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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孤独麦客     穿越1630之崛起南美txt下载     穿越1630之崛起南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80章 1日战争

    杨亮深一脚浅一脚地踩上了圣维森特岛松软的海滩。或许是敌人弹药不多的缘故,圣维森特岛陆防要塞的火炮并没有对准这边,这使得乘坐小船冒死迂回到侧后登陆的这支部队安全性大增。

    与杨亮上尉一起登陆的还有陆军萧曦少校的陆军第二混成营,相应的,此战的指挥大权也在人家手里。临战前才被军部正式确认为上尉的杨某人,履历表上也就个波俄战争战地参观团领队的记录可圈可点,其他的根本不值一提,在萧曦这种陆军老牌将领面前,还轮不到他和一众从俄国归来的小伙伴们说话。

    杨亮等人此时指挥的,以从北方铁路修筑工地上调过来的一个清军俘虏团(2000人左右)为主,他们那帮在波兰战场上“进修”了几年的学员们踌躇满志——虽然萧曦一直觉得他们有眼高手低的嫌疑——将冷热兵器混合的清军俘虏们指挥得团团转,刚刚登陆没多久就开始向葡萄牙人设立的陆防要塞攻取。

    至于他们为何一定要攻克这一连串的陆防要塞,自然是为了随后紧接着攻取海防炮台了。陆防要塞与海防炮台本就为一体,是为了保护炮台侧后方而设计,东岸人的陆军部队在葡萄牙海防大炮的威慑范围以外登陆,自然打的就是迂回拿下炮台的主意,谁让葡萄牙人兵少呢?只能吃下这个暗亏了。

    “敌人并没有爆炸弹,或许有也很少。实心弹丸在这种松软的土地上起不了什么作用,大家给我把野战炮都拖上来,进攻!”杨亮一把抓来几名军官,让他们赶快去收拢部队,展开攻势。那边第六混成营早就完成集结二十分钟了,这边还这么乱糟糟的,杨亮感觉自己的脸都没地方搁了。

    集结起来的前清军俘虏们,在第六混成营8门野战火炮的支援下,朝葡萄牙人的陆防要塞攻去。而所谓的陆防要塞,并不是真的像是堡垒一样的东西,其实真说穿了那也不过就是一些依托野战火炮而设置的阵地罢了,

    连东岸本土的炮楼都不如。

    这样资质的阵地,在步步为营的东岸大军面前,自然是不够看的了。尤其是在独立野战炮兵第一连8门火炮也加入战线后,整整16门野战火炮彻底压制了葡萄牙人的火力,陆军士兵已在军官的命令下开始集结,准备冲锋拿下几个敌军阵地。

    打头阵的自然是以前清军俘虏为主的团队了,这会他们已经从混乱中恢复了过来,杨亮上尉的指挥刀一举,俘虏中的小军官们你看我我看你,然后猛地一咬牙,带着队伍冲了上去。也没什么阵型,就是冲!而他们的武器也五花八门,但多以白刃为主,少数人手里还拿着薄铁皮炸弹,打算给敌人制造混乱

    葡萄牙人据守的矮墙后升起了一蓬蓬黑烟,那是他们的火绳枪、燧发枪在发射。感谢天尊,火枪的数量看起来不是很多,这或许说明他们部队的火器比例不高,但更大的可能是人手不足!

    冲在最前的清军俘虏被火枪打倒在地不少,但这根本挡不住他们继续冲锋的决心——上头已经说了,打完这仗所有人都给正式国籍,以后再不用提着脑袋卖命啦,这令他们如何敢怠慢轻忽!

    一名掷弹兵在打算投掷薄铁皮炸弹时不幸被流弹击中,落在地上的炸弹瞬间爆炸,四散而飞的钉子、破铁片、尖锐石子给周围人造成了不小的损伤和混乱。但这丝毫没能阻止清军俘虏们的冲锋,很快,数十名迈过重重死亡线的清军俘虏冲到了阵前,他们将手头的短矛、飞斧、炸弹一股脑地扔进了葡萄牙人的阵地,然后趁着混乱翻越矮墙,冲进去与敌人白刃格斗了起来,葡萄牙人顿时损失不轻。

    “草,冲进去了,卧槽!”科班出身、温文儒雅的杨亮上尉一打起仗来就满口黄腔,此时只听他用兴奋的语气说道:“六七百人冲他不到一百人的阵地,淹也淹死他了!陈少尉,你带着第二梯队也上去,帮助他们巩固阵地,同时向相邻炮位扩展,争取尽快拿下这个什么鸟陆防要塞。”

    短促而激烈的白刃格斗很快就结束了。数百名清军俘虏足足留下了数十具葡萄牙人的尸体,然后他们在军官的组织下整理了下队形,接着便朝相邻地区扩展了起来。他们的数量是如此之多,以至于兵力严重不足的葡萄牙军人根本无妨防守,他们的排枪齐射固然很准、看得出来训练也很不错,但在清军俘虏的人数优势下总是顾此失彼,接连丢失了两三个炮位,死伤达一百多人。

    不过葡萄牙炮兵的技术一如既往地优良,他们很快换装了爆炸弹,这使得正在强攻的清军俘虏伤亡剧增,至今已接近四百人。五分之一的伤亡率,若是换在以前,这帮人早就一哄而散,可这会他们不敢啊,因此只能硬着头皮猛攻,冀希望后续部队赶快跟上来扩大战果,好减轻他们的压力。

    “卧槽,萧长官的部队终于动啦?”正举着望远镜紧张看着前方攻势的杨亮得到身边人提醒,立刻出口骂道:“我还以为他们是老母鸡抱窝在下蛋呢,真是磨叽。”

    杨亮话音落间,只见大群身穿深蓝色军服、头戴黑烟大盖帽、脚蹬高帮皮靴的第二混成营步兵们,正举着上好弹药的火枪,排成相对紧密的阵型,朝葡萄牙人的阵地行去。他们投入了三个步兵连,整整720名官兵,在部分轻便野战火炮的辅助下,以一种莫可抵御的气势朝葡萄牙人压了过去。

    葡萄牙人一面被“猪突”过来的清军俘虏挤压,一面面对着正排成密集队形杀过来的第二混成营,头上还不停落下炮弹——那可是整整16门野战炮啊,是葡萄牙人此时正在开火的大炮数量的4倍,是确定无疑的火力压制。

    第二混成营行进途中没遭受太大打击,除了敌人的炮弹造成二十多人伤亡外,他们大多都开进到了距敌人炮台三十米内的位置,然后便是密集的排枪轮射了。猛烈的火力压得葡萄牙人哭爹喊娘,给清军俘虏的冲击提供了极大的便利,双方就这样互相配合,很快便再度扫清了剩下的几个陆防炮台,消灭巴西军人二百余,战果不小。

    陆防炮台既被攻下,那么海防炮台就成了剥壳的鸡蛋,什么时候被东岸人拿下,那只是一句话的事情。而东岸人自然不会给那些葡萄牙海防炮兵们继续封锁海面的机会了,陆军、清军俘虏及辅助作战的靖江县保安团,总计数千名军人朝海防炮台压了过去,葡萄牙人能做的只是仓皇破坏海防大炮,然后或降或逃,别无他路。

    战斗在傍晚时分彻底结束。此战,圣维森特城内的巴西人没敢出击,坐视东岸军队在炮台侧后迂回登陆。英勇无敌的东岸大军在付出近六百人的死伤后,终于攻克了葡萄牙人据守的海防炮台(含附属陆防炮台),消灭巴西军人352人、俘虏108人,彻底解除了笼罩在圣维森特城身上的最后一层保护,可谓旗开得胜。

    控制圣维森特岛海防炮台后,原本停留在外海的数艘东岸舰只(主力舰队已经北上)便分批开进了湾内,这下巴西人可倒了血霉了。在派出测量船小心翼翼地测过水深后,东岸人的四艘护卫炮舰便一字排开,用侧舷火炮朝圣维森特岛进行射击,圣维森特港优良的水深条件此时成了巴西人的噩梦,在长身管、大口径舰炮的不断抵近轰击下,原本极为繁华的码头区遭了大殃,很多民宅、教堂、仓库、军营、作坊在大量炮弹的打击下化为一片瓦砾,人员也大有损伤。

    在看到敌人如此弱鸡之后,)担任本地最高长官的萧曦少校立刻决定向圣维森特主城区发起攻击,与此同时,尚待在船上未及登陆的数百名靖江县保安团官兵也被命令于码头区登陆,然后迅速控制有价值的目标(这点比较关键)、清扫残敌,向城区腹地缓慢推进。

    圣维森特城内不知道怎么搞的,他们看起来缺乏成建制的正规葡萄牙军人——难不成只有炮台上死伤的那几百人是正规军?——只有一些贵族、商人和军官出面组织了几拨民兵,依托地形对东岸人发起了攻击,并取得了一定的战果。

    但他们的力量终究太过弱小,在陆军第二混成营一千余官兵以娴熟的排枪射击和精准的火炮轰炸将他们消灭后,圣维森特城内便再也没有第二支像样的抵抗力量,整座城市在短短几个小时内就落入了东岸人的掌控之中,轻松得让萧曦、杨亮等主管极为讶异——圣维森特这座名城、将军区的首府,就这么占领了?

    萧曦等人有些难以相信,但随着麾下军官们不断回报控制了某某商行、仓库、粮库、军营,后勤参谋们兴奋地表示截获了大量货物和钱款后,他们终于确认了这事的真实性。圣维森特,的的确确是陷落了,只花费了东岸人一天时间!(未完待续。)( )

第85章 西南非洲(1)

    七月的南非已经较为寒冷了,不过这却挡不住河中地区行署上下火热的战争热情。

    中央的命令已经到了,既有政务院也有联合参谋本部的命令,无论哪一份命令上面都附有国家主席强全胜的签名,这似乎意味着本土的战争决心----一定要把葡萄牙人干趴下!至于目标嘛,自然是位于安哥拉一带的葡萄牙据点了,更准确地说,是罗安达和本格拉这两个港口城市!因为只有这两个稍具规模的城市具有补给食水、简单修理船只的能力,另外他们的港口还可能存有一定的武器弹药,故必须拿下,以缩减葡萄牙舰队可能的活动范围。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怎么去那边!要知道,那里是可能驻扎着葡萄牙军舰的,河中地区虽然有一些渔船,但显然无法和葡萄牙人进行战斗,那么这就很尴尬了。不过好在前天到来的联络船告诉河中地区焦专员、谢司令,三艘隶属于移民部的1200吨级机帆船已被紧急征调,目前正在两艘主力战列舰的护航下往河中港日夜兼程而来。这些船都有蒸汽动力,无论是机动性还是航速都不是葡萄牙人的船只可比的,如果遇到葡萄牙人的大股舰队,即便不敌也不至于被围歼在海上,因此载运南非的东岸军队前往安哥拉一带进行登陆作战,还是非常合适的。

    此次出海作战,将由南非驻屯军司令、第一混成营营长谢汉三少校指挥,参战兵力计有第一混成营全部1450人、黑八旗新军两个步兵营1530人及一个炮兵连近百人(8门野战火炮),算下来已经三千余人了。而鉴于与卡玛王国的战争尚未结束,河中保安团(2000人)、南非骑兵营(550余骑)及一个野战炮兵连尚需留守老家,免得大军倾巢而出时被敌人有机可趁。

    1660年7月10日,由“伏波万里”号、“控制东方”号战列舰护航的船队安然抵达南非大圆港,然后开始往码头卸人和货物----人是来自本土的七百多名瓜拉尼人,

    这些人都已在东岸渡过了五年的劳役生涯,能活下来纯属命大,这会东岸人也信守承诺将他们送往南非定居,算是苦尽甘来了;至于货物的数量则五花八门了,武器弹药、布匹、食盐、药品、食品、金属器具、农业机械等应有尽有,多是河中地区常年进口的货物,毕竟他们这三艘船前来南非,也不能白跑一趟嘛。

    值得一提的是,由于大圆乡(即萨尔达尼亚)附近优越的港湾条件,现在南非河中地区的主要对外窗口已转移到此处。河中港方面目前也已经抽调大量码头、港务、船舶修理等方面的业务骨干,来到大圆港建立一套新的班子,现已初步成型,整个港口运转得还算不错,机器械使用率也非常高,确确实实是一个现代化港口了。

    将要登船前往北方安哥拉地区作战的陆军兵马比海军要提前三天抵达,这时正在港口郊外的校场上进行训练。7月8日的时候,两艘隶属于南非的捕鱼船(一百多吨)在河中港外海遭到不明海上势力袭击,不幸沉没。当时河中港炮台瞭望哨上的所有人都看到了,虽然袭击者没有亮国旗,但大家都知道那就是葡萄牙人,这无端增加了南非这里的紧张气氛,同样还有对敌人的仇恨。

    此次指挥这支快速舰队----姑且这么称呼吧----的是“伏波万里”号战列舰舰长、海军上尉莫烈鳗,一个不到三十岁的男人,担任护卫炮舰舰长时远航过荷兰(为商船护航),也曾加入过第二舰队打过法国船只,经历丰富,算得上是海军新生代中的代表人物之一了。这次他的船队将在河中地区满载补给品和陆军官兵,然后悄然北上直扑本格拉港,对葡萄牙人建立的这座港市进行攻击,前提是敌人的主力舰队并不在这里。

    “莫舰长,我等还是尽快出发吧,葡萄牙人的船只前两天刚刚袭击了我们的渔船,这说明他们确实来到了西南非洲,至少一部分船只来到了此处。”谢汉三骑着一匹黑色的安达卢西亚马来到了码头,面带忧色地朝莫烈鳗上尉说道。在南非的这段日子,谢汉三已经深深喜欢上了这片狂野的土地,因此在得知出海捕鱼的船只被敌人击毁、十多名渔民葬身大海之后,他才显得尤为气愤,一定要尽快出兵北上,将葡萄牙人的殖民据点一锅端了,使得他们再也没法来南非作恶。

    跟着谢汉三来到码头的军官、民政官员们也是这个意见,尤其是大圆乡的一些基层官员,对于只敢欺负渔船、“鬼鬼祟祟”的葡萄牙人非常看不起,纷纷扬言,如果上级需要的话,他们可以自备马匹、食品和枪弹,向北沿着纳米布沙漠一路杀过去,将卑劣的葡萄牙人一一吊死在旗杆上----当然这也就是说说罢了,此去安哥拉距离遥远,全程不下两千公里,且沙漠、森林密布,从陆上远征过去,与找死无异,不过却也从侧面说明了南非河中地区数万军民上下的决心。

    “谢司令,我也是这个意见。今天船队进行一下补给,水手们也进行一下简短的休整。明天早上七点,各部开始按序登船,然后启程北上。”穿着天蓝色海军尉官服的莫烈鳗说道,“从大圆港向北,可以顺着洋流走,整个船队能长时间维持六节以上的高速,差不多**天就能抵达本格拉港外海,前提是我们没遇到狂风巨浪或者能见度极低的大雾。我们也可以祈求天尊庇佑我等没遇上葡萄牙人的主力舰队,当然即便遇到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他们那些老式盖伦风帆船,速度慢得像乌龟似的,追也追不上我们,因此可保安全无虞,届时顶多再想办法换一处登陆地点罢了,问题不大。”

    “行,海上航行你们是行家,我就不多说了。我现在就去召集各部军官开会,明天一早七点全军开始登船。希望这次出击安哥拉,能够一切顺利吧,一旦拔掉葡萄牙人的这些钉子,以后我们在西南非洲的发展空间也要更大些。”说完,谢汉三行了个军礼,然后便在部下们的簇拥下返身回去了。

    ……

    而就在谢汉三等人在南非紧锣密鼓策划着进攻本格拉港的计划时,1660年7月16日,与新库尔兰的休伯特·德·贝弗伦总督关系良好的李仁军,也在时隔很久之后再度乘船来到了雅各布港----新库尔兰的首府城市。

    李仁军这厮自从从陆军以上尉军衔退役后,就一直在本土--南非--新库尔兰--荷属巴西之间进行着四角贸易,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很快便发家致富。因此,近两年此君已颇有点隐居东方港的架势,各类生意多交给子女或手下船长们打理。不过,这一次的事情实在事关重大,本已不愿出海的李仁军推却不过执委会的请求,只能再度搭乘船只来到了雅各布港,与贝弗伦总督商讨关于联合出兵攻击葡萄牙人据点罗安达的事情。

    说实话,进攻葡萄牙人在西南非洲的据点----尤其还是地位不低的奴隶及贸易港口----对库尔兰公国来说简直就是不可想象的事情。要知道,葡萄牙有一百六十万人口,是航海先驱,在全世界各地有着规模巨大的船队和殖民地,岂是库尔兰这种仅有二十万人口的波罗的海效果可以望其项背的?

    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如今是东岸人要求你出兵啊!且不说作为东岸商品在波罗的海的大代理商给库尔兰人带来了多大的商业利益,就说如今孤悬海外(本土已经亡国……)的新库尔兰殖民地,其也完全是靠与东岸的贸易而发展起来的啊----他们向东岸出口烟草、热带巨木、卡宾达树皮以及刚果黑奴(这是最大宗出口“货物”),然后从南非进口高粱、小麦、牲畜,从东岸本土进口包括盐、酒、布匹、药品、铁器、建筑材料、武器弹药、机械设备在内的一切生产生活必需品,可以说是东岸撑起了新库尔兰的贸易,东岸人一句话可以让他们赚得盆满钵满,同样一句话也可以让新库尔兰堕入地狱,生不如死。

    因此,你现在便可以理解了,李仁军带着执委会诸公的意思来到雅各布港,贝弗伦总督有多么难受了。不过再难受也得执行命令,作为雅各布大公的宠臣,贝弗伦总督深知东岸人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拒绝的,因此他在略微思考之后,便“爽快”地同意了李仁军的请求,表示将以最快的速度召集新库尔兰的骑士,并集结起至少一千五百名火枪手,跟随东岸人的脚步进攻葡属西南非洲的港口和贸易站。

    说到这里不得不提一句,如今库尔兰人在刚果河流域的地盘已经相当不小了,其最早建立的两个殖民城镇雅各布港、骑士团要塞,在两年前便有了1.5万名白人定居者(超过一半是举家移民以躲避战火的波兰、立陶宛人),规模委实惊人,在白人殖民海外的历史中估计也就后世爱尔兰人移民北美的疯狂劲可比了----当然库尔兰人能搞到这么多人也是因为人口众多的波兰陷入了连年战火之中,且攻入当地的瑞典、俄罗斯军队又军纪奇差(就连普鲁士人、特兰西瓦尼亚人、鞑靼人也去波兰境内捞了一把),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故从客观上助涨了库尔兰人的移民行动。

    不过这个国家在1658年的时候不幸被瑞典灭亡,早有准备的雅各布大公带着三千名常备军及家属流亡德意志。后来这些常备军及其家属分批坐船来到了新库尔兰定居,一度造成了新库尔兰财政和物资的紧张。这个时候是东岸人伸出了援助之手,新大陆友好互助银行以食品、药品、建筑材料、武器和工具的形式,向他们提供一笔长期低息贷款,帮助他们建立起了宝剑湾镇和公爵镇这两个新定居点,以安置新来的移民----这些人多是库尔兰公国的常备军士兵,只要渡过了艰难的初始期,后面自然能够通过发动与黑人的战争来获取利益,从而巩固库尔兰人在刚果河流域的殖民统治。

    如今两年多过去了,整个新库尔兰殖民地的人口已经突破了两万,烟草、热带巨木、奴隶的出口额连年大增,经济呈现明显的上升趋势。客居汉堡的雅各布大公在听取手下汇报后,已经正式下令将自己继承人弗雷德里克的封地定在新库尔兰的公爵镇,同时一口气册封了十八名骑士,作为雅各布大公征服当地黑人的利剑。

    嗯,现在这些骑士们或许暂时没空和黑蜀黍们玩了,接下来他们将在贝弗伦总督的命令下,带上自己手下的士兵,与总督直属的卫队一起,到雅各布港集中,随时准备响应东岸人的号召前往罗安达与葡萄牙人作战。不过,这似乎得先等到东岸人的战舰过来才行,雅各布港内此时仅有两三艘商船,且马上就要起航前往欧洲(满载东岸商品),自然无法将一千五百名库尔兰火枪手运到安哥拉去。再说他们也不敢,没战舰护航的时候,傻子才会一头撞到罗安达去呢,万一被葡萄牙人的战舰逮住揍沉了呢?

    1660年7月24日,就在拉脱维亚人已经集结完毕的时候,由海军上尉莫烈鳗指挥的四艘东岸船只(两艘战列舰+两艘机帆船)也悄然驶抵了雅各布港。

    他们刚刚从本格拉那边过来。

    7月18日的时候,五艘东岸船只开到了本格拉港外海,然后趁着海上大雾弥漫的有利时机,强闯仅有寥寥几门海防炮的本格拉港。当时停泊在港内的两艘葡萄牙武装商船猝不及防,匆忙迎战之下被两艘东岸主力战舰逮住一通猛揍,双双沉入了大西洋中。而随后由谢汉三少校指挥的三千余东岸大军,在没有任何人干扰的情况下顺利于码头区登陆,经过一阵短促而激烈的混战后,毙伤俘两百余葡萄牙军人及其黑人仆从,(uukashu.com )然后将剩下的数百名葡萄牙人(含商人、传教士、捕奴者、殖民地官员及其家属)团团包围在一座小型要塞之中,攻克也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而也正是看到这样的情况,在留下一艘1200吨级机帆船来往南非与本格拉之间后,莫烈鳗海军上尉指挥剩下的四艘船只,按照计划北上雅各布港,打算接引库尔兰人的军队前去进攻葡萄牙人在西南非洲的另一个重要据点----同时也是最大的据点----罗安达港,以彻底断掉葡萄牙人在西南非洲的落脚点。毕竟,虽然整个安哥拉海岸上还有一些葡萄牙人设立的其他小型据点或商站,但限于人口规模及经济发展程度的原因,都不具备给大型舰队进行补给的能力,因此完全可以忽略不计,除非葡萄牙人将大舰队分散开来化整为零地进行补给。

    莫烈鳗等人的舰队在雅各布港停留了两天,7月26日,由十名骑士领衔的一千五百名库尔兰火枪手依次登上了东岸人的船只,准备乘风破浪直趋罗安达港。只不过就在他们刚刚驶出港口的时候,狗血的事情发生了,走在最前面的“伏波万里”号战列舰发现一支庞大的海军舰队(大约有二十来艘舰船)正沿着海岸线向北航行,看样子似乎就是他们久寻不果的葡萄牙主力舰队之一部。

第86章 西南非洲(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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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现葡萄牙人舰队——相对应的,葡萄牙人也同样发现了他们——的事实,令莫烈鳗几乎立刻放弃了进攻罗安达港的计划,不过他在心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该如何应对这个突然其来的变化,是坚持原计划进攻罗安达,还是采取别的什么措施。

    船上的大副、二副等军官也将目光投向了他,这个时候,是该迅速做出决断了!

    莫烈鳗想了想,很快便下定了决心:转向朝北面狂奔,先甩掉这支葡萄牙人的舰队再说!两艘机帆船压根没什么火力,无法参加战斗,而自己的两艘战列舰在面对二十多艘敌船的时候,也占不了什么便宜。毕竟,自己的机动性虽然比敌人高了一些,但也高得有限,一旦与敌人纠缠在一起,葡萄牙人完全可以布个大网将自己的两艘船合围,盖因双方船只的数量对比实在太悬殊了。因此最好的方式还是逃跑,用航速先甩掉他们再考虑下一步的行动,至于说雅各布港的安全,那里有三四十门海防重炮屏护,葡萄牙人估计也没什么登陆作战的能力,那么问题就不大了。

    “升绿色跟随旗,告知‘控制东方’号的姜舰长,全舰队调整帆桁,向——”莫烈鳗上尉清了清嗓子,命令刚下到一半,突然被从别的舱室赶过来的一名官员打断了。

    这个官员来自河中县,不属于军队,但因为通晓德语、拉脱维亚语而被拉过来做翻译,以便和库尔兰人交流沟通。此时刚从别处赶来的他身后还跟着数名库尔兰人,莫烈鳗认识他们,都是新库尔兰的骑士,其中为首的叫克里维茨。

    “长官,

    有些事情您最好了解一下。”翻译看了看身后的库尔兰骑士,无奈地说道:“这些库尔兰人强烈要求返回雅各布港,因为他们的妻子家人都居住在那里,他们说无法承受城市被葡萄牙人攻破的后果……”

    “你——”莫烈鳗闻言瞪了一眼翻译,然后又看了看那些一脸严肃的库尔兰人,心中权衡着利弊。一千五百余名火枪手,四艘船上都有载运,但最多的还是那两艘运输船,自己的座舰“伏波万里”号上也有两百来人,这些人毫无疑问都是听克里维茨骑士一伙人的,而且一定也是盼望着返回雅各布港护卫家园的,那么这事就不好办了!

    两百多库尔兰火枪手,归家的决心又比较坚决,这个时候若是违逆了他们的意思,莫烈鳗也不知道到底会发生什么。最坏的情况,大约是整个舰队都被这帮库尔兰火枪手控制吧,那样可就太糟糕了!想到这里,莫烈鳗只能无奈地放弃之前的计划,用很是不高兴的语气说道:“那么就回航吧,希望我们能够获得天尊庇佑。”

    说完,莫烈鳗头也不回地下到了甲板上,心里已经暗暗记着了那个克里维茨骑士,打算有机会的话敲打敲打他。

    几艘船只很快就驶进了雅各布港内,因为有蒸汽动力的辅助,他们的进港速度很快,这为人员安全撤到岸上争取了一部分时间——当然不是所有人都撤退到岸上了,在莫烈鳗的强烈要求下,库尔兰人在每艘船上都留了些火枪手,以防万一。

    由于两艘机帆船基本没有战斗力,因此它们此时停靠在内侧近岸的地方,置于两艘战列舰和海防火炮的保护之下。两艘船上的水手们也已经接到了命令,一旦船只被葡萄牙舰船靠近,且看起来无法守住的话,那么就即刻引燃船上的火药(为了进攻罗安达准备的弹药),宁可将两条船炸毁,也绝不能让其被葡萄牙人得到,毕竟谁也无法承担起蒸汽船被欧洲人俘获的后果。

    上午十一点钟,葡萄牙人的舰队终于逼近了雅各布港,他们在外海降下了部分风帆,然后稍稍调整了下队形,就毫不迟疑地朝港口直扑了过来——这帮家伙,竟然想学几年前布莱克率舰队直冲加那利群岛圣克鲁斯港的举动!在那场战斗中,西班牙人的海防炮台完全被英国人的舰炮压制住(很多西班牙炮手一开战就溃散了),继而被打烂,直接导致停泊在港湾内的大量西班牙宝船被击沉。虽然雅各布港的库尔兰人看起来比那些养尊处优的西班牙炮手要强上一些,海防大炮数量也更多一些,但仗会打成什么样谁也不敢预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轰!轰!”几门老旧的青铜火炮率先发言,它们将几颗实心弹丸从高处射向了大海,在葡萄牙舰队的前方激起了冲天的水柱。莫烈鳗看到后心中一定,知道库尔兰人还有与敌对阵的勇气,不像加纳利群岛的那帮西班牙怂包们未战先怯了,这大概是今天遇到的第一个好消息吧!

    “开火!”枪炮长狠狠挥下了手里的指挥刀,“伏波万里”号左舷后方的多门12磅、18磅火炮开始了劲射,炮手们士气还算昂扬,他们高喊着调子,在军官和老兵的指挥下,将一颗颗弹丸塞进炮膛,然后朝敌人的方向打去。莫烈鳗看了看,这帮人几乎发挥出了最高的射速水平,果然没白费每年那么多训练费!就算素来以射击快速、精准而闻名的葡萄牙海军,所能做到的大概也就是这种程度了吧。

    不过,令人有些尴尬的是,和射速相比,东岸人发射的这些炮弹似乎都没什么准头,大多放了空炮,只有一枚实行铁弹打中了冲在最前面的一艘敌船的船艏,但软弱无力,似乎没造成什么伤害。

    “涌浪太大了,距离也太远了,根本没什么准头。”站在莫烈鳗身后的大副有些遗憾地说道,不过随后他反应了过来,立刻换上一副兴奋的语气说道:“我们下了锚都晃成这样,那些葡萄牙人岂不是更加困难,那么他们的射击还有什么命中率?”

    其实,在刚果一带,海岸多是呈东南—西北走向,由于其间有许多海角掩护的小海湾,海岸线并不是真的直线形,而是多多少少还有些曲折。这些海角有著名的黑角、印度人角、昆达角,当然也有卡宾达所在的海角(它们的这种排列与深部的地质构造起伏有关),有规律地向东北方传播的巨浪,在这些海角的作用下,产生了一种偏向流,使得任何航行在其中的船只都极为困难。

    再加上雅各布港近海海底坡度微小,又常有岩石暗礁的存在,因此在转过海角的这一片小海湾内,还一直产生着一种具有三个或四个滚波的持续浪涛——这种现象,当地的土人用一个叫做“怒潮”的词来形容——在这条汹涌澎湃的海浪带中,很多时候人们在几公里之外都能听到波涛的咆哮声,由此可见其威势。

    在往常,无论是库尔兰人还是东岸人,在船只进出港的时候都会诅咒这该死的涌浪波涛,因为这令他们的航行变得更加困难和危险。不过在今天,无论是岸上的库尔兰人还是船上的东岸人,都真心诚意地感谢这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使得他们在对敌时能有“波涛将军”的帮助,这或许将胜过好几艘主力战舰的威力。

    果然,排成一线陆续开过来的葡萄牙船只,在涌浪中像是喝醉了酒一般上下颠簸,水手们好不容易克服颠簸发射出来的炮弹自然也不知道打到哪去了。在这种情况下,反倒是陆地上的海防重炮最占优势,训练还算马马虎虎的库尔兰炮手们虽然射速较慢,但胜在没有波涛干扰,打出来的炮弹越射越准,已经有多艘葡萄牙船只被命中了,这进一步提高了他们的士气,也令两艘战列舰上的东岸海军官兵们心里有了底。

    “轰!轰!”近二十艘葡萄牙船只依次驶过,在克服不利的涌浪影响后,将尽量多的炮弹抛向了碇泊在港湾内的两艘东岸战列舰。只不过这些葡萄牙人的船只一方面被涌浪影响,另一方面要躲避岸上炮台射过来的重炮炮弹(挨上一发这滋味可不好受……),左支右绌之下极为艰难,因此大部分炮弹都落了空,白白做了无数水柱给大家观看。

    反观东岸人这边,两艘船只碇泊后相对较为平稳,炮手们也算训练有素,因此各型火炮——12磅、18磅、24磅乃至32磅——打得飞起,炮弹如雨点般落在了葡萄牙人战列线前后,虽然很多打偏了,但仍有不少斩获,给敌人造成了一定的伤亡。

    而他们都这样了,岸上的库尔兰人的命中率就更加之高了,保守估计有上百发打在了各艘葡萄牙船只之上,虽然没能重创他们,但恶心人却是足够了。当然如果葡萄牙人不识相赶紧离开海防大炮的射程范围的话,随着时间拖延下去,挨的炮弹多了,搞不好就会出现重大伤亡——这场战斗,真的不是在一个公平的情况下进行的!

    “葡萄牙人的指挥官如果还稍微有点理智的话,那么这个时候就该顺势离开海防大炮的笼罩范围,到更远的地方去集结了,不过这也意味着他们此次强闯海港行动的失败,不是么?”莫烈鳗一掌拍在舰桥栏杆上,高声说道。

    “他们终究拿我们没办法,谢天谢地,真是天尊庇佑,葡萄牙人大概会撤走吧,他们不敢长时间在一个地方待着的。”有军官立刻附和道,“长官,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要等葡萄牙人的舰队撤退后再走吗?”

    “等?”两发炮弹连续击中了“伏波万里”号艉楼三层,令舰桥内的众人吓了一跳,莫烈鳗晃了晃被一块木屑砸得生疼的脑袋,大声说道:“等个毛!明天凌晨就走!克里维茨骑士那个混蛋,要不是他老子早就甩开这支葡萄牙舰队去罗安达了,何至于在这里像个傻子一样吃炮弹。明天走不了就后天走,反正最近是大干季,海上雾气重得很,我们打开蒸汽动力,趁葡萄牙人不备冲出去,不陪他们在这玩了。”

    话说在刚果海岸这种地方,其全年的大气形势受到南大西洋反气旋(圣赫勒那反气旋)的影响,这种高压中心的辐散气流受到刚果盆地的低压吸引,偏转为东北向深入内陆,然后与来自东撒哈拉的干热气团相遇,形成一个不连续的热带辐合锋面。

    在南半球的冬季(比如现在就是),西南季风占优势,这种热带辐合锋面向北移动到北半球,刚果沿海的深层海水翻腾上升,来自大西洋的湿润气团在接近大陆之前受到上升海水的冷却,越过海岸之后又开始变热,但由于这时是太阳光线斜射最厉害的时候,所以气团的受热并不太厉害,有可能慢慢地吸收水蒸气,使气团稳定:这个时候没有降水,一般称做“大干季”。

    不过,虽然没有降水,但大干季的气团因为吸收了大量水蒸气,便在沿海地带产生了浓密的晨雾和露水。浓雾和露水对植物生长起着很重要的作用,同时对东岸船只的离开也起着不小的掩护作用,而这显然才是莫烈鳗扬言明天凌晨开船溜走的原因所在——最近几乎天天起雾,非常规律。

    热烈——却不甚激烈——的炮战持续了数小时后,果真如莫烈鳗猜想的那样,葡萄牙人承受不起船只被大量击伤、击毁的后果,陆续撤到了外海,并在那边徘徊,似乎还未打定主意要如何做。不过东岸人却懒得管他们了,下午时莫烈鳗派人乘坐小艇上岸,悄悄知会了一下贝弗伦总督他的撤退计划。总督阁下对此自然无甚异议,并委派了一名骑士跟随东岸人返回,表示将由此人统领尚分散在四艘东岸船上的三百多名火枪手,伴随东岸人一起出海作战。

    27日凌晨,浓密的大雾就像大姨妈一样准时笼罩了大半个刚果海岸。早已准备多时的东岸人管制了灯火,严格按照事先做好的计划,打开蒸汽动力,调整了帆桁,沿着一条水道悄悄向外驶去。

    计划一开始进行得极为顺利,不过在凌晨五点钟的时候,航行在最后的一艘机帆船被突如其来的涌浪一冲,不甚触礁,引起了船上官兵们的一阵惊呼。

    船只触礁的动静很快引起了葡萄牙人的警觉,尚未离开的敌船试射了几发炮弹,似乎在提醒整个舰队做好准备。莫烈鳗见状不敢怠慢,派了一名军官乘小艇划到出事的机帆船那边,要求所有人立刻弃船返回雅各布港。考虑到葡萄牙人就在外海,因此莫上尉断然下令船员们离开之前必须把蒸汽机炸毁,尽量不让其被葡萄牙人得到。

    而在做完这一切后,三艘船只便再也不管其他,开足马力朝正北方外海驶去。他们的运气不错,由于海湾极为开阔、面积广大,再加上浓雾弥漫,葡萄牙人的船只根本无法像白天一样封锁海面,因此顺利得让他们逃出了港,进入到了广阔的大西洋之中。

    在太阳升起之后,他们已经将雅各布港及葡萄牙人的舰队远远甩在了身后,这个时候,莫烈鳗上尉下令两艘战列舰调头,朝南方驶去——由于洋流和风向的关系,这个时候可资利用的就只有蒸汽动力了,可以预计两艘船会以不到两节的航速往南行驶,慢得令人发指。至于另外那艘1200吨级的机帆船,在将船上的库尔兰火枪手转移到两艘战列舰上之后,奉命转向西偏北,打算顺着洋流横渡大西洋前往巴西沿海,将这里的情况汇报给主力舰队。( )

    而两艘战列舰的下一个目的地,则是谢汉三少尉等人之前围攻的本格拉港——嗯,此时大概已经完全占领当地了吧,这几乎没什么难度——他们将到这个曾经的葡萄牙著名奴隶集散港与陆军汇合,然后尽起大军向北,直朝罗安达港扑去,打算彻底拔掉这颗钉子,废掉葡萄牙人的大舰队在西南非洲的活动能力,进一步缩小其活动范围。

    什么?你说正在围攻雅各布港的葡萄牙舰队会回师援救罗安达港?大哥,人家的船又没有蒸汽动力,这个时节风向、洋流都不对路,即便是抢侧风航行也很难回到罗安达港了啊。他们如果不想在雅各布港外海耽搁很长时间的话,下一个去处就只可能是几内亚湾,因为只有那里才有他们的殖民据点及港口。

    去了几内亚湾之后的下一步动向,其实也很好猜,他们多数不敢再横渡大西洋回到巴西了,那么就只有沿着西非海岸一路向北,经佛得角、马德拉岛返回葡萄牙本土,然后再做下一步计较。当然了,由于这个年代极为蛋疼的交通通讯条件,即便莫烈鳗此时猜准了葡萄牙舰队的动向,他也无力做什么,只能尽快将情况汇报给估计还在巴西近海的主力舰队,至于他们来不来得及赶上截住葡萄牙人,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第87章 西南非洲(3)

    海军的烦恼陆军永远不懂。

    就在莫烈鳗少尉SI索着下一步该怎么为这场争出力的时候,1660年8月1日上午,趁着晨间的浓雾快速推进至罗安达城郊的东岸军队,在谢汉三上尉的指挥下,先是用大炮 抵近轰击,然后是陆军士兵们排枪齐射,最后是一千多名黑八旗武士发起白刃冲锋,一举突进了这座不大的港市内 。整场斗所花 费的时间,不过才区区一两天而已,葡萄牙人在此地力量的孱弱,由此可见一斑。

    城市内 的白人仅仅才四百多,一般都是雇佣军、商人、奴隶贩子和殖民官员。另还有不少黑人仆从兵,总数量超过了一千,但看起来毫无斗力,至少没有南非八旗新军厉害。

    经过审讯俘虏得知,罗安达、本格拉这两座奴隶贸易港在1640-1648年间,多次遭到荷兰西印度公 司船队的打 击,至今没有缓过气来。而其实这两座“大”港市还算好的了,葡萄牙人在刚果、安哥拉沿线的许多小据点、贸易站更是被荷兰人连根拔起,其中不少至今尚未恢复,由此可见两个国 家数十年争斗的惨烈----黄金 海岸、几内 亚湾、刚果、安哥拉海岸线的据点一会被你攻下,一会又被我夺回,来来回回的拉锯之下使得无论是荷兰人还是葡萄牙人,在西非的殖民势力都大为削弱,变 相让当地的黑人部落 或王国 能够艰难维持下去----嗯,也仅仅是多苟延残喘了一会罢了。

    这次本格拉、罗安达两座历史悠久的殖民据点的陷落 ,标志着葡萄牙人在安哥拉多年的努力毁于一旦,即便日后这片土地被归还给该国 ,他们也将花 费大力气来重新构建殖民体系,其中既包 括建设城市,也包 括调 派兵力使得当地的黑人势力重新俯首称臣,向他们提供奴隶、象牙、黄金 和木材----他们必须这样做,因为若不如此,所有从亚洲返回里斯本的船只就必须到巴西的萨尔瓦多湾停靠,

    然后再返回本土,这却是葡萄牙国 王所严厉禁 止的,因为这样一来,那些从果阿返回船只上的水手们就会将大量印度商品(胡椒、纺织品、生丝等)在巴西抛售,然后再想办法在巴西港口装满 糖运回里斯本销售。

    在这个过程中,国 王的利益大受损失,以至于葡萄牙王国 中央政府长期以来就在努力维护 一条从果阿直通里斯本的贸易航线,以免那些不自觉的船长、水手以及殖民地官员们在其间大肆牟利----你别不信,就连巴西的奴隶现在都穿上了廉价的印度粗纱布衣 服----而这条被称做好望角航线的贸易LU线若想畅通无阻,那么西南非洲的本格拉港、罗安达港的地位就非常重要了,因为只有这些港口的存在,才有理由阻止那些利欲 熏心的船长或水手们前往巴西的圣萨尔瓦多。

    “谢司令,罗安达这里的房 屋就交给贵部了。有全国 闻名的第一混成营驻守在此,我不认为葡萄牙人还能有什么花 头。他们的兵力实在少得可怜,除非从巴西调 集重兵,但这又怎么可能,呵呵。”罗安达港码头内 ,莫烈鳗少尉整了整身 上天蓝色 的海军服,看着万里无云的海空,慢悠悠地说道:“与葡萄牙人的争,眼看不是一两年内 能结束的了,这是场事关未来国 运的决,不光你们陆军在奋,我们海军也要为之付出牺牲。其实说起来挺惭愧的,这场争打 到现在,我们竟然始终未能抓住葡萄牙人的舰队,以至于我们的商船一直在受到敌人的攻击,这使我很难心安。”

    莫烈鳗少尉这话其实意有所指,之前陆军在攻克罗安达城之后,通过对俘虏的审讯得知,之前这座港口内 才刚刚集中处 死了将近二十名东岸水手。他们都是一艘被葡萄牙海军俘虏的笛型运输船(隶属于东非运输公 司,满 载剑麻、棉花 、椰子、干果、可可、咖啡等新华夏特产)上的船员,在港口码头上受到了残酷的宗教 审判,惨遭烈火焚身 而死----这是伊比利亚人对待异教 徒惯用的手法。

    这起事件引 起了东岸人极大的愤慨,他们将参与行刑的宗教 人士通通抓起来公 开处 刑,然后将又将剩下的教 士关进了臭气熏天的大牢,准备随时押往新华夏岛服劳役。不过仅仅如此并不能打 消东岸人的怒火,以莫烈鳗上尉为首的海军将士们表示将出海前往本格拉港,与“控制东方”号列舰一起,巡视河中到本格拉之间的广阔海域,拦截一切可能遇 到的葡萄牙商船,以尽可能削弱敌人的贸易----既然葡萄牙人已经放手对商船动手了,东岸人有什么理由不这么做呢?这个年代,每年从澳门、果阿一带返回里斯本的船只有十几艘之多,总吨位达大几千吨,且满 载各类贵重货物,若是不趁机动下手,莫烈鳗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去吧,去吧。”谢汉三摆了摆手,微笑着说道:“我会带着孩儿们守住这座港市的,这里有我们第一混成营足够了。黑八旗新军和库尔兰火枪手都拉去本格拉港吧,那里更需要人手。以目前的局来看,我乐观地估计,除非葡萄牙人从里斯本调 集陆军前来----这是有可能的事,历史上东非蒙巴萨被阿曼人围攻时,里斯本就调 集了舰队和陆军前去救援,虽然援军尚未抵达那座城市就陷落 了----不然我不认为有谁能把他们从这里赶走,除了疾病以外,没人可以!”

    “而且,这里的补给也不缺,葡萄牙人在这里也有不少庄园呢。”谢汉三指了指郊外连绵 的土地,说道:“以旱作农业居 多。”

    其实,罗安达郊外的庄园,其耕作技术仍然是极为原始的,葡萄牙人甚至都懒得过多管理。在这些地方,一般是黑人妇 女 负责翻地,她们经常把小树留在地里,而将极富粘性 的蘑菇状蚁丘砸碎夷平。

    土壤一般比较松软,所以无需整个翻,甚至在一些地方,当地人只有砍在地里挖两下子就行了。当然也有一些被葡萄牙人教 导得不错的土人会使用一种手工打 制的短柄浅耕犁,但效率很低,几乎耕不到20公 里就会报废无法使用,完全无法和东岸出产的犁铧相比,更别提这些人听都没听说过的蒸汽犁了----那种机械对这些落 后的黑人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无法理解的神物。

    庄园(或许称农场更合适)里的黑人也知道轮作,他们种植的作物是葡萄牙人从远方带来的。轮作的第一茬一般是花 生,点播在挖的小坑里;然后是木薯(一种苦木薯,需浸泡以后才能食用),把剪枝胡乱地斜插 在地下,这样能长出一些植株,形成稀疏的小丛;在田地边边角角的地方,安哥拉土人还会种一些如芋头、玉米、薯蓣、甜薯、南瓜、安哥拉豌豆、香蕉之类的作物,农业生产形 非常落 后,但与新几内 亚拉包 尔港一带惊人地相似。

    值得一提的是,由于罗安达郊外土壤的质地一般,再加上土人不会施肥、不会养护 农地,因此在收获了木薯(这种作物极其消耗地力)之后,土地也就不得不撂荒了。根据东岸人打 听到一些令人吃惊的状况显示,很多撂荒的土地必须要休耕十年之久才能再次启用,不然土壤很可能缺乏足够的有机质,听起来就极为令人蛋疼。

    葡萄牙人治下的这片土地当然也有一些畜牧业或渔业,但无论产量还是技术在东岸人看来都是极不合格的:鸡蛋至今在罗安达港还是奢侈品,土人根本不知道怎么养鸡,母鸡跑得到处 都是,鸡蛋也散落 在野外,导致小型食肉动物常常抢先把鸡蛋给吃了;山羊和一种当地的黑皮猪是半畜半放的,它们在树林或草地里寻找吃的,有时候也会跑到城市的垃圾堆里来翻找食物。他们共同的特点是都非常瘦,雌山羊的个头很少超过东岸本土一些大狗的体型,当地人也从不挤奶 ,除非葡萄牙老爷们特别说明,不然他们是根本不会动手的。

    本地另外还有许多鱼塘,都是在葡萄牙人的指点下开挖或清理出来的,安哥拉黑人们用木薯叶来喂鱼,据说效果非常不错。但谢汉三一点都不想靠近那些鱼塘,因为在他看来,蚊虫孳生的鱼塘完全就是 的催命符,他可不想让自己及麾下士兵们染上一身 疟疾。

    总而言之,罗安达港看起来就是个很烂的地方,包 括农业在内 各项产业都极为凋敝,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除了繁荣的奴隶贩卖业以外。

    “这种烂地方,后谈判时倒是可以交给葡萄牙做筹码,以换取一些别的地方的利益。实在不行的话,也可以问问库尔兰人的想法,反正咱是圣保罗大片空地都填不满 呢,哪有那个时间和精 力来安哥拉与疟疾做斗争。”临走之前,谢汉三又对莫烈鳗说道:“不过在地方回来之前,我会好好守着这个地方的,希望有不长眼的葡萄牙商船进港吧,那样可就给我们送钱来了。”

    ……

    而就在莫烈鳗、谢汉三等人在西南非洲谈笑风生的时候,在非洲大陆东海岸的莫桑比克海峡,一场激烈而突然的海正在进入尾声。交的双方是葡萄牙王国 海军舰队和华夏东岸共和国 第二舰队,葡萄牙人的舰队规模庞大,直有近三十艘舰船,而东岸人的第二舰队仅有一艘列舰(“自由贸易”号)、两艘护 卫炮 舰、两艘快速巡航建、一艘武装运输舰、两艘武装商船,兵力可谓悬殊。

    斗进行到了这个时候,胜负差不多已经分了出来,虽然第二舰队的几艘主力舰左冲右突,但仍然无法打 破敌人大舰队的合拢,最后无奈之下,只能冲进了离此最近的贝岛龙虾港内 ,依托海岸岬角上的炮 台掩护 ,等待葡萄牙人自行散去。

    不过,在这场突然遭遇 的海上斗中----第二舰队搭载陆军满 怀信心前去进攻莫桑比克,不料半途遇 到敌大舰队----第二舰队依然损失了一艘快速巡航建、一艘武装运输舰、一艘武装商船,此外,两艘满 载蔗糖的商船也不幸被卷入斗,遭到葡萄牙海军扣留,损失可谓不轻。而作为他们的对手,拥有绝对兵力优势葡萄牙人却也被击沉了一艘专业舰、两艘武装商船、一艘装载食物补给的老 阿拉伯帆船,此外还有四艘舰船被严重击伤,急需返回莫桑比克岛大修,看样子半年内 是无法出了,这也从一个侧面显示出了第二舰队的斗力----主要是郭子离少校指挥有方,他的座舰“自由贸易”号给敌人造成了最大的伤亡,让人印象极为深刻。

    但是,或许这场海上役东岸人在术上并没有输,可从略上来看,由于葡萄牙人从巴西开来的大舰队支援,短时间内 西印度洋的制海权将由他们掌握,直到东岸人也派遣大舰队赶来此处 并击败葡萄牙人为止,但这显然可能性 不大。

    而在这场由东岸人主动挑 起的争才进行了短短两个月的当下,双方的争斗就已经从美洲延续到了非洲,葡萄牙人击沉了不少东岸商船和舰,东岸人则攻克了葡属巴西大片肥美的土地,搜刮了无数的银钱、物资和奴隶,土地肥沃、气候温和、堪称天府之国 的圣保罗教 区被拿下,几乎是东岸人在这场中最大的收获;此外,葡萄牙人在西非经营多年的奴隶输出港口罗安达、本格拉也在东岸、库尔兰的联合攻击下陷落 ,这对葡萄牙人来说也是巨大的损失,更别提这会他们的好望角贸易线也已经遭到了东岸舰船的威胁,来往商船随时有被俘虏或击沉的风险。

    总的来说,争进行到现在,双方互有损失,但东岸人损失的都是浮财,获得的却是可以传之子孙后代的沃土,( uukanshucom )其实还是占了很大的便宜,当然这也正确反应了双方的国 力对比。当然,葡萄牙人在劣势之下运用了正确的略术,给东岸人造成了不小的人员和物资损失,这对于东岸海陆军来说,也是个不小的压力。

    现在,就看双方谁更能坚持了,反正这个年代打 仗,限于通讯效率和办事节奏的原因,往往没个一两年是压根不会结束的(来来回回谈判、传递消息、再谈判,这个过程往往耗时甚剧)----搞不好还会持续更长时间,这又有谁说得清楚!

    在这个两年争时间内 (姑且先这么预测),东岸人的财政压力极为巨大,海上贸易线也会受到敌人的疯狂破坏,可想而知国 内 的工农业生产必然会大幅度萎缩,经济遇 到极大的困难,社会也会出现某种程度的动荡 ;而作为他们的对手葡萄牙,估计日子更不好过,获利丰厚的巴西蔗糖是完全没指望了,然后就连从澳门、果阿返回里斯本的船只都会受到威胁,可想而知国 王的钱袋子会迅速瘪下去,这无疑会极大动摇他们的争决心。

    那么,分析到这里其实又回到了最初 的原点,那就是看谁更能耗了!最先坚持不住的一方总会付出更大的代价,这是自然而然的道理,双方谁都明白。

第91章 局势与移民实边(1)

    马德这两天跑到了苏伊士港,为的是一个极为重要的政治任务,是的,那就是将超过三千名精壮男劳力安置完毕,然后等待时机(五月份以后)将他们装船送往新华夏岛。这些人将在那里等待分配,部分留在新华夏岛充实各个殖民点的人口,部分前往澳洲屯垦,部分前往远东黑水地区充当炮灰,最后还有部分不好管教(贵族出身或者兵油子、刺头之类)的则将被送往巴塔哥尼亚地区修筑铁路。

    这三千人仅仅是第一批,后面还将有第二批、第三批。要知道,在去年一整年,乌克兰的哥萨克都在持续发动攻势,波兰军队在数万名哥萨克及其盟友克里米亚鞑靼人的围攻下,连战连败,损失惨重。

    而乌克兰本地的居民们受此鼓舞,也纷纷揭竿而起,向欺压他们的波兰领主及其走狗(管家和高利贷商人,两者几乎全是犹太人)释放出了自己的愤怒。他们先后攻占了基辅周围的大片乡村,然后将遇到的所有波兰人、犹太人、德意志雇佣军以及信仰天主教的教民们(大部分是波兰移民,少部分为乌克兰人)列为攻击对象。基辅、波尔塔瓦、波多利亚、切尔尼戈夫等地相继陷入了巨大的混乱之中,波兰王国在当地多年的统治秩序顿时瓦解,乌克兰开始离他们渐行渐远。

    在这种混乱——尤其是克里米亚鞑靼人参与的混乱——中,大量人口被贬为奴隶,然后被统一驱赶至卡法港,再装船运往士麦那的大市场,出售给东岸人。由于掳掠这些人几乎没有什么成本,因此售价极低,仅仅只要40-50元一个人——当然这是指身体健康的人,东岸吃进也比较爽快。其实历史上这些在最近两百年时间内陆续移民乌克兰的波兰地主、自耕农们大部分被杀死,小部分被驱赶回了波兰,但在东岸搅屎棍存在的这个时空。他们侥幸留住了生命,但也失去了人生自由。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哥萨克和鞑靼盟军拿人**换军资,这战斗力是越来越强。连续作战能力也越来越强,波兰恐怕要比历史上失更多血。

    而为了购买这些战俘或女奴,

    东岸共和国1648年度与奥斯曼帝国贸易结余的货款几乎都砸进去了,这导致原本预定购买的一些铜块、羊毛、铅块、骆驼、马匹等商品陷入了无钱支付的尴尬境地。没奈何之下,莫三还是凭借着自己的一张老脸。跑到去向圣乔治商行求取了三百万银行里拉(约49.2万元)的低息借款,这才堪堪糊弄了过去。

    这些人里有相当一部分是德意志雇佣军,基本都是在48年春夏之季的两场战役中被俘虏的军人。其中,第一场由波托茨基指挥的科尔松战役惨败后,波兰人被俘虏了80名地方行政官员、127名军官、8500名士兵和41门火炮。值得一提的是,在这一次战役结束后,哥萨克首领赫梅利尼茨基在与波兰王国讨价还价(他本人并不想独立,还要求政府“招安”自己)的时候,他们的盟友鞑靼人则在乌克兰大肆劫掠,掳走了超过20万奴隶。而这也是哥萨克与他们暂时决裂的原因——鞑靼人抓奴隶时可不会区分你是乌克兰人还是波兰人。

    第二次在皮里亚夫齐,这一次哥萨克迫于形势,又请回了鞑靼骑兵,双方精诚合作再次击溃了多达四万人的波兰军队,这震惊了整个波兰。在这次战役中,波兰士兵几乎惨遭灭顶之灾(这些士兵中的很多募集的都是生活在乌克兰地区的波兰人,他们与哥萨克矛盾很深),八千名德意志雇佣兵也被俘虏了五千多,此外还有大约100门火炮和大量辎重成了哥萨克和鞑靼人的战利品。

    这两次战役几乎消灭了波兰在乌克兰和东部地区的所有兵力,通向华沙的大门甚至都已经向赫梅利尼茨基打开。但出于种种考虑,他本人还是坚持与波兰议和,双方之间的战争暂时平息。不过到了今年(49年),由于下层哥萨克的不满(他们已经参加了起义。但现在很可能将继续回到村子当波兰人的农奴)和鞑靼人的怂恿,赫梅利尼茨基又产生了动摇,他在公开场合宣称乌克兰必须从波兰人的统治下独立。这激怒了刚登基的波兰新国王,波兰的贵族们也感到了唇亡齿寒的压力,开始支持国王再度东征,以彻底消灭乌克兰反叛势力以及来自草原的恶狼——克里米亚鞑靼人。

    密布的战云又一次笼罩在了乌克兰的上空!哥萨克的大首领、“特级公爵”赫梅利尼茨基开始派遣使者频繁出入邻近的莫斯科公国、克里米亚汗国这两个不可靠的盟友。秘密商讨互助的可能。但俄罗斯人此时对波兰尚存一丝畏惧,斯摩棱斯克战争惨败的阴影仍存,因此对是否介入战争尚未下定最后的决心。相比较而言,克里米亚鞑靼人就爽快地多了,他们的大汗表示一旦需要,他将亲自率领数量超过四万的骑兵支援哥萨克的行动。这得益于克里米亚的一贯国策,即帮助势弱的乌克兰一方,共同对抗他们共同的敌人波兰;而且如果克里米亚汗国与他们的夙敌莫斯科公国交战时,他们还寄希望于得到乌克兰哥萨克的支持。

    最近亚速海商会的纳苏赫帕夏就派人通知马德,尽快将大笔军资(包括火枪、长矛、铠甲等精良装备,以及止血绷带、药品等军需)在五月末之前运到苏伊士港,然后通过当地的驼队运输至亚历山大港,最后再用新成立的黑海班轮公司(拥有四艘东岸制造的笛型运输船)的船只将这些紧俏物资拉到卡法或敖德萨,以待双方开战。而一旦到了那个时候,亚速海商会就可以在其间囤积居奇,转手获取暴利了。

    马德对这种向鞑靼人、哥萨克出售军资的“严重外交事件”(波兰外交使节语)毫不在意,反正东岸人已经因为女奴的事情狠狠得罪了波兰王国了,既然如此那干脆就往死里得罪好了。我卖武器军资给你的敌人,同时还收购他们的战利品(俘虏、女奴),让他们有持续战斗下去的本钱,你能拿我如何?咬我么?

    这次由亚速海商会首批运输至苏伊士港的三千名精壮男劳力,均为德意志雇佣军俘虏。他们是亚速海商会从乌克兰哥萨克手里购来的。价格为50元一人,全部为富有战斗经验的积年佣兵,熟悉火枪和冷兵器的使用,会摆西班牙大阵。战斗力还是不能小视的。他们此次败于哥萨克和鞑靼骑兵,主要原因还是在于同行的册编哥萨克突然叛乱,导致波兰大军措手不及,全面溃败,正所谓非战之罪。

    这些人的实力。就马德看来,如果好好整训一番并成功激发出他们士气的话,还是相当不错的。在去年12月中旬前往东方港的一艘西班牙联络船上,莫三的特使已经去向本土请示该如何处置这帮购来的战俘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安排一如本章开头所述。这些人中精擅战斗且吃苦耐劳(这个年代穷苦的德意志乡下人都很吃苦耐劳)的人,将有幸被挑选送至远东,参加与满清的战斗。他们甚至被许诺,谁能杀死一名“真满洲人”,立获自由民地位并分配房屋、土地、牲畜和媳妇;如果是杀清廷绿营的话。唔,标准还未出台,但应该不是很低就是了。

    这些苦哈哈的德意志佣兵此时由埃及马穆鲁克看守(费用由东岸人支付),且已被告知了自己的命运,因此看守他们倒也不用费太多事。这个年代,跟随荷兰人前往远东的德意志乡下人不要太多——当然大多数是被欺骗去的,如果一开始说明目的地,多半是没人愿意去远东的,但东岸手头的这帮人是战俘奴隶,他们的心理预期本就很低。因此这时候被宣布将去远东为东岸而战,他们中的大部分都能够很平静地接受这个事实。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捞着去远东的机会,一些习气不良的佣兵则只能被安排到新华夏岛,以充实当地的人口。同时还能顺便捕捉岛上的马来奴隶,发回本土修铁路,一举两得;此外,一些身体瘦弱(容易水土不服)的佣兵就将被塞到澳洲种地屯垦,以开发当地的处女地,以及面对土著可能有的侵袭。最后。一些死硬分子,如军官、贵族,则将被发配到南巴塔哥尼亚地区的戈壁滩上,用自己的双手为东岸人修筑铁路。

    莫三在之前对马德交代过,将一万五千名女奴运回本土是政治任务;从克里米亚人、哥萨克手里收购战俘也是一项政治任务,因为东岸国内的建筑公司以及海外殖民地需要大批开荒人口(开荒往往意味着死亡率极高),因此将这些人运回来也非常重要。

    马德来到苏伊士港就是为了这事。此时已经是3月份,之前两艘东非运输公司的笛型船已经载运了一批波兰籍俘虏返回新华夏岛,顺便将亚速海商会订购军资的消息带回去。而等到四月份中下旬风向改变后,从新华夏前往苏伊士的东岸船只就将出发,然后将这些德国带回新华夏岛。

    马德对这种向鞑靼人、哥萨克出售军资的“严重外交事件”(波兰外交使节语)毫不在意,反正东岸人已经因为女奴的事情狠狠得罪了波兰王国了,既然如此那干脆就往死里得罪好了。

    这次由亚速海商会首批运输至苏伊士港的三千名精壮男劳力,均为德意志雇佣军俘虏。他们是亚速海商会从乌克兰哥萨克手里购来的,价格为50元一人,全部为富有战斗经验的积年佣兵,熟悉火枪和冷兵器的使用,会摆西班牙大阵,战斗力还是不能小视的。他们此次败于哥萨克和鞑靼骑兵,主要原因还是在于同行的册编哥萨克突然叛乱,导致波兰大军措手不及,全面溃败,正所谓非战之罪。

    这些人的实力,就马德看来,如果好好整训一番并成功激发出他们士气的话,还是相当不错的。在去年12月中旬前往东方港的一艘西班牙联络船上,莫三的特使已经去向本土请示该如何处置这帮购来的战俘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安排一如本章开头所述。这些人中精擅战斗且吃苦耐劳(这个年代穷苦的德意志乡下人都很吃苦耐劳)的人,将有幸被挑选送至远东,参加与满清的战斗。他们甚至被许诺,谁能杀死一名“真满洲人”,U看书( )立获自由民地位并分配房屋、土地、牲畜和媳妇;如果是杀清廷绿营的话,唔,标准还未出台,但应该不是很低就是了。

    这些苦哈哈的德意志佣兵此时由埃及马穆鲁克看守(费用由东岸人支付),且已被告知了自己的命运,因此看守他们倒也不用费太多事。这个年代,跟随荷兰人前往远东的德意志乡下人不要太多——当然大多数是被欺骗去的,如果一开始说明目的地,多半是没人愿意去远东的,但东岸手头的这帮人是战俘奴隶,他们的心理预期本就很低,因此这时候被宣布将去远东为东岸而战,他们中的大部分都能够很平静地接受这个事实。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捞着去远东的机会,一些习气不良的佣兵则只能被安排到新华夏岛,以充实当地的人口,同时还能顺便捕捉岛上的马来奴隶,发回本土修铁路,一举两得;此外,一些身体瘦弱(容易水土不服)的佣兵就将被塞到澳洲种地屯垦,以开发当地的处女地,以及面对土著可能有的侵袭。最后,一些死硬分子,如军官、贵族,则将被发配到南巴塔哥尼亚地区的戈壁滩上,用自己的双手为东岸人修筑铁路。(未完待续。)()《穿越1630之崛起南美》仅代表作者孤独麦客的观点,如发现其内容有违国家法律相抵触的内容,请作删除处理,的立场仅致力于提供健康绿色的阅读平台。【】,谢谢大家!

第92章 局势与移民实边(2)

    “这样还搞什么搞?”里约热内卢城外,新近从圣保罗镇调往此地统筹指挥占据的杨亮上尉怒斥道。他怒斥的对象不是别人,而是在他眼里极为“弱智”和“低能”的政务院及陆军部某些官僚,因为就是这些人不知所谓的政策,才导致了圣保罗教区如今沸腾已极的局面,这极大阻碍了东岸人对这片土地表面形式上的占领。

    “为什么不能对这些白人庄园主采取暂时的招抚政策呢?至少,也不能因为军票强制赎买土地的事情而把这些人都推到旗队一边吧?至不济,释放出的那些印第安奴隶也该给他们发把武器,让他们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去吧?”杨大少尉如是说道。

    “印第安人的事情已经在做了,萧长官已经向这些人许诺,只要在我们麾下服劳役或军役直到这场战争结束,那么就将给予他们华夏东岸共和国殖民地居民的身份,并分配土地、草场,让其能够自食其力。目前,已经有相当一部分印第安人响应号召,充当起了辎重队,逐步接替了支前民夫的工作。现在圣维森特港到圣保罗镇之间的山道上就全是印第安籍军夫,不过人数不是太多,毕竟印第安人对我们同样很不信任,逃亡的比例太高。要我说,还不如将他们继续关在庄园里呢,那样还能为我们多干些活。”曾和杨亮一起去俄罗斯占地参观的小伙伴、陆军中尉周亚夫说道。

    周亚夫今年26岁,是执委会“九长老”之一的周申沃之子,其老子是个历史名人控,故将这个从军的长子取名亚夫,也算是寄予厚望了。其人自定远陆军军官学校步兵科毕业后,先是在陆军部内任了一段时间二等参谋,然后找着机会加入了波俄战争战地参观团,与杨亮等人过从甚密。这次东岸向葡萄牙宣战,他们这帮人又打着历练的旗号,指挥一支清军俘虏改编的部队参与了对圣维森特将军区的进攻,表现还算不错。

    圣维森特港战事结束后,他们又奉命调往一海之隔的里约热内卢将军区,统筹指挥起了对该城的围攻。此时该城大部分城区已被东岸大军控制,唯独两座修建于临海地带的要塞——圣母受孕要塞、甜面包山要塞——因过于坚固而始终未能攻取,目前已被东岸大军严密监视住,至于是长期围困迫其投降还是采取别的什么招,还要再议!

    “不过,

    我前两天去圣维森特汇报情况时,听说那边打算往里约热内卢这里派遣一支人数约在三千的印第安义勇队,因为他们听说我们兵力紧张,葡萄牙人据守的两座要塞久攻不克(分别有七八百名守军在负隅顽抗),迟迟不能打开局面,因此打算将这支匆忙拉扯起来的队伍送过来助战。呵呵,别的不能做,去乡下葡萄牙殖民者的庄园征粮总可以的吧。”周亚夫又笑嘻嘻地说道,“不过这里的战事确实得抓紧了,这什么鸟圣母受孕要塞、甜面包山要塞,我看干脆别打了,让永安县保安团就近监视即可,谅葡萄牙人不敢出来送死。西湖县保安团虽然前阵子强攻要塞时受损颇众,但主力仍在,我们大可挥兵向内陆的圣塞巴斯蒂安教区进军并反复扫荡,别的不说,先把战费给筹集齐了再说,另外也可让弟兄们发发小财。出门在外几个月,每个人才那么点津贴,实在是不像话,必须给大伙找点外快提振下士气了啊。”

    “草!义勇队顶个屁用!”杨亮又是满口黄腔开骂了起来,“算了,里约热内卢将军辖区地方狭小,人口、城镇也不多,圣保罗旗队的人也很少跑这来(意味着地方上的抵抗分子少),我们还是速战速决吧。就按你说的来,西湖县保安团前阵子死伤不小,这次让他们担纲进击圣塞巴斯蒂安镇的主力,也是一种奖赏了,就这么执行吧,由你带队,老子还得窝在这里和圣母受孕要塞的这帮龟孙子们耗着。”

    于是,从9月16日开始,在里约热内卢休整了快十天的西湖县保安团1600余人,在周亚夫中尉的指挥下,向圣塞巴斯蒂安教区挺进。由于军部并未下令在里约热内卢将军区推行东岸法律,因此本地的庄园主们与东岸人相处得还算“和谐”(当然也是相对的)——之前四千东岸大军强攻里约热内卢城、甜面包山要塞、圣母受孕要塞,兼且巩固、扫荡占领区(主要在城市周边),前后连续奋战了两个月,压根没空理这些孙子,自然也没怎么向他们派粮、派税,这关系自然不会恶劣到哪去了。

    可这会东岸军队的指挥官换成了杨亮、周亚夫等人,战略顿时为之一变,难啃的两座要塞被暂时搁置,转而将刀锋转向了内陆的各个庄园,这些庄园主们此时再不出点血是不太可能的了。比如在周亚夫的一千多大军进军圣塞巴斯蒂安镇的路上,各个庄园主被勒令献上自己庄园内的人丁、财产表,并按比例纳捐,实物、金钱皆可。慑于东岸大军的军威,这些土财主们并未敢怎么违背,因此在西湖县保安团抵达圣塞巴斯蒂安镇外时,已征收到了超过两万比索的税款及大量粮食、牲畜,收获颇丰——按照之前杨亮、周亚夫等人商量的结果,这些税款将补贴西湖、永安两县保安团官兵,至于在里约热内卢城虏获的金银物资,则必须全数运到圣维森特港统一登记入库,这一点可不敢开玩笑,否则就等着宪兵来抓你进大牢吧。

    进攻塞巴斯蒂安镇的战斗乏善可陈,西湖县保安团官兵带来的四门野战火炮发挥了大用场——这些火炮虽然轰不开诸如圣母受孕要塞之类的坚城,但打打没有太多防护的殖民城镇却没啥大问题,因此,在战斗仅仅进行了三个小时之后,圣塞巴斯蒂安镇便投降了,而这也宣告了里约热内卢将军区最后一座城镇被东岸人攻克。剩下的,就多是一些散布在广阔区域内的村镇、庄园了,东岸人一时还没空理——后面可能会派出征粮队去征税、征粮、采购物资(自然是用军票了),但不会是现在。

    周亚夫中尉没在这里过多逗留,9月25日,他又率部返回了里约热内卢城,而此时,圣母受孕要塞和甜面包山要塞仍在葡萄牙守军控制之下,对于东岸人掌控全城颇为不利。不过这又有什么办法呢,两座经年整修的要塞,枪炮齐全,弹药、粮食储备尤多,水源也不缺,加之守军意志坚决,杨亮又舍不得挥霍人命强攻,这战局僵在这里也就不奇怪了。

    好在他们前后在里约热内卢将军区捞到了小二十万元现金及数量众多的物资,创收任务完成得相当不错,因此倒也不虞上级责问。再者,看上头的意思,也不像是要长期占领里约热内卢将军区的样子,不然怎么圣维森特及以南地区都开始在占领区移民实边了,这边还无任何动静,甚至都没推行东岸法律呢?因此也没必要拼了性命打生打死,搞不好最后这里还要作为与葡萄牙人谈判的筹码还回去,这谁又说得清呢。

    虽然听说海军不愿放弃圣埃斯皮里图和塞古鲁港两个盛产优质木材的将军辖区,里约热内卢若不占下的话那两地就成了飞地,从这个角度看归还里约热内卢不太可能,可他杨某人终究离决策层还远,根本不知道中央大佬们是怎么想的,因此在体惜麾下士卒的情况下,下令停止愚蠢的强攻要塞行为,也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了——当然,如果军部最终决定要永久占领里约热内卢将军区的话,他杨某人就是组织敢死队强攻下甜面包山和圣母受孕要塞,也在所不惜!

    ……

    1660年9月27日,传说中的义勇军第二大队(即三千印第安人,第一大队是杨上尉之前指挥的清军俘虏)抵达里约热内卢港。与此同时,杨亮再度被一封调令给送上了海军的运输船,已在圣维森特、里约热内卢等地“打了几次短工”的杨上尉,再度发挥了补锅匠的本色,准备前往南边的巴拉那瓜湾,半途接替因病回国修养的某陆军上尉,全权指挥义勇军第三大队一千二百余人,对葡萄牙人建立在那里的教区进行清洗,同时准备接纳移民,开展移民实边行动。

    至于里约热内卢这边的局面,则由周亚夫中尉负责,而数月来因战斗、疾病减员已近三成的西湖县保安团,则被调回国内解散——东岸粮仓鸭子湖流域已经开春多日,出征在外的民兵也是时候回地里忙活了。

    9月30日,带着数十名士官(多来自清军俘虏,用得比较顺手)上任的杨某人顺利抵达巴拉那瓜湾。令他有些意外的是,前来迎接他的居然是俄国劳工经纪人戈什金——这个近几年在东岸国内迅速发迹的罗斯人此番是来充当翻译的,谁让东岸国内既懂俄语又通汉语的人屈指可数呢。

    而说到这支所谓义勇军第三大队的成立,其实也颇多无奈之处。盖因如今春天已至,战前动员的各路县保安团再在外长期征战就显得有些不合时宜了,势必会影响东岸国内的粮食生产,这可是马虎不得的大事。因此,考虑到这个情况,由执委会批准,联合参谋本部下令从非国民里征发了一些劳务工组成义勇军,派到巴西前线去充当炮灰,以接替一些东岸民兵的作战任务,减轻对国内农业生产的破坏——君不见,刚刚被海军送上岸的2500名安哥拉黑奴已被紧急运往巴西高原,以接替一些在鸭子湖流域诸县征发的支前民夫,以充当后勤运输队的角色。

    杨亮这会即将指挥的义勇军第三大队共1200余人,其中超过700人是罗斯劳务工,其余近500人则为特兰西瓦尼亚战俘出身,战斗力可谓参差不齐,士气倒还算可以——这得益于军部对他们的许诺,战争结束后不问情由一律授予东岸国籍,以激励他们奋勇作战。

    “卧了个草,缺人都缺到这份上了。”提着一柄军刀的杨上尉叹了口气,望着已被第三大队攻占的巴拉那瓜小镇,骂道:“陆军部这帮孙子,都要缩减前线人手回国种地了,还在向意大利佬、库尔兰人出口小麦,我去你马勒戈壁!”

    当着众手下们狠狠骂了一通之后,杨亮抓起军用水壶猛灌了口大麦茶,然后大手一挥,下令道:“还等什么?巴拉那瓜教区是要进行大清洗的,U看书()马上实边的移民也要次第运来,他们的地、他们的牛羊、他们的口粮从哪里来?带上大炮、带上军票,跟老子去一个个庄园赎买土地和物资!西边的朱总指挥已将指挥部设在了伊瓜苏河畔,主力部队早就渡河北进多日,冲得最快的骑兵甚至已经看见了伊瓦伊河。马上等他们扫平了西边内陆的葡萄牙臭虫们,就会挥师东进,与我军汇合。所以,诸君的手脚一定不能慢了,都给我麻利起来,不愿听话的庄园全他妈给我敲了,印第安人都收拢起来,从中招募义勇之士给我们充当军夫,我们的目标——就是扫平整个巴拉那瓜教区,使其成为天尊庇佑下的王道乐土!”

    其实,杨亮刚才的话里面以扯淡居多。目前朱亮的主力部队共分两支,西路支队尚在伊瓜苏河北岸、伊瓦伊河南岸之间缓慢进军,且其行军方向根本不是杨亮所说的东进,而始终是北上;东路支队则因为路途艰难,目前尚在巴拉那瓜湾西南一百多公里外的低矮丘陵间跋山涉水,粮弹都不是很充足的他们,想要在处处分兵把守的情况下,快速推进到巴拉那瓜湾与从海上登陆的义勇军第三大队汇合,恐怕尚需一段不短的时日。

    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补锅匠杨某人从来擅长的都是激励军心,使其奋勇作战。既然朱总指挥的人马兵锋已老,行动迟缓,那么就让自己从巴拉那瓜镇一路杀过去好了,大家就在这巴西高原上来一次胜利大会师,岂不美哉?(未完待续。)

第93章 局势与移民实边(3)

    上午的太阳歪歪扭扭挂在东方的天空。

    曲折的丘陵小路上,走下了十来个全副武装的男人。青天碧野、白云悠悠、万籁俱寂,在树林与丘陵间穿行了半天的他们忍不住找地坐了下来,打算休息一会。旁边就是一个村子,之前似乎还有葡萄牙人居住过,可现在里面空空的,就像史前人类留下的遗迹一般。

    前天下来一场暴雨,北方数十公里外的瀑布因山洪崩泻的缘故而威势更涨,令游览归来的朱亮一行人看得目眩神迷。当是时也,激流飞湍、涛声震天,任凭如何满腹韬略、意气风发之辈站在此等自然景观面前,也不免心动神移,感慨万千。

    饱览美景归来的众人,看着前方不远处哗啦啦流淌着的伊瓜苏河,嘴里却闲聊起了不相干的军政事务。

    “伊瓜苏港(新规划的定居点)真是一个好地方,气候、农业、交通条件都十分优越,不知道葡萄牙人为什么没在这里兴建一个定居点。”华夏东岸共和国资深编辑、代表《真理报》前来采访的黎达彦有些费解地问道:“仅仅就是因为这里过于靠近边界,地位模糊吗?”

    黎达彦这话其实意有所指。其实,按照葡萄牙人划分的几个将军受赏区,其范围多局限于沿海区域,后来虽然殖民者们日复一日地往内陆地区拓展,但也程度有限,绝不至于这么快就扩展到巴拉那河畔来。因此,这会东岸人南路军西支队沿途攻克的一些城镇,就其归属来说是效忠于菲利普国王还是阿方索国王,真的很难说呢,尤其是其居民中既有加泰罗尼亚人、阿拉贡人、意大利人,也有葡萄牙人和犹太人的时候,这就更难分清了——或许就连他们自己都不是很清楚吧——因此才有了黎达彦刚才的问题,这个白人殖民者建立起来的村镇庄园,其实多半是游离于西班牙、葡萄牙殖民政权之外的,不过现在都让东岸大军当做葡萄牙人给一并剿了。

    “这里交通不便,

    野人(指原住民)虽然屡经圣保罗旗队捕捉,散布在外的仍然不少,安全环境也堪优,因此没太多人来这里定居就很正常了,不过这正好便宜了我们,不是么?”朱亮从河畔草地上站起了身,看着伊瓜苏河面上不是激起的白浪,笑吟吟地说道:“这里这么好的农业条件,既然别人不能好好利用,那么就该让贤给更有水平的人来。当然我们相信,任何一个人类集团都知道种植与收获的可能性,可如果没有良好的、轻便的、足够锋利的金属工具的帮助,从耕作土地中取得大量收益是不可能的。你看,原住民所看重的作物,仅限于秧藤与种籽能在浅土中发芽的那些,特别是藤茎紧贴地面的木薯,以及玉米和各种各样的块根作物,另外易种植且营养相当丰富的香蕉,在非洲地区也得到了相当广泛的利用。除此之外别的作物,如稻谷和小麦,固然也可以种植,但这需要更加精心的护理及更高的农业技术,是原住民们所不具备的,同样也是这些白人殖民者们有所欠缺的地方。”

    朱亮这话的意思已经相当清楚了,就是这么好的土地让文明水平低劣的印第安人来占有,真的非常不合时宜。这些野蛮人,种植在大多数场合仅仅是对狩猎和渔业活动的一种补充,且由于水平低下而对地力损耗严重,故他们不配占有这片土地。

    这种弱肉强食的想法落实到行动上,大概就是移民实边行动的大规模开展了:就在昨天,几艘千辛万苦从拉普拉塔河口开来的海军内河炮艇,在给伊瓜苏港拉来了宝贵的一百多吨物资的同时,也同样送来了三百多名移民,其中大部分来自淮安府,少部分是东岸国内新成长起来的二代国民。

    这些人,其实就是伊瓜苏港的第一批垦荒移民了,他们今后就将在这片国家新开辟的疆土上,定居、劳作、繁衍生息,将之彻底消化掉。他们将在葡萄牙人遗留下来的村庄和土地上耕作,然后附近森林——森林本身也是一个十分丰富的食物来源——还能提供十分丰富的手工业原料,如木材、纤维、竹子、软木、韧藤等等,淮安府移民本身就颇多手工业者,这些原料正好物尽其用,使得伊瓜苏港能够尽快有所产出。

    “朱总指挥,我同意您提出的关于野蛮人不配占有这些肥沃土地的观点,那么您认为这些与文明世界隔绝数千年的原住民该如何处理呢?事实上我看过葡萄牙庄园里被释放的瓜拉尼奴隶,老实说,他们的健康状况很差,甚至远不如当初在西班牙人手下做事的克兰迪人。他们吃得很不充足,集体饥饿是普遍现象,几乎所有人都长期过着慢性营养不良生活。因此,即便这片土地相对较为富饶,可受制于极其低下的生产力,印第安人仍然时常遭受饥饿的猛烈鞭挞,这使得他们极为瘦弱,人种也开始一代代退化。那么,这些瘦得像竹竿一样的人,对我们还有什么价值呢?他们大概连充当军夫都有些困难吧,更别说去铁路或公路建设工地上干那些繁重的活计了,他们会死的,肯定会!”黎达彦又问道。

    “他们在为我们修建完新的码头、新的灌溉水渠后,就将获得海外殖民地居民的身份,可以在南非、新华夏甚至澳洲自由自在地生活,这不是很好么?”朱亮反问道。

    “能有三分之一的人安然抵达海外殖民地吗?”黎达彦问道。

    “这是他们拥抱文明所必须付出的代价。”朱亮理所当然地说道,说完,他一边朝前走,一边说道:“走吧,去看看我们的新城市。”

    伊瓜苏港坐落在一处蓝花楹树林旁边,蓝色的花朵在微风中轻轻飘荡,使得这个河畔码头宛如身处童话世界中一般。码头的修建目前动用了超过三千人,除新来的移民、印第安奴隶外,还有在此休整的青岛县保安团1800多官兵(该部前阵子遭遇了一场突然起来的疫病,损失不轻)。

    这些人就地砍伐了野外随处可见的巴拉那松、杉木、青心树、蓝花楹、红豆树、白坚木树等树木,然后也不加工——当然也缺乏加工器具——就直接开始搭建风格粗犷的简易河港码头,反正只要内河小船能够停靠即可,也不用要求太高。

    城区以原本某座临河的葡萄牙庄园为核心——这座庄园被东岸人以五千元的价格买下,当然是军票了——然后在外围搭建了一些木质简易房屋,一个原始的城市雏形就这么出来了。这座内陆枢纽河港城市目前兼做了征葡南路军总指挥部、后勤总兵站等职能,几乎每周都有船只运来新的人或物,假以时日,在国家的重点投资下,必然会很快发展成一个举足轻重的区域中心城市。

    而也正因为如此,伊瓜苏港周边的土地拍卖非常热门,在最近短短的半个月间已经卖出去了一万多亩,为陆军部回笼战费资金近九万元。无数的国内青年正背上行囊,拜别挚爱他们的父母家人,怀揣着对未来的憧憬和梦想,通过各种途径涌到拉普拉塔河口的靖江港,等待海军的内河浅水炮艇将他们送去伊瓜苏——一个在未来将是他们生活、劳作及长眠的城市,一个他们子子孙孙后辈们赖以生存的城市。

    当然了,东岸人在巴拉那河中游一带新设立的定居点显然不止伊瓜苏港一处。相反,随着移民实边行动被正式提升为国家级战略,在伊瓜苏河以北、伊泰普湖东岸一带,一连串的定居点(兼做兵站与军事哨所)也正相继规划开来,分别是位于圣米格尔·德·伊瓜苏(SaoMigacu)小镇附近的振华乡、位于后世门德斯港附近的福兴乡(未来会兴建一处码头,作为向北航运的起点)、位于圣埃伦娜小镇附近的野芦乡、位于梅赛德斯(Mercedes)附近的立秋乡,以及位于瓜伊拉港附近的南胜乡。

    在包括伊瓜苏港在内的六大定居点设立后——有巴拉那河这条交通动脉在,只要有人和投资,这并不困难——东岸人在未来就能很方便地将实际控制线推到皮基里河一线,对于窥视巴拉那河更上游地区的意义极为重大。

    “这里的码头建设好后,我们南路军就又可以开始大踏步向前了,分散屯驻在后方的一些部队也能收拢起来,这对于节省兵力帮助极大。”朱亮中校指着一群正在陆地上艰难拖曳着一艘内河小火轮的印第安奴隶,说道:“很快我们的总指挥部也将搬到更靠北的规划中的南胜港,那里离我们的部队也更近,更方便指挥。”

    目前朱亮中校亲自只会的西路支队万把人除留守后方交通节点的外,大部分已抵达皮基里河两岸,其先锋骑兵一部已在十天前冲到了伊瓦伊河畔,并巡视一圈后南返,准备在主力大军休整完毕继续北进时充当先锋——在这个地方,已经没什么人能拦住他们了,他们只需按部就班的向所遇到的每个葡萄牙城镇、村子、庄园宣布东岸的法律,然后征税、征粮、购买物资、赎买土地、释放奴隶、取缔邪教,最后再配合后方开展移民实边行动,就万事大吉了。至于说战斗,倒不是没有,相反还不少,但多属于治安战的范畴,面对那些鼓足勇气起来反抗的白人殖民者,他们往往一个刺刀冲锋即能解决战斗,其强度由此可见一斑。

    “如果伊瓜苏港运转良好,物资、人员的输送充足的话,我有信心下个月月底之前,就把指挥部搬到巴拉那帕内马河河畔,这对葡萄牙人的心理冲击应该是十分巨大的。毕竟,从这里出发,带足马料的话,一个星期内先锋骑兵就能搜索前进到铁特河畔,那里就是圣保罗教区的核心地带了,那些不知所谓的圣保罗旗队就将彻底暴露在我大军兵锋的打击之下,覆灭也只是顷刻间的事情。”朱亮中校站在几根巨型圆木搭建的河港栈桥上,意气风发地说道:“我大东岸,万胜!”

    周围一些正在劳作的青岛县保安团官兵们听到朱长官的吼声,立刻也热烈地高声回应,场面一时极为热烈,犹如山大王的聚义大厅一般——这些来自东岸金融中心城市的民兵们有理由高兴,因为他们这1800人马上就要被解散回家了,毕竟地里还一堆农活要忙呢。至于说是谁来填补他们离去后的兵力缺口,据一些消息灵通的人士言明,ww.uukash.com )应该是一个新成立的番号为“义勇军第四大队”的部伍来顶上,这支部队据说从非国民劳务工中挑选,多为波兰及特兰西瓦尼亚战俘,此外还有一支人数约八百多人的印第安奴隶给他们充作军夫,算算时间差不多9月下旬就将抵达伊瓜苏港,然后北上进抵皮基里河畔,充当整支大军的先锋。

    1660年9月25日,伊瓜苏港上下忙活了好多天,终于将三艘72吨级内河小火轮从陆路送进了伊泰普湖。从此,伊瓜苏瀑布上游的巴拉那河段又成了东岸人的通衢大道,各类人员、物资都可以很方便的从规划中的福兴港出发,向北航行到南胜港上岸,又方便又快捷——此次朱亮中校将指挥部从伊瓜苏港挪到此处,也正是乘船而来的,不过再从这里向北前往巴拉那帕内马河乃至铁特河一带,由于航道水深尚未进行测量,朱亮可不敢将好容易弄过来的小火轮拿去冒险,万一搁浅了岂不是糟糕。

    1660年9月29日,在补给、休整了多日后,东岸大军再度全军北上,以武装行军的姿态连续占领了多处葡萄牙村镇,然后开始分兵开往伊瓦伊河两岸各处的庄园,按部就班地重复前面的工作。他们预计将在此逗留半个月以上,顺便等待补给,然后才会再度北上,冲向巴拉那帕内马河一带,摧毁葡萄牙人在当地的殖民统治。(未完待续。)( )

第99章 护航风云(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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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我们将时间往回推一些。

    1660年9月旬,数量高达五十艘的庞大船队(总吨位超过三万吨)从镇海港海军基地出发。这一天,他们乘着这个时节少见的东南风,在外海排成了相对齐整的队形——商船居,护航船只分据四周,三艘补给船落在最后——逆着微弱的巴西暖流(此时流速只有0.5节左右),沿着巴西近海向北慢慢驶去。

    几天后,他们在里约热内卢附近进入了东南信风笼罩的巴西海盆,然后整支船队的速度渐渐提升了起来,达到3-4节的样子,虽然不如走西非近海速度快,但也还算不错了。

    10月1日,庞大的船团依次驶过了圣罗克角,即将走出东南信风笼罩的区域,跨越赤道进入被东北信风笼罩的圭亚那海盆。到了这里,他们可以在荷兰人的殖民点补给少许食水,不过考虑到船队规模极为庞大,而荷兰、英国、法国殖民点的规模较小,因此补给较为分散,也较混乱。

    10月30日,船团安然驶进了波多黎各岛的圣胡安港,躲避一场暴风雨天气的同时,也顺便好好休整个几天——出来快两个月了,大伙还没正儿八经地岸休整过,很多船员的健康都很成问题,带队的“东岸主义”号战列舰舰长、海军少校丁伟派人统计后发现,大约有10-20%的水手不同程度患病,因此便下令在圣胡安港休息四五天。

    自从东岸海陆军进驻圣胡安港之后,这个原本不甚繁荣的小港口迎来了不小的发展。对肉食、海产品、火药、炮弹以及其他一些商品的需求,催生了这个港口的各项产业,并从旧大陆持续吸引了很多手工业者、农夫前来定居,有力促进了城市的发展。此外,由于东岸军舰和陆军(第四混成营营部设于此)的进驻。这个港口的安全条件也大为改善,因此很是吸引了一些西班牙进步贵族及商人的注意,然后开始尝试投资经济作物种植园——如烟草、甘蔗、咖啡等——这进一步增加了这座城市的人口。

    目前,该城已经有超过一千六百名白人(主要是西班牙人、意大利人)居民,

    以及数量更为庞大的奴隶群体,城市经济也走了良性循环的轨道,居民们通过向东岸出售食品和弹药。向旧大陆出口烟草、蔗糖和咖啡获利不小,确确实实成了发展加勒海的正面典型。

    庞大护航船团的抵达在圣胡安港引起了轰动。毕竟一次三万吨的运输吨位搁旧大陆哪个国家都不是小数目,更何况是加勒海呢?要知道,连一年一度的弗洛塔宝船队,运输量一般也一万多吨的样子,远远不能和东岸人这次的规模,差得远了。

    而令带队的丁伟少校欣喜的是,海军大名鼎鼎的“执委会”号三甲板战列舰目前也正停泊在港内休整。这艘排水量达1730吨的巨型战舰是东岸火力最强大的战舰,目前派驻加勒海震慑牙买加岛英国人的佩恩分舰队,以使其不敢起什么坏心思。

    不过。被“执委会”号威慑了这么久(姑且这么认为吧……)的佩恩分舰队大概可以稍稍松一口气了,因为这次丁伟少校随身携带了军部的命令,即他们一旦遇到“执委会”号,将其征调入护航船队,以增加护航战舰的力量。毕竟,他们这次出动的战斗力量只有三艘战列舰、十艘护卫炮舰、两艘补给船、一艘运煤船,需要护卫的运输船却多达三十余艘。压力还是相当不小的,因此如果能有战力强大的“执委会”号相助的话,那么这次护航行动的危险性也不那么大了。

    “执委会”号的舰长黄杨少校接受了这个命令,并表示船只将尽快补给维修完毕,几天后可以随整个护航船团一起出发前往旧大陆,以确保此次事关重大的护航行动不出差错。

    1660年11月2日。加勒航运公司的几艘运输船将在两艘除役护卫炮舰的护航下(亦是隶属于加航公司),率先扬帆离开港口,前往北美大陆的新京港卸下六百余名黑八旗官兵及家属,途他们将在哈瓦那短暂停留个一天,将一些货物交付给东岸人在当地辛苦发展来的代理商。

    话说加航公司经营加勒海这么长时间,成果也是做出了一些了,如他们在各个通商港口的渗透越发深入。货物代理商的人数和能量也越来越大——这个世界愿意和钱过不去的人还是不多——贸易利润也稳步提高,这既得益于陆海军在加勒海持续军事存在的影响,同时也有引入、荷兰等“战略合作者”的帮助,这些国家在新大陆的关系盘根错节,对于东岸人逐步站稳脚跟、打开市场发挥了不小的作用,因此他们也理所当然地在新西班牙市场这个大蛋糕切下了属于自己的一块。

    目前,自由邦下辖的新京、奉天两地居住的黑八旗及其家属已有五千余人——若是加航公司这两年以各种理由搪塞政务院和河地区行署,大幅度压缩了黑八旗人员运输名额的话,这个数字仍要更大——经济以伐木和谷物种植为主。反正这些科萨黑人原本在南非也是以种植高粱、花生、芝麻、西瓜等作物兼圈养牲畜为主,到了北美大陆正好重操旧业,一点也不生疏。从这点来说,他们那些仍处在狩猎、采集阶段的近亲们要强许多了,要知道,在东岸人发现他们之前,他们已经会打制铜器、制作陶具、种植高粱和圈养牛羊,已成处于事实的奴隶社会前夜了。

    而做为另一个与东岸贸易、化联系较为紧密的群体,印第安人居留地这几年来的面貌也有所变化。尤其是莫尔人、纳齐兹人、乔克托人等部族,他们已经开始往东岸少量出口橡木板、棉花、烟草、亚麻和毛皮了,方式是先将这些玩意出口到自由邦,然后由活跃在自由邦的东岸商人再转卖给加航公司。

    在这其,以梁家兄弟(梁向俭之子)为首的商人群体异常活跃。尤其是梁赞这个黄黑混血的家伙,在奉天城一带势力很大,手下不但有三四百亡命之徒,甚至还组建了一支五十余人的马队。因为其武力及背景的缘故,连新京的莫氏都对其多加安抚,按照某些被流放至此的明朝读书人——目前已成功地被新京莫氏招揽为官——的建议,梁赞被任命为了一路防御使的美职。甚至还给了马步军都指挥使的实职,算是正儿八经的一路诸侯了。而这显然是梁强东、梁纲兄弟在当地滋润无的原因所在,据说一年小两万元的利润不成问题。

    言归正传,印第安人在持续派出多批留学生去东岸学习,并获得东岸人在农业方面的些许技术援助后,现在一些部族的农业产量有了一定程度的提高,使用农业工具的频率也大大增加,明的进步确实是扎扎实实的,而这也意味着他们能在未来养活更多的人口——当然了,他们目前首先需要解决的是因为与外界接触导致的疾病流行问题。这项工作目前由东岸派出的医疗工作队在解决,但看起来似乎收效不大,印第安人口仍在持续缓慢地下降,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底。

    不过好在他们还有时间,附近除东岸人之外,也在很远的地方才有少数西班牙殖民者的存在,短期内根本威胁不到他们。故他们还有很充裕的时间来恢复人口、发展生产,进而进化出一定的对抗外来殖民者的实力,这对东岸人来说并不是坏事。

    而且,对他们有利的是,目前东岸本土执委会一直对他们持一个扶持的态度。如大量从自由邦及印第安人领地进口的橡木(主要用于造船,小部分拿来做家具和工具)。是扶持之一,毕竟无论是新华夏还是智利南部,适合造船的木材还是不少的,国内几大造船厂向谁买不是买啊,非得跑你自由邦这里来买?

    除了橡木之外,亚麻(制绳、麻袋、麻布)这种低档纤维也是,东岸国内也不是不能种。但如今政策引导是多从自由邦这里进口;烟草、棉花、毛皮也有一部分份额是明规定从北美进口的,这些无疑都是变相的扶持政策,让他们有充足的经济实力做自己想做的事——即不断向外扩张、兼并,无论是通过武力还是经济手段。

    所以,在加航公司强势入主加勒海后,北美大陆的局势其实已经产生了微小却极为深刻的变化,未来何去何从,已经很难说了。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在各色人种——如黑人、黄种人、白人、印第安人——各色化、各股势力纷纷插手的情况下,北美东部能不能形成一个统一国家真的很可疑了。也是说,这片大陆恐怕很难出现后世某个充当世界警察的帝国主义国家了,或许这才是东岸人最大的目的之一。

    11月4日,向风舰队的巡逻船也开进了港内进行补给。这支舰队的规模如今有了些许扩大,目前共拥有八艘各型船只,虽然尚不敢跟英国人放对,但巡逻巡逻近海,打击下海盗和走私船——为了鼓励他们打击海盗和走私,东岸海军甚至还半价出售了一些旧火炮给他们——还是不成问题的。目前东岸人正在想办法劝说西班牙王国继续投资向风舰队,入役更多的新船,但考虑到西班牙人连一年一度的弗洛塔、加亚阿内斯舰队所需的船只都凑不齐,投资向风舰队自然更是遥遥无期了。

    不过,东岸海军部也有人提出,拨出一部分战舰加入向风舰队,与西班牙人一起合作,组成联合舰队巡逻加勒海,保护自己的商业利益和政治利益。只不过这项工作的难度貌似同样很大,要想成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其的关碍既有破除双方的差距和不信任,也有经济方面的因素,总之很麻烦。

    1660年11月5日,在将少量患病严重的船员留在圣胡安港休养后,庞大的东岸船团再度拔锚起航,在港外集结完毕后,调整好帆桁,顺着洋流直朝北美东海岸驶去。11月20日,在征得西印度公司官员的许可后,船团在新阿姆斯特丹港内静水处下锚碇泊,然后各艘船只分批前往码头补给。史第一次见到如此规模船队的新阿姆斯特丹居民惊喜异常,他们纷纷拿出珍藏的牛羊、鸡蛋、瓜果菜蔬、葡萄酒、奶酪和面粉出售给东岸人,同时码头修理厂的船工们也抖擞精神,帮一些船板或帆布出现问题的船只进行了修补,很是赚了不少钱。

    几艘隶属于西印度公司的商船这时候离开了船团,U看书( )因为他们的目的地是新尼德兰。至于另外两艘商船,他们的目的地是里窝那港,因此还要跟随东岸人一路劈波斩浪,迂回前往地海。

    11月25日,在定定地看了很久富饶的新尼德兰后,全舰队再度起航,顺着西南风和北大西洋暖流,以4-5节的相对高速,朝旧大陆驶去。

    1660年的最后一天,这支庞大的船队抵达了法兰西布列塔尼半岛西侧的布雷斯特湾外海,在派人交涉后,一帮心脏很大的法国官员居然允许东岸船只分批入港补给,前提是缴纳一定的费用。另外,带队的丁伟少校也注意到,岸有许多法国人在对着这支规模庞大的船队指指点点,似乎为其规模而惊讶;近海也有一些法国小舢板在缓缓游弋着,甚至一些划着小船前来兜售食水的法国小贩,在东岸人看来也不似真的,这些人怕是也掺杂着不少法国海军军官吧。

    船团航行到这里,要分兵了,其7艘运输船将离开大部队前往阿姆斯特丹、鹿特丹、弗利辛恩、霍伦、恩克赫伊曾等联合省港口,3艘运输船将前往里加、柯尼斯堡和温道。至于剩下的大部队,则将沿斯开湾南下,绕过葡萄牙后进入地海,然后分批前往意大利和奥斯曼诸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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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护航风云(2)

    目的地是联合省、波罗的海的10艘运输船,因为距离近,由拨出来的两艘护卫炮舰护航前往;至于剩下的三十艘运输船,则在四艘战列舰、八艘护卫炮舰以及三艘辅助舰船的护卫下,离开了布列塔尼半岛,然后横渡比斯开湾,沿着伊比利亚半岛西侧海岸向南航行。

    当然,他们航行的时候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并没有去主动挑衅葡萄牙人,不过考虑到这段航程的特殊性,因此带队的丁伟少校还是在1661年1月9日这天上午,下令全舰队做好战斗准备,以防不测。

    此时的“执委会”号上,担任二副的李中尉正在点名,800多名船员除值班和生病的外,已经全部点完,并无一人缺漏。点完名后,李中尉大手一挥,要所有水手环绕着桅杆进行操练,而炮手同样按照指示做实战演习,以加强所有人的业务熟练度。

    当天下午,全舰队悄然抵达了米尼奥河外海。这个时候,宁静的葡萄牙边境小镇仍旧笼罩在一片安逸之中——善战的葡萄牙军队已经围歼了数千名西班牙佬,然后攻入了加利西亚地区——如果你仔细听的话,小镇外的农田和小码头上,还能依稀传来一些诗歌咏唱声——

    “可爱的祖国的大好河山呵,

    渐渐从我们的视野中隐去。

    特茹河与辛特拉的碧水青山,

    实在让我们把双眼望穿,

    心儿留在那可爱的土地,

    心中还充满了离愁别绪,

    当一切从地平线上消失,

    眼前只剩下那海天一色。

    ”

    这首《卢西塔尼亚人之歌》中的节段,如果用葡萄牙语吟诵出来的话,那么你就会发现无论是节律,还是专有名词和叠韵结合起来的运用,效果都非常好。卡蒙斯不愧是上个世纪杰出的诗人,生活在葡萄牙黄金年代的他,一生出品的诗作多数歌颂航海、征服和冒险,就如同后世唐时的边塞诗一般,非常出名。

    不过,葡萄牙的衰落也是急剧和快速的,仅仅一百年后的现在,他们就似乎已成了别人可以随意拿捏(西班牙人除外,他们目前屡战屡败,有大片国土沦丧在葡萄牙人之手)的对象,昔日航海先驱的光环也在联合省、英格兰等后起之辈的对比下黯然失色。

    今天,1661年1月9日,葡萄牙人的苦难看起来又深了一个层次:他们的国土竟然在几百年前驱逐摩尔人之后,又一次被异教徒蹂躏。

    “轰!轰!”呼啸的炮弹将岸边优美的诗歌声瞬间打断,“执委会”号三甲板战列舰开至河口附近,然后在约六七米深的软土海底上方海面抛锚碇泊,这个地方距离岸边还不到12磅炮的一炮射程。

    恐怖的32磅长管重炮一刻不停地朝岸边射击,它发射的炮弹越来越准,已经击毁了多座房屋。就连一座看起来甚是坚固的石质教堂,也在诸多炮弹的轰击下变得不再光彩夺目,墙面上不但坑坑洼洼的,就连砖石也被崩飞了不少。

    四艘护卫炮舰在与海流和风做了半天的搏斗后,这才姗姗来迟地于“执委会”号两侧落锚碇泊,然后打开炮窗,将诸多实行弹丸射向了葡萄牙人的城镇。与“执委会”号主攻大型建筑物——如庄园、教堂、仓库、军营等——不同的是,四艘护卫炮舰的目标多为如商铺、民宅、集市等生活设施,并取得了不俗的战果。尤其是人流密集的集市,出海归来的渔民正在向旁人兜售渔获,远道而来的商人正在叫卖面粉、干酪及一些从西班牙占领区弄来的廉价腌肉,东岸四艘护卫炮舰的轰击给他们造成了极大的混乱,许多人被跳动的弹丸擦碰而死伤,当然还有更多人被混乱恐慌的人群冲撞践踏而死。

    炮轰持续了不过短短二十分钟,原本熙熙攘攘的集市就成了一片鬼蜮:数十名死者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献血流了一地;腥气冲天的咸鱼、鲜艳可人的水果、烤得外焦里嫩的面包等就这样散落在地上,无人问津;一些伤者和孩童坐在地上无力地哭泣着,用绝望的眼神看着那些正不断喷射着火焰的海上巨兽。

    “呼!”又一颗18磅空心铁弹打在房屋上,木质横梁哗啦一声断裂了开来,正好砸中一名正大声哭泣着的儿童,然后哭声便戛然而止了。断了一条腿的年老水手躺在地上老泪纵横,想当年他就是在这里与老船长一起扬帆起航,去过巴西、到过莫桑比克,还在锡兰岛上为国王战斗了五年,所到之处的异教徒无不只有趴在地上祈求他们饶恕的下场,何时出现过这种能带着如此强大的战舰,到葡萄牙本土来进行肆无忌惮杀戮的异教徒啊!

    东岸人的炮击持续到了傍晚太阳落山时分,然后几艘战舰便先后拔锚离去了。而就在岸上的葡萄牙人庆幸噩梦终于结束的时候,随着潮水的快速上涨,东岸人又派出了多艘战舰靠了过来,这次他们靠得更近(因为此时水深较白天已上涨了许多),离葡萄牙人的小镇已经不过只有区区一发步枪弹的距离。

    比下午更加猛烈的炮击在入夜时分开始了,总计七艘东岸战舰用侧舷火炮猛烈轰击,葡萄牙人的小镇顿时一片狼藉。各艘战舰的舰长出发前就接到了丁伟少校的命令——而且这还是来自全国武装力量总参谋长莫茗的命令——只要炮身负担得起,就尽量一直发炮。因此这会你便看到了,米尼奥河外海上一字排开的东岸战舰船身不断激荡着,但依然在把一发发炮弹送上岸边葡萄牙人的小镇与港口,空心铁弹打完了换爆炸弹,足足打了好几个小时才收手。

    下半夜,丁伟少校从各艘船上调集人手,组成了一支约两百人的队伍,这些人划着小船,手携步枪,在炮火的掩护下于岸边登陆。登陆完毕后,海军暂时停止了炮击,登陆的官兵在一名海军中尉的率领下,朝葡萄牙人的小镇搜索前进。不过他们很快就遇到了阻碍,葡萄牙人在小镇最坚固的教堂外设了一堵胸墙,东岸人试着攻击,但葡萄牙人用猛烈的排枪齐射进行了压制。在死伤了六七人后,东岸登陆官兵不得不退了回来,他们感觉镇内的葡萄牙人抵抗意志坚决,那么就没必要在这里和他们耗了,还是用炮火来将其犁一遍的好,不管能杀伤几个人,先把他们的这座城镇毁了再说。

    炮击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结束,丁伟少校在“东岸主义”号甲板上用望远镜看去,只见这座曾经还算繁华的渔港的城区已遭到了极大的破坏,大片房屋倒塌——即便没倒塌损毁也很严重——死伤的居民数量当不下两百,这对于葡萄牙王国来说已经是不得了的伤亡了。幸好他们英勇地组织了东岸海军官兵的登陆试探,不然或许这座小镇还将陷入更加悲惨的深渊,居民全体破产或被掳掠为奴,也不是不可能。

    炮击完毕的东岸人在海上施施然吃完了早餐,他们之前在布列塔尼半岛购买了很多新鲜食物,因此早餐还比较丰盛。吃完后丁伟少校下令,全舰队拔锚起航,在海上排完阵型后,又大摇大摆地沿着葡萄牙海岸南下,朝直布罗陀海峡而去。他们将在那里穿越海峡,进入地中海,到了那个地方,葡萄牙人要想追击进来,恐怕就有些碍难了。毕竟那里更多地是西班牙人的后花园,虽然他们的地中海舰队实力极为寒碜,但对葡萄牙人多少是一个威慑。

    1月11日夜间,东岸人的船团安然驶抵了里斯本外海。或许是时间较紧的缘故,葡萄牙人的舰队尚未来得及动起来(舰队出动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当然也可能是他们的船只有很多出去跑运输了,毕竟之前在巴西的大舰队中有很多船根本是临时征集的武装商船,他们是不可能无限制为国出战的;唔,丁伟少校一度还充满恶意地猜测,当初那支据说从安哥拉外海北上的葡萄牙舰队莫不是在海上失事了吧?当然这可能性不是很大,东岸人也就这么胡乱猜想下而已。

    13日夜间,船团开进了加的斯港内。西班牙人一度不是很愿意让东岸船队入港,不过在多番交涉之后,这些家伙终于认清了形势,不情不愿地将东岸人放了进来。不过或许是歧视异教徒或者说嫉妒的关系,他们对东岸人补充弹药的要求百般推脱,最后只卖了一小部分,让采购的东岸经理们极为恼火。而且不光如此,牛羊、新鲜淡水、蔬菜瓜果的补给也是市价的两三倍,让人觉得西班牙真是个奇葩的国家——难打这些家伙不知道他们国家如今的处境,以及到底在依靠谁么?

    话说如今西班牙长公主特蕾莎与法王路易十四的婚礼,已在西法边境举行完毕,西班牙不但割让了南尼德兰、比利牛斯山脉及神罗境内的多处土地,还被迫答应支付法国人高达五十万金埃居的嫁妆——这颇有些战争赔款的意味,只不过是以一个体面的方式支付而已——整个国家是既丢了面子,又没了里子,哈布斯堡王朝的声望大跌,国内贵族不满加剧,与葡萄牙的陆上战争连连惨败,加泰罗尼亚、阿拉贡、巴斯克等分离主义分子扎堆的地方独立呼声再起,局势简直一团糟,但这却还不能打破加的斯港码头上这些西班牙官员们莫名其妙的优越感,简直令人无法理解。

    或许只有长期的失败、贫困、动荡和外国人有意无意的轻视,才能让这些仍沉浸在几十年前荣光里的西班牙人清醒一些吧。这个暮气沉沉的、没有希望的国家!

    1月17日清晨,就在东岸船队打算出港前往地中海时,一艘从外海驶入的荷兰商船给大伙带来了最新的消息:至少二十艘葡萄牙舰船集结在外海,看样子是来找麻烦的。

    听到消息后立刻对号入座的丁伟少校很快便召集各舰舰长开会,会议很简单,进行的时间也很短。丁伟少校认为,葡萄牙舰队冒着与西班牙人爆发海战的风险进入加的斯湾外海,目的意在找东岸人寻仇。也许他们之前不愿意这么做,但在护航船队炮轰米尼奥河口并造成葡萄牙人大量伤亡之后,他们要是再不有所行动那就和死人没什么区别了!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护航的东岸舰船不用再顾忌运输船队的安全了,不是么?于是乎,丁伟少校一声令下,总计十二艘东岸战舰开始缓缓出港,在外海集结完毕后,立刻朝荷兰人指明的方向扑去。( kanshu.om )敌人不过区区二十多艘舰船而已(其中肯定还有不少临时征调的武装商船),自己这边有常年训练的12艘专业战舰,更是有令人震惊的三甲板战争机器,难不成还怕了这帮葡萄牙佬?

    当天正午,加的斯湾内万里无云,西南风五级。这种天气给东岸人的出港造成了一定的困难,以至于全部8艘风帆护卫炮舰不得不处在葡萄牙舰队的下风艰难地进行转向,4艘战列舰虽有蒸汽动力辅助,但为了保持队形,此时亦处在葡萄牙人的下风向,这令葡萄牙人看到了一丝希望,他们立刻调整帆桁,顺着洋流和西南风,以离弦之箭般的速度直冲向东岸人的阵型,打算抄到后方展开猛轰。

    上午十点半,葡萄牙人的两艘专业战舰最先抵近,为了防止整个舰队被他们抢占t字尾,排水量1730吨、拥有足足108门火炮的“执委会”号战列舰将锅炉烧到最旺,调整航向后勇敢地迎了上去;于此同时,另外一艘战列舰“坚强不屈”号也往右猛打舵轮,打算对斜插过来的葡萄牙舰队形成干扰,掩护后方的护卫舰编队顺利转向。

    “轰!”上午十一点,随着葡萄牙“佩雷拉”号三桅战舰的船艏炮射出今天第一发炮弹,意味着这场被众多人围观的海战至此正式拉开了帷幕。

第101章 护航风云(3)

    “开炮!”“执委会”号第一层甲板上,举着火把的李中尉快速走过,然后将一个个炮位的火炮引燃,数量众多的12磅炮弹便携带着千钧之力冲向了对面的葡萄牙舰船。

    深色的硝烟一股股升腾而起,即便是凛冽的海风也无法彻底吹散。敌船已经靠得很近了,“执委会”号右舷数十门火炮次第开火,32磅、24磅、18磅、12磅火炮发射的弹丸密集地涌向了“佩雷拉”号的船艏,虽然大部分都射失了,但仍有七八发命中,并立即对其造成了相当的伤害:艏斜桅被一枚如有神助的炮弹击断;帆缆舱被打破,木屑与缆绳四处乱飞;立在船头的圣母玛利亚像也只剩了半个,前桅底帆大面积破损,左舷的一块船板脱落……

    “佩雷拉”号的船长此时一定在哭,或许他早知道排水量1730吨的三甲板战舰火力凶悍,可没想到凶悍到了这种程度!刚才一顿炮轰已经葬送了自己一门船艏炮和七八个船员,顺带还给船体造成了不轻的伤害,这仗很是凶险啊!可不打又不行,这帮东岸异教徒竟然大肆炮击、杀戮主的子民,要是不讨回公道的话,无论是阿方索国王还是穆略尔伯爵都交代不过去的,因此这一仗是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好在自己这方召集了二十多艘舰船,这多多少少能给自己这方弥补一些劣势。

    很快,另一艘敌船“圣马塞洛”号也靠了过来,两门12磅船艏炮发射的炮弹击中了“执委会”号艉楼的露天甲板,并将厕所顶棚掀落,万幸没造成人员伤害。“佩雷拉”号这时已经要楔进东岸人舰队的斜后方,顺风顺水的葡萄牙战船开得非常快,“执委会”号右舷能够轰击它的火炮受限于角度越来越少,终至于一门都没了。

    “执委会”号的火炮仍在轰击,不过目标已经转向了“圣马塞洛”号,三层甲板的火炮一刻不停地开火。炮手们发挥出了平时训练应有的水平,尤其是下面两层甲板的炮手,他们闷着头,彼此大声呼喝,在军官的指挥下将一发发炮弹送到两三百米外的敌船右舷,

    给敌船造成了极大的伤害。

    这个时候两船间的夹角已经比较小了,因此双方大部分侧舷火炮都能发挥威力,所不同的是东岸人有几十门火炮可以发射,而葡萄牙人却只有十几门火炮能射击到敌人。在两船短短交错而过的瞬间,双方几乎是互射出了数百发炮弹,“执委会”号因为火力强大且是三甲板战舰,受创较小,但只有一层甲板的“圣马塞洛”号却倒了血霉,甲板上操炮的多名水手死伤,中桅顶帆甚至还被一枚炽热弹打得燃烧了起来,水手们不得不紧急降帆,这又引起了甲板上的一阵混乱。

    不过好在双方很快就交错而过了,“圣马塞洛”号终于躲开了“执委会”号的火力射程,跑前边去了。

    排在两艘专业战舰身后的是一艘“薄皮”武装商船,吨位看起来不大,火力也很贫瘠,只有寥寥不到二十门火炮,且多是小口径的8磅炮,在对上已转过身来与其平行的“执委会”号对轰时,一下子就显出了差距,完全就是大人欺负小孩子嘛!

    双方开火不过几分钟,这艘名为“科雷亚”号的盖伦船中桅就被一发强劲的链弹打裂,断裂的地方约在甲板以上十来米处,这个时候风渐渐大了起来,葡萄牙船上一片恐慌,水手们担心裂开的桅杆被风吹断,因此开始手忙脚乱地收帆。另外一方面,一些水手在船长的命令下,冲到底舱找到了许多随船携带的小桅杆和细圆木,然后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开始将其搬运到舷窗口倒推出去,并大声呼喊外面接应的水手赶快用滑轮吊杆把这些小桅杆吊上桅楼——他们明显是打算用这些小桅杆、细圆木和已裂开的中桅一起紧紧箍绑起来,使其像过去一样坚固耐用。

    不过,训练有素的“执委会”号众将士们,又怎么可能会放弃这种极好的打击敌人的机会呢?他们趁着敌人甲板上一片混乱的机会,数十门火炮齐齐开火,如雨点般密集的空心铁弹、链弹、葡萄弹、爆炸弹、炽热弹不要钱般地送上了“科雷亚”号的甲板,以最高的效率杀伤着敌船上四处奔走忙碌的葡萄牙水手。

    防护薄弱的武装商船经受不住这种打击。一面着火的前桅帆布被风吹落下来,将数名水手包裹在内,烧成了一团烈火;正在死命吊着小桅杆的水手们被葡萄弹一打,顿时惨叫成一团,碎成了一块块的血肉,正吊在半空中的桅杆也轰然倒下,连续砸倒了好几个人;中桅桅杆这个时候也经受不住了,“嗤啦”一声巨响被吹落了大海,“科雷亚”号武装商船的速度一下子就慢了下来,船体颠簸也剧烈了起来,生生挡住了后方的又一艘武装商船“科埃略”号,严重打乱了葡萄牙舰队的节奏。

    而此时“执委会”号仍在继续右满舵,他们的右舷火炮持续不断地往“科雷亚”号后半部射击;自开战以来一直沉寂着的部分左舷火炮这时候也不甘寂寞地发言了起来,他们将一些24磅长管重炮炮弹送到了数百米外的“科埃略”号上,虽然因距离太远而威力有限,但也吓得敌人一大跳,并匆忙开始转向,打算迎战“执委会”号,不过它的这个举动无疑是打乱了后方葡萄牙大舰队的行动,而这也正是东岸人希望看到的。

    “轰!轰!”几分钟后,在遍布海面的浓密硝烟内,“坚强不屈”号战列舰突然蹿了出来,只见它以极快的速度插向了“科埃略”号斜后方,在堵住两艘葡萄牙战舰前进路线的同时,也使得自己的右舷火炮能够覆盖在“科埃略”号的艉楼,这下子令腹背受敌的“科埃略”号陷入了的境地中——被前后多达五六十门火炮照顾,可不是爽死了么?更别提能打到它身上的火炮数量还在增多,口径和身管还在增大!

    “哗啦啦”几声巨响,“科雷亚”号艉楼三层被多达七八枚炮弹击中,碎裂的木片和玻璃渣劈头盖脸地打在船长、大副等军官脸上,造成了一片伤亡。这艘船之前本就被“执委会”号打得中桅断裂、前桅帆布尽毁、水手也大面积死伤,这时艉楼中枢要地再遭重击,基本上已彻底失去了战斗力,这会之所以仍浮在海面上,只不过是因为其还没受到致命的伤害而已——不过这其实是早晚的事情,因为“执委会”号已将船身横到了它的后方,数十门火炮几乎将其后部完全打烂,沉没大概也就是顷刻之间的事情了。

    比“科雷亚”号还要悲惨的大概要数“科埃略”号了,因为这会已被两艘东岸战列舰斜斜地夹在中间,数量众多的侧舷火炮已完全能够覆盖其前后两部——t字头和t字尾都被人抢了,短短五分钟内就挨了两百多发炮弹,艉楼三层舰桥被整个扫了一遍、二层船长室更是被打成稀烂,甲板下方的舵轮舱也严重损毁,船只已失去了转向的能力,只能顺着洋流和风向直向前方航行,直到——撞上陆地为止……

    两艘东岸战列舰超强的机动能力、凶猛的火力以及海军官兵们迎头而上的勇气,让葡萄牙人有些措手不及。开战这才多一会儿,除最先的两艘专业战舰驶过去抢占了东岸人的t字尾以外,后方的整个大舰队被几下拦截便节奏全无,有些陷入混战的趋势,这可不怎么好!此外,在浓密硝烟的后方,葡萄牙舰队的指挥官还隐隐看到另有两艘强大的双甲板战舰正高速赶来,看样子同样打的是搅乱己方大舰队阵型和节奏,使得其七艘护卫炮舰能够有充裕的时间转向并抢占上风,然后绕到侧后打击己方舰队的主意,必须阻止他们的这个行为!

    “轰!轰!”上午十一点半,战斗仍在继续,被“执委会”号集火攻击的“科雷亚”号后舱下方已裂开了一个很大的缝隙,海水开始疯狂涌入,但船上却已没有足够的水手或军官前来封堵了,预计它将在半个小时内快速沉没。

    重创了“科雷亚”号的“执委会”号此时开始了左满舵,它一边用左舷数十门火炮侧击“科埃略”号,一边向左兜了一个弧线,打算斜插进葡萄牙舰队阵型之中,然后利用强大的火力与敌展开混战,彻底搅乱他们的节奏。

    “坚强不屈”号战列舰打的差不多也是同样的主意,枪炮长此时站在左舷,将手里的指挥刀狠狠地指向左前方的一艘葡萄牙专业战舰“圣塞巴斯蒂安”号,同时右舷火炮也在二副的指挥下不断将炮弹倾泻到“科埃略”号的艉楼上层建筑,完全是一副要将这艘薄皮的武装商船其彻底送入海底的架势。

    “圣塞巴斯蒂安”号是一艘四五百吨的大型战舰,拥有三十多门火炮,但此时受限于角度,其只能有十来门能射击到东岸人的船上。虽然它运气不错,两发葡萄弹扫倒了“坚强不屈”号左舷上十多名水手、炮手,一枚实心弹也打翻了一个火炉,红热的炽热弹在“坚强不屈”号的甲板上滚来滚去,并引燃了多根缆绳和一面底帆,但终究火力有些不足,给东岸人造成的麻烦还不够大,因此使得“坚强不屈”号有充足的精力狠狠照顾“科埃略”号,然后将其水线部位打出了一个裂缝——虽然葡萄牙水手们拿来帆布堵住了裂缝,同时用抽水机疯狂地往外抽水,使其不至于短时间内沉没,但其退出战斗是一定的了,而且如果不能想办法搁浅或冲入西班牙人的港内的话,在数小时内沉没的可能性极大。

    开战这才多久,自家的船只就一沉一重伤,敌方的两艘大型战列舰却只受了轻伤,挨了数十发炮弹,不痛不痒地死伤了数十名船员,两相一对比简直没法说了。而此时更不利的是,随着东岸另外两艘大型战列舰的赶来,己方的阵型被打乱已是大概略事件,混战已不可避免。但别忘了,东岸人还有七艘护卫炮舰正在艰难地转向,一旦他们完成这个动作,那么便有可能抄到己方屁股后面,然后排成一字战列线,用侧舷火炮舒舒服服地轰击己方舰队,( w.uuknsh.o )那样可就惨了!

    不过在东岸人几条快速战列舰的拼命拦截、搅和下,顺着西南风驶过来的葡萄牙舰队要想重新集结、排列阵型,又何其之难也!更别提现在海面上硝烟弥漫,能见度不高,舰队的节奏和阵型被打乱,各艘船呼应不灵,大家基本已陷入了各自为战的境地。这种情况下再想调整阵型,你以为你是不世出的海军名将、你手下的舰船又都是经年训练的专业海军么?趁早别做梦了吧!

    上午十二点,风力已经达到了六级,海面上涌浪渐大,东岸、葡萄牙双方三四十条战舰的混战也进入到了最激烈的时刻。葡萄牙舰队二十多条船从西南杀向东北,原本的一字阵型被搅乱后散了开来,广泛散布的葡萄牙舰船几乎将四艘东岸战列舰围了起来,但看起来却绝不是短期内能吃下的——或者说吃不吃得下还是个很大的问题呢!

    半个小时后,随着“科埃略”号武装商船被彻底击沉,由七艘风帆护卫炮舰组成的东岸船队也完成转向并抢占了上风。这会,是他们排成一字阵型,以离弦之箭般的速度杀向正处于混乱中的葡萄牙舰队的好机会了!而有了他们的加入,正被围攻(中了数百发炮弹)的四条东岸战列舰也可以与其里应外合,彻底重创这支葡萄牙人的舰队。

第102章 护航风云(4)

    1661年1月17日晌午,加的斯外海。

    激烈的海战已持续了整整数个小时,双方各自承受了不小的伤亡,其中葡萄牙人虽然舰船数量较多,但损失却更大一些,而这显然也在一些远远游弋着的船只上的观战者们的预计中——东岸方有如此强大的战列舰、有如此神奇的蒸汽机、有训练有素的海军官兵(看得出来长期训练、配合默契,是职业军人,不似临时招募),葡萄牙海军即便在旧大陆也薄有声名,但又怎么会是其对手呢?

    要投入巨资研究蒸汽机技术了啊!观战的旧大陆人士内心纷纷浮现起了这个想法,因为眼前的这场大海战用活生生的事实告诉众人,拥有一支火力强大的蒸汽机帆船舰队,在战斗中究竟能够提供多大的帮助!相信在目睹了今天之事后,无论是马德里、巴黎、里斯本、海牙还是伦敦,都会掀起一股研究蒸汽机技术的浪潮,这不但能促进工业发展,也和至关重要的海军建设息息相关啊。可以说,但凡任何一个稍有点雄心壮志的国家,都不会对蒸汽机帆船这种神物视而不见的!

    当然了,观战诸人的想法,正处于激烈厮杀中的东、葡双方海军自然是不知晓的,他们甚至都没有过多注意到这些从加的斯港内远远跟过来的悬挂异国旗帜的舰船,他们现在眼中只有对方,心念只有一个:那就是将敌人干沉到海底!

    战斗打到现在这个份上,葡萄牙人的大舰队除少许几艘没被卷入混战外,其他船只已在四艘东岸战列舰的左冲右突下,打成了一团,毫无阵型可言。海面上硝烟弥漫,即便有海风不断地吹拂,其能见度仍然极低,双方的死伤也非常大——截止目前,葡萄牙已沉没包括“科雷亚”号在内的两艘武装商船、一艘专业战舰,而东岸人的四艘战列舰也中弹数百发,死伤水手无算,船身遍体凌伤,但离沉没还差得远。

    不过,葡萄牙人大概没时间靠数量优势来把这几艘东岸战列舰——尤其是那艘最嚣张、最凶悍的“执委会”号三甲板战舰——一一吃下去了,

    因为数量多达七艘的东岸护卫炮舰一直在外围用侧舷火炮轰击他们的舰队,并造成了“圣塞巴斯蒂安”号专业军舰的战沉,此外还击伤多艘船只。如果再让他们这么搞下去的话,这仗就没法打了,因此葡萄牙人也开始了艰难的队形收拢,并打算再度抢占上风,可这在东岸四艘战列舰的干扰下,又岂是那么容易成功的?

    果然,葡萄牙一开始动作,东岸战列舰就依靠快速的机动能力四处穿插,不断搅乱敌方阵型,同时最大程度地发挥自己两弦火炮的威力,将炽热的炮弹送到敌船上去,看样子仿佛是不打光炮弹不罢休似的。

    战斗顿时又陷入了之前的老样子,双方在海面上混战成一团,互相在近距离上有炮火轰击对方,而东岸人的风帆护卫炮舰船队在外围用侧舷火炮不断打击敌船,最大程度发挥了自己的火力优势,使得葡萄牙人的伤亡开始急剧增加,并渐渐有些吃不住劲,战斗决心也开始动摇了起来。

    而当双方战至下午四点钟的时候,这场海战已进行了长达五个小时,双方不但人员、船只损毁严重,就连炮弹、火药也有些不足,因此互有默契地开始分开,准备结束这场令所有人都感到疲累的战斗了。毕竟,这个年代的海战时间都比较长,大舰队决战的时候,往往打大半天也就互相损失个几艘十几艘船而已,且弹药、人员损失不轻。

    这场发生在加的斯外海的这场海战,打了五个小时就已经造成了葡萄牙方六艘战舰沉没(四艘武装商船、两艘专业战舰)、东岸人一艘护卫炮舰严重受伤(后被弃舰自沉)的结果,在这个年代已经损失一场较为激烈的海战了,更别提双方还有大量舰船受伤——尤其是最吸引葡萄牙人火力的“执委会”号,该舰在战斗中累计中弹二百五十余发,从舰长、大副到二副,多名军官负伤;前桅被整个打断,艏楼上下两层一片狼藉,面粉、咸鱼、啤酒散落一地;左舷一大块船板脱落,风浪一大时便不断进水,让损管队忙个不停;当然了,还不能不提该舰死伤的一百多名船员及近二十门火炮,总体来说算是损毁不轻了,需要彻底大修一次才能再度恢复原先战斗力。

    下午天色渐黑的时候,葡萄牙人的舰队转向后朝东南方驶去,大概是去了丹吉尔港了吧。那里葡萄牙人经营多年,要塞极为坚固,炮台火力也比较密集,确实是供大舰队驻留并“伤口”的好地方。至于东岸人么,整个战斗舰队几乎船船挂彩,尤以几艘战列舰为甚,人员死伤惨重,弹药也即将告罄,因此也都开进了加的斯港。

    西班牙人对这支得胜归来的东岸舰队极为重视,因为换作是他们国家,是根本没把握打败这支葡萄牙舰队的。因此这会态度比起之前大有改善,对于东岸人要求补充炮弹和火药的要求一概满足,就是价格还是有些坑爹。此外,西班牙人还表示可以帮助东岸维修船只,前提是东岸人给予一定的对价,考虑到护航任务要紧以及战列舰的敏感性,带队的丁伟少校拒绝了西班牙人的“好意”,他决定还是将船只开到奥斯曼帝国去维修,那里更安全一些,反正目前几艘受创严重的战列舰还能行驶,不是么?

    当然了,他也将各艘舰船上受伤的水手共计488人,留在了加的斯港休养,等待船队回程的时候再做计较——唔,负责照料这些伤员的是多利亚家族设在加的斯港的几家大型商铺,他们家常年在此批发新大陆特产,生意规模庞大,因此有足够的场地和人员安置东岸受伤水手。至于说给伤病员医疗的费用嘛,很简单,从拉普拉塔银行划账即可,方便快捷。

    1月18日,东岸人未在加的斯港多做停留,在卸下了一部分货之后,全舰队再次拔锚起航,向东穿越直布罗陀海峡,进入了相对风平浪静的地中海;2月1日,船队分成数拨往、里窝那、比萨等地卸货(同时也购买部分当地商品),并于一个星期后在西西里岛的墨西拿港汇合,然后穿越墨西拿海峡,进入了爱奥尼亚海。

    爱奥尼亚海的航行一帆风顺——就是风力有些小——他们最终于1661年2月14日这天,抵达了奥斯曼帝国最大的港口士麦那港。船团抵达此处后,护航战舰的状况引起了奥斯曼人的极大震惊,在了解到这是与葡萄牙海军激战所造成的后,奥斯曼人无不表示了佩服之意,那可是据说比威尼斯人的舰队还要凶悍的主啊!

    战列舰、护卫舰的维修事宜自然由当地东岸商站的主事人负责联络。至于那些商船么,则开始分批开赴各个设有商站的港口(中途已有一艘前往了阿尔巴尼亚近海),如萨洛尼卡、布尔加斯、卡法、哈吉等地——尤其是前往哈吉港的商船,满载大炮、纺织品、钢条、药品、甲具、火枪、军刀的它们按照上级的训令,将在那里拉回五千余名特兰西瓦尼亚、波兰妇女(多在15-30岁之间)。

    这些妇女并上已由黑海班轮公司运至士麦那港的八千余名乌克兰、摩尔达维亚、特兰西瓦尼亚女奴,将由东岸船队及部分雇佣的法国、荷兰商船运至东岸,为此,东岸人总共需要含运费在内的七十余万元现金——可怜今年运来大批货物所得到的贸易利润,在偿还完去年乃至前年因为购买战俘、女奴所欠下的各家贷款,以及今年这些女奴的钱后,已经剩不下太多了,而如果再顺手采购一些奥斯曼特产——如骆驼、马匹、铅锡矿、石墨、地毯、挂毯、生丝、葡萄干等商品——的话,大概也就只能剩个三五十万元带回国内了,实在是没法说了。

    而值得一提的是,此番东岸人应克里米亚汗国穆罕默德·格莱大汗的强烈要求,购买了这将近一万四千名女奴,其实并不能领大汗本人完全满意。无奈东岸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格兰大汗麾下数万铁骑这两年四处出击,手头“存货”太多,也不能全塞给东岸人啊,这世上强买强卖的事总不是那么好的,虽然你给的货确实质量不错价格也比以前降了很多,但咱实在是买不起啊!

    高文刚当时因为这事在贝克奇萨莱住了很久,与格莱大汗及其臣子好好交流了一番,在允诺东岸人将为他们的潟湖制盐项目提供最新技术、为鞑靼壕沟重新设计符合未来战争需求的堡垒体系后,大汗终于不情不愿地同意将手头的年轻女奴售于东岸。至于那些剩下的奴隶么,高文刚也给他出了主意,即在黑海北岸肥沃的黑土地上,继续开辟新的种植园,大量种植大麦、小麦、黑麦、燕麦、豌豆、大麻、果树等作物,然后出口至相对缺粮的意大利地区,为此高文刚甚至愿意介绍一些意大利客商给其认识,真算是将工作做到了极致,克里米亚人也无话可说。

    除此之外,为了解决大汗的资金不足的问题,高文刚也建议他们与奥斯曼帝国的亚美尼亚商人群体合作——高文刚郑重向其推荐了与东岸关系密切的霍尔尼西安家族——然后作为东岸商品的代理商,大力开拓第聂伯河乃至顿河流域的市场,将东岸商品卖出去,同时也为自己赚取大量的商业收益,目前大汗已经原则上同意了这点,就只等霍尔尼西安家族派人来详细商谈了。

    至于说东岸人最看重的多瑙河贸易,对不起,目前奥斯曼国内局势复杂、政局动荡,官员换得比走马灯还快,高文刚多番奔走之下,竟然尚未能找到有实力的、稳定的代理商,市场开拓较为不利。不过好在这是一项长期任务,倒不急着现在就完成,东岸人还有的是时间来经营自己的商品市场,毕竟他们在黑海一带也没什么像样的竞争对手,不是么?

    1661年3月1日,粗粗维修了一番的东岸船队已做好了出航的准备。上午九点钟,一批流亡的奥斯曼军人及家属两千余人(多来自加尼沙里军团和斯帕西骑兵部队)来到码头登上了船只,目前奥斯曼帝国内部倾轧的失败者(当然是被波及的下层了,上层是根本没机会活命的)流亡东岸已越来越普遍,而东岸人为了维持两国民间关系也愿意接纳部分流亡者,因此你便看到了每隔一两年就有一批奥斯曼军人或下级官吏及其家属们移居东岸。( ww.uukashu.cm

    这些人到了东岸后立即被打散居住,大部分人目前都已是一生中第二次改信。由于他们的技能和掌握的知识,在建设东岸的热潮中还是作用良多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是东岸外来移民中比较高素质的优质移民了。

    上午十点半,随着丁伟少校的一声令下,整支护航舰队依次拔锚起航,在白海上调整完队形后,全舰队扯起风帆,向西南方驶去,踏上了返家的旅程。一个月后,他们再度抵达了加的斯港,接回了部分伤愈的水手,同时采买了一大批补给。

    葡萄牙人这回没有出现,这或许和上次的海战结果过于惨痛有关。不过东岸人却没打算轻易放过这些人,4月3日,超过十艘东岸战舰驶抵圣玛利亚角近海,然后炮轰了葡萄牙王国多个沿海城镇,同时派遣人手上岸掳掠,抢得了大量牛羊、鱼干、葡萄酒、面粉等补给品以及超过四万元的现金。这还不算,第二天,他们还在附近截获了两艘往里斯本运输谷物的近海桨帆船,东岸人将船上的谷物笑纳后,焚烧了两艘葡萄牙船只,接着又沿海炮轰了两座城镇,造成了一百多葡萄牙居民的伤亡,这才施施然调头,南下经加那利群岛返回南方新大陆本土去了。

第103章 另1个战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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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60年的宁波府定海县的盛夏并不显得如何炎热。

    小冰河气候在这两年达到了极盛,冬天气温也达到了最低点,令人颇为难受——不过正所谓否极泰来,气温出现拐点、小冰河时期结束大概也是在这两年的事了,届时气温将开始缓慢回升并稳住一百多年,直到19世纪另一个更加严重的小冰河时期的到来。

    定海县相对较为偏僻的慈溪江边,如今一座极为气派的建筑正在进行着大改,台湾银行在附近几个县募集能工巧匠,打算在这座原本的哥特式建筑内添加一些华夏元素。对了,这座建筑原本属于一位与前外交部长许信关系匪浅的意大利商人,此君在宁波经营茶叶、生丝贸易发了大财,然后便斥巨资在定海修建了一座教堂,作为自己家人及一些仆人的祷告场所。

    没想到天有不测风云,在教堂修建得差不多后,从外征战归来的廖逍遥听说了这事,觉得貌似有违反国家法律、私信邪教的嫌疑。因此在派人对这位商人进行劝说后,将其赎买了回来,然后又转售给台湾银行,作为其最新的办公机构,前提是台湾银行组织人手对其进行大改,使其不那么“扎眼”。

    如今大改工作刚刚进行了一个多月,汇集而来的数百明人工匠用青砖、红砖、库页岛大木为材料,在几名本地风水师、建筑师的指点下,吭哧吭哧地进行着施工作业。不过改造归改造,该建筑原本的特点也被极大保留了,如二层、三层的大型圆露台,如底层墙壁的竖向浮雕(多为宗教风格的雕塑),再如大尖顶式的房顶等。总之,这在将来绝对是一座西合璧风格的四层大型建筑,在略显荒凉的慈溪江出海口一带,绝对是独树一帜的地标性建筑了。

    与台湾银行这座西合璧的建筑所不同的是,在江对岸正拔地而起的。则是一座传统的式建筑,是为定海港海关,当地人俗称“海关衙门”。定海海关占地面积不小,有着朱红色的厚重大门、镂空的雕花窗、坡式屋顶、祥云飞檐等一切式建筑特有的元素,另外墙体刷得粉白、覆青黛色的瓦片,门口还放着两头石狮子,简直式得不能再式——它的设计师是一位来自本土的兵团堡干部。意大利裔,七岁时来到东岸学习。是不是感觉三观很崩溃、很凌乱?

    而除了这两座大型建筑外,以往极为荒僻的慈溪江入海口一带,现在各类建筑修得是越来越多,

    盖因此地交通便利,坐拥出海通商之利;兼且地价低廉、面积广阔,无论是修仓库、宅子还是衙门,都无需像在县城里那样局促狭窄,故很多人选择在这里置业,这一年多来发展极为迅速。各色人等、化、思想在此碰撞交融——对神秘的东方感兴趣的欧洲商人,满脑子想着发财的投机客,被流放至此的天主教徒,傲慢而英勇的东岸军人,来自苦寒之地的土包子,当然也少不了本地的汉族商人或士绅,大家互相不习惯(或者说歧视)却又不得不互相相处。时间长了人们的思想、习俗、观念和思考问题的方式,都在不知不觉间发生了微小却深刻的变化。

    如果说东岸与欧洲在经济商业的交流,促使欧洲人更深刻地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的话,那么定海港这座商业重镇每天所发生的化碰撞,大概也间接促进了县里乃至宁波府部分汉族开明士绅商人阶层的“睁眼看世界”。东岸人在不经意间,竟然被动充当了在东西方两大世界间传播明的大任。世事之离,大概莫过于此了——欧洲人在想方设法研究东岸流出的机械和动力技术,而宁波府一些有钱有暇的士绅子弟(多为投靠东岸的维稳会士绅子弟)也开始重金求购东岸本土的一些出版物,如报纸、杂质乃至小学教材等。

    或许有人说他们是想研究“东学”以更好地服务东岸老爷,但不管怎样,这些人在客观接触了更为先进的知识和理念,假以时日。这种潜移默化式的明传播的威力不可小视,尤其是在头并没有一个禁锢他们思想的政府的情况下——东岸这个外来政权纵有百般不是,但有一点,行事公平、赏罚分明、待民宽厚,且不禁绝各类稀古怪的想法,更不歧视商人和工匠(相反还鼓励),只要你不去触及他们的底线,你干什么都行。毕竟他们这个政权存在的最大意义是搜罗移民,其次是搞搞商业,其他的暂时还懒得管。

    好吧,言归正传。话说台湾银行这半年多来连着与荷兰红毛做成了好几笔大生意,尤其是荷兰本土的训练抵达巴达维亚,且大洋东南风起的时候,数量多达八艘的荷兰商船从东南亚满载稻米抵达定海港,与台湾银行之间展开了生丝茶叶换粮食的贸易,合作相当愉快;此外,大员港那边的台湾银行总部——目前由韩银、桥口顺之助二人暂领——也收购了相当数量的台湾蔗糖、樟脑、檀香木、虫胶等商品,并运回宁波府等地销售。

    这些生意的完成使得台湾银行总计获得了约十一二万元的利润,财务状况起去年(1659年)年底时大有好转,因此这才有他们斥资一万多元买下了江边的这座天主教堂,并将其改建为台湾银行定海分行新总部的举措,实在是兜里有钱底气足啊!

    而且,随着生意规模的越来越大,宁波府乃至登州府一帮跟着做生意的客户,也开始在台湾银行内开设专用账户并存入一定量的现金,这又大大增强了该银行的资金实力。君不见,定海县大商人钱某刚刚投资了两座大砂场,所需款项是从台湾银行借贷的;又,儒尼奥尔少校的侄子(葡萄牙裔,移居东岸超过十年)在鄞县开办了一家大型砖瓦轮窑,所需款项亦是从台湾银行举借;此外台湾银行还应南方战区司令部之邀,投资了新成立的舟山渔业公司,并获得了其30%的股权,这从侧面说明了该银行的实力如今已是今非昔——当初一百元一股都不肯买的人,现在想用两百元、三百元每股的价格投资台湾银行。都已经不太可能了,有些机会,错过了是错了,没的办法。

    今天台湾银行常务副总,同时也是股东之一的邵曙光在江边接待了几位特殊的客人,其既有高鼻深目的荷兰商人,同时也有梳着金钱鼠尾发辫的清国官商。而之所以将这些本不相干的人聚拢到这个偏僻的小地方。主要还是因为大家商谈的事情过于敏感了。无他,大东岸目前也要和清国议和了。且同时还要进行一定程度的贸易呢!

    老实说,目前东岸本土及远东黑水地区的情况来说,与清国和谈是要冒很大政治风险的,故没人敢明面提这种事情。可形势发展至今,国大地的各方势力都已经打不大动,维持一段时间的和平已成主流共识,这时东岸人再蹿下跳挑拨各路人马开战,既招人厌烦也不现实。因此,在常开胜、廖逍遥等人的秘密授意下。由台湾银行这种“民间机构”代替官方出面,与清国秘密进行实质的和谈——当然明面双方仍然是处于战争状态,只不过实际各自稳守实际控制区,既不和也不打——同时商讨一下贸易合作,也成了很自然的事情了。

    军事的谈判早在两个多月之前双方已谈妥,目前在进行着的,实际已是后续的商业谈判了。而这场由东岸人主持的商业谈判。之所以把荷兰人也叫,主要还是东岸人之前发现满清与荷兰之间的秘密贸易非常频繁,各色火枪大炮不断流入清廷手,使东岸人感受到了一定的危机,因此干脆把大家都叫到一起,面对面地把事情说清楚。即什么生意是可以做的。什么又是不可以做的,通通都要说清楚,并形成协议进行约束,否则双方之间的不信任程度只会越来越加深,到最后迟早会不可收拾。

    尤其是东岸人极为关注的军火贸易,去年他们已通过各种途径得知满清悄悄进口了“至少两船”欧洲淘汰下来的火绳枪及英国铁炮,这已经严重触及到了东岸人的底线。因此向荷兰东印度公司发出了严正警告。同时将对方派来的代表拉到了定海县,要求其签署协议保证不再与满清进行这种私下里的贸易,即任何贸易都要公开化、透明化,且经东岸人这边转手,否则东岸海军将有权拦截、攻击荷兰东印度公司的货船。

    对于这种极大地限制了他们贸易行为的协议,荷兰东印度公司自然是不愿意签署的了,只不过东岸人的态度非常强硬,坚持要求荷兰人签署该协议。与此同时,他们还派出“加的斯岩石”号战舰,在大员港附近“不小心误击”了一艘荷兰商船,给荷兰人造成了极大的压力,如此多方施压之下,这才使得荷兰人屈服下来,捏着鼻子同意签署了这份协议。而作为荷兰人让步的代价,东岸方将通过大员港的台湾银行总部,大幅度提高出口至巴达维亚的生丝、茶叶的配额,大幅度增加台湾蔗糖、南洋特产的进口配额,同时将黑水地区高级毛皮和鲸鱼制品的二十年垄断销售权赠予荷兰东印度公司——这等于是双方各让一步,各取所需,皆大欢喜。

    而作为三方会谈主角之一的清廷,则似乎被东岸与荷兰双方有意无意地忽视了。他们从今往后将无法与荷兰东印度公司进行直接贸易,即他们的出口商品(主要是生丝、茶叶、绸缎等)将首先被台湾银行收购,然后再转手至荷兰人那边;至于他们最感兴趣的外国火枪、大炮,对不起,不可能的了!东岸人拒绝帮他们向荷兰东印度公司下此类订单,同时自己也不会向清廷出售此类敏感武器,“我大清”想要武装一支规模的火器部队,还是得自己想办法,没人会帮你的。毕竟,荷兰东印度公司在遵守条约方面,信誉一贯还是非常良好的,这从他们最近几十年间与英国、西班牙签署的诸多协议能看得出来,( www.uku.)只要对方是明人,那么他们大体会遵守协议。

    或许有人会说了,清廷既然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军火),那么他们还有必要与东岸乃至荷兰进行贸易么?答案是不得不如此!因为这是东岸与其和谈的前置条件之一,毕竟在大幅度调高出口至巴达维亚的生丝、茶叶配额后,单靠宁波府一地怕是已经有些难以支应,故还必须从清廷治下大量收购这些出口热门商品,以凑足给荷兰人的份额,故清廷也被牵进了这桩复杂的三角贸易之,也是郁闷不已——不过他们也不亏,毕竟生丝、茶叶、锦缎什么的不出口怎么换来银钱?而没有银钱又怎么供养庞大的官僚体系、军队乃至八旗?要知道,现在拜东岸人所赐,漕运基本断绝,江南更是烽烟遍地,清廷的现金收入实在有些不足(给官员和军队发俸总不能全靠实物吧……),因此靠出口换取些金银回来也是必然之事,而这也正是清廷派出一些背景关系身后的官商(很多是晋商家族出身)出面,与东岸人进行贸易谈判的原因所在。

    今天差不多已是双方最后一次商谈了,各种细节都已谈得七七八八,各方满意也不好、不满意也罢,只能如此了,签署协议差不多也是这两天的事情。当然这份协议从表面看来没任何官方背景,台湾银行、晋商、荷兰东印度公司,一水的私人机构,只不过签署协议的众人心里都清楚,这绝对是双方高层共同的意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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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另1个战争(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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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60年9月20日,晴,东南风。

    刚刚入役的“雅克萨”级蒸汽机帆船第二舰“尼布楚”号,此时正安然行驶在种子岛赤尾木港外海,与它一同伴航的,还有“雅克萨”号机帆船——两舰同属于第三舰队鄂霍次克海分舰队,同时也是该分舰队仅有的两艘船只。此番前来种子岛附近,主要还是为了与萨摩藩展开走私贸易,唔,这是魏博秋魏副司令亲自主导的项目,并且也得到了常开胜常司令的首肯,指示由海军和日本公司一同参与。

    而之所以派出两艘武装运输舰前来,主要还是考虑到这种船机动灵活,即便事有不谐,也能轻易逃去。两艘船的船舱内装载了不少在定海县采购的生丝,以及由台湾银行转售来的台湾蔗糖、鹿皮、樟脑等物,全是过往日本贸易的紧俏物资,应该能在萨摩藩有些销路。不过,这个萨摩藩听说名声一向不怎么好,赖账、打劫是家常便饭,因此两艘武装运输舰上也载运了驻守虾夷地的守备队官兵两百余人,由清国降将常春统率。

    “雅克萨”级机帆船远远地在赤尾木港以外下锚碇泊,然后派遣几名军官和文员上岸交涉,领头的便是在台湾银行内充任安保科科长的桥口顺之助——这厮恰恰便是出身萨摩藩——与其接触的是一位藩中武士,名曰桥口弥二,据说与桥口顺之助还有些拐着弯的亲戚关系。

    两人很快便在港内接上了头,桥口弥二代表藩主岛津光久一口允诺了东岸人送来的货物,桥口顺之助闻言大喜,立刻塞了一块五十元面额的金币给弥二,算是辛苦费了。

    桥口弥二迅速将金币收入了怀中,然后仔细看了看四周,发现几名下级武士正带着农民远远地整理着货物和钱币,并未注意这边的事情,因此悄悄松了一口气,道:“顺之助你离家已久。

    不知如今藩内的情形。江户那边对家主非常不信任,不但下令藩中断绝对外贸易,同时还不允许我们开采金银,藩中财计日益窘迫。这还不算,幕府还派了不少巡见使、隐者、目付(均为特务的官职)散布藩中,四处侦刺情报,简直……”

    桥口顺之助闻言也是默然。现在日本正处于闭关锁国状态。各大名被限制得很厉害,想要与外界进行贸易都不可能。说起来也就东北强藩伊达家比较吊了,他们借着山丹贸易的擦边球,大搞走私贸易,不但弄了一堆外国商品来,就连特么的假钱都让他们弄得泛滥无比。可偏生这假钱做得比真钱还真、还好,大家都爱收藏,而不愿持有市面上流通的劣质铜钱,进而搞得日本自己的钱币开始缓慢贬值,也算是一桩令人啼笑皆非的事情了。

    而也正是看到东北诸藩在这种走私贸易中发了大财。萨摩藩才动了也和东岸人搞走私贸易的念头——当然岛津氏本身也不是什么纯洁的小绵羊,你要是以为他们私下里没有搞走私贸易那就太天真了,只不过大家都避着幕府罢了。而幕府也不是完全不知情,只要你搞得不是太夸张,那么一般也不愿多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因此,这其实才是萨摩藩胆敢和东岸人勾搭上。搞走私贸易的真实原因,搞点小钱花花而已。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一旦萨摩藩与东岸的走私贸易开始大行其道,并逐渐培养出一个既得利益阶层后,这规模还能不能有效控制住就是一个问题了。君不见伊达家现在走私贸易越搞越大,已经使得幕府都为之侧目并打算出手整顿了吗?人的贪欲永远是无止境的。

    远处几个下级武士检点完货物后。便驱赶大群农兵——其实说农兵都勉强了,叫“本百姓”更准确一些,因为其实就是直属于领主的领民,没有自由,是事实上的农奴。按照德川家康谋臣本多正信的话来说就是,“收农民的贡赋,要不使他们死。也不使他们活”,由此可见一斑。

    而除了“本百姓”之外,萨摩藩(包括其他贸易发达的地区)内还有大量被称做“水吞”、“小前”的雇工,他们多是无地贫农,生活极为艰难,比起本百姓还不如;与他们类似的还有下级武士(在乡武士)的世袭农奴,如“谱代下人”、“名子”、“被官”等等,生活境遇也相当差。

    魏博秋本人就对这些日本底层百姓比较感兴趣,来之前就嘱咐桥口顺之助等人帮忙多多搜罗,他另有大用。桥口顺之助牢牢记得了此事,打算等交易完毕后就找桥口弥二打听一下,看看能不能雇佣一些水吞、小前出海拓荒,甚至生活困顿的流浪武士也是雇佣的对象——他自己之前就是了——至于说奸猾的“町人”(即商人和工匠,桥口君对这个群体印象颇差),他觉得还是不要多引进得好,当然这未必符合魏副司令的意见。

    双方之间的第一次贸易进行得还算顺利,桥口顺之助等人用小艇来回转运,运来一船物资就交割一船,倒也不虞岛津家赖账。日本人用来支付货款的方式是部分金银铜加部分实物,包括硫磺、刀剑、文具、扇子、漆器、家庭用具等,东岸人对此也无异议,因为黑水地区对这些生活用品的需求一直很旺盛,根本不虞卖不出去。

    而令东岸人有些意外的是,囿于之前对日本贸易贫乏的了解,东岸人一度以为他们只要生丝、鹿皮、蔗糖等物,因此主打的也就是此类,准备的货品相当单一。可接触下来才知道,日本人对丝绸、棉布、麻布、呢绒、苏木、染料、香料、铅、锡、药材等商品的需求都非常大,且碍于幕府的锁国令(导致海外日本商人大量破产),这些商品的获取一直相当困难,因此只要东岸人和萨摩藩胆子够大,那么这桩生意大可做得,毕竟长崎的荷兰、郑氏商船也受限颇多,不可能敞开供应这些货物——正所谓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是也,就看你敢不敢冒着触怒幕府的风险做了。

    整场交易进行了大半天才宣告完成,东岸人保守估计获利当在十万元以上,虽比不上与伊达家的生意规模。但这个利润率对于各方来说都可以接受,尤其是负责垄断对日贸易的东岸日本公司,长期移民北美所造成的资金缺口,大概也能稍稍弥补一下了,前提是与萨摩藩的贸易能够长久下去。

    生意完成后,经得桥口弥二首肯,东岸派人上岸采买了一些补给品。同时桥口顺之助也在随从的陪伴下,拜访了一下种子岛本地的奉行。拉拉关系,毕竟以后这里可能就是一大贸易地点呢。此外,他还受命登陆萨摩藩山川港,然后寻机结交一下藩中下至奉行、用人,上至家老等大名的身边人,为以后双方更大规模的接触打好前站——当然此事要机密进行了。

    当天夜间,“雅克萨”号、“尼布楚”号满载物资和部分招募来的人员(多数为日本失地贫农,少许为工匠或浪人,总数不过七八十人)。离开了种子岛赤尾木港,直朝西南方驶去。10月2日,两艘武装运输舰越过了佩斯卡尔多群岛(即澎湖群岛),并与当天晚些时候抵达了大员港。

    代管此间台湾银行事务的韩银闻讯立刻来到了码头边,与带队的军官进行了一下交涉,然后便招呼力工们开始搬运起了物资,多数是高级毛皮、葡萄酒、啤酒、白兰地、鱼干、鲸鱼制品、铁器等各类商品。都是荷兰人点名要的。至于随船抵达此处那七八十号日本人,则将被全数遗留于此,他们加上之前的那批,大员港这边的台湾银行总部人手已经达到了一百五十人左右,差不多已经足以维持商站的运转了——如果再多,可能就会引起荷兰人的不安。这不值得。

    10月7日,两艘船装上了几十吨蔗糖、大量稻谷、苏木、檀香木、樟脑、染料等商品,乘着涨潮离开了大员港,于10日下午抵达了宁波府定海港,将所载货物交割给了台湾银行,顺便问他们收取了一定的运输费用。而也是在这个时候,他们听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那就是两艘今年刚入役的移民运输船从本土驶抵了宁波,带来了本土已正式向葡萄牙人宣战的消息,这令大伙一时都有些失声——尼玛这才刚与清廷议和完事,这本土又和葡萄牙人干上了啊,那么我们黑水开拓队这边要做些什么呢?难不成要进攻澳门的葡萄牙人,乃至全面封锁他们的贸易线路?

    关于这些,正在码头上交割货物的邵曙光也不知晓,他只知道,包括田星、黄仪、儒尼奥尔在内的一干南方战区军政大员,都已被廖逍遥召集开会去了,至于会议上在商谈着些什么,邵曙光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只是一个商业系统的国家干部,同时也是一个生意人,对这些打打杀杀的玩意儿实在兴致缺缺。

    不过,有些事不是你躲就能躲得过去的,尤其是当你处在那么一个敏感的位置上的时候。第二天上午,邵曙光就被廖逍遥从定海县给直接喊去了鄞县,接受陆军中校(因攻打淮安府之事立功升职)、南方战区司令廖逍遥的训示。

    廖司令的训示很简单,就是即可以台湾银行的名义,通过所谓的民间私人渠道与广州李成栋取得联系,要求垄断广东的生丝、瓷器、茶叶、蔗糖进出口贸易,以免葡萄牙人能持续拿到货源并带回欧洲发卖——发卖产生的利润可能会转化为葡萄牙人的战争实力,进而威胁到东岸将士们的生命——当然为了给台湾银行的这种行为背书,海军黑水临时特遣舰队、第三舰队鄂霍次克海分舰队也将派出多艘舰船南下,驶抵珠江口一带,看看能不能封锁澳门的对外贸易。

    此外,东岸人还将寻机说服李成栋这厮派兵从陆上收回澳门,使得当地的葡萄牙人失去最后的容身之所,不过这事就和邵曙光无关了,他所要的负责的,只是以台湾银行常务副总经理的名义出面,前往广州与李成栋等明朝官员进行交涉,要求全面垄断他们的对外贸易,包括禁绝葡萄牙人在广东近海的贸易行为。

    东岸人说干就干!10月15日,包括强大的“加的斯岩石”号在内的五艘专业战舰、两艘武装商船、两艘笛型船及“雅克萨”号武装运输舰(“尼布楚”号已携带人员和商品前往了钏路港)共同组成了南下船团,搭载了驻守宁海县的新军第十一师(四千人,师长为博格丹)全体官兵,顺着乍起的东北风,直朝珠江口驶去。

    1660年10月26日上午,庞大的船队(相对于此时广东洋面来说)抵达了宽阔的珠江入海口一带,( www.uukanhu.om)然后在万山列岛附近挑了一处风平浪静的海湾下锚碇泊。这个时候,因为船期的关系,澳门港内的葡萄牙船只大概还没开始动弹呢,就是不知道他们有多少实力了,如果不够强,那么被东岸人的船团封堵在港口也不是不可能。当然如果他们一下子窜出十来艘专业战舰,那么东岸人就会立刻拔锚,返回定海港,只不过这种可能性实在不大。

    当然了,最保险的方法,还是通过向广东大部分地区的实际统治者、南明惠国公李成栋求助的方式,从陆路将澳门的葡萄牙人赶走甚至搞死,与正碇泊在外海的东岸人一起,里应外合,彻底消灭掉盘踞澳门已历百年的弗朗机强盗。当然考虑到弗朗机人与南明朝廷相对良好的关系,李成栋敢不敢做这种事也很值得考量,不过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于是,10月27日,邵曙光在几名随员的陪同下,乘坐“雅克萨”号武装运输舰溯珠江而上,直朝广州开去,打算会一会李成栋这厮。(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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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另1个战场(3)

    “雅克萨”号武装运输舰已经下掉了风帆,纯靠蒸汽动力溯河而上,因此慢吞吞地直到28日上午才抵达了广州城外的珠江江面上。途中他们在著名的虎门炮台外少许逗留了一会,只可惜此刻上面已经只剩一片荒草了。自从1637年威德尔率领的英国商船队攻陷此地并拆毁大炮后,李成栋这厮竟然一直没有试图恢复虎门这个广州外围海防要地,也算是奇葩一枚了。不过这也许和他缺乏优质的海防大炮有关吧,毕竟就凭明朝那些废物火炮,远远做不到封锁江面,更别提拱卫广州这个花花世界了。

    悬挂着双剑苍鹰旗的武装运输舰的到来,使得广州城外的珠江江面上一片鸡飞狗跳,来来往往的渔舟、小船纷纷避让,一些惊慌失措的水手更是激动地跳进了水里,因为他们犹记得当年英国商人——或许称海盗更合适一些——在珠江江面上纵横驰骋,如入无人之境的样子,因此以为当年的威德尔舰队又二度杀来了。

    不过东岸人终究不是“凶残的”亦商亦盗的英国佬,只有10门中小口径火炮的“雅克萨”号也不是威德尔的舰队,他们在珠江江面了下了锚,然后派人携带一封信件上了岸,先是大声表明身份,然后直接提出求见惠国公李成栋的要求。在岸上正紧张得不知道怎么办的南海县公人牙役们闻言立刻上前,也不敢过分无礼,而是团团“护卫”着数名东岸使者,往城里而去。

    使者一去半个小时没有音讯,邵曙光闲极无聊之下摆了张桌子,开了一瓶河中大曲,与一同乘船而来的田星对饮了起来。一直在邵曙光身边服侍的韩金见没有合适的下酒菜,便自告奋勇去岸上买些回来,邵曙光觉得危险不大,便任由他去了。

    韩金随手点了几个五大三粗的护兵,带上手枪、刺刀,然后划着一艘小艇便上了岸。岸上的明人看着这些劲装短发之徒颇为稀奇,在觉得他们不似凶神恶煞之辈后,因为常年开海贸易而风气较为开放的广州市民们倒也不怎么害怕了,因此在韩金拿出银元欲购买吃食时,很快便有人上来接洽。

    番禹名士屈大均曾经有言:“天下所有之食货,粤东几尽有之,粤东所有之食货,天下未必有之。”这话虽有夸大之处,但也从另一个侧面说明了广东的好吃、会吃、什么都敢吃,这不,韩金没花几个银元便买来了一些鱼、烧腊、点心,此外还顺手买了点“河南茶”(即产于珠江之南的绿茶)储放起来,

    以备不时之需。

    邵曙光拿起筷子尝了尝韩金买回来的吃食,觉得还不错,心里便动了在广州寻摸几个厨子充实自己私人厨师队伍的念头。甚至于,他还想起了在本土的好友徐浩——一个喜欢开餐厅的穿二代,已在本土开了家“蓬莱菜馆”,主打山东地方菜——打算向其推荐一些广州厨子,让他再开家粤菜馆,丰富下大东岸的饮食文化。

    毕竟,在邵曙光这些含着金汤匙成长起来的穿二代们看来,父辈的俭朴生活简直是不能忍的,东岸急需“扶贫”、“娱乐扶贫”、“饮食扶贫”,以适应人民群众——其实主要是权贵和富人阶层啦——对精神文明建设越来越高的要求。

    而“扶贫”的来源,自然是大部分东岸百姓曾经的母国大明了,从明国身上吸取部分文化养分——自然要取其精华去其糟粕了——既合情也合理,将来将其融合并本地化形成崭新的“东岸文化”也更加方便一些,毕竟你不能指望占人口近一半的明人去欣赏法国戏剧、意大利歌剧,他们更乐意看街头杂耍也不愿去东方县人民大剧院看著名丑角、红遍旧大陆的斯卡拉姆恰的表演。

    邵曙光在关注饮食,情报官员出身的田星却在观察广州城的格局。这座在顺治四年增筑过的城池如今规模颇为庞大,南临珠江、北抵越秀山、东西均有城壕隔断,确实是自成一体,较难攻克——当然前提是东岸人在防守,如果是李成栋那些虾兵蟹将的话,东岸人自问不需要一个星期便能破城入内。

    只可惜上头是不会同意他们南方战区进占广州的,这不合情理,更不合逻辑。对于这一点,一直对富庶的广州较为垂涎的田星还是略感遗憾的,不过想到以后东岸人可能会控制广州府乃至全广东的对外贸易,他的心情有稍稍好了些起来,转而眼珠乱转,开始人肉测量起了广州城周边的地理,琢磨着在哪里设立商站最合适、最易守难攻、交通也最便利。

    下午一点多,等得有些心焦的邵曙光和田星二人,终于盼到了李成栋的使者,且居然还是老熟人,南明新泰侯郝尚久是也!

    这个曾经跟刘军门参加过长江之役的军头,身体比起往昔赫然发福不少,看来广州这个养人的地方又把这厮给养废了。不知道当初在江西被操练得还算敢战的新泰侯,如今在登州马队的冲击下能不能顶住一合?

    “哈哈,竟是东朝贵客临门!也不事先知会一下,好让我等有个准备。想当年,郝某人我也和贵国刘军门有些许交情,一直盼他来广州小住,好让我尽尽地主之谊。可惜,刘军门竟奉调回朝了,缘铿一面,可惜可惜!唔,听说刘军门回朝入了枢密院,当起了使相,这就难怪匆忙回国了,终是高升了啊,呵呵!”相隔还有二三十米呢,腆着个大肚子的郝尚久便扯着喉咙喊了起来。

    邵曙光闻言心里有些腹诽:刘司令若是真接受你的邀请去广州住住,又怎么可能是孤身前去,到时候你等怕不是就要疑神疑鬼了,这又何必呢。不过这个胖子一上来就先含沙射影地说我们不请自来,然后又扯起刘海洋的虎皮做大旗,看起来心里也是虚得很呢,难不成还真怕我们要学当年的英国人上岸抢劫?嗯,他的这个心理倒是挺有意思,如果可能的话,也能稍稍利用一下。

    在随从提醒得知郝尚久的身份后,邵曙光、田星二人便上前与其寒暄,然后略略地说了自己这些人的来意。新泰侯听完后心里稍稍送了一口气,只要不是来找他们麻烦的便好!刚才出门前自己的恩主、惠国公李成栋还拉着自己的手,一脸焦急地担心东岸人是不是来兴师问罪的,毕竟就在去年他们还拒绝了东岸人包购广东生丝的要求呢;而再往前推几年,他们似乎还拒绝过向东岸人出口“猪仔”,这想来想去,貌似“得罪”东岸人的地方还真不少呢,搞不好人家便是来找茬的,一定要小心对待!不过好在东岸人最终澄清了来意,这让郝尚久松了一口大气,然后赶紧使眼色让一名小厮回去报信,惠国公还等着哪!

    而在知道东岸人要对付的是弗朗机海商后,郝尚久自觉这事不算很难办,真要撕破脸来,也就是调个几营人马前往壕镜澳走一通的事情(当然这是他想当然了,事实上澳门葡萄牙人众多,实力不弱)。只不过,这帮弗朗机人交游甚广,不但惠国公一系有很多人与他们有生意往来,在广州城内根深蒂固的很多大户也与他们脱不开关系。若是驱逐了弗朗机人,那可就是动了很多人的钱袋子啦,麻烦可也是相当之不小的,必须小心行事,最好是两厢不得罪!

    邵曙光等人很快便在郝尚久的接引下,上了岸朝城内行去。因为他们不愿坐轿,因此一行人骑马前往,街道两边很多明人百姓指指点点,邵曙光、田星等人也不以为意,整了整呢子大衣,昂首挺胸地进了城。

    李成栋的居所占地广阔,亭台楼阁、飞檐画壁,极尽奢华之能事,充满了一股暴发户的气息。不过邵曙光等人却看得津津有味,与东岸本土厚重、朴素、实用风格的建筑相比,李成栋的宅邸给他们带来了不一样的新奇感受,甚至他心里已经开始琢磨着,是不是招募一些明国建筑匠人,到东岸本土给自己也建座漂亮的宅子,等自己回去时差不多就能享受了。

    同时,邵曙光的心里也暗暗警醒自己,来广州这才多一会,自己就开始注重饮食起居等享受物事来,实在不应该!由此终也可知道,满清鞑子为何入关后开始了快速的堕落(不过比历史上还是慢多了),而李成栋这帮原本还算能战的陕甘锐士如今为何都养成了一帮废物,实在是这花花世界太能消磨人心的意志——这明国的士绅,就享受来说,倒真是无出其右,估计也就奥斯曼帝国那帮骄奢淫逸的苏丹王公们能与之媲美了吧。不过我大东岸律法森严、制度健全、赏罚公平,将士们即便久居这粤东繁华之地,相信也不至于像李成栋手底下那帮兵将们一般废物。

    李成栋身材高大、魁梧,原本外表看起来也有股英武之气,不过在广州荣养多年,这股子气是越来越少了,以至于现在几乎成了一个富态的员外,彻底失去了当初反清归明时孤注一掷的豪勇血性。

    他的管家在花厅里给众人置办了一桌丰盛的酒席,多为广府本地特色,此外旁边还有助兴的戏班子,唱得却是陕甘流行的梆子戏,这大约与李成栋及其核心部下们的出身有关——陕甘人,自然喜欢听繁音激楚、酣畅淋漓的秦腔吼了!

    梆子戏的演员应该都是广东本地人,后来半途学的西调,以取悦这些广州城的新主人们。今天演的这出戏目名为《韩世忠勤王》,取材自宋靖康年间旧事,邵曙光、田星等人虽然自称大宋苗裔,但对这段历史却也不甚熟悉,再加上秦腔西调的影响,他们就更是听不懂了,不过这却不妨碍他们欣赏这种艺术形式。

    在席间作陪的除李成栋本人及两个成年儿子外,还有新泰侯郝尚久、养子李元胤等将领,以及入主广东后收编的一些本地官员。这些人此时在李成栋的示意下,不断上前劝酒、套近乎,虽然双方之间的语言交流有些不通,不过这关系终究是被拉近了不少,气氛一时有些热烈了起来。

    而酒过三巡之后,李成栋轻轻咳嗽了一声,U看书( ukanshu.cm )然后便听李元胤用不经意的语气说起了壕镜澳的弗朗机人。这位仁兄此时满脸通红,看起来不胜酒力,不过口齿还算清晰,开口便历数起了弗朗机人在香山的斑斑劣迹,从强买强卖到传播洋教,种种不一而足,直说得似乎不除了这帮弗朗机人简直就是天理不容。

    坐在他身边的几位官员这时也抚须点头,表示认可,偶尔还会插言一两句,内容不外乎弗朗机水手嫖宿民宅、有伤风化的破事。但这些老奸巨猾的官吏随后便口锋一转,说地方上匪患不靖,大军不可轻出,万望惠国公三思云云。如果东国劲兵愿平了壕镜澳,他们将竭尽全力支应粮草,绝不令大军餐风露宿,衣食无着。

    话说到这里,邵曙光等人便也明白了李成栋的选择,即人家在东岸人、弗朗机人之间选择了与东岸交好,抛弃曾经的生意伙伴弗朗机人,为此哪怕不惜得罪一些南明高官或广府地方缙绅也在所不惜,但这,也是有限度的,至少他们不会亲自出兵来干这事——这令东岸这一方有些遗憾,毕竟,如果李成栋能够抽调数千乃至上万人马从陆地上进军,那么控制壕镜澳,然后驱逐乃至逮捕葡萄牙人,就是很容易的一件事了,这可比东岸人冒着澳门海防重炮的威胁进行登陆作战要方便得多,成本也低得多。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李成栋就是个军阀,军阀向来以保存自己实力、维护自身统治为第一要务,其他对他们来说都是虚的,如今他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算是对东岸表现出了不小的善意了,你还能更多要求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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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另1个战场(4)

    而说完了进占壕镜澳的事情,邵曙光又说起了由东岸商人(台湾银行为代表)垄断广东生丝、茶叶、蔗糖等主要商品对外贸易的事。 具体措施就是由东岸政府幕后背书的台湾银行出面,在广州城外觅址修建商站----目前有两个备选点,一是南海县的荔枝湾,即此时的广州西关一带;二是珠江航道里的江南洲(亦叫海珠岛)----然后总揽经广州口岸出口的生丝、茶叶、蔗糖等各类商品,未来时机成熟的时候,贸易垄断的范围可能还会扩大至粤东乃至全广东。

    邵曙光抛出的这个要求对在座的李系官员们来说,不啻于一个重磅炸弹,盖因这是对广东沿海贸易全面洗牌的节奏啊,甚至隐隐还会牵扯到福建那边!

    或许是这个事情利益太大、牵涉太广的缘故,包括李成栋在内的一干文官武将们都面面相觑,有些犯难,气氛一时间有些冷落了下来。郝尚久见不是个事,立刻插科打诨一番,将话题扯到了别的上面,令在座诸位李系官员们松了一口气;而邵曙光、田星二人见状也相视一眼,心里觉得这事多半成不了,不说李成栋可能不太愿意,即便他愿意这事也不是他能办到的,毕竟他还是南明的惠国公,控制的地盘也远远不到广东一省,有些事情,确实是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了。

    李成栋这个人,确实不是一条好狗,东岸人要想插手广东贸易,还是得另想他法!

    比如他的养子李元胤就很有“雄心”,无奈李成栋有亲生儿子,注定不会把家业传给他,虽然他能得到李系军中一些将领的欣赏。本人也是一个小小的军头,可要想如李成栋一样领有广州、惠州、潮州、韶州、南雄等粤东粤北诸府,基本还是不太可能的。更别提蠢到家的南明朝廷也一直看李成栋不顺眼,嫌他表面功夫都做不好,三天两头挖空心思要削他的藩----这些年来驻防肇庆、高州、雷州等地的李系将领就被南明朝廷分化拉拢,

    渐渐已脱离了李成栋掌控----又怎么可能容忍李成栋的假子再继续当粤东粤北的土霸王呢?

    不过,也正是因为有着这样曲折的缘由。才更有了东岸人插手操作的余地,不是么?

    宴席结束后。邵曙光等人代表黑水开拓队给李成栋赠送了礼物----一台大型东岸式座钟。该座钟出自莫大帅名下的海雕钟表厂,该厂惯以生产各类大型座钟、航海钟、小型摆钟及简易表而出名,便宜的卖几十元,贵的甚至成千上万元一个,令人咋舌。比如送给李成栋当礼物的这个座钟,以新华夏紫檀木为外壳精雕,辅以河南玻璃厂出产的最新式、最纯净的玻璃罩,且有镀金雕花人物自鸣时刻功能,在本土售价也不会低于三千元。绝对是高端中的高端了,且在明朝价值只有更高。

    李成栋对于这些的礼物自然是惊喜异常了,同时也认真考虑起了与东国的贸易事宜----当然不是垄断贸易了,事实上他也做不到,他不是神,控制不了所有事----而是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予东岸人最大的贸易份额。至于他们能不能最终整合整个广东沿海的贸易,他不知道,也管不了,更不想管。

    东岸人第二天早上就离开了广州城,邵曙光和田星二人乘着“雅克萨”号武装运输舰,先是在荔枝湾附近的江面上晃悠了一下。然后又顺着江水绕到了江南洲附近,远远看了眼当年的千秋寺遗址,便头也不回地朝下游去了。

    10月29日一大早,两人登上“加的斯岩石”号战舰,与带队的海军上尉司顿商议了一番行事方针。司顿上尉告诉二人,他在派人潜入壕镜澳时遇到了一个很特殊的家伙----一个英国人,二十多年前曾在“龙”号商船上服役。曾经乘坐小艇在珠江里测量航道,后被亚娘鞋炮台轰击三次,幸运地没有中弹。威德尔船队的人结束在广州的贸易后,这厮因病被留在了澳门修养,后来便定居于彼,多年来一直被葡萄牙天主教徒们所歧视,所幸葡萄牙人还没法对他进行宗教审判,但日子过得落魄潦倒却是难免的。这次被司顿上尉派出的人“捡”到后,满口答应为东岸人服务,说清澳门的内情。

    “当年我们有查理一世陛下发与果阿和澳门总督的推荐函,因此使得包括‘龙’号、‘凯瑟琳’号、‘太阳’号、‘殖民者’号四艘大商船,‘安妮’号、‘发现’号轻帆船在内的总计六艘船只得以碇泊在蒙托·德·特里戈岛(即横琴岛,当时葡萄牙人称附近地区为蒙坦尼亚)附近,这里距离壕镜澳大概有三里格,至今尚没有任何防护,若是船队想登陆的话,蒙塔尼亚是个不赖的选择。”落魄的英国水手攥着兜里的两块金币,嘴里不紧不慢地说道:“葡萄牙人的船只一般碇泊在潭仔岛(taipa)附近,那里地方狭小,守备也很不利,如果你们想进攻,我认为问题不大。尤其是现在大部分船只已经满载货物去了帝汶岛的情况下,进攻吧,先生们,打下那个狭小的囚笼,我已经受够了那个地方了。”

    司顿上尉之前已经听这位水手念叨过一遍了,这会和邵曙光、田星二人眼神交流了下后,顿时打定了主意:对澳门实施水陆夹击,陆军也不用在什么蒙塔尼亚登陆了,太麻烦,而是直接到香山县近海登陆,相信李成栋的人也会当做看不见的。至于海军么,则巡弋在潭仔碇泊所外海,专等葡萄牙人的船只出来,而如果时机合适的话,突入港内也未尝不可。

    ……

    曾经担任过驻阿育他亚外交使节的佩罗·瓦兹·塞凯拉已经在澳门这座城市住了很多年了,在常年往返于澳门的10-11艘葡萄牙商船中,两艘最大的就是他所经营的,这似乎从一个侧面说明了他的实力。

    每年大部分时候他都在澳门与明国商人进行贸易,收购各类紧俏货物,此外还会每年一次前往广州城外的海珠岛。与当地的商人进行贸易。买的中国货物并不是运回欧洲销售,而是就近销售到附近其他葡萄牙人的控制区,比如在南边帝汶、古邦、弗洛勒斯地区殖民的安东尼奥·德·奥尔内家族、弗朗西斯科·维埃拉·德·菲盖雷多家族,比如在索洛岛上进行殖民活动的马特乌斯·达·科斯塔家族,再比如在孟加拉湾西部经营的曼努埃尔·特谢拉·平托家族等等。

    他们有时候甚至还会满载货物去巴达维亚或者万丹贸易,满载茶叶、丝绸、锌的船只抵达巴达维亚后,从那里买入胡椒、锡、铅。有时候还会顺路在帝汶岛买入檀香木,最后再运回澳门。或由本地销售,或交给中国代理上销售,以快速获取利润。

    这些生意的规模非常庞大,以至于整个澳门城在17世纪40年代初时竟然有了四万居民,其中约两万是葡萄牙人或具有葡萄牙血统的人,令人极为惊讶----要知道,葡萄牙人在非洲的殖民据点一般就只有几百人到上千人不等,巴西总共也不错才十万人,印度也很有限。但澳门却足足有两万白人及其后裔,不得不令人震惊。

    不过后来澳门经历了一次严重的饥荒,人口数量大减----减的多是居住在澳门的明人----直到近些年才有所恢复。但饶是如此,澳门人口大概还在两三万的样子,一大半是白人或混血白人,力量还是相当强劲的,而这显然也是荷兰东印度公司一度组织十四艘战舰或武装商船围攻澳门。却没能攻下的原因所在。不知道这次换了东岸人前来,效果如何。

    塞凯拉此时当然料想不到会有人在打澳门的主意,事实上在十天前碇泊于潭仔岛的商船就已大部出航前往南边了,此时留在港口的,仅仅只有两艘因故修理没来得及走的船只罢了----好吧,其中一艘就是塞凯拉先生的。船舱里满载了茶叶、瓷器和绸缎,总价值足足超过六万比索----这样冷清的澳门,确实提不起任何人的兴致。

    不过,在1660年11月1日这一天的清晨,一艘从浓雾中突然出现的船只缓缓开进了潭仔碇泊所,然后在葡萄牙人目瞪口呆的目光中将船身横起,用接近20门侧舷火炮朝岸边的两座炮台狠狠地开起了火。跟在这艘战舰身后的还有四艘专业战舰。分别是两艘风帆护卫炮舰和两艘快速巡航舰,它们的动作较慢,因此只能停在稍远的地方朝其他炮台进行射击。

    突如其来的炮击惊醒了尚处于睡梦中的潭仔岛,由于海防炮台的炮口是对外的,根本射击不到港口内,因此惊慌失措的葡萄牙人此刻正费着吃奶的劲想把重愈千斤的火炮炮口调转过来,但这在急切之间又谈何容易。反倒是“加的斯岩石”号机动灵活,在碇泊所内来去自如,集中火力一个一个炮台扫过来,很快便把三座无遮无护的老式炮台给摧毁了,毁炮五门、杀伤炮手十余人,一下子让岸上陷入了沉寂之中。

    半个小时后,另外四艘战舰也摧毁了五门葡萄牙火炮,然后大摇大摆地开进了湾内,与“加的斯岩石”号一起,俘获了那两艘满载货物尚未出港的葡萄牙商船,让在岸上目睹了整场战斗的塞凯拉先生差点气得吐血。

    不过,很快有更让他吐血的消息传来!上午七点整,据几位友好的明国官员告称,一伙穿着黄衣的海寇袭取了靠近壕镜澳的香山县县境,占据了明国人构筑多年的工事,并架设起了数量多达十余门的火炮,看样子是打着围困壕镜澳的主意了----这个不幸的消息令包括塞凯拉先生在内的葡萄牙人有些不安,澳门人口密集,但食物匮乏,一直以来都靠从邻近的香山县输入食品,这要是被围困了,澳门还不又得重演十余年前的旧事啊!因此,澳门总督立刻召集了包括塞凯拉先生在内的诸多参议会议员们开会,打算尽快拿出一个解决方案出来,解除澳门面临的危险。上帝,他们到现在还不知道东岸人(疑似)为何要找他们麻烦,这些人难道疯了吗,难道不清楚这意味着东葡两国爆发了全面开战的风险么?这真是一群可怕的疯子,完全无法理喻!

    会议吵吵嚷嚷地半天没个结果,每个人都试图发言,但每个人又都一头雾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结果就是什么事也没搞成。最后还是总督阁下看不下去了,下令在城内征发有军事经验的绅士一千五百人,( ww..cm)并打开武器库将火枪都发放下去。另外,他们还搬出了多门锈迹斑斑的陆军轻型火炮,打算拾掇一番后便派上用场。嗯,在城内加征税收的行动也要立即展开,毕竟维持一支上规模的军队作战也是需要本钱的,更别提现在需要他们卖命打破东岸人的封锁了,在这个时候,合适的奖赏是万万不能吝惜的。

    此外,外事经验丰富的佩罗·瓦兹·塞凯拉先生也被总督叫了过去,打算让他携带总督阁下的亲笔信前往城外的东岸人的阵地,要求面见他们的指挥官,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以及有没有可能进行和解。

    塞凯拉先生对和解其实不抱太大希望,而且他向总督明言两国间很可能在巴西爆发了战争,东岸人比他们先一步接到了消息。不过作为曾经的驻阿育他亚外交使节,塞凯拉先生也明白实在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了,因此他应允了总督阁下的请求,准备出城求见一下东岸人的指挥官。

    就这样,1660年11月1日上午十点,困惑的葡萄牙人打着白旗走出了澳门城区,并大声要求面见东岸陆军的指挥官。他们的要求很快得到了满足,第十一师师长博格丹、陆军上尉田星在工事内接见了以塞凯拉为首的葡萄牙使者们。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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