所展现出来的实力以及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后者似乎尤为重要,因为现在荷兰东印度公司的诸位船长们都喜欢从阿姆斯特丹采购很多看起来能在东岸卖上价的商品,然后运到这几个港口销售;而在将旧大陆货物销售一空后,他们又会在东岸采购大量武器弹药、金属农具、食品、酒类、染色布、高级纺织品、药品等货物,这都是远东殖民地所急需的。

    显而易见,这种贸易方式无论对东岸还是东印度公司来说,都有着极大的好处:东岸获得了别人送上门的商品,省去了运输的过程,而荷兰船长们可以在出发前就把略显空旷的船舱利用起来,满载旧大陆商品运到东岸销售(必要时甚至可以运人)。至于远东殖民地所急需的物资,大可在东岸就地采购,这不但便宜而且还近让那些英国佬见鬼去吧,以为没了伯明翰的火枪我们就只能买吕贝克人的高价货了么?不。我们还可以买东岸的火枪,那更便宜,使用寿命也更强!

    除此之外,荷兰还正式向东岸开放了其位于印度海岸、锡兰岛、马来半岛和东印度群岛的港口,东岸船只可自由停靠(若要进行贸易则必须得到批准),这其中甚至包括鼎鼎大名的巴达维亚和马六甲。目前东岸海军第二舰队方面已经打算组织几艘船只进行一次探索航行了。具体航线为新华夏—波斯—马六甲—中国,先看看效果如何。

    “听说最近英国人很出风头,西班牙人的向风舰队被紧急动员了起来,可惜圣多明各一战,西班牙人被击沉了两艘战舰、击伤一艘,自此失去了再战的勇气。从加勒比过来的船长们都传疯了,说西班牙人如何无能和不堪一击,大家都在鼓噪着是不是去新西班牙抢一把。希望联合省治下的多巴哥岛加强警惕吧,现在东岸和联合省的商船都要途经此地,可别让那帮海上杂碎们给端了。”库艾特似是想到了什么,立刻又说道:“现在英国人这么嚣张,就无法遏制他们吗?”

    “联合省刚刚与他们签订和平协议,短时间不会重启战端的,而且如果仅仅是为了西班牙的殖民地,联合省也不会为此大动干戈而与英国交恶。现在我们更该担心的是法国和葡萄牙,尤其是葡萄牙人,从去年开始就组织大批军队进攻累西腓,西印度公司不得不追加大笔资金雇佣旧大陆军人前来助战,这消耗实在太大了。”范博伊宁根叹了口气,随后说道:“好在本土组织了一批舰队前往特茹河口,葡萄牙人有些畏惧,虽然仍舍不得累西腓,但还是同意暂时停火,用和平的方式商讨累西腓的归属。听起来事情得到了解决,但这只是暂时的,一旦国际形势有变,葡萄牙人随时可能翻脸,东岸人在此事上是不是可以帮帮忙?”

    “也就只能先这样了,西印度公司的董事们害怕花钱,但葡萄牙人的野心不是光靠说教就能赶走的,这很难,况且那片土地原本就是他们最先占领的,上面除了来自低地的‘布尔’外,几乎全是说葡萄牙语的家伙。整个巴西有十余万葡萄牙天主教徒,还有数以十万计的杂种,这是一股庞大的力量,必须谨慎对待。”说到这里,库艾特船长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说道:“东岸人刚刚得到辽阔的巴塔哥尼亚地区,这足够他们消化很久的。而且,他们已经从葡萄牙人那里拿到了好处,短时间内他们既无动力也无意愿参与进这件事情来。”

    库艾特船长这么说,范博伊宁根也有些沉默。这个人终究已经移民东岸了啊,不可能再为了联合省的事情而去消耗自己的人情,范博伊宁根自是知道这个人和多位东岸高层(或前高层)有交情,但人家此时摆明了不会再搀和这些事情,他也没什么好说的,毕竟人家已经算是东岸人了,万事还是得靠自己。

    好在葡萄牙人目前也是麻烦缠身,短期内应该不至于撕毁停战协议(当然这份停战协议仅限于欧洲本土及巴西,至于印度和锡兰,战争仍在继续,且荷兰东印度公司大占上风),联合省唯一该担心的,或许就是现阶段越走越近的葡萄牙人和英国人了吧?虽然这两个国家之间还存在着许多分歧,比如葡萄牙人庇护王党的问题,但在大形势下完全不是问题别以为克伦威尔统治下的国度内就没有王党分子存在了,他们会帮着斡旋掌权的共和派与葡萄牙人之间的紧张关系,并探讨联合的可能。

    “或许英国人真的是联合省注定的敌人了呢。”想到这里,范博伊宁根有了决定,他打算立刻求见东岸人的外交部长,告诉他一个刚刚得到的消息,一个无论对荷兰还是东岸来说,都算不得什么好消息的消息那就是英国人已经登陆南非了。

    消息是东印度公司位于开普敦的殖民地总督传过来的,消息很简单,那就是一支由开普敦出发的勘探队在被他们命名为布里厄河的入海口附近发现数百名英格兰人在修建炮台和堡垒。英国人发现了这支勘探队,奇怪的是并未进行攻击行动,他们只是警告荷兰人不要侵入他们的地盘。人数只有数十的荷兰勘探队理智地退却了,但却将这个消息迅速报告了总督,而总督也在飞报海牙的同时也顺手给东方港的范博伊宁根写了封信,并交由最近出发的一艘商船送了过去。

    “东岸人或许会对这个消息很感兴趣,这样一来,或许我们两个国家之间的共同语言将更多一些呢。另外,西班牙人现在也深受英法葡等国之苦,如果可能的话,未来是不是也能把他们拉进这一阵营呢?”范博伊宁根想着,然后立刻写起了信件,准备让仆人送交东岸外交部。(~^~)

第三百四十八章 阵营 二

    “贵国海军真的无法出动吗?”1656年3月21日,东方港海军专用码头内,劳尔布拉沃男爵正与东岸共和国执委会主席强全胜一起,坐在海军第一舰队新近入役的战列舰“伏波万里”号的军官餐厅内,一起共进晚餐。

    “伏波万里”号建造于大鱼河海军造船厂,与同期下水的“雄心壮志”号(建造于现代特种船舶厂)均为“八月十日”级战列舰中的第九艘和第十艘。这十艘战列舰加上今年年初刚刚入役、目前尚在兴南港一带训练的“执委会”号三层甲板战列舰(建造于镇海造船厂),华夏东岸共和国本土海军便有了11艘战列舰,此外还有24艘“马岛”级护卫炮舰、10艘辅助后勤船只,就专业海军的规模来说,稳居新大陆第一。

    即便是在世界范围内,这样的专业舰队规模也少有人比得上,除去目前正在大肆裁撤战舰的英格兰与荷兰(这两国战争期间强征了很多民船充做战舰,现在因财政困难开始裁军)外,也就只有西班牙、葡萄牙可以比一比了——当然了,这些国家的战舰全部都是风帆战舰,遇上东岸11艘机帆混合动力战列舰(拥有700多门火炮,且口径、身管都比欧洲同类型舰船大了一号)组成的强大编队时,劣势极大。

    这样精锐的海军,自然每年要吃掉无数的军费了。据联合参谋本部给出的数据,在削减了大量“不必要的训练经费”后——这是陆军派系主导军部的灾难性后果,以往支出浩大的训练经费被大砍特砍,而白衬衫们虽然与海军历来亲厚,但就此事来说未必不是乐见其成——海军的年支出依然维持在140多万元,几乎是陆军的两倍。

    也正因为此事,在消停了两年之后,文官和陆军难得地在海军军费上面达成了一致,即他们一致认为,海军除继续派出护卫舰护航商船队之外(同时护卫舰船舱内也悲剧性地装了不少货物。兼职商船),还必须自力更生补贴家用——虽然加勒比海这种敏感海域几年内不好再去了,那么换个思路,去印度洋沿海发财总可以吧?比如东非海岸、阿拉伯半岛(奥斯曼帝国领土之外的地区)甚至印度海岸什么的地方。不要求你们抢劫金银(事实上执委会也不鼓励大家抢劫金银),多抢劫一些物资、奴隶什么的运回来拍卖,增加一下国内的商品供给力度、降低一下通货膨胀的程度,也方便执委会增发一些钞票不是么?这样一来,海军的军费不是就有了么?这么精锐、强大的海军。整天在家里训练像个什么样,去,带上少部分陆军士兵,给我去抢土人,不然的话,“执委会”级三甲板战列舰的第二舰(“东岸人”号)和第三舰(“解放者”号)什么时候能从图纸变成实物呢?万事要靠自己!

    海军上下对执委会和军部的这些建议(或者说威胁?)自然没有反对的余地,于是大家便看到了,从一月份开始,海军部便频频发令,将第一舰队的部分主力舰、护卫舰分批调往新华夏岛。加入第二舰队战斗序列。它们将在郭子离海军少校的指挥下,与配合的陆军第三营(新近补满了新兵,全营1450余人,兵员募集地为镇海县)一起,打算开始在东非海岸斯瓦西里人传统的势力范围内捞外快,不然过阵子海军可能就要揭不开锅了。

    西班牙外交特使劳尔布拉沃男爵在东岸生活了多年,虽然不清楚东岸海军的具体兵力与军费支出,但也模糊地知道它们的规模相当不小,装备精良程度、训练频繁程度也远超旧大陆各国海军,相应地其战斗力自然也远超各国海军了——这是一支小而精悍的海上力量。凭借着地利优势,足以在南大西洋一带纵横驰骋。

    因此,在西班牙王国的殖民地遭遇战争威胁的今天,作为一个忠诚的半岛人。劳尔布拉沃男爵自然心急如焚地想求助东岸这个让人又爱又恨的邻居,看看他们有没有可能出动舰队,解救西属陆地(新格拉纳达)、新西班牙等地于水火之中——当然他的此举得到了总督的授意——故才有刚才这问。

    “英格兰人进攻伊斯帕尼奥拉岛了?”强全胜一边慢条斯理地吃着一份大米、滑柔鱼等制成的海鲜炒饭,一边轻声问道:“还是他们打算进攻古巴?”

    “他们打算进攻圣多明各(伊斯帕尼奥拉岛的东半部分),但被我们击退了,现在他们的舰队以牙买加岛为基地。四处召集英国、法国、荷兰海盗,声势十分壮大。那个该死的威廉佩恩,听说他还是贵族家庭出身,居然和声明狼藉的海盗勾结在一起,这样的人只会让人感觉到恶心。总督阁下担心,英国人会袭击我们的运银船队,所以,他万分希望贵国海军能够予以协助。现在能在加勒比海为我们护航且能让英国人有所忌惮的,就只有贵国海军了?”布拉沃男爵一边笨拙地用着筷子,一边略显焦急地说道,为了更好地结交东岸官员,他这几年不但努力学习汉语,同时也经常出入东餐厅,尽量习惯东岸人的饮食习惯。

    “宝船队的出发时间不是绝密的么?出发港口虽然就那几个,但英格兰人若想搞清楚,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吧?他们敢派人到岸上来么?”强全胜有些不以为然地说道:“请恕我直言,大使阁下,贵国海军应当进行一次大规模的整顿,不光是海上的舰队,同时也包括港口的岸防炮台。去年牙买加岛的战况就说明了一切,佩恩率领的英国分舰队实力并不算多强,战术也很拙劣,但贵国岸防炮台的表现更加糟糕,很多人一哄而散,即便在坚持射击的炮兵们射术也很糟糕,专业素养极低,根本没对英国人造成多大的杀伤,因此让他们轻易地攻上岸来,并最终占领了全岛。这真是荒唐,贵国海军岸防要塞是怎么打的仗?要是换成我大东岸的炮台官兵,一定能把这些英国佬都揍沉进海底。你们的人,平时训练完全荒废了,战斗意志也很可疑,这才是更应该整顿的。”

    强全胜毫不客气的话说得布拉沃男爵有些难堪,但此时此地他却不敢给强某人脸色看,因此只能解释道:“殖民地部队军心涣散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这些年我们一直在整顿,但短时间内是很难看到成效的。不过我们本土的炮台士兵们却久经考验,战斗素质还算不错,虽然炮台的火炮略有些陈旧,但这次贵国交付给我们的物资中,就有相当一部分是岸防火炮,我们打算安到加的斯等地区,一定能够遏制英国人的野心。”

    布拉沃男爵说这话时有些心虚,因为他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半岛,故他也不是很清楚本土的情况。不过就他几年前返回本土路经特内里费岛的圣克鲁斯城时看到的情况,当地守军就显得很是稀松懒散,火炮不但陈旧无比,口径、身管也不行,说起来确实是个隐患。更何况,英国人这两年的自信心确实膨胀得比较厉害,那个英荷战争中名声大震的罗伯特布莱克去年不就袭击了北非沿岸(名义上属于奥斯曼帝国,实则军阀割据)的巴巴里海盗么?

    这些海盗一贯嚣张得很,他们为奥斯曼苏丹作战(以换取苏丹默许其自治),同时也抢劫地中海基督徒的商船,早些年甚至还劫掠过爱尔兰、苏格兰海岸,说起来也不是什么软柿子。但他们就是被布莱克率领的英国舰队狠狠教训了一下,那些疯狂英国人竟然顶着岸防炮台的火力,直冲入穆斯林海盗们的锚泊地,一举摧毁了多艘战舰,威震四方。

    “不过那一定是那些巴巴里海盗太弱了的缘故吧?如果换成信仰坚定、专业素养较高的西班牙王国海军,一定不会表现得如此难看。”劳尔布拉沃男爵如此安慰自己,但他仍然对盘踞在牙买加岛的英格兰—海盗联合舰队很是担心,毕竟这些人威胁到的是西班牙人的命根子宝船队,千万不能有任何闪失,于是只能进一步央求强全胜:“万望贵国看在南锥土地换贷款协议顺利履行的份上,帮助我国一把。现在我们正与三个国家作战,运银船队不能出任何问题,否则财政很难熬下去的。”

    强全胜闻言没说什么,只见他先是招手喊来了一名勤务兵,用一杯清水漱了漱口,这才说道:“贵国打算付出什么代价?是市场还是土地?我国海军不能无故出动,因为这会极大恶化我国的外部环境,我们总得得到点什么才行。我知道这不是小事,可惜巴尔博亚书记官已经离开了,男爵阁下若是无法自决,还是请尽快联系利马甚至马德里吧。贵国若是愿付出商业上的利益,那么我们对新西班牙的市场比较感兴趣,毕竟和我们打交道的大多数是秘鲁商人,来自新西班牙的先生们并不多,如果贵国愿意默许我国商人进入富裕的新西班牙,我们不是不愿考虑肃清一下加勒比的海盗;而如果贵国愿意付出土地的话,那么我们需要巴塔哥尼亚地区内格罗河以南的草原地带,如何?贵使还是请好好考虑一下吧,这不是小事。”(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九章 阵营 三

    送走劳尔布拉沃男爵后,强全胜也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内,然后与从南非河中港匆匆赶来的第二舰队司令郭子离少校会了一下面。

    “小郭,荷兰人告诉我们,英国佬已在南非上岸了。”强全胜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现在我们已经行文南非那边,让他们加紧打探英国人的情况。我们预计,英国人很可能不止一处定居点,他们来的时间也不短,荷兰人与他们的那次相遇,只不过是双方地盘扩充后的意外接壤而已。不过不要担心,我们的实力在南非仍然是除土人外头一号的,现在需要搞清楚的是英国人在南非到底有多少人,战斗力如何以及是否对我们抱有敌意,这些都很重要当然这不是你们的活计。你们的任务还是在海上,这次执委会决定调拨多艘第一舰队的战舰加入第二舰队,就是为了加强那里的力量,河中与新华两个港口,是我们控制南部非洲两侧的基点。不过你们需要记住的是,在确定无误地证明英国人对我国抱有严重敌意之前,你们都不能擅自攻击英国人的舰船,以免引起外交纠纷,这一点要切记。”

    英国人在南非登陆的事情这次对执委会的触动还是蛮大的,特别是范博伊宁根指出:在荷兰人于布里厄河发现那批英国人之前,他们就可能已经在南非经营活动了一段时间了,这更是加重了执委会诸公的危机感。

    南非对东岸意味着什么?黄金什么的先不说,当地海量的优质煤炭就是未来工业化深入进行时的东岸所急需的!东岸本土煤炭数量是很巨大,尤其在平安县、铁岭县以及后世乌拉圭—巴西边界地区,是著名的煤炭储藏带,但问题是这质量太差了啊!燃烧热值低、高硫、高灰是其典型特征,东岸国内做饭的家庭主妇都知道,用这些煤炭做的煤球烧起来那可真是让人**,还不如用南方(火地岛和马岛)运回来的泥炭做的煤球呢,至少很清洁。

    除此之外,东岸国内储量大、品质高的煤矿大概就是黑山煤矿以及位于列斯科岛上的煤矿(因成本问题尚未开发)了。除此之外别无他处。现在东岸工业规模还小,于是黑山煤矿(这两年已渐渐有取代塔城精煤之势)所产的工业煤、平安煤矿所产的廉价煤(供民用燃料)还足敷使用。但在可以预见的未来,随着东岸工业规模的越来越大,煤炭尤其是优质煤炭的需求量将成几何级上升。这个时候就需要大量进口外国煤炭了。这想来想去,近在咫尺的南非不就是最好的优质煤炭来源地么?

    本来,东岸工业对煤炭的需求还没大到一定程度,同时南非也没什么外来势力(荷兰除外),东岸执委会的诸公们要保持精力建设本土。因此对南非的发展既无政策、也无资金上的扶持,相反还不断抽血黑八旗每年派出一定数量的劳力到本土搞基建、每年出口至本土一定数量的廉价小麦、花生、高粱、芝麻、羊毛、咸鱼、酒类等农副产品这让南非的发展多多少少显得有些乏力。

    好在每年南非河中殖民地能从移民运输船队中截留少许人丁,此外也能分配到部分马斯喀特商人出售的波斯、俾路支女奴,本土偶尔也会有一些流放者送来,于是南非河中县的人口增长还算不满,至今已经达到了6万人的样子,下辖河中镇、高达乡、象乡、口岸乡(后世马尔麦斯伯里,是河中县与荷兰开普敦殖民地之间的贸易口岸)四个乡镇,即便是在本土也不能算是什么小县了,对比荷兰人。实力还是颇为可观的。

    但现在英国人时隔多年之后重返南非,这让之前一直埋首建设本土的执委会诸公们感受到了一丝危机感,因此便有了政策上的多项调整,加强第二舰队的实力是一条,政治和经济上的调整则更是颠覆性的。

    “执委会已作出最终决定,撤销南非开拓队这个全权机构,设立河中地区行署,由前内务委员焦唐出任特派专员,全面主持河中地区的民政事务;河中地区的支出列入明年国家财政预算,财税制度、官僚制度、教育医疗文化卫生等各项制度与中央并轨;取消所有南非商品进出口关税。经济、市场、金融实行一体化;南非保安司令部、南非驻屯军等机构仍然保留,由陆军少校谢汉三出任保安司令,全权负责南非地区各项军务;本土陆军第一营调入南非驻屯军战斗序列,新在罗洽县组建陆军第四营(架子营。只有三百多人),河中保安团这个民兵机构充实至两千兵额,并继续维持以前的训练强度。”强全胜说到这里,抬头看了看郭子离,叮嘱道:“你们第二舰队以后要多与河中焦专员、谢司令联络,严密监视南面的英国人甚至荷兰人!懂了吗?南非是我们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弃的。为了保住这个地方,国家不惜与任何敌人宣战!”

    “当然了,这不是鼓励你们主动挑衅那些敌人。”说到这里,强全胜一贯被陆军诟病的“投降派”本性再度发作,只听他说道:“英国人、荷兰人立足南非已是既成事实,我们既然出于种种考虑默认了这点、且下不了决心将他们赶走,那么暂时就不能激化矛盾,除非他们已经事实上严重侵犯了我们的利益,否则大体上的和平必须得到维持。尤其是你们第二舰队,以后很可能会在海上遇到英国人的船只,你们在保持警惕的同时也必须非常克制,极力避免擦枪走火事件的发生。说难听点,荷兰人将这消息告诉我们也没安什么好心,我们要是忍不住与英国人爆发了什么冲突,估计他们嘴都能笑歪了。荷兰与英国有仇,我们可没有,至少表面上没什么大仇,所以完全没必要为荷兰人火中取栗。联荷制英虽然是国策,但如何把握其中的度也是一件很讲究的事情,现在就忙不迭地站到一线与荷兰一起抗英,既不理智也不经济,希望你们海军能明白这个道理,不要像陆军那群马粪一根筋。”

    “我明白了,强主席。”郭子离点头受教,虽然他是海军里的陆军(意为较激进的一派),但在大事上还是不糊涂的,知道如何拿捏轻重、把握取舍,故立刻向强全胜表态:“船只差不多都保养完毕了,职部这两天就率舰队离港,前往河中地区。另外,我们也会派遣部分船只配合南非方面的人员前往布里厄河口,看看具体情况到底如何,顺便也震慑一番英国人。他们这几年来太嚣张了,才打完荷兰人,又派舰队去里斯本示威,然后还猛揍巴巴里海盗,接着又与西班牙开战,简直是没个消停了。他们的东印度公司现在也应该在加紧印度、波斯一带的活动吧,是时候让他们知道这南大西洋到底谁说了算了不过强主席放心,我们会把握好分寸的,不会莽撞地卷入与英国人的直接武装冲突之中。”

    “希望如此吧。”强全胜看了郭子离一眼,最后说道:“我们含辛茹苦地建设这个国家,简直就像父母操心孩子一样殚精竭虑。希望你们要把握好分寸,要懂得为人父母者的苦心,不要让国家二三十年来的建设遭到严重冲击,切记切记!”

    “对了,新华夏岛的法国人现在如何?我当然看过马万鹏写的报告,但我想知道你们海军方面的看法,他们有威胁吗?”强全胜突然问道。

    “如果法国政府不追加投入的话,我认为没有威胁。”郭子离很干脆地说道:“他们一年只有不到十个船次到多凡堡停靠,运来的东西有限。而且我听闻最近他们和土人也闹了矛盾,厮杀不休,想必损失也不小。此外,他们那里已经流行过多场疾病了,故人口始终增长不起来,至今仍然只有三千左右的胡格诺派白人。从长远角度看来,对我们没有任何威胁,一旦两国交兵,我认为单凭新华夏殖民地自身的力量(正规军+岛屿八旗)和我们第二舰队的协助,一定能够消灭这股法国殖民者,将整个新华夏岛彻底纳入我们的统治之中,关于这一点我从不怀疑。”

    “很好,我明白了,现在你回去准备吧。”强全胜端起了咖啡杯,说道。

    郭子离从强全胜这里离开后,便去大鱼河海军造船厂船坞内督促船只的维修保养工作,同时陆军第一营也从北方乘船抵达了东方港,准备搭乘第二舰队的船只抵达南非。此番第一舰队将“国家意志”号、“控制东方”号和“伏波万里”号战列舰,以及近十艘护卫炮舰、后勤辅助船调入第二舰队战斗序列,基本已经表明了执委会的态度,而印度洋面上,也将迎来多事之秋。(~^~)

第三百五十章 阵营 四

    1656年3月25日,就在海军船只保养完毕,并陆续开始集中至东方港的当口,陆军第一营也从北方蛟河地区被调了回来,准备加入南非驻屯军的战斗序列。这个营下辖7个连(4步1炮1骑1辎)、1个工程兵排,外加少许参谋勤杂人员,总计约1450人,兵种齐全、训练刻苦,有较强的独立战斗能力。而在第一营离开后,接替他们位置的是陆军第二营,至于新组建的陆军第四营(目前只有三百多军官和老兵)将被调往平安县接替第二营的空缺,一边从后方募集兵员一边整训,以期尽快形成战斗力。

    3月27日,陆军第三营也从西北垦殖局辖区返回东方港,准备装船前往新华夏岛。最近一段时间,这个刚刚满编没多久的混成营一直在那边新设立的常乐乡(位于后世拉斯多斯卡stoscas镇附近)、悦来乡(后世莫伊洛内斯小村附近,有火车站)、双喜乡(拉斯弗洛雷斯村附近)、安康乡(位于佩拉多山小村附近)以及四安乡(位于塞利亚达以西的赛巴尔河畔)等五个定居点整训,成果斐然,目前已有一定战斗力——其实他们中的很多人本就是训练经年的民兵或退伍老兵,现在重新征召,自然驾轻就熟,形成战斗力极快了。即便有一些二代新兵充斥在内,在这些富有经验的+老兵带领下,成长周期也能大大缩短,故基本能派上战场与土人打打了。

    3月29日,所有船只保养完毕。各项物资也基本运抵港务局货场内。整支船队开始装船出发。并在巴塔哥尼亚近海乘风横渡大西洋后,于4月23日最终抵达了南非河中港,重新出山发挥余热的河中地区专员焦唐、新任南非保安司令谢汉三少校亲临码头欢迎。

    码头上工作的本地力工、卖菜小贩、掮客商人们自然也看到了这支庞大的船队,一个个议论纷纷,但总体情绪算是积极正面的,对未来的期待也陡然增高——本土是明摆着要有动作了嘛,近些年来虽然在高达乡一带屡次重创下山打草谷的科萨人,且黑八旗各支也一直在与卡玛部落纠缠放血。但这个部落联盟性质的王国始终没被击垮,且还一度向北进展到了象乡(克兰威廉水坝附近)附近,与当地的东岸民兵展开了持续多年的游斗,着实让东岸人头疼无比。不过现在好了,整整一个混成营的兵力,外加河中保安团的步骑近千人(很快会扩充到两千人),如果本土提供经费和战争物资的话,应该能给卡玛王国来一个“惊喜”。

    “外面很多人群情激奋啊!”焦唐最后看了一眼行署外大街上奔走相告的居民们,然后拉上了窗帘,朝郭子离、谢汉三二人笑了笑。说道:“近些年来与南非土人的战斗一直在持续进行着,那帮科萨人自从派王族去荷兰留学归来后。现在又引入了荷兰传教士,并在国内推广荷兰文字和语言,所图非小啊。故因此,我们一面要求荷兰东印度公司断绝对这帮土人的援助(执行成什么样就很难说了),一面持续与土人作战,给他们放放血、削弱下实力,这打的时间长了,死伤就不可避免地增多,这民间情绪自然就不太对劲。不过此番本土加强南非驻屯军的实力,还扩充河中保安团的民兵数量,看起来是受到英国佬登陆南非的刺激了,估计会寻土人晦气。不过据我所知,最近几年这个土著卡玛王国在消灭、兼并了多个部落后,其主力一直在东进,似乎想避开外来殖民者扎堆的西南海岸。关于这事,荷兰人应该比我们更清楚,只可惜这些资料他们不会向我们通报的。”

    “荷兰人现在跟我们是一个阵营的吗?”郭子离待在新华夏的时间较长,对南非的情况不是很熟悉,故有此问。

    “大方向上应该一致,但要说事事与我们合作也不现实。”焦唐这阵子应该对南非的情况做了一番全面调查,只听他说道:“荷兰现在与我国在政府层面是越走越近,这应该与代表大商人、大买办、大资本家的共和派执政有关,但我们毕竟是异教徒啊,且合作的年头也有限,地方上的荷兰官员对我们有疑虑也很正常。你看我们三番五次请求开普敦方面取消与卡玛王国的合作,荷兰人推不过去表面上同意了,但私底下谁知道是什么情况呢?毕竟,在南非西南角这片,荷兰人对我们也是有些警惕心理的,暗中改善与科萨黑人的关系(荷兰人奴役的是科伊桑人的一支,即霍屯督人,东岸人来之前约有五万人左右,现已锐减),甚至约个攻守同盟也未可知。不过现在英国人也在科伊桑人的地盘上登陆了——而且据小道消息他们登陆的时间已远远超过一年,定居点也不止一处——形势就有些微妙了,荷兰人可能会在未来与我们逐步加深合作,共同应对英国的威胁。”

    “南非不能成为公共殖民地。”南非保安司令、南非驻屯军司令谢汉三突然插嘴道,“荷兰的开普敦以后也要想办法弄过来,顶多我们宣布开普敦成为永久自由港,让别国船只可以随意停泊补给,不然就始终不踏实。另外,华黑分治也要尽快展开了,现在黑八旗成分复杂(有科萨人、有科伊桑人、有科摩罗人、有马来人,还有刚果人),却散居在我们的地盘内,这很不妥当。现在河中地区的国民已有三万六千人之多,再与黑人这么混居下去,迟早酿大祸,必须趁着我们控制力还很强的时候进行分治,就让他们去橘子河(即奥兰治河)以北定居建国吧,我们可以对他们经济、军事、政治和外交等方面进行指导……”

    谢汉三的话令屋内其余两人一时无言。华黑分治这些年在本土也一直有人提,但这事相当复杂,操作起来也很不简单,盖因黑八旗的数量众多,近年来已经有了十多万人,且一直对东岸忠心耿耿,做苦工、上战场,立下了汗马功劳。这时若把他们突然赶到橘子河以北的荒凉地带,不仅道义上过不去,这黑八旗怕是也不愿意吧?搞不好就反了!因此华黑分治的事情这些年来一直有人提,但却始终没人下决心去解决,就是怕惹麻烦。

    但谢汉三的话也不是没道理,现在痛下决心还来得及,若等到将来,黑八旗的数量扩充到几十万、上百万(现在每年都有从东岸控制区返乡的黑人劳工,很多是原刚果或科摩罗奴隶)的时候,再要强制种族隔离,怕是就不太容易了。可要分治,总得给人家一个去处吧,最好还与南非东岸控制区在陆地上相连,以便于控制,这就比较难了!

    “这事以后再说,在我这一届内,总要拿出个说法来的,确实无法再无限期拖延下去了。荷兰人、英国人喜欢奴役黑人红人甚至产下混血后代我管不着,反正河中地区行署是严禁这种行为的。至于说华黑分治的具体措施,我还得和本土多加协商,争取在五年内拿出个方案并开始实施,十到十五年内彻底安置完毕,分治成功,为子孙后代解除隐患。”焦唐朝谢汉三摆了摆手,坚决地说道。

    “另外,郭司令,今后我们河中地区可就要和你们海军第二舰队多多联络了。我出发来南非前,就已经从本土获悉河中修船厂的扩建已得到政务院批准,战列舰专用码头在接下来一段时间内也将开始兴建,码头的陆防、海防要塞也将更新加固,总之以后你们可以放心把这里作为基地。”焦唐又说道:“总之河中地区在接下来的数年内将整军经武、扩充军备,这不意味着我们要侵犯他人,但随时做好战争准备以待时机却是没错的。当然了,在此期间内,我们也可以拿土人练练兵嘛,省得真打起来时手忙脚乱的。”

    “焦专员所言甚是。”郭子离对焦唐的话表示赞同,他们第二舰队负责的是南部非洲的海上事务,至于陆地,还是得靠河中地区及新华夏开拓队负责。

    接下来的几天内,此番跟随海军第二舰队过来的地质部工作人员,在查阅了本地大量勘探资料后,终于放弃了在南非西南海岸寻找煤矿的打算。带队的穿二代、地理研究者王志杰决定按照地质部的内部讨论方针,搭乘海军船只前往印度洋一侧的南非海岸进行长期考察,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优质煤炭储藏地,这对东岸未来的发展极为重要,马虎不得。

    1656年4月27日,在留下陆军第一营后,其余人再度登上船只,然后离开了已颇为繁荣的河中港,扬帆起航,直往新华夏岛的棉河港而去。至于说勘探南非东海岸的事情,后面将由新华夏开拓队协助地质部工作人员完成,海军主力马上要到东非海岸去发财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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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五章 契机 一

    readx();    1657年8月15日,两艘蒸汽机帆船缓缓停靠在了观海港。

    这个由南铁公司管辖的港口城镇如今已经有三千多居民,每年出产大量土豆、小麦、蔬菜供应过往船只——不独有东岸人,毛林城的西班牙商人也经常乘坐小船过来采购粮食——此外还有海边采集的大量贝类、海蟹等产品出售,居民们的生活还算马马虎虎过得去。

    两艘船分别停靠在码头上后,在码头等待的南铁公司职员先是接走了可怜巴巴的数百名明国移民,然后又命令码头力工在蒸汽吊杆的协助下卸载货物。货物以茶叶、生丝、皮毛和药材什么的居多,尤其是其中几十箱从朝鲜进口的各类草药,更是东岸共和国急需的物资。

    这可没有开玩笑,随着卫生部和南铁卫生研究院组织郎中编纂的《宋医籍考》、《明医籍考》的相继完成,一些经验证“确实有效”或“可能有效”的中医药方开始在全国范围内进行推广,同时一些人还在卫生部体系内进行公开授课,以加速培养基层医务人员。

    可中医药方要想产生疗效,自然最好还是取用原产地的药材,否则很可能因为其中某种成分浓度不够或发生变异而失去效果——这不是空穴来风,东岸本土引种的很多中国药材都经证明失效或效果不大,故目前还是得从远东地区大量进口,而自古有培育药材传统的朝鲜自然是其中一大主要产地了。

    这两艘船装运的药材全部是在元山津采购到的,卖家据说还是朝鲜大儒宋时烈家的亲戚,这令东岸上下都有些暗笑。枉他宋时烈老对东岸人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但他的家人亲戚与东岸做起生意来却毫不含糊,甚至规模还比普通的朝鲜商人们要大上许多,范围也从粮食、药材、牲畜到铁料、蜂蜜、木材不等,涉猎极广,日进斗金那真是一点不夸张。

    话说随着如今东岸在远东黑水地区的越来越强势——尤其是在东北地区的稳步推进——朝鲜王国与清国正在加速离心离德之中,这个拥有数百万人口的国家在被强行打开国门(租借了元山津与釜山港)之后,经济系统与外界的交流也越来越频繁:他们每年大量向东岸出口粮食、药材、铁料、木材、蜂蜜、烟草、蔬菜、水果等产品。然后还进口不少的海产品、建筑材料、蜂窝煤、金属制品、生丝、布匹、牲畜、盐等东西。虽然就目前来说因为小农经济的阻碍而使得贸易额相对有限,但随着对东岸经济交流的加深,这个国家的商业系统迟早会慢慢发展起来,进而更好地融入东岸主导的远东经济圈——包括登莱、黑水、朝鲜、宁波乃至部分日本东北部市场。已经不能算是一个小市场了。

    两艘船在观海港卸完部分药材后,就将在此停留较长一段时间了。他们会在此地修理保养船只、采购货物(需从本土运来),同时也给水手们放放假,最后才会在9月份时启程北上,经龟岛群岛、大溪地抵达澳洲金山港。继续它们的南太平洋环形之旅。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艘从毛林河流域返回的南铁公司渔船给大伙带来了一个爆炸性的消息:在四个月多前的旧大陆早春时节,由罗伯特布莱克指挥的英格兰舰队于加那利群岛附近袭击了西班牙人的港口圣克鲁斯、特内里费,当然用军舰攻打有完备海防设施的港口虽然夸张了一些,但这些事和后面的消息比起来,可就不算什么了——英格兰人在袭击加那利群岛的时候,还在圣克鲁斯港内截获了部分正停靠于此的西班牙宝船队船只。欣喜若狂的英国佬原本是想俘虏这些船的——因为其满载金银和价值连城的货物,可西班牙人的拼死抵抗使得其企图未能实现,故英格兰人在恼羞成怒之下便发炮将这些船只大部击沉,西班牙人顿时损失惨重!

    这样劲爆的消息自然是无法长久隐瞒的。事实上就在圣克鲁斯港被袭击后的一个月内,这个消息就被传遍了整个格拉纳达、安达卢西亚、加泰罗尼亚,然后迅速向西班牙王国其他地区乃至西欧其他国家扩散——没办法,谁让这个消息实在太惊人了呢?那可是一千多万比索(包含商人们的货物及王室、官僚运回旧大陆的金银)的损失啊,此时的欧洲能够坦然消化如此巨额亏空的恐怕也就只有联合省了吧?真不知道西班牙人怎么撑过这一关。

    而就在消息开始在西欧扩散、蔓延之后,加那利群岛发生的事情也被以最快的速度传递回了宝船队的出发地——新西班牙的维拉克鲁斯港,然后南下一步步传递到了瓜亚基尔、巴拿马、基多、利马、圣地亚哥、查尔卡斯等多个检审法院区,并在此引起了巨大的轰动——夹带了大量合法不合法收入回国的殖民地官员们如丧考妣、货物损失惨重的商人们濒临破产。当然也不是没有庆幸的人,查尔卡斯银矿的一些化验师、铸造官员们则长舒了一口气,他们原本还担心送回旧大陆的劣质银条会被人发现呢。现在好了,让该死的西印度事务院官员们去海底化验吧,而他们则可以拿着克扣下来的银子高枕无忧了!

    消息传至秘鲁总督区后,每个听闻这个消息的人都在用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向周围人诉说着。大家普遍认为这次老爷们的损失(货物就不说了,就说宝船队载运的金银中就有相当部分是殖民地各级官员私下里偷汇回本土的)不会低于一千万比索,现在无论墨西哥、巴拿马还是利马,都正是愁云惨淡、哀鸿一片呢,很多人都不由自主地回忆起了三十年前荷兰西印度公司截获西班牙宝船队部分掉队船只,从而大发横财的重大“事故”——当时可是很多人破了产。又有很多老爷们掉了脑袋呢,就是不知道这次会发生什么事了,估计菲利普国王会震惊、愤怒乃至恐惧无比吧,毕竟这次的事情实在是太大了,大到很可能会动摇前方的战局。可怜西班牙王国刚刚在南尼德兰打了次胜仗并俘虏了法军元帅,这下惨了,前方的补给、钱粮一断,很多极为善战的雇佣军自然是不会再卖命,那么搞不好刚有起色的西班牙王国又要重演一溃千里、丧师失地的节奏了。

    而当这个劲爆消息被来自利马的商人们悄然带到走私贸易名城毛林港后,南铁公司的职员也以最快速度向后方进行了汇报,同时也将这个“八卦”新闻带到了奇洛埃岛上的观海县。刘建国作为南铁公司的中层干部、代理观海县县长,自然也第一时间听闻了此事,敏锐的他顿时清楚地意识到,遭受如此重大打击的西班牙人此时恐怕已是如无头苍蝇般不知道怎办才好,那么或许东岸人的契机便来了,在形势的逼迫下,西班牙人很可能会做出一些以前绝无可能会有的让步,以换取东岸共和国对他们的某种支持。

    “西班牙人现在真是太难了……”坐在办公桌前思考了半晌后,刘建国轻轻吁了口气,思忖道:“可这不正是我们大东岸的机会么?不说别的,现在秘鲁、新西班牙两大总督区的殖民官员们损失惨重,很多商人濒临破产,那么从商业角度来说,未尝不是我华夏东岸共和国资本进行扩张的好机会。以前西班牙人不愿意出售的产业,不愿意开放的林场、牧场、渔场,无力开发的矿山,不愿开放的港口,或许现在都可以拿来谈一谈了呢?反正在这南方新大陆——尤其是太平洋一侧——我东岸共和国的军力首屈一指,没有敌手,那么这些商业投资的安全性也能有充分的保障。本公司在秘鲁市场上开拓多年,人脉关系丰富,可谓是有着近水楼台的优势,那么就应该抢在国内其他企业尚未明白过来的当口抢先一步,在秘鲁进行商业方面的扩张,并确立对后来者的优势地位。唔,我得立刻写信给老爹汇报这个想法,因为这真的很值得尝试啊。至于说商业扩张所需要的资金么,可能有些困难,但也不是完全无法解决,我们可以在青岛和西湖市场上分别发行债券进行融资嘛!另外拉普拉塔银行、新大陆友好互助银行和我们的关系都还不错,可以商议着搞一笔贷款过来用用。不行了,这事不能耽搁,我现在就动笔写信,免得夜长梦多,万一以后让别人抢了先可就麻烦了呢……”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就在西班牙宝船队被劫的消息从秘鲁传到南铁附属地的时候,几艘从旧大陆返回的东岸商船也将这个消息带到了首都东方港。(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章 民生 一

    朱诚东急得嘴上都起泡了,无他,最近渔业资源紧张,罗洽港的很多渔业商人都收不到足够的货,只能白白坐视商机的逝去,可不是急死人了嘛。

    “赞叔,今年渔业全面减产,到底是什么原因啊?”一辆驶往火车站的平板轨道车上,朱诚东有些郁闷地问道:“这次才收了不到二十五吨的鳕鱼和滑柔鱼,比起上个月是大大不如,再这么下去,生意也没法做了。每个月的营业税已经超过了一百元(现在东岸大部分企业的营业税都是与税务部门协商一个固定数额),一年就是一千二,可今年以来才收了多少鱼?真是愁死人了,生意不好做啊!”

    平板轨道车在两批挽马的拖曳下,稳稳地行走到铺满煤渣的路基上。鉴于石子铺就的路基容易使马蹄受到伤害,如今很多马拉轨道车路基都该做了相对松软的煤渣或细砂土,但城区范围内的马拉轨道车(被称为“出差马车”或“街车”)路基则仍是石子或石板,这主要是出于清洁和美观方面的考虑。

    话说现在东岸几个主要城市——如东方县、平安县、青岛县和镇海县——的城区轨道交通是越来越发达了,当地政府纷纷出资敷设了相当长度的城市轻轨交通线路。讲究点的用铸铁轻轨,财力不是很足的用硬木包铁轨道,马拉轨道车行驶在这些固定线路上非常轻快,给国民的出行带来了极大的便利。现在首都东方县就已经成立了一家县属国营企业,名曰“东方街车公司”。经营的就是大鱼河两岸城区的轨道交通业务。收益还算可以。

    而首都的这项新产业自然也带动了其他几座城市的跟风。比如一直想跟首都别别苗头的工业重镇平安县就是如此。该县成立的“平安街车公司”更是“凶残”,不但敷设了城区内的线路,甚至还修建了到码头、果园、钢铁厂等重要地点的轨道交通线,凸显了老牌工业城市的繁荣和富庶——这里别的不多,就钱和钢铁多。

    金融中心青岛县就更是了得了,该县有中央投资兴建的一环和二环轻轨轨道,马拉轨道车的运营里程和经验甚至远超首∟style_txt;都和平安县。负责运营这些轻轨线路的“青岛街车公司”规模更是稳居国内第一,目前听说该公司已经在利用利润敷设一些纵向连接各定居点的线路。以丰富青岛县的城市交通。

    东方、平安、青岛等县发展了城市轨道交通,其他各县自然也想跟风上马此类项目,很快就形成了一个不小的产业。这项产业的规模是如此之大,以至于产生了对车辆、马匹和车夫的庞大需求,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经济增长点,而且还是执委会诸公们所喜欢的“内需”。

    赞帕里尼、朱诚东二人所乘坐的平板轨道车在行驶了五六分钟后,很快抵达了火车站内。紧邻着火车站的是电报所,所里有七八个年轻女子在接受培训,赞帕里尼知道,她们都是新招募的女子电报培训班的学员。随着铁路事业的发展。东岸有线电报网络的敷设也在稳步发展着,业务量也与日俱增——虽然十个字便要收一角钱。可对一些商人、报社以及政府机关来说,这却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消息的价值足够,那一切都值得!

    “现在东岸真是人满为患了啊……”赞帕里尼拍了拍一路上都愁眉不展的朱诚东的肩膀,说道:“不要急,小朱。咱们国家现在有百万人口了吧?数量庞大的移民、医学知识的发展和卫生条例的推行,已经极大地推迟了死亡了呢。这么多的人,对食品的需求是极大的,更何况咱大东岸的居民一贯有吃海产品的风俗和习惯,你想想这市场的前景有多广阔?别胡思乱想了,今年渔业产量不振仅仅是运气问题罢了,我问过海洋局的战友,他们说荷兰、英国的渔业产量也不是每年都很稳定的,丰年和歉年一直交替存在着,咱东岸能维持这么多年的高产量,已经很不错了。”

    经赞帕里尼这么一说,朱诚东的心情略略好转了一些。是啊,这几年只要不是眼瞎的人都能看出来,无论城市还是乡村,随着食品供应数量和质量的稳步提高,以及医疗卫生事业的发展,东岸人口自然增长率已经连续几年在7%这个令人咋舌的高位徘徊了。而且,直至今日,生命的洪流似乎还没有放缓下来,据卫生部推测,1660年东岸新生儿的出生率可能会达到前所未有的最高点,之后随着人口年龄结构的逐渐合理,出生率才会缓缓下降下来——这就意味着巨大的内需市场了。

    诚信渔业公司先后运来的二十五吨咸鱼很快就在货栈交割完毕了,其中购买量最大的是草原铁路公司派驻罗洽港的代理人,西南铁路的修建正处在关键时刻,投资者也稍稍改善了旗下意大利劳务工的伙食,因此几乎每个月都要到罗洽来进口一定数量的咸鱼,与朱诚东、赞帕里尼他们也是合作很多次了。

    拿到两千余元货款的朱诚东一时间有些茫然,赞帕里尼见状笑了笑,然后带他去码头边的工业区转了转。

    所谓的工业区其实就是依托海洋产业而发展起来的配套产业链,其中既有作坊和小企业,如造铁锚的、造抽水泵的、织帆布的、织网的、搓绳的、箍桶的、编筐的、做滑轮的等等,另外还有一些小手工业者,如做指南针的、铁匠、木匠、皮匠、制蜡烛的等等,总之是五花八门,门类众多——而也正是这数量多达数千人(含家属)的手工业者的努力,罗洽港的海洋产业才能维持并发展下去。

    不过,和其创造的价值相比,工业区的环境却有些差。盖因这里都是自行发展起来的,很多工匠原本都来自旧大陆,他们移民至东岸后,就在码头附近的荒地上搭起工棚,架起器械,然后募上三五个学徒便开始开工生产各类小玩意了。自然而然的,这种缺乏规划的所谓工业区布局是凌乱不堪的、设施是陈旧简陋的,赞帕里尼二人穿行在狭窄、肮脏的街道上时,道路两侧随处可见一些无盖的污水坑——这种污水坑据说直通当地人自己开挖的阴沟——味道极其难闻,而且朱诚东隐隐听说曾经有许多婴儿被从阴沟里爬出来的老鼠伤害的事情,简直是耸人听闻。

    “整个工业区四周被死水环绕着,工业区内则污水遍地,臭气熏天。现在其实还好些了,因为天气已经不那么热了,之前夏天烈日暴晒的时候,这些污水、阴沟散发出的味道简直令人作呕。”赞帕里尼视若无睹地说道,“工业区里住着很多家属,这些家属有的有工作,有的则没有。你看,那家人就养着猪,屋子里不臭气熏天才怪呢。喏,小朱,那边是堆得像小山一样的垃圾堆,很久都没人清理,里面的味

    道更是令人难以忍受,总之这里和城里面的环境没法比,差远了。正常点的人都不会选择住在这里,我听说这里的一些作坊主们就在镇上购地建了宅子,估计是没法忍受这里的环境吧。”

    “不过,如果你忽略这里的环境的话,那么你还是能够在这儿淘换到一些好东西的。小朱,我知道你有意往上游实业方面发展,一直想购置渔船自己捕鱼,对吧?”赞帕里尼给自己点了个烟斗,微笑着说道:“可新船何其贵也,即便是私营的新星造船厂生产的200吨级渔船,价格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的。可我们何必如此呢?你看盐城港那边经常在拍卖海军弄来的各类脏船,其中一二百吨排水量的不少,我们大可以花点小钱拍个一两艘下来,然后自己到这里来购置诸如渔网、钓具、木桶、编筐、蒙皮、压舱石、水泵、水管、指南针、护墙板、缆绳、鱼钩、滑轮、帆布等用具,再花点钱到修船作坊去请人改装,比买新渔船起码要便宜上一半左右,性能却不会相差太多,简直再划算不过了。咱就这么几个钱,不精打细算点不行啊,小朱。”

    “赞叔,原来你也赞同往上游发展啊。”朱诚东闻言有些欣喜,然后便叹着气说道:“赞叔,其实这也是必然的。奶奶个熊,现在政府对我们这类贸易公司、商业公司课税实在太重了,重到我们喘不过气来。而反观像捕鱼之类的实体产业,营业税低得令人发指,而且还三天两头减免,简直太过优惠。政府的意图已经太明显不过了,就是希望我们多去搞实体产业啊,咱公司若是没有捕鱼船队,以后注定是走不远的。码头上刘老三那帮人明明有很好的机会转型,却一直懒得去购置渔船、募集渔民什么的,以后上升空间肯定有限。”(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章 民生 二

    readx();    “金属和机器时代给各行业带来了更大的工业单位……”一间破旧的木板工棚内,瞎了一只眼的船舶改装厂老板安德拉德说道,“自我从托尔图加岛来到东岸后,今年已经是第二十年了。二十年前,大鱼河造船厂才雇佣两三百名学徒和工匠;十年前,他们雇佣了四五百人建造各类船只;可在去年,这家厂已经雇佣了超过八百人了,而且她还不是我们国家规模最大的造船企业。二十年间,造船业确实是一个有着巨大增长的产业啊。”

    朱诚东有些无奈地听着这个葡萄牙裔老头在那碎碎念,却又无法出言打断,而赞帕里尼则叼着个烟斗,笑吟吟地听着这个前归化海盗追忆往事——这厮是他们所能找到的最廉价、信誉最好、技术也最过得去的船舶改装作坊的老板了,虽然他有着种种令人诟病之处,比如废话多、爱喝酒等等,可与可爱的银元比起来,这些又算的了什么!

    “不过也就那些国家办的厂子有这样的盛况了。”安德拉德喝了一口乡村自酿的劣质烧酒,摇了摇头,说道:“看看隔壁的鞋靴厂,一般只有六七个工人,也就忙不过来的时候会去附近村里临时请几个人来帮工。至于我们的厂子嘛,比这也大不了多少。”

    说完,安德拉德拿起陶碟里两片烤得金黄的面包,从一个玻璃罐——似乎原本是一个水果罐头——里倒出了些许蜂蜜,用刷子刷在面包外层后,又挑了一片腌制得恰到好处的鳕鱼片,夹在两片面包之间,一边大嚼一边说道:“也就挣点辛苦钱罢了。赞帕里尼先生、朱诚东先生,你们说是不是?二百五十元的改装费用,真的太低了,至少要三百元,我说真的!你们总得也让我挣点,毕竟我手下还有一些工人要养活。”

    “是啊。是啊,三百元不能再少了!”正坐在另外一边吃饭的安德拉德的大儿子立刻出声附和,母亲是明人的安继业放下了手里的一碗牛肉面,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油渍——这令朱诚东的眼角抽了抽。他看得很清楚,这厮身上穿的是最近比较流行的制服呢,售价不菲,但现在却被当成了抹布——说道:“二百五十元真的做不下来,我们也得吃饭。除非——除非你们使用我们提供的部分船具……”

    安德拉德闻言不说话,算是默认了自己儿子的话语。

    “我们这里有15个工匠或学徒,改装也不是短时间内能完成的,期间我们要供大伙吃饭住宿,还要开工资。今年我们还花钱将一些旧式木头设备换成了铁制机器,这也是一笔开销。哦,对了,其中有些活还得去外面租用蒸汽动力加工,成本也是很高的。另外燃料、刀头、木料、铁料、铜料多有损耗,算下来钱真不少。所以两百五十元真的做不下来。”安继业紧赶着扒拉了几口牛肉面,然后将饭碗扔给了身后的婆娘,大大咧咧地说道。

    赞帕里尼闻言和朱诚东对视了一下,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无奈,在仔细盘算并商量了一会后,最后还是赞帕里尼出面,废了一番口舌,才和安德拉德船舶修理/改装厂达成了船舶改装协议:改装费用为二百七十元(限200吨以下的船只),一应配件均由安德拉德负责采购,费用另行协商。

    下午。在送走了赞帕里尼二人(他们要加紧去盐城港买船)后,安德拉德立刻将自己的儿子遣出去采购零部件。安继业虽然年纪不大(刚刚二十岁),但也在这个行业厮混好几年了,且对附近各家作坊的底细一清二楚。谁家的货好谁家的货孬全在他心中,因此安德拉德非常放心由他出去采购装具。

    对面那间破破烂烂的木棚内有一架重型螺纹切削机床,操作工(同时也是老板)技术非常精湛,据说原本来自英格兰,生产的大型锁具质量可靠,价格也不贵。去那里采购绝没错;斜对面的那家更了不得,因为那个铁匠出身的作坊主有切削机、钻孔机、刨平机、造形机等设备——所有设备都非常轻便,以便主人能运到工厂动力车间去租用蒸汽动力——能够加工包括滑轮、螺栓在内的十余种配件;唔,隔壁老头加工的铁钉、鱼钩等小物件价格低廉,质量也还凑合,不如去买点;路口的那个意大利石匠和自家合作多年了,他做的压舱石用过的人都说好,这次也要继续照顾他的生意了;还有个明国来的箍桶匠,做的桶真是一绝;不过小型船用抽水泵就麻烦了一些,得去城里买了……

    而就在安继业等人开始采买配件时,赞帕里尼、朱诚东二人已走到了工业区的路口,这里有一个驻在警休息的木屋,木屋外墙上则贴着一张告示。朱诚东凑过去一看,却是罗洽县政府签发的告示,内容大致是工业区(其实是棚户区)的房屋简陋、设计不合理,防火功能极差,需尽快改建成砖瓦结构的建筑;此外,这里令人触目惊心的卫生状况也让人看不下去,亟需进行整顿,不然恐诱发瘟疫云云。总而言之,这里的住户、作坊需缴纳一笔改造费用,此外县、镇两级政府也将拿出一笔资金——或许还会行使徭役征发权征集一批劳动力——一起用于棚户区的改造,即修建完善的下水设施、污水处理设施,同时逐步将老旧且易发生火灾的木质房屋改造成砖瓦房屋。此项工程预计将分三年逐步完成,以尽量不影响各家作坊日常经营为要。

    这还不算,朱诚东等人还发现路口正有一批刚果劳务工在平整路面,看样子这里是要修路。在上前与监工攀谈了几句后,朱诚东二人很快弄明白了原委,原来这是一个西岭地区行署撤销前——执委会已正式撤销西岭、首都两个地区,并将东方、罗洽、青岛三县划拨给政务院进行直辖——批下来的项目,只不过因缺乏劳动力而拖延至今罢了。现在好不容易匀出来了数百名刚果劳务工,罗洽县政府便忙不迭地将其调来修建轻轨——一条连接工业区和码头、火车站的轻轨。

    其实想想也能理解,随着罗洽港海洋产业规模的与日俱增,这个自发形成的工业区其重要性也越来越大,大到了罗洽县政府的官老爷们再也无法忽视的地步。因此,在劳动力极为紧张的情况下,县、镇两级政府仍然咬牙对工业区的环境进行改造,同时还打算敷设一条长度约四五公里的轻轨线路直通此地。这自然会占用大量的劳动力,可在决心已下的罗洽县政府面前,这一切都不是不能克服的。只要轻轨线路一通,罗洽街车公司的客运/货运轨道马车便可直通此地,将本地的大量产出直接拉到码头和火车站,工业区的企业主们再也不用走坑坑洼洼的泥土路(连三等国道都算不上)去城区了,物流成本大大降低,便捷性大大提高。

    除此之外,罗洽县政府还打算从铁岭县的第一重型机械厂订购一套大型蒸汽传动装置。这套装置的总马力达到了惊人的360匹(显然为以后预留了相当的马力储备),拥有数十个轴系接口供便携式机器接入加工零配件(政府只收取非常低廉的动力租赁费,所得款项也多用于机器设备的维护)——趁着这次棚户区改造,正好将这个所谓的中央动力车间建好,以后必将能大大提升此工业区的加工能力,由此也可看出罗洽县政府发展生产力的良苦用心。

    朱诚东、赞帕里尼二人在又等了十多分钟后,等到了一辆往工业区送啤酒返回的马车,在和车夫讲好价钱后,他们便搭乘这辆货车返回了城区。下午的时候二人分头行动,朱诚东去买到盐城港的船票,而赞帕里尼则去海洋局办捕鱼执照。

    弄完这一切时已是华灯初上时分,从港务局返回的朱诚东挥手斥退了两个穿着明式袄服的意大利妓女——这些意大利小娘们显然非常懂得如何做生意,她们发现在这个明人男性占多数的国度,还是袄服更能激起男人对她们的“征服欲”,当然她们也能藉此更加容易地从男人口袋里掏钱——然后接到了刚与港务局的战友们叙完旧的赞帕里尼。

    “赞叔,没买到船票。信使班轮公司的船刚刚开走,下一班要一个月以后了;南海班轮公司(原南大西洋班轮公司,交通部、南铁公司、东岸公司皆是其股东)的船也要一个多月后才有,这太久了。因此,我便找了一条相熟的渔船,船老大人很不错,答应免费带我们去盐城港,但他们中途要折向商城港送一批移民,嗯,是帮国家开拓总局捎带的。您看如果合适的话我们就……”朱诚东一脸无奈地朝赞帕里尼说道。

    “很合适,免费的,为什么不呢?”赞帕里尼抽了口烟,笑着拍了拍朱诚东的肩膀,道。(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章 民生 三

    1659年4月25日,一艘双桅鳕钓船缓缓驶进了商城港码头。朱诚东、赞帕里尼二人在向船老大打过招呼后,一起下到了码头上,找了间酒馆小酌一番。

    酒是进口自葡萄牙的马德拉甜酒——在商城县这种天主教移民扎堆的地方,任何来自旧大陆的食品都能有不错的销路,比如马德拉甜酒、比如意大利奶酪等等——食物是烤牛排、海鲜汤和白面包,典型的商城港特色,非常不错。

    “赞叔,你能相信吗,这里的所有海鲜全是进口自海角港的。”朱诚东用餐刀(看起来似乎是蒙古式的小刀,或者是鞑靼式的?)将牛排切成一个个小块,然后用刀尖挑起一块,塞到嘴里嚼吃了起来,吃完后,又喝了口放在旁边的海鲜汤。

    赞帕里尼不是第一次来这家名为“葡萄藤酒馆”的餐厅了,也不是第一次吃这里的牛排,他觉得这里的牛排味道“奇怪”的原因,大概就是因为其厨师是一位布里亚特蒙古人吧——他的手艺实在是太糟了,几乎每天都在糟蹋上好的拉普拉塔小牛肉,简直让人没法忍。

    “辽阔的拉普拉塔河上游水系携带了巨量的营养物质,养育了肥美的拉普拉塔鳕鱼,可这里的人们却只知道做生意,也不愿意出海捕鱼,真是荒唐。”朱诚东又说道。

    来的路上他们也看了,拉普拉塔河在上游(即河源到商城港的河道)一带全是淡水,呈浅咖啡色,有着与水道相一致的白色条带。大量悬浮的泥沙使得河水十分浑浊(多来自上游支流,如贝尔梅霍河等),营养极为丰富,其间生活着大量的鱼虾,海角港、罗洽港一带就有相当数量的渔民前来此地捕钓——朱诚东二人搭乘的这艘鳕钓船路上就钓上来了很多滑柔鱼,让渔民们喜笑颜开。

    “这里的商业氛围太浓了,拉普拉塔、巴拉圭乃至查尔卡斯的西班牙商人都跑来这里进行贸易,本地居民们只靠商业和部分种植业就能活得很不错。那么还有谁愿意辛苦出海去捕鱼呢?这是很明白的事情!”赞帕里尼喝了口马德拉甜酒,说道:“而且西班牙人是非常懒的,他们的风气很不好,鄙视一切需要辛苦劳作的行业。在这一点上。无论是拉普拉塔河南岸的西班牙人还是北岸的(即东岸境内的西班牙裔国民),都一个德行。你看看,自从商城港重新开埠后,布宜诺斯艾利斯的农场都关闭了很多,因为西班牙人开始直接从我们这里进口面粉了。牛肉换面粉,多好的生意,谁还辛辛苦苦垦荒种地啊!”

    “说的也是。”朱诚东闻言点了点头。作为一个商人,他也非常清楚现在跑来商城港贸易的西班牙人越来越多(有时候一些葡萄牙人也会冒充过来交易),这导致了商城港异样的风气,即这是一个重商轻农的地区,同时还是一个天主教氛围浓厚的地区(大量充斥着西班牙裔、意大利裔和立陶宛裔),几乎成了一个“化外之地”——圣何塞大教堂前排成长龙的礼拜人群就是明证。

    东岸政府当然也注意到了这种碍眼的状况,因此他们从两三年前就开始大量迁移新移民来到商城县定居,这自然使得本地的人口开始激增。至今已达到了二万五千人之巨。朱诚东二人所乘坐的这艘鳕钓船此番就拉了两百个来自明国的移民,他们将在商城港上岸,然后进入野屋河畔进行垦荒种植,顺带改变全县的人种比例。

    而除了移民外,东岸国教道教也开始在商城县进行了多番动作,力争“净化”全县。只不过目前看来,虽然本县建了很多道观、城隍庙什么的(甚至还修了一座道教医院),可仍然没能争取到太多天主教徒改信,这让宗教事务处的官员们有些惊讶。要知道,近些年随着道教教会花费极大精力研究医学、推广卫生防疫知识。同时提供大量“教会女儿”给国内的光棍,道教教会在各县各乡的名声是极好的,且已渐渐融入了很多国民们的日常生活之中,可在商城县这种地方。他们的努力居然受到了极大的限制,真是奇了怪了!这些顽固的拉丁蛮子,怎么比那帮加尼沙里军团士兵还难改信?

    不过,这些其实都是小事了,在西南铁路通车里程已经达到364公里的今天——******人为了尽快修通铁路也是拼了,目前除西平乡到大通乡约一百公里的路程没通车以外。其余都已贯通——在商城县经济已越来越和腹地的广陵县(刚成立,辖广陵镇、大化乡、西平乡、大隆乡、大德乡五地,计九千人)、鸣鹤县(近一万五千人)、桃园县(近一万五千人)等地联系在一起的时候;在商城县的居民与外界交流越来越频繁的时候,这个地区最终也会被占据优势的东岸人给同化,彻底失去自己曾经的文化特征。

    朱诚东、赞帕里尼二人在商城港逗留了一天多时间,在采买完毕各类补给品后,4月26日,这艘鳕钓船缓缓离开了平静的淡水海——拉普拉塔河——然后南下往盐城港行去,并最终于5月1日下午抵达了繁忙的盐城港码头。

    盐城港在发展这么多年后,其规模已委实不小了,居民人数也达到了一万五千余人。人口达到了这种规模,自然不会还聚集在盐城港附近的“一炮之地”了。在越境屯垦已成风的五十年代末的今天,海陵乡(位于后世阿根廷贝尔格拉诺港附近)、守田乡(位于布拉托维奇少校村附近)的相继建立,标志着东岸人对布兰卡湾沿岸这个后世著名的小麦及牛羊产区的侵入,已迈出了实质性的一步。相信随着今后移民此地的东岸人越来越多,这里也将如同河间地区一样,彻底沦为东岸人的领地——更别提这里还有数量惊人的盐漠以及产量巨大的渔场了,有这样的资本,也难怪政务院正张罗着设立盐城县呢(辖盐城、盐山、海陵、守田四个乡镇,治所位于盐城镇),确实是人家发展得好啊。

    朱诚东二人上岸后,先去银行处理了一下汇款,然后就安安心心地等待一周后拍卖大会的开启了。不过,来到了盐城港,自然不能不品尝一下本地著名的三趾鸵鸟了!

    银行旁边就有一家经营三趾鸵鸟的餐馆,餐馆门外的灶台上咕噜噜地烧着开水,灶台旁是一个小型围圈,里面养着不少鸵鸟。这些可怜兮兮的鸵鸟此刻正面临着主人残酷的挑选,在这种挑选中,他们中的一部分可以幸运地继续活下去,另一部分则只能被放血、拔毛、开膛破肚,在荣耀的烤架上为人们的生活染上几丝香气。

    “我住在乡下的老母亲最喜欢在葡萄架下布置巨大的餐桌,然后用心地对称摆放酒杯或挑选新鲜的花朵,那个时候柠檬正散发着香气,绣花的餐巾仿佛是一面欢迎的旗帜。”为朱诚东、赞帕里尼二人杀鸵鸟的小伙子(看起来似乎是个混血儿)一边熟练地剥着皮,一边絮絮叨叨地说道:“之后她会站在门前,殷切地等待我们兄弟姐妹几个回家。她是个落魄的巴斯克贵族后裔,教养很好,教导了我们几个很多做人的道理。她最喜欢用巴斯克语说‘anayaenea’,意为兄弟姐妹相聚之地,她说这是个充满魔力的词汇,每次回家我们都会品尝一顿母亲做的鸵鸟大餐……”

    “可惜我母亲前年因病去世了,我再也无法在葡萄架下享受母亲亲手做的美味了……”讲到这里,小伙子用衣袖擦了擦眼角。

    旁边几位年纪相仿的工友见状大笑了起来,打趣道:“嗬,还动感情了。”小伙子笑骂了他们几句,一直跟在他身旁的小狼青犬也用稚嫩的嗓音朝几人吠叫了一阵,在丢给他们一个鄙夷的眼神后,尾巴一摇,又缩回了主人身边。

    赞帕里尼闻言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心里却决定吃完饭后多给这个小伙子两角钱小费。如今这个世道,大家都在为生活奔波,小伙子不舒舒服服地在乡下住着,却跑到城里来打工,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这都并不是一件易事。

    吃完味道果然不错的烤鸵鸟、鸵鸟蛋及滑柔鱼大餐后,朱诚东、赞帕里尼二人便在城里闲逛了起来,并一直持续到了5月7日拍卖会开始的那一天。

    由海军组织的这次战利品拍卖会规模不如以往宏大(但也不算小),不过朱诚东、赞帕里尼二人依然很顺利地拍下了一艘不到200吨的小船,因竞争者不多,故只花了一千八百多元,便宜到了极点。

    拍下这艘小船后,二人便打算带着事先募集好的七位水手将其开回罗洽港进行改装了,这可能要花费将近两个月的时间。也就是说,两个多月后,诚信渔业公司的第一艘渔船就差不多可以出海捕鱼了,他们转型实业的第一步,将就此迈出!(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章 定军山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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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余米外的火车站内,汽笛长鸣,列车隆隆。在铁路已经逐渐征服东岸的五十年代末,越来越多的人开始选择乘坐火车出行,毕竟没人想挤那些慢腾腾且充满着鱼腥味或肮脏煤灰的客货两用船。反观火车,在将令人厌烦的敞篷客车车厢改成封闭式的软席车厢后,至少在客运方面,火车是远远地将轮船甩在了身后。

    火车站内有人在维修铁轨,于兴国等车的时候和铁路工人聊了聊,得知他们在用钢制铁轨更换损坏的铸铁轨道——钢制轨道产于西部锻压厂,由蒸汽轧辊轧制,但产量不高,而且钢也比较“金贵”,故目前只是小规模地在首都部分路段使用,具有试验性质。

    于兴国自然是乐于见到铁路技术方面的任何进步的,比如列车载重能力的提高,再比如列车速度的提高等等。不过近两年来他也听到了一些不好的声音,比如国内一些官员很多次在公开场合指责目前管理着全国铁路系统的国家铁道总局。这些人经常用耸人听闻的口气说“目前的铁路国营方式是商业管理最坏的方式”、“铁道总局具备政府机关的很多缺点”、“铁道总局的负债过于庞大”云云,这些人的身份上至政府官员、下到普通商人,无所不有,唯独没有铁路方面的专业人员,也真是奇了。

    不过好在政府高层还是很清醒的,尤其是国家主席强全胜在派出执委会巡视组全面调查国内现存的私人公路的状况后,得出结论:私人经营的公路、桥梁维护状况堪忧,连政府投资的三等国道都比不上,更别说被称做国防线路的一等和二等国道了。于是,在这样的调查报告下,强主席顶住压力,断然否决了国内一些人叫嚣着要承包铁路经营权的意见。

    不过国家铁道总局也不是没有令人诟病之处。比如,当初因为运力严重不足——这有多方面的原因。但最主要的还是各地大建设导致的对建筑材料的强烈需求,当然也有列车老出故障趴窝的原因——的缘故,国家铁道总局下令修建了青梅线的复线工程,结果现在建设热潮过去了。对砖头、水泥、石灰、铁料、木材的运输需求大减,再加上火车技术的进步,因故障而被“吞掉”的运力被大幅度释放出来,青梅线的三百多公里的复线铁路顿时就显得有点多余了——没办法之下,现在执委会只能多多在青梅线两侧多设村庄、多修基础设施。以最大程度利用这条有点“闲”的铁路。

    考虑到青梅铁路的教训,执委会已果断叫停了西北铁路的复线工程,除目前已完工的一百多公里复线外,其余一律停工。建筑大军则分赴下伊河县与梅林县,开始修建下梅铁路百余公里的线路,以便把青梅铁路与西北、西南铁路贯通起来,形成一个完整的铁路网络,加强物资的协调与转运能力——这样的行为自然会招致乌江地区、西北垦殖局辖区官员民众们的不满,因为当地的基础设施建设方兴未艾,对东部地区的建筑材料、燃料、食品(主要是海产品及外国商品)的需求极大。现有的单线铁路在火车故障频频的情况下运力严重不敷使用(一节车皮载运的砖头只够造几套标准房屋),如果无法修建复线铁路,必将极大延缓当地的发展速度。

    不过执委会这次确实也是铁了心了,他们理所当然地拒绝了地方政府的要求,并要求他们克服困难,将不甚紧要的建设项目延后,以减缓运输的压力。当然执委会在拍了一巴掌后也不是没给两颗枣吃,比如他们就要求国营大型托拉斯企业东岸建筑材料公司加快在这几地开设分公司的进度,使得当地尽快自产部分建筑材料(这玩意最吃运力了)——如此双管齐下,这才稍稍遏制了地方的不满情绪。

    “有人想私有化铁路?那是做梦!”和于兴国聊天的一名机修队队长往地上啐了口唾沫。不屑地说道:“铁路是当年彭督办在任时的遗产,谁妄想动这个,国人共诛之。”

    于兴国有些愕然地看着这位兵团堡出身的铁路干部,不明白他对铁路的感情为何这么深:“我听说有人指责去年发生在河津乡的那场致45人死亡的铁路事故。就是因为铁道总局拙劣的管理能力。”

    “那是污蔑。”机修队长更愤怒了,额头上一道伤疤都隐隐涨红了起来——他或许在前线打过仗、负过伤,于兴国猜测——不过随后他也缓和了一下语气:“那次的事故纯粹是个意外。不过现在总局也已经在全国铁路系统严格推行‘区划信号制’这种安全的管理制度,而且还统一要求所有列车改装南车厂最新式的连续制动器——好吧,目前仅仅是干线上的快车(时速40公里以上)安装上了,支线上的慢车(时速一般在20-30公里)还没有安装。但这仅仅是早晚的问题。”

    “有人还指责税务官员们对铁路系统太过优容,因为他们几乎不从这里征什么税,但铁路的运费和票价还是不便宜。”于兴国又说道。

    “那是因为我们国家至今尚没有一条铁路取得过很大的利润,即便是素有黄金线路之称的青梅铁路,也因为承担了大量的人员培训、技术研发而利润微薄。而且,我们为了应付水路的竞争,不得不把运费价格定得很低。你知道的,青梅铁路现在连售价5分钱的廉价游览票都推出了,就是为了吸引人们更多地乘坐火车来旅行。以前我曾经无比自豪我们国家有着漫长的海岸线,但自打我从兵团堡毕业并进入铁路系统工作以来,我就有点痛恨我们相对发达的沿海运输条件了,真的,因为这使得我们庞大的铁路网络陷入了海运的激烈竞争之中,导致运费始终上不去。”机修队长辩解道,“很多人指责这样指责那样,但事实上即便我们铁道总局看起来有些妄自尊大,可就业务能力来说,它既不是普遍无能也不是**不堪的,而是卓有成效的,所以我们铁路公司很经得起批评。”

    公允地说,东岸的铁路事业发展到今天,就其形象来说,其实还是相当不错的。就拿正在开建的下梅铁路一百多公里来说(此铁路单独成立公司运营,中央铁路公司持股60%,其余股份在全国公开发售以募集资金),一个有趣的事实是:无论是首都东方县,还是工业重镇平安县,抑或是新兴的金融中心青岛县,是否有那么一个或几个中产小康之家不持有几张铁路公司股票,倒是很值得怀疑的,由此也可见东岸社会中坚阶层对铁路公司的信任以及对新时髦新事物的追捧程度。

    “目前和我们铁路公司作梗的,无非就是那帮交通部运河事务处的家伙们罢了。”机修队长说道,“尤其是下梅铁路破土动工后,投入了巨资疏通的伊河运河的地位就有些尴尬了,他们担心运费在铁路的竞争下不断下调,以至于不足以维持每年的清淤、提水站建设、水闸维护等工作,他们更担心自己未来的命运,担心会被我们铁路公司将其兼并,成为一条附属于铁路的水道。呵呵,运河想与铁路竞争,如果不靠国家补贴,其运费是不可能廉价的。以前国内还有一些人对投资运河感兴趣呢,但自从铁路技术发展这么多年后,现在几乎没有私人愿意出资大规模疏通运河了,这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投资者对运河已经不感兴趣,除了国家出于军事上的目的仍然投资巨资维护既有河道,私人募集已经极为困难……”

    “幸好铁路不能在修筑在海上,不然我也得破产了。”于兴国闻言悻悻地说了一句,“那么,这位‘铁路先生’,诸您今后工作愉快吧,我得回家了。”

    和机修队长结束交谈后,于兴国发现一辆公共大马车已经准备妥当要出发了,于是在交了车票钱后,他迅速跳上了车,然后便安安静静地等待着这辆由两匹挽马拉着的车,沿着敷设好的铸铁轻轨朝城区内而去。

    马车半个小时后在大鱼河北岸一处站点停了下来,于兴国提着行李下了车,然后换乘了一辆私人经营的四轮小马车(首都人民一般称之为“出差马车”),越过了大鱼河大桥,朝河南岸的一片别墅区而去,他的家便在此处了。

    回到家中自然是一番亲人之间的温情时光,只是,令于兴国有些意外的是,此时家里的亲人除父母及弟妹们之外,还有一位来自波尔多的亲戚——他的表兄吉内特·帕斯奎尔!(未完待续。)

第三十章 定军山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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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文强站在造价不菲的半身镜前,仔仔细细地梳理着发鬓,他的妻子拥着被子靠在床沿上,一脸幽怨地看着他:“你梳头发有什么用?我敢打赌出去后不消一小时你就落得满头满嘴的沙子,傻不傻啊你?”

    “妇人之见。”马文强仍旧目不转睛地梳着头,嘴里兀自说道:“有一个得体的装扮,更有助于在下属面前保持威严,好歹我现在也是副处级干部了,如果整天和海安县的那帮干部们似的邋遢得不像话,还成什么样子?”

    “副处级好大的官啊……”妻子白了他一眼,然后舒服地钻进了被窝,道:“你瞎忙活去吧,我睡觉去了。最近是羊毛收购淡季,我们厂都放假了,你就羡慕着吧。”

    “呵!”马文强梳理完了头发,走到妻子身边将棉被掀开,然后狠拍了一下她挺翘的臀部,“恶狠狠”地说道:“待我出差回来再好好收拾你。”

    上午七点,马文强穿着一件皮衣,匆忙赶到了县政府大院内,此时众人差不多都已准备停当,可以出发了。

    “马副县长,麦副局长已经派人传讯回来,他们成功地在丘布特河上游一带设立了一个前进据点,与他们一同出发的,还有三百名布里亚特蒙古人和山丹人,这些牧民将在当地定居,并为我国巩固这一片疆界。”一名随从将一份公文递了过来,说道。

    “嗯。”马文强匆匆看了看公文,然后将其塞进牛皮包内,翻身上马,道:“出发吧。”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五百名新移民(其中含两百乌克兰女奴)在六十名武装警察的护卫下,赶着大车、牵着骡马向西而去。他们沿着肥沃的丘布特河谷地,走过种满葡萄藤和樱桃树的烂泥沟乡,越过有着一汪绿水并开辟出了不少水浇地的水库乡。路过如今已经成了一片大工地且越来越受重视的白陶乡,然后一头扎进了茫无涯际的半干旱台地草原区。

    看着河道两边被疾风剥蚀得不像样的土丘、满是核桃大小砂砾的地面以及四处丛生着的坚硬多次的灌木,很多移民都忍不住失声痛哭——九死一生地漂洋过海,就是为了来这里吃沙子的么?或许唯一值得安慰的就是。朝廷分给每户的耕地都是自己私有的,不再是租佃别人的了,还有就是划给大伙的草场面积足够大,可以放养许许多多的牛羊,不然傻子来这片鸟不拉屎的地方定居就太亏了。

    “蔡华泽好大喜功。海安县才刚刚成立没几天呢,就开始把新来的部分移民向西安置,意图开拓更多的土地,简直不怕吃撑了。”被刺骨的寒风刮得脸生疼,马文强内心不断腹诽着:“不过话说这边的特维尔切人也算是被我们打怕了,安全性方面应该不至于有什么危险,就是苦了点儿、寂寞了点儿。唉,罢了,为国做事,计较不了那么多了。况且越是艰苦的环境也越能显现出我马某人的能力不是?做出来政绩也更亮眼不是?妈的,我今年27岁才升了个副县长就有这么多人叽叽歪歪说怪话,遥想当年父辈们二十出头当大官的不在少数,这世道真是越过越回去了。”

    “乌拉圭她不是条河,是飘过的蓝色天空……”有人唱起了东岸脍炙人口的歌曲,一首《乌拉圭河》将草原上苍茫悠远的意境表达得淋漓尽致。

    四周是永远不变的平川与丘壑,以及在风雪摧残下顽强生长着的灌木矮草,人立于天地之间,只感觉到突如其来的寂寞啃噬着你的心灵,让你感到无比的沮丧和无力。这个时候,你往往需要一点精神上的慰藉。

    “乌拉圭她不是条河,是飘过的蓝色天空……”马文强也闷声吟唱了起来,思绪也回到了幼年时无忧无虑生长着的东岸大草原。回到了已经故去多年的母亲那温暖的怀抱,回到了很多他以为早已淡忘的往事。

    “我歌唱月亮,并非因她照亮了黑夜;我歌唱月亮,为的是她见证了我的长旅……孤独的月亮啊,我们俩有一点相近;我一路走一路唱,以这样的方式照亮大地。”在《草原的月亮》优美的旋律声中。一行人越走越远,直消失在远方的地平线上。

    ……

    8月16日,在经历艰难的长途跋涉之后,数百人抵达了一个粗粗搭建好的营地内,也即后世巴塔哥尼亚的帕索德印第奥斯小镇以东的丘布特河西岸,在地图上的名字为麦家沟乡。不过这并不是马文强这一众人的终点,除两百名乌克兰女奴就地留下外,剩下的三百名来自大明的移民将在警察的护卫下继续西进,前往探险队曾经标注过的骆马乡(因其在此发现了大群野生骆马而得名,后世特克卡小镇)一带开垦定居,而马文强等人也将暂时在此停驻个一段时日,待一切安顿完毕后才能返回海安县,接应后续移民到来。

    到了1658年8月中旬的今天,华夏东岸共和国总人口数量已经达到了2万人的历史高位,明人比例下降到了不足47%,白人比例下降到了30%(其中男性比例下降到了7%),出生在东岸的新一代占总人口的比例首次接近了四分之一——当然目前这个新生代的平均年龄比较低,且多为近十年出生,暂时无法为国家建设出力。

    不过人口突破了八十万,虽然绝大部分都安排在本土定居,但其中仍有一部分被特许分配到了巴塔哥尼亚、河间、定军山、南锥等外围领地,毕竟地方上同志们的情绪也要适当考虑嘛,不能把人口都攥在东岸大草原和鸭子湖这两处。

    刚刚成立的海安县这次也得到了2500人的指标,代县长蔡华泽除安排1000人到白陶乡、水库乡等地定居外,大部分人都准备发往西面的几个新建定居点,如麦家沟乡、骆马乡以及一个位于后世埃斯克尔市附近的名叫金城堡的乡镇。

    这三个定居点中,前两个条件非常一般,纯属为最终推进到安第斯山区一线而设立的中途补给地,将来其经济也将以畜牧业为主——好在如今东岸国内的羊毛市场正迎来牛市,放养绵羊的话至少不会亏本,因为他们成本极低,不是么?

    而作为将来核心城镇(一般就是县治)建设的金城堡,其位于后世著名的埃斯克尔—特雷维林谷地,是安第斯山东麓著名的农业区,适宜开展各类农业种植,这就位附近的牧区提供了大量的谷物来源。而且在这个年平均降水量542毫米的城镇,还可以通过多条山间孔道前往安第斯山另一侧的太平洋沿岸(海对面就是奇洛埃岛),沟通东西的战略地位不可小视——当然这些孔道只能在春季雪化后通行,且只能通行骡马队(亦可通行汽车,但……),有一定的局限性。

    8月19日,在麦家沟休整了三天后(数百人将这里的储备食品吃掉了很大一部分,实在无法再住下去了),马文强下令再度启程西进,并于8月26日抵达了终点骆马乡。

    骆马乡此时空无一人,仅仅只有一根孤零零的旗杆竖在这里,旗杆上的东岸国旗早烈日暴晒和雨雪洗刷之下褪了颜色。马文强令人收了起来,然后换上了一面崭新的国旗升了上去,这才吩咐众人开始用预先储放在这里的木材、雨布搭建简易房屋。做完这一切后,他又不辞辛劳,带着一队人四处巡视。

    西进到了骆马乡这个地方,降水其实已经不算少了,野外地平线上也出现了一片一片的森林,虽然看起来不如更西面山区那边的莽莽林海壮观,但也非常不错了,至少比他们这一路走来的半干旱草原要好上太多——很显然,这里是从山区森林到台地灌木干草原之间的过渡带。

    “植被以雄壮的南美杉(又名阿劳坎南美杉)为主……”马文强虽然不是植物学家,但对巴塔哥尼亚和智利一带很常见这种树还是能分辨得出来的。当然他也仅限于此了,除南美杉之外的丝柏、落叶松、野樱桃、爱神木等等他就认不出来了,不过树林下到处都是的雏菊、黄水仙、紫罗兰、百合、白荷等花卉他倒是认得出,这得益于当年日复一日给妻子买花学来的知识。

    此外,林间空地里还生长着许多野生草莓,森林边还有一些朱丝贵竹。野雁、普度鹿、骆马、美洲豹栖息期间,给森林带来了勃勃生气,给人以一种极美的享受。

    “这里都这么美了,要是推进到西边的金城谷地里,那还得了,呵呵。”马文强拨转马头,一边朝营地走去,一边向随从们说道:“我们要尽快把这两个前置定居点充实好,争取明后年就能迁移第一批居民到金城堡一带拓荒定居。这样以后等金城建县后,都少不了大家的好处,诸位多多努力吧!”(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章 定军山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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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荷兰东印度公司在几年前结束了在阿巴斯港的生丝、棉布以及香料贸易,但这并没有影响到这座城市的繁荣。英国东印度公司迅速接替了荷兰人的角色,然后在苏拉特和阿巴斯之间展开了短途贸易,获利颇丰。

    公允地说,如今的波斯在西方世界——尤其是哈布斯堡王朝、威尼斯、波兰和莫斯科等国——眼里,还是颇具价值的。自从帖木儿之后,饱受奥斯曼帝**事压力的西方世界就一直在寻找着一个崛起于敌后的统治者。最初他们看中的是白羊王朝的乌宗?哈桑,波斯萨法维王朝崛起后,他们又派人来到了这里,与被奥斯曼人屡次欺凌的波斯结盟共抗土耳其人。

    1569年,俄国使团抵达波斯,商议共同对抗土耳其人的事宜。这个使团给波斯第一次带来了来自西方的强大武器,而这正是土耳其人屡屡战胜波斯人的秘诀所在:30门火炮和4000枝火绳枪。

    在此之后,波斯人也几次主动联络过西方世界,主要是威尼斯人和俄罗斯人,希望与这些国家一起发动针对奥斯曼帝国的攻势,以改善波斯被动的战略态势,但总是由于通讯不便或其他原因而未能成功。其中最有名的一次当属1586年波斯使节抵达莫斯科,向沙皇提出以达尔班达和巴库为酬谢,换取俄罗斯人从北面进攻土耳其人,但当时俄国境内正爆发叛乱,此事便作罢。

    总的来说,西方国家在过去的一百多年内与波斯萨法维王朝一直在断断续续地进行着交往,其间更是签订了许多具有攻守同盟性质的协议,但总是受限于各种困难而未能达成实质性的夹击土耳其人的战略目的。

    相反,土耳其人依仗着自己在与西方常年战争中磨练出来的军队,以及先进的武器装备和战术理念。屡屡在波斯西部边境获得胜利,夺取了现今伊拉克的两河流域(当时是波斯人生活的地区),并迫使波斯将首都一迁再迁,狼狈已极。

    当然以上都是老黄历了。随着大航海时代的来临。葡萄牙人、荷兰人以及英国人先后来到波斯湾,其中葡萄牙人更是悍然占据了原臣服于波斯王国的霍尔木兹酋长国百年之久,他们随后还控制了周围包括巴林、马斯喀特在内的其他地区,驱逐了波斯及阿拉伯商人,垄断阿拉伯海贸易。嚣张不可一世。

    西方船只的到来为波斯人打开了一扇崭新的窗户。波斯人对他们带来的火枪和大炮尤其感兴趣,因为这能够为他们军队的战斗力提供加成。波斯人一直没有摆脱过奥斯曼人的阴影,东北的土库曼人、乌兹别克人也一直没有放弃过骚扰萨法维王朝的领土,此外他们还与莫卧儿王朝对坎大哈的归属存在着争议,因此波斯人对于强化陆军的战斗力一直非常上心,并将外国人带来的武器数量与他们能够带走的波斯最重要的商品——生丝——挂钩起来。

    东岸人在同行的英国人的提醒下,自然也早早备足了一批精良的武器装备:两千枝火枪、五百把军刀、一百套全身铠甲、30门各型火炮以及少许配套的火药和炮弹。这些武器都是提供给波斯的精锐部队“格胡兰”的,这支军队与土耳其人的加尼沙里军团类似,以格鲁吉亚、亚美尼亚奴隶兵为主,装备火枪大炮。战力强横,取代了以前的土库曼军事贵族(约掌握着八万骑兵),成为了萨法维王朝最为重要的一支武装力量。

    吉文船长作为东岸的特派使节,在中间人、英国东印度公司商人史密斯先生的带领下,径直住到了阿巴斯港的英国东印度公司商站内。他们没在商站内等多久,很快,商站内的仆人便传来了消息:他们前往首都伊斯法罕的请求被批准了,很快就会有人来陪同他们一同出发。另外,带来的武器质量很好,格胡兰的首领很满意。并给出了五千图曼(波斯货币单位,五千图曼约相当于5万东岸银元)的价格。按照规矩,这些费用将用生丝抵扣,他们离开的时候可以去码头上提走约70担(近似于100公斤)的生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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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价格竟然如此公道。”听到消息的史密斯先生惊讶地连嘴角的胡子都翘了起来,“荷兰人在这里经营了这么多年的生意,每担生丝的价格也要花费1920盾,否则他们根本别想从这里拿走任何一根生丝。上帝,五千图曼、70担的生丝。这个价格实在是太公道了,老实说,我们东印度公司都无法以这么低的价格拿货。看来,你们提供的那些武器的质量真不是随便吹嘘的,那帮红头巾的格胡兰们一定非常满意,这真是太令人羡慕了,你们很显然开了一个好头。”

    “感谢天尊,我们漂洋过海而来的努力并没有白费。”吉文船长嘴里喃喃念着,然后转身朝史密斯先生说道:“当然也感谢史密斯先生,正是您和您的水手们无私的协助,我们才得以来到了阿巴斯港这个神奇的地方。现在看来,我们又朝梦想更近了一步。放心吧,尊贵的史密斯先生,不管这次事情成不成,您以后都将成为东岸人的贵客,我们许诺给您的好处也将会一一兑现的。”

    “我从来没有怀疑过贵方的品行。”史密斯先生展颜一笑,然后说道:“那么,我们现在就出发吗?”

    “当然,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阿巴斯港原名古姆博隆,最初是葡萄牙人的殖民地。1613年,萨法维王朝的法尔斯总督率军摧毁了葡萄牙人的堡垒,占领了这座港口城市,并在此基础上兴建了一座规模更大的堡垒。1623年,阿巴斯一世因为在英国舰队的帮助下夺取了霍尔木兹岛,因此下令扩建其堡垒,并将其升格为城市,改名阿巴斯港。

    因此,阿巴斯港与其说是一座商业城市,其实其军事色彩也相当浓厚。城市内外驻扎了相当数量的军队,其中既有土库曼军事贵族的“旧军”(部落兵,以骑兵为主),也有相当于萨法维王朝中央军的“格胡兰”部队(以步兵、炮兵为主)。不过,这些和东岸人都没什么大的关系了,他们对于波斯没有领土方面的野心,只有商业方面的图谋。准确地说,是打算将东岸的商品出口到波斯,然后将波斯的生丝带回东岸本土,以支持罗洽纺织厂的生产。

    波斯国土辽阔、人口众多,且又是一个典型的封建王朝,是东岸共和国良好的贸易对象。东岸本土大量剩余的纺织品、军火、金属器具可大量倾销至此——虽然很困难,因为任何一个正常国家都不会允许自己的白银大量外流,但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同时波斯也能给东岸提供至关重要的纺织原料:生丝。

    生丝在如今的东岸非常重要。在这个重商主义思想盛行的17世纪中叶,随着三十年战争的结束,各国间的贸易摩擦开始逐渐加剧。这其实倒并不是特意针对某个国家,主要原因还是在于欧洲各国君主守财奴的习性发作,再加上工商业恢复后各国民族资本对驱逐外国商品的冲动,这一切都将使得东岸共和国的生意再没以前那么好做。

    尤其是在各国都大搞特搞自己的纺织工业的当下,就像黑夜中的萤火虫一样耀眼的东岸纺织品必将成为众矢之的,第一个遭到各个国家政府和民族资本家的双重排斥。贸易大战的脚步,其实离东岸人已经不太远了。

    而为了应对这种可能出现的局面,东岸共和国政务院、纺织工业总局在近两年内已经未雨绸缪地采取了多种积极的政策。其中,丝织品(包括纯丝织品,以及各种丝棉、丝麻等混纺系列)的推出,是东岸纺织品扩大市场、巩固优势的一大杀招。

    这种商品在市场上无任何同类竞争品,与当初英国人推出克瑟呢等新品一样,是市场的宠儿,尤其是其丝绸的噱头以及相对低廉的价格,多半能为东岸人提供较高的利润,也将是东岸共和国的纺织产业扛过漫长窒息的贸易竞争的重要武器。而这,其实也就是东岸人的船只不远万里来到波斯王国原因所在。

    6月17日,吉文船长委任埃斯波西托上士暂管两艘探险船,然后带着数名随从以及由执委会签发的国书,在史密斯先生和土库曼骑兵的护卫下,向波斯萨法维王朝的首都——伊斯法罕行去。他将在那里,代表华夏东岸共和国,请求与波斯王国之间展开全面的贸易。(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章 定军山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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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嘘……”一声尖利的哨声响起,正在休整的董学礼部官兵三百多人一跃而起,然后开始在基层军官的指挥下,以十多人组成一个战斗小组,沿着挖掘开的壕沟向清军阵地逼近。

    每个战斗小组各兵种齐全,有鸟枪手(使用缴获的鸟枪)、藤牌手(兼职近战刀斧手)、长矛手(着皮甲,使用东岸制式长矛)、弓箭手等。而在东岸军队对其进行改组后,这些部队里又加了个披甲掷弹手的编制,总的来说,和清军绿营比起来,董学礼这支部队至少在战术思想上是有了长足的进步了。

    再加上这支起源于陕西宁夏府的军队士兵生性耐战,虽然有种种旧军队的不良习气,但在经过东岸顾问团的整训后,面貌已是大有改观,在东岸各支仆从军(另有陈之龙、翟从谔、秦尚行、杜冲、丁明吾、谢迁等部,计七部)战力稳居第一,且比排名第二的翟从谔部还要强出不少,要知道人家翟从谔部三四千人的装备以及整训时间可都比董学礼部要好,由此可见董学礼治军之能及该部将士的战斗力。

    而董学礼如今确实也颇受茅德胜的待见。此人虽然是降将出身,但脑子非常清楚,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每每攻破敌军城池,处决满蒙八旗伤兵的事情董学礼从来不会推诿,而是亲自监督自己的亲兵执行。抓获的清军将官被判决死刑的时候,董部官兵也多次参与行刑,清廷将官的女眷也多半被分赏给了董部作战有功之士。可以说,董学礼全军上下四千五百人,如今基本是没有和清廷和解的可能了,无他,与清廷上下结的仇实在太大了一些,不可能再回头了。

    对于董学礼这种知情识趣的人(前有送衡王府宫女给莫大帅),茅德胜是不吝赏赐的。比如。东岸正规军队才配备的铠甲他一口气就批了三百套给董学礼,优质火枪也配了两百杆给董学礼的亲军,董部普通士兵也都补齐了装具(皮甲,济州岛牧场出产)。平日里物资供应上也是没有丝毫短缺。每月该部分配到的大马哈鱼、秋刀鱼等腌制品都比其他部伍多出了20%,更有甚者,茅德胜还给董部拨发了一批肉罐头(坛装,每坛5千克,牛肉或驼鹿制品。分红烧及老坛酸菜两种),可谓是优宠有加。

    董学礼受此待遇,自然明白该怎么做。因此,在从安丘、潍水一线西进的时候,董部行军速度最快,且率部清除了益都县外一处清军堡寨,算是打响了这场战斗中的第一枪。而在丁明吾部攻打山上堡垒不克、且损失惨重的时候,董学礼部又被调来与其他部队一起,参加对这些清军顽固据点的攻击。

    此时东岸炮兵已经将火炮拉近,对准清军在数月时间内陆续整修起来的营寨进行定点打击。此时如果从远处山头上看的话。就就会发现,在广阔的田野间,不时有一团白色烟雾升腾而起,那是东岸陆军的火炮。有时候一些长管大口径火炮打出的炮弹落在清军阵地上,所中之处顿时山崩石裂,给人一种无比震撼的感觉。

    董学礼的部众已经换装了东岸制式的土黄色军服,与阳光下土地的颜色很接近。他们腰间挂着东岸陆军淘汰下来的牛皮水囊(正规部队已换装厚玻璃水瓶),同时还有一些麦饼、鱼干等干粮。队伍行进地很快,眼前是一片开阔地,清军残存的甲兵用精准的弓箭朝他们射来。有时还会有一门藏匿地很好的弗朗机炮被端出来朝他们射击,这使得部队的伤亡开始急剧增大。

    要是搁在以往,东岸士兵大可以在火炮的掩护下慢慢端掉敌人的这些据点,但此刻为抢时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能让仆从军用儿郎们的生命来填。他们本来就是干这活的,此时也都有这个觉悟。

    而在董部出发后,秦尚行麾下一部四百多人很快接替了他们出发的阵地。这些人此时都在野地上列好阵,随着军官的口令做着军事训练——很可能是他们中很多人生命中最后一次训练。按照计划,他们在接下来也将很快被投入战斗。前面董学礼部那三百多人不管是顺利攻克清军阵地还是被打散溃败回来,他们都要义无返顾地冲上去。

    秦尚行部队里的也都不是新丁了,但此刻直面生与死的绞杀,大家依然紧张地喘不过气来,以至于军官们不得不在东岸军事顾问的要求下组织士兵进行训练,以转移他们的注意力。在等待出发的这段时间里,他们将把所有必须牢记的动作和注意事项再练习一遍,以迎接接下来的枪林弹雨。

    东岸军事顾问团对秦尚行部多年的改造是成功的。虽然这支数千人的部队骨子里依然是旧军队,但在很多方面已经初步具备了职业化部队的特征。军事训练也日益科学、有序,士兵营养补充也很充分,战斗力是日渐增强,他们才是东岸人在山东纵横驰骋的本钱。

    炮击声停止。董学礼部三百多人冒着清军的箭矢、铅弹,穿越清军设置的障碍物,然后狠狠地冲上了清军扼守的阵地。披甲掷弹兵将点燃了引线的手掷炸弹疯狂地砸向清军头顶,藤牌手举着盾牌狠狠撞进了清军人丛中,长矛手跟在后面进行戳刺,底层小军官利用自己丰富的战斗经验进行着指挥,鸟枪手和弓箭手跟在后面自由射击。

    战斗已经变成了一场乱战。已经被火炮轰击地七歪八倒的清军此时已是强弩之末,再被势若猛虎的董学礼部数百将士一阵狠打,顿时有点支持不住。一些绿营兵扔掉了手里沉重的兵器,转身向后跑去,营地内一些督战的八旗兵将向他们怒吼,但却无人理会,相反他们很快就受到了董学礼部将士的集火打击。

    开什么玩笑!杀一个真鞑子,立授三十亩地,附带的还有房屋牲畜和女人,这世间哪还有这么便宜的美事?此刻看到阵地内数十名身穿棉甲的正蓝旗甲兵,董学礼部士兵心中已经没有了害怕,因为他们看到的不是“满万不可敌”的女真精锐,而是一个个闪耀着金光的人形钱柜!

    战斗在下午四点钟的时候结束了。秦尚行部四百多人增援上来,与董学礼部数百人一起,将守卫山头阵地的六七百名清军尽数剿灭。而在这一片广阔的山谷内,近万名东岸士兵在炮兵的掩护下也做了同样的事情,守卫这一连串营寨的清军在东岸大军的打击下溃不成军,包括一千名满蒙八旗在内的超过七千清军被大部消灭,余皆溃散不知所踪。而为了夺下这些安在主力部队身后的芒刺,东岸大军也付出了四千余人的死伤,可见战斗的残酷程度。

    夺下这些阻挡了东岸军队足足五天的清军堡垒后,茅德胜干脆将指挥部也搬到了其中一座俯瞰益都全城的寨子内。他对此番清军出乎意料的顽强抵抗非常惊讶,但这时候显然不是刨根问底的时候,于是他很快下令,各部按照计划,对益都县发起攻击。此外,骑兵联队全部3300骑也被要求出动,以截击敌人可能的援兵以及出城溃逃的敌军。至于精锐的治安队斥候们,也被要求扩大搜索范围,严密监视各路清军动向。

    攻打益都县的战斗比之前的规模大多了,总计约两万名战兵被列入了战斗序列之中。除了这些步兵外,三千多名骑兵和24门火炮也被投入了战斗。在战场之外,数量超过两万的军夫在骡马、大车的帮助下,将各种物资——尤其是火药——通过泥泞的雪地死命地运上了前线,而这也导致了军夫队大面积地非战斗减员。

    据不完全统计,攻打益都县的战斗中,共有约721名军夫非战斗死亡(主要是病亡),先后共1908人住进了野战救护所,大批骡马累倒于途,养马岛积存数月的火药、熟铁炮弹更是一扫而空。

    而在军夫们全力以赴的维持下,后勤还算充裕的东岸大军向清军龟缩的益都县发起了潮水般的攻势。声势骇人的长管攻城重炮每射出一发炮弹,周围的东岸士兵便集体欢呼,而对面的清军则面如土色。

    益都县经过紧急加固的城墙根本经受不住东岸巨炮的猛烈轰击,在经历了三天时间的炮击后,南侧城墙崩塌了六七丈。早就被巨炮威力振奋地士气爆棚的东岸军队,顿时在轻便野战炮兵的掩护下朝城墙崩塌处攻击前进。

    3月10日晨,经过一夜激战,挺身队第一联队在张旭东上尉的指挥下,击溃多股阻拦的清军,先后攻克府衙、县衙、常平仓等地。守御青州城的清总兵佟养量带着部队趁夜突围,但大部就歼于野外,只有少数成功脱逃。未完待续。

第三十三章 定军山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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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49年11月13日,新华港,雷暴雨。??壹??看书·1

    在经历了两天时间的紧急磋商后,本地最高长官、新华夏开拓队队长史钦杰一锤定音,决定将第二舰队部分舰只派往波斯的阿巴斯港,与吉文船长等人的两艘探险船一起,再度进行“友好访问”。如果可以的话——其实这才是他们此行最重要的目的——将与波斯萨法维王朝重新议定双方之间的商业合作书,当然了,波斯人有权拒绝,但那样就可能会将强大的东岸舰队推到他们的仇敌葡萄牙人那一边。何去何从,他们应该会好好抉择的。

    不过,在挑选哪些舰只前往阿巴斯港时,新近调任第二舰队司令的海军少校郭子离却犯了难。盖因如今的海军第二舰队实在是过于寒酸了,战舰数量多年无有增加,只有战列舰一艘、快巡航舰三艘、武装运输舰一艘(这艘改装了蒸汽动力的船只甚至还在做新华夏环岛运输),总计大小舰只五艘,和本土的第一舰队根本没法比。

    在考虑来考虑去后,史钦杰和郭子离二人实在是丢不起脸,不好意思只派一艘旗舰“自由贸易”号前往波斯,因此最后还是咬牙将缴获自荷兰的“旅人”号武装运输舰一并派出,与两艘探险船组成四舰编队,前往阿巴斯港耀武扬威一番,展开东岸共和国史上第一次“炮舰外交”。

    话说自从郭子离从欧洲护航返回,并升了一级成海军少校后,便火到新华港来上任,担任这第二舰队司令一职。壹??看书ww看w?·1?至于原第二舰队司令王铁锤海军上尉,则被调回了本土,传闻他也将很快晋升海军少校,出任即将成立的第三舰队司令一职,原第二舰队旗舰“共同市场”号届时也将调入第三舰队战斗序列(目前暂编入第一舰队),作为该舰队的旗舰。

    而东岸海军第二代领导集体三巨头之一的李毅海军少校。据说很可能会接替明年出任海军部长的6铭,担任最最荣耀的第一舰队司令,真真是海军系统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风头一时无两。同时也让王铁锤、郭子离二人各种羡慕嫉妒恨。

    旗舰“自由贸易”号等两艘船离去后,剩下的三艘快巡航舰“勇”号、“振武”号、“精武”号将在海军上尉、第二舰队副司令韩德智海军上尉的带领下,谨守门户,保障新华夏岛各港口之间的航线安全。

    如今新华夏岛的形势相当微妙,不防不行。

    自从荷兰人与东岸的关系得到改善后。他们目前基本已经放弃了图莱尔商站的运营——因为根本无利可图。目前该商站仅仅只有几十名欧洲雇佣兵,看守着一个微型砖石堡垒(作为商站兼奴隶关押场所)以及十来间巴洛克风格的石质房屋。据坊间流传的小道消息,荷兰东印度公司目前正在大砍非盈利项目,他们很可能将放弃远在新华夏岛的图莱尔商站,也就是说,该商站内的几十名雇佣兵在合同到期后很可能将面临全体失业的窘境。

    不过他们也不是没有退路,目前东岸共和国新华夏开拓队正积极与荷兰东印度公司展开接触,看看是否能够以一个低廉的价格将荷兰人在图莱尔的全部资产——包括一个微型堡垒、十二间石质房屋、数百顷的耕地、一百多头牲畜以及雇佣兵们的雇佣合同——买下来。壹看书w?ww?·1?如果荷兰人同意的话,那对双方来说几乎是双赢的事情。荷兰人处理了不良资产,东岸人获得了一个经初步开的殖民据点。且进一步巩固了在新华夏岛西海岸的优势(目前在西海岸共有贝岛龙虾港、棉河港两处据点)。

    史钦杰在新华夏岛呕心沥血经营到了今天,已经将整座岛子看作了自己的禁脔,几乎不容他人染指。荷兰人在图莱尔的商站半死不活的还好说,但法国人近些年在岛上的逐步扩张却令他有些寝食难安了。毕竟,这可是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啊!如果他们愿意,分分钟就能迁移大量法兰西农民来到这座世界第四大岛,与东岸人展开全方位的竞争。

    目前,法国人基本上已经将多凡堡(后世陶拉纳鲁)殖民地的范围极大地扩张了。1643年法国人刚来的时候,他们仅仅是在海岬的悬崖峭壁上修建了一座石质堡垒,作为远征队的驻地。从这时候开始。法国人就开始了自己在新华夏岛的殖民步伐:他们在海岬上修建起了海防炮台、他们在港口内地开辟了耕地、他们在岸边修起了码头。这还不算,他们后来还勾引了东岸城镇内的一些法裔移民技术员叛逃,将许多水力机械的图纸带到了多凡堡。这件事虽然东岸人没有证据,但史钦杰等人一致认定是法国人干的。而这也正是新华夏岛上东、法两国关系恶化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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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45年、1646年,东岸两次指使收编的圣玛丽岛海盗袭击法国人的多凡堡殖民地,但均被击退。这无疑进一步恶化了两国关系。受此刺激,法国政府不但从国内增派了不少6军部队,同时还迁移了相当数量的失地农民来到这里开垦。后来,马扎然政府更是连续两次送了过两千名在法兰西国内颇受排挤的新教徒至多凡堡以西屯垦。

    这里位于后世马南尼帕西河附近、安德里亚贝潟湖北岸,背靠山脉,是难得的沿海平原或低矮丘陵地带。面向海面的一侧地势开阔,是典型的亚热带季风气候,比起东岸人占据的北部核心地区气候方面要温和许多:气温低一些、凉爽一些,降雨少一些(但每年仍然不低于15oo毫米),确实是一处非常良好的据点——至少这里的蚊子比北部少一些,人得疟疾的几率会大大降低。

    法国人在这个被命名为圣路易镇的地方大兴土木,他们奴役了大量土人开山取石,为他们修建堡垒和房屋,同时也利用从葡萄牙人那里买来的种子,在沿河地带种起了水稻和玉米,以及一些热带水果。看样子他们似乎是想将这两处据点(圣路易镇、多凡堡)联成一片,打造成法国船只的补给基地。

    目前已经有相当一部分法国商人打算去东方“冒险”了,他们对荷兰人、英国人、葡萄牙人甚至丹麦人在东方获得的贸易利润极为眼红,一直鼓噪着马扎然政府给予商人们特许状和垄断贸易权,让他们有充足的动力远航东方。以这个背景看来,多凡堡、圣路易镇这些据点,正好能为这些法国船只提供中途的庇护和补给,战略地位还是相当重要的。

    史钦杰对法国人的想法心知肚明,但早就把整座岛都看成东岸财产的他分外不能容忍法国人在这里的一切殖民活动。在暗中唆使收编的海盗进攻法国人铩羽而归后,史钦杰先是下令断绝了与法国这两个殖民据点的贸易联系,然后拉拢葡萄牙人,让他们也一同加入对法国人的贸易封锁联盟,只可惜葡萄牙人对此不甚配合,让史钦杰比较恼火。

    双方矛盾的进一步激化在几个月前,当时史钦杰接报,两艘法国船只突然驶入了安通吉尔湾,并在后世的曼加贝岛对面的马鲁安采特拉城附近上岸,与当地的土人进行了交流,据说还签订了一份什么贸易协议。依照这份协议,法国船只可以随意停靠在这个港口,这无疑对东岸人在新华夏岛的统治产生了严重的威胁,史钦杰本人更是视这为一个法国人出的不折不扣的挑衅信号。

    为了回应法国人的挑衅,最近史钦杰琢磨着是不是也把东岸人的据点推进到法国人的眼皮子底下,以牙还牙,让法国人也尝尝这种滋味。他甚至就连地点都选好了,就在法国人的多凡堡东北方不远处,后世的马纳尼沃湖入海口附近,离多凡堡的直线距离不过区区几十公里。正好东岸人引种的咖啡树在北方地区的生长状况不是很好,农业部的专家也建议将种植地点转移到新华夏岛东南部的山区去(后世马达加斯加主要的咖啡产区就在这里,这里的海拔、气候、土壤都很适合咖啡树的生长),这让史钦杰顿时下定了一箭双雕的决心。

    他准备至晚明年年初就会迁移数百名明人移民到这个地方屯垦,然后再驱使大量的岛屿八旗部落前来修建码头、城堡和炮台。在这一切做完后,后面他还会继续往这边的内6山区迁移一批新移民过来,开辟咖啡种植园,展经济,彻底在这里扎下根,与法国人针锋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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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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