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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孤独麦客     穿越1630之崛起南美txt下载     穿越1630之崛起南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七十章 巴西深耕(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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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万事开头难嘛!陆战营现在这么渣,不代表日后也这么渣。事实上只要海军舍得下本钱,舍得投资,陆战营五百来人的战斗力总是会慢慢提升起来的,一年不行就两年,两年不行就三年,实在不行以战代练,就不信这水平起不来!

    今天已经是1669年1月1日,新年的第一天,周亚夫上尉带了一批军官来顺化港接收一批烟草、蔗糖、干果、面粉之类的补给品,打算过些日子就乘船前往东属佛得角群岛,然后在佛得角分舰队几艘破船的配合下,东渡上岸陪当地的黑叔叔玩玩,看看能不能抓点奴隶回来,补充下海军的小金库——现在文官系统对军费占了国家财政开支的五成以上已经非常不满了,军费被削减简直是随时有可能发生的事,因此现在无论陆军还是海军,都得想办法自己筹集一批军费了,免得后面入不敷出,影响部队正常运转。

    他之所以和南次郎搅和在一起,主要还是来看看对方有没有到陆战营内效力的意思,只不过现在看来南次郎还是铁杆的陆军派,即便已经被转入了预备役任职,但对于海军的招揽还是不假辞色的,或许这和他在陆军内部的关系纠葛较深有关。

    而既然人家不接受招揽,那么其实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周亚夫也闭口不谈此事,转而和南次郎聊起了别的什么东西,比如巴西的过往今昔等等。

    “巴西各地的发展,犹以顺化港为最,毕竟当年的里约热内卢也是葡萄牙人手底下有数的城市嘛,经济基础自然不差的。”周亚夫看着已经整修一新的炮台要塞,颇为感慨地说道:“说起来,在本地投资开设种植园的很多商人,比如荷兰西印度公司、托斯卡纳的科西莫王子、米兰的一些贵族、熱那*亚的投资者们,都是我当年和他们谈的呢。这些商人,对一个稳定的投资环境看得比什么都重,毕竟在加勒比,海盗的威胁和国家间的争斗,太容易让他们的利益受损了。顺化港及其周边气候适宜,土壤肥沃,正适合种植诸如烟草、咖啡、可可之类的经济作物,只不过产量和质量比起热带的稍有些不如罢了,但胜在距离近,可就地销售,也不用缴纳进口关税,成本上低了不少,还是有一定的竞争力的。”

    南次郎闻言点了点头,现在顺化县多个乡镇中,除少部分开辟出来的荒地种上了粮食之外,全县三万多百姓及超过两万名外来劳务工日常生活所需的食品,很多还是要靠外来输入的,比如国家政策引导购买的北宁粮食——当然单靠一个北宁肯定是无法供应顺化全县的,不足的部分还是得从南边昌化一带成片的粮食大农场内购买,这又从侧面催生了近海交通运输业的发展。

    现在的顺化县,就是这样一个被外来投资和繁华商业所浸润的城市。意大利语在某些地方甚至可以当做通用语在讲,每日里生产的烟草、蔗糖、咖啡、可可等商品部分行销全国——虽然产量还没有恢复到葡萄牙时代的水平——部分被船只拉走,运到旧大陆销往其他国家,当然他们这时得缴纳出口关税。

    而说起顺化港的“意大利特色”,就不得不说起如今颇有一些薄有家产的意大利商人移民东岸呢,或者至少说他们的一些子女移居东岸了(本人则继续在旧大陆挣钱)。卡斯泰利、维维安尼、托里拆利在东岸的成功已经成了意大利部分地区的“传奇故事”,这使得东岸成了不少因为种种原因在老家混不下去的人的首选海外移民目的地。

    这些携带了大量资本前来的东岸的意大利佬,如今看起来主要喜欢居住在两个城市,即青岛和顺化,其中后者现在已经超过了前者,大概是因为这里浓郁的天主教氛围吧——葡萄牙时代的天主教堂除一间被“蛮横跋扈”的道教征用以外,其他都被极大保留了下来,神职人员的数量也相对充足,这些无疑才是顺化超过青岛,成为意大利移民首选目的地的最主要原因,当然里约热内卢在旧大陆薄有名气似乎也是原因之一。

    另外,不得不说明的一点是,顺化港的所有天主教神职人员理论上已经和罗马教廷没有任何联系,他们接受东岸政府领导,神权屈从于“君权”之下,这是东岸与其他天主教国家最大的区别所在。

    如果说在顺化港城市内天主教氛围浓郁的话,那么当你出了城区,到乡村去看看,那么就很很容易地发现,许多或大或小的道观已经密密麻麻地分布在了各处。道士们传播教义,广收信徒,为天尊巩固着信仰。

    由于经费紧张的缘故,一些道观都是在原有的天主教徒的基础上改建的。这种鹊巢鸠占的行为自然惹得那些上帝的仆人们不满,不过在东岸这种社会,他们也只能收起在旧大陆的那一套行事手段,乖乖地当起了“和平宗教”、“温和派神父”。不然的话,就等着排队挂号上梅毒病人统计调查局的绞刑架吧,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当年魏博秋时代大肆捕杀“邪教徒”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呢,现在的政策虽然比以前宽松了,可不代表你能为所欲为。

    “祝你这次去了新华夏岛一切顺利吧。”海面上驶来了一艘“星”级轻巡洋舰,周亚夫知道,那是前来接自己的海军战舰。他们将在顺化港补给一下食水,然后将北上前往加勒比海的怀远岛,将尚驻扎在那的部分海军陆战营官兵接回,接着想办法横渡大西洋,前往佛得角群岛,执行下一阶段的任务。

    至于南次郎上尉么,退出了现役的他将在顺化港等待一些时日,等到一批前往内陆深处清剿印第安人的佑国*军杂牌部队返回,然后将其就地整编为一支守备队,集体登船前往新华夏岛驻守——他们这支部队的员额暂定为五百人,名字就叫“泽潞地区守备队”,顾名思义就是守卫新华夏岛东海岸泽潞地区的部队,而南次郎上尉本人,也已经被任命为新成立的泽潞地区代理警备司令,据传闻日后还有可能会接替已即将退休的肖白图的大庆地区警备司令的职务,在新华夏岛这个海外殖民地,也算是位高权重了。

    此时对于周亚夫上尉的祝福,南次郎上尉报之以微笑,他内心中还不是很愿意离开本土,虽然去海外殖民地任职可能钱更多,不过木已成舟,他也只能接受了。看来,以后自己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要和本土的优裕生活说再见了,在蚊虫遍地、潮湿闷热的新华夏山沟沟里与土人打交道,将是今后自己生活的主流——那么,提前做好准备吧,先从药品储备做起!(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百七十一章 巴西深耕(三)

    

    天才壹秒記住『uu234 qu 】”

    随后,他又拿出了一部分密封在竹筒内的粉末状药物,说道:“这是厂里实验室通过化学制取的药物,对痢疾等疾病的治疗效果明显,但一定要注意用法用量,否则可能会引发中毒症状。我不是在开玩笑,人体试验过程中的大量数据有力证明了这点。这些药物产量太少,仅供于军官使用。”

    南次郎听闻后也有些担心,于是仔细问了销售经理药物的制造过程,得知他们是在吐根的根部中提纯获取了一种被命名为“吐根碱”的化合物。这种化合物有强烈的催吐作用,用盐酸处理过的吐根碱盐酸盐又能很好地治疗痢疾等腹泻疾病,作用十分广大。

    南次郎了解后对这种药物的信心顿时上升了几个几何级,强烈要求大量购买囤积到新华夏岛去,因为在那个热带岛屿上,每年死于痢疾的人可也相当不少。只不过由于巴西制药厂肇建未久,工业设备尚不齐全,人员也多有不足,因此产量还相当有限,故只能售卖一部分给他们,对此两人都非常遗憾。

    吐根碱的分离毫无疑问是一种里程碑式的事件,因为这是东岸人第一次通过化学手段分离、提纯并最终找出草药中的有效成分,意义重大。而在分离出吐根碱之后,东岸人也再接再厉,开始对手头的各种东西进行研究,比如试图冲一种名叫马钱的印第安小树中分离出一种有用的物质(士的宁),比如试图从咖啡中分离出能让人兴奋的物质(咖啡因),比如从鸦片中精炼出一些物质(这个不能说,会作死……),比如试图从金鸡纳树皮粉中分离出奎宁等等,一系列令人眼花缭乱的化学实验在自然科学研究院、北方制药厂、巴西制药厂乃至卫生部的实验室内展开了,上头也颇为配合地批下了大笔的款项,赞助他们这种在很多人看来是“浪费钱”的行为,只不过效果有多少就很难说了。

    毕竟,现在东岸人的化学水平还很低下,设备也颇为简陋,对这些物资的了解也很肤浅——目前他们仅仅认识到,这些物资能够像碱一样与酸反应生成盐,化学分析表明它们的由碳、氢、氧、氮组成,但在不同的生物碱中各元素的比例不同,除此之外他们一无所知,尤其是对这些复杂的碳化合物的结构一无所知,还在努力的探索阶段。

    但无论如何,东岸人目前至少认识到了,药物与人体组成之间的反应是一种化学反应(这是药理学能够推广的前置条件),这无疑使得他们走在了正确的道路上。正如国内“东医”学派著名人士邵元义所说的那样:“没有化学知识的医生只会无目的地乱做事,永远也不会获得有关疾病的准确的概念。他就如同制造了一种药物炸弹,不仅击中了疾病,同时也伤及了病人,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药理学、细菌学的快速发展,是东医迥异于旧大陆其他国家的显著特征,也是东岸医药产业得以迅速发展的基础。目前,中医草药制剂——经过严格筛选认证确认有效,并收录进《宋医籍考》、《明医籍考》的药方制剂——本地草药制剂(多为美洲草药及少许引进栽培的非洲草药)、化学药物(比如阿司匹林、乙*醚、碘酒等等)是东岸制药产业的三驾马车。在这三驾马车中,有的已能大规模生产并出口至外国获取利润,有的仅将将能满足国内需求,有的甚至连国内需求都满足不了,制药产业的未来发展,还任重道远。

    南次郎在巴西制药厂内采购了一批吐根,同时也购买了缅茄木的根部浸泡液(卫生部与农业部近些年开始在顺化附近移栽这种原产于刚果一带的树木了,因其根部浸泡液对血吸虫病有一定的疗效),至于说金鸡纳霜、鸦片酒、风油精、清凉油、驱风油等等,更是一开始就准备好了,虽然数量可能有些不足,但也足以应付一些时日了,南次郎对此也没什么话好说,毕竟他们是预备役部队,不能和主力大爷们相比。

    采购完毕的南次郎没在顺化港多等待太长时间,因为约定装载他们前往海陵港军事基地的船只很快就到了。1669年1月8日,一艘海试归来的“节气”级风帆护卫炮舰缓缓抵达了顺化港码头,而这个时候前往内陆地区清剿印第安人的佑国*军杂牌也才刚刚返回。

    南次郎不准备继续耽搁下去了,在和佑国*军部分军官们商议了一下之后,总计三四百人队伍就快速离开了正热火朝天建设着的顺化城,登上了这艘崭新的护卫舰,朝东方港驶去,他们将在那儿接受一批武器弹药,同时还有部分本土招募的补充兵员。

    而在离开顺化港前,南次郎最后一次看了眼这座堪称巴西地区首屈一指的大城市,外来投资者在种植园行业活跃无比、巴西农村金融合作社深耕于农村、本土投资者集中于木材和建材行业,全县乃至全地区的经济一派欣欣向荣,让人看了心怀大慰。而真说起来,自己即将赴任的泽潞地区,其气候环境也和顺化地区有些相近呢,而且就种植咖啡这一种作物来说,山地颇多的泽潞地区或许还更有优势也说不定呢,这要好好搞的话,未必就不能搞出点名堂来,毕竟如今的东岸百姓,口味还是更适应新华夏岛的咖啡嘛。

    当然了,比起咖啡的种植,泽潞地区乃至整个新华夏岛东海岸最适宜大规模搞的经济作物,还是香料,准确地说,是最最廉价但同时也是需求量最大的胡椒。这种香料随着东岸国内肉食消费量的与日俱增——既有拉普拉塔的西班牙人加大活牛出口的缘故,也有东岸人在巴塔哥尼亚北缘开始了一系列的捕牛活动有关——其需求量也连年暴增,现在东海岸已经有了一连串大大小小的胡椒种植园,来自东方、青岛、平安等大城市的投资者在此圈地垦荒,开设种植园,大干一番的势头非常之猛,总投资额加起来怕不是已经好过了一百万元,而且这还是第一笔投资,后面估计还会有追加,由此可见规模的庞大。

    不过也只有如此,才会惹得新华夏开拓队和本土执委会两级政府重视,并最终成立了泽潞地区(下辖大泽县及部分独*立乡镇)统管这方面的事务,毕竟,山里、高原上还是有土人势力存在的,他们不是死人,东岸人这么“胡搞”,势必会加深与他们的冲突,未来会怎么样还很难说。因此提前设立泽潞地区并成立守备队警戒地方,还是相当有必要的,而这也正是南次郎这个被勒令退出现役的前上尉军官上任后将首要面对的事情。

    1669年1月25日,在海陵港军事基地等到最后一批物资和人员也上船后,这支由返航的东非运输公司商船所组成的船队,扬帆起航,开始了不知道第几次的横渡大西洋的壮举。(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百七十二章 西印度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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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在新华夏的东海岸,你若想“出门办事”,还是得依靠那些小船和独木舟,其他的都不好使。当然也有人提起是不是可以将东海岸那一连串的南北向河流、潟湖、牛轭湖、沼泽连成一片,以方便南北间的物资和人员交流。公允地说,这个提议是有其道理和合理性的,盖因东海岸的牛轭湖、潟湖、与海岸平行的河道的长度实在是太长了,真要开挖一条运河将其连通起来的话,工程量也未必就大到哪里去了。

    现在最大的困难,大概就是很多需要拓宽、清淤、开挖的地方都人迹罕至,基本是一片蛮荒状态,光运输人员、食品和工具至此就是一笔极大的开销,成本有些偏高。再加上东海岸目前才刚刚被部分纳入了东岸人的统治之中,人口、经济的规模都还偏少,开挖一条运输沟通南北既不经济也无必要,因此这个提议始终未收到人们多大的重视,被束之高阁了,但大家也都清楚,这条东海岸运河本身还是有价值的,只不过这会时机不对罢了。

    南次郎的部下已经下船与潞安乡的官员交涉起来了,那些人事先已经接到了上级关于成立泽潞地区并实行军管的通知,因此这会在对了一下“切口”并仔细检查了文件、证书之后,双方很爽快地完成了交接,咱们的南大上尉至此也正式成了整个泽潞地区九个乡镇名义上的最高长官——当然对大泽县的管理可能稍稍有些困难,这个泽潞地区辖下唯一一个县级行政单位已经有了自己的一套班子,且官员多为已调任大庆地区代理警备司令的陆军上尉彭远志的心腹,南次郎将来怎么管理,也要看他的手段与智慧了。

    潞安乡的一些干部们很快便在军官的引领下前来面见新长官了。他们会面的地点在一处茅草搭建的凉棚下,笛型运输船船长将自己的狗鲨鱼鳍也贡献了出来,大家一边往烤得金黄的鱼鳍上摸着黄油,一边轻松愉快地进行着闲聊。

    潞安乡的官员和南次郎想象中的大不一样,这些人穿着各色各样的服装,多少都有点脏兮兮。或许是因为近来不断因为土地而与内陆地区的土人发生冲突的缘故,这些家伙每人右侧的牛皮带上都插着匕首,看上去像是挂在带子上的厨房用刀,很多人的刀锋上抹了刺叶苏铁的毒(典型的——土人风格!)。南次郎注意到,这些人毫不介意地用自己的匕首切开椰子,然后劝大家分享这种美味的食物,这令他的嘴角微微有些抽搐。

    不过这些人虽然看起来比较邋遢,服装也破破烂烂的,但几乎每个人的手指上都带着一枚宝石戒指,他猜测这些宝石多半是从土人那里抢掠来的。早就听闻新华夏岛的宝石资源非常出名(数量多,虽然质地非常一般),南次郎以前还没什么感觉,现在一瞧,果然名不虚传,看来自己今后数年的任期也大有搞头了。

    “这里盛产椰子、海龟、鸟和鱼,树木不算多也不算少,沼泽很多,蚊虫遍地,土人也很凶悍,不是什么非常理想的殖民地。”南次郎第一次知道,在他眼里土匪一样邋遢的潞安乡乡长竟是兵团堡毕业的高材生,这会只听他介绍道:“虽然不知道上峰为什么特别看重这里,但这会我们既然来了,当要把工作做好,而第一步,我认为还是生存下来,并为前来投资的商人们打好基础,至少要保证他们的生命和财产安全,这一点最为重要。”

    岛屿八旗土兵充当的服务员给大家端上来了一些食物,多数是用椰子制作的。在这个椰树尚未从西太平洋扩散到全世界的年代(马达加斯加是除东南亚以外唯一有椰子的地方),东岸本土还是有很多人甚少见到这种水果的,更别提其做成的食物了——灰白色的椰汁是给大家喝的,另外还有一些新华夏岛的特色食物,比如用肉桂混合的椰肉,制成了一种杏仁味的乳液,然后放入了醋、盐和油,可以拿来做色拉;另外一种就比较贵一些了,那就是用椰肉、糯米(在大溪地这被换成了昂贵的西米)做成的糕点,据说潞安乡的居民经常将这种糕点与咸鱼一起吃着下饭。

    出乎运输船长的预料,岛屿八旗土兵同样端上来了一些“黄油”。这种油脂同样是从椰子中弄来的,即把椰壳浸入水中,形成一种乳液,然后将草药、卷心菜、米和鱼放在里面煮,乳液一晚上就会变酸,当混合一些水再放到壶里煮后,乳液的白色渐渐褪掉,直到所有的水被烧干,壶底就会留下一种纯净的油,该油与橄榄油一样纯净甘甜,可以当黄油使用,非常有营养。

    据说葡萄牙人还用这种椰油混合一些植物汁液用来治疗咳嗽和哮喘,要求痛风病人用这种油擦拭疼痛之处,并且还用根来治疗发烧和痢疾。甚至在他们的船长和水手中,还流传着被露水打过的椰子可以用来治疗疟疾的传说。

    东岸人不否认椰子这种作物的重要性和经济价值,但你若说能拿来治那么多病就是扯淡了。葡萄牙人愚昧,东岸人可不傻!治疗痢疾,还是得靠吐根草药制剂或干脆用吐根碱粉末,治疗疟疾还是得用金鸡纳霜,椰子包治百病,那是唬人呢,你没看对这些深信不疑的葡萄牙人、荷兰人一波波地死于疟疾、痢疾等各种热带疾病之中么?

    “野生的椰子树既然这么多,那么前期拿来积累作为本钱也是不错的。”南次郎吃了一口椰肉糯米饭,发现味道还不错,就是糖放得多了些(合着新华夏岛糖便宜啊……),这会只见他放下了手里的椰壳,笑着说道:“有这种资源就要充分利用好,虽然竞争者众多,可能也卖不上太高的假钱(即便在东岸本土,五十个椰子也不过才卖两元多钱),但能贴补一点是一点。泽潞地区要发展,四处缺钱啊,诸君!执委会对新华夏岛的布局基本已经明确,西海岸以棉花、旱作农业为主,畜牧业为辅;北部地区以木材、蔗糖、香精产业为主,渔业、造船产业为辅;东海岸一分为二,老区(东北部分)以咖啡、可可、剑麻种植为主,煤炭开采、粮食种植为辅,新区(东南部分)就以胡椒、咖啡的种植为主了。而要实现这个目标,除了靠外来投资者带来的资金、技术和人才之外,我们自己也不能有等、靠、要的心里,要有主动出击的精神。”

    “没有钱?土人那里有啊,大片的椰树林是天然的财富!没有人?土人不是上好的劳动力么?”南次郎喝了一口椰树汁酿成的亚力酒(这同样是出口至本土的商品之一,市场需要马马虎虎),拍着桌子说道:“我听说南边大泽县那儿的土人最近与我们起了不少冲突?这事我看无需再忍了,既然双方的蜜月期已经过去,他们又不讲情面,那么还有什么好说的?让他们看看我们的手段!”(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百七十三章 西印度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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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将售卖给巴拉人的武器计有32-丙式燧发步枪四百杆、41年式钢制刺刀一百五十把、牛皮弹药包二百件,另外皮甲、矛头、军刀的数量也不在少数,林林总总加起来还是不少的。巴拉人用来支付货款的除部分从山里河流淘到的纯度不甚很高的沙金外,就只有诸如牛羊、战俘之类的实物了,好在东岸人对此也不挑,有什么就收什么,好说话得很!

    不过,最近巴拉人支付的一批货款中,东岸人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事情,即被巴拉人卖来的俘虏中,竟然颇有一些向来生活在高原上的麦利那人。这个新情况的出现让东岸人感到有些诧异,他们无法判断这是否意味着高原上的麦利那封建王国也参与进了这局好玩的游戏中呢?但不管如何,这都是个值得重视的消息,大泽县方面第一时间将消息传回了新华港,同时决定暂时加强对巴拉人的援助力度,以免其在长年累月的边境冲突中吃个闷亏,毕竟其人口数量本来就偏少。

    新官上任的泽潞地区警备司令南次郎在1669年3月18日,搭乘第二舰队旗舰“伏波万里”号战列舰抵达了治下最最繁华的城镇多凡港,盘算着是否需要从这里打开突破口,从安泰莫罗人、安泰法济人、安泰诺卡人手里夺取大片适宜种植咖啡的土地。毕竟,当年与东岸人进行划界时,这些土人颇为吝啬地只划分了一小片土地给东岸人种植阿拉比卡咖啡豆,这对于行情越来越火的咖啡市场来说是绝对不够的,因此向土人争夺更多的土地也就很自然了。如果手头多了这么数百名还算经验丰富的军人,南次郎上尉自忖能够从那些山民手里占得一些便宜。

    不过南司令有意立威,但大泽县方面却极力反对,他们害怕人生地不熟的警备队在山里吃个大亏(这并非不可能),葬送掉手头全部的机动兵力,那样东岸人在这一片的形势可就极为被动了。还不如就此维持现状,东岸人超然于外,通过粮食、武器贸易来维持两股势力间的均衡,顺便加大挑唆力度让他们“互相伤害”,以此攫取最大的利益。

    急于立功的南次郎对此自然是不甚满意的,不过大泽县方面甚至搬出了本岛最高长官、新华夏开拓队队长黄仪的“战略部署”,最终才让南次郎郁闷地暂时放弃了直接进攻土人山民的打算,同时也将大泽县上下这一干不怎么听话的混球给记住了。

    而说起黄仪黄队长的所谓“战略部署”,其实说穿了也很简单,那就是自从东葡战争结束、葡萄牙殖民势力遭受重创之后,在西印度洋这一片,东岸人就当仁不让地成了地区一霸,并像模像样地主导起了地区间的局势。

    只不过,东岸人对东非海岸“理所当然”的支配权,却遭到了崛起中的马斯喀特苏丹国的挑战。尤其是在东岸人驱逐了桑给巴尔岛上的阿曼人,然后在这个原本是东岸渔民捕猎金枪鱼的歇脚地上堂而皇之地建立起了殖民统治机构后,双方之间的对抗情绪便快速升温了。

    这个时候,因为利益或意识形态的争端(马斯喀特苏丹国也有向东非输出伊*斯*兰教义的强烈需求),原本关系还算可以的两个国家之间,就开始有了一些摩擦与争端了。特别是前任新华夏开拓队队长马万鹏主政的时候,对该国采取了较为强硬的政策,驱逐了不少在东非海岸与东岸人进行竞争的马斯喀特苏丹国商人,再加上他连续三次拒绝了该国提出的交换桑给巴尔岛的要求,使得两国之间的关系跌入了冰点——至今贸易基本已经断绝,曾经红火无比的波斯大洋马贸易在众人的惋惜中就此终结,牲畜、椰枣、毛毯等贸易也降低到了一个若有若无的程度,让人颇为遗憾。

    不过,马斯喀特苏丹国那点贸易额,暂时还不被东岸人看在眼里。二三十万元的生意而已,有那么难以舍弃么?相比起西印度洋的海上霸权,这点钱还真的连塞牙缝都不够啊!而要维持在西印度洋的霸权,包括义成、新华夏、桑给巴尔、吉布提等——如有必要的话,亚丁湾一带的索科特拉岛、尚控制在葡萄牙人手里的蒙巴萨岛最好也要取下——在内的诸多关键节点,是一个也不能放弃的。既然桑给巴尔岛上已经陆陆续续有了一千多名东岸渔民、建筑工、雇佣兵在那儿定居生活,且政府也在那儿设立了海关(对从附近东非大陆进口的沙金、象牙、犀牛角、名贵皮毛、药材、奴隶等商品征税),那么就断断没有再让出去的道理,为此哪怕与马斯喀特苏丹国翻脸也在所不惜。

    马斯喀特苏丹国对目前的局面也比较郁闷。当年东葡战争爆发、葡萄牙海上势力遭受重创的时候,马斯喀特方面曾经私下里大为窃喜,因为与他们在东非海岸展开全方位竞争的葡萄牙人势衰了,以后这里还不是任由他们放心传教并填补统治空白?而事实上一开始几年他们确实也如了愿,全面收缩的葡萄牙人放弃了不少小型哨所或据点,放弃了对一些穆斯*林土人王公的争夺,使得阿曼人在斯瓦西里海岸极为活跃,势力范围大大扩充,形势一度如日中天,嚣张得不得了。

    不过好景不长,在东岸人也将目光转向了斯瓦西里海岸之后,这个曾经打败了西印度洋前任霸主的国家,就让马斯喀特苏丹国上下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他们强大的军舰在斯瓦西里海岸四处巡弋,伴随出击的陆军肆无忌惮地在东非海岸进行登陆,掠取各类商品和奴隶(到东非海岸“狩猎”,是海军筹集军费的重要手段之一),一时间让当地的穆斯*林王公们鬼哭狼嚎,纷纷向阿曼人请求帮助。可结果呢?阿曼人的交涉最终不但以失败而告终,还连带着让桑给巴尔岛也给东岸人夺了去,可谓是丢了大脸——其实桑给巴尔岛原本是东岸渔民捕猎大眼金枪鱼的歇脚地,东岸人、阿曼人、黑人一度在岛上混居,不过随着东岸海军活动得越来越频繁,以及东非大陆贸易的陆续开展,岛上的东岸移民数量开始大增,最终在马万鹏执政的末期设立了港务局和海关,正式行使起了主权,算是公然扇了阿曼人的脸面。

    及至马万鹏去职、黄仪接任,这个新华夏岛的新主人对扇阿曼人的脸并不如何介意,相反,他进一步强化了马万鹏时期的政策,提出了建立“西印度洋霸权”的战略。这个战略说白了就是继续完成当年葡萄牙人“未尽的事业”,即在斯瓦西里海岸与阿曼人进行竞争,不断游说、拉拢乃至武力控制当地的土邦王公、部落酋长,使其脱离阿曼人的影响,成为东岸人的提款机。

    这样的战略,自然是要消耗不少资源的,因此黄仪才做出了所谓的战略部署,即暂缓在新华夏本岛的攻势,转而将部分战争资源分散到斯瓦西里海岸上,与以阿曼人为代表的伊*斯*兰势力展开竞争。南次郎想在泽潞地区对土人发动大规模的攻势——讲真,几百人的攻势已经相当不小了——自然是与这个部署想抵触的,因此才有了大泽县上下的那番说辞。(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百七十四章 西印度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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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说南方大区的贸易,东岸人目前也设立了一个暂时的贸易地点,即从葡萄牙人手里夺取的义成港,这也是义成地区专员邱海洋极力争取来的“福利”。

    毫无疑问东岸人的这种“蛮横霸道的行为”是要受到斯瓦西里海岸大多数人所抵制的,无论是活跃无比的阿曼人、驻守蒙巴萨岛并控制了相当一批土著酋长的葡萄牙人,还是当地的土著军阀或王公,一开始对此都极为不满,并且丝毫没有前来层拔岛或义成港进行交易的任何打算。

    面对这种局面,早就做好准备的海军第二舰队无需动员,第一时间便派出了多艘战斗舰只,在斯瓦西里海岸附近进行巡弋,重点拦截、抓捕没有完税证明(需要到层拔岛或义成港海关开具)的各国船只,印度的、葡萄牙人、阿曼的、波斯的、乃至荷兰的商船都抓了个遍,虽然不排除仍有走私(事实上这是无法杜绝的),但却极大提高了走私者的成本,使得他们开始认真考虑是不是要真的到层拔岛或义成港去缴纳关税,以便求个平安。

    艾希托上尉此刻驻泊的层拔港内就有着不少来自印度、波斯、阿拉伯的商船,他们带来中东的牲畜、干果、毛织物(挂毯或地毯),印度的宝石、香水、染料、硝石和香料,波斯的瓷器、瓷砖和生丝,来交换东岸人的部分工业品以及东非大陆的商品。

    所有贸易都必须在层拔港内的贸易市场进行,东岸海关对进口和出口分别征收5%的关税,一来一去什么也不干就抽走了一成的税款,这钱赚得太也轻松——据层拔岛海关统计的数据,去年一年他们共征收到了总计4万元的进出口关税,非常惊人,当然这个数字还大有潜力可挖,因为很显然仍有大量来自中东和印度的商人在层拔岛之外进行贸易,这部分税款都流失掉了。

    东岸人除了坐收税款外,很多时候自己也是会下场进行贸易的,因为北斯瓦西里海岸出产的象牙、高级毛皮、犀牛角、草药等商品也是东岸所急需的,更别提还有贸易额占据最大份额的奴隶贸易呢——当地土邦酋长将抓来的战俘出售给东岸,以换取诸如纺织品、药品、铁器、武器、蔗糖等商品回去,而东岸人则将这些奴隶统一运回新华夏岛的国营棉花、甘蔗种植园充作苦力,端地是一门好生意。

    与层拔港相比,义成港贸易主要面对莫桑比克和津巴布韦地区,尤其是建立在津巴布韦高原上的马塔帕王国,每年出产大量的黄金,早就为东岸人所眼红了。这次他们在近海打击所谓的走私船,就是为了逼迫内陆的商人不再前往葡萄牙人控制下的索法拉进行贸易,转而到东岸人的义成港进行货物交割,以便攫取巨额利润。

    要知道,在这个年代,马塔帕王国每年向外出口的黄金超过一吨,黄金采掘几乎已成马塔帕王国及附近说绍纳语的土著部族居民的主要业务活动。他们有的在矿洞里挖金子,有的在河里淘沙金,黄金产区几乎遍布整个津巴布韦高原。而更奇妙的是,黄金在当地的社会中却并不是什么货币,只是简单的货物罢了,一般用来交换从沿海运输进内陆的生活必需品——这样“呆傻”的土人,可不就是文明世界奸商们的最爱么!

    东岸人对产自津巴布韦的黄金留意许久了。这两三年来不断出动军舰扫荡斯瓦西里海岸,就是为了断绝这些港口的海外贸易,使其不得不求助于掌握诸如布匹等货源的东岸人,并最终将大部分黄金和象牙都运输到义成港来进行交换。

    他们的努力目前已经稍稍收到了一点成效,盖因布匹在寒冷的津巴布韦高原是必需品,但当地的产量却又严重不足,以往都是靠从印度进口棉布老解决的,这会印度商船因为东岸人在沿海的疯狂扫荡而大为减少,葡萄牙人从他处运来的布匹数量也非常稀少,搞来搞去最后只能向东岸人采购棉布和呢绒制品,顺便将大量黄金、象牙和毛皮送到了东岸人手里。

    而东岸人引导(虽然是用武力“引导”)各国商船前往层拔岛进行贸易的原因,除为了收税抽成之外,也不无推销本国工业品的因素在内。比如,原本在东非海岸销量极好的印度棉布——主产自古吉拉特和科罗曼德尔,这两地从水稻种植中获得了大量剩余粮食,因此有充足的劳动力被农业中被解放出来,可以从事制造业——就被产自平安织造厂的东岸棉布给打败了,这不仅仅是因为东岸棉布的价格不比印度布高多少,更是因为东岸人在当地极为强势的地位,使得贩卖棉布而来的印度商人有些战战兢兢,最后干脆慢慢被挤出了这个市场。

    当地人拿来与东岸进行贸易的商品非常多样,但最多的还是象牙、黄金、高级毛皮、犀牛角等玩意儿。尤其是象牙,这种东西在各地都极为贵重,东岸本土也不例外,非常之多的有钱人喜欢购买象牙制品在家里做装饰物或日常用具,因此是一个很不错的市场。

    非洲人掌握了对大象野蛮而有效的捕猎方法,对陷阱、圈套和长矛都能运用自如,大量的野生大象倒毙在他们的面前。通常来说,一头象可以出五吨以上的肉——这种肉虽然据说富含蛋白质,但除了非洲人之外几乎没人喜欢吃——以及重达40千克的象牙。

    这些象牙然后会经历长途运输到海边的各个港口,比如蒙巴萨、桑给巴尔、基尔瓦、索法拉等地,其中基尔瓦和索法拉最为重要,集散的象牙、黄金和高级毛皮也最多。不过在经过东岸海军一段时间的打击后,除葡萄牙人控制的蒙巴萨岛之外,其余港口的贸易多多少少都受了些影响,很多土著商人无奈之下被迫前往东岸人控制的层拔岛和义成港两地进行贸易,并缴纳税款,这使得大量黄金流入到了东岸人手中——为了冶炼、熔铸这些黄金,国家贵金属管理总局甚至专门在义成港建了个小型造币所,专门将收来的黄金铸造成一百元面值的金币运回国内,据说光1668年一年该铸币所就冲压铸造了超过十一万元的金币,给华夏东岸共和国的黄金储备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艾希托上尉护卫的船队因为隶属于东非运输公司,因此无需在港内缴纳关税,只需到港务局一次性缴纳微不足道的入港管理费即可自由驻泊。不过他们可没打算在此逗留多久,船上的牲畜和奴隶可都是要吃饭的,多待一天就会多产生一天的费用,还是尽快离开得好。

    因此,1669年3月23日,在补给完毕食水之后,他们甚至都没来得及维护保养船只,便又匆匆南下,顺着洋流直朝棉河港驶去,并最终于4月2日晚些时分抵达了这个有着大片棉花种植园的港口城市。而就在他们入港的时候,据说载运着最后几批远东清国淮安府移民的船只,也恰好正停泊在这里整修。(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百七十五章 山*東地震(七)

    

    天才壹秒記住『uu234 qu 】但无论如何,已经吃下的土地是不可能再还给清军了,除非他们通过战争手段来夺回,但这在目前看来几无可能。

    本土派来远东宣读任命书的特使也没料到登莱出现了这样的变故,这个二代出身的官员没有勇气指责梁向俭、廖逍遥、江志清等一干大佬,最后只是含含糊糊地说需要回去汇报执委会定夺,然后就是重申了本土远东政策的核心思想:多积攒移民、少挑事、维持大陆局势均衡,基本算是老生常谈了,梁、廖、江等老油条自然是当耳旁风的。

    廖逍遥私下里面对自己的心腹亲信时,不是没有咒骂过梁向俭“不合时宜的大跃进”,但这又能如何呢?无论是梁向俭向执委会举荐自己继任登莱开拓队队长职务的“恩情”,还是安置移民的现实人道主义责任,他廖逍遥都不得不捏着鼻子替梁向俭担起这个烂摊子,将局面维持下去,直到缓过一口气来,虽然这可能需要花费好几年的时间。

    至于说赈灾行动怎么搞,在经过一段时间的实地考察后,廖逍遥现在也有了腹案了,即以工代赈,让从山东西四府涌来的灾民通过到指定地区进行劳动来换取自己及家人生活所必须的食品,这既是为了不让这些灾民闲着无事滋生事端,同时也是为了将此番毁于地震之中的基础设施再好好修复一下(当然有的可能需要重建,比如海退后的码头)。说白了,就是让这些灾民们修路、修水库、修城墙、修炮台、修码头、疏浚河道、开挖沟渠、建设仓库等等,十五万以上的灾民数量呢,不利用实在有些可惜。

    或许有人会问为何不将这些地震灾民输送到海外地区落户垦荒,这一是因为运力不足的缘故(目前是移民运输季,根本没有多余的船只),二也是因为遍布各处的集体农庄已经塞满了旱灾那会搜罗到的山东灾民,实在再无余裕了,因此只能就地安置。

    目前活跃在莱州府的建筑大军共分为三个部分,廖逍遥将之命名为生产建设兵团第一、二、三兵团,每个兵团大概各有五万男女老少的样子,因为交通运输的关系,多集中于沿海地带,更准确地说,集中在海仓口和胶州湾两处,其中海仓口一带有第一兵团负责,胶州湾一带由第二、三两个兵团负责,这会廖逍遥本人正在参观的便是正在大兴土木的胶南县城(原灵山卫改县后得来的名称)。

    胶南县城按照规定,将是一座偏重于军事要塞性质的城池,作为莱州地区南端的一系列防御节点中的一环。原本的灵山卫城在此次地震中损毁严重,已起不到任何防御功能,因此东岸人干脆也不去管它,在西面择址兴建了一座新城,作为胶水防线的南端节点,将会屯驻挺身队一个满编大队的兵力。

    未来一旦满清朝廷与东岸爆发战争,清军无法正面突破胶水防线而绕道胶山时,胶南县城便将成为他们的拦路虎,打不下,就只能退回继续强攻重兵部署的胶河防线,因此这个县城的战略地位还是相当重要的,廖逍遥直接指派了生产建设第二兵团负责修建包括县城(棱堡结构)、码头、公路、哨所(利用烽火墩改造)、兵站在内的一系列设施的建设。

    “目前建设行动已经持续了数月之久,即便是隆冬季节也未稍停,大伙心中都有一种紧迫感,想在清军回过神来之前彻底建好这些设施,将胶州湾一带变成他们寸步难行的地方。”同样新官上任的王世传亦步亦趋地跟在廖逍遥身后,颇有信心地说道:“胶南县建成后,只需驻扎一个大队的兵力,清军就断没有快速攻下的道理,而既然攻不破胶南县城,那么他们就只能继续折回胶河西岸,想办法突破我军密集的火力强渡,这何其难也!”

    廖逍遥对此也深以为然,并且仔细询问了一下建设的进度,王世传对此显然也是做足了功课的,立刻回答说年中时分(1669年)主城应该就能完工,部分道路和码头应当也会处于收尾状态,从码头通往胶南县和胶县的国道应当也已开工了一部分,这令廖逍遥松了一口气,觉得清军是无论如何也来不及腾出手来了。

    要知道,郯城地震虽然过去已经超过半年了,但至今大小余震不断。而且更令满清朝廷郁闷的是,因为地震破坏了很多大河、水库的堤坝,加之地震后暴雨成灾、地裂泉涌,如今整个山东西四府及邻近的一些地方都陷入到了极为严重的水患之中。很多河堤在经过数月时间的浸泡、挤压之后相继崩溃,给地方府县造成了极为严重的次生灾害,本已稍稍扭转的地方秩序再度陷入混乱。

    而更可怕的,素来是防洪重中之重的黄河大堤也出现了问题,多处堤坝出现了管涌、溃堤现象,地方上人心惶惶,都在传闻黄河将整个决堤,东昌、兖州二府要变成一片水乡泽国。再加上一些心眼灵活的邪教团体趁机起事,借着天灾蛊惑乡间愚夫愚妇作乱,这进一步加剧了山东西四府局势的混乱程度,可以说当地的清国官府已处于瘫痪状态也毫不夸张。

    因此,驻守西四府的十万清军即便再牛逼哄哄,这会也是焦头烂额,忙于给自家擦屁股,是决计不会前来找东岸人麻烦的,事实上他们不被东岸人反过去找麻烦就已经觉得很开心了。当然东岸人这会也正处于吃撑了消化不良的状态,恐怕相当长一段时间也没精力出去瞎折腾,故双方之间就此维持了一种诡异的平衡状态——东岸人仿佛没有看到青州清军的窘境,而清军也“忘记”了东岸人趁天灾攻夺莱州府数州县的事情。

    “第三兵团那边怎么样了?”廖逍遥爬上了一处小突破,向西眺望着胶山方向,问道:“胶莱新河的疏浚也是一项大工程,不可轻忽了,此河无论是航运还是军事防卫上,都有着极端重要的意义。”

    胶莱新河这条河流,其实原本是一条人工运河,元代时就有挖掘,明初废弃。在隆庆、万历年间,因为黄河水患的加剧,曾经打过开挖胶莱运河以济漕运的年头,后来因为经费不足(张居正当时估算需要花费100-200万两白银)的原因而被迫放弃,而胶莱新河就是这条运河的南段。

    廖逍遥此番意欲重新疏通胶莱新河(目前淤塞之处甚多),也是很正常的说法,因为其既可以便利交通,使得船只可以深入到内陆一些地区,同时更可以作为一道天然的军事防线,以抵御清军可能的攻击,当然就近些年的局势来看,这条河疏通后应该还是交通运输方面的职能更重要一些。

    不过,生产建设第三兵团只有区区五万名男女老少,胶莱新河淤塞多年,重新疏浚的工程量颇为不小,毕竟当年疏浚动议被废止的一大原因,就是山东地方官员恐惧因为开挖河道而“兴大役”。要知道,万历初年山东的人口密度可远不是1669年的今天可比的,作为当时大明帝国人口大省的山东都恐惧“兴大役”,可想而知疏浚胶莱新河需要调动多少物资和人力。东岸人手头只掌握了区区一支五万人男女老少的非专业工程队伍,这胶莱新河要疏通到何时,可就只有天知道了。

    “生产建设第三兵团目前只疏通了入海口一带数十里……”王世传说起这个时也颇为尴尬,只听他解释道:“胶莱新河淤塞有些年头了,很多地方甚至被人占了作为了农田,有的河道被栽种了果树,清理起来非常麻烦,工程量非常之大。而且,很多河道内是石质结构,我们缺乏一些传说中非常好使的蒸汽鹤嘴锄等工程机械,清理起来费时费力,效率极低。目前,为了挖掉这些石头,生产建设第三兵团只能在其上方堆叠柴草并将之引燃,通过火焰灼烧来让石头崩裂、破碎,进而可以被成功清理掉。但这种方式的效率无疑是非常低下的,严重拖累了整个工程的进度,但他们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慢慢来吧,不指望一蹴而就,能疏通一段是一段。这种超级大工程,本就不是三年五年能搞好的事情,我这个任期搞不完,后来人可以继续搞嘛。”廖逍遥看着遥远的西方地平线,无所谓地说道:“反正就是给这些灾民们找些事干干而已,让他们不至于闲极无聊反生事端,至于能将这条胶莱新河疏通到哪一步,就无所谓了。元朝、明朝那种大一统王朝都没彻底搞定的事情,我们来了就能一下子搞定吗?怎么可能!人都是一个脑袋两只手的,在疏浚运河这种纯依靠人力的项目上,缺乏工程机械的我们并不比他们优越多少。”

    “对了,三个生产建设兵团可要管理到位了。几万人聚在一起干活呢,稍有不慎就可能引发群体性*事件,那样可就有违我们搜罗、赈济灾民的本意了。让建设兵团附近的驻军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宪兵队的人也给我动起来,重点严查邪教分子,防止他们鼓动灾民闹事。记住,凡是有任何不稳迹象的人,立刻给我揪出来,统一发配到辽东垦荒。他们不是喜欢闹腾吗?好,现在满足他们的心愿,让他们到那白山黑水间与杀人不眨眼的鞑子闹腾去吧。”廖逍遥最后又补充说道。(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百七十六章 山*東地震(八)

    

    天才壹秒記住『uu234 qu 】

    去的时候,为了防止被清军细作侦悉,他是在位处顺军控制区的武陵县下的船,然后一路跋山涉水,历时数月之久,在左营派来接应的部分精兵的护卫下,艰难前行,绕了一个大圈,才最终抵达了刘忠贵大营所在地的房县——当然,他的此番行动也是提前给长沙李来亨报备过的,但不知道是不是认为东岸私下接触其朝内统兵大将而不悦的缘故,李来亨始终没有只言片语过来,既不同意,也不反对,就这么含糊着了,也是诡异。

    固然,东岸人私下里接触顺国统兵大将是不妥,但问题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如此。当年李过在位的时候,因为局势艰难、朝不保夕,再加上他又是刘芳亮、袁宗第、高一功等父一辈老将推举起来的,因此给予了各营极大的独立自主权,自己独独掌握中营和后营。

    当时是也,东岸人的援助物资很多是通过船只运抵湖北前线,直接发放到各营手中的,这在战时并无不妥,不过在渡过了生死存亡关头的这些年,东岸人的这种援助方式就显得有些扎眼了,因为这很容易被人理解为邀买人心。不过李过在位时比较厚道,没对这事说什么的,但现在李来亨即位了,有些事就显得有些不一样了。

    不过,那又如何呢?以郭普夏的骄傲性子,是不屑于考虑顺国人会怎么想的。在他看来,大顺这么一个国家,完全就是东岸人扶持起来的,不然坟头草都长老高了。东岸人想做什么,给你报备一下已经给予了充足的礼貌了,难不成还要等你长沙小朝廷批准才能成形?

    东岸人如此“无礼”,左营的刘忠贵自然不行,毕竟他名义上还是大顺的臣子,而且真的没什么反意,只不过稍微有些跋扈罢了,故还是派了一些使者前往长沙,携厚礼拜会,向新君解释一二,虽然这样做有多少效果只有天知道了。

    房县是左营的老巢,直面两方面的军事压力,左边是盘踞川中的吴三桂集团,右边是清军的襄阳大营,哪边都不是好惹的,自来守得那是异常艰苦。当然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大顺左营七万余人马占据的郧阳府、夔州府部分地区钉在清军两大集团之间,将其整体割裂了开来,这种战略上的好处也不可估量,因此大顺朝廷对左营(包括在商洛山一带活动的贺珍父子所部)的支持力度也是蛮大的,就是为了让他们能持续地在清军侧翼制造威胁。

    郭普夏抵达房县时已是1669年的春天了,这个山区小县的市面上看起来还算平静,居民们——起码有超过一半是操陕甘、湖*南、河*南口音的,显然是顺军家属——的体格、气色、穿着也还不错,这都是能直观反映一地的生活水平的指标。

    当然了,房县的生活水平不错,并不代表左营治下所有地方都如此,这也是不可能的。事实上,以顺军掌握的郧阳府、夔州府十余县数十万人口来说,供养数量多达七万的大军是相当吃力的(有时候也得接济在商洛山中屯垦的贺珍所部近二万人),不靠外部协饷单靠自身几无可能——粮食、药品、军械、布匹、生活用品等等均无法自给。

    但由于左营盘踞郧阳府、夔州府一带蛋疼的交通条件,外界物资运输过来损耗颇为不小,时间长了长沙方面也有些肉疼,故很多时候还是得靠左营挖掘自身潜力,提高生产力,减少对外界物资的依赖——至少得把最最消耗运力的粮食运输数量给减小下来。

    所以,你便看到了,在素来多山、号称贫瘠的郧阳府、夔州府一带,左营大量种植了库页岛大泊植物园培育的土豆、红薯、玉米等杂粮,将以往很多完全无法利用的土地也给利用了起来,这在多山丘陵地带极为重要。毕竟,在郧阳、夔州一带,平地想来都是比较宝贵的,必须用来种植主粮,但除开平原之外的山地,面积更是广阔,不利用殊为可惜。

    以往当地人只能种植一些豆子、蔬菜什么的,利用率较低,严重影响了粮食产量。但在李过时代便从东岸引进了适应东方气候的土豆(穿越时的土豆本就适应东方气候)、红薯等美洲作物之后,很多土地便也被利用上了,这极大提高了左营辖区的粮食产量,进而提高了控制区的人口数量,使得其能够支持一支数量较多的兵马的长期作战,虽然仍然需要从外界输入不少粮食和其他物资。

    不过,虽然引进了外来农作物,将以前很多无法利用的土地也给利用上了,但左营辖区大部分州县的百姓的日常生活仍然是不甚宽裕的,甚至可以说是艰苦的。毕竟,供养九万多大军(含贺珍父子率领的近二万人)的开销是极为惊人的,当年中唐藩镇割据时代田承嗣的魏博镇二十余县,最初不过才养兵八万,后来看百姓实在难以支撑才裁撤到了四万,由此可见养兵的艰难。

    郧阳府、夔州府被顺军控制的不过十多个州县,土地、人口都及不上地处华北平原的魏博镇,就算生产力比那时高也高得有限,故即便在大量引种了土豆、红薯、玉米之后,以当地数十万人口的规模委实难以支撑,故刘忠贵、贺珍这个武装集团还是极为仰赖长沙朝廷的支援的,或许这也是他们多年来并无丝毫反意的原因吧——当然了,从外地协饷是一回事,自己的屯垦又是另一回事,刘、贺武装集团辖下的九万多大军,倒有超过一半被划为了后备军,平日里除出操训练外,也得种地开荒,一如古时的军屯,以减轻粮食物资的消耗。

    郭普夏一路行来,经顺军控制的建始、巫山、大昌诸县,感觉当地百姓的生活确实比较艰难,面有菜色、瘦弱不堪的人那是随处可见。据随行的顺军左营老兵介绍,隔壁吴三桂的辖区内对百姓的压榨也很酷烈,大家的日子彼此彼此,撑死了顺军这边稍难一些罢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估计大差不离吧。

    因为,郭普夏也隐隐听说,北京的少年天子康熙最近频频发诏,督促吴三桂整顿兵马,力图在南方有所突破。不然的话,整日里待在川中,尽拿些“大破贼军,斩首数十”之类的捷报糊弄人,然后大肆要钱要粮要械,像个什么话?当朝廷是傻子么!

    因此,吴三桂这个老乌龟最近也有些扛不住了,打算动弹一下。而且,他年纪也大了,对虚名一类的东西追求日甚,听说康熙许诺一旦攻下云贵,将会把云贵川三省都交予其管辖,并且恢复平西王的爵位。如此厚赏,令吴三桂颇有些动容,毕竟多年来他追求的可不就是割据一方,称孤道寡么?

    至于说造反称帝,那就是个笑话,吴三桂本人其实是没什么这方面的意思的,历史上若不是康熙逼得太急,不给“老干部”面子,他吴三桂又何尝会造反呢?更何况,现在的清廷,虽然未能一统天下,但还是足够强大的,吴三桂也无把握能够击败号称拥有百万军队的满清朝廷,即便这会连年遭灾,水旱煌震频发,但屯驻在南京、襄阳、陕甘一带的诸多精锐兵马都未曾轻动,吴三桂实在没信心能与满清朝廷正面相持。所以,不如做个逍遥的平西王更为自在,前提是康熙小皇帝真的能够信守承诺,而自己也能建立说得过去的功勋。

    基于这个考虑,从去年下半年秋收后,吴三桂便在川中大肆派捐课税、征募兵员、筹集粮草、打制军器,为战争做好充足的准备,这令他的邻居们都大为紧张。据悉,吴三桂本有五万人马,其中颇多当年辽东的老底子——多来自宁远本部及吞并的山海关总兵高第的兵马,后来又借故吞并了不少南下支援川中的陕甘绿营,整体较为善战——装备不错、士气不低,战斗力还是很可观的。

    这次一动员起来,以川中的富庶,将军队规模扩大个一倍应该问题不大,虽然战斗力可能会有所降低,但对付下南明那帮歪瓜裂枣应该不至于太难。其中唯一的变数,大约就是南明朝廷在接纳了昔年大西军的流亡势力后,如今除了地方上的明军之外,朝廷直属的军队几乎尽为“西贼”掌握,战斗力比起几年前有了不少提升,吴三桂南征的话能不能取得预期的胜利也不好说。

    再者,据说张献忠的几个干儿子如孙可望、李定国、刘文秀等人都是一时之杰,如今南明那条破船形势又很危急,大家也没什么好争的,因此勠力同心之下,携整顿完毕的六七万大军,辅以地方上数万明守军,未必就是大败亏输的结局了。而一旦吴三桂不能迅速取胜,以大明在西南深耕三百年的遗泽,当地数量多如牛毛的土司蛮酋们几乎肯定会跳到南明一方,届时吴三桂不要弄巧成拙,反被人攻入川南啊,这也不是没可能的事情——战争的不确定性,从来都是极大的!

    西南局势出现如此重大的变化,也是郭普夏此次前来接洽顺国上下的最主要原因。虽然这个消息目前还只是风传,但可能性很高,左营派到川中的很多习作都给出了明确的信号,即四川目前正在酝酿大战,矛头不知指向何方、规模不知如何,但攻伐云贵的可能性极大,也就是要拿南明开刀了!

    清军的这种举动,说实话让人有些疑惑。固然,凭吴三桂的能力及川中多年经营积攒下来的本钱,打南明的把握应该是不小的,即便是在没有鞑子朝廷大举援助的情况下——事实上不可能一点援助没有,屯驻在川中的三千满蒙八旗也会上前线督战,另外陕甘可能也会派个两三万绿营南下意思意思——但问题是吴老贼有这么好说话吗?这厮多年来一直玩养寇自重的把戏,从满清朝廷那里骗了不知道多少粮饷器械,实质上处于割据状态。

    这种军阀,会这么好心为满清朝廷卖命?有点让人想不通了。

    但不管想得通还是想不通,吴老贼在川中进行动员是事实,在夔州府前线与吴军对峙的左营上下倍感压力,不但一些精兵强将开始陆续西调奉节、巫山一带,就连刘忠贵本人不日也将率领本部西进奉节,遥观局势——不过驻守在巴东、兴山及郧阳府与清军交界处的部伍却不能撤,因为他们也在事实上被清国襄阳大营给牵制住了,虽然如今清国看似正忙于赈灾,无暇他顾。

    郭普夏就在这样一种背景下来到了左营辖区,与其一同过来的还有五百杆簇新的32-丙式燧发步枪及几门陆军轻型小炮(大炮因为重量的原因而无法远道运来),作为给自刘忠贵以下的左营将士们的礼物,勉励他们继续坚守前线,不要悲观、更不要泄气,要相信清军没有足够的实力打败他们云云,反正就是忽悠他们继续为东岸的中国平衡政策卖命。

    由于刘忠贵前些时日带兵前往谷城一带威慑清军,尚未回返房县,故出来接待东岸使者的是左营宿将刘国昌,也是东岸方的老熟人了。此君当年因为不忿李过的“修正主义”政策,再加上大嘴巴得罪人,在左营内人员也不咋滴,因此被一脚踢到了宁波府东岸人那边接受整训,帮东岸人守了多年的边疆,在宁绍一带与清军多次激战,后来也参与过规模宏大的淮安府之战,也算是经历丰富了。

    淮安府之战结束后,刘国昌等人率部返回大顺,由于其部人数众多(在淮安府一带招兵买马,部众由四千余迅速扩充到了两万余),装备不错,战法也还算新颖,故在回返左营体系后,也成了左营这个大山头里的一个小山头,地位相当不低,故这会能被留守诸将推举出来接待郭普夏等人。(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百七十七章 山*東地震(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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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贼不敢兴兵!”刘国昌慢条斯理地将散碎烟丝塞满烟锅,一边吧嗒吧嗒地抽着,一边说道。烟丝都是房县附近手工种的,在宁波府染上烟瘾的刘某人非常喜爱这种能够提神的植物,每天不抽个一袋那是不会罢休的,这会在接见东岸使者、前宪兵队情报官员郭普夏时,也是一样吞云吐雾着。

    “吴贼的心气,以前俺们是高看了,但这些年相处下来,他是个什么玩意,还有谁不清楚呢?”刘国昌猛抽了几口烟,然后看着坐在对面的郭普夏,不屑地说道:“吴贼最大的指望,大概就是割据川中,做个藩镇土霸王罢了,他也就这点水平了。几年来明明好几次能有机会把西营那些孤魂野鬼给收拾了,却愣是玩欲擒故纵的把戏,结果让其与朱家子孙合流,获得了喘息之机,现在再想动他们,怕是没那么容易了哇。”

    “贵部就不担心吴三桂攻过来么?”郭普夏见刘国昌谈起西川吴三桂的事情,忍不住问道:“若我所闻不错,清军谭弘、谭诣、谭文三将统率的兵马就屯驻在夔州府一带,与贵营的张光翠、张景春二将所部对峙,且兵力上占了极大的优势,难道贵部就真的不担心吴老贼这次是虚晃一枪,意在攻灭左营数万人马吗?要知道,襄阳大营的清军据说最近也进行了动员,或许不仅仅是为了策应吴老贼在川中的举动。”

    “老贼若是敢过来,俺便叫其有来无回。谭弘、谭诣、谭文这帮数典忘祖之辈,俺老刘的兵马虽然比不上皇帝的银枪效节军,但托你们的福,这些年儿郎们的操练一直没有落下,张光翠、张景春两部加起来已逾万人,火枪超过一千五百杆,新旧小炮也有二十多门(其实那些炮在东岸人眼里与大口径火枪无异……),习练的又是新战法,没道理比不上谭弘、谭诣、谭文那些前明怂包。更何况,本营权将军(指刘忠贵)业已从谷城一带返回,不日将率军西进夔州府,看看那老匹夫到底在耍什么把式。”刘国昌听郭普夏提到吴军的异动,并不怎么当回事,看来这厮心底里是看扁了吴三桂这帮鸟人了,也不知是何故,这会只听他继续说道:“不过不管怎样,这次吴贼若是兴兵南下攻西营孙可望、李定国、刘文秀那些小儿,俺们左营也是要动一下的,不然可就让吴三桂以为咱们这边没人了,老夫可丢不起这个人!”

    刘国昌性情刚烈,向来不怎么被李过、李来亨父子看得上眼,但他对清军和明军的痛恨是毋庸置疑的。而且,从李自成时代便在中生代将领中颇有名气的他,也不是傻瓜,知道一旦真的让吴老贼稀里哗啦攻下了云贵,那么鞑子朝廷针对大顺的弧形包围圈可就成型了,那样结局会怎样大家都很清楚。

    刘国昌也是在宁波旁听过几次东岸人的军事课程的,知道在南宋年间,元世祖忽必烈曾经建议率军绕过宋军坚守的襄樊地区,攻灭大理,从侧翼威胁宋朝的事情。刘国昌估摸着,若是真让吴三桂顺利整合了云贵川三省(虽然可能性不是很大),那么可就势大难制了,也必将会对大顺朝廷产生极为强大的威胁,不得不防。因此,此番无论吴三桂出兵攻哪,他们左营都得表示表示,即便右翼襄阳方向清军给的压力也相当大,但有些事不得不做。

    郭普夏听刘国昌这么说,顿时稍稍放下了心。刘国昌虽然为人桀骜不驯,喜欢倚老卖老,但到底是左营乃至大顺内部硕果仅存的几个老资格将领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的话也代表了左营权将军刘忠贵的意思,不然也不会被派出来接待东岸使者了。他说要对吴三桂部施加压力,不使其用力南下攻明,那大概就是真的,而这也是郭普夏此行最主要的任务之一了。毕竟,在来之前,他可是非常担心大顺朝廷会被眼前利益所动,傻到与清军一起攻明,那样中国局势可就彻底崩溃了,这是东岸人所非常不愿意看到的,如今还好这一切都不会发生,那么局势应该可以继续维持下去。

    不过,郭普夏也对左营的实力微微有些疑问,担心他们是否能够有效承担起牵制吴三桂部侧翼的重任,使其不得全力南下。要知道,他们侧翼可还有着二十多万襄阳清军呢,虽然他们同样直面大顺中营、前营、右营的牵制,但一个疏忽就有可能给左营带来惨重的损失。他们只有七万人,装备一般,训练一般,战斗力只能说马马虎虎,一旦实力大损,这郧阳府还能守得住吗?

    根据东岸人手头掌握着的情报,大顺左营怎么看都不能称为一支现代化的军队。虽然近些年来他们已经开始逐渐转换思想,革新战法,添置军械,但这步伐实在是太慢了,慢得比起隔壁的吴三桂都快不了多少。目前,左营上下共有新旧火枪四千二百余杆,从长江下游辗转运来的东制火炮二十余门,且多已逼近寿命极限,除此之外便是一些杂七杂八的冷兵器、鸟枪之类的传统武器了。

    而且该部士兵体格普遍不甚健壮——这也是此时大顺控制区的老毛病了——毕竟营养差。东岸人曾经做过一次小测试,有关大顺五营军士体格的小调查,结果发现大顺军士的平均身高、胸围、骨架、体重远远低于东岸军士,甚至有些骨架明明比东岸军士大的顺军士兵,其体重也大大逊色于东岸人,这或许是因为东岸军士营养供给充足、平日里注重体能训练的缘故,这从双方士兵在握力上的差距也能直观地反应出来。

    身体素质上有差距、肌肉力量上有差距、心肺功能上有差距(东岸士兵的平均肺活量超过顺军500毫升以上),战场运动机能和情绪稳定程度上也有差距,更别提双方军事战斗技能和新战法知识方面的差距了,一旦双方打起来,同等数量的顺军和东岸士兵,绝对会在极端的时间内分出胜负——自然是顺军方面大败亏输了,要知道,在远东服役的东岸官兵可不是什么没战斗经验的菜鸟新丁,在经验这一项上顺军占不到什么便宜。他们唯一可恃的,大概就是部分精锐营头自带的那种尸山血海杀出来的气势,但在面对东岸人时有什么效果就很难说了。

    左营这样的水平,真的能够对清军造成足够大的牵制作用吗?郭普夏稍稍有些怀疑。这帮人缺粮、缺钱、缺物资、缺军械、缺役畜,甚至还缺人——顺军左营士兵的平均年龄比中营、后营大8岁零5个月,比襄阳清军大4岁零6个月,也就普遍老龄化较为严重的吴三桂大军能和其“媲美”了,而且全营士兵年纪分布极不均匀,差距极大,郭普夏就见过有不满15岁的左营士兵上阵打仗的记录——战争是一门系统的科学,人们必须遵循其客观规律,想要战争取得胜利,就必须从一点一滴的小事做起,而不是像很多明清文人脑残意淫的读几本兵书、来几个锦囊妙计、嘴炮一番正气凛然的大义就可以的,若如此,当时满腹经纶的杨督师又怎会被目不识丁的老奴打得一败涂地?

    罢了!不管水平如何,只要他们能够做出正确的战略抉择,脑子不犯浑,关键时刻知道该怎么牵制吴三桂,使其不打破中国战场的均衡,就可以了,别要求太多。大不了,自己这方想办法给左营多输送一些武器装备,帮他们多整训一些现代化的部队,让他们有更多的底气应对实力日渐上涨的清军,就可以了。要知道,襄阳清军的战斗序列中也正在越来越多地列编火绳枪兵和炮兵编制呢,战法也有从荷兰东印度公司偷偷派来的雇佣兵教授,其整体实力是在缓慢上升的,与东岸人之间的差距也在缩小,顺军若是不与时俱进的话,怕是撑不了多少时日!

    与刘国昌等人谈完军事援助与未来应对的事情后,郭普夏又提起了是否可以从顺军控制的夔州府搜罗、采购一些草药的事情,比如某种名为“臭蒿”或“黄花蒿”的植物。这种东西是本土卫生部发来的请求,据说是为了采购一些这种植物运回国内研究、分析,好像是要尝试提取一种物质的缘故(但目前看来似乎几十年内都没可能,技术和工艺水平不达标……),也不知道为何非得指定夔州府的。

    他只隐隐约约听说,夔州府出产的这种植物中某种化学成分的含量最高,可以用于治疗热带地区常见的疟疾,也不知道卫生部的老爷们是从何得知的。照理来说,他们是从没来过东方大陆的吧,居然能够点名要一种出产自四川内陆山区的草药,真的很神奇呢。

    左营上下对于草药贸易自然是千肯万肯,他们僻处穷山沟沟里,要什么没什么,简直没有一样能拿得出手的贸易商品,平日里几乎是东岸人单方面的援助——近年来也在李过、李来亨父子的要求下,开始从长沙方面转交援助物资了,毕竟要突出“恩出于上”这一点嘛,不然长沙朝廷还有什么威信可言——这次东岸人居然看得上他们出产的一些药材,简直让刘国昌等人大喜过望,今后手头终于有一些活钱可用了,虽然不知道有多少。

    处理完这些事情,刘国昌又带郭普夏等人参观了一下设于房县郊外的随营匠场。这个匠场目前拥有技工三百余人,年轻学徒一两千,帮工夫子数目不详,主要是为大顺左营七万余大军打制一应器具,从旗鼓辎重到甲具刀矛、从弓弩箭矢到火药弹丸,所有东西他们都能生产,就是产生都十分之悲剧,极少能满足军中所需,不靠外界补入简直就是维持不下去的。

    郭普夏注意到,随营匠场内有不少看着很眼熟的器具,经过刘国昌的介绍,他才明白这是进口自东岸的一些加工器具,顺军上下评价甚好,觉得非常结实、耐用、精细,给他们帮了很多忙。

    当然刘国昌等人也提出,能够给他们弄一些像长沙枪炮工场里那些有用的生产工具,比如刘国昌曾在宁波见过的一些靠水力驱动的机械。对于他们的这个要求,郭普夏只能呵呵了,李过当年能获得几台在东岸已被淘汰多年的水力机械,也是花费了极高的人情用大批粮食换来的,这还是东岸人考虑到荷兰东印度公司同样可能会把部分水力机械引入到中国大陆,再加上山东受灾,极为缺粮且难以为继的情况下才讨到的便宜呢,换平时哪有可能?

    如今你左营能有什么资本和我大东岸谈这种交易?是你攻取了襄阳还是重庆?你也就是东岸人养的一条狗罢了,还想要这要那的,简直不自量力!因此,郭普夏心里非常不快,不过面上没有过分表露出来,而是婉拒了。

    与此同时,他的内心也开始愈发警惕了起来,这顺军终究是有自己的意志的,哪怕眼下因为局势的原因而像条狗一样对你摇尾乞怜,可一旦得势起来了,情形势必会大不一样,必然会要求更多的东西,其中很多可能还会是令东岸人非常为难的东西。

    甚至于,顺军万一侥天之幸,南征北讨之下统一了全中国,建立起了大顺帝国,那么将来对东岸的态度可能还要更加恶劣。双方不因为宁波、登莱的问题全面开战就不错了,就别提其他的诸如贸易之类的事情。

    对此,郭普夏也有些郁闷,这中国局势是越来越难以控制了,这次吴三桂的四川的异动就是例子。万一哪天这片辽阔的土地上再发生什么意外事件,导致脆弱的平衡被打破,局势在短时间内迅速发生重大变化,东岸人又该如何自处呢?想到这里,郭普夏愈发觉得廖逍遥疏浚胶莱新河、构建防线,同时大力垦荒辽东的举措是异常正确的,因为这很明显是为了未来局势出现变化而未雨绸缪。(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百七十八章 山*東地震(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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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69年4月,鸭绿江畔已是春暖花开、冰雪融化的季节。

    廖得功上尉行色匆匆地从长甸乡(隶属于宽甸县)赶到了宽甸县,这里刚刚接收了很多移民,正在忙于春耕的筹备工作,因此作为辽东军管区的最高长官,廖得功百忙之中还是过来了,打算看看这边的情况。

    宽甸县城刚刚接收了超过两千五百名移民。值得一提的是,这些移民除部分是来自山*東西四府的灾民外,另外还有超过一千五百名来自南方宁波府的移民。这听起来似乎有些匪夷所思,但仔细想想的话其实也很正常,无他,只怪如今宁波府的人口密度有些高了,据估算总数不下百万(乐观的人甚至猜测可能有一百二十万的样子),不得不向外输出人口。

    一百余万人口,拥挤在宁波府十县(含东岸人占据的台州府北半部临海、宁海、天台及舟山群岛改来的舟山县四地)范围内,确实是有些密集了,尤其是当地除宁绍平原外,南半部分以山地居多,虽然利于茶叶等经济作物的种植,但粮食产量终究有所不足,不得不每年从荷兰东印度公司输入大量南洋稻谷过活。

    经济的繁荣、食物的充足,以及相对良好的卫生习惯的养成,使得宁波府的人口开始了高速增长,山*東、黑水一度成了宁波的粮食、肉鱼来源基地,每日里竭尽所能供应宁波日渐增长的需求。

    这样一种经济模式本来运行得还是蛮好的,只可惜被连年的灾难给打破了:山*東水旱蝗震四灾频发,大量难民涌入登莱(梁向俭也在莱州进行了一定程度的扩张),导致登莱粮食完全不够吃,百姓面临着饥饿与死亡的威胁。面对这样一种情况,宁波府也被迫毁桑改粮,大量农田被改种粮食减少自身消耗,就连一些茶园都被种上了豆子、红薯等杂粮以补充库存,好让从南洋输入的稻谷可以被更多地运往山*東救急,这些无疑都慢慢促成了宁波府经济模式的转变——粮食种植业是不需要太多的劳动力的(相比生丝行业而言),而且因为对外贸易的锐减使得商业凋敝,所需要的从业人口大减,故原来繁华无比的定海港街头一夜之间多出了很多衣食无着的城市贫民,他们没有了工作,家里却还有妻儿嗷嗷待哺,几乎成了宁波府的一个社会问题。

    在这样一种情况下,向外扩张并输出移民就成了必然的选择,否则很可能会出乱子。而南方、登莱两大开拓队在多番协商之后,目前已经初步确定鸭绿江右岸的辽东大地为第一批宁波移民输出目的地。更准确地说,目前名义上归属登莱开拓队管辖、地广人稀的丹东、宽甸二县将成为首批接纳宁波移民的地方。

    考虑到在安全形势复杂的辽东地区垦荒,花费势必不小,因此接收移民不是无偿的。事实上按照规定,每个来自宁波府的移民都必须为每亩荒地支付高达七元的对价,否则就只能在辽东大地上租种国营农场的荒地。同理,目前安置在丹东、宽甸二县的山*東西四府灾民也不可能无偿得到已经分发给他们的土地,他们同样需要为自己的份地支付十元每亩的购地款,且没有选择租种与否的权利,所需款项一律从日后他们的土地收入中扣除,并计算利息。

    这样的条件说不上多么优裕,但也绝对算不上苛待。西四府灾民们自然无从选择,只能老老实实接受政府的安排,而宁波府的移民们在凋敝的经济形势的倒逼下,其实也没太多选择的余地,他们只能拿出自己仅有的积蓄——有的人甚至需要向亲朋好友商借——向登莱开拓队一次性缴纳了购地款(五亩起购,三十亩封顶),然后带上自己的行李和家人,黯然离开了自幼生活的宁波,踏上了出海谋生的道路。

    中国人——或者说炎黄子孙——在东北的移民大幕,在明末中断了数十年之后,再度徐徐开启。与清末那会山*東、河北移民为主不同,这次主要是以山*東西四府及南方宁波一带的移民为主;清末那会闯关东的移民先辽西、后辽东,最后北满,一步步填满空白的黑土地,且与俄国人、日本人多多少少存在着一种移民竞赛(当然这种始于1904年左右的竞赛最后以中国人大获全胜而告终,因为在二十多年后中国人已经有了3000万,而日本人不过区区几十万,俄国人最多时也不过一百多万罢了),这次是先辽东、后辽西,且外东北与北满在此之前已经有了相当的基础,几乎没有任何竞争对手。

    东三省这片辽阔、肥沃的土地,终究还是落在了炎黄子孙的手中(这次还多了个外东北),区别只不过是哪个政权主导这种行动罢了。

    “移民安置工作必须要做好,不然大家整日里光担惊受怕了,哪还有心思种地垦荒?”廖得功上尉满腹心事地拍了拍地头某个满是弹丸坑洞的木柱子,说道:“丹东县去年的垦荒收成只能说马马虎虎,甚至还不能抵充数万垦荒移民的粮食消耗,不得不让朝鲜人紧急输送了一批粮食过来才勉强堵上了缺口。这怎么行呢?”

    说到这里,廖得功就有些火大了,只听他转身看向远方的地平线,说到:“究其原因,还是鞑子对我们的骚扰太过‘得力’了,得力到极大影响了我们的粮食生产!移民跑散了不少不说,快要收获的麦田也被人放火毁掉了不少,真是岂有此理!今年,移民比去年更多,丹东、宽甸二县,安置的山*東西四府灾民已逾八万,再加上陆续购地而来的数千宁波府移民,这人数破九万是顷刻间的事情。这样的人口规模,我不想再看到如同去年那种层出不穷的所谓治安事件了!清军的骚扰,必须得到遏制,你们必须给我想出办法来!”

    听到廖得功这么说,大家都只能面面相觑。说实话,他们在辽东做得已经足够好了,去年那么艰难的局面,在精锐的第七混成营和大部分骑兵撤回山*東驻防后,他们仅仅靠一个挺身队步兵大队、半个骑兵大队、从阿穆尔河借调来的黑龙江保安团两千余兵,就大体维持住了丹东县的垦荒大局,使其没有遭到清军游骑的过分破坏,后来甚至还开拓出了宽甸县这第二个垦荒分基地,功劳可以说是相当大的。

    至于说总数不过数千的人员死伤(多为垦荒灾民),以及种子、农具、牲畜、物资方面的损失,在如此大的垦荒规模之下,已经真的非常不错了,奈何上峰要求太高、太高啊!

    不过要求高又能如何呢,现在大家都在传闻廖得功即将正式就任登莱开拓队下辖的辽东战区司令一职,职务也将被正式提升为少校,未来前途不可限量。这种人,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在他心目中留下坏印象的,盖因其日后保不齐就能爬上陆军系统的某个高层职位,得罪了他岂不是会死得很难看?

    “长官,要对付清军的袭扰烧杀活动,必须断绝其游击马队的物资来源。如此,对凤凰城等近在咫尺的清军据点的攻击就必须提上议事日程了。”一名中年谢顶的中尉军官上前说道:“据宪兵队的情报,去年下半年有不下三千名绿营兵士从沈阳开来,屯驻在凤凰城内外,有当地两千余八旗士兵一起,成为拱卫凤凰城的主要军事力量。这五千人的军力,进去或稍嫌不足,但防守却已绰绰有余,尤其是那三千汉军绿营,绝大多数是火枪兵,且装备了十余门大小火炮,火力也是相当凶猛的,山*東新军第四师展开的试探性攻击遭到失败就是因为低估了对方的火力。因此,想要拔除凤凰城,非得调集大军猛攻不可,且作为主力的第七混成营必须到场,否则又可能会打成一场烂仗。”

    攻克凤凰城,打开在辽东的活动空间是廖得功等人的既定计划,只不过那原本是要数年后才会推行的罢了。但是如今看来清军对辽东垦荒集团的骚扰十分疯狂,已到了不惜代价的地步,给东岸人造成了不小的麻烦。因此,适时拔掉凤凰城这么一个抵在自己柔软腹部的尖刀,就显得越来越迫切了,只是正如中尉下属刚才说的,这需要调集第七混成营、骑兵联队、挺身队主力等精锐,否则可能攻不破战斗力越来越强、战法越来越革新的清军,但这却不是他廖得功能做决定的了,还得看他那个就任登莱开拓队队长职务的本家。

    而一旦攻克凤凰城等前线据点,在辽东的移民、垦荒站稳脚跟,那么接下来就是慢慢向辽西渗透了,且届时北满方面也会逐渐南下殖民,共同挤压清军在东北的势力。这个时间节点大概在十五年后,也就是历史上准噶尔东进,给满清造成极大麻烦的时候,当然在这个时空时间可能会提前也说不定。

    准噶尔东进,在中国历史上绝对是一个重大事件,东岸人的历史知识即便再差,也是知晓这一史实的。史实上葛尔丹对于统一蒙古、进窥汉地十分执着,可谓是将蒙古看做自己统治基础的满清朝廷的生死大敌,因此双方之间注定是不死不休的,对准噶尔的军事行动势必也将消耗满清极大的国力——要知道,准噶尔这个信奉喇嘛教的蒙古政权可不是什么软柿子,人家是横跨蒙古、西域、青藏、中亚的大游牧帝国,战斗力还十分强劲——这便是东岸人的机会了,即在满清与准噶尔进行生死搏杀、无暇他顾的时候,东岸人可以在辽东跑马圈地,以闪电般的速度进占尽可能多的地盘。而在这个时候,十多年前在辽东垦荒打下的基础就成了支撑东岸人如此规模行动的物质源泉,所以说,东岸人在辽东其实是有长远计划的,而不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打到哪算哪,虽然这个计划目前还仅仅只是在梁向俭、廖逍遥、江志清、魏博秋等穿越众高官当中口口相传。

    与辽东计划同时进行的,其实还有以莱州一些南北流向的河流为基础的数道军事防线,这个计划目前已经在推行了,利用从西四府逃来的地震灾民开挖、疏浚胶莱新河就是步骤之一,未来可能还有一连串的堡垒、炮台建设,目的是在那儿修建一道钢铁防线,以抵御统一中国大陆的政权可能有的攻击。

    这可不是杞人忧天,以如今的大陆局势看来,随着各方政权军事现代化的步伐开始启动,未来东岸若不在远东大规模增兵的话(比如调遣至少六个以上的装备了米尼枪和大量火炮的主力混成营),将会越来越失去对大陆局势的控制,万一最终某个军阀脱颖而出统一大陆的话,那么势必要与东岸谈核心的宁波与登莱问题,那么届时一场血战就很难避免了,故提前做好准备也是必须的——面对着数量可能多达数十万的开国军队,东岸人除非在南美本土也进行全面的军事动员,并且就近在朝鲜、黑水建立军工生产基地,不然是很难长期与中国人对峙的,因为经济上的负担实在太大!

    “调集大军猛攻凤凰城的事情,短期内是不可行了。今年我们在莱州扩张了不少地盘,第七混成营、挺身队各大队、骑兵联队都有要务在身,须要防守各个节点,一时间内不克分身。辽东垦荒的安全,更多的还是得靠我们自己,唉!”说到这里,廖得功对于手头合用的兵力太少感到颇为遗憾。他总觉得,在顺军、清军乃至明军实力都有所增强的当下,东岸人也是时候适当补强手头各支兵马的战斗力了,不然的话,未来恐怕会有些力不从心啊!(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百七十九章 结束与开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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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风烈烈,军旗漫卷。高文刚骑在一匹土库曼军马背上,跟随着一支规模颇为不小的骑兵队伍向前行去。

    他们刚刚从哈吉港返回,兴致不错的阿迪勒·格莱大汗甚至在南海运输公司官员的陪同下,参观了一艘1200吨级的大飞剪运输船。这种船是东岸的成熟型号了,严格意义上来说不能算是飞剪船,因为其只是长宽比比一般大一些,并不具备其他特征。这种船跑欧洲的次数不算很多,但一旦出动,基本都是承担比较重要的运输任务,比如运输采购自欧洲的牲畜种马,比如运输一些特殊人才或奥斯曼流亡官员及家属等等。

    今天这艘船停靠在克里米亚汗国的哈吉港,一是为了运输部分通过克里米亚汗国采购的草原马匹回去育种,另外也是为了从该国接回一些人员。人员共分两部分,即东岸自己人和克里米亚鞑靼人,东岸人主要是前些年派到克里米亚来指导他们修建鞑靼壕沟防线、调校火炮、建设晒盐场的技术人员(回家时很多人已经拖家带口),而克里米亚鞑靼人嘛,主要是部分前往东岸学习大炮操作、射击及维护保养的军官——鞑靼人不是傻瓜,二十年来多次参与针对俄罗斯人、波兰人、特兰西瓦尼亚人、摩尔达维亚人乃至匈牙利人的战争的他们,对于火枪、大炮这种现代武器的威力那是真的太了解了,因为这是他们的对手的主要作战装备之一。尤其是那些发射爆炸弹和散弹的大炮,是难得的能在空旷的草原上对他们造成杀伤的武器之一,且威力极大,故非常受他们重视。

    鞑靼人对大炮的重视体现在他们设立的鞑靼壕沟防线,这条经过多次改造后安装了上百门火炮的坚固防线,几乎成了隔绝克里米亚半岛与黑海北岸的主要障碍。鞑靼人在这里驻扎了他们为数不多的要塞守卫步兵,以及一支由捕获的投诚哥萨克、波兰人组成的炮兵部队,以操作要塞内外的那些大炮。

    但在克里米亚汗国,这些人无疑是不甚可靠且不被信任的。因此,阿迪勒大汗在听取了几位议政助手的意见后,确定将向东岸派遣一部分儿郎,系统地学习炮兵理论和技术,打算将这些关键的东西掌握在自己手里。只是,接收他们前往东岸的高文刚却不怎么看好,因为这些人基础全无,想让他们如同西方炮兵军官一样掌握复杂的弹道学知识,那真的是过于难为他们了,因此未来学成什么样还很难说。

    当然了,此事也不是没有积极的意义,毕竟克里米亚汗国这种封建与游牧混合的奇怪国家,能够乐意派遣学生前往东岸学习,就已经是一种非常积极的进步了。要不然,他们怎么不派人去宗主国学习炮兵技术呢?还不是因为看到自己的宗主国奥斯曼帝国,也派了学生在东岸学习铸炮技术及炮兵理论啊!

    值得一提的是,这些前往东岸学习的克里米亚汗国军官,多出身自其国内的封建主家庭。这些封建领主们存在的历史就比较长了,最早的甚至可以追溯到拜占庭帝国时期,血统也比较复杂,有哥特人、有匈奴人、有希腊人、有威尼斯人、有热那亚人,当然更有蒙古人,不过经历几个世纪的与鞑靼贵人联姻之后,目前他们基本上都已被西方和奥斯曼帝国归类为鞑靼封建主家族了。

    毫无疑问,这些封建主家族在整个克里米亚半岛及邻近的黑海北岸的影响力是极为强大的,当年他们为了摆脱金帐汗国的统治,而将秃花帖木儿的后裔哈吉·格莱推上了克里米亚半岛总督的宝座,意图从金帐汗国独立。而事实上他们也获得了成功,哈吉·格莱依靠鞑靼封建主的支持,战胜了穆罕默德兄弟,开创了克里米亚汗国数百年的国祚,而当初力捧格莱家族上位的封建主贵族也获得了丰厚的汇报,黑海北岸的大片草原和庄园就是给他们世代相传的酬劳。

    这些封建主以游牧和种植混合经济为主,颇有些类似他们的邻国波兰的贵族经营模式。在格莱大汗率军出击时,一般都会在这些封建主的领地上筹集粮草、征募兵员,做最后一次动员,然后便带着数万铁骑浩浩荡荡杀入辽阔的南俄大草原上。可以说,这些鞑靼封建主家族才是克里米亚汗国境内最“进步”的力量,也是掌握了最多知识的群体,如今阿迪勒·格莱大汗指派学生出国学习,自然多数也是从这些鞑靼封建主家族中遴选了。关于这一点,高文刚还是深深知晓的,并且写信给了国内,让他们妥善照顾、安置,以使得这些人对东岸抱有一种不错的看法,这对于培养亲东派势力至关重要。

    另外,或许大家都有所忽略的是,除了那些被派去东岸学习汉语读写、火炮铸造、修理、使用及系统的炮兵理论的贵族子弟之外,屯驻在鞑靼壕沟的那支人数愈万的步骑混合的队伍,对于克里米亚这个国家来说也具有里程碑的意义,因为这是该国第一支大规模、成建制的步兵队伍,且同样以火枪、大炮为主要作战装备,有点像刚刚被波俄两国瓜分的那个哥萨克酋长国的军队一般。

    这支部队的出现,也从某种程度上标志着克里米亚汗国军事现代化改革的进程。虽然这支部队的规模尚小,且因为任务特殊的关系常年驻守鞑靼壕沟防线,但终究是汗国的常备军之一,未来未必就不能成为一颗种子,帮助克里米亚汗国建立现代陆军军队。要知道,这个国家目前可是有些大几十万乃至上百万(含掳掠来的奴隶数量)人口的,建立一支规模精悍的步兵队伍,用来守御诸如鞑靼壕沟、首都贝克奇萨莱、大盐场等战略目标还是很划算的。

    当然了,在步兵之外,该国数量高达90%以上的军事力量仍然是骑兵,而这也是多年来克里米亚汗国让周边邻国闻风丧胆的最强大武器之一。想想看吧,大汗随时可动员四万骑兵,如果再派人去各地打些招呼,使得一些牧民或部族响应的话,十万以上的铁骑也不是筹集不大。君不见,当年进攻莫斯科时克里米亚人就集结了十二万骑兵,极为惊人。

    “马拉提,前些日子找上门来的威尼斯人如何了?”看着景色单调草原有些昏昏欲睡的高文刚,招手喊来了自己的副手之一的马拉提,问道:“听说他们也想插手黑海北岸的谷物种植,这真是胆大包天啊,也不知道熱那*亚人会做何感想,应当会很震惊吧。这帮鸟人,实在是太能钻空子了!”

    话说随着克里特岛战争的结束,威尼斯人几乎第一时间就着手恢复了与奥斯曼帝国之间的贸易及外交联系,以补偿这些年来因为战争而造成的巨大损失,尤其是在这场战争还打得稀里糊涂的时候!奥斯曼帝国官方对此也表示同意,因为克里特岛战争也让他们这个国家深受伤害,同样需要与威尼斯人展开贸易,以补充自己岌岌可危的财政。

    而与奥斯曼帝国关系正常化之后,威尼斯人也没了忘记与深处黑海的克里米亚汗国关系正常化,其原因同样是为了贸易——作为常年出口不少粮食至西地中海的新兴供应商,克里米亚汗国遍布黑海北岸的许多谷物种植园很早就进入了威尼斯商人的眼帘,毕竟,这个亚得里亚海沿岸的国家,每年其丰裕公署也是需要进口一定数量的粮食的,以前一般是从埃及亚历山大港购买,但那里粮食采购慢、运输慢、结算慢,总之时各种慢,因此他们最终打算将部分粮食进口配额转移到克里米亚汗国,前提是得到奥斯曼帝国、克里米亚汗国官方的许可。

    克里米亚汗国没有理由拒绝这种送上门的好事,他们现在粮食种植的面积每年都在小幅增长,产出的小麦、黑麦、大麦、豌豆、向日葵等农产品行销奥斯曼、熱那*亚、米兰、帕尔马、托斯卡纳等国家或地区,每年都能赚取大笔的利润。威尼西亚共和国有二百余万人口,市场相当不小,他们上门来求购粮食,已经因为这种贸易而尝到甜头的克里米亚人没有把人往外推的道理。

    而威尼斯人与克里米亚汗国搭上关系,自然是绕不过已在黑海海域经营多年的熱那*亚人和东岸人的。高文刚他们对威尼斯人的到来持无所谓的态度,因为他们国家本身就是一个不小的粮食消费市场,对于刺激黑海北岸的粮食种植业大有裨益,而一旦克里米亚汗国的经济慢慢繁荣起来、收入日渐稳定起来,这个国家的改制也将会慢慢变得容易起来,正所谓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嘛。

    不过与东岸人相反,熱那*亚这个威尼斯人的老冤家却不怎么希望看到他们进来插一杠子。原因也很简单,他们是竞争对手,各种意义上的竞争对手:商业信贷市场上竞争、纺织业上竞争、造船业上竞争、制盐业上竞争、转口贸易上竞争等等,几乎没有不争的,就连队克里米亚汗国的粮食资源都存在竞争,试问他们又怎么可能欢迎威尼斯人进来呢?

    但这事显然熱那*亚人说了不算,东岸人考虑到未来的地中海布局,主动牵线搭桥,帮助克里米亚、威尼斯两国之间建立了一定的外交联络渠道。同时,借此与威尼斯人商讨了未来双方开展进一步深入合作的可能性,要知道,现在克里特岛战争已经结束,阻碍东岸与威尼斯关系发展的障碍已经消除,是时候由双方共同建立一种更为稳固的合作关系了。

    “威尼斯人试探性地询问能否仿熱那*亚人旧例,允许他们在我国控制区内投资商业性的种植园开发。按照您的吩咐,我已经明确对他们表示可以、没问题,威尼斯人看起来比较满意,大概是因为多年来熱那*亚人从海外获得的巨额利润刺激到了他们了吧。”马拉提欢快地回答道:“老实说,他们可能是比熱那*亚人更好的合作伙伴,虽然他们的资金很可能已在长达二十年的战争消耗得差不多了。”

    “那是自然的。威尼西亚共和国有二百多万人口,财政状况健康——好吧,在克里特岛战争爆发以前非常健康——军队战斗力也很强,这从他们在岛上与奥斯曼大军相持多年就能看得出来。因此,他们这个国家其实还是小有实力的。如果能够真心与我们国家合作,到顺化、交河乃至新华夏地区开辟种植园的话,发展潜力也是相当之大的,至少会比我们想象的大得多。”高文刚慢悠悠地骑着马,用汉语大声说道:“熱那*亚人有理由对此感到不开心,但一切抗议都将无效。意大利的地理位置实在是太关键了,可以说掌握了意大利就控扼住了地中海,熱那*亚只有五十多万人口,是一个标标准准的小国,远远无法和有着一定工业基础、军队战斗力也还不错的威尼斯相比。因此,若是能够有机会将威尼西亚共和国也拉到我们的战车上的话,那么这个机会就不应当被错过。拥有二百多万人口的威尼斯,是有资格充当我们华夏东岸共和国在地中海的重要支点之一的,这对于我们国家未来的战略相当重要,要知道,现在的地中海贸易已经是我国第一等重要的贸易了,不可轻忽。”

    马拉提对高文刚的话深以为然,稳定的地中海局势是符合东岸利益的,熱那*亚、威尼斯、奥斯曼、克里米亚乃至西班牙这些地中海“地头蛇”国家如果都能长期维持一种亲近东岸的稳定状态的话,那么地中海就将成为华夏东岸共和国的现金奶牛,成为促进东岸工业进步的源泉。过去的战争与混乱已经结束,相信在东岸人小心翼翼的维持与主导下,地中海的未来前景还是相当光明的。(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百八十章 结束与开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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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队人马抵达贝克奇萨莱时已经是4月中下旬了,克里米亚半岛上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高文刚对这里辽阔壮丽的风景百看不厌,就如同他对拉普拉塔大草原的万般迷醉一样,可惜这里离东岸终究太远了,不像拉普拉塔平原那样可以被手拿把攥地控制在这里,这一点殊为遗憾。

    不过,克里米亚半岛无法被东岸人占领,却并不代表他们会坐视这里被俄国人控制——或者更阴暗一点说,这里被鞑靼人的宗主国奥斯曼土耳其控制了就真的符合东岸的利益吗——他们更希望南俄平原维持现状,克里米亚汗国继续存在下去,作为限制大陆强权俄罗斯的一道锁钥。

    所有大陆强权,无论是法兰西、奥斯曼土耳其、俄罗斯还是中国,都是航海立国的东岸所必须极大遏制的。除了要限制他们的经济实力外,还要恶化他们的外交环境,严密封锁他们获得新技术的可能性(除非东岸人有别的战略需求能给他们开一道口子),尽最大可能削弱他们的实力。只有如此,偏居世界一隅的东岸才能更愉快地蹦跶下去,不然当拿破仑之类的人物建立起强大的陆权时,还有东岸人什么事?这是绝对不能接受的!

    如今的克里米亚汗国,就是东岸人悄悄埋下的一颗种子,作为遏制俄国第一线的种子。至于种子能不能长成参天大树,那就不好说了,不过至少,克里米亚人对于强大自身,以便能够更好地对抗俄国的威胁,是有很强的自主意愿的,这便足够了——你可千万别以为这个半游牧半封建的国家统治者都是傻瓜,事实上这个劫掠成性的国家两百年来干得还不错。

    他们先投靠了奥斯曼取得一个大靠山,然后利用周边的局势变化不断加入次强一方打击最强一方,早年出动数万铁骑攻击征服了乌克兰的立陶宛大公,使得其国势衰弱最后于波兰合并;后来他们又加入俄国一方对抗强大的波兰,因为波兰人在乌克兰的统治已严重威胁到了他们国家的存亡;再后来就是帮助哥萨克从波兰人手里独立,以及帮助波兰攻打吞并了哥萨克武装的俄罗斯,总之平衡政策掌握得相当不错,这足以证明克里米亚汗国的领导人不是什么蠢蛋和傻瓜,虽然他们这么多年来也不无失误就是了。

    当然他们的失误严格来说怪不到他们自己头上,因为自从很多年前被十二万鞑靼骑兵血洗了莫斯科之后,这么多年来俄国人的力量一直在稳步增长,国势一直在稳步上升,且从未被打断,这不是鞑靼人的错,因为他们本就没这个实力去打断,而是只能延缓,事实上在延缓俄国崛起这方面他们已经做到极致了。

    但时代在变化,技术在发展,生产力在进步,克里米亚汗国的体制在17世纪愈发显现其笨拙、落后的一面,原本剽掠如风的克里米亚骑兵也在装备火枪、大炮的俄国射击军面前占不到太多便宜。相反,因为国力的差距,他们在争夺阿斯特拉罕、诺盖等金帐汗国遗产的过程中被俄国击败,使得国土被限制在了半岛及黑海北岸这一圈上,再也没有寸进的余地,除非他们击败已成生死大敌的俄国!

    这样一个处于被锁住状态的克里米亚,造就了一批对国家未来前途感到焦虑的贵族群体,而这同样也给了东岸人上下其手的操作空间。不然的话,人家凭什么会认为你说的是对的?你算老几啊!

    而东岸人改造克里米亚汗国的第一步,就是说服他们的大汗和议政贵族们建立起一支“现代化”的常备军队,而不是继续使用以往那种动员牧民参军的落后体制,因为那只会越来越难以招架俄国飞速进步的陆军。

    常备军的规模在三千多人的样子,多为步兵和炮兵,从黑海北岸鞑靼封建主旗下征募,也有少部分来自半岛上的破产牧民,平日里驻扎在著名的“鞑靼壕沟”防线内。教授这些人步兵战术的是来自宗主国奥斯曼土耳其的军人,当然也有少部分东岸军官,但不占主流了。

    当然单靠三千余人是无法守御偌大的防线的,因此尚有一批数量同样在三四千之数的骑兵队伍驻扎在那儿,与步兵守望互助。不过这支骑兵队伍原则上不是由贝克奇萨莱方面供养,而是由地方封建主和游牧首领们轮番派出自己的部伍去戍守,指挥权则统归阿迪勒大汗本人,说起来有点类似中国春秋时期的周天子与诸侯的关系了。

    长期供养、维持一支数千人的常备军所需的金钱不是什么小数目,尤其是对克里米亚这么一个半游牧国家就更是如此了,因为他们有太多的东西需要从外界进口了。不过也幸好这么些年来,东岸人与他们之间持续不断的奴隶贸易极大充实了他们的国库,使得他们有充足的本钱给自己的军事装备更新换代乃至购买诸如烟草、蔗糖、香料之类的“奢侈品”享用。

    另外就是第聂伯河贸易也让他们沾了些光(虽然这条贸易线因为国际局势的原因而有些不太稳定),充当了税吏的鞑靼人保守估计每年能从中收到超过两万金色庚的税款,虽然看起来不是很多,但也不无小补,至少可以以折扣价从东岸进口八千杆32-丙式燧发步枪了。

    再者,也不能忘了东岸人千方百计帮他们设计的位于黑海北岸肥沃的黑土地上的粮食种植园产业,当地的粮食、皮革、干酪这些年来远销以熱那*亚为首的一干保守缺粮困扰的意大利城邦国家,让克里米亚汗国多了一笔收入来源的同时,也多了一扇对外交流的窗口——虽然这扇窗口因为奥斯曼帝国商人垄断粮食贸易的缘故而被人为关闭了不少,但终究是一个巨大的进步,一个避免他们被文明社会逐渐疏远机会,日后能不能把我就要看他们自己的努力了。

    总而言之,克里米亚汗国目前与东岸关系良好,两国间的贸易相当频繁。东岸通过贸易的方式进行惠而不费的有限度的援助,克里米亚汗国面对现实的危机而进行了一定程度的改革,而不是像历史上那样到了18世纪时局势日益艰难时才想到寻求改变。不过,东岸人也不能过于乐观,与人口众多、民族矛盾突出、宗教信仰复杂的奥斯曼土耳其不同,克里米亚汗国的文化存在很大的问题,草原遗风甚多,人民剽掠成性,勤劳程度甚至比不上那些土尔扈特人,整个国家几乎就躺在奴隶身上过活,也是没谁了。

    而且,克里米亚鞑靼人究竟能不能突破沙里亚法和成吉思汗法典的局限,进化出符合时代潮流的新思想,恐怕也是个未知数。奥斯曼土耳其后世能出个凯末尔,但克里米亚这种基础薄弱的国家恐怕不行。不过,这都是以后很久远的事情了,到时候怎么样谁也说不准,东岸人目前该怎么办还得怎么办,一切按计划来,对俄罗斯、法兰西、中国这些陆权大国的遏制必须从点滴做起。

    “克里米亚半岛本身还是稍显干旱了些,这对于谷物种植稍显不利。”坐在贝克奇萨莱城内一座用石头建造的房屋内,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的高文刚坐在自己的助手马拉提对面,用点评的语气说道:“一旦黑海北岸的领土尽失,鞑靼人光靠鞑靼壕沟苟延残喘,这日子必定是极为难过的。克里米亚半岛,养不活多少人口和军队,充其量也就是恶心下俄国人,使其无法取得优良的港口罢了。”

    “但要使得鞑靼人不丢掉黑海北岸的土地,但靠他们自己的力量其实是很不足的,必须寻找外援。”鞑靼裔出身的马拉提语气平静地说道。自幼在东岸成长、生活的他对克里米亚其实是没多少感情的,即便他因为血统和出身关系而颇受阿迪勒大汗的赏识,也改变不了什么,毕竟他的事业都在东岸。

    “所以我们要想办法帮助克里米亚鞑靼人联络上生活在阿斯特拉罕故地的‘亲戚’(蒙古人后裔,虽然他们可能未必会任鞑靼人为亲戚),比如土尔扈特人、杜尔伯特人等等。但难度也相当不小,土尔扈特人自视甚高,向来不怎么看得起鞑靼人这些信奉了伊斯*兰的家伙,双方之间的关系也颇有些不睦,能不能说服他们与克里米亚人联手,也很难说呢。”高文刚一边用勺子在咖啡杯里使劲搅拌,一边皱着眉头说道:“对了,这次联络斯捷潘·拉辛起义部队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我记得距离上一次传回消息很久了啊……”

    “还没有新的消息回来,但我认为他们很可能还活着,因为这次过去的好手相当不少,装备也不差,只不过那边局势混乱,很多消息不便传递罢了。我猜测,他们很可能已经深入到了伏尔加河下游一带,如果当地的蒙古人或被拉辛打散的俄国地方军队不攻击他们的话,他们也许能够幸运地抵达里海一带,因为很多人都传说拉辛目前就待在那里。”马拉提从包里抽出一份手绘地图,一边在上面比划着,一边说道:“其实,如果确认拉辛及其部属真的在那片区域活动的话,那么通过波斯人的地盘入境,与他们取得联络应该是一件比较靠谱的事情,就是不知道这个家伙是不是如传说中那样,自高自大,看不上我们的人,当然波斯人允不允许我们入境也是个问题,虽然我觉得问题不是很大。”

    “尽人事,听天命,能争取就争取,不能争取就算。”高文刚放下了手里的勺子,思索了下后说道:“不然我们又能怎么办呢,我们已经尽力了,谁也无法指摘我们。遏制俄罗斯这种国家是长期的国策,不能指望一蹴而就。这次不行了还有下次,拉辛自己作死也怪不得旁人,我就不信没了他我们还干不成事了。当地的蒙古人及其后裔也不能忽视了,能联络也联络下吧,即便不能说动他们为我国利益服务,以后万一生意做开了也是条路子嘛。放心,沙皇在那些地方的统治实在是太粗疏了,而且他的主力部队也被波兰人牵制在了第聂伯河左岸。虽然俄罗斯与波兰已经签署了瓜分乌克兰的协议,但目前其警备反俄的哥萨克不少,有得他们头疼呢,而且波兰人迟迟没有撤军,阿历克谢沙皇就敢撤军了吗?没有那十万名精锐的野战部队,就靠一些民族成分复杂、战斗力可疑的南方俄国地方杂牌部队,是很难做到面面俱到的,他们甚至连剿灭拉辛的起义部队都做不到,以至于不得不使出招安的丢人法子,不是么?”

    马拉提打心眼里是瞧不起俄罗斯那些迟缓笨拙、士气低落的军队的,但也承认他们的战斗力要高出以流亡哥萨克、破产农奴、马匪土匪为主的拉辛起义部队一筹,一旦双方正面交战,起义部队被剿灭几乎是无法避免的事实。好在目前沙皇的主力部队被拖在了东乌克兰一带,无法抽调足够的兵力东进平灭起义,因此只能坐视拉辛起义军在南俄各地攻城略地,打土豪分田地(好吧,打土豪是有的,分田地木有……),以至于最后不得不捏着鼻子“特赦”,妄图招安拉辛一伙人,这在对待下层人民一贯比较残酷、严厉的俄罗斯贵族当中,是很不常见的,由此也可看出拉辛起义给沙皇造成了多大的麻烦,差一点就没法与波兰人签署和平协议,将东乌克兰落袋为安了。

    “慢慢来吧,这事不急的。”高文刚最后又说道:“乌克兰已经成为了一个地理名词,旧的格局已然结束,新的格局正在塑造,我们可要睁大眼睛了,力争为国家的百年大计打好基础,这也是我等光荣而又神圣的使命。”(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百八十一章 结束与开始(三)

    

    天才壹秒記住『uu234 qu 】“李晴摊了摊手,用流利的荷兰语说道:“而且,我们华夏东岸共和国的军人并不畏惧战斗,相反,他们视击败敌人为莫大的荣耀,尤其是法兰西这种大国。”

    “李,我们已经认识很多年了,这些没有意义的话就不用和我再说了。”德维特议长用略显失望的语气说道:“与南尼德兰这些土地相比,法国人不会在乎圣多明各、马提尼克或者瓜德鲁普的!他们的重心始终是在旧大陆,这不会有丝毫疑问!即便你们执意不归还加勒比海的那些岛屿,西班牙人也被魔鬼遮蔽了眼睛而认不清形势,法国人也不大可能因为这些海外岛屿而向你们妥协。他们大抵上会继续将战争进行下去,无论谁干涉也没有用,直到双方再度因为忍受不了战争的伤害而坐下来商谈。李,这对你们又有什么好处呢?你们本不必参与进这场战争的,只不过因为一些微不足道的利益而被迫卷入了进来。现在呢?你们已经花了多少军费了?死伤了多少官兵了?这一切都值得吗?”

    李晴闻言也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看了看德维特议长,心里叹了口气。这个人是真的在为联合省的利益考虑啊,贵为三级议会议长的他是真心热爱自己的国家,平日里生活据说也很简朴,身边一般只有两个仆人,过着勤奋节约的生活,哪怕他的妻子来自比克尔这么一个素称豪富的家族。

    这次荷兰人纠集了一大票国家向法国施压,可不就是此人的手笔么?当然他虽然成功地迫使法王路易十四屈服,停止了前进的步伐、吐出了相当部分占领的土地,但在荷兰人最初的设想中,最好是让法国占领弗朗什孔泰等地,而将南尼德兰全数移交给西班牙的菲利普国王。只可惜法国人未曾让他们如愿,高傲的路易十四选择留下南尼德兰七座城市,而将扩张东部边境的行动暂且终止。

    法国人的这个举动,也令荷兰人万分警惕。因为很明显,法国人对富庶的低地地区显然更有兴趣,无论是信奉天主教的南尼德兰还是新教占主流的联合省。而保留了对南尼德兰部分土地的控制,就意味着打开了通向联合省的大门。

    这一点,无论是路易十四还是德维特,内心应当都是清楚的。

    而既然事情已经这么坏了(半个南尼德兰落入了法国人之手),那么迅速止损,结束掉这场令人心惊的战争,以免法国人再度变卦,全面扩大战争,那样乐子可就大了!或许,这便是德维特议长急着让东岸、西班牙两国与法国停战的最主要原因所在吧。

    内心里猜度了这么几下后,李晴又仔细想了想,然后才正色说道:“约翰,我们是朋友,所以我才对你说实话。我们固然不会为了西班牙的利益而投入过多,但也绝不会坐视西班牙王国受到严重的削弱,更不会让我们的小伙子们流血牺牲才夺占的法属加勒比岛屿无偿归还,以上都是前提,也是我们的底线。法国人最好想明白了,他们建造中的舰队是否足以对抗东岸、西班牙两国的联军……”

    说到这里,或许考虑到了西班牙人未必敢于和东岸人一起死扛到底,李晴又缓了缓语气,说道:“当然,我们也不是战争狂,也不是非要将战争强加到什么人身上。如果法国人愿意给予西班牙王国一份公平的协议,承认加勒比海是西班牙王国的势力范围,并支付一笔可观的赎金的话,我们也不是不可以考虑结束战争的可能性。”

    “这是你们的最终意见吗?”德维特议长的脸色微微有些缓和。他知道,只要东岸人愿意谈,那么就一切都好说,最怕的是双方连谈都不愿意谈,那可就麻烦了。当然了,东岸人远在新大陆,自己也有把柄握在法国人手里(贸易线受到威胁),西班牙人更不用说了,直面法国陆军兵锋的威压,他们是不可能也没必要在法国人面前一直保持强硬的姿态,之所以前面几轮谈判与法国人搞得很不愉快,德维特议长更倾向于认为这是一种谈判策略,无非是想要在谈判桌上获取更大的利益而已。

    不过,东岸人可以继续拖一会,但荷兰人可冒不起这个险。因为天知道那个“神经质”的法王路易十四哪天恼羞成怒了,撕毁与荷兰人达成的一切口头协议,再度调集大军猛攻南尼德兰,然后借口荷兰之前阻挠他们之事,一鼓作气打进了联合省,那样的结果是很多人所无法承受的。因此,荷兰人现在有很强的结束西法战争的冲动,尽量平息双方之间的战火,免得自己也被卷入进去。

    因此,在听到东岸人愿意稍稍缓和一下双方之间的紧张关系,向法国人开条件之后,德维特议长终于松了一口气,同时也在考虑是不是给予东岸人一点甜头——比如武装七个省地方民兵的军械采购订单等等——督促他们不要继续纠缠,尽速与法国人达成协议。

    当然了,对于那个脑子有些不清楚的西班牙王国,德维特议长觉得也有必要敲打一下。即通过经济和金融手段让西班牙人知道,拂了联合省的面子是要付出代价的!东岸人不需要联合省的贷款、不需要他们提供的商品,但西班牙人却不行!他打算通过这个手段,让西班牙人的脑袋清醒清醒,不要继续跟着东岸人胡闹,尽快与法国人签署和约——你们自己的陆军被法国人打得一败涂地,却因为一些微不足道的海上胜利以及东岸人提出的加勒比海属于西班牙的理论而内心膨胀,这不是作死是什么?

    不过,加勒比海岛屿的事情确实也比较麻烦。刚才东岸人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他们不是不可以让出攻占的那些岛屿,前提是法国人支付一笔可观的赎金。可以想象,这笔赎金并不能被称之为一个小数目,以路易十四高傲的性子,愿不愿意花钱买回也是个未知数。虽然当年他们花费500万利佛尔从英国人手里买回了敦刻尔克,但要知道那个城市原本属于南尼德兰,是被英国人攻占的,并不是在法国人手里丢掉的领土,因此算不得什么耻辱,但诸如法属圣多明各之类的岛屿的性质可就不一样了,不知道路易十四会怎么看待这个事情。

    但不管怎样,这场迁延日久的战争是要尽快结束了,然后联合省就要开始做好万全的准备——一个应对法兰西王国咄咄逼人的时代开启的准备。(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百八十二章 结束与开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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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国人的黄金年代即将到来,法国人的噩梦年代也将同时到来……”正在多佛尔港内指挥着勤务兵收拾文件、行李的西班牙临时特遣舰队司令、海军少校姜耀辉点起了一个烟斗,朝“北极星”号轻巡洋舰舰长丁震上尉说道:“支持二十万陆军长期征战是一笔极大的费用,法国人是很有钱,但我不认为他们能坚持太长的时间。想想吧,二十万人哪,这是我国陆军总数的十多倍,一年不打仗也需要二百万元军费。当然了,以法国那种把人当牲口的封建国家来说,养兵的费用不可能特别高,但一年两千万元的钱还是要花的,折合约七千万利佛尔的样子。七千万,哈哈,法国丰年的财政收入也不过才2亿利佛尔,一般年景也就八千万上下的样子,结果为了供给这支庞大的军队作战就要花掉七千万,还要不要给官员们发工资了,还要不要建设地方了,还要不要重建海军了?啧啧,真是没话说了……”

    “现在法国人就靠以前国库积攒的老底在撑着罢了,但这总有花完的一天,到时候该怎么办呢?”丁震中尉拿起了桌上一份报告,一边看一边随意地说道:“哦,对了,他们还能加税,还能派遣税务员去各个城镇督促缴税,更能逮捕一些家资巨万却又素有贪污名声的罪犯,但这都不是可持续的。平民和贵族的忍耐总是有限度的,因此路易十四此时最好的策略还是见好就收,看看马德里那边可怜的小卡洛斯国王的健康状况,毕竟说不定可以不占而下弗朗什孔泰、南尼德兰等地呢,这多省钱哪!”

    “不过法国人将更多的钱花费在陆军上也是好的。起码,他们造舰和招募水手的资金会颇为不足,那样对我们及西班牙来说非常有利,毕竟竞争对手又少了一个嘛。嗯,对英格兰这个地理位置非常特别的欧洲国家亦是如此,特别是他们还在闹财政问题的时候,法国海军的强大对他们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姜耀辉少校看着居住了很久的临时指挥所内逐渐被收拾一空,用手颇为怀恋地抚摸着青石质地的窗台,看着窗外阴暗昏沉的大海,说道:“在这个各国争相奋起的大争之世,没有一支强大的海军,那么又能做些什么呢?窝在家里种田吗?这倒是挺符合那些满是老派保守思想的陆军的形象。在如今这个工业生产能力急剧放大的年代,在这个海外利益越来越大的年代,国家的利益,还是要靠我们海军来维护啊!法国人的做法,呵呵,错得离谱!”

    果然不愧是海军中青年两代军官中的佼佼者,姜耀辉和丁震二人吐槽起陆军来那是毫不留情。在他们看来,陆军系统居然一年要从联合参谋本部拿超过一百五十万元的巨额军费(折还是在裁撤了部分人员,将四个满编混成营变成了四个架子营的情况下呢),这简直就是无法容忍的!要是没这些讨厌的陆军,要是没那个姓莫的新式陆军缔造者在军部内抢军费,他们海军一定不至于被迫封存部分现役军舰,以减少居高不下的开支——最高峰时一年不下二百五十万元——大家也不至于为了有限的几个职位抢破头。说到底,一切都是陆军的错啊!

    不过,俗话说做人不能太装逼。在如今的东岸,陆军已经有越来越势衰的苗头了,与海军争抢军费的能力越来越差,若不是有一些面子颇大的老军头在顶着的话,保不齐陆军的规模还要继续缩减,而不是像现在这会仍然维持着四个满编营、四个架子营及若干独立部队的规模。在这样的情况下,若是海军还要赶尽杀绝,继续缩减陆军规模的话,搞不好陆军就要弄个“大新闻”,虽然这种事情发生的可能性很小就是了。

    而他们刚才提到英格兰的情况,老实说就是海军心目中完美的国家军事力量配置比例——在这个奇葩的岛国中,因为特殊的地理位置以及陆军曾经“弑君”的缘故,英格兰陆军要多惨有多惨,人数不仅被压制到只有四五千人的规模,装备也比较差,士兵待遇更不用提了,这从很多人开小差中就能窥见一斑。

    与陆军的悲惨遭遇相比,海军在和平时期虽然也被封存了大批战舰,但总体花费仍然远超陆军,士兵的个人待遇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简直没法比——查理二世在与联合省开战前,曾经从国会那里得到了三年额外征收二百五十万镑巨额资金的权力,就是为了整备海军。而在开战后,钱更是如流水一般花了出去,当时英格兰陆军一年的总支出还不知道有没有海军五分之一(甚至十分之一?),由此可见差距。

    “不过,司令,虽然法国人投在陆军上的钱远远超过海军,但他们的财政收入的基数实在太大了(折合东岸银元的话约有三千万元一年的样子),即便只有少少一点漏出来,也足够他们孱弱的海军做很多事了。五年六十五艘重型战舰的计划,在拖拖拉拉了这么久之后,看样子无论怎么着明年(1670年)年底也能勉强完成了!而我之前听荷兰人说,法国海军甚至还在大肆采购船板、帆缆、焦油等造船资材,要开始新一轮的造舰行动,这简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这是要同时发展大海军和大陆军吗,这很明显会掏空法国的国力的吧?”丁震又将话题转移到了法国海军的身上,只听他继续说道:“前些日子我从南边护送几艘商船去波罗的海,就远远地遇到了一艘大型法国战舰。司令,我无比确定那是一艘我们之前没遇到过的大型专业战舰,吨位与我的‘北极星’号不相上下,火力可能也在伯仲之间。我猜测,这可能是法国人新近完成磨合后出海操练的战舰——嗯,如果没有我和另外一艘轻巡洋舰护航的话,也许这艘法国船就会拿我们的商船来操练了——司令,或许随着时间的流逝,法国人会有越来越多的军舰完成整合,也许保不齐哪天就偷偷集结到了拉罗谢尔、波尔多、布雷斯特或敦刻尔克等各个港口,然后对我国的贸易线造成重大威胁。”

    “这种事情早晚会发生的,我们的力量有限,不可能为每一批次的商船进行护航。”听到丁震这话,姜耀辉也有些蹙起了眉头,因为这显然也正是他所担心的事情,只听他说道:“法国人装怂装了很久了,这会在实力渐渐增加后,虽然仍然未必有胆量对我们的主力舰队进行攻击,但如果说仅仅是攻击商船的话,我想这帮懦弱的法兰西海狗们上得比谁都快,但偏偏我们的兵力又不是很足,且还不便分兵,这可麻烦了。”

    “说来说去,还是要尽快结束与法国人的战争么?”丁震上尉笑了笑,说道:“老实说,我并不反对这样做。虽然这可能令我失去了建功立业的机会,但若理智地从国家的角度考虑的话,这或许是最合适的选择。”

    “李晴特使已经有这样的想法了,但目前价钱还谈不拢,所以还在拖着。不过他和法国全权特使都没有离开会谈地点亚琛,显然双方都是有继续和谈的意愿的,也许再过一些时日,当双方都各退一步后,协议最终就能达成了。”姜耀辉显然比丁震知道更多的有关谈判的内情,这和他俩的职务恰好成正比,只听他又说道:“李晴特使先是要求法国人承认加勒比海属于西班牙的势力范围,除非与马德里方面明确签订过条约的,不然所有加勒比海岛屿都是西班牙王国的领土,不过法国人显然并不买账,干脆利落地拒绝了,并表示如果东岸人将圣多明各、马提尼克(东岸人占领了一部分)、圣卢西亚(东岸人占据了一部分)交给西班牙人的话,他们仍然会通过各种手段索回。因此,现在李晴特使已经放弃这条了,转而打算利用这些法国人的海外殖民岛屿换取一些经济上的利益,比如开放法国市场或者直接换取赎金等等。嗯,我听说李晴特使对有数千名法兰西白人殖民者的马提尼克岛开出了与敦刻尔克一样的价码,即五百万利佛尔。哈哈,这个价钱,我都能想象当时法国特使的表情。”

    “也就马提尼克叫得上价了,法属圣多明各只有一千多人,能从法国人手里敲诈二百万利佛尔就顶天了。至于圣卢西亚岛,估计连价钱都不一定卖得上吧,真是可怜呢。”丁震立刻笑着说道:“不过,法国人愿不愿意付钱,这是个问题!路易十四的海军现在实力强大了,难保他们不会冒险偷偷护航载运陆军的船只前往加勒比海,一旦我们未能及时发现,驻守在那些岛上的陆军炮灰们可就惨了。”

    “也许会付钱,也许不会,谁知道呢!”姜耀辉将烟斗在窗台上磕了磕,最后看了眼这个住了有一阵子的英国某破落贵族的别墅,转身向外走去,说道:“我们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够了,现在李晴特使需要我们海军动弹一下,为他们在亚琛的谈判提供助力,那么我们就照做好了。反正,随着最近一段时间我们封锁力度的减弱,法国沿海的贸易有所加强,这次大舰队出动,正好可以收割一波,看谁倒霉了。至于说法国海军会不会跳出来阻止我们的行动,呵呵,我倒想见识一下呢,但估计不太可能啊,他们现在相当部分的舰船要么火炮配备不足、要么水手没有招募完毕,更别提全船合练了。这样的状态,出来了也只能收获耻辱,所以我猜他们会继续龟缩,或者猥琐地偷偷在夜间潜出,然后在茫茫大洋上搜索我们的商船进行攻击。”

    两人一边说一边朝外走去,很快便来到了码头边。潮湿阴冷的港口内,大大小小二十余艘东岸舰船正在港湾内驻泊着,如果再算上另外十几艘英国商船的话,那还真有了些桅杆如林的感觉。

    码头上这会正有许多穿着麻布衣服的英国力工在为即将出航的舰队准备物资:火药、弹丸(按照东制火炮口径铸造的)、备用帆布、船板、木焦油、绳索、蒙皮乃至英国制造的手动抽水机——老实说,使用起来感觉还成,虽然价格比东岸的贵,但已经超出欧洲平均水准了,这从侧面印证了英国人的工业实力——总之一切战斗、航行所需的物资都要补充,就连食水也采购了一大批,新鲜的牛羊也被运了上百头商船作为食物储备,让多佛尔的英国商人、手工业者和农民们都发了一笔不小的财。

    姜耀辉很快便乘坐小艇登上了“北极星”号轻巡洋舰,然后令该舰舰长丁震上尉升起了司令旗,这是要将这艘船作为旗舰了。出发离港前,姜、丁二人注意到,多佛尔港的码头上多了一艘貌似是蒸汽动力的起重机械,这令他们有些惊异。

    经询问了解的水手们后得知,这台起重机械是多佛尔港一位颇有名气的商人(同时也是该段码头的拥有着之一)斥巨资建造的。这名商人在承包东岸舰队战利品销赃的过程中发了大财,加上其本人对蒸汽机械也特别感兴趣,因此便花重金从伦敦、伯明翰、纽卡斯尔请来了多名会制造蒸汽机的工匠(目前这类人在英国也是稀缺人才,盖因蒸汽机技术此时也才刚刚起步,处于较为低级的阶段),在码头上制造了一台东岸本土海港常见的蒸汽吊杆。

    不过很显然,或许是他们的技术不过关的缘故,目前这台蒸汽吊杆完全无法使用,问题多多。但不可否认,英国人继在运河(用于调水)、矿山(用于抽水)上使用蒸汽机械后,目前也已经开始在码头设备上尝试引进蒸汽动力了,不管如何这都是一个进步,值得东岸人关注和警惕的进步。

    1669年5月2日,一个阴风怒号的下午,二十多艘东岸舰船依次驶出了多佛尔港,在外海整理了下队形,然后便不知道第几次踏上了前往法国海岸的旅程。这次,他们是为了在亚琛谈判的李晴特使助攻,希望能有一个好运气吧。(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百八十三章 台地(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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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的巴塔哥尼亚台地在隆冬时节难得没有下雪,不过这似乎并不是什么好事,因为这可能会对明年的农业生产不利,尤其是盐城县这种重要的小麦产区来说就更是如此了。

    郭汉东少校已经率第八混成营抵达这里好几天了,士兵和军官们也被允许分批出营游玩,这令大家的士气大为振奋——这支以远东几个独立正规军连队合并组建的混成营(当时多是一些步兵和炮兵,骑兵、辎重兵在登莱和宁波的挺身队系统内选拔征募,工程兵及部分参谋勤杂人员则是在抵达本土后才配备齐全,该营兵员募集地被指定为西湖县),前阵子一直在巴西内陆征讨不服从东岸政府的瓜拉尼人、图皮人,并且颇是攻破了不少部落,故大伙手头可都有着不少的余钱呢,正等着上头批假让他们去城里乐呵乐呵。

    郭汉东、裴大德、李之信等郭系军官新锐军官牵着马儿去郊外打猎,郭汉东运气不错,打到了一头美洲狮,他打算将皮取下来处理好,然后做一个椅垫,用在自己位于定南镇的办公室内。在那片多条河流交汇的水草丰美之处,北巴塔哥尼亚地区行署已经投入了大量资金和人力——每年中央分配给南锥地区的移民指标是六千人,地区行署一口气便发了其中的一半到那片去定居——而为了保障拓荒者和物资的安全,郭汉东少校今后很长一段时间内将待在那里,为定难镇及周边新设立的几个定居点保驾护航。

    为了让郭某人更加名正言顺的在定难镇一带建功立业,联合参谋本部在一系列的利益减缓和妥协后,将目前屯驻在芦荡河中上游一带的多支主力部队临时编组了一个新单位:暂编第一团,团长由老资格的第六混成营营长朱亮担任,而兼任第八混成营营长的郭汉东少校则担任该团副团长。

    考虑到暂编第一团团长朱亮年事已高,这个中校团长基本也是过渡职务了,干个几年后提为上校直接退役,基本已是可以预见的事情。也正因为如此,朱大团长目前也不怎么管事了,暂编第一团的庶务几乎全由副团长郭汉东在处理,也只有作战任务的时候朱亮才会出面参与讨论,并最终决定作战计划。

    对了,暂编第一团的编制可不小,计有第八混成营(满编)全部、第二混成营(简编)全部、第四混成营(简编)全部,另外还加强了独立野战炮兵第一连,总兵力大约在3300人上下的样子。

    不过,虽然临时编组了一个团,但这并不意味着全团三千多官兵都聚在一起作战。事实上,在地广人稀的巴塔哥尼亚,暂编第一团各部甚至已经开始以步兵连为单位作战了,以对付住得非常之分散的土人,尽可能翼护更多的移民。至于说诸如炮兵、骑兵、工程兵、辎重兵之类的技术兵种,则为各营营部和团部直辖,平日里也多随团部或营部移动,一般只有在军事行动规模达到一定程度时才会分配加强到各部。

    按照计划,郭汉东和他的两位小伙伴将在1669年5月15日那天前往定难镇暂编第一团团部上任,郭汉东任副团长、裴大德任团直属炮兵连中尉连长、李之信中尉任第八混成营第一连连长,再加上此时正在定难镇打前站的团作战参谋(一等参谋)李子谦中尉,基本上一个“亲友团”的架构就浮出水面了。

    好吧,说亲友团有点说笑,但在暂编第一团内,以郭汉东少校为首的一个中青年军官团体的存在,确实无可辩驳的事实。他们这个团体在暂编第一团的话语权极大,平日里打仗也很有默契,因此并不为上级所忌讳。毕竟,山头主义始终是无法避免的,人总是下意识抱团的,只要不影响到正事,一切都还在规则允许范围内。

    “看到盐城县这边宁静安详的生活,我们在芦荡河、朔水河(利迈河)一带的艰苦战斗,也就都有了意义了。”几位穿着崭新的校官、尉官服,腰间佩挂着军刀的年轻人徜徉在宁静的乡间小路上,一边看着西边的落日夕阳,一边感慨道。

    这里已经很靠近县城了,再加上恰巧有个集市,因此人并不少,虽然离摩肩擦踵尚有些距离,但也不能算是没有人气了。一路行来,集市内的各色人等对这三位“总爷”态度迥异,其中有些人带着一种敬畏的神情,那是移民至此没多久的明人,这些人脑海里还残存着明军、清军那凶神恶煞的模样和蛮横霸道的作风;有些人对这些卫护着他们安宁生活的军人比较敬重,这多是生活了很多年的老国民,又或者是被抽丁上过内陆前线的夫子,因为接触得多了,自然谈不上害怕,反倒有些亲切;除了这两类人外,对军人观感最好的当数十多个追在他们屁股后面的小孩了,因为能从他们手里骗到好吃的糖果——如果运气好的话,甚至还有一种名为“巧克力”的甜美食物呢。

    集市上的骡马比人还多!这是三位新锐军官路过时的第一印象,而第二印象自然是这些牲畜所带来的臭味以及路上随处可见的“炸弹”(骡马粪便)。这种臭味是如此之让人印象深刻,以至于可能比旁边地头堆着的粪便所散发出的若有若无的臭味还要强。不过好在这些骡马粪便也是抢手货,都不用管理集市的负责人招呼,半个小时之内必然会有人过来将这些粪便铲走,有时两个人为了抢一大坨粪便可能还会打起来,也是醉了。

    因为地处巴塔哥尼亚台地的缘故,南边黄阳县联合纺织厂出产的各类价廉物美的毛纺织品广受人们的喜爱,并且大量占据了市场,使得棉纺织品的销路遭到了极大的压缩。由于这会是冬季,郭汉东等人放眼望去,只见集市上很多人腿上穿着很长的毛袜,外面则被长及过膝的皮靴所覆盖着。

    这种皮靴一般是牛皮,得益于拉普拉塔野牛的捕杀力度越来越大,这些年东岸的牛皮产量几乎增长了好几倍,价格也急剧下跌,使得以前因为被军用的牛皮弹药包、武装带、皮带、军靴、水囊、刀鞘而占去大量产出(一度被列为战略军需物资)的牛皮制品,开始更多地走入到寻常百姓的千家万户,这市场销售额自然也扩大了好多倍,从事这个行业的手工业者或商人们自然是嘴巴都笑歪了——这是迎来了一个长期的牛市啊,能不高兴么?

    与牛皮类似,羊皮在巴塔哥尼亚台地区也相当便宜,几乎成了略微高端些的大众消费品之一了,这或许是因为台地区降水稀少,植被特征以牛不爱吃的低劣杂草或低矮灌木有关——基于这种自然条件,台地区大量养殖绵羊,一方面可以定期收获羊毛,另一方面也能产出大量的羊奶、兽脂、冻肉和皮革,这对于生活在这个条件较为艰苦的地区的人民来说,无疑是极为重要的,同时也是他们获取现金以对外交换商品的最主要途径了。

    郭汉东等人在台地区征战数年,对于本地居民喜爱穿用羔羊皮镶里子的衣服早就熟视无睹,因为这本就是就地取材嘛。他们往往戴着骆马皮制的帽子,身上穿着羔羊皮袄,兜里揣着烈酒,肩上扛着步枪,顶着寒风大雪,跋山涉水随正规军一起深入内陆,清剿那注定与东岸人世代为敌的特维尔切蛮子。

    集市上也有一些女人,她们多是外出前来采购日用品的家庭主妇。这些人一般穿带褶的裙子以及较为宽松的上衣,长发在头顶上卷得很优美,用发簪紧紧别着。有些家底的女人(比如丈夫从海外殖民地服役归来)会在周围饰以宝石,一般是产自新华夏岛的廉价宝石,这在东岸销量极大,而且她们的衣物纽扣也使用的是产地大溪地的黑珍珠,这种小玩意是大溪地销往本土的最大宗物资,价格不算太贵,但也绝不能说是多便宜。

    当然也有一些人在头顶、耳朵和脖子上佩戴金首饰的,不过银质的首饰极少,这大概是因为东岸并不如同远东明国那样缺乏白银,即便是普通人家的女子也都愿意攒钱打造金首饰,而不是戴着隐隐有些烂大街意味的银首饰——或许,也只有刚来东岸没多久的非国民劳务工的妻女们,才会佩戴一些银质或同质的首饰吧。

    不过,作为生活在巴特哥尼亚台地区的人民,这里的女人可是比较喜爱喝酒的,有的人甚至还会骑马,比起喜欢用胭脂涂面,穿尖丝缎鞋子,手上经常拿着扇子的所谓大城市女人来说,可是风格迥异呢,一看就是“战斗力”较强的那种。

    “想当年盐城、大梁、宣武这三县还是一片荒芜之地呢,除盐城港稍好些之外,其他都一塌糊涂,且周围市场有土人出没,数十年前甚至发生过整批西班牙殖民者在节日盛典的当天被特维尔切人杀光的事情。可现在怎么样,还不是一样发展起来了?这只能证明,西班牙人的刀子还不够锋利,对付那些不文明的野蛮土著,还是需要采取强制措施。”性格一贯比较跳脱的裴大德中尉晃了晃手里的军刀,用充满自豪的语气说道。

    前面行来了一辆马车,敞开的马车车厢上载满了货物,从那刺激的味道就能闻得出来,车厢里的麻袋内肯定装满了香料。香料分好多种,其中胡椒部分进口自新华夏岛,部分进口自荷兰东印度公司或英国东印度公司;但丁香、肉豆蔻、茴香、孜然等其他香料,东岸人可是一丁点都没法自产,全部是进口的来自东印度群岛、印度次大陆和波斯的舶来货。

    在肉类产量较高的地区,香料的需求一贯是非常巨大的,比如巴塔哥尼亚台地区就是了。这里无论是野牛肉、羊肉还是海产品的产量都非常之丰富,更别提还有大量养殖的三只鸵鸟和骆马了,居民们也非常爱食肉,因此发展出了独特的饮食文化——烤羊肉串、烤牛舌、羊棒骨等就是从这片土地上走出去,最终风靡整个东岸的。

    香料的销路一贯比较良好。从别处驶来的船只总喜欢满载香料、日用品、金属工具、机械设备、药物、高级纺织品、烟草、糖茶、木材等商品,然后从这儿拉走整船的盐、小麦、皮革、腌肉、咸鱼、干酪、兽脂、干果和羊毛,其中香料这种特殊商品的贸易目前已经在各类进口商品中排到了前几位,这大概是盐城港食品加工业大力发展及本地居民需求量与日俱增的缘故吧。

    “其实特维尔切人也没多少了。定难镇周边几番扫荡下来,大的部落十去七八,中小部落躲躲藏藏,正常的放牧、游耕甚至狩猎采集都无法继续,人口减少得厉害。再这么持续高压逼迫下去,那些至今尚不肯归顺的特维尔切蛮子要么就此消亡,要么决死反击一波,最后还是被我们消灭,没其他路可走了。”李之信中尉闻言也接过了话茬,只听他继续说道:“西班牙人与我们其实是不太好比的。他们人力有限,物资也很缺乏,故当年殖民巴塔哥尼亚沿海的行动在遭到土人猛烈的反击后,被迫浅尝辄止。不过对于可以统筹调配资源、人力的大东岸,特维尔切人就不是什么威胁了,暂编第一团三千多官兵,再加上几个县也训练出了相当数量的民兵,这再不能把野蛮人快速剿灭掉,那么我们也别混了,丢人!”

    几人说说笑笑间就穿过了集市,然后朝不远处的军营走去。那里驻扎着新到的第八混成营全部,几天以后,他们就将在新任营长郭汉东少校的带领下,乘坐内河小火轮,一路西行到定难镇去报道,并加入暂编第一团的战斗序列了。而清剿土人、持续拓荒的第二阶段行动,也即将展开。(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百八十四章 台地(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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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69年5月31日,第八混成营1400余名官兵才陆续抵达了定难镇这么一个内陆的核心城市。之所以花费了这么长时间,主要还是因为河道清淤的关系,现在部分航段不便通行,因此部队又上岸步行前进,结果因为地方政府未能提前准备足够的粮草而耽搁了一些时日,总之是折腾了好久才顺利抵达目的地。

    定难镇是个不甚繁华的新设小镇,但人口却颇为不少,即便已经向周边几个新设的定居点——分别是位于后世巴尔达·德尔梅迪奥小镇附近的岩绿乡、位于阿涅洛小镇附近的奢延乡、位于后世塞尼罗萨(senillosa)小镇附近的山鹿乡、位于后世乔科村(villaelchocon)附近的弘化乡、位于后世库特拉尔科城附近的宁朔乡,以及位于后世皮昆莱乌富城附近的长泽乡,一共六个新设定居点——定难镇如今依然有着超过三千的居民定居在城市及近郊乡村,从事着农业、果园业、航运业及其他工商业活动。

    从定居点的设立我们就可以看出,在金沙河(即内乌肯河)、朔水河交汇处一带,其实是有着非常良好的发展农业的条件的。这里光照强烈,水源充足,沿河一带的土壤条件也不错,好好改造一番的话,未来就是一片上好的良田。甚至于,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里的农业条件要超过本土大部分地区,因为其他地方很少有芦荡河、丘布特河、宝兴河等诸多河成绿洲一带充足的光照条件,这对于发展特型农业非常关键。

    不过,在上述几条河流的河成绿洲中,后世面积最大、发展最好、产出最多的,还是阿尔托瓦列河成绿洲。该绿洲位于内格罗河上游,利迈河下游及内乌肯河下游沿岸。在这个别具特色的地方,生产区域自辛科萨尔托斯到雷希纳镇,绵延120公里左右,后世出现了一系列的城市。其中有内乌肯省省会内乌肯城及附近的西波列蒂城、阿连、罗卡等小镇——总而言之,阿尔托瓦列绿洲(目前在东岸已被正式命名为定难绿洲)是一个人口密度高、城镇多的农业区,与之类似的是南边丘布特河沿岸的河成绿洲,只是规模没这么大罢了。

    当然了,定难绿洲发展农业,你要问上级支持不支持,那当然是支持的了。只不过,这也不是没有隐患,最直接的坏处就是,当上游的麦田、果园、牧场截取了大量河水的时候,下游的航运可能就会受到一定程度的影响了,盖因自朔水河、金沙河在定难镇附近汇流形成芦荡河一路东下之后,途中竟然没有一条像样的能够为干流补充水源的支流,这无疑会对河流的水量造成一定的影响,进而可能会影响航运。只不过,目前上游地带的农业规模还很有限,也没有类似后世阿根廷内乌肯城一带的人口密度(当地有大量农业区、内乌肯大学、内乌肯油田及附属的石油研究所、石油机械工业等产业),因此对芦荡河的航运条件没什么明显的影响罢了。

    郭汉东少校率领的第八混成营(该营同时也是暂编第一团的主力部队)抵达后,就屯驻在镇子南面的某处砂砾地里。这片土地荒芜无比,连杂草或灌木都不生长,石子遍地,显然是没法种地的,因此正好拿来当做城区或军营,倒也物尽其用。

    军营附近活跃着一群小商贩,多是从本土跟过来的。如同这个时代大多数国家的军队一样,东岸的军营外面也经常跟着一支“商业队伍”,虽然不如法国军队后面跟着意大利妓女队伍一样夸张,但一些收购战利品的商人经常在第一现场帮助处理战利品之类的事情,却也是有的。更何况,他们经常租用船只,运送一些粮油果蔬到前线物资集散地,等于成了编外的后勤运输队了,因此一直受到军方的有待。与这些人相比,如今在暂编第一团驻地外活动着的商人们,多是些规模不大的小商贩,就有些小巫见大巫的味道了。

    郭汉东注意到,这些人兜售的东西五花八门,除大量日用小商品外,其他的竟然以风干的野味居多,比如巴塔哥尼亚兔、狐狸、南方鼠等本地不常见的中小型动物,可能是他们从猎人手里收购来的吧;不过,有时候也会遇到一些饲养鸵鸟、原驼、鹿的经营牧场的商人,这些人带来的腌制肉类或干脆是活体动物一般都会被后勤参谋们采购下来,作为军中的重要食品储备,给士兵们调剂着吃,毕竟整天吃腌牛肉谁也受不了;偶尔会有一些贩卖美洲狮、胡狼皮毛或岩鹦羽毛的商人,不过这些漂亮的物品基本会在第一时间被人抢购而走,郭汉东就曾经买过一些,花费不菲。

    值得一提的是,在巴塔哥尼亚一带较为活跃的意大利大篷车可不敢在靠近军营的地方活动。囿于严苛的军纪,官兵们即便有强烈的需求也不敢去找那些意大利小娘们寻欢作乐,毕竟谁也不想莫名其妙得了梅毒然后被送往海外殖民地的农场或矿山内“劳动治疗”,那样可就太悲惨了。

    “团长带第四混成营前往朔方镇方向了,前天刚走,沿着朔水河方向。听说那里出现了一些迁徙中的印第安部落,可能会威胁到我们垦荒移民的安全,因此他便带队出发了,说是会在外征战一段时间。”一进军营,郭汉东的老伙计、前兵团堡战术教师、现暂编第一团作战参谋李子谦便向他汇报了起来,并且说的时候脸上还带着些莫名的笑意。

    郭汉东理解李子谦笑容中的意味,可不就是老干部出去“游玩”了嘛,接下来暂编第一团可就是他们这伙人自己说了算了,岂不快哉——李子谦这么说不是没有根据的,盖因暂编第一团团长朱亮已经快六十岁了,平日里本来就不是很爱管事,而是将事情放手交给下属们去做。这次他居然带着第四混成营——该营是一个简编营,也是朱亮当年曾经带过一阵子的队伍,目前仅有的两个步兵连都在外面活动,朱亮中校所谓的带第四混成营前往朔方镇,其实不过是带着营部和部分直属部队前往那儿罢了——倒朔方镇一带“剿匪”,说白了不过是看那边风景秀丽、环境优美,想要过去看看深秋的安第斯山和琥珀湖的盛景罢了,至于剿灭印第安人部落,那都是次要的,交给属下们去办理即可。

    “团长不在,但咱们的工作也不能放松了。你这两天将两个骑兵连(分别来自第二混成营和第八混成营,其中前者的骑兵连不满编)集中起来,稍稍整训一下,后面我会有大用。要入冬了,印第安人必定会四处迁徙,这时候安全形势就会变得极其严峻,必须防患于未然。而要寻找到神出鬼没的印第安人,没有骑兵是不行的,这事就交给你去办了,不得有误。”郭汉东帮李子谦整理了下军装衣领,说道:“而这其实也是我们的机会,明白了吗?嗯,对了,定难镇有不少会骑马的民兵,最近整训得如何?”

    郭汉东提到的骑马民兵其实多是一些来自外东北黑水地区的山丹士兵。他们在骑兵联队或挺身队中服役多年,退役后不愿在待在那儿,打算去往传说中“流淌着牛奶和蜜”、“富得流油”的东岸本土定居,因此辗转之下便来到了这里。

    这些人,会骑马、会打仗,其实也算是“人才”了,用在安全形势复杂的定难绿洲一带,真的是再合适不过了。因此,每次有攻击特维尔切土人的大规模行动,一般都会临时征调他们随军,也算是一份战力了。

    二人正说话间内,营地外就传来了一阵闷雷般的马蹄省,伴随着的还有一阵悠扬的歌声。歌声结尾显得忧郁凄凉,有时也迸发一声粗犷、刚强之音,这正是蒙古歌曲的特征——这些歌曲一般都是歌颂蒙古勇士以往的丰功伟绩和射手们的灵巧技艺,比如能一箭射中奔驰中的鹿的神射手;有时也会用华丽的歌词夸耀自己的骏马,赞赏它跑起来快如草原上的疾风,慢步时又像湖面上的浪花一样平缓柔和,以及它的毛色像火红色的晚霞一样漂亮——看来这群人是出外打猎或训练归来了。

    其实,归化诸如蒙古人这类“特殊人才”的行为,黑水开拓队早就在做着了。据郭汉东了解,第一所由开拓队政府直属的汉蒙学校于1663年在海兰泡港开设,用于招募、培训内外东北的蒙古人子弟入学学习。这是一所寄宿制学校,黑水开拓队政府、黑龙江保安团、海兰泡乡政府三地共同出资,承担学生的各项生活、学习、训练费用。

    学校设在两栋石基的大木房子里,就学生人数而言,校舍稍嫌狭小,特别是愿意入学的人数在逐年增加。所授课程除蒙古语、汉语、公文程式及军训外,其余与国内的小学、初中几无大的差别。

    这所汉蒙学校同样得到了许多大人物的资助,比如黑水开拓队队长廖逍遥私人就捐助了两千元现金,用于从东岸本土高薪聘请有水平的教师过来授课——海兰泡汉蒙学校的校长就是廖某人用三百元的高额年薪从本土挖来的,抗清军政大学教师出身的学校教务处主任的年薪也高达一百五十元,由此可见黑水开拓队上上下下对这所学校的重视,对归化内外东北的蒙古人、与满清朝廷展开全方位竞争的重视。

    海兰泡汉蒙学校在开张数年后,已经吸引了越来越多的蒙古子弟入学了,因为随着东岸人在东北的强势崛起以及他们带过来的诸多来自外界的精巧物事,使得很多蒙古人认识到或许让自己的孩子接受教育是一件好事,因此纷纷把孩子送进学校进行学习,而对学校年年捐款的廖逍遥,几乎也成了学生们口中慈父般的任务,因为是他给了他们打开眼界的机会。

    这些上过东岸学校的蒙古子弟及他们的长辈,就成了东岸人在内外东北乃至草原上最好的宣传员,而这对于东岸人未来的远期战略的影响,无疑也是相当重大的。深入内陆蒙古人活动的区域,并对他们施加重要的影响力,一直是黑水开拓队的远期目标之一。在目前尚无法深入蒙古人领地的时候,开办汉蒙学校,通过教育这种“软实力”来间接施加影响力,培养基础,无疑是一种比较理想的模式。等到未来形势变化,自身的实力也积累到一定程度后,目前从海兰泡汉蒙学校毕业的学生们,就可以成为第一批带路党,带着东岸这辆战车势不可挡地冲进蒙古高原。

    好吧,话题有些扯远了,让我们再回到定难镇这边。郭汉东回到营部后,因为满编的第八混成营的存在,再加上留驻团部的第二混成营直属部队,他打算率部一路向西,朝尚有大队印第安人——其实所谓大队,也不过是数千一万左右的特维尔切蛮子罢了,也许还有部分翻越安第斯山流亡进巴塔哥尼亚台地区的阿劳坎人,就如同历史上一样——聚集的靠近安第斯山的地带,搜索、清剿当地的印第安人。

    对于服从管教、愿意投降的,东岸人也不是不给活路:统统到定难绿洲一带开挖灌溉水渠、建设水库、平整道路、疏浚河道,完善一下当地的基础设施;工作一段时间后再集体前往沿海的宣武县、大梁县一地,等待搭乘船只渡海,前往新华夏(含桑给巴尔、吉布提等地)、澳洲,正式成为华夏东岸共和国海外殖民地的居民。当然仍有相当部分的印第安人是不服管教的,那么就没办法了,只能说声抱歉,我们要为子孙争夺阳光下的土地,你们要守护自己的家园,这没什么错,但是只能手底下见真章了,而郭汉东他们也一贯是做熟了这些事的,效率那自是不一样。(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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