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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孤独麦客     穿越1630之崛起南美txt下载     穿越1630之崛起南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章 智利的进展(六)

    

    天才壹秒記住『uu234 qu 】而这,就导致了秘鲁地区繁荣的走私贸易,法国船、荷兰船、英国船、葡萄牙船乃至瑞典丹麦等北欧国家的走私船,无一不在如同筛子般满是漏洞的秘鲁总督区进行着数量惊人的走私贸易活动。这种情况在17世纪还好,才刚刚开始,等到了18世纪的时候,西班牙每年两拨的宝船队所运输到美洲的货物,仅仅只是该地消费商品数量的十分之一。至于另外的十分之九嘛,自然是由走私贸易来填补空白了,而其中走私得最欢的自然是英国商人了。

    南铁公司如今财政困难,急需大笔资金来修建两洋铁路以及阿劳坎港、兴南港这两个大型海港码头,而本土恰好又给予了南铁公司在南巴塔哥尼亚地区的东岸商品垄断交易权,这就给南铁公司在太平洋海域开展转口贸易创造了基础。反正这片市场目前看来和空白的也差不多,不占白不占。

    更何况,将海量的东岸商品走私到广阔的秘鲁总督区,不但可以扼杀该地区可能出现的民族工业(虽然不太可能),更可以把正在钻空子走私的其他国家的商品挤出去。开什么玩笑,新大陆市场是东岸人的,法国人、英国人、荷兰人、葡萄牙人甚至遥远的北欧人都把商品走私过来了,这成何体统!

    莫茗相信,以东岸商品低廉的制造成本以及更低廉的物流运输成本,肯定能够将其他国家的走私商品逐步驱离秘鲁市场——当然仅限于东岸自己能够生产的商品,至于那些劳动密集型的商品,东岸自己都要问别人进口呢——这样对东岸国内制造业的好处是不言而喻的,而南铁公司也能从中搭一把顺风车,获取大量的转口贸易利润,以获得在南巴塔哥尼亚地区持续进行基础设施建设的能力。不然,光凭国家补贴和资本市场融资,那要到猴年马月才能筹集到足够的资金啊。要知道,今年远东地区将有2-3艘移民船试探性地从金山港向东,顺着西风带的北沿边缘抵达阿劳坎港,移民都来了,规划中的铁路却还没半点动静,那不是扯淡么!

    不过呢,将东岸商品走私进秘鲁总督区却也不是没有一点隐患。比如,受到东岸商品冲击的西班牙宝船队运来的商品、外国走私商品等等,在这其中,热那亚人的损失不小(圣乔治商行承担了相当数量的美洲进出口贸易,在加的斯港设有大型货栈),荷兰西印度公司作为走私大户损失也不轻,这需要东岸本土贸易相关部门与他们两家协调利益。当然这就不关莫茗的事了,他只关注南铁公司的利益,至于可能因此而引发的贸易纠纷,那是政府的事情,热那亚人和荷兰人的情绪,还是要靠他们去安抚。

    想到这里,莫茗站起了身,在房间里踱了几步,然后朝曼努埃尔说道:“我现在就写一封信,你帮我带给布拉沃男爵。筹建走私网络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情,这涉及到方方面面的利益,有太多的人需要摆平,总之前期准备工作一定要做仔细了。这样吧,在你走后,我会在一个星期内组织起一个谈判队伍,他们会秉承我的意志去和贵方商谈,我就不用出面了,他们完全可以代表我。当然,等一切都谈妥后,我可能会去一趟瓦尔帕莱索,但现在还不行。”

    “我明白了。”曼努埃尔也站起了身,看着莫茗说道:“布拉沃男爵是不会拒绝的,也不容他拒绝。有太多的实权人物在长达三年的战争中损失惨重,他们如今急需回本,而与贵方展开走私贸易是见效最快的方式。也许这和他们内心的感情倾向不符,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在实打实的利益面前,相信他们会做出理智的选择的。”

    1649年10月15日,“南铁渔001”号渔船载着一个五人谈判小组离开了阿劳坎港,顺着洪堡寒流向北疾行,他们的目的地是瓦尔帕莱索——圣地亚哥的外港。此外,这艘船上还装载了相当数量的东岸商品,与西班牙人之间的走私贸易,几乎已经箭在弦上。

    不过呢,将东岸商品走私进秘鲁总督区却也不是没有一点隐患。比如,受到东岸商品冲击的西班牙宝船队运来的商品、外国走私商品等等,在这其中,热那亚人的损失不小(圣乔治商行承担了相当数量的美洲进出口贸易,在加的斯港设有大型货栈),荷兰西印度公司作为走私大户损失也不轻,这需要东岸本土贸易相关部门与他们两家协调利益。当然这就不关莫茗的事了,他只关注南铁公司的利益,至于可能因此而引发的贸易纠纷,那是政府的事情,热那亚人和荷兰人的情绪,还是要靠他们去安抚。

    想到这里,莫茗站起了身,在房间里踱了几步,然后朝曼努埃尔说道:“我现在就写一封信,你帮我带给布拉沃男爵。筹建走私网络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情,这涉及到方方面面的利益,有太多的人需要摆平,总之前期准备工作一定要做仔细了。这样吧,在你走后,我会在一个星期内组织起一个谈判队伍,他们会秉承我的意志去和贵方商谈,我就不用出面了,他们完全可以代表我。当然,等一切都谈妥后,我可能会去一趟瓦尔帕莱索,但现在还不行。”

    “我明白了。”曼努埃尔也站起了身,看着莫茗说道:“布拉沃男爵是不会拒绝的,也不容他拒绝。有太多的实权人物在长达三年的战争中损失惨重,他们如今急需回本,而与贵方展开走私贸易是见效最快的方式。也许这和他们内心的感情倾向不符,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在实打实的利益面前,相信他们会做出理智的选择的。”

    1649年10月15日,“南铁渔001”号渔船载着一个五人谈判小组离开了阿劳坎港,顺着洪堡寒流向北疾行,他们的目的地是瓦尔帕莱索——圣地亚哥的外港。此外,这艘船上还装载了相当数量的东岸商品,与西班牙人之间的走私贸易,几乎已经箭在弦上。1649年10月15日,“南铁渔001”号渔船载着一个五人谈判小组离开了阿劳坎港,顺着洪堡寒流向北疾行,他们的目的地是瓦尔帕莱索——圣地亚哥的外港。此外,这艘船上还装载了相当数量的东岸商品,与西班牙人之间的走私贸易,几乎已经箭在弦上。1649年10月15日,“南铁渔001”号渔船载着一个五人谈判小组离开了阿劳坎港,顺着洪堡寒流向北疾行,他们的目的地是瓦尔帕莱索——圣地亚哥的外港。此外,这艘船上还装载了相当数量的东岸商品,与西班牙人之间的走私贸易,几乎已经箭在弦上。1649年10月15日,“南铁渔001”号渔船载着一个五人谈判小组离开了阿劳坎港,顺着洪堡寒流向北疾行,他们的目的地是瓦尔帕莱索——圣地亚哥的外港。(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四百零一章 科学的春天(五)

    

    天才壹秒記住『uu234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新的一年已经到来了,咱们这里也该出些成果了吧……”1670年1月1日,雪峰湖畔的某间研究所内,潘家父子一边吃早餐一边聊着天。

    早餐是荞麦面配酱牛肉,都是本地产的,非常廉价。雪峰县近些年人口也渐渐多了起来了,尤其是在这雪峰湖畔,因为5匹马力蒸汽机的普及,农业灌溉条件得到了极大改善,因此本地的农业产出比起以往那是改善了许多了——虽然只能提供一些黑麦、荞麦、大麦、燕麦等谷物,但已经相当不错了,在这个贫瘠的地方,你还能要求什么呢?

    雪峰县现在大约有人口七八千人的样子,多数集中于雪峰镇一带,且其中第二重型机械厂和工程技术研究院电学所的人员及技术就占了相当一部分,剩下的也多半是一些配套小厂、小作坊的工匠及家属,另外还有一些从事铁路、维修、运输的人。总之基本上是男人在工厂、作坊或铁路上工作,女人、老人种地的节奏,因此这个小镇也带着浓厚的科技特色,尤其是在这里还有着大量堪称前沿科技的研究项目存在的情况下。

    潘彦、潘寅父子主持的工程院电学所成立至今也不少年头了,之前利用所内一些手艺精湛的工匠,勉强制造出了一些电学测量仪表,然后测量一些从手摇式发电机中产生的电压、电流——东岸人将电流单位定义为安,电压单位定义为伏,但具体到大小则尚无明确定规,而且受限于技术、材料和精度的原因,每个测量仪表测量同一个电流或电压其刻度变动也不一样,也是令人醉了。

    因此,在这样的条件下,想做更深入的理论研究那是压根不可能的,因为你连最基本的标准测量都做不到,还谈什么其他的?目前也就只能验证一些粗浅的电学定律和常识,培养一些学生和种子,并让他们对电这个事物的特性有个感性的认识罢了。

    而深入的理论研究和教学做不到,那么潘家父子干脆另辟蹊径,决定做电学应用产品,先搞点钱再说,以便接下来可以招聘一些手艺更精湛的技师,以便制作出一些相对靠谱(至少是质量性能趋同)的电表,为将来的教学和理论研究做好准备。

    目前,他们推出的产品共有几款,其一是第二代铅酸蓄电池,比起以前的产品性能有了较大幅度的提升,比如使用寿命的延长等等。目前,这款电池最主要的客户还是铁路公司,它们的电报房和各个中继点(由于各种因素,东岸电报线路每隔一段不长的距离就得设一个中继点,成本相当不低)需要大量的铅酸蓄电池,是工程院电学所每年一笔极为重要的收入;其二,他们在原本的教学用的手摇式发电机的基础上,又发明出了一个输出电压可以更高一些的发电机,当然同样是手摇式的。

    这种新型的手摇式发电机由于还是试验品,且性能很不稳定,缺陷也极多,因此潘家父子甚至都没给其定型号。该发电机与原先教学用的不同之处在于,其线圈是在一个平行于磁铁侧面的平面中被驱动旋转的,而且其输出电压已经超过了单个的铅酸蓄电池,这无疑获得了很多人的青睐——主要是一些实验室。

    实验室的负责人们往往需要用发电机产生的电来电解一些化学品,以看看会有什么奇妙的反应发生,虽然这种行为看起来有些盲目且没什么商业推广的前途,但对于技术的积累来说还是比较重要的。哦,对了,值得一提的是,这种新式手摇发电机还安装了一个简单的整流子,其目的是把发电机线圈的振荡输出转换成一种单向电流(直流电)。

    不过这种安装了整流子的手摇式发电机目前有一个致命的缺陷,那就是其产生的电流虽然已经经处理后由交流电变成了直流电(这一步极其关键),但其电流毫无疑问还是脉动电流,即电压大小随时间做周期性的变化,俗称电压一会大一会小(好在电压正负方向没改变),让人看了很是无语。

    更何况,这种脉动的电流会导致很严重的发热状况,如果你一旦试图将其改造成大型发电机的话,那么就会产生很严重的问题。因此,这些缺陷的存在,已经注定了这种手摇式发电机只能成为一个“玩具”般的存在,待在各大实验室内充在研究用途了,东岸的电学发展,从一开始就遇到了极大的困难。

    另外还有一个令人颇为好笑的东西,也许是出于迷信,也许是出于对新事物的崇拜,一些人觉得电流可能会对人体有益,特别是卫生部使用铅酸电池和几个大水桶做了个简易心电图设备后,很多人更是想方设法求购铅酸电池(目前是管制品)或小型手摇式发电机,以便给自己来个“电疗”。

    潘家父子对这种情况也很是感兴趣,素来见钱眼开的他们甚至专门设计了一款小型发电机,这种发电机可以由人手握一对金属手柄,通过他身体的电量可以靠改变手柄的转动速率来实现。当然也可以由磁分流器来实现控制,原理是当磁分流器运动着经过磁极时,它就改变了外部磁场的强度,从而改变了发电机的输出。

    只不过,潘家父子这种“不负责任”的行为很快便得到了工程院院长的叫停,因为他们觉得这种电击治疗的行为是荒唐的,电学所不应该助涨这种歪风邪气,于是便将他们父子二人的“发财大计”给生生掐灭了——当然就算上级部门不干预,估计他们也卖不出多少台这类手摇式发电机,盖因这种新事物完全是靠人手工制作,极为麻烦,偏偏懂这些的人才还少。再加上原材料什么的也不是那么充裕的,因此电学所在东岸就只能这么一步步悲剧下去了,仍然只能继续拿着科学春天项目组的专项经费,做一些基础研究和人才的培养,指望商业化那是真的遥遥无期了。

    “现在成果是有不少,咱们手头也有一些技术储备和专利,二弟开在兴南港的公司也注册了一些电解物的专利。”潘寅吃完了碗里的面条,将其推到一旁,皱着眉头说道:“但目前看起来,可以大规模商业化的竟是一个也无,这太令人丧气了。父亲,我们窝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这么多年,为国家辛辛苦苦地培养人才,耗费了多少青春,做出了多少贡献,可如今眼看这电学还是发展不起来,这想想就让人寒心……”

    “你懂什么!”潘彦重重地将筷子搁在桌上,用略带训斥的语气说道:“现在国内各项产业蓬勃发展,蒸汽机不断推陈出新,应用到了各个领域,而且带动了材料、机械加工等一系列产业的发展,依附于这条产业链上过活的厂家、作坊不计其数,可以说整个产业已经完成成型了,国家也先后投入了大量的精力和海量的资金。这种规模和力度的投资,岂是你说推掉重来就能推得掉的?那不是开玩笑么!”

    潘寅听自己老子这么一说顿时也感觉有些郁闷,他不是不懂这些道理,只是觉得心里憋闷罢了。毕竟,虽然他确信无比电以及衍生出来的电动机(目前还仅仅是个设想,离付诸行动还很远)的发展前景要远超蒸汽机,但说到底这种新生事物需要资本的大量投入以及强有力的市场推广,不过这在如今的东岸又怎么可能呢?

    现在的华夏东岸共和国,是一个高度集权的警察国家,国家对方方面面的管制都非常严厉,甚至不惜维持了一个庞大的官僚体系。而也正是这种强有力的管制,使得潘家父子投入大量心血的电学研究(虽然目前受制于条件而导致成果有限)无法迅速获得资本的青睐而完成商业化——虽然就算没有管制目前其成果也无法吸引到什么正儿八经的投资——国家在蒸汽机这种动力上面投入了那么多人力物力精力以及时间成本,怎么可能就因为要发展电力而随意放弃了呢?那不是脑残是什么!

    更何况,以东岸目前的蒸汽机技术,已经足以对旧大陆完成压制了,毕竟联合省、法兰西、英格兰的蒸汽机技术才刚刚处于萌芽状态——即便是其中最强的英格兰目前也仅仅是把蒸汽机应用在了矿山抽水和码头吊装货物之上,且因质量不甚可靠而导致推广速度较慢——东岸人在不断挖掘蒸汽机技术,不断推陈出新的情况下,其实在这一块上面的技术优势是越来越大的。

    那么既然已经居于绝对的技术领先了,那么换任何一位领导人来也不大可能立刻将下令用电力全面取代蒸汽机,那简直就是在推翻东岸全国的现有工业体系,是完完全全的吃力不讨好的行为。而且,更可怕的事情在于,当电力流传到欧洲后,可能会使得他们对其产生兴趣进而展开研究,而一旦让他们发现其中的奥妙,那么不排除欧洲人可能会直接上马电力作为原动力,而跳过了蒸汽动力这一环节,那样东岸人可就傻了,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因此,于情于理,现在东岸人都没有放弃蒸汽动力转而上马电力的理由。而且,更贴近事实的情况是,东岸政府可能会继续封锁工程院电学所的研究成果,使其不被外界——尤其是外国人——了解,以免使得国家利益受到重大损失;与此同时,他们当然也会进一步拨款给以潘家父子为首的工程院电学所的一干人等,让他们继续进行人才培养、项目研发,做好技术的积累工作,以便日后一旦中央决定发展电力,他们能够立刻拿出相当的储备技术和储备人才,以最快的速度铺开摊子。

    潘彦对执委会的心思那绝对是洞若观火的,这或许和其穿越者的身份也有莫大关联。他当然也明白做好各种技术储备,然后一点点向外挤,随时保持对旧大陆的领先优势就可以了,一下子将所有好东西放出来那绝对是傻逼行为。不过,正所谓屁股决定脑袋,他如今既然是电学所的所长,走上了这条“邪路”,那么在电力技术无法商业化的当下,他也得为自己和自己所在的小部门的利益考虑啊。比如,优先拿出一些成果出来商业化,先给自己捞点钱再说,不然等自己一旦蹬腿离去,自己这个看起来也不怎么会挣钱的傻儿子又凭什么立足呢?

    “现在唯一可以上的了台面的,就是各类电解法及其商业化运用后的收益了。我们为国家劳心劳力,培养了这么多人才、做了这么多研究,执委会也是默许我们可以保有一些电解法的专利技术的。我记得,老二在兴南港开办的机械加工作坊名下,就挂着电解饱和食盐水的专利吧?执委会诸公总算还有点良心,允许我们独享这项专利技术三年(仅限于商业化,实验室仍可免费使用),三年后才收归国有,这给了我们很多机会。”潘彦眯着眼睛说道:“我记得目前国内仅仅有一些实验室曾经电解过饱和食盐水,但受限于专利不在手中,尚未有大规模商业化的迹象,所以这便是我们的机会了。北方化工厂现在对氯气的需求量其实相当不小的,他们通过盐酸和二氧化锰加热反应产生氯气,这效率怎么能有电解食盐水来得快捷呢?现在漂白粉、漂**也是一个不小的市场了,而用氯气对棉布进行漂白更是一个新兴行业,所以咱们手头的这个专利还是挺有用的,能换回很多东西,这也不枉咱在这个蛮荒之地一待就是这么些年了……”(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四百零二章 科学的春天(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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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峰湖畔今天难得地迎来了一个好天气。金色的阳光洒在平静如波的湖面上,映照出了一种别样的美丽。湖面上波光粼粼的,远远看起来就像一面银白色的镜子。

    不过,这样的美景一般人可无福享受,盖因这里可是军事禁区——至少在最近一段时日内整个湖面都是封禁了——一般人在离码头几公里的地方就基本给内务部特派警察给拦住了。而如果你执意不从,还要继续前进,或鬼头鬼脑窥探的话,那么对不起,内务部的大牢在等着你,等你在那些秘密警察手里轮一遍后,指定是不死也得脱层皮。

    雪峰湖(即后世阿根廷湖)之所以在这段时间内封闭,主要还是因为最近工程技术研究院和现代特种船舶厂联合推进的一些船用研究项目到了密集出成果的阶段。双方在协商了一阵后,决定以这些新技术为依托,打制一艘试验船,以验证一些技术的可行性,以便日后研究改进。为此,现代厂还专门派人在雪峰镇码头附近修了个小型的船舶组装作坊,利用从通过黄阳河及南锥两洋铁路支线(从黑山乡延伸到雪峰镇)运来的各类板材和零部件,先在镇里进行二次加工,因为当地有第二重型机械厂的一个小型分厂存在(专门为工程院电学所和船舶项目服务),有一定的机械加工能力。

    加工完毕的零部件再用重型货运马车拉到码头上,由那儿的工匠们进行组装、整合——这一步同样也很关键,船用蒸汽机、推进系统的安装都不是什么简单的活计,非得经验丰富的工程师和技工们才能完成。如今,现代厂、工程院船舶所的技术人员们就在经过多番努力之后,联合弯沉了一艘小型船只的建造,一艘被命名为“雪峰湖-3”号的小型蒸汽船。

    从这艘船的命名就可以看出,这大概已经是这个团队研制出来的第三艘船了,故被命名为三号。每一艘船的出现都是为了验证一些新技术,研究人员们将他们一段时间内积攒出来的技术合理集成到了一起,然后从“科学春天”项目中申请专款开工建造,以进行验证。而如果发现之前的所思所想行不通的话,他们又会对船进行整改,然后再下水试验,以积累数据,如此反复再三,直到这艘船彻底报废为止。

    “雪峰湖-3”号已经是他们申请专款建造的第三艘船了,吨位与目前正静静搁浅在湖畔的“雪峰湖-2”号差不多,都是一百多吨的样子,正适宜在这个湖泊内航行。该船的建造费用超过了两万元,听起来非常惊人,这大约主要还是因为船舶需要重新设计,材料、部件的运输费时费力,很多新技术、新设备的应用成本高昂的缘故吧。

    今天是“雪峰湖-3”号的第一次下水试航,东岸著名数学家、船舶设计师、工程院船舶所副所长魏安尼(即维维安尼)也亲自到现场观摩,毕竟他本人也从头到尾参与了这个项目的很多环节,更是亲自帮助项目组向“科学春天”的审核组打报告申请建造船舶的专款,因此于情于理,他这次都得亲临现场看一看。

    “雪峰湖-3”号最大的改进,大概就是船用锅炉的改变了吧。说起来其实挺难堪的,东岸人最初使用的船用锅炉其实就是照搬陆地锅炉的,因为在那个时候大家谁也不知道该怎么设计这种玩意儿,因此只能一点点摸索。

    当年现代厂的张啸、韦华等人,在最初的设计中使用的是砖砌锅炉,即从外部对锅炉进行加热,结果因为效率太低而在正式上船的前一刻被枪毙。后来,他们与平安钢铁厂联系,特别铸造了一个厚壁铁制锅炉,并在其内部增加了一个燃烧箱,形成了一个具有表面平整的烟道和炉膛的船用“箱式”锅炉——这种锅炉的好处,是可以在船上有限的使用空间内增加蒸发面积,适用于供给一些气压不是很高的蒸汽,说起来还是比较符合当时东岸比较初级的船用蒸汽机技术和低下的功率输出的,早期的“破浪”号、“斩波”号都是如此,虽然故障频频,但也一路磕磕绊绊地走过来了,不是么?

    发展到了后来,这种早期的设计也暴露出了相当多的缺陷,比如蒸汽效率低(这意味着主要动力还是靠风帆,蒸汽机提供的那点可怜的动力也只能在进出港时用一用)等等。另外,由于远洋航行时淡水的极端重要性,最初的锅炉烧的很多时候都不一定是淡水,而是海水!这就要求锅炉必须时不时地放尽里面的水以免盐分沉积,而且铁制锅炉在这种情形下腐蚀得相当快,使得早期的船用锅炉的寿命相当短,问题相当多,成本相当高昂,故交通部开始责成三大船厂加快新锅炉的研发速度。

    而后来三大船厂——其实主要是现代特种船舶厂在重金投入——与工程院合作研究的一些新锅炉,先期是在镇海县的鸭子湖试验,后来干脆都转移到了雪峰湖畔进行。在这十几二十年的研发中,东岸人试验了种种方案,克服了很多困难,最终在材料的进步下(比如用低碳钢取代了原本易腐蚀的铸铁,当然现在更是用上了锰铁)发展出了许多新的锅炉型号,技术进步的脉络从这一系列的锅炉设计和参数就能看得出来。

    “‘雪峰湖-3’号使用了最新型号的水管锅炉,每平方厘米的蒸汽压力达到了10公斤以上。当然了,这是复涨式锅炉,采用锰铁材料制造,圆壳形锅炉、烟道,比起以前的真是强大太多了,无论是锅炉还是气缸都能承受更高的压强,这意味着我们可以设计出更大输出功率的船用蒸汽机,只要我们能够同比例放大锅炉和气缸就是了。”在微风阵阵的雪峰湖畔,项目组长正小心翼翼地向魏安尼介绍着“雪峰湖-3”号的各项技术指标,而他首先介绍的便是最重要的锅炉系统。

    在东岸人的动力研发系统中,考核标准从来不是你能造出多少马力的蒸汽机,而是锅炉和气缸的效率。在旧大陆刚刚蹒跚起步的英国人还在为建造更大马力的蒸汽机——为此他们建造了一座有房子那么大的锅炉——而沾沾自喜的时候,早就浸淫此道多年的东岸人,更多地将目标盯在了锅炉和气缸能够承受的最高压强、密封水平、机加工精度等方面,而不是盲目地堆砌马力。

    魏安尼闻言点了点头,对于这款被命名为“大力水手-9型”的蒸汽推进系统,其实他也是非常了解的。这种复涨式蒸汽机有三个气缸,工作时产生的蒸汽压强为每平方厘米5千克,非常惊人,而且也是东岸人在此项技术上取得的一个进步——这是一种整体的进步,包括了设计、制造、密封、材料等多方面的革新,整合以后用到了新一款的蒸汽推进系统中,可谓是集大成者。

    而如果“大力水手-9型”蒸汽推进系统能在此番及今后较为长期的实验中,取得较为不错的评价的话,那么完全可以应用到其他船只上。尤其是那些大型船只,东岸人可以用目前的这些技术将推进系统适当做大,那么一千乃至两千马力也将不成问题。甚至于,如果设计人员胆子够大的话,进一步加大锅炉和气缸的压力,优化机械和传动部分的设计的话——这部分同样很关键,因为如果设计不合理的话,会导致输出功率降低,拖累整个推进系统的效率——那么造出马力更高的蒸汽推进系统也将不成问题。

    “‘雪峰湖-3’号与之前所有船只都不同的是,它第一次真正采用了铁制龙骨和船肋,它避免了木质龙骨与铁制船肋间的电位差而导致的严重的腐蚀问题,虽然它也不是没有缺陷……”项目组长看着正在通过钢铁滑轨缓缓进入湖中的船只,继续介绍道。

    正如刚才项目组长所介绍的那样,“雪峰湖-3”号是东岸真正意义上的第一艘铁制龙骨的船只,这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划时代的,因为其预示着造船界的某种可能。不过,受限于大型液压机研发的迟缓进度,“雪峰湖-3”的铁龙骨并不是整体锻造的,因为目前的“打铁工”系列水压机、油压机尚无法锻造这种规格的铁制部件。

    这条龙骨其实是分段、分时加工的,这导致了龙骨各处的应力不一,内部结构也很成问题,一旦船只到风浪较大的海面上航行,因为波浪横向扯动力的因素,这种铁龙骨很有可能会从中间断裂,说起来还不如那些精挑细选的木质龙骨呢。

    毕竟,那些能够选来做龙骨的木料,就强度、韧性和防腐蚀程度来说,都未必就比铁龙骨差了,甚至还犹有过之。特别是在如今东岸的船只吨位还普遍不够大(这意味着不需要寻找特别高大的树木),17世纪的木材资源也相对丰富的当下,铁制龙骨要想发展起来,不仅仅要面临着技术上诸多难题,在商业应用方面其竞争力也是大大不如木材的——在如今的东岸共和国,木材资源实在是太丰富了,也太廉价了,以至于不但铁龙骨没有市场(尤其是质量还很成问题的情况下),就连铁制船肋都没人愿意买,一是价格贵,但质量未必多好,二是与木质龙骨搭配时会因为电位差的问题而产生极为严重的腐蚀问题,这进一步挫伤了人们使用铁制船肋的热情,除非木质船肋在某一天其价格远远高于铁制的,否则无解。

    因此,眼前的“雪峰湖-3”号上面的铁龙骨和铁肋条,其实是不具备商业推广意义的,因为既不经济,更不实用,相信短期内根本不会被国内各大造船企业所采用。它们真正的黄金年代,还是在当船只越造越大,且东岸人所能买到的热带巨木越来越少(或者价格越来越昂贵)的时候。也只有在那时,人们才可能会因为适合造船的巨木的稀缺和昂贵,转而寻找更经济和廉价的材料,比如铁制龙骨和肋条,当然那首选需要冶金和锻造领域的技术同步发展,否则也是不成的。

    这么看来,“雪峰湖-3”号上面的部分新技术,也就真的只是试验、验证,做一些技术储备罢了,商业化短时间内怕是没什么前途了。当然蒸汽机技术就又另当别论了,相信在设计出一些新的大马力蒸汽机组后,一些新船在建造时,肯定会考虑它们的——作为新蒸汽机组很多专利技术的持有人,国营的现代特种船舶厂显然会想办法推广大马力蒸汽机组,不过这或许需要他们重新设计一款船型(预计当马力达到1000以上后,东岸人的这种蒸汽机组的自重约在20吨以上,很难在现有船只上改装),不过他们很显然有这种能力,不是么?

    上午十点多,“雪峰湖-3”号的锅炉加热完毕,随着一声响亮的鸣笛声,这艘吨位虽然不大但却承载了诸多先进船舶技术的试验船只,开始在湖面上缓缓开动了起来,并且速度越来越快,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人们的眼睑之中。按照计划,该船将往西航行到靖安乡码头一带,并在那儿满载货物后再行返航,以进行全方位的充分测试。

    魏安尼没有跟船出发,因为这没必要,后面项目组的成员们自然会写一封详细的测试报告交到他的案头的,到时候再仔细审阅就是了。因此,在又和其他人在湖畔边闲聊了一番后,他便乘坐马车返回镇里去了,他还有一堆事情要忙呢,可没多少空长时间耗在这里,现在东岸政府这么支持科学研究,正是他们这些人大展拳脚的好机会呢,岂能浪费!(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四百零三章 科学的春天(七)

    

    天才壹秒記住『uu234 qu 】

    事故的原因很多,也很复杂,但主要与缺乏经验和不知道技术细节只能自己摸索有关。比如,学生们一开始并不知道如何彻底中和酸性(即便是用碱液中和这一步骤也有很多技巧和注意点,但眼高手低的吴俊压根就不知道);再比如,他们一开始并不知道要严格清除硝化棉中的异物;再比如,他们更不知道需要对棉进行梳理,并去除棉花中的油和脂肪。总之,类似的细节他们不知道的太多了,光凭一个“用硝酸处理棉花”这么空泛的概念就开始研发硝化棉,简直就是极其不负责任的,甚至可以说是把人往死路上逼,也怪不得后来发生那么多事故、死伤了那么多人,以至于上头都怕了,让他们先暂停,总结明白了再搞。

    后来,没办法之下,吴俊等人只能将整个过程一个个分解,并且实验都要在确认安全的情况下进行。这虽然极大延缓了研发的进度,但事故发生的频率却被降低了不少,总得来说还是划算的。现在,通过大量的研究和实验,他们已经知道了该如何处理棉花,即对拿回来的棉花先进行挑选,去掉一些不合格的皮棉,并将其中的异物挑出来,确保原料的纯洁性;在完成这个步骤后,他们开始梳理棉花,用氢氧化钠溶液对其进行处理,去掉棉花内的油脂,然后再用水反复洗掉烧碱溶液;最后,他们制造了一些烘箱,将水洗掉烧碱溶液的棉花进行烘干,烘干后放入一些特制的大型玻璃器皿内密封存放——为了防潮,上述玻璃器皿的底部也放了一些吸水的化学品充当干燥剂。

    从上面就可以看出,入门的棉花处理环节就有这么多说道,每一个环节出了问题都会导致后面一连串的变故,这种变故可大可小,轻则生产出的火棉质量出了问题,重的话就可能会酿成一些事故,进而导致一定程度的人员和财产损失。所以,科学研究真的是非常严肃的事情,吴俊这厮穿越前在论坛上和人说得头头是道,但一旦正式开展工作,却频频出错,以至于自己都怕了,不敢冲在第一线。

    而在完成棉花的处理后,现在东岸人经过多年潜心的研究,也已对下一步的硝化过程有了相当的了解。首先,他们知道需要用混合酸对棉花进行处理,而不仅仅是一个硝酸——事实上因为思维定势的原因,东岸人在这个上面耽搁了太多的时间,谁让硝化棉这个名字害人呢,任谁也想不到生产时同样需要硫酸;其次,他们知道了混合酸与棉花的比例,至少要达到30:1以上,这也是通过花费大量时间和物力试验出来的最佳配比;最后,还有一个极为重要的步骤,那就是如何去除掉浸泡在硝化完成的火棉中的混合酸,目前东岸人就停留在了这个步骤,即他们虽然可以在实验室的环境下手工生产出极少量的火棉,但一旦上升到规模生产,就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了。

    就如同这最后一步的去除火棉的酸,在实验室环境下他们有很多种方法可以完成,但在工业化大规模生产的缓解,就抓瞎了,因为这需要重新设计一条生产线,研发一些急需的机器(如离心机、打浆机、精洗机、搅拌机等等),并进行生产磨合,如此才有可能成功。而且,在这个磨合、试生产的过程中,究竟还要再出多少事故、再死多少人,这就很难说了。毕竟,这玩意儿要是不危险、生产过程不麻烦的话,后世欧洲人在19世纪中叶的时候,也不会一度全体放弃生产硝化棉了,实在是太危险了啊,简直处处是地雷,一不小心就要中招。

    按照邵耀光上个月听到的消息,目前北方兵工厂已经联合自然院化学所的人对硝化棉第三步的硝化工艺流程达成了一个初步的共识——不出意外的话,这个初步的工艺流程仍然存在着很多大家不知道的问题,仍然需要在试生产中慢慢改进——并开始研发、设计一些生产线所需要用到的设备和大型部件了,即该找人订购水槽的订购水槽、该铸造浸渍锅的铸造浸渍锅(一般是铅锅)、该设计机器的设计机器,争取尽快把这个生产线建起来,然后进行规模化生产验证,预计这个过程即便在资金和人员充足的情况下,仍然要花费一段不短的时间,才有可能小规模工业化生产一些质量不算很稳定(只能说凑合)的硝化棉出来,也是够艰难的,同时从此也可看出工业化的痛苦程度。

    而在硝化棉被正式大量生产出来之前,东岸人开路架桥除了用万年不变的黑火药之外,也就只有一些氯酸盐炸药可以拿来“玩玩”了。不过,考虑到这种炸药(其实就是在火药生产过程中年,用氯酸*钾代替硝酸钾罢了)虽然能够产生强于黑火药的爆炸,但却对摩擦和振动过于敏感,在生产、运输的过程中非常危险,因此实际使用中其实还是比较少见的,也被很多人认为不可能大规模商业化,除了生产火柴时可能需要之外。

    这会正用在铁路修建工地上的,恰恰就是一批氯酸盐炸药,反正在仓库里闲着也是闲着,于是便被小心翼翼地从平安县那边运了过来,然后用在了开山上面。邵耀光见识过那种爆炸,威力确实要比黑火药强上一些,爆炸时产生紫色光、冒白烟,而且会有一些臭鸡蛋味,技术人员告诉邵耀光,那是氯酸盐炸药中的硫磺爆炸后产生的硫化氢气体。

    不过平心而论,这种氯酸盐炸药的威力应当还是有所不足的——尤其是在和硝化棉比起来的同时——它充其量也就比黑火药厉害点而已,但却没有黑火药的稳定。因此,邵耀光虽然不是什么专业人士,但通过一些粗浅的认知,也能大概判断出来氯酸盐作为炸药,基本上是没什么前途的,也不会有人去正儿八经地投资,因为它太不稳定、太危险了,而且原材料也比较难找,成本过高,故只会在第一时间就被市场无情地淘汰。

    “现在咱们东岸真的需要一种大威力的能够量产的炸药了,开矿、修路、挖沟,哪个不需要这种东西啊。可惜了硝化棉啊,这玩意太危险,搞了这么多年,断断续续的,始终无法工业化成规模生产。”邵耀光看着前方正在爆炸现场奋力破碎大石块的非国民劳务工们,感慨地说道:“不过好在如今也已经看到那么一丝希望了,只要自然院化学所和北方化工、北方兵工的人精诚合作,再辅以一重、铁岭特钢、西部锻压等厂的协助,初步搞出那条生产线应该不会太困哪吧。而一条生产线搞定了,那么接下来就是漫长的调试、生产阶段了,到了那时候,大家就离成功更近了一步。这狗*日的黑火药,相信很多人早就用腻了吧,虽然其也不乏研究、改进的余地,但终究是一种相对古老、落后的事物了,这一点毋庸置疑……。”(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四百零四章 科学的春天(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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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肩负使命的马尔科·特里普与东岸官员们交涉良久,这才勉强获得了一定程度的优先权——大鱼河兵工厂厂长在上级的授意下,将一批本该发往远东装备仆从军的32-丙式燧发步枪在最后一刻给截了下来,打算通过南海运输公司的船只运往阿姆斯特丹,装备荷兰人那可怜的陆军,当然荷兰人拉拢的铁杆小伙伴如瑞士、勃兰登堡-普鲁士两国,可能也能跟着沾点光,汰换一些自己不堪用的装备,这就是傍上了土豪大腿的好处了。

    小特里普作为军火家族出身的子弟,对那些枪械的质量是再了解不过了,那真真是顶好的。虽然普遍是机器生产的,外表多有粗糙之处,零部件的组装、衔接也颇有些问题,不如手工制作使用起来的那么流畅,但得益于材料出色的因素,这些枪械的质量都非常好,寿命普遍比德意志产的要高出三成左右,因此荷兰人非常爱买——相信若不是囿于联合省与德意志剪不断理还乱的的关系,以及一些非商业方面的因素影响的话,荷兰人可能宁愿将所有武器都打包从东岸采购,因为那样显然更省钱。

    火枪如此,大炮就更是出色了。使用寿命长、重量轻、射程远、威力大本就是东岸火炮的特点,特别是在“打铁工”系列液压机横空出世后,加工一些中小口径火炮的成本直线下降,直接带来的后果就是东制火炮在欧洲的销售量大增——这可不像火枪上面的优势没那么大,东岸火炮的成本优势那是碾压性的——并且顺便推广了一些东制口径的概念。

    小特里普对东岸人在军工生产上取得的成就表示惊叹。他们家族也是行内人,在瑞典有铁矿、铜矿在经营着,同样也设立了冶铁作坊和大炮铸造工场,但别说东岸人了,他们现在连英格兰人和德意志人都竞争不过,只能被迫加大东岸军火的出货量也维持利润,悲剧到了极点,因此小特里普对于东岸军火生产的能力是由衷倾佩的。

    在之前的大鱼河兵工厂之行中,作为重要贵客,小特里普曾经走马观花地参观过一遍东岸人的生产车间,并且见识到了一些闻所未闻的机器,其中一台名为“刻线机”的精密仪器给了他深刻的印象。

    其实,在此时的旧大陆,工匠们在生产中经常遇到一个问题,即对直尺和度盘进行分度,这对于较高精密的制造业来说非常重要。小特里普也不算不学无术,曾经在英国人的工场里待过一段时间的他,明白当地工匠们依靠丹麦人第谷发明的一种横向线法来得到一个单位的十分之一或百分之一的;同时,还有很多不寻常的工匠掌握了使用圆规进行分度的几何方法(即使用七个同心圆读出10分的角度来)。

    小特里普曾经天真的以为,东岸人也是用此类数学方法来分割刻度的,并且曾经还惊叹过他们为什么将每个刻度都划分得如此精确——即便是再不晓事的人也明白,精确划分刻度是精密生产的关键,旧大陆的人不是不想加工出更高精度的东西,实在是有点力不从心——这次在近距离参观了东岸人的车间后并得知刻线机的存在后,他是真的被震撼了,并且当场询问联合省能否购买这种精密仪器,不论多少钱都可以!

    小特里普的努力自然是无疾而终了。因为不论是陪同他的东岸贸易部官员还是大鱼河兵工厂销售科、技术科的人员,都婉转而坚定地拒绝了他,表示这是非卖品,让马尔科本人感到非常遗憾,并暗暗记在了心上,打算回去就设法让人开始研发,虽然目前他们是一点头绪还没有呢。

    其实,马尔科·特里普看到的这台刻线机出自工程技术研究院机械所的一帮人,是专为平日里遇到的少许加工精度要求较高的零件,而历史多年特别研发出来的。一共制造了两台,上个月刚刚面世,然后立刻便被送到了大鱼河兵工厂和第一重型机械厂进行测试,顺便给他们生产的一些仪器进行分度,比如对六分仪和测地环进行机械化刻度,而不是如同以往那样费时费力地进行手工刻度,更何况对于一些大型仪器来说,手工刻度几乎是不可能的,这个时候刻线机的重要性就无与伦比了。

    老实说,在如今的华夏东岸共和国,其工业生产真的已经对刻线机的要求如此迫切了吗?答案自然是否定的。其实在目前的东岸,大部分生产过程对精度的要求其实是没那么高的,目前刚刚搞出来的两台刻线机,其实一年到头也用不了几回。但正如那句老话所说的,有和没有区别还是很大的,有了这玩意儿,就代表了东岸机械加工行业进步的某种可能性,这可远远比单纯地在材料或其他方面取得进步要重要得多。

    这台刻线机利用了分度板原理,即东岸人在曲柄转动次数与分度板的转动角度之间建立了一套对应关系,然后又采用了通常的方法寻找出分度,制造出一块复制靠模,被刻线的圆盘固定在上面,刻线刀在下面转动,这是刻分度的;而用来刻直线的机器则比这稍微简单一些,即一块已分度的靠模板在高倍率透镜下移动,与此同时一根待刻度的直尺在刻线刀下移动,其位移是通过带螺旋齿的板在一边与一根由曲柄转动的蜗杆相啮合而获得的,同时板的另一边与承载靠模板和直尺的拖板上的齿条相啮合。

    从这里我们便可以看出,东岸任目前搞出来的所谓刻线机带有浓厚的17世纪特色,与后世的大相径庭,倒是可以在本世纪欧洲的一些钟表匠们的灵感中找到相似之处。但无论如何,这两种分别用来刻分度和直线的机器的发明,极大满足了东岸人的测量、航海、天文、精密加工等领域的需求,对于国家基础工业水平的提升,是无论如何唱赞歌都不为过的——这从执委会诸公对此事的重视程度就可以看得出来,他们已经责成政务院出面,成立一家直属于他们的企业“东岸精密仪器公司”,并调拨资金和人员,将其骨架充实起来,为东岸工业的发展发挥自己应有的作用。

    而除了刻线机之外,工程技术研究院机械所的研究人员们同样还搞出了一些其他的“有意思”的小玩意,比如测量金属热膨胀的膨胀仪(钟表制造者们一定爱死了这种仪器)、比如精度比原先提高了很多倍的比较仪等等,都是非常实用的精密测量仪器,更是工业上不可或缺的。

    据说新成立的东岸精密仪器公司未来的首要任务就是继续完善两种刻线机、金属膨胀仪、比较仪这三种精密仪器,同时也要想办法制造出一批来,给各国营大厂使用,以提高他们的工艺生产水平。此外,像天文学仪器、大地测量学仪器、物理学仪器等实用的大大小小的仪器也要着手研发、生产、改进起来,这不光是教学和研究上面要用,就是陆海军对其的需求量都相当不下,不可小视。

    马尔科·特里普虽然不知道东岸精密仪器公司的成立,但这会他是真的特别羡慕东岸人有刻线机来着,并且脑子里开始转动起了一些不好的念头,这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他乘坐的东方街车公司的轨道车是用小型蒸汽机驱动的,这得益于东岸技术水平的极大提高,可以在不减小输出功率的情况下,尽可能使得蒸汽机变得更小,然后便带来了许多新的应用,比如这个正在蒸汽机车牵引下缓缓前进的实验性轨道街车。

    小特里普对这种蒸汽轨道街车的评价不低,但他觉得更令人心动的是一款他曾经在东方县郊外见到过的一辆被东岸人称之为“自行车”的机械式车辆。那是一种能够让人坐在上面并推动自己前进的神奇车辆,车架是木制的,中间有一个马鞍状的东西供人骑坐;木制主车架上用铁架安装着两个同样大小的轮子,可以通过固定在前叉顶部的一个把手让前轮做相对于车架的转动,如此车子便载着人向前移动了。

    特里普是在东岸前主席强全胜之子强小满的家里见到这种车辆的。当时强小满骑在这辆没有安装任何制动系统的车上,两脚轮流大步瞪地,推动自己前进,结果在一次惊心动魄的下坡过程中摔倒了,车辆也散了架,但毫无疑问这个过程是亦可赛艇的,非常刺激。

    蒸汽轨道街车很快便停在了联合省大使馆门口,马尔科·特里普在着随从付完车资后,便整理了下衣装,然后大踏步地走进了大使馆内。不料,就在他刚刚进门的时候,他却见到了一个奇怪的人物,一位他曾在阿姆斯特丹打过交道的老熟人,来自荷兰东印度公司的海默·德扬(前荷属南非殖民地总督)。这令他稍稍感到了些许奇怪,同时也有些不安,心里暗暗想着:“难道远东方面出现了什么变故不成,这可太糟糕了……”(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四百零五章 无奈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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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占领了伯南布哥,巴西所有的甘蔗种植园,以及城市里的榨糖作坊就都掌握在我们手里了,我们可以借此摆脱荷兰人的控制,赚取更多的利润。更何况我们现在在战场上形势占优,如果我们封锁了累西腓沿海,荷兰人就无法获取足够的补给,那么我们迟早会在战场上取得突破,赢得所有的一切。”糖业大亨维埃拉突然反驳道,“借你们东岸人常说的一句话就是,赢家通吃一切,不是么?”

    若奥·费尔南德斯·维埃拉的话引起了葡萄牙人的一片附和,这让高摩心中冷冷一笑。这伙葡萄牙人果然是被接连不断的胜利给冲昏了头脑了,竟然想彻底将荷兰人赶出巴西,进而独霸这片辽阔的土地。

    这也难怪,谁让荷兰西印度公司这些年来摊子越铺越大呢,大得他们现在既无精力也无财力更无人力来维护巴西的一切。要知道,他们鼎盛时期可是占有了巴西一半的地盘呢,可自从葡萄牙人从西班牙手下独立后,他们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先是荷兰人自己开始削减经费作死,接着是侵占葡萄牙移民的土地给荷兰国内来的移民,然后是强制推行荷兰化教育、排斥天主教、增加捐税等一系列令早期葡萄牙移民分外反感的事情,这一切都使得荷占区的葡萄牙人动起了重归若奥国王麾下的念头。

    而在一场削弱了荷兰人势力的流行疾病爆发之后,这个念头很快就被付诸于行动:若奥·费尔南德斯·维埃拉这个世居累西腓的糖业大亨开始与葡萄牙当局联络,并组织起了武装暴动,以推翻荷兰人的统治。

    在起义爆发后,懦弱的巴西殖民当局先是好生观望了很久,在确认荷兰入侵者已被此起彼伏的武装暴动搞得精疲力竭后,他们才在本土的授意下开始直接介入这场战场,他们给起义军派遣军事教官、输送武器弹药,最后更是组织了一批从欧洲调来的小规模军队直接参战——但与荷兰人作战的主力一直都是驯服的印第安人和黑人武装。

    战斗打到了今天,荷兰人的地盘越来越少,现在更是只有伯南布哥将军辖区的这一小块沿海土地了,其余大部分均已被葡萄牙人占领。不过这最后一小块区域却也不是那么好啃的,首先是荷兰人收缩了防线,得以将有限的兵力调回集中防守;其次他们也在附近修建了大量坚固的防御设施,这不是葡萄牙人短期内得以克复的(在增加了大量东岸火炮后,这些防御设施的威力可谓是更上一层楼);最后他们的海上外援尚未彻底断绝,历史上葡萄牙人是靠着从本土开来的舰队击败荷兰人,封锁住整个伯南布哥将军辖区沿海,然后又陆上攻击了几个月之久,这才迫使失去信心的荷兰人投降。

    可现在荷兰人已经将东岸运抵的大量火炮安放到位,各种物资也在东岸船只的运送下保持充足,守军士兵的士气和信心也比历史同期要强上了很多,葡萄牙人要想短期内打垮荷兰军队并收复伯南布哥,状似可能性不大。

    “不会有赢家出现了,累西腓、奥林达城外的荷兰军队已严阵以待,他们的补给充足、士气旺盛,不是任何人能轻易击败的。”高摩斟酌了下言辞,最终还是决定给这伙葡萄牙人一些狠的,以免他们还抱有一些不切实际的侥幸心理:“另外,我国政府已经决定,将派遣部分海军舰只进入累西腓海湾内,维持当地的安全秩序,保护我国商人的生命财产安全。”

    高摩这话一出口就在葡萄牙人这里引起了骚动,布兰科·阿尔梅达欲站出来说些什么,但被愤怒的维埃拉阻止了。东岸人如今摆明了是想拉偏架,你又能如何呢?谁不知道东岸共和国在累西腓一直只有三五名商人而已,财产更是乏善可陈,但人家就是这么任性,就是要把军舰开进累西腓协助荷兰人助守,你又有什么办法呢?以累西腓当地的地理环境,一旦这种装备了大量长管火炮的战舰开进来,那么陆上攻势就变得困难许多了。

    不过东岸人这么做还算是好的了。在这个年代的欧洲,由于葡萄牙衰弱的国力,荷兰人、西班牙人、英国人要打脸就打脸,连理由都懒得找,也不担心葡萄牙人事后挟私报复,可谓是嚣张得很。这东岸人看起来似乎还要那么一点脸面,竟然会找个保护侨民的烂借口,只不过强盗他再绅士也还是个强盗,这一点永远变不了,东岸人是铁了心要介入巴西局势,那么葡萄牙人该怎么应对就得好好想想了——别的不谈,总该先把在巴西外海晃悠的东岸军舰“请走”吧?

    如今本土的主力舰队尚未抵达,巴西殖民当局手头的舰队实力不足以挑战东岸人在本地的海上霸权,想到打破东岸海军以查走私、抓海盗为名实行的军事封锁,恐怕更多地得在外交层面上来努力。不然的话,巴西沿海很多城镇无法接收来自旧大陆的物资和移民,城镇生产的特产商品(木材、染料、烟草、可可、棉花、皮革、蔗糖等等)也无法运回旧大陆变现,整个葡属巴西的经济体系运转就会出现一些问题,这是嗜钱如命的各位商人、庄园主们所无法承受的。

    “贵国政府就不考虑若奥国王陛下的感受么?老实说,这些年的经贸往来,已经在我们之间建立了深厚的感情。我记得在最初我们困难的时刻,还是贵方无私地向我们出售了大量价廉物美的火枪、盔甲和大炮,是使得我们得以顶住了荷兰西印度公司凶猛的攻势,并在站稳脚跟后逐步反击,收复了大片失地。我们本来是可以一直做朋友做下去的,但是现在你们的行为是在背叛朋友,请停止这种伤害朋友的行为吧……”见到高摩已经放出了狠话,布兰科在和维埃拉眼神交流后站了出来,从另一个角度打起了感情牌,似乎想以这种方式说服东岸人不要搀和到这场战争中来。

    “我国政府有我们自己的考虑。”高摩回了一句,底气充足的他再无十五年前那副“缺钙病症”(陆军语),说起话来也是硬邦邦的:“再者,自从贵方无缘无故地停止了巴西、东岸两地间的贸易后,友谊便已经走到了尽头。在此我无意争论双方之间谁对谁错,我只想说,我国海军将会长期在附近查扣走私、缉捕海盗,至于何时结束,这取决于巴西与东岸之间的正常贸易何时恢复。”

    高摩觉得自己这话说得真是太没水平了,尼玛原本想找点冠冕堂皇的词来装点下门面的,没想到最后还是以这种威胁意味很浓的话语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意图,稍显有些掉价。不过这也没什么大碍,葡萄牙人现在应该是清楚东岸舰队封锁其沿海的意图了,至于他们如何应对,这是他们自己的事。

    东岸虽然被断了船材和棉花很是有些难受,但这并不是不可克服的,东岸自己产的棉花加上新华夏出口的部分,已经占到了年棉花需求总量的四成,再加上佛罗里达、佐治亚、西印度群岛所产(只能高价抢购)的棉花和部分库存,差不多也能顶过去一段时间了,而在这段时间内,他们有一百种办法逼迫葡萄牙人就范。

    虽然已经进入了深秋,但房间内很多葡萄牙人的额头依然微微见汗,房内的气氛也稍显有些凝重。葡萄牙人非常愤怒,他们很想指责东岸人拉偏架偏袒荷兰人,又想说他们狂妄无边、竟然肆无忌惮地封锁一个有着无上荣光的帝国的殖民地,但千言万语冲到喉咙口后,又都被硬生生地吞了下去,好不憋屈!

    形势比人强啊!这东岸舰队一来,旧大陆的移民进不来、旧大陆的各种物资(包括至关重要的武器弹药)进不来,而新大陆的各种价值连城的特产也运不出去。甚至于,一些粮食不能自给的城镇还可能会陷入饥荒之中(因为陆上开发程度低、交通条件差,故多依赖海运),这些无疑都极大地动摇了葡萄牙人的信心和意志。

    “要不,还是等从里斯本开来的主力舰队抵达后再做计较吧?现在先让东岸人一步,让他们把该死的军舰撤了,先全面恢复了巴西的对外交通再说,不然这长期封锁下去,早晚会出大问题。”已经有人在心里盘算着该怎么做了,富可敌国的糖业大亨维埃拉就是其中之一。

    高摩舒服地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些葡萄牙人。他感觉这些葡萄牙人被东岸海军决绝的行动吓坏了,他们原本只是想断绝贸易做为抗议的,可谁想到东岸人的反应这么剧烈,这一下子就让他们骑马难下了。不过现在是他们做出抉择的时候了,是暂时和解,还是一条道走到黑的全面对抗?决定似乎不难做出。

    高摩觉得自己这话说得真是太没水平了,尼玛原本想找点冠冕堂皇的词来装点下门面的,没想到最后还是以这种威胁意味很浓的话语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意图,稍显有些掉价。不过这也没什么大碍,葡萄牙人现在应该是清楚东岸舰队封锁其沿海的意图了,至于他们如何应对,这是他们自己的事。

    东岸虽然被断了船材和棉花很是有些难受,但这并不是不可克服的,东岸自己产的棉花加上新华夏出口的部分,已经占到了年棉花需求总量的四成,再加上佛罗里达、佐治亚、西印度群岛所产(只能高价抢购)的棉花和部分库存,差不多也能顶过去一段时间了,而在这段时间内,他们有一百种办法逼迫葡萄牙人就范。

    虽然已经进入了深秋,但房间内很多葡萄牙人的额头依然微微见汗,房内的气氛也稍显有些凝重。葡萄牙人非常愤怒,他们很想指责东岸人拉偏架偏袒荷兰人,又想说他们狂妄无边、竟然肆无忌惮地封锁一个有着无上荣光的帝国的殖民地,但千言万语冲到喉咙口后,又都被硬生生地吞了下去,好不憋屈!

    形势比人强啊!这东岸舰队一来,旧大陆的移民进不来、旧大陆的各种物资(包括至关重要的武器弹药)进不来,而新大陆的各种价值连城的特产也运不出去。甚至于,一些粮食不能自给的城镇还可能会陷入饥荒之中(因为陆上开发程度低、交通条件差,故多依赖海运),这些无疑都极大地动摇了葡萄牙人的信心和意志。

    “要不,还是等从里斯本开来的主力舰队抵达后再做计较吧?现在先让东岸人一步,让他们把该死的军舰撤了,先全面恢复了巴西的对外交通再说,不然这长期封锁下去,早晚会出大问题。”已经有人在心里盘算着该怎么做了,富可敌国的糖业大亨维埃拉就是其中之一。

    高摩舒服地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些葡萄牙人。他感觉这些葡萄牙人被东岸海军决绝的行动吓坏了,他们原本只是想断绝贸易做为抗议的,可谁想到东岸人的反应这么剧烈,这一下子就让他们骑马难下了。不过现在是他们做出抉择的时候了,是暂时和解,还是一条道走到黑的全面对抗?决定似乎不难做出。高摩舒服地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些葡萄牙人。他感觉这些葡萄牙人被东岸海军决绝的行动吓坏了,他们原本只是想断绝贸易做为抗议的,可谁想到东岸人的反应这么剧烈,这一下子就让他们骑马难下了。不过现在是他们做出抉择的时候了,是暂时和解,还是一条道走到黑的全面对抗?决定似乎不难做出。这一下子就让他们骑马难下了。不过现在是他们做出抉择的时候了,是暂时和解,还是一条道走到黑的全面对抗?决定似乎不难做出。(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四百零六章 激辩与定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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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已经是12月25日了,距离前次那场雨夜中的海战已经过去了19天。当晚“共同市场”号战列舰宛如一个驰骋在战场上的猛将一般,不但将自己锁定的对手斩于马下,而且还喝退了一帮敌人,威风凛凛不可一世。

    打完那场急促的海战、并取得“共同市场”号战列舰首个击沉记录后,全舰队先向北快速航行了三天,然后再折向东,至此终于摆脱了那帮自从离开巴西累西腓港时就一直阴魂不散的英国海盗船。

    王铁锤一路上的紧张、焦虑和不安随着那场海战全部扔进了大西洋。此刻他的心情非常舒畅,这近二十天来整个舰队一直有惊无险,偶尔遇到的几艘疑似海盗船的船只在看到己方这种强大的阵容后就立马转向有多远跑多远了。

    前方已经离佛得角不远了,船队将在那里补给休整一天,然后沿着非洲海岸北行,向比斯开湾方向行去。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整个护航分舰队将在1637年1月底抵达波尔多。

    12月26日,整支舰队在低调中驶进了佛得角群岛的普拉亚港。普拉亚意为海滩,是葡萄牙人在佛得角群岛的统治中心。东岸共和国现阶段和葡萄牙人的关系较为良好,双方的船只基本都能在对方的商港内自由停泊、补给。

    王铁锤没有允许水手们进城消遣。现在是非常时期,护航重任在身,容不得一点马虎。因此,他只是派了两名军官带着少量水手到码头上和葡萄牙人交涉,以尽快补充完毕新鲜淡水和蔬菜、水果、烈酒等航海必备的补给品。如果可能的话,他还是想今天就离港出发,朝波尔多驶去。

    毕竟,此地离英国人新非洲公司设在冈比亚河附近的据点实在太近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给你来点什么状况。

    葡萄牙人划着小船送来了补给品。水手们欢呼着将木桶里已经长了一层白花花蛆虫的肉和发出腐臭味的淡水倒掉,换上了新鲜的羊肉以及蔬菜、禽蛋。

    一些装满白兰地的酒桶也被滑轮吊杆吊了上来,水手们在军官微笑的默许下拿起军用水壶,每人倒上一点先饮为快。

    “长官,你不来点么?”航海学校33届的实习士官强森用油腻腻的衣袖擦了下嘴角的酒渍,咧着嘴朝大副安处笑道。

    “不,我现在正在战备执勤之中呢,谢谢你的好意,强森。”安处微笑着摇了摇头,将眼神转向了远处的海面上。

    “那太遗憾了。”强森又喝了一口,然后说道:“航行了二十多天,我受够了那些夹着蛆虫的肉饼和味道难闻的淡水。无量天尊在上,虽然船上那些来自加勒比的牲口水手们(前海盗)吃得很开心,但我还是觉得那是一种折磨,真怀念在航海学校时那段美好的时光啊。”

    “强森,不要歧视那些水手。你别忘了,那天夜里,这些沉默的水手曾经和我们并肩战斗过。”安处纠正了一下强森的说法,然后道:“他们并不是木头,他们有自己的感情和喜怒哀乐。作为帆缆实习士官,你应该试着去了解他们,试着和他们相处,这样对你有好处。至于你对食物和饮水的抱怨,我也深有同感。但是一个好消息是,分舰队王总指挥已经决定了,回程时我们可以将一半的水仓里加满啤酒,作为我们的饮用水。”

    “啊哈……”强森乐得一拍大腿,兴奋道:“真是个绝妙的主意!我终于不用再喝那种闻之欲呕的所谓‘淡水’了。咦,那是什么,圣乔治旗!”

    “英格兰人!”安处也是一惊,朝强森指向的地方望去。只见港口内东侧栈桥边,三艘装备了大量火炮的战舰缓缓升起了一面圣乔治旗,然后开始升帆、转向,似乎准备离港而去。

    “奇怪,英国人在附近的冈比亚河口有商站,为什么还要到葡萄牙人这里来呢?难道是来修理船只的?”安处有些不解地自言自语。可能也就只有这么一种解释了,因为英国人在冈比亚河口的商站并没有修理船只的设施与材料。

    “我去问问。”强森放下军用水壶,然后攀着甲板旁边的绳梯三两下就下到了底下葡萄牙人的补给船。

    “嘿,塞纳,那些英国佬来这里干什么的?”强森操着半生不熟的葡萄牙语说道。

    “他们?”葡萄牙商人塞纳转头看了一下,然后面无表情地说道:“圭亚那贸易商人公司的船只,前天来这里的,据说是漏水了需要修理。现在看来他们已经修理完毕,准备返回伦敦了。”

    “圭亚那贸易商人公司……”强森将这个名字在嘴里念了一遍,然后说道:“谢谢你了,塞纳,回程时如果经过这里的话我请你喝一杯。”

    “看在你这杯不知道能不能兑现的酒的份上,我再友情附送你一个消息。”塞纳压低了声音,神秘地说道:“圭亚那贸易商人公司6年前才成立,她甚至有英国王室的股份。这家公司获得了为期31年的从布兰科海角到好望角的贸易经营权,当然,目前他们的生意还仅限于在几内亚湾附近开展贸易以及……挖金矿。是的,他们在冈比亚建立了一个据点,一边用廉价的商品和当地愚笨的土人换取黄金,一边自己开矿提炼。就在去年,他们就从这里运回了英国价值几万英镑的黄金。”

    “真是个有趣的消息,我想它也许价值两瓶波尔多红酒。”强森笑了笑,“回程时我会带给你的,哈哈。”说完,强森有蹭蹭地爬上了“共同市场”号的甲板,然后将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了安处。

    “黄金?”听到安处汇报过来的消息时,正悠闲地喝着绿茶的王铁锤顿时纠结了好一会儿,然后才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算了吧。你也说了,那是三艘军舰,不是那些薄皮海盗船。几米厚的水线甲板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轰开的,而且他们的战斗意志估计也比那些海盗们强很多。算了,我们船队里装运着五万匹棉布、八百吨土豆、几十门火炮、几百套盔甲、几千把军刀,总价值怕是不比他们船上那几万英镑的黄金差多少了。我虽然喜欢赌运气,但这场赌却不值得,算了,放弃了。”

    “明白了。”安处点了点头,说道:“不过知道他们在冈比亚的金矿这么值钱,回去以后告诉海军部,以后的私掠舰队就可以考虑来这边转转了嘛。”

    就在王铁锤和安处两人谈论着英国圭亚那贸易商人公司三艘船只的时候,这三艘船只上的英国人也在默默注视着他们。

    “是东岸人!”“班珠尔商人”号三桅帆船上,一名年轻的英格兰军官正缓缓收回单筒望远镜,对方船只桅杆顶端猎猎飞舞的旗帜清楚地表明了他们的身份。

    “长官,他们的旗舰拥有66门火炮,上帝,怎么会那么多!”另外一名年轻的军官有些惊讶地轻呼道:“两艘护卫舰、一艘法国武装商船、两艘弗鲁特商船,看起来实力不比我们弱啊。长官,我们的船上装载了四万镑的黄金,这是国王和各位先生们的财产,我想我们最好还是不要冒险了。”

    “你说得对,詹姆斯。”年轻军官将单筒望远镜小心地装入一个木盒中,然后最后看了一眼还停泊在码头边补给食品的东岸舰队,意兴阑珊地说道:“东岸人都有这么强大的双层甲板战舰了,而我们却还连一艘800吨以上的船只都没有,这如何能够保障我们的利益。”

    “公司理事会的先生们应该正视我们的处境了。”另外一名年轻军官也深有同感:“之前的西非股份公司在卑鄙的荷兰人的竞争与打压下差点破产,这原因还不就是因为我们缺乏强大的战舰么?克里斯先生,是时候向理事会提出建议了。”

    “我会考虑的。”克里斯矜持地点了点头,说道。

    ……

    英国军舰走后,东岸共和国第二护航分舰队也没有耽搁。补给完食品与淡水后,整支舰队连夜离开了普拉亚港,转向东北朝波尔多直接开去。

    路过加那利群岛附近时,他们算是见识了这里多如牛毛的各国海盗。好在这些海盗们都还算识趣,他们只对啃商船这块肥肉感兴趣,对啃有战舰护航的船队这种硬骨头则是半点兴趣也欠奉。而且,在看到“共同市场”号战列舰那威武雄壮的船身后,根本没有人不长眼到还会凑上去触霉头。

    1月下旬,船队顺利航行到了伊比利亚半岛西侧外海,离比斯开湾内的波尔多港已经只有几天的航程了。军官和水手们此时终于放下了之前一直提着的心,这里离葡萄牙的海岸线只有几十海里,一路上来来往往的船只很多,异常繁忙。总不会有海盗胆大妄为到这里来公然抢劫吧,那样也太骇人听闻了。

    不过,有些时候事情总是那么的出人意料。

    “明白了。”安处点了点头,说道:“不过知道他们在冈比亚的金矿这么值钱,回去以后告诉海军部,以后的私掠舰队就可以考虑来这边转转了嘛。”

    就在王铁锤和安处两人谈论着英国圭亚那贸易商人公司三艘船只的时候,这三艘船只上的英国人也在默默注视着他们。

    “是东岸人!”“班珠尔商人”号三桅帆船上,一名年轻的英格兰军官正缓缓收回单筒望远镜,对方船只桅杆顶端猎猎飞舞的旗帜清楚地表明了他们的身份。

    “长官,他们的旗舰拥有66门火炮,上帝,怎么会那么多!”另外一名年轻的军官有些惊讶地轻呼道:“两艘护卫舰、一艘法国武装商船、两艘弗鲁特商船,看起来实力不比我们弱啊。长官,我们的船上装载了四万镑的黄金,这是国王和各位先生们的财产,我想我们最好还是不要冒险了。”

    “你说得对,詹姆斯。”年轻军官将单筒望远镜小心地装入一个木盒中,然后最后看了一眼还停泊在码头边补给食品的东岸舰队,意兴阑珊地说道:“东岸人都有这么强大的双层甲板战舰了,而我们却还连一艘800吨以上的船只都没有,这如何能够保障我们的利益。”

    “公司理事会的先生们应该正视我们的处境了。”另外一名年轻军官也深有同感:“之前的西非股份公司在卑鄙的荷兰人的竞争与打压下差点破产,这原因还不就是因为我们缺乏强大的战舰么?克里斯先生,是时候向理事会提出建议了。”

    “我会考虑的。”克里斯矜持地点了点头,说道。

    ……

    英国军舰走后,东岸共和国第二护航分舰队也没有耽搁。补给完食品与淡水后,整支舰队连夜离开了普拉亚港,转向东北朝波尔多直接开去。

    路过加那利群岛附近时,他们算是见识了这里多如牛毛的各国海盗。好在这些海盗们都还算识趣,他们只对啃商船这块肥肉感兴趣,对啃有战舰护航的船队这种硬骨头则是半点兴趣也欠奉。而且,在看到“共同市场”号战列舰那威武雄壮的船身后,根本没有人不长眼到还会凑上去触霉头。

    1月下旬,船队顺利航行到了伊比利亚半岛西侧外海,离比斯开湾内的波尔多港已经只有几天的航程了。军官和水手们此时终于放下了之前一直提着的心,这里离葡萄牙的海岸线只有几十海里,一路上来来往往的船只很多,异常繁忙。总不会有海盗胆大妄为到这里来公然抢劫吧,那样也太骇人听闻了。

    不过,有些时候事情总是那么的出人意料。,这里离葡萄牙的海岸线只有几十海里,一路上来来往往的船只很多,异常繁忙。总不会有海盗胆大妄为到这里来公然抢劫吧,那样也太骇人听闻了。

    不过,有些时候事情总是那么的出人意料。(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四百零七章 有关未来的定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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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第一舰队远航北方的时刻,远在旧大陆的英格兰朴茨茅斯港内,一支规模不小的船队同样正在做着远航前的最后准备。

    自从去年在弗吉尼亚地区发生了多起“令国王和国家蒙羞”的船只“失踪”事件后,英国国王查理一世再次重申了1336年由爱德华三世颁发的条令,即出海的商船必须在指定的地点集合,达到一定数量后才可以出航。

    在这个条令中,规定英国本土以泰晤士河为界,以西的船只在朴茨茅斯集合;以北的船只在奥威尔河附近集合;伦敦附近的船只在泰晤士河口集合。船只在出航前,国王会派遣官员认真检查每艘船只的武装及补给品配备情况,然后命令每一拨船队中各艘船的船长选出一个临时指挥官,船队中的每个人在返航前都必须听从临时指挥官的指挥。如果有人不听指挥或擅自离队,那么他在返航后将受到严厉的惩罚。

    此时朴茨茅斯港内帆船云集,大量的商船、军舰、私掠船井然有序地停泊在各自的泊区内,昭示着英国航海业的发达。而在码头一角,一群衣冠楚楚的体面人正围成一圈,进行着出发前的最后一步仪式。

    “那么,汉普顿先生、希尔先生、谢尔登先生、莫里斯先生……”一名体型肥胖的英格兰港口官员正一一念着各艘船的拥有人或船长的名字,念完后他扫了一眼大家,然后说道:“你们是否愿意接受威廉·克利福德先生为这次远航船队的临时指挥官,并保证在航行过程中听从指挥,不擅自改变航线、脱离船队?”

    “是的,我们将跟随威廉·克利福德先生直到抵达目的地,服从他任何合理的命令。除非指挥官有令,我们将不会擅自改变航线或擅自停靠任何港口。”

    “那么,你们是否能够保证在遇到敌人袭击的情况下团结一致、互相保护、集体合作、顽强作战,绝不擅自逃跑?”

    “是的,我们保证将对同行的任何一艘船只提供援助,并按照誓约共同作战。”

    “那么,你们是否愿意为此支付威廉·克利福德先生一定的费用用于补偿他的所有付出?”

    “是的,我们愿意为船上的每桶货物支付临时指挥官阁下一便士的费用,用于补偿他在远航过程中所付出的一切努力。”

    “那么,威廉·克利福德先生……”胖子官员说道最后,转头看向了身旁的威廉·克利福德,问道:“你是否愿意担任这次远航船队的临时指挥官,并承担起领航、贸易、指挥战斗等任务?”

    “是的,我愿意运用自己的力量、知识以及经验,为同行的任何英国船只提供庇护,并指挥他们进行远航、贸易以及可能发生的战斗,决不擅自逃跑,誓将维护大家的利益以及英格兰的荣光。”威廉·克利福德回答道。

    “那么,双方的誓约成立。”胖子官员拍了下手,然后微笑地看着所有人,说道:“各位商人冒险家公司、东印度公司的船东们,此次远航新大陆航程遥远,就不耽误你们了。祝你们远航愉快!”

    一群人在码头上又客气地交谈了一会儿,然后便各回各船,在临时指挥官的安排下,一一驶出了朴茨茅斯港,然后在海面上编列成队,朝南方航去。

    新大陆如今并不太平。去年多艘往返王国本土及弗吉尼亚的船只失踪,损失了大量烟草及金钱。一开始人们还以为是不幸遇上了风暴沉没或者迷航了,只是后来当失踪的船只越来越多时,人们才确信这些不幸的船只可能是遇上了海盗或敌对国家的船只袭击。

    抢劫抢到了海盗的老祖宗头上,这叫英国人如何能忍。他们一面派出军舰前往新大陆附近海域巡航,一面下令严格执行船队制度,即所有出港的船只必须结伴航行,而且船队的船只数量不得低于8艘,数量不足者将不得出港。

    这次商人冒险家公司和东印度公司的一些前往新大陆进行贸易的商船便集合在朴茨茅斯港等待,当最后一批船只抵达,船队拥有了十艘帆船的时候才终于被允许出港远航。

    而他们首站的目标,便是弗吉尼亚。

    “那么,你们是否能够保证在遇到敌人袭击的情况下团结一致、互相保护、集体合作、顽强作战,绝不擅自逃跑?”

    “是的,我们保证将对同行的任何一艘船只提供援助,并按照誓约共同作战。”

    “那么,你们是否愿意为此支付威廉·克利福德先生一定的费用用于补偿他的所有付出?”

    “是的,我们愿意为船上的每桶货物支付临时指挥官阁下一便士的费用,用于补偿他在远航过程中所付出的一切努力。”

    “那么,威廉·克利福德先生……”胖子官员说道最后,转头看向了身旁的威廉·克利福德,问道:“你是否愿意担任这次远航船队的临时指挥官,并承担起领航、贸易、指挥战斗等任务?”

    “是的,我愿意运用自己的力量、知识以及经验,为同行的任何英国船只提供庇护,并指挥他们进行远航、贸易以及可能发生的战斗,决不擅自逃跑,誓将维护大家的利益以及英格兰的荣光。”威廉·克利福德回答道。

    “那么,双方的誓约成立。”胖子官员拍了下手,然后微笑地看着所有人,说道:“各位商人冒险家公司、东印度公司的船东们,此次远航新大陆航程遥远,就不耽误你们了。祝你们远航愉快!”

    一群人在码头上又客气地交谈了一会儿,然后便各回各船,在临时指挥官的安排下,一一驶出了朴茨茅斯港,然后在海面上编列成队,朝南方航去。

    新大陆如今并不太平。去年多艘往返王国本土及弗吉尼亚的船只失踪,损失了大量烟草及金钱。一开始人们还以为是不幸遇上了风暴沉没或者迷航了,只是后来当失踪的船只越来越多时,人们才确信这些不幸的船只可能是遇上了海盗或敌对国家的船只袭击。

    抢劫抢到了海盗的老祖宗头上,这叫英国人如何能忍。他们一面派出军舰前往新大陆附近海域巡航,一面下令严格执行船队制度,即所有出港的船只必须结伴航行,而且船队的船只数量不得低于8艘,数量不足者将不得出港。

    这次商人冒险家公司和东印度公司的一些前往新大陆进行贸易的商船便集合在朴茨茅斯港等待,当最后一批船只抵达,船队拥有了十艘帆船的时候才终于被允许出港远航。

    而他们首站的目标,便是弗吉尼亚。

    “那么,你们是否能够保证在遇到敌人袭击的情况下团结一致、互相保护、集体合作、顽强作战,绝不擅自逃跑?”

    “是的,我们保证将对同行的任何一艘船只提供援助,并按照誓约共同作战。”

    “那么,你们是否愿意为此支付威廉·克利福德先生一定的费用用于补偿他的所有付出?”

    “是的,我们愿意为船上的每桶货物支付临时指挥官阁下一便士的费用,用于补偿他在远航过程中所付出的一切努力。”

    “那么,威廉·克利福德先生……”胖子官员说道最后,转头看向了身旁的威廉·克利福德,问道:“你是否愿意担任这次远航船队的临时指挥官,并承担起领航、贸易、指挥战斗等任务?”

    “是的,我愿意运用自己的力量、知识以及经验(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四百零八章 商业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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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塞西尔男爵出身名门,祖上可以追溯到诺曼底公爵征服英国时期。当时他的祖先(即索尔兹伯里侯爵家族)与撒切尔、蒙塔古、蒙哥马利、张伯伦、丘吉尔等人同为诺曼底公爵身前最出色的骑士,后来公爵阁下当了英国国王,追随他征服英国的骑士们自然也都各有封赏,并且享国至今。

    而在数百年后的今天,塞西尔家族已经发展成了一个较为庞大的政治、经济集团,家族中有人入朝为官,有人经营土地和商业,当然也有人出外担任重要职务,比如今天将正式与查尔斯爵士进行职务交接的塞西尔男爵,一个该家族的旁支成员。

    抄写文件中的塞西尔男爵听见动静后,抬头见是查尔斯爵士进来,便立刻搁下手头一支产自东岸的手工钢笔(原始钢笔),站起身朝查尔斯爵士说道:“爵士,很高兴见到您。作为一个在伦敦也颇有知名度的人物,爵士,我对您为英格兰所付出的一切感到非常钦佩。在这里,请允许我先表达一下由衷的敬意,这是您所应得的。”

    “这可真是让我受宠若惊了。”在仆人的指引下坐到了一张东式太师椅上后,查尔斯爵士立刻说道:“男爵先生,关于职务和文件的交接事宜……”

    “不,那个暂时不急,我们可以稍后来完成。”塞西尔男爵一听便摆了摆手,坐到查尔斯爵士的对面,看着他的脸,说道:“作为一个从未在东岸生活过的外国人,查尔斯爵士,我现在需要您的帮助,可以对我讲讲我最主要的工作是什么吗?”

    “当然可以。”查尔斯爵士微笑着接过仆人端上来的一杯咖啡,稍稍理了理思绪后,说道:“男爵先生,就我个人的看法而言,作为一名驻东岸大使,最主要的工作除了与东岸人进行正常联络、来往之外,主要就是搜集情报、采购物资了。您尤其要注意搞好和东印度公司的关系,这将对您的任期好坏产生最直接的影响。”

    “东印度公司?”塞西尔男爵蹙着眉头问了一句:“我知道英格兰的许多对外政策或行动是通过授权东印度公司来完成的。而且这家公司前两年在接受国会调查,现已完成改组,吸收了很多新的投资者。怎么,这家公司行事非常跋扈吗?”

    “不不不,您误会了,男爵先生。”查尔斯爵士闻言立刻摇了摇头,然后解释道:“事实上这家总部设在伦敦的东印度公司行事非常有章法,并不会对您的工作造成任何困扰。我的意思是,作为集合了国内很多有实力的商人投资的东印度公司,如今越来越具有一种举足轻重的作用了。男爵先生,您的家族或许主要投资英格兰本土的土地,靠收取租金、开办手工工场为主要收入来源,因此对此类海外贸易公司的背景不是很清楚。但我现在想说的是,国王陛下重新授予了东印度公司特许状,并且要求我们给予此类公司必要的协助,我想,您在离开伦敦出发前,一定也接到过此类指示吧?”

    见塞西尔男爵微微点了点头,查尔斯爵士立刻说道:“这就对了。事实上在我最近接到一份国内的秘密训令中,就有着全力协助东印度公司的内容,因为无论是国王陛下还是国会的诸位先生们,都觉得在吸引了大量新资本之后,东印度公司是时候拿出一些新的举措,以回馈投资者们的信任了。据我所知,东印度公司目前打算同时施展两大战略,其一是加强在印度马拉巴尔海岸及孟加拉一带的贸易,与葡萄牙人加强联系,共同对抗荷兰东印度公司的挤压;其二便是加大在中国近海的贸易,即以澳门为依托与中国南方进行贸易,以中国人称之为‘青水洋’的广阔海域为掩护,避开东岸人的耳目,与中国北方的鞑靼人政权建立贸易联系。”

    “真是宏大的战略。”塞西尔男爵适时地表现了一点自己的惊讶,然后用疑惑的语气问道:“那么,查尔斯爵士,我听闻东岸人向来将中国大陆视为他们自己的后花园,而且他们的战舰曾经在南中国海拦截过我国的商船,那么他们真的会对东印度公司行为视而不见吗?如果他们能够及时知道的话。”

    “这确实是个问题,但对东印度公司来说,与中国之间的贸易同样是难以割舍的。”查尔斯爵士摊了摊手,说道:“这么说吧,男爵先生,根据我们从东岸及联合省得到的消息,现在的中国,除了这两家在进行或明或暗的贸易外,基本再无他国商船前往了,如果您忽略那些数量已经大为减少的葡萄牙商船的话。也就是说,这是一个商业上的真空地带,尤其是那个占据了超过一半中国土地的鞑靼王国,他们手头有大量我们需要的特产商品,而且对产自我国的火枪、火炮、板甲、望远镜等军用物资需求极大,这从荷兰人总是从伯明翰和威尔士拉走大量上述商品运到中国就能看得出来。所以,东印度公司的高层们认为此项贸易前途非常之大,如果好好开发的话,现在就能给公司带来每年五十万镑以上的贸易额,且未来很可能还会更高,这真的是一笔绝大的生意了,没人能够忽视的,男爵阁下。”

    “五十万镑……”塞西尔男爵在家族中并不是什么近支成员,而且他的爵位继承也是靠了自己丰富的学识以及父亲的余荫,与塞西尔这个庞大的家族倒没有太多直接的关系,再加上他多年来一直住在索尔兹伯里的乡下研究学问,因此对东印度公司这家企业多年来的股权变更、政策变迁、盈利状况、战略抉择等不是很清楚。简单地说,因为这家公司不怎么在公开市场上发行股份募集资金(股份总在国会的阔佬们之间买来卖去),因此我们这位来自索尔兹伯里侯爵封地的塞西尔先生在一听到五十万镑这个数字时便有些震惊了。

    “如果贸易额能每年提升到一百万镑的话,那就真的值得我们做任何事了。”塞西尔男爵喃喃自语道。

    “这一天并不会遥远。”查尔斯爵士坚定地说道:“当然我们现在可以秘密开展前期准备,最好不要让东岸人知晓。真的,现在的中国大地就是一个商业真空地带、一座大金矿,谁能抢先一步,谁就占据了优势。听说那些鞑靼人非常渴求军事人才和各种军事技术,我们这次已经在国内募集了相当数量的有经验的陆军军官和老兵,打算将他们派到中国去工作,而且这些穷困潦倒的人也都同意了。听说荷兰人以前就派了个名叫雷岑施泰因的德意志人在北京工作,他和他的上百名同僚一起,被清国皇帝编入了一个名叫八旗的组织,并且还获得了一个牛录额真的官职。我想,当我们的人到了清国后,如果不出什么以外的话,应当也能迅速获得重用,然后帮助东印度公司和北京的鞑靼政权之间建立稳固的联系。”

    “我明白了,并且会给予东印度公司一切必要的协助的。”塞西尔男爵听了后立刻表态说道:“因为这事关大局!”(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四百零九章 铁公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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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44年11月23日,山东青州府,西北风六级,晴。

    随着天气的日渐寒冷,青州附近云集的数万清军也不得不开始伐木取暖,与此同时,对青州城内赵应元部的招降最近也渐渐停顿了下来。度过了最初的心理恐惧期后,这帮大大咧咧的各路武装当家们稍稍缓解了对清军的恐惧,反正城内有不少他们抢来的粮食,够他们造一阵子的了,那就这么耗着呗。看是野地里的清军难熬,还是在城里的他们难熬!

    不过清军显然不会无限期地在野外吹冷风,由于出发的时候走得急,他们可算是轻装行军,很多攻城器械都没带在身边,因此只能在青州城下临时打制。八旗兵们拿着鞭子,将一群群包衣驱赶到城外的树林内去伐木、打造攻城器械,不过这哪是一时半会儿能弄得完的,因此这帮八旗老爷们注定要在青州城外的野地里吹上一阵子的冷风了。

    看着城外“我大清”将士们的窘境,青州城内的张文衡忧心如焚,在又劝说了几次向清军投降未果后,这厮已经引起了很多人的反感与警惕。要不是赵应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愿意动他,这吃里扒外的张文衡早就被那些大老粗们一刀砍死了。

    山东局势混沌,而在此时的山西、河南战场上,已经交战了三四个月的清顺两军开始渐渐进入中盘决胜阶段。十月初三丢了重镇太原后,李自成再次增派军队出潼关进入河南,一路连克济源、孟县、武陟、温县等多座县城,然后围攻怀庆府。清军以炮火守城,杀伤大量顺军。为了对付怀庆府的这股火力强大的清军,顺军统兵将领田见秀紧急调尚在河北的郭升率军赶来,准备以黄衣大炮对付清军的红衣大炮。

    而为了解围怀庆府,清军组织了数次攻势,但均被击退。其中,实力最为雄厚的清军董学礼部(原顺军,已降清)被击败包围后,进入太原的清军叶臣部后路随之被截断。为此,清河南巡抚罗锦绣开始向清廷连连告急。

    为了彻底解决河南、山西的问题,清廷开始组建大批援军。十月十九,清廷以英王阿济格为靖远大将军,率军三万余,准备在击溃山西北部顺军重兵集团后进入陕北。随阿济格同行的还有吴三桂、尚可喜二人的部众,在征调了宣府、大同的军队后,这股清军的兵力已经超过了八万人。如果再加上代州附近的数万清军,其对陕北的顺军已经有了无论是数量上还是质量上的碾压优势。

    在看到顺军、清军双方几十万人绞杀成一团的时候,南明督师史可法欣喜若狂,开始严令江北四镇、忠于南明的河南地主武装进攻当地的顺军,客观上极大策应了清军的攻势,使得大顺兵力分散、局势日趋紧张。而在四川,张献忠的部众也开始进军汉中,准备趁着李自成主力被清军和青海、西宁一带的回民、蒙古人吸引住的时候,夺取汉中,以完成他“征服天下”霸业的第一步。

    而在此时青州城与安丘之间已经崎岖泥泞的路面上,一支规模庞大的“辫子军”正在“快速”行进着。而这个快速显然是和之前的龟速相对应的,之前李率泰的部队一天才行军五到十里,速度慢得让人笑掉大牙。而在恶劣天气逐渐来临,以及青州的和讬屡次派人催促后,李率泰这厮终于长叹一声下令加速行军。如今要不是和讬在背后严令他前进,他都想率军撤回了。这仗他心里是越来越没底,斥候被大量捕杀,导致战场对敌人单向透明,他现在甚至都弄不清楚敌军到底有多少人。

    零零散散侥幸没遇上敌人的斥候向他报告,那群黄衣海寇目前仍旧据守在安丘城内,前两日貌似还派人去乡下向老财们征收了一点粮食,同时顺便裹挟了少许无地的“无赖子”跟他们而去。不过这两日已经很难见到他们在乡下蹦跶的身影了,似乎大多缩回了城里。这也可以理解,外面天寒地冻的,傻子才在野地里晃悠呢。

    在李率泰怀着纠结复杂的心情往前进军的时候,安丘县城内的东岸人也正纠结万分地等待着清军的到来。而在得知李率泰统率上万大军以一天五到十里的速度龟速行军的时候,莫茗甚至都在怀疑是不是斥候战中杀得太狠了,让李率泰那老狐狸吓破了胆,不敢来安丘。不过好在后面传来的消息还算令人感到安慰,李率泰也许是不愿在恶劣天气中多加耽搁,他大大提高了行军速度,然后在今天(11月23日)下午时分终于抵达了安丘县城外三里处,短短百里的路程硬是让他走了六天,也真够奇葩的。

    城头上的东岸人用望远镜大致观察了一下城外正在扎营的清军大队,由于距离远,看的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他们似乎是从远处砍了一些木头回来(近处的都被清理干净了)扎营,整个营地虽然闹哄哄的,但还算有秩序,看得出来具有一定的军事素养。前一阵子东岸人碰上的那些胶州军、李士元部青州军根本无法与之相比。

    “到底是汉军旗啊,在关外跟八旗打老了仗了,行事还颇有些法度。这李率泰打了这么多年仗,按理应该也是宿将了,明天估计不好打。”茅德胜将胸前的望远镜摘下,摇了摇头问道:“今晚要不要去搞一下?古时候戏文里都有趁敌军刚来立足不稳的时候偷营的情节呢,我看他们这营寨搞到今天半夜也搞不完,似乎可以偷一下呢。”

    “偷个屁!”莫茗也放下了望远镜,裹了裹自己身上的棉大衣,说道:“让军夫队的朝鲜军夫晚上骑马出去骚扰骚扰,外面乌漆麻黑、天黑地冻的,刚来的这帮辫子军多半是以不变应万变,不会出击的。不用打仗,就带一些军号到人家营寨不远处吹吹,再偷空扔几个炸弹听听响,再随便开几枪,然后再换地方。让军夫队的人从后半夜开始轮班上,前半夜这帮人估计要修营寨,尽量让他们睡不好觉,等明天决战的时候再给他们致命一击。”

    莫茗此时对城外那些清军的战斗力也摸不透,根据前几天多位斥候传回来的情报互相印证,这支清军人数大概在一万上下,其中装备精良、士气高昂的战兵大约有四千来人,而包衣、跟役之流没啥战斗力的部队大概也占四千人上下,除此之外还有一支甚至还没来得及剃发、还穿着破破烂烂的明军服装的两千人上下的部队。安丘城内的东岸军官们在集体商议后,觉得也许可以前进到城外倚城而战,试试这帮人的成色,就如同清军的和讬想试试东岸人的成色一样。

    11月24日一大早,昨晚被东岸人折腾了半宿的清军开始在草草而就的营门外列队。一夜没睡的辅兵们强打起精神为战兵披甲、喂马,准备为接下来可能将要爆发的战斗做准备,他们做这些已经很熟了,不过今天却有些不同。营地内再没了以往那种轻松的气氛,据一些军官们流传的小道消息,这些黄衣海寇似乎比那些顺军老营的精锐还难打。不过好在打头阵的并不是他们,那是那些刚投降过来没多久的张汝行部的前明军。

    李率泰手下的汉军旗官兵们用复杂的目光看向那些还没有剃发的张汝行部官兵,胸中涌起了一股异样的快感。让你不剃发!让你不给大清主子们当牛做马!让你们用奇怪的眼神看我们头上的辫子!哼哼,今天就让你们打头阵,老子们当初也是这么过来的!

    张汝行皱着眉头看向前方已经打开的安丘县城门,看着那一股股从城门内鱼贯而出的身着黄衣的士兵,这帮人竟然要出城迎战!张汝行突然感觉今天可能有些不妙了,李率泰让自己的部队打头阵是什么意思他很清楚,不就是想通过自己试出那些黄衣贼的斤两么?自己这些人是新附军,被人驱使当炮灰也算正常,但如果对手是东岸海寇那就不妙了。

    作为曾经投降大顺的前明将领,在山东当过郭升两三个月部将的张汝行明白东岸人“铳炮犀利”、“果毅敢战”,绝对不是什么善茬。如今让自己率部与东岸人打头阵,自己手头这两千人很可能要被消耗一空啊。

    作为一个已经初步觉醒了军阀意识的小军头,张汝行深刻明白在这个乱世中军队就是自己的本钱。丢了军队的军阀屁都不是,前阵子被东岸人打得屁滚尿流狼狈而走的李士元就是榜样。不过想到这里张汝行就更是纠结了,李士元带着两三千人守城都守不住,这东岸人到底是强到了什么地步啊!

    不过没时间给他进一步思考了。对面的东岸人已经列完了阵,并且已经在往前慢慢移动阵型了,而比东岸人早出来的自己这一方目前还在闹哄哄地列阵,这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自己大阵后方是李率泰的中军大阵,他带着约两千名精锐骑军在那里督战,而左右两翼则各有千把战兵带着约两千名辅兵排成了两个大横阵。

    从阵型就可以很清晰地判断出,李率泰是想让自己去试探东岸人,如果战况不错的话就接着投入左右两个步阵加入战团;如果情况不妙的话那就再具体分析,或者李某人亲率主力骑军前来救援,或者干脆全军一起压上以图挽回败局;又或者干脆将张汝行部留在战场上,李率泰率军返回营寨内固守,张汝行越想越觉得可能最后一个选项才是李率泰会做的。

    李率泰手下的汉军旗官兵们用复杂的目光看向那些还没有剃发的张汝行部官兵,胸中涌起了一股异样的快感。让你不剃发!让你不给大清主子们当牛做马!让你们用奇怪的眼神看我们头上的辫子!哼哼,今天就让你们打头阵,老子们当初也是这么过来的!

    张汝行皱着眉头看向前方已经打开的安丘县城门,看着那一股股从城门内鱼贯而出的身着黄衣的士兵,这帮人竟然要出城迎战!张汝行突然感觉今天可能有些不妙了,李率泰让自己的部队打头阵是什么意思他很清楚,不就是想通过自己试出那些黄衣贼的斤两么?自己这些人是新附军,被人驱使当炮灰也算正常,但如果对手是东岸海寇那就不妙了。

    作为曾经投降大顺的前明将领,在山东当过郭升两三个月部将的张汝行明白东岸人“铳炮犀利”、“果毅敢战”,绝对不是什么善茬。如今让自己率部与东岸人打头阵,自己手头这两千人很可能要被消耗一空啊。

    作为一个已经初步觉醒了军阀意识的小军头,张汝行深刻明白在这个乱世中军队就是自己的本钱。丢了军队的军阀屁都不是,前阵子被东岸人打得屁滚尿流狼狈而走的李士元就是榜样。不过想到这里张汝行就更是纠结了,李士元带着两三千人守城都守不住,这东岸人到底是强到了什么地步啊!

    不过没时间给他进一步思考了。对面的东岸人已经列完了阵,并且已经在往前慢慢移动阵型了,而比东岸人早出来的自己这一方目前还在闹哄哄地列阵,这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自己大阵后方是李率泰的中军大阵,他带着约两千名精锐骑军在那里督战,而左右两翼则各有千把战兵带着约两千名辅兵排成了两个大横阵。

    从阵型就可以很清晰地判断出,李率泰是想让自己去试探东岸人,如果战况不错的话就接着投入左右两个步阵加入战团;如果情况不妙的话那就再具体分析,或者李某人亲率主力骑军前来救援,或者干脆全军一起压上以图挽回败局;又或者干脆将张汝行部留在战场上,李率泰率军返回营寨内固守,张汝行越想越觉得可能最后一个选项才是李率泰会做的。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四百十章 铁公馆(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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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威廉·坦普尔爵士刚刚从铁公馆出来,然后便上了一辆四轮马车,前往了郊外查理二世国王之弟约克公爵的庄园。

    交卸了驻海牙大使的他,已经回到伦敦很久了,不过却一直没被安排新的职务,只是充当了国王查理二世与东岸人之间的事务联络官,工作非常清闲。闲极无聊的他,便干脆窝在家里完成他写了很多年的书稿,一本记录联合省成功历程以及成功原因的著作。而约克公爵詹姆斯在听闻坦普尔爵士的事情后,非常感兴趣,立刻派人邀请他去城外他自己的庄园内做客,而彼时坦普尔爵士刚刚离开了东岸大使馆铁公馆。

    约克公爵的庄园占地面积颇为不小,再加上富丽堂皇的建筑和数量众多的仆人,足见公爵本人的豪富。但威廉·坦普尔爵士却并不对此感到多意外,因为公爵阁下不但入股了东印度公司(这点还是坦普尔爵士从好友约西亚·查尔德那里听来的,此君正在东印度公司内任职),同时也是皇家冒险者非洲贸易公司的主要股东之一,再加上封地的地租收入,绝对是英格兰最顶级的那批富豪之一了,能够拥有这样的庄园,本就很寻常。

    “坦普尔爵士,刚刚从东岸人的大使馆返回,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吗?”刚刚打猎归来的约克公爵笑眯眯地看着前英格兰驻海牙大使,然后让仆人端上来了两杯喷香的绿茶:“东印度公司的先生们从泉州带回来的,现在伦敦的各大药店都有售,每磅六英镑,非常不错。”

    威廉·坦普尔爵士闻言端起一杯茶,喝了两口后,说道:“很不错的味道,带有‘银币’的香味,应该是门很不错的生意。我听闻在阿姆斯特丹,绿茶这种饮料已经相当流行了,当然这是另一家东印度公司的功劳。我曾经多次前往阿姆斯特丹,见过那气派的东印度公司大楼,确实不是伦敦的这家可比的。”

    “而说起铁公馆内有趣的事情,好吧,我承认没有什么太多令我注意的东西,东岸人事实上也非常谨慎,非要说起来的话,我觉得他们工作的方式很有令我们学习的地方,比如他们的效率、他们的热情,以及他们的文案和簿记制度。当然如果您对他们的食物以及精巧的艺术品感兴趣的话,不妨约他们的大使过来一叙。”坦普尔爵士又说道,算是回答了约克公爵刚才的问题。

    “谈谈你的书籍吧,坦普尔爵士。我看过一部分手稿,一直不是很明白,荷兰人为什么这么成功?”约克公爵将手头一部分书稿小心翼翼地拿了出来,出言问道。

    “因为他们节俭、矜持、勤奋,以及富有集体意识。”威廉·坦普尔爵士不假思索地说道:“与英格兰、法兰西、奥地利这种封君封臣制国家不同的是,像熱那*亚、威尼斯、联合省这类商业共和国主要靠金钱来维持他们强大的力量。我的书稿‘他们的力量与税收’那一章里,清晰地描述了荷兰人的这种力量。在联合省庞大的军事支出中,荷兰省承担了总费用的60%、泽兰省承担15%、弗里斯兰省承担12%、乌得勒支省承担6%、格罗宁根省承担6%,上艾瑟尔省、海尔德兰省几乎不承担什么费用。不过近年来荷兰省、泽兰省对这种方式都提出了异议,荷兰省不满是因为他们沉重的负担,泽兰省不满是因为战争的关系,原本繁荣无比的斯海尔德河贸易已渐渐更多地转移到了荷兰省境内,因此,现在最新的分配规则似乎是荷兰省承担总费用的3%、弗里斯兰省承担11%、泽兰省承担9%、海尔德兰、乌得勒支、格罗宁根三省各承担5%、上艾瑟尔省承担大约3%多一点,剩下的则由德伦特地区和公地两个省级地方联合承担,其实也没多少了。”

    “我看过这一节,其实当时我就不明白了,威廉,难道荷兰省会同意这么荒谬的财政支出分配方案吗?因为不管怎么改,这个省都承担了大约六成的费用。”约克公爵用不可思议的语气问道:“难道就因为他们比较富裕吗?我觉得这个理由不充分。”

    “事实上荷兰省的议员们当然对此很不满意,因为他们承担的份额实在太高了一些。但其他省份的代表不会同意大幅度增加自己的支出的,因为没人愿意多交钱,但他们在三级议会的代表以退出联盟为要挟,要求继续维持他们承担的低份额开支。荷兰省考虑到诸多因素,最后也勉强同意了这个分配方案,不过对乌得勒支、格罗宁根、海尔德兰等省有所不满是肯定的,当然包括泽兰省在内的上述四个省份对荷兰省同样是非常不满的,这从他们之间那紧张的关系就能看得出来。我是真的怀疑,哪天有外敌入侵时,南部四省会不会直接投敌,然后反过来打荷兰人。”坦普尔爵士不愧是在联合省工作多年的人,多他们的行政体系以及各省间错综复杂的关系可谓是了如指掌。

    “所以,一旦与联合省开战的话,那么他们各省间的矛盾也是突破口之一了?”听了坦普尔爵士的一番话,约克公爵若有所思,不过这时却没说什么。英格兰与联合省是必有一战的,但却不是现在,而是在将来,并且这首先需要看法国那个“冤大头”国王会不会首先跳出来,英格兰才能随后制定相应的政策。

    唯一的掣肘,大概就是国会内那些始终不肯拨款的议员了吧,那可真是伤脑筋啊!约克公爵想道,如果英格兰能够拥有可以媲美联合省的税收制度的话,那么政府权力将会大增,一切都将变得更加完美。

    约克公爵从坦普尔爵士的书里面,明白地知道了联合省的消费税是如何占到了税收的大头——举个例子,当一条鱼最终被端上餐桌的时候,已经被征了不下30种税,其中包括捕鱼的船、渔网到做鱼的调料,极为惊人——但自己的兄长、国王查理二世却压根没有这种税收权力,他只能靠着进出口关税及王室地租来实现自己的计划。偶尔可能会令国会议员们同意临时增税,但毕竟不是常态,所以这导致了第二次英荷战争的失败,而曾经在那场战争中担任英国海军指挥官的约克公爵始终对此耿耿于怀,希望他们不要在未来即将爆发的第三次英荷战争中作梗吧。

    “威廉,了解东岸人的制度或想法吗?现在这个国家越来越无法令人忽视了,他们竟然在这次战争中如此强硬,堵着法国人的大门打,并且最后还成功地让路易十四那个高傲无比的家伙拿出了一百万利佛尔赎回一些加勒比的岛屿。虽然钱不算很多,但这个姿态真的非常难得,东岸人却真的做到了,很神奇。”约克公爵在又与坦普尔爵士聊了聊荷兰的风土趣闻后,转移了话题,问起了东岸的讯息。

    “他们的舰队令人印象深刻,加装了蒸汽机动力的船只异常灵活,这一点毋庸置疑,同时也是英格兰海军努力的方向。”坦普尔爵士先说了一番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话,然后才说道:“这源于他们有效的全国性税收体制,英格兰尤其缺乏这点。他们的政府强而有力,能够在全国每个角落收税,而我们只能由投标人竞标进行包税,而且绝大部分税收掌握在国会手里,王室的税收极少,却要承担包括战争在内的几乎所有开支,这大概就是差异所在吧。哦,对了,他们的政府可以以4%的低得令人吃惊的年息借到大笔款项,但我们却不行,这也是一大差异。至于说他们的想法,我确信他们对于新大陆有极大的企图,但是对于旧大陆,兴趣不大,大概仅仅只是在于做做生意罢了。即我认为,未来一旦法国对荷开战,他们有很大可能会作壁上观,不会直接下场参战,希望这点能够对公爵阁下和国王陛下能够有所帮助,我不认为他们有这个勇气冒着贸易线被截断的风险加入荷兰人一方,这不可能。”

    “这再好不过了,东岸这个国家现在是战争的一大变数,没人愿意他们加入进来进而破坏我们的计划。”约克公爵说道。

    ……

    而就在约克公爵和威廉·坦普尔爵士于伦敦提及东岸人的时候,海牙的东岸大使馆内,驻欧全权特使李晴刚刚从亚琛返回休息。

    亚琛和会总算是结束了,迁延日久的谈判让年事日高的李晴颇有些吃不消,毕竟与人扯皮也是件很耗精力的事情。不过好在一切都结束了,法、西、东三方代表在和约上签字,正式结束了战争状态。东岸人高高兴兴地回家继续做生意,西班牙人情绪复杂地回家舔舐伤口,法国人脸色阴沉地回去做战争准备——李晴在谈判时就听到风声,法王路易十四从圣日耳曼带着大量常备军抵达南尼德兰新占之地,一路上动员了法兰西东北部各省总计超过二十万人,搞排场的搞排场、修路的修路、建设兵站的建设兵站、运输物资的运输物资,虽然随后又撤了回去,但这次行动本身就是一次很吸引人眼球的东西。

    李晴怀疑,这是路易十四给在亚琛谈判的各方施加压力,想要谋取更多的好处,同时也是对未来入侵联合省的一次军事预演,因为这条路线本来就是法军入侵联合省的最佳路线。虽然需要跨越西班牙人尚控制在手的另外半个南尼德兰,西班牙人在荷兰的压力下未必肯放行,但法国佬也是可以绕道德意志地区迂回攻击联合省的,难道不是么?

    路易十四的举动最终也没有为法兰西争夺到更多的好处,他仍然只得到了斯特拉斯堡及周围四座自由市镇为补偿交换法属圣多明各,另外交给东岸人的一百万利佛尔的象征性的赎岛费也是免不了——李晴已经正式接受了法国人的提议,用巴黎城郊一座被路易收缴的贵族庄园别墅抵账,因为这个庄园很明显可以用来改造成东岸驻法兰西大使馆——但法国人的这次预演仍然是震撼人心的,并且极大加速了周边国家、地区的武装速度,粮食、钢铁、皮革、役畜的价格开始缓慢上扬,火枪、大炮、盔甲的订单四处飞舞,英格兰、德意志、意大利的军工产业区迎来了繁荣景气周期。

    与军工产业开始繁荣相对应的,雇佣军的春天也开始到来!德意志的很多雇佣军已经不准备接长期单子了,比如萨克森的一些佣军在乌克兰的防卫合同到期后,就开始拖延与波兰政府续签合同的步伐,因为他们很显然更愿意为大金主荷兰人服务,只可惜目前荷兰人也举棋不定,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让这些人颇为失望。

    甚至于,就连东岸特使李晴都接到了荷兰人的询问,表示是否可以整体雇佣“数千或一万”东岸陆军到联合省南部的“公地”(即林堡、布拉班特公国等地区),帮助守御那里的防线。很显然这些荷兰人觉得东岸军队装备不错,在新大陆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过来帮忙打打仗,反正对荷兰人来说,能用钱解决的事那就不叫事。

    李晴特使对荷兰人的脑洞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不过他还是委婉地拒绝了荷兰人,同时表示东岸陆军有“繁重的作战任务”,不接受联合省的雇佣。不过经此一事,李晴也对如今的紧张局势越来越有一种感性的认识了,路易十四这个战争狂人,真的是一刻也不消停啊!现在法兰西已经率先开始做战争准备(大量修建道路、兵站,扩充常备军队伍,做好长期作战的准备),那么联合省大概也坐不住了吧?这样也好,让你们这样反复折腾,消耗下过剩的精力,省得你们一个个都在远东给我们东岸人找麻烦!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四百十一章 西关(一)

    

    天才壹秒記住『uu234 qu 】”“千岛群岛”号武装运输舰的豪华船舱内,台湾银行总经理邵曙光从酒柜里开了一瓶酒,一边给黄汉华倒着一边说道:“广州人现在都喜欢来这里做生意、买东西,不但是有钱人来买,就是平头百姓有时也来,因此这里的市肆酒馆、茶铺青楼什么的渐渐多了起来,很是热闹,而我们与那些广东商人最主要的贸易也都是在那边的特殊集市内完成交割的,然后再统一起运回商站内存放起来。”

    邵曙光说的商站自然就是指海珠岛商站了,这个由台湾银行斥巨资修建的要塞式商站,如今驻有二百多武装人员,装备了十余门火炮,城内水井、粮库、武器库、货栈等一应俱全,自持能力极强——如果不是装备了强大火力的葡萄牙、荷兰、英格兰人来攻的话,就凭李成栋手下那些冷兵器还占主流的军队,短时间内是甭想克复的了,只能长期围困。而一旦长期围困,那么东岸人也不是聋子瞎子,马上就会有大批人马乘坐战舰前来解围,以他们的实力,任何敌人在面前都只有逃窜一途,包括广东王、南明惠国公李成栋。

    如今海珠岛商站的贸易额经过前面两年的快速增长后,目前已经进入成熟稳定期了——换种说法,就是进入瓶颈期了——即广东一带的商人,愿意和东岸人做生意的基本都来了,不愿意的,自然有别的渠道做生意,东岸人的战舰再厉害,限于数量和性能,也不可能封锁整个广东、福建近海,人家有的是渠道做贸易,更何况东岸人的战舰也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它们的任务繁重着呢。

    广东前来贸易的商人以广州、惠州二府的居多,商品主要是茶叶、生丝、锦缎、药材、瓷器居多,偶尔会有一些其他的稀罕商品如桐油、猪鬃什么的被长途转卖过来,东岸人同样照单全收,有多少收多少,没二话。

    上述商品被台湾银行收购后,基本上都是委托走印度洋航线的少数几艘机帆船运回国内销售,利润颇丰,毕竟都是本土急需的物资嘛。而也正因为如此,台湾银行才能在数年时间内极大累积利润,并将公司的价值越做越大,成了著名的下金蛋的母鸡——曾几何时,台湾银行草创时甚至因为股票卖不动而四处找钱。但现在呢,你想入股都很难有机会了,邵树德、邵曙光父子二人手头持有的不到10%的公司股份,已经相当令人眼红了。

    而这一切的根源,无疑就是与中国大陆的贸易了。所以说,站在台湾银行和邵曙光等人的立场上,是绝不愿意放弃这个香饽饽的,因为其中牵涉到了巨大的利益。为此,在公司账户上有了一些钱之后,邵曙光已经以台湾银行的名义,在本土订购了两艘“星”级轻巡洋舰——不是旧船,而是新舰——也算是颇有面子了,为此花费了超过4万元的巨款,很明显是被宰了一刀,但他却毫不在意,因为这点钱花得值,花得很有必要,毕竟台湾银行不能总靠租赁第三舰队鄂霍次克海分舰队的船只过活吧?

    “广州这座城市,在这个纷乱的世界里,真是一片难得的安静所在啊。物产丰茂、人口众多、交通便利、经济发达,若不是被李成栋这粗鄙无文的老匹夫给霸占着,想是能更上一层楼吧。”邵曙光将酒杯端给黄汉华,说道:“产自南非的象河葡萄酒,远东很少见的,尝尝味道吧,你一定会很怀念的。”

    “你这瓶酒在这边,大概能卖几十元一瓶了吧,大把思乡的人估计会出高价问你买。”黄汉华轻轻抿了一口,开玩笑说道:“如此美酒,又有着佳肴,再就着这西关的繁盛风物,当真可以一醉了,让人依稀看到了盛世的一丝景象,就是不知道前明万历年间,这广州城又是个什么模样。”

    “呵呵,是啊。不过,我也担心,这西关乃至广州城的繁华景象,究竟还能持续多久。一旦遭了兵灾,这广州城几十万百姓、数百万财富,可能一夕之间就会灰飞烟灭了。”邵曙光闻言先是笑了笑,然后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有些人就是和想安安静静过生活的老百姓过不去啊!吴三桂这老匹夫,自知死到临头、时日无多,因此尽起着大军开始攻略云贵二省,昆明的永历天子惊慌失措,不断传檄各地援军入滇护驾。这惠国公李成栋平日里虽然跋扈,但到底也是晓得轻重的,这不,他已经遣其子李元胤率军二万人离开了广州府西进,打算经广西进入云南,抗击吴三桂的大军。另外广西、云南、贵州等地的明军、土司也纷纷响应,集兵与吴贼死战,勇气可嘉。倒是那福建郑氏,虽然已经不再与李成栋在潮州府纠缠,但却也没派什么得力兵马西进勤王,只是一味采购火枪、大炮和战马,打制各类军械,看样子是想拥兵自保了,这个蠢货,岂不闻覆巢之下无完卵,唉,真是眼皮子浅。”

    黄汉华听后默默无语。他之前是原登莱开拓队队长梁向俭的秘书,消息自然很是灵通,能够了解一些常人难以知晓的信息。对于福建郑氏,他自是没什么好感的,觉得这人虽然整天大呼口号,对南明朝廷表面上也极为恭敬,但实际上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军阀,割据福建的心思非常明显。

    其实,明末多的就是这种人,他们未必就是有什么称王称霸的野心,不过是想割据一方逍遥快活罢了,这郑氏就是其中的典型。只不过,再怎么样,如今吴三桂携六万精锐人马南征,且一路上还在招降纳叛,南明朝廷的形势并不乐观,你居然也不派大军勤王,而只派了一个近支族亲带了两千余人经廉高地区登陆西进,这态度确实有些问题,日后被人拿此攻讦也是自找的。

    “听说川南、川西还颇有一些土司并不听吴三桂调遣,私下与明国暗通款曲,这吴三桂怎么就敢放心大胆地帅军南征呢?若万一遭致败绩,顺军左营也突破夔州府防线,长驱直入,这些土司兵再跳出来造反,他可是有大麻烦的。”黄汉华放心手里的玻璃酒杯,有些不解地说道:“难道就是为了给子孙提前铺好路吗?他子孙有如此不堪,就一定不能有所进益?”

    “两方面促成吧,既有清廷催促的因素,也有他自身的迫切愿望。吴老贼这么多年来向清廷要粮要饷要械,清廷虽没有次次都给,可也是拨了不少的,这会吴老贼要是再不卖力打仗,可就说不过去了。再者,他毕竟老了啊,儿子不成器的不成器,当人质的当人质,没甚可堪栽培造就之材。那个吴应麟你听说过了吧,宪兵队的情报上写过,此人能力一般,吴三桂一旦蹬腿西去,他真能再如其父那般开拓进取吗?别逗了,能守成就不错了,还进取?呵呵,不可能的!内有骄兵悍将,外有心思叵测的满清朝廷和生死大敌的顺军左营,他的日子可不好过哦。”邵曙光说道,言语中对吴家子孙的能力颇多看不上。

    “吴应麟这人,外界应该很少有传闻吧?且多以讹传讹,不足信!不过他确实没什么出彩的地方,应该是中人之资吧,守成的话有其父留下的一众班底,应可勉强支撑,开拓进取确实是有些难为他了。”黄汉华看着舷窗外珠江边人头攒动的热闹景象,微微摇头说道:“如今就看他老爹能给他打下什么样的地盘了,要是真能一股而荡南明,统一云贵川三省,并整合消化完毕的话,这吴家就进可攻退可守了。以川中这个基地的富饶程度,向东能取两广、湖北,向北可窥视关中,唯一的烦恼大概就是广元、汉中一线尚牢牢把持在清廷嫡系手里,如芒刺在背,威胁颇大。吴应麟若是能继承这么大一个局面,再将广元、汉中、夔州也控制在手的话,那就真的势大难制了,整一个独立王国。”

    “是啊,所以如今就看战局如何了。李定国、刘文秀等人这几年整顿了一些南明军队,其嫡系本部人马也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扩充,装备应该也比以往强上不少,更主要的是获得了一定的喘息之机。如今对上吴三桂的六万大军,虽然抵挡得很吃力,但应该也不至于一溃千里。而且只要不是速败、惨败,那么长期相持之下就总还有机会,现在最怕的是被吴老贼一战破了主力,然后迅速攻城略地、招降纳叛,那可就真的大势已去了。”邵曙光说道:“上一次送来的消息,说刘文秀在贵州数战不利,损失了七千余人马,让吴老贼占了好大一块地方,并招降了一批墙头草土司,声势大涨。上个月我去广州城与新泰侯郝尚久会晤,闲聊中说起南明局势,说现在虽然战况仍然不乐观,但却已经极大延缓了吴贼兵马的进兵速度了,其锐气也被消磨掉了不少。郝尚久更是提及,李定国坚守曲靖府数月,与吴三桂麾下大将马宝打得有来有往,并且在府治南宁县城下击败了这厮,获其降兵三千余人,大大振奋了南明的军心士气。吴老贼的这一路偏师,短时间内应该重整不起什么像样的攻势了。如今,就看孙可望、刘文秀等人亲领的主力,与吴老贼的本部人马的贵阳之战结果如何了。”

    “是啊,这战极为关键,几乎是决定南中国走向的大战……”黄汉华附和着说道。

    此时“千岛群岛”号已经鸣着汽笛驶入了荔枝湾,并在江中下锚碇泊。岸上左近还有许多小船小舟,一看“千岛群岛”号这种庞然大物(其实标准排水量也就250吨而已)驶来,纷纷避让,搞得河面上是一片混乱。

    荔枝湾此时尚未如后世那样淤塞水浅,广州城的面积也不如后世那么大,西关一带虽已出现不少河水冲积形成的陆地,但大体上仍是一片水乡泽国,十八浦一带更是渺无踪迹,因此这里的航运条件其实是十分出色的。不过饶是如此,“千岛群岛”号仍然不敢冒险,而是远远地在事先勘测出的深水处驻泊,然后用小艇将人和货物分批运送上岸,其中自然也包括邵曙光、黄汉华等一行人了。

    邵曙光此行从台湾岛来到广州西关,主要是为了将台湾银行新任副总经理、海珠岛商站负责人黄汉华介绍给这边与东岸人有密切商贸联系的客商们。也就是说,今后这里就归他黄汉华黄某人负责了,邵曙光一般坐镇宁波府定海港,统筹全局,南边的具体事务细节,则不再过问。

    而黄汉华其实也是身兼多职,其中既是海珠岛商站负责人,负责与广东商人间的进出口贸易,同时也是东岸政府与惠国公李成栋乃至南明朝廷的外交联络人,另外更是近两年慢慢建立起来的刺探南中国情报的间谍网络的最高主事者,工作还是不轻松的,且涉及到好几条战线,对人的能力要求可谓相当不低。

    不过黄汉华对能否做好这些事还是很乐观的,出身梁向俭秘书的他在烟台耳濡目染多年,对一般性的行政事务是驾轻就熟,对人的心思的把握也还算合格。后来又调去了莱州府任职了一段不短的时日,参与过地方建设、抢险救灾、难民安置等一系列的事情,能力有了一定程度的提升,这次将他调来广州全面负责这里的事务(且为了解决级别问题,还挂了个台湾银行副总经理的职务),也算是南方开拓队队长江志清对他的信任了,因此新官上任的他这会正踌躇满志,打算大展拳脚一番呢。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四百十二章 西关(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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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天的西关码头上人潮如织,摩肩接踵。没被后世耿继茂、尚可喜等人屠杀过的广州城,这会人口保守估计已经超过十五万了,如果再算上居住在近郊或周边乡村的人,整个广州城的人口不啻有几十万人之多(这些人一般是为广州城里人服务,以种植粮食、瓜果、菜蔬等农产品为主),算得上是一处人口繁密的所在了。

    其实,在东岸人那边,曾经制定过一个搬空广州二县(即各占广州城一半的南海、番禹二县)众多人口、财物、文物的计划。即一旦在广东李成栋势力崩溃在即,无可挽回的时候,那么东岸人也不会心慈手软,会直接出动大军在广州城外的西关一带登陆,然后以最快速度攻破广州城、扫荡四周。他们乐观地预计,那个时候李成栋大势已去,广州人心惶惶,基本没什么成建制的抵抗了,因此大可放手施为,收获应当非常巨大。

    黄汉华作为梁向俭的秘书,自然也是知晓这个计划的存在的,并且对此也是支持的,毕竟经过这么几次旱灾、蝗灾、震灾的折腾后,远东三藩对移民的容纳能力是大大增强了。广州城里十几二十万人口,周边几十万人,全部掳走也不是不能支撑,我们可有着朝鲜提款机和登莱的农业基地呢,应该不至于立时扑街,更何况广州当地也不是一点粮食抢不到。

    不过,这终究只是个计划。在广东秩序没有崩溃前,在李成栋仍然稳稳地坐镇广州城内时,在生意仍然照常稳定进行的当下,东岸人还是要堆起一副和善的面孔,与他们和平共处的。并且,如果有可能的话,他们还要尽力支援李成栋集团在广东精华地带的统治,以免便宜了其他人。

    黄汉华等人此时所在的地方,大约位于后世广州西关泮塘一带,这里在最近几年一连起了很多屋舍,组成了一条商业街(就如同后世广州的十三行一般),多是当地商人建的柜面、货栈之类。这些屋舍的布局还算比较整齐划一,这大概是因为官府也参与了进来的缘故(李成栋这厮可不会放过大笔收税的机会),商业街的旁边就是著名的仁威庙,始建于北宋皇祐年间,供奉北方真武帝——这座道教寺庙东岸人还是经常捐款、上香的,盖因其建于北宋年间,东岸人向来宣称是宋朝后裔,再加上庙宇供奉的真武帝在东岸的新道教系统内也有相当尊崇的地位,因此前来祭拜相当正常。

    “西关现在也逐渐兴起了一些纺织工场,专门生产各类棉布、锦缎、绢绸等等,其中有些字号的店铺的产品质量还不错,我们每年都会采购相当一批。国内对锦缎、绢绸之类的高档品市场的需求还是很旺盛的,但我们的机器又无法织出如此精美的花纹和图案,因此明国锦缎的市场之火爆,是你我所无法想象的,总之我这两天会带你同一些工场的东家见面的,以后要长期合作的,见面聊一聊也是必须的。”穿着一身黑色中山装的邵曙光一边走,一边扭头朝黄汉华说道:“西关这里同样还有一些加工产业的工坊,同样是我们每年采购的重点。尤其是在这会宁波府诸县茶叶产量萎靡不振的情况下,我们就更要重视这一片了,广东茶叶部分资产,部分从江西、福建流入,质量还是可以的,在宁波府茶产量恢复正常之前,我们都必须大量依赖广东进口茶,不然国内市场可就全让荷兰人、英国人占领喽。”

    邵曙光提到的这些手工工场、商行什么的,都是近些年快速发展起来的。因为海珠岛商站常年稳定的收购,催生了广州城一带日渐繁盛的对外贸易,再加上东岸人军事上的强势以及对广东实际统治者李成栋的威慑力,使得他们的采购无人敢下绊子,这无疑从政治上对这些商人形成了庇护,因此很快在广州西关外便兴起了这一系列的商行和工场,一如后世清朝专做海外贸易的十三行一样——至于说商行和工场为何集中在西关,这其实也很好理解,因为广州城北面是山地、东面是台地、南面是珠江,只有西面是肥美平坦的珠江冲积平原,既可拿来种地,亦可开办工场、商行等场所,且低价低廉,自然使得众人都集中到了这边来,并渐渐使之繁华了起来,虽然比起广州旧城还有些距离,但也相当不错了。

    可以这么说,在清廷控制苏州、松江一带,并使得当地原本全国第一的纺织工业基地渐渐没落后,现在中国大陆上工商业最发达的地方依然转移到了广州一带。依托对外贸易的广州、惠州商人们将大量纺织品、茶叶、生丝、瓷器、药材等特产品出口至国外,但进口的东西却不是很多,因此累积起了大量的利润。

    只可惜,目前看来这些因为工商业而产生的利润,并没有被其掌控者们进行再投资,也没有流通到市面上并形成如同英国社会那样的“价格革命”——西班牙开采美洲白银后,使得大量贵金属流入英国,一举解决了困扰该国多年的货币短缺的现象,并引起了物价的全面上涨,被称为“价格革命”,极大促进了资本主义的发展——而是多数沉淀了下来,变成了商人和工场主们的私人存款,彻底从流通市场上退出,令人颇为感叹。

    之所以如此,大概还是由于商人们普遍觉得扩大生产会招致亏损吧。毕竟,东岸人的收购数量一般都是固定的(至少增长率不高),再加上国内战乱,市场也比较封闭,地方保护主义盛行,他们的商品未必就能顺利卖到其他省份,因此很少有人愿意将利润进行再投资,而是任其沉淀了下来,成了一堆“无用的金属”。

    “西关一带风景优美,被称做‘既有一湾春水绿之风貌,又有两岸荔枝红之盛景’,所以现在也开始有人过来购地置宅了。你看那边,那些被称做‘西关大屋’的宅子就是从事商业或纺织业的商贾们所建,我们后面将要去拜访的人也多居住在那一片。”邵曙光又随意指了指前方远处的一片宅第区,朝黄汉华笑着说道:“都是一帮有钱的大土豪,在官场和商场上的能量都相当不小,与他们打好关系,对开展我们的工作大有裨益。不过却也不必过于讨好这些人,因为没必要,咱们东岸官员就得有一股子气势,连李成栋都不敢得罪我们,怕这些商人作甚,说破天也不过我们台湾银行赚钱的工具罢了。”

    二人说说笑笑间,便在大群护卫的簇拥下,来到了东岸人设于岸上的临时收购站内。临时收购站,顾名思义就是将搜罗来的各类物资分门别类、清点打包,然后租用西关一带的疍民渔船或小货船,分批次驳运到位于海珠岛的大商站内,一般来说每天都要转运,所以被称做临时收购站。

    收购站的建筑风格是典型的中西合璧,即巴洛克风格与中式廊檐的结合,在西关这一片也算是独一份了,素来非常显眼。而在此时的收购站内,李成栋的心腹部将、南明新泰侯郝尚久也早已等候多时了。

    郝尚久此番前来却也是奉李成栋之命,前来这个临时收购站内与东岸人交割一批军械的,如今时局紧张,军械对于一个军阀来说自然是命根子般宝贝的,因此便派了郝尚久过来检视,确保万无一失,顺便也让他与东岸人勾兑勾兑,看看能不能再采购一些好东西——到了现在这个份上,钱已经没有太多的用处了,对于军阀来说,军队和武器永远是最重要的,金银珠宝没了可以抢,军队没了可就彻底玩完了。

    话说随着吴三桂在西南的动作,东岸人紧张之下也加大了对南明李成栋部的援助,并立刻打开了宁波的物资库,将许多存放已久的军械拿了出来,平价卖给了他们。其中包括三千杆32-丙式燧发步枪、六千杆仿苏尔式火绳枪、20门新旧火炮(即便是旧火炮,其寿命普遍也在一千发以上,比明朝自铸的新炮寿命还要长)、五千具皮甲、六百套盔甲、两万个渗碳铁制矛头、一千张强弓、一千把军刀,此外还有配套的弹丸、火药、箭矢、绷带等物事,算是非常齐全了,售价也非常得良心,且接受李成栋提出的用茶叶、生丝、瓷器和粮食付款的请求,算是标标准混的援助。

    值得一提的是,上述很多物资如今都已经是在远东生产的了。比如火药、炮弹就是养马岛工坊生产的,皮甲、强弓、箭矢则是济州岛生产的,就连渗碳铁制矛头也是黑水县的工业基地加工的——库页岛煤炭资源丰富,又是东岸人最早落脚的地方,黑水、大泊二地如今建设了不少小型工坊,且有一些本土淘汰的风力、水力和蒸汽设备,生产能力是相当不错的,听说当地也意欲从本土引进一条行将淘汰的机制军刀生产线、一条板甲锻造生产线,开始慢慢提升自己的工业实力。

    黄汉华原本在梁向俭身边的时候就隐约听说了这事,据说本土在争议许久之后最终还是同意了,但却严格限制这些工坊、生产线不得离开库页岛,以免技术向外扩散。因为当初登莱、宁波等地与清国交流通商之后,已经有不少实用的农业生产技术、牲畜育种技术、科学文化知识(多是一些从本土带来的报刊、书籍、杂志等)、制度管理模式等东西,辗转流入了清国境内。因此,本土的执委会担心此类工业生产技术大规模流入中国后,会更加造成一些不可控的影响,这从他们始终拒绝在山东修铁路就能看得出来了。

    如此之多的物资运抵广州,老当益壮的李成栋自然是极为重视的,因此立刻派了心腹将领前来接洽,临行前甚至很明白地对郝尚久表示,如果可能的话,雇佣一些东岸军人来军中,帮助他们整训一些新式部队——打了半辈子仗的李成栋,现在越来越感觉到旧式军队怕是难以在这个时代立足了,强如大顺、满清,都已经开始改革军制、提升战力,他李成栋这个小小的割据势力还有什么好说的呢?不说建立起一支如李来亨手头的“银枪效节军”那般的精锐人马,至少要能和满清的一等绿营比划比划吧?

    东岸人对于李成栋的请求非常欣喜,因为这是一个极好的掺沙子、培养亲东派的机会,他们立刻从情报机关(外派的情报官员一般也系统学习过军事)、军队内抽调了数十名可靠之人,然后派到了李成栋军中,帮助其组建新军——邵曙光之前对黄汉华提起过,该部新军大约有六千人上下的样子,目前正驻扎在连州一带,一边整训一边剿匪,以期快速提高战斗力,应对未来可能会发生的变局。

    而这一系列的行动下来后,李成栋与东岸人的关系倒是非常密切了起来。虽然这厮照旧与荷兰人、英国人和葡萄牙人做着生意,但对东岸的态度提升却是实打实的,这大概也是形势所迫了吧,在这会的远东大地上,能够力挽狂澜帮助他李某人的,也就是东朝一家了。

    “新泰侯,来得却是早啊!”在门口远远看到郝尚久之后,邵曙光哈哈一笑,上前用东岸礼节握了握他的手,说道:“怎么样,东西还都满意吧?上次我说有这么多东西,自是不会诓你。”

    “邵总办,东西手下儿郎们都检点过了,甚是精良啊,数目也差不离。这次,惠国公也要承你的情,多谢了。”郝尚久拱了拱手,表情还算诚恳地说道:“连州新军六千儿郎,如今总算可以换装了,二公子也托我向邵总办您转达谢意。”

    “呵呵,好说,好说。都别杵门口了,进去说话,这天是够热的。咱们进去一边喝凉茶一边谈事,上次说到的战局,我还有很多不解之处待请教呢。”邵曙光说道。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四百十三章 西关(三)

    

    天才壹秒記住『uu234 qu 】邵总办您也是知晓的,咱老郝是闯营出身,对西营‘八大王’那帮人还是有些了解的,也没想特意贬低他们的意思。不过,看之前的贵州之战,西营这些年损失了不少精华啊,估计老兵凋零得不少,新的人又顶不上来,所以被气势汹汹的吴三桂连胜几仗,几次下来损兵已经快两万了,可以说是伤筋动骨。目前,孙可望为提升士气,亲率大军守御贵阳城,同时刘文秀一边收拢败兵、一边联络土司,在外围伺机袭扰、牵制,总算堪堪将吴老贼高歌猛进的态势给挡住了。但能挡多久,老郝我不知道,甚至孙可望、刘文秀二人也没把握,全看天意了。”

    其实,郝尚久没有提到的是,孙可望已经几次行书昆明朝廷,要求那边增派兵员、增拨器械了,可这又谈何容易。没奈何之下,昆明方面只能陆陆续续将一些整编好的部伍派往了贵州,交由刘文秀在外围指挥,利用地利优势打击吴三桂的侧翼,使其不能全力进攻贵阳。而孙可望这次也算是表现出了极大的勇气,这个张献忠四大义子之首亲率从云南带来的数千精锐人马进驻贵阳城,然后收容溃兵、征发民壮、忽悠土司,凑了差不多小两万人马,并在城中囤积了大量粮食、物资,做好了与清军决一死战的准备。

    而吴三桂这厮果真也是率主力大军前来围困,盖因贵阳这个地方不拿下来,简直就是没法放心大胆地向云南进军,因此只能拔掉这颗钉子再做他图。这么说吧,如今贵阳周边孙可望、刘文秀二人统率的数万人马已经是南明最堪战的精锐了,若是连他们也被吴三桂给一举击破,那么局势就真的难以挽回了,毕竟云南、广西甚至贵州其余地方虽然还有相当数量的人马,但给人感觉他们更多是凑数的,战斗力相当可疑。一旦贵阳的精锐主力溃败,他们是无法阻挡吴三桂大军的脚步的,那时候基本确定可以开始组织昆明保卫战了。

    与贵阳方面惊心动魄的主力会战相比,李定国在曲靖府击败吴三桂麾下大将马宝,毙伤俘大几千人的战绩,都算不得什么了,毕竟是次要战场嘛。当然话又说回来了,如果李定国大发神威,统率本部兵马连战连捷,彻底击溃马宝所部的话,那形势就又不一样了,盖因其同样可以威胁到吴三桂的侧翼乃至反攻入川中,这对战局的影响还是比较大的。

    所以,综合来说,目前云贵一带的战局还比较混沌,总体上而言吴三桂占了优势,并且攻占了贵州的很多土地,声势搞得巨大无比,但由于孙可望、刘文秀二人的努力,其一路高歌猛进的趋势已经被暂时遏制住了。下面,就看双方的近身肉搏战谁能胜出了,对于这一点,恐怕目前很难有人能够讲出个所以然来,所以郝尚久也只是略略谈了谈就打住了,因为谁都说不准啊。

    邵曙光、黄汉华二人听了后心里有些忐忑,但同时也更加坚定了援助南明朝廷的心思。虽然在很多人看来,这笔援助——且未来可能还会有更多的援助——搞不好就要打了水漂,但谁让东岸人在中国最主要的任务就是维持大陆各方实力平衡以便搜罗人口呢,这一旦贵阳一线被吴三桂打穿,数万吴军精锐涌入云南的话,那局势真真可就糜烂了,东岸人还混个屁啊!到了那时候,说不得东岸人就要想方设法深入内陆,与吴三桂的人展开接洽,劝说吴某人拥兵自立了,并且可能还会出血支持吴三桂自立,脱离满清朝廷的掌控,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眼前最主要的任务还是给南明朝廷输血,以免他们速败。

    而对明输血的第一步,自然就是给广东李成栋部的军援了,一批平价卖给他们的武器军资,东岸人真的只要了成本加运费、保养费什么的,算是良心了。而郝尚久对此也是极为感激的,这会只听他真心实意地朝邵、黄二人说道:“贵国对惠国公的好意,老郝我就不多说了,一切记在心里。这几年来咱这几万人马若不是承蒙贵国多番照应、整顿的话,怕是早就不堪战了,唉。现在就不多说了,这次吴老贼兴兵南征,若是我大明抵挡不住,烟消云散的话,那自是万事休提;而若是我军力挽狂澜,击退吴老贼的话,那么未来别的不敢说,广州、惠州、潮州三府的生意,就全委以邵总办您总揽了。这一点,惠国公也是认可的,并且嘱咐我一定要将话说清楚……”

    郝尚久这个大老粗的话说得有些直白,不过邵曙光、黄汉华二人却听得有些高兴,因为这李成栋又许诺了哇,广州、惠州、潮州三府的生意可以交给东岸人垄断了,前提是东岸人一定要加大对广东方面的援助力度,并且成功保住他李成栋不倒,说起来也是有点难度的,关键就看下面局势如何发展了,李定国、孙可望、刘文秀三人主导的两条战线的战局是关键。

    “连州新军这次不动一动吗?”邵曙光其实早就想让李成栋将这支精锐派往云南了,因此出言试探道。

    “这个……”郝尚久闻言先是一愣,然后才苦笑着说道:“连州新军耗资巨大,惠国公也是当做心肝宝贝的。这不,二公子这一年来几乎一直蹲在连州山里剿匪,足见重视了。惠国公的意思,连州新军一旦整训完毕,基本就会拉回广州西关驻守,拱卫中枢。至于外派作战,那怕是很难的了。”

    邵曙光听了有些皱眉,这新军练好了不出去打仗见见血,却拉回广州这个花花之地当驻防兵,这不开玩笑么!想当年李成栋所部五六万人进广东时也是一支虎狼之师,但在广州、惠州等富庶之地驻守了这么多年,承平安逸之下早就腐化不堪了。这李成栋是什么意思?难道不知道这样一搞,不出几年连州新军也要废了吗?真是乱弹琴!

    不过,邵曙光看郝尚久脸上苦笑的脸色,却也有些明白了。李成栋目前的长子李元胤是年轻时收容的养子——这在当年的流贼中非常流行,盖因大家整天东奔西跑的,没个正经后方,故多喜欢收养杰出少年做假子,以防万一——不过李成栋在进广东后又娶了多房妻妾,生了不少儿女,其中最大的也已经二十出头了,就是刚才郝尚久提到的二公子李元皓了。

    李元皓现在掌管巨资组建的连州新军六千余人,日后还要带兵回广州驻防,再考虑到惠国公李成栋年事已高,这交接班的意味相当明显啊。只是这样一来,把多年来一直任劳任怨、劳苦功高的李元胤置于何地?说起来,东岸人对李元胤的印象还是相当好的,尤其是在当年的淮安府之战里,李元胤带兵助战,不说战绩如何,这执行力还算可以,双方之间的关系处得也相当不错。

    但现在看来,李元胤是已经被排除了接班的可能性了么?邵曙光越想越有可能,李元胤正值壮年,且多年掌兵,素得军心,李成栋要拿下他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因此,最好的办法可不就是将他一脚踢出去,送去千里之外的云贵一带,与清军死磕么?

    想到这里,邵曙光也不说什么了,而是仔细与郝尚久商量起了军援的细节问题。比如还需要哪些器械,这些器械作价几何,付款方式怎么样等等。另外,郝尚久也提及了目前李成栋军中雇佣了大批衣食无着的前澳门葡萄牙军人帮助训练部队(多为驻防潮州府的军队,用于对付郑氏)的事情,这事其实东岸人早就听闻了,只不过一直没有说破,这次郝尚久提出来,也是对东岸人示之以诚的姿态。

    郝尚久在东岸人的这个临时收购站内待到了晚上才走,临走前,收了很多价值不菲的外洋礼物的新泰侯,也拍着胸脯表示会照应东岸人的生意,然后才乘坐一辆四轮马车离去。

    郝尚久走后,邵曙光与黄汉华又回到了屋里,讨论如何筹集物资(物资多在宁波和登莱的仓库里)、调配运力。台湾银行就这么几条租用的鄂霍次克海分舰队的武装运输舰,其中一些还要承担其他的运输任务,说不得这次,又得申请动用一些正在检修的移民运输船了,考虑到这是公事,海军方面应该不至于不批准。

    “清军这么能闹腾,给咱们大东岸招来了这么大的麻烦。听说上头有些气不过,想给他们上上眼药,动弹一下,免得他们太过于自以为是了。所以,我过两天就要回定海了,帮助筹集一批物资,江志清江队长可能会撺掇鲁王所部搞些事情,浙南那边可是很久没动静了哟。”邵曙光说道:“另外,你接下来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想尽一切办法尝试与吴三桂取得联系。这事要做得隐秘,不能让李成栋或其他什么人知晓,明白了吗?在如今这个局势下,我们必须做好一切准备,一旦吴三桂在贵阳获胜,并攻入云南的话,我们就想办法支援他,劝他自立为蜀王,不要再做那什么狗屁鞑清的平西王。我知道这个任务有些艰巨,但我们现在就得尝试着搞起来。”

    “这个我懂,我会想办法派人的,当然安全第一。”黄汉华也严肃地回答道。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四百十四章 牵制迷惑

    

    天才壹秒記住『uu234 qu 】”溪口镇外一处幽静淡雅的竹林内,南方开拓队队长江志清正聚精会神的练着毛笔字。

    毛笔是从清国境内走私来的湖州毛笔,质量相当不错,价格也不便宜,不过这对于近来爱上练毛笔字的江志清来说,都是小意思了。这毛笔再贵,能有他怀里的那支限量版的手工钢笔贵吗?

    与毛笔一起走私进来的,还有其他许多小商品,比如文房四宝、漆器藤器等等,很多都是走山间小路,沿奉化江过来的,然后在溪口镇一带与东岸商人交割,顺便在溪口海关这里缴纳关税——当然需要缴纳关税的一半都是极少数,大部分商品都处于免税目录内的,因此溪口镇的对清贸易那是相当之繁盛的,虽然这种贸易就清国方面来说很可能是非法的。

    一名陆军二等参谋轻手轻脚地走进了院子,见自己的直属上官江志清似乎仍沉浸在一种难言的梵境之中,便悄然站立到了一旁,等江志清写完了一段《金刚经》后,这才走了过去,汇报道:“司令,第二师传来的最新消息。”

    江志清闻言点了点头,将毛笔搁在笔架上,洗了洗手后,才接过参谋递来的信纸看了起来。第二师全称叫“浙江新军第二师”,简称“第二师”,是一支正处于组建之中的新军部队,类似于前一阵子刚刚组建完毕的辽东新军第一师。该师以挺身队第五大队、仆从军第11师为基干组建,暂时下辖三个步兵团,骑兵团、工程兵连、辎重连、炮兵连等技术部队由于人才匮乏,尚处于筹建状态。

    三个步兵团的番号分别是步兵第四、五、六团,加起来一共六千人,由挺身队第五大队两千人、仆从军第11师博格丹部(防区为宁海县)三千人(该师原有额兵四千,临时裁汰了一千老弱)、仆从军第10师五百人(抽调而来的精锐,该师师长丁维岳那叫一个心疼……),以及在奉化一带新募的五百余山民组成,全数打散重编后分派到了宁海、天台、溪口三地驻防,其中师部设在道教非常昌盛的天台县,由博格丹担任师长。

    该师目前仍在进行着艰苦的整训、融合工作。毕竟三个步兵团六千士兵的来源复杂,之前也互不统属,因此短期内是很难形成有效战斗力的。而且,对新装备、新战法、新编制的适应,也是需要时间的,以上都使得浙江新军第二师目前正处于一个短暂的不应期之内,宁波地区的防务,基本上还只能靠旧军负责——当然这些旧军对明国、清国来说已经算是新式军队无疑了。

    刚才二等参谋送来的信件是从天台县第二师师部发出的,当地同时也是步兵第四团的驻地,正处于台州府、绍兴府和金华府的交界地带,地理位置相当重要。未来一旦第二师组建完毕,主力齐集天台县后,绍兴、金华二府——尤其是后者——当地的清国驻军还不得被吓得鸡飞狗跳啊,虽然目前他们就已经一日三惊了。

    第二师师长博格丹递交给江志清的信件内容大致分两个部分。第一部分照例是要粮要饷要械,如今第二师也有六千额兵了,按照大头兵每月2-4元不等、军官起步5元以上的薪资水平(这个水平比起本土正规军来只能说是少得可怜),一年差不多就需要三十万元的军饷,更别提还有大量的其他支出了,基本上养这样一个师没有个四十万元以上的支出是养不起的。而且这还是三个步兵团呢,如果再加上未来会配备的骑兵第二团及一些师部直属部队,这总金额还要更多呢。因此,博格丹派人写信回来要钱,也就很正常了,毕竟之前支取的那部分费用已经用得七七八八了。

    这次博格丹申请的军费是十万元,主要用于薪资发放及在天台等地的粮食、布匹和物资的采购。这数目虽然不小,但江志清想了想还是准备批的,再穷不能穷部队啊,明朝那么穷呢,崇祯年间边军步兵每人每天最低还能领五分银子、骑兵每人每天更是发放二钱饷银(但需自己负担马料费用,折算过来就是步兵月饷最低在二元、骑兵月饷普遍在七八元的样子),东岸人这边物价水平高,训练稍稍频繁一些,自然不能以明末边军的水平来看。

    江志清之前还隐隐听说,第二师各团在各自驻地颇是赊欠了一些采购粮食、蔬菜、瓜果、肉食的费用,军饷也只开到了上上个月,说起来颇有些让人脸红。要知道,现在第二师可是军改后正儿八经的经制部队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乱搞了。

    信件的第二部分则是汇报的绍兴、金华二府的清军动向,以及算是同盟势力的鲁王所部的动静。话说自从吴三桂在清廷的催促下率军南下征明后,东岸人就立刻对清廷发出了警告,并且出动海军炮艇沿长江一线扫荡,隔绝交通,一度搞得清军只能趁东岸人不在的时候夜间偷偷摸摸运输,极为狼狈。但丝毫不令人意外的是,他们仍旧丝毫不为所动,继续我行我素,且在江南加征了一批税银,打算辗转运往四川犒赏吴军,也是嚣张。

    面对这样一种局面,南方开拓队队长江志清就打算采取些行动,给清军上点眼药,打击一下他们的嚣张气焰。不过考虑到目前宁波方面大部分资金都用于采购粮食供给登莱灾民了,因此此战规模注定非常之小,原则上只准备以新军第二师三个团为基干,策应鲁王所部对浙江中部、南部地区发动一番规模不大的攻势而已。且也没有设置任何作战目标,不硬性要求攻下任何地区,非常宽松,可以看得出来此战完全是为了策应了。

    鲁王所部对于北上伐清那是一百个不乐意。盖因他们的实力本就很弱,平日里就整日担心清军会打过来,这会你让他们在举兵北上,这这这——怎么可以这样呢?不过,有些事情也由不得朱以海这厮做主了,考虑到他们在浙南苟延残喘完全是仰了东岸人的鼻息,平日里东岸方也多有物资、器械方面的接济,以维持鲁王所部最低限度的战斗力,因此这会他们是完全没得选择,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再加上南方开拓队队长江志清也表示,保证他们在与清军交战期间不被江西的顺军从侧翼偷袭,且负担他们的一部分作战物资的供给,那么这就更没有退路了,只能上去硬磕了,听说一旦攻下金华府,东岸人不取分文,全数交由鲁王治理,那么这仗还有那么一丝搞头。

    第二师师长博格丹在信里面汇报,此次鲁王辖区诸府县共集兵两万余,统由其心腹大臣张煌言率领,打算分两路夹击金华府的清军。同时,与清军接壤的府县地方上也动员了一些团丁,以防有清军从侧翼来袭,不至于到时候措手不及。

    另外,博格丹也在信中提到,鲁王朱以海在浙江的号召力颇强,其麾下官员常年出入包括金华府在内的诸多处于清廷控制下的州县,与当地士绅勾连不断,甚至就连这些州县的一些官员保不齐也与鲁王暗通款曲,渗透程度非常深。因此,博格丹乐观地估计,此番张煌言统率两万余兵马进军金华府,未必就有什么硬仗要打了,也许他们能一路招降纳叛,然后小打几仗,或杀或驱逐一些仍然忠于清朝的官员和军队,便大势砥定了。

    不过,考虑到明军一贯的尿性,经常在大好局面下搞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东岸人出于以防万一的心理,仍然打算出动新军第二师的部分人马,从侧翼对其支援一下——说白了就是驻防在天台县、溪口镇的步兵第五团、第六团小小出动一下,对绍兴府南部地区的新昌等州县进行一番袭扰,一方面可以扰乱清军视线,一方面确实也起到了牵制作用,保护鲁王旗下那些战斗力可疑的明军的侧翼。

    两个团总计四千步兵,虽然由于重新组建而处于一种建制上的混乱之中,但也不是绍兴南部那些清军地方绿营可以轻侮的。更何况他们只承担一定程度的牵制、骚扰罢了,在师长博格丹看来甚至与训练没太大差别,因此应当还是能够顺利完成任务的。剩下的,就看张煌言争不争气,能不能拿下金华府了。

    看完这些的江志清将信塞进信奉,放置一旁,然后静静沉思了起来。鲁王大军是五月中下旬开始动员的,这会已经六月初了,已经有相当兵力集结到了衢州、台州二府——为了帮助鲁王所部快速集结,宁波方面甚至还出动一些船只,帮他们走海路转运粮草、役畜和人员,也是拼了——正式完成战争准备大概也是半个月以内的事情了。

    也就是说,张煌言率领的右翼主力大概在六月下旬就可发动攻势,而老将王朝先统领的左翼偏师发动的时间也不会太晚。那么这样看来,东岸人这边也应该有所行动了,新军第二师师部和第五团可从天台县前出做一些牵制、迷惑;第六团也可从溪口镇出发,逆奉化江而上,骚扰绍兴府南部;另外第四团整体从宁海县开拔,调往天台县充当预备队,这个部署差不多也尽到了骚扰的义务了。

    还有就是,宁波全府也将进行一定层次的动员(当然不是总动员那种层级),仆从军各师、挺身队第四大队、黑八旗重步兵营都将由五日一操改为三日一操,整体上要紧起来,官兵请假一律不批准,各类器械即刻进行维护保养,炮兵将在三日内领到特别拨出的弹丸、火药进行实弹训练(平日为了节省开支,实弹训练能少就少)。

    分散在各个州县乡及企事业单位的兵团堡实习生、干部们(总计约两千余人)也将在工作之余重操旧业,进行军事训练,以防万一,他们将是拱卫宁波的最后一道防线。

    想到这里,江志清也不再犹豫了,立刻着秘书拿来了信纸,当场用毛笔书写起了命令书,进行一系列调兵遣将。

    1670年6月20日,由十艘在黑水组装的72吨级内河/近海通用型小火轮领衔的船队经定海抵达奉化,将大批战争物资输送到了这里。然后,早已等候多时的摇橹船、小撑舟、乌篷船什么的,立刻将小火轮上的物资搬过来,在新军第二师第六步兵团后勤参谋的指挥下,朝溪口镇而去。

    这批物资种类繁多,除常用的备用枪管、枪机零部件、维修工具、火药、弹丸(包括制作弹丸的模具)、炮筒、炮车、长矛、军刀、盔甲等军械外,还包括很多以前大家难得一见的物事,比如蔗糖、烟草、香料、腌肉、咸鱼、烈酒、新式药品、止血绷带、制式军用水壶、新式军用皮靴等,甚至就连擦屁股的手纸都有集中采购,由此可见军改后新军不但军饷变多了,这日常福利待遇也是上了一个大台阶,因为上头相信良好的待遇有助于提高士气、提高军人的荣誉感、归属感,提高其主观能动性,而这些显然都是新军所必须具备的素质——不然的话,你以为为什么新军花钱这么厉害,偏偏大家还挤破头想办?

    大批物资运抵前线——目前南方战区司令部和台湾银行还在紧锣密鼓地进行采购,为此都已经被迫挪用了台湾银行内很多客户的存款了——之后,新军第六步兵团于6月26日从溪口镇出发,沿着奉化江逆流而上,穿过四明山和天姥山之间的河谷地,进入到了处于清军控制下的绍兴府新昌县,一路上未遇到任何有力抵抗,一日之间便直扑县城。

    而当新昌县“遇贼”示警的文书一路经嵊县、上虞传到会稽、山阴(两县同城)后,整个绍兴府都为之一震,这多年未遇到的黄衣贼,难道就要杀过来了么?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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