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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孤独麦客     穿越1630之崛起南美txt下载     穿越1630之崛起南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十七章 巴西局势(三)

    其实,历史上所谓的圣保罗人旗队是由巴西当地人(主要是圣保罗人)自发组成的一种殖民探险队。在当时,随着伯南布哥地区成为世界上最大的制糖中心,巴西的富裕之名开始在欧洲流传。因此,很多贫穷的欧洲人便抱着发财的念头不远万里来到了新大陆,不过这其中能发财的只有少数,大部分人生活还是过得很苦。在这样一种情况下,很多人便萌生了向内陆拓展碰碰运气的想法,特别是当时巴西内陆存在金矿的传说甚嚣尘上的时候。

    因此,在1580年代的时候,由官方派遣的“殖民开拓队”(entradas)和由民间组成的“旗队”(bandeiras)便纷纷深入巴西内陆地区,一边寻找金矿,一边猎捕印第安人。甚至于,这些颇富冒险精神的家伙还越过教皇子午线所规定的西葡边界进入西班牙殖民地境内捕捉奴隶,也正是这些人前赴后继地探险、开发广阔的内地,才有了后世851万平方公里面积的世界第五大国巴西。

    “这些旗队数量少的只有几十人,多的动辄几百几千人。比如,1629年由安东尼奥.塔巴雷斯率领的旗队就包括了69名白人、900名马梅卢科人和2200名印第安人;1639年,进攻巴拉圭传教区的旗队人数也超过了2000人;甚至历史上还出现过一支由1000多名白人和12000名印第安人组成的超级大旗队。”对这些历史典故耳熟能详的许信侃侃而谈,“也就是说,对巴西人来说。人手永远不成问题。最近25年内。圣保罗人就从内陆地区掠来了超过30万印第安人。他们能够轻易组织一支数千乃至上万人的军队。当然了,这些军队的装备将很成问题,可能就连长矛和弓箭都配不齐,而且战斗素质也很差劲,不过他们数量优势真的是很大的。”

    “那为什么巴西人不想办法收复荷兰占领的东北七个将军辖区呢?”丁一愚有些不解了,这些巴西人傻吗?有这实力还不赶紧收复失地?

    “对于这个问题我也无法给出一个令你满意的答案,在我看来这很可能还是涉及到一个双方之间的实力对比问题。”许信想了想后说道:“巴西人的那些主要由印第安人组成的大规模旗队也只能用来敲敲边鼓,担当主力作战肯定是不行的。西班牙人当初对南美的征服就证明了印第安人孱弱的战斗力。我想对于这一点巴西人自己也很清楚,不然他们也不会不远万里地去欧洲寻找雇佣军了。这些印第安人可以依托以白人为主力的军队进行配合作战,那样他们的数量优势就够荷兰人头疼了。但也仅此而已,而且巴西人也不是很信任他们,巴西人只信任白人以及马梅卢科人(白人和印第安人混血)。这次巴西向我们订购的大批武器,我想主要还是用来武装领地内的白人和马梅卢科人的,至于那些依附于他们的印第安人,我想那一万根长矛的订单才是为他们所准备的。”

    戚王平听着两人说话,一直没有插嘴,不过这却并不代表他没有自己的思考。许信的这番解释并没有能够彻底说服他。他记得出发前曾经看过资料室内大家群策群力记录的一些关于巴西历史的零散消息。而其中有一条高摩撰写的消息曾经吸引过他的注意力,那就是关于荷兰西印度公司现任新荷兰地区负责人——来自拿骚—锡根的若奥.莫里斯(葡萄牙语。荷兰语里称做约翰.莫里斯.范.拿骚-锡根,德语唤做约翰.毛里茨.冯.拿骚-锡根)伯爵的消息。

    莫里斯伯爵身世显赫,其父亲是荷兰执政、奥兰治亲王、沉默者威廉的次子,他在位的时候利用他的军事才华对荷兰军队进行改革,使其成为了一支颇有战斗力的职业军队,曾多次击败西班牙人。俗话说虎父无犬子,莫里斯伯爵自从1637年1月担任新荷兰总督以来,采取了自由贸易的政策,鼓励农业发展,并将土地发还给服从荷兰统治的巴西家族。对于非新教的巴西人、犹太人,莫里斯也抱有宽容的态度,允许他们继续自己的原本信仰,同时还在新荷兰建立了囊括各个阶层的议会。他还利用自己崇高的名望和深厚的人脉关系,从欧洲吸引了大量艺术家、建筑师来到累西腓,这些人为累西腓的城市化做出了杰出的贡献。

    在民政和艺术方面有成就,莫里斯伯爵在军事方面一样在行。在他的指挥下,荷兰军队南征北战,数次击败葡萄牙、西班牙和巴西军队,使得荷兰占领区面积不断扩大。到了今天,已然囊括了巴西东北部七个最富庶的将军辖区了。

    如此一个耀眼的人物待在累西腓,对于巴西人和东岸人来说都不是一个好消息。不过这主要是巴西人的麻烦,和东岸人的关系并不大。东岸人并无意直缨荷兰人之锋,他们能够给巴西人提供的最大限度支援就是武器和物资方面了,或许还有人员训练,即派遣教官训练巴西人的军队。至于派出陆军进入巴西境内与荷兰军队直接作战,这在目前看来是不太可能实现的,不过巴西人对此却还有奢望,并且为此筹集了巨额军费,甚至他们还透过布兰科向东岸人婉转地表示可以免除东岸人所欠的债务。

    虽然巴西人开出的条件很诱人,但东岸人并不打算接受。当然,东岸人明面上也不直接拒绝巴西人,相反他们还很高调地跟巴西人打得火热。这次返程的船队在圣维森特停靠,两个连的陆军在码头亮相就是计划中的一部分。东岸人试图通过这种方式向荷兰人示威,让他们意识到东岸人也是能够威胁到他们的重大利益的。这个筹码对于东岸共和国来说是重要的,他们将来打通东方航线与荷兰人爆发冲突时,这个筹码便可以拿出来反复向荷兰人施压,以便争取荷兰人在远东航线上面给予东岸人方便。

    当然也不是没有人指出这个主动挑衅荷兰人的计划是“疯子行为”,是“赌国运的冒险”。这种论调在主张埋头攀科技、和平崛起的文官派系中极为流行,他们无法容忍军人们一次又一次的军事冒险或政治冒险,更无法容忍军人们在国力相差悬殊的情况下去挑衅一个庞然大物般的殖民帝国。军人们理所当然地无视了文官们的批评与指责,他们固执地按照自己的想法一步步推动着国家朝他们预想中的轨道前进。

    “对了,巴西人除了表示免除大量债务外,还表示可以进一步开放圣保罗的市场,将圣维森特设为贸易通商口岸,允许我们的商品尤其是纺织品在此进行直销。要知道,在此之前可都是一帮巴西本地商人在代理销售我们的商品,这次他们真的是下血本了呢。”之前一直在默默听着其他几人高谈阔论的纺织工业总局局长陶晨曦突然说话了,而他的话也让其余诸人听了后一阵摇头,巴西人如此急切,但最后恐怕还是要令他们失望了。

    “喂,老陶啊,注意你的屁股。你可别因为当了巴西女婿就一屁股坐到人家那边去啊,最近你老婆枕头风吹得很厉害吧,哈哈。”许信开玩笑地向陶晨曦说道。

    “枕头风那是天天吹啊,也就这两天她住娘家去以后我耳边才清净些。”陶晨曦也笑着说道,“我那便宜大舅子布兰科还来找过我两回呢,让我在国内活动活动,特别是在几位执委会委员们面前吹吹风,让执委会能够下定决心直接干涉巴西战局。这不,为了给我些动力,他们还许诺要送给我圣保罗附近老大一片棉花种植园呢,嘿嘿。可惜啊,如今的政策风向不对,我是赚不了这个便宜喽。”

    几人又胡吹海侃了一番,最后都回房间休息去了。

    1641年6月9日,在圣维森特港休整了好几天的东岸船队再次拔锚,踏上了返回东岸本土的旅程。而在此之前,华夏东岸共和国驻圣维森特全权代表许信开始频繁出席巴西当地贵族、大地主举行的宴会。他在多个公共场合高调宣扬支持巴西的言论,认为葡萄牙王国与荷兰人签订的和平协议内关于巴西的内容是“不适当的”,并明确表示东岸共和国将以极其优惠的价格向巴西人提供足够武装数千人的武器装备。

    除此之外,他甚至还向外界暗示东岸人有可能将向巴西人出售从不外销的攻城重炮,以及轻便的陆军用12磅钢制长管加农炮。他的这番表示令巴西人欣喜若狂,同时也更加坐实了东岸人亲巴西的立场,当然这也让令新荷兰地区的荷兰西印度公司高层们恼火万分。因为他们知道,随着东岸人的有限介入,荷兰人势必要花费更大的代价来对付那些如同臭虫一样讨厌的巴西民兵。他们是生意人,对于任何增加成本的行为都是极其厌恶的,看来是有必要找东岸人好好谈谈了。(未完待续。。)

第四十八章 战备之轨道(一)

    1641年4月,自从陆军第1连和第103连相继装船前往南非地区之后,执委会就开始制定一系列的预案。毕竟,他们也担心荷兰人万一想不开而突然向东岸共和国开战,那样要是没有预先准备的话,可就措手不及了。而且,随着执委会诸位委员们普遍判断将来东进马六甲海峡必定要与荷兰人爆发冲突,那么从现在开始进行战争准备也就显得理所当然了。

    从4月初开始,在政务院的统筹之下,外交部下属的贸易局开始加大了从欧洲进口优质煤炭、石墨、水银、铅、铜、锡、亚麻、石蜡、马匹等战略物资的力度。当然了,人口的引进也在同时进行,原本已经逐渐停滞的法兰西移民因为形势变化再度开闸,可以预期,大量的法裔移民将在接下来的几个月内通过各种渠道蜂拥而入东岸共和国境内。为了抵消大量法裔移民到来的影响,民政部同时也加大了立窝尼亚移民的引进力度,同时还从土耳其人那里大量购买波斯、柏柏尔、希腊、哥萨克、鞑坦奴隶,以平衡国内的族群势力。

    与此同时,科洛尼亚城的东岸代表也正式向前来交易的商人们宣布:华夏东岸共和国将敞开收购除铁之外的各种金属矿物、硬煤、羊毛、棉花、船材、牲畜、硫磺等物资,尤其是智利的硫磺,东岸人更是将收购价直接上浮了30%,并明确表示有多少收多少。当地的商人们也不傻,他们从东岸人的举措中嗅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味。因此很快便驾船离去搜罗物资。争取在科洛尼亚城关闭之前做一笔大生意。大捞一把。

    4月10日,之前因为建筑队任务繁重以及材料紧缺而被取消掉的连接东方港和米林湖的运河工程开始再度被人提及。大家有些担心,如果一旦和荷兰人全面开战,东岸沿海也许将再次遭到封锁,那么沟通鸭北方子湖重工业区和南方人烟稠密的首都地区的近海通道将被切断。那样的话,北方的钢铁、机械、煤炭、布匹等工业品无法南运,而南方的粮食、肉类、油脂、食盐、皮毛等生活物资无法北运,这样一来就只能依靠效率极其低下的陆上运输了。更别说此刻从东方港向北还没一条正式公路呢。

    因此,连接首都地区和北方米林湖的通道问题就显得相当重要了。因为只需要将东方港与米林湖打通,那么内河小火轮便可通过米林湖、两湖运河、鸭子湖直抵北方的平安县,这样就保持了内陆地区的畅通,维持了国家南北两极的稳定。当然运河工程此时被人们所提及并不是说要开凿这条长度可能近百公里的运河,而是作为修建一条从首都地区直通米林湖的陆上交通线路的陪衬被人提及。在座的人都不是没有实务经验的书呆子,开凿一条总长上百公里的运河对于如今国力有限的华夏东岸共和国来说是一项极为沉重的负担,短期内是不现实的。

    更何况,在原本的计划中,这条运河途经的内格拉湖、内格拉湖沼泽区、米林湖等水系都是半咸水水系。因此。这条运河一旦开通到首都地区的话,那么就很有可能对当地土壤、水源等造成污染。这也是大家所不愿意看到的。因此,这条耗费巨大的运河计划其实早在去年就被枪毙掉了,取而代之的是修建一条从棉农乡抵达北面米林湖的陆上通路。

    早在去年年中,交通部下辖的设计所工程师们便规划了一下线路。整条道路从棉农乡向北修筑,途径镇远乡后继续向北修筑50公里后蜿蜒向东北,直抵后世乌拉圭七月十八日镇附近的圣米格尔河畔。圣米格尔河宽度、水量、水深都还可以,除部分航段可能需要稍加疏浚外,整条河通航吃水浅的内河运输船没有任何问题。这条陆上道路全长约在80公里以上,途径的地区都是平坦的大草原,而且平均远离海岸二三十公里以上,安全性方面也毋庸置疑。

    从去年开始,交通部建设四局、五局便开始从南北方向同时平整土地、夯实地基,经过大半年时间的奋斗,目前路基已经构筑完毕,只等开始正式建设了。不过令所有人包括很多穿越众在内所吃惊的是,这条修建中的陆上交通线竟然不是如同1号公路般的柏油马路,而是钢制轨道,俗称铁路。

    轨道在如今的东岸共和国境内并不鲜见,无论是矿山、码头还是砖窑厂,都使用了许多钢制轨道用来运输物资。不过像如今这般一搞就是几十公里的大规模铺设铁路还是头一回,要知道,按照如今东岸共和国的标准,间距1500毫米(不同于后世1435毫米标准轨距)的钢制轨道每米约重40kg以上,70-80公里长的铁路可能需要三千吨以上的钢铁。

    这是一个巨大的数字,根据目前平安钢铁厂月产600吨生铁、250吨钢的产量来说,铺设这么一段铁路可能需要大力压缩其他方面的用钢需求,然后攒上一两年方才够用。

    面对这样的现实困难,执委会却没有打算退缩。在建设狂人、政务院总理马甲的一力坚持下,这条铁路无论如何也要上马。而且军方从国家战略安全方面考虑也对马甲的意见予以了强烈支持,轨道马车比起传统的公路用四轮马车来说无论是载货量还是行车速度都不是后者能比的。毕竟,光滑的金属之间的滑动摩擦可比粗糙的柏油路面小了很多,孰优孰劣大家一目了然。

    因此,从去年下半年开始,平安钢铁厂就在政务院的命令之下开始转产,即压缩生铁的生产比例,加大钢的生产量。至于轨道用钢的配比,则是自然科学研究院冶金所经过长期试验研究出来的一种碳钢,该碳钢承重力强,且有一定的韧性和弹性,进一步减小了马车轮对与轨道之间摩擦系数,非常适合用来制造钢轨。

    从去年年中开始直到今年四月份,除了保障了铸炮用钢之外,政务院压缩了其他一切非必要的用钢需求,到目前维持累计共生产了1600多吨轨道用钢。第一机械厂利用这些钢水共铸造了3000多根工字型钢轨,每根钢轨长12.5米,重约500公斤。与此同时,位于河南乡以及西湖堡的两家木材加工厂也开始按照交通部下发的标准尺寸加工枕木,一机厂也开始用车床大量加工钢轨之间的连接件、固定用螺栓等零部件。

    而为了加工出这些产品,木材加工厂和第一机械厂甚至添置了大量新机床,同时培训机床操作工的工作也在同时展开。而为了给这些新添的机床提供动力,一机厂锅炉车间也开始加班加点,给这几家厂建造大型动力锅炉及传动设备。由此可见,搞工业从来都不是孤立的,而是一个完整的体系。这个体系相辅相成,互相作用,缺一不可;每一个工业技术进步都是整个工业基础一点一滴得来的,不能有任何短板,也容不得任何侥幸。

    在这个时候,也不是没有人指出目前的畜力轨道马车载货量有限,其实完全不必要修建如此高标准的钢轨。在实际使用中,修建每米重不到10kg的轻轨就已经够用了,这样能节省很多钢出来。不过政务院对此一概否决,坚持使用高标准的钢轨。马甲甚至扬言,哪怕钢不够用铁路停下来在哪等着,也要全部使用拥有高承重能力的重型钢轨。

    从今年年初开始,交通部下辖的交建四局抽调部分人手从棉农乡开始向北、交建五局从米林湖畔的原陆军哨所位置从北向南,开始南北对进铺设铁路。钢轨与枕木之间的连接用大号螺栓固定,而钢轨与钢轨之间则用特定的铁制连接件连接。每两根钢轨之间都留有一点细小的缝隙,这是给夏天高温时钢轨热胀冷缩而留下的间隙。而正是因为这个缝隙的存在,才有了火车通过时“咔咔”的声音。

    从1月份到4月份,三个多月过去了,交通部下辖的两个建设局数百名职工外加两千多名南非劳务工加班加点,一边继续夯实地基,一边埋设碎石子道砟和枕木,然后再在枕木上方铺设钢轨。截止目前,从两个方向对进的建设局加起来共已铺设了大约20公里的钢制轨道。以这个修筑速度来测算,交通部非常乐观地预计,这条长约80多公里的华夏东岸共和国境内第一条铁路将会在年底的时候彻底完工,明年上半年就能投入使用。

    这条铁路修建完毕后,交通部还将在旁边继续修建一条复线,以便南下和北上的货车可以相对而行。这样一来,首都地区的物资就可以通过大鱼河——大鱼湖水系用小火轮运输到棉农乡码头,然后换装轨道马车,从棉农乡途径镇远乡一路向北直抵米林湖畔,再也不惧敌人的海上封锁。(未完待续。。)

第四十九章 战备之轨道(二)

    五月的东岸野外处处是一片迷人的深秋景色。梅林河(圣米格尔河,因河岸边大量种植移民带来的梅树而得名)畔,五百多名新来的法兰西移民正与本地原本的居民(三百名明人、一百名查鲁亚人)一起,挥汗如雨地修建着一座码头栈桥。

    这座执委会新设立的梅林港码头是将来国内南北运输重要转运站。梅林港在未来的规划中,既是一座内湖港口,同时还设有一个铁路站。无论是梅林港码头还是铁路站都归交通部直辖,在此设有一个大规模的转运货场及仓储基地,用于转运或临时存放南来北往的物资。

    带着铁锈的钢制轨道从码头(兼铁路站)货场内延伸而出,朝西南方蜿蜒而出,一直消失在地平线上。这条正处于修建中的钢制轨道就是目前在东岸共和国国内赫赫有名的棉梅线(棉农乡——梅林港)铁路,该铁路总长在80公里以上,耗费极其巨大。不但交通部下辖的五大建设局有两个派驻在了这里,进行艰苦的铁路修筑工程,就连第一机械厂、平安钢铁厂、河南木材加工厂、西湖木材加工厂、大鱼河兵工厂、北方兵工厂、建筑材料公司、内河运输公司、陆军部、内务部等单位都被动员了起来,全力保障整条铁路的修建。

    而在紧邻铁路站的地方,几间巨大的厂房孤零零地矗立在那里。厂房门口挂着一木牌,上面用黑色墨水写着“交通部南方车辆厂”几个大字。此时工厂大门紧闭。几名内务部警察持枪在门口警戒着,而在厂房内部。巨大的机器轰鸣声正响个不停。

    南方车辆厂的机加工车间内,几台特制的大号车床正在蒸汽机的带动下发出隆隆的声音,高速旋转的刀头正对固定在工作台上的12.5米钢轨进行着车削加工,以使其精度更加符合要求。这种车削工作极其费刀头,不过谁让如今东岸人一直没找到铬铁矿的存在呢?没有铬、钨、锰等金属,高质量的合金刀头就只能是一个空想。

    加工好的钢轨就堆放在旁边,十几名工人正在一台小型蒸汽吊车的协助下将这些钢轨运到一辆木质平板轨道马车上。每当装满几根钢轨后,马车的车夫便驾驶着马车缓缓离开车间。顺着轨道驶向厂房外面,然后拐上已经铺设好的部分棉梅线铁路,朝位于南方的工地上运输钢轨。当然了,有些拉钢轨的马车也会将部分钢轨运到码头上,然后在蒸汽塔吊的协助下将钢轨吊上停靠在目前临时使用的木质栈桥边的内河小火轮上。这些蒸汽小火轮将把钢轨运到南方的棉农堡码头,然后和这边一样通过轨道马车运输到建设工地上,给交建四局的职工们铺设铁路用。

    这种为了轨道专门设计的马车就是由南方车辆厂车厢车间生产。这种轨道专用马车有着多个型号。有四轮的、六轮的,甚至还有八轮的重型车厢。与轮子数量相对应的,挽马的数量也要成比例增加。该系列马车统一使用钢制凸缘车轮,每两个车轮通过一根车轴固定连接在一起,被称做一个轮对。轮对之间的距离被严格控制在规定范围的偏差内(小于1500毫米轨距),以确保车轮不会下道脱轨。

    受限于目前的加工水平(缺少高精度磨床)以及材料限制。车轴与车轮之间并没有使用轴承,而是采用传统的滑动摩擦。对于这种情况,交通部的技术员们也没有太好的办法,他们只能选择往车轴内加蜡、油脂等润滑剂进行润滑,以减小车辆的磨损。

    而车厢底部也创造性地安装了一些减震弹簧。弹簧用铜制作。经高温加热(850度)一段时间后放入40-60度的植物油内淬火处理,持续几分钟后取出并清除油垢。然后放入炉中回火(400-450度,持续五分钟),最后放入20度的水中。经过这样处理的弹簧弹性均匀持久,能使用很久都不失掉弹性。当然了,还是受限于材料问题——缺乏一些稀有金属,无法制作高弹性合金铜,这种方法制作的弹簧寿命比起现代来说短了许多。不过目前也只能这样了,先将就着用吧,至少这也是一项远远领先这个时代的科技。

    马车的制动装置是一块用铸铁制造的踏面闸瓦。闸瓦通过传动部位与车轮踏面相对,当驾驶员即将到达目的地需要减速或者因为意外情况需要紧急停车时,便进行手动制动,这个时候闸瓦便在传动部位的作用下紧紧抱住车轮,靠摩擦力来使车辆减速或者停下。在这一过程中,车辆巨大的动能通过摩擦转化成了巨大的热能,无论是车轮还是闸瓦的温度都会急剧升高。在这个时候,如果材料不是很过关的话,是很可能会出问题,导致车轮或闸瓦表面出现龟裂的。不过在南方车辆厂的几位穿越众设计师们看来,现有的轨道马车以及早期的蒸汽火车的速度都不是很高,时速大概在几十公里上下的样子,在这种情况下,使用铸铁闸瓦问题不大。

    车厢为标准木质车厢,不分前后。两侧装有许多挂钩,便于系挂挽马的牵引缰绳。

    目前南方车辆厂已经生产出了八辆实验性质的四轮轨道马车,四辆分配到了南边、四辆留在梅林港做试运行。试运行的结果总的来说还可以让人接受,新设计、生产的车辆在刚开始肯定会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不过车辆厂的技术员和工匠们都及时给排除掉了,并认真记下了每次故障发生的原因和次数,以便将来更好地改进车辆。

    自然科学研究院的高级研究员、目前已经正式加入华夏东岸共和国国籍的托里拆利一开始对于他的穿越众同行们将一辆货运轨道马车设计得如此精巧——或者说麻烦——很是不解。在他看来,一辆拉货的马车而已,完全不必搞得这么复杂,很多部件完全是可以简化设计的。他很不理解穿越众们为什么会将其搞得这么复杂,因为这样制造成本会比较高,维护起来也很麻烦,当然故障也会比较多。因为增加了很多零部件,相应的故障点也就增多了,这是很明白的道理。

    不过在穿越众设计师、南方车辆厂厂长祁永杰将执委会和政务院的最高指示告诉他后,托里拆利顿时激动了。因为祁永杰告诉他,执委会决定开始尝试研发蒸汽机车,即将蒸汽机作为车头来提供动力,同时将许多车厢连在一起形成列车,由蒸汽机车头拉动列车前进。由于蒸汽机车头理论上能够提供的动力很大,因此这种被穿越众设计师们称做“火车”的车辆无论是载货还是运人效率都将非常高,拉起数百吨的货物轻轻松松。

    托里拆利不是没有眼光的庸人。相反,他很聪明,眼光相当犀利,动手能力也极强。他很快就发现了目前南方车辆厂生产的一系列轨道马车中使用了相当多的传说中的“火车”的技术,比如凸缘车轮技术、车厢减震弹簧技术、闸瓦制动装置技术,以及两个车厢之间连接用的车钩缓冲装置技术——这种技术还是前阵子托里拆利亲自参与的呢,他和一帮锁匠们一起埋头研究了几个月,经过多次设计、制造、试用、改进、再试用、再改进这么一个痛苦而又快乐的循环过程,终于研制出了符合上级要求的车钩缓冲装置。

    当然在托里拆利看来,现阶段想要研发蒸汽机车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首当其冲的就是作为核心提供动力用的高压蒸汽机,就穿越众现有的最大0.8兆帕气缸压力的蒸汽机来说,先不论其性能和可靠性如何,但就这输出功率恐怕就还稍微嫌小了一些。不是说这个蒸汽机驱动不了列车,而是只能驱动轻载的列车,一旦挂载的车厢过多或者装运的货物过重的话,火车的速度就会慢得令人发指。因此,说到底,还是需要继续开发更大输出功率的蒸汽机——而关于这一点,第一机械厂锅炉车间的技术员们已经在开始努力了。

    除了核心的高压蒸汽机以外,南方车辆厂还需要克服一系列的技术障碍。比如蒸汽机车车架、走行机构(涉及到动轮、从轮、导轮、轴箱、转向架、牵引装置等一系列技术)等技术,此外还要设计一个煤水车。而且蒸汽机的设计恐怕还要优化,无论是气缸密封还是阀动装置都要重新考虑、优化设计,以最大可能提高蒸汽机输出功率。

    总之,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需要克服的技术难点不计其数。如果真的研制成功火车这种现阶段工业皇冠级别的东西的话,那么几乎可以明确地宣布华夏东岸共和国的工业水平已经再次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好在穿越众现在也不急,大家慢慢研究、试制,这是一个长期的技术积累过程,就不信花个五年、十年甚至二十年,就没法突破这些技术障碍。(未完待续。。。)

第五十章 战备之轨道(三)

    1641年6月1日,小雨。

    汉斯上士一边拿牙签剔着牙齿,一边出了镇远乡铁路车站大门,朝北方走去。中午吃的萝卜炖牛肉不知道是哪个挨千刀的家伙烧的,肉一点都不烂,让他本就有些粗大的牙齿缝都塞满了肉丝。早知道就不该贪吃这免费提供的工作午餐,而是应该去城里吃碗热乎乎的胡椒羊肉粉丝汤,又香又辣,可比这老得跟棉花似的炖牛肉好吃多了。

    “妈的,这南非黄牛就是没拉普拉塔牛好吃,也比不上新华夏运过来的驼峰牛,真他娘的难吃。”汉斯上士一边骂骂咧咧的,一边翻身骑上了一匹栓在铁路站旁边栎树上的战马,检查了一下装具后,便朝前方工地上骑去。

    去年他和法比安两人双双以上士军衔从陆军第4连中退役,其中法比安如愿以偿地回到了老家定远乡担任武装部长——这本来就是内定好的事情,要知道法比安可是上头重点培养的干部呢。至于他本人,曾经的汉斯上士,则因为和镇远乡的“贵族”欧阳乡长有些旧交情,因此就被分配到了镇远乡担任武装部长。

    说实话,镇远乡才一两千人口,基本都是以养羊为生的牧民,这武装部长的工作实际上清闲得很。只要每年一次下乡到各个村里与当地民兵主任一起核实一下各村的民兵人数,然后考察一下民兵们的训练状况即可。其他时间你就是整天躺在办公室内睡大觉也没有关系,当然你如果被风纪警察揪到睡觉的场面就麻烦了,很可能会因此丢掉职位。

    镇远乡和牧场乡两地是骑兵连的兵源募集地。两地有很多哥萨克、鞑坦牧民。骑术卓绝。每月一次的骑兵训练是汉斯最喜欢看的热闹了。不过自从今年年初以来,他的这项唯一的乐趣便被取消了。两地大量的牧民被征发了起来,每月固定时间都要到棉梅线铁路工地上与交建四局的职工们一起参加铁路修筑。

    如今棉梅线铁路南段早就已经修到了镇远乡,并且还在这里设立了一个车站,然后修路队继续向北,又修出去了七八公里的长度,效率还是相当不错的。汉斯骑着战马慢慢徜徉着,细小的雨滴打在他的脸上使他感到一阵凉丝丝的。分外惬意。路旁就是修筑在差不多和地面齐平的路基上的笔直铁路,一根根12.5米长的钢轨被用铁制连接件固定连接在一起,也许这些钢轨都已经生产出了不短的一段时间了,表面都有些锈迹斑斑的。不过看起来还是相当结实、耐用,比起当初他在矿山见过的那种包铁木质轨道强得不知道哪儿去了,承重力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钢轨底下每隔一段距离就固定着一根枕木,据说是用来将钢轨受到的重压力均匀地分散到整个路基上。这些枕木大部分是采伐自新华夏地区的硬木,少部分进口自拉普拉塔,然后经过熏蒸、烘干处理,拿来当枕木再合适不过了。不过交通部修铁路着实是占用了太多的硬木资源。导致本来准备大造商船的南海运输公司的丁灿林丁老总极为恼火,多次在公开场合指责交通部不顾大局。看不到眼下国家运输吨位有多紧张。

    枕木旁边散放着大量的不规则状碎石子,被称做道砟,据说能够有效吸收车辆通过时产生的噪音,同时还有利于排水。

    汉斯很快就来到了建设工地上,此时大批灰头土脸的南非劳务工们正在内务部警察们的监督下干着活。他们在交建四局职工们的指挥下,几人一组,有节奏地喊着号子,将手中沉重的石夯夯到地面上。在他们的努力下,原本有些松软的泥地陡然变得致密、结实了许多,地面也平整了许多。在他们夯过的地基旁边,一些黑人劳务工们正在使用大铁锤破碎石子,每破碎完一大块石子,旁边便有人用扫帚将其扫入簸箕内,然后倾倒在固定好枕木的地基上,再均匀铺开。

    地基下方是一条条挖开的排水沟,黑人劳务工们正在交建四局的工头带领下清理沟内的积水,然后运来红砖、砂石和水泥,准备砌一个防渗漏的永久排水沟。不过漫天的雨水将他们的劳动成果毁掉了很多,他们必须不停地排干沟渠内的积水,然后快速平整好沟底,再修砌水渠。

    由于这里靠近一条小河,平时年降雨量也不少,大概接近1000毫米的样子,因此地下水位很高。再加上从昨晚开始便一直下着雨,因此这一段沟渠内的积水直接没过了脚踝,离膝盖也不远了。南非劳务工们赤着脚趟着冰冷的雨水,然后拿着木勺将沟渠内的积水舀到放在旁边的木桶内。外面雨越下越大,他们很多人都冻得嘴唇发青,长期泡在水里的脚也被泡得发白、大面积脱皮,很多人的脚丫子都被泡烂了,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

    不过这些劳务工们却不敢有任何偷懒,也不敢有任何一丝怨言,因为旁边那些穿着油布雨披,腰间挂着军刀的内务部警察们正冷冷地盯着他们。他们也冻得厉害,很多人嘴里呼出的热气在空气中凝成了白雾,不过他们似乎是将满腔怨气都发泄到了眼前这些正在干活的南非劳务工身上,似乎是这些人才害得他们在这种冷雨天气下还在野外折腾。

    上午的时候,曾经有几个干活不积极或者口出怨言的南非劳务工被这些充当监工的内务部警察们拖到了旁边一顿暴打,那惨叫的声音几百米外都隐约可闻。如今这几个身上血迹斑斑的倒霉家伙正被这些警察们像扔破布一样扔在一旁,也不知道死了没有。几只军犬在他们身边走来走去,不时拿鼻子闻一闻他们的身体,令这帮在一旁干活的劳务工们看得心胆俱寒,手底下的动作也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汉斯将马缰扔给了旁边一名镇远派出所的警察,然后提着一个食盒,径直朝旁边一个木头搭起的遮雨棚而去。遮雨棚下坐着几个人,领头一个赫然是西北垦殖银行镇远分理处的王大监。由于政务院下了文件,要求邻近铁路的定远乡、棉农乡、镇远乡、梅林港等地机关、企业干部职工都要轮番到筑路工地上参加劳动,因此在这里看到王大监就一点都不奇怪了。

    王大监大咧咧地坐在一张太师椅上,他的两个手下也在一旁。其中周大河手里拿着一张纸,貌似在给他汇报着什么东西,而另外一名少年安德森则在旁边拿着刀替他切开一个从新华夏运来的椰子。

    “现场办公啊,王大监,还真是敬业啊。”汉斯操着一口德意志腔汉语笑嘻嘻地说道,然后随手将手里的一个木制食盒放在了桌子上,说道:“从城里带过来的羊肉粉丝汤,还有蒸饺、烤羊排,我骑马过来的,都热乎着呢,快吃吧。”

    正在切椰子的少年安德森欢呼一声,直接一把将食盒抢了过去,打开盖子,然后对着热气腾腾的蒸饺一阵猛嗅,陶醉地说道:“我最爱吃的韭菜鲜肉水饺,唔,里面还放了虾仁和肉渣,真是太香了。”

    王大监一巴掌拍在安德森的颈脖子上,笑骂道:“兔崽子,就知道吃,和你爹当年……咳咳……一样臭毛病。”说完,又朝汉斯笑笑:“那我就不客气了,奶奶个熊,在这个四处漏风的破地方,浑身冻得跟冰块一样,冷风嗖嗖地往衣领子里钻。还是吃碗热汤暖暖身子舒服,小周,快一起来吃吧,不然全被安德森这个混小子吃完了。你俩吃完后再去挖会排水沟,我们今天的任务才干完了三分之一呢,别再搞得拖到明天。”

    周大河应了一声,端了个木墩过来坐下,然后和王大监、安德森两人一起吃起午饭来。汉斯上士笑了笑,从兜里摸出了个烟斗,又从桌上王大监的包里顺了一袋烟丝点上,然后靠在遮雨棚的木梁下,定定地看着远方。

    南方地平线处缓缓驶来一辆由两匹马拉着的轨道马车。马车在轨道上平稳地走着,平板车厢上摆放着沉重的钢轨,时速大概在十来公里的样子,不快也不慢。钢制凸缘车轮与轨道摩擦着发出隆隆的噪音,每越过两根钢轨之间的缝隙时便发出“哐当”的一声响。马车很快抵近了终点,驾驶员拉下了制动手闸,钢制车轮与钢轨之间发出了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在滑行了一段距离后,轨道马车精准地在最后一根铺设好的钢轨上停稳,显示出了驾驶员精湛的技术。

    前方路基边,罗纳尔德警官和博格丹协警一起指挥着几十名南非劳务工开始卸载马车上那些沉重的钢轨。整个场面看起来热火朝天,棉梅线80多公里的铁路就这样在沿线广大干部群众、交建四局五局的数百名职工以及两千余南非劳务工的辛勤努力之下,一点一点地往前延伸着。(未完待续。。。)

第五十一章 战备之船舶(一)

    1641年6月20日,晴。东方港,执委会行政大楼二层,交通部办公室内。

    “什么?你跟我要船用木材?你这不是难为我嘛,我找谁要去?现在木材这么紧张,我又不会变戏法,哪能给你拿出多余的木材来啊?”萧百浪揉着额头,一脸苦相地朝坐在他对面的南海运输公司老总丁灿林说道。

    “萧部长,部里这次也太偏心了啊。”丁灿林有些郁闷地说道,“本来预定给我们的2000立方米的船用木材硬是一点也没剩下,全被挪用到北边的木材加工厂内加工枕木去了。我就想问一句了,到底啥时候才能给我们造商船啊?合着这新成立的铁道总局是亲儿子,咱南海运输公司就是后娘养的啊。”

    丁灿林嘴里说的这个铁道总局是刚刚成立的副部级单位,同样归属于交通委员萧百浪领导。该局统筹管理国内的铁路运输、维护、保养,轨道马车的生产、修理,南方车辆厂(已从交通部内正式划拨给铁道总局管理)的日常运营、新型铁路机车(蒸汽火车)的研发等事宜,是国内除了纺织工业总局外第二个经济部。在很多熟知铁路发展潜力的穿越众眼里是一块了不得的大肥肉,因此很多在部委里厮混、郁郁不得志的酱油穿越众们纷纷开始大显神通、各走门路,为了那几个有限的职位几乎打破了头,场面一时极为惨烈。

    “你瞎扯个什么?”萧百浪不满地拍了拍桌子,提高了嗓门说道:“大鱼河海军造船厂不是已经在替你们造着一艘标准排水量650吨的笛型运输船了么,你还想咋样啊?”

    “我的大部长哎。你也说了只造了一艘啊。”丁灿林一把将戴在头上的礼帽揪下。着急地说道:“海军部财大气粗。一口气下了一艘快速巡洋舰和一艘护卫炮舰的订单,听说还在执委会那里游说诸位领导们批准拨款再开工建造一艘战列舰,以完成那个什么狗屁的‘四四’舰队计划。卧槽,我也不奢望跟海军那帮军国主义狂人比,可好歹也不能被落下那么多啊。目前我手头才七艘笛型运输船,总运输吨位刚刚过4500吨,再看看如今我们的经济规模,这完全不成比例啊。起码再给我添两艘这种大肚的笛型运输船。让我的船队规模达到十艘。不然像现在这样,运输吨位总是紧巴巴的,不得不大量雇佣了法国、西班牙、葡萄牙甚至荷兰的运输船来帮忙跑运输,这每年给的租金就海了去了,一点也不经济啊。”

    刚才丁某人提到的海军部‘四四’舰队计划是王启年最近提出来的,即以四艘“八月十日”级战列舰、四艘“扬武”级原型及其改进型(即“超勇”级准飞剪船再放大长宽比、改横帆为纵帆)快速巡洋舰为主力战舰,辅以大量“马岛”级护卫炮舰,作为国家的海上力量的主体。

    按照这种标准配置的东岸海军舰队,至少在南大西洋这一片海域内是没有任何敌手的。当然了,这种规模的舰队也给国家带来了极为沉重的财政压力。毕竟海军那总计大几百门火炮摆在那里呢,全体打一发训练弹就要耗费三百元左右。再加上舰船日常维护保养、修理、人员薪资等等费用。每年的耗费是极为巨大的。这还是和平时期呢,如果是战时的话那耗费还要打着滚往上翻,就更是一个无底洞了。由此也可以看出海军真的是一个贵族军种、吞金巨兽,如果国家财政不够宽裕或者工业生产能力不够强大的话最好还是不要玩大海军了,真心玩不起。

    “我也知道老是租人家的船不划算,但这不是救急嘛。”萧百浪稍稍坐直了身子,说道:“我知道租金贵,不划算,而且还不安全,不过这路也要一步步走不是。我就不说别的了,上半年统战部在加勒比海附近招募来的六百多名海盗能分点到你手里?我看你是别痴心妄想了,这些都是海军给自己即将下水的战舰预备着的,没你们南海运输公司啥事。我看你啊,还是多打打那些马来奴隶的主意吧,这还现实点。”

    萧百浪的话一出口就说中了丁灿林的痛处。是啊,那几百个海盗都是经年老水手,谁不眼馋啊?今天他丁灿林跑来交通部一是想要点好处,另外一个也是抱着万一的念想看看能不能分到一些招募来的海盗到他的商船上去做水手,不过如今看来显然是没有可能了。萧百浪是中央领导,比他更熟知很多事情的内情,他都这么说了那肯定就没戏了,那些海盗水手都是海军部给自己留着的,别人谁也别想染指。

    话说东岸人为了解决水手不足的问题可谓是伤透了脑筋。去年成立的统战部这一年多来唯一的工作就是为东岸共和国的战舰、商船招募到足够的水手,因此,无论是加勒比海盗、流浪的落魄水手或者新华夏地区送来的马来奴隶,都是他们的“统战”对象。

    从去年年初到现在,统战部已经“统战”了大约近千名欧洲海盗,此外还开设学习班培训了两百名河中堡地区挑选后送过来的马来(贝齐米萨拉卡人)人奴隶水手——这些都是给内河运输公司和南海运输公司准备的。不过很显然,他们的工作做得还不够,至少南海运输公司的水手数量现在看起来还不是很足。

    “妈的,真是不爽。”丁灿林嘴里还在失望地骂骂咧咧,“以前是人等船,现在是他娘的船等人,邪门了!算了,我今天就是来发发牢骚,没啥事我就先回去了。码头上一堆事情等着我处理呢。有一批运往布里斯托尔的武器马上就要装船出海,英国人那边随时会爆发内战,那个老王党亚伯拉罕的代表几乎每天都要到码头上催我一遍,烦都烦死了。唉,我先走了啊,萧部长。”

    “急个屁啊。”萧百浪骂了一句,随即开口说道:“你的那些破事都交给你的秘书去办。英国佬的那船武器赶快给人发了,支持王党是我们国家一贯的政策,别拖延了。好了,你现在去收拾一下东西、交代一些任务,然后跟我出一趟差。去北边,河口堡!有好东西给你看!”

    丁灿林愣了一下,随即便走出门外和他的秘书交代起了接下来几天的工作。交代完后,他便和萧百浪一起一前一后走出了执委会行政大楼。很快,他们两人在几名内务部警察的簇拥下乘坐着一辆小型客运马车离开了东方港,朝西边而去。

    四轮客运马车轻盈地行走在1号公路上,柏油铺就的路面异常平整,再加上车厢底部安装的减震弹簧,人坐在马车里面几乎感受不到任何颠簸。嗯,如果将车轮换成橡胶车胎就更好了,只可惜化工部门竟然无人知晓如何使橡胶硫化,目前还在反复试验和摸索,短时间内看来是指望不上了。

    马车花了一个多小时便赶到了定远乡。萧百浪在谢绝了乡长林有德的午餐宴请之后,又和丁灿林等人在乡政府内借了几匹骑乘杂马,沿着大鱼湖朝北方的棉农乡而去。到了棉农乡后也不停留,匆匆吃了几个肉饼当午饭后便再度北上,在下午时分抵达了镇远乡。

    镇远乡是首都地区最偏远的一个乡镇了。当地的欧阳乡长在得知萧百浪等人还要继续北上时,二话不说,命令乡派出所所长罗纳尔德警官带上几名派出所警察一起随行保护。就这样,已经膨胀到十余人的队伍沿着正在修筑的铁路线一路北上,中途在交建四局的野外活动木屋内宿营了一晚后,第二天又花了大半天时间抵达了米林湖南岸的梅林港。

    梅林港这座人口不足千人的港口城镇如今已经展现出了作为一个新兴城市的蓬勃朝气。当地居民们在大鱼河青年干部学校派来的干部组织下,正在努力地修建着铁路车站和货运码头。与此同时,一批从北方征发过来的处于农闲期的农民们也在建筑队工头的指挥下给这座城市兴建着居住房屋、下水道、饮用水净化设施、公共厕所、仓库等生活设施。也正是在这些人的辛勤努力之下,东岸人才创造了相比于这个时代欧洲国家一个又一个堪称奇迹的“东岸速度”。

    梅林港有一家处于萧百浪分管之下的南方车辆厂,不过他却没有心思去参观。6月23日,萧百浪一行人搭乘了一条从梅林港返航的运输钢轨的72吨级内河小火轮向北方进发。在穿过了风光秀丽的米林湖后,小火轮顺利进入了水流平缓、连通米林湖和鸭子湖的两湖运河,最后在运河北段近鸭子湖出口处附近的河口堡(后世佩洛塔斯附近)码头下了船。在这里,同样处于他分管之下的现代特种船舶厂正静静地坐落在运河岸边。(未完待续。。。)

第五十二章 战备之船舶(二)

    现代特种船舶厂是一家年轻的造船厂。始建于去年12月底的船厂在活跃于南鸭子湖地区的交建三局(为河口堡、香山堡、西湖堡修建各类设施)的重点照顾下,只花了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就将厂房、宿舍、仓库、堆场、船坞等设施基本修建完毕。而后,在从大鱼河海军造船厂、镇海造船厂及其职业学校内抽调了大批技术员、工匠和学徒后,现代特种船舶厂的骨架算是搭了起来了。

    在花了几个月的时间磨合了一下之后,该厂目前已经初步运转了起来。4月份的时候,一艘由船舶设计所特别设计、交通部订造、海军部监造、镇海造船厂承造的730吨级风帆多功能船在两艘内河蒸汽小火轮的拖运下停靠在了现代特种船舶厂的船坞内,开始进行计划中的多种实验性改造。

    该船由新华夏地区采伐回来的硬木制造,历时十个月方才制造完成。整船长58.3米,宽9.3米。设计船重300多吨,标准排水量730吨,满载排水量近850吨,长宽比达到了6.3:1的高数值。该船采用类似“超勇”号的飞剪式空心船艏设计,三桅风帆,前桅挂横帆、中桅后桅挂纵帆,正常情况下航速达到了10-12节左右。

    如果单从数据上看的话,这艘船对如今的华夏东岸共和国来说多少显得有些平平无奇。因为早在从前期的“扬武”号再到后来的“超勇”号的建造上,自然科学研究院船舶所的设计员们通过这些年来的不断努力与试验,已经积累了大量关于飞剪船的参数。对于如何设计飞剪船也有了一定的心得。

    因此这艘新近建造的730吨级多功能船虽然航速达到了惊人的10节以上。但也没到令他们感到特别振奋的地步。因为这在如今已经初步掌握了飞剪式风帆船设计的东岸船舶设计师眼中实在算不得多快。甚至可以说有些慢了。这条船真正特殊的地方在于船尾,即原本的弧形船尾在中间被开了个槽,安装了一个明轮桨。

    “这条船明轮浆安装在船尾处,是为尾明轮,区别于安装在船腰处的腰明轮。”现代特种船舶厂的穿越众船长、前初中物理老师韦华向萧百浪介绍着说道,“当然了,目前明轮桨是装上去了,但传动部分还有一些小问题。因此明轮目前还没法转。”

    “你这个明轮……”丁灿林站在干船坞内,盯着船尾处的那个巨大的明轮说道:“和腰明轮不太一样啊。我看那些内河小火轮的腰明轮的传动轴都安装在明轮桨的正中心,靠自身的转动来带动明轮桨旋转。最初的时候我甚至看过他们使用链条来带动明轮桨旋转,但是你这个和二者都不同……嗯,有点……”

    “有点像火车车轮的传动方式对吧?”韦华哈哈一笑,说道:“其实是一个原理啦。我们这里最大的革新就是将蒸汽活塞的连杆直接与明轮桨连接,利用明轮桨与轮船行驶时的惯性使气缸来回做活塞运动,带动明轮桨旋转,这样就省去了飞轮和齿轮这些东西,效率也上升了不少。喏。这事还是铁道总局那边向我们提出来的呢,他们派来的几个技术员就在那边。我们之前是准备在船两侧各安装一个腰明轮做动力的。关于尾明轮这东西说实话平时还真没什么研究。这不,正好铁道总局的人正在研究列车走行机构的一些技术,也出了一些成果,便拿来和我们共享了。这样对大家都有好处,我们省了研发的时间和精力,他们也有机会验证自己还不是很成熟的最新技术,方便以后改进。大家一起研究,一起进步嘛。”

    “列车的走行机构可比你这个复杂多了。”萧百浪是交通委员,平日里对于火车的各项技术研发极为关心,因此对于目前在研的一些技术也比较熟悉,只见他说道:“至少它不只一个轮子,如果是四轮、六轮甚至八轮轮对的话,这个光如何将气缸活塞的动力有效传导到车轮上就不是一个简单的活计。里面涉及到了传动系统的整体设计、金属材料的冶炼、车轴的加工、润滑剂的选用乃至轴承的研制加工——嗯,这个有难度,也不是必须要有的——等一系列技术,复杂程度不是你我坐在这里可以想象的。要不然,有些人怎么会把火车这玩意儿称做现阶段我们的‘工业之花’呢。呵呵,好在这些东西啊,只要肯花时间、肯投入资源、肯投入技术人员,攻克它们都不存在原则性的障碍。我相信,只要我们持之以恒地进行研发投入,终有一天会摘取这朵娇艳的工业之花的。”

    萧百浪一不小心就发表了一通即兴演讲,不过他很快也意识到自己说得有些过多了,哈哈一笑掩饰了过去,然后话题一转说道:“明轮桨的问题先不说,这个动力是怎么解决的?能够提供多大的输出功率?”

    萧百浪这么说也是有原因的。别看现在内河运输公司的35吨级小火轮在内河、内湖、沿海地带跑得挺欢的,不过这蒸汽机的水平可不敢恭维。锅炉体积大、笨重,气缸密封差,热效率利用低下,输出功率小,这些都是交通部上下对这种10马力小型蒸汽机的一致看法。

    这种小型蒸汽机气缸压力不到0.3兆帕,全重(锅炉+气缸)超过了六吨,每小时消耗平安矿务局出产的精煤约50-60千克,这样的性能只能说差强人意。好在随着国内机床工业的进步,蒸汽机各个部件的加工精度也提高了不少,如今其可靠性提升了很多,平均无故障时间较最开始甚至一口气提升了几十倍。

    这样一种蒸汽机用在小小的35吨级内河平底运输船上其实是不太经济的,毕竟其本身重量加上附属机械部件、燃煤、锅炉用水、部分备件以及烟囱等设施,就已经占掉了船只四分之一的载重,这效率也太过低下了一些。不过当初政务院本着多多培养蒸汽机使用、维护人才,并在实践中逐步改进、完善船用蒸汽机设计的目的,强力主导了本土内河运输公司三十多艘运输船的蒸汽化改造项目。在这样一种情况下,才有了本土内河中蒸汽小火轮满地跑的壮观场景。

    “现在使用的动力是一台一机厂锅炉车间新近开发出来的‘大力水手-1’型船用单缸蒸汽机。”韦华介绍道,“该蒸汽机气缸压力约为0.8兆帕,输出功率30千瓦,嗯,大概40马力的样子。能有这么大的输出功率还是得益于我们基础工业的进步,比如气缸内壁铜质弹簧密封涨圈的使用,比如气缸各部件加工精度的进一步提高(减小了摩擦力)等等。同时我们还优化了设计,比如在气缸外壁加了一个保温壳,减小了活塞做功过程中热量的散失。再有的就是,我们增加了水蒸汽的温度,大概在280度到300度之间的样子,这进一步增加了气体的膨胀力,而且润滑剂的大量使用也减少了蒸汽机内部的摩擦,这些叠加在一起等于变相增加了蒸汽机的输出功率。”

    “一机厂锅炉车间又出新品了?”丁灿林在一旁愣愣地问道。他这么说不是没有道理的,目前一机厂出产的蒸汽机型号繁杂,可能有十来种之多。既有早期生产的野蛮人-1试作型、野蛮人-1型、野蛮人-1改、野蛮人-1机器通用型等工矿企业专用蒸汽机,也有内河小火轮所使用的野蛮人-2及其甲乙丙三个后续改进型号,还有蒸汽塔吊专用的野蛮人-3型大功率蒸汽机及其改进系列,听说最近他们还在研究更为强大的轧钢用的野蛮人-4型蒸汽机。

    这些蒸汽机中很多前期制造的加工精度差、零件无法互换,维护成本高昂,一机厂也被各大用户们的质量投诉搞得头大如斗,最近已经在尝试从客户手中召回部分设计本身就有缺陷的蒸汽机了。同时开始化繁为简,简化型号,尽量使用通用零件,以便于维护。此刻丁灿林一听一机厂又出了个什么“大力水手”型号的蒸汽机,顿时为他们感到一阵悲哀。

    “大力水手系列是专为舰船而研发的蒸汽机,功率强大。当然了相应的体积和重量也不小,还真只能用在船上了。”韦华也吐槽着说道,“你看这台40马力的蒸汽机,这么庞大、这么笨重,就算真能达到他们所说的输出功率,我估计正常情况下也只能为我们这艘多功能船提供3节左右的航速加成。这和我们本身10-12节的航速比起来虽然加成也不算小了,但真的和我们预想中差了不少。”

    “慢慢来嘛。”萧百浪安慰着说道,“这艘多功能船多久能完工入役?”

    “嗯,差不多再有一个月就可以了。”韦华盘算了下后说道,“我们厂目前任务不是很重,正好可以好好拾掇一下这船。在明轮桨后部船体内固定一个钢制罩子做保护、船体重要部位也加挂一些钢板、还要安装蒸汽操帆设备、安装捕鱼设备、改造处理渔获的船舱、重新设计食物储藏室、安装火炮等等。等全部搞定差不多要七月底了,到了那时候,这艘集探险、运输、战斗、通讯联络和捕鱼为一体的‘破浪’号多功能船必将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的,哈哈!”(未完待续。。)

第五十三章 战备之物资(一)

    1641年6月30日,星期日。

    本来星期天是华夏东岸共和国不多的法定假日,不过物资部下属的国家储备粮库的职工们今天却全部在加班加点,没有一个人能够请假休息,因为就连堂堂中央委员、物资部部长邵树德都蹲在国内最大的一座粮库——定远储备粮库内核查库存账目。

    5月份的收获季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各地已经陆陆续续将本年度粮食入库后的最新账本送了过来。经过秘书们归类整理计算后,如今呈现在邵树德面前的便是这么一串数据:全国三个物资部直属储备粮库、七个县属储备粮库(包括南非、新华夏、马岛等海外储备粮库)共储存了大约八千五百吨土豆、三千吨小麦、三千五百吨高粱、八百吨大豆以及两百五十吨水稻,此外还有一些花生、芝麻、干果之类经济作物因为产量过小而没有列入统计。

    总的来说,这总计约一万五千多吨粮食按照去年国内的粮食消耗速度,基本够目前全国总计约五万人口(包括七千多名南非劳务工)消费一两年时间了。得益于大量牛羊肉、鱼虾海鲜、奶制品以及家禽禽蛋的摄入,东岸百姓的每日主粮消耗并不高,平均下来每个人每天大概1斤出头的样子。因此,东岸共和国境内直接从事农业生产(不包括畜牧业和捕鱼业)的人口虽然只有不到五千人的样子,但每年生产的粮食却也能够养活全国人民并且还略有盈余,再加上每年还会从南非解送回本土相当数量的高粱和小麦。这几年积累下来拥有了一到两年的粮食储备也就不那么令人感到奇怪了。

    “去掉一年的战备库存。也就将近五千吨的粮食可以拿来出售。还大多是便宜的土豆。唉,按照最近的粮食离岸价,也就能凑个二十来万元啊。这缺口还远着呢,他妈的,别的人穿越了捞钱那是一个容易啊。怎么我们穿越了就这么苦逼呢,穿越也十年多了,这国家财政就没一年让人省心的。债务也一天比一天重,现在就已经背了五六十万元的债。我看接下来几年这债还要更重,唉!”邵树德坐在办公桌后低声嘟囔着,愁容满面。

    今年华夏东岸共和国的财政窘境是可以预期的。先不说最近执委会决定加大进口各类战略物资所需要支付的费用,那个大概还能应付。因为今年上半年东岸纺织品无论是在法兰西、托斯卡纳、新大陆还是奥斯曼帝国,销售增长势头都极为强劲,为国家赚取了大量的外汇利润;单就说从年底开始直到明年四月份将会被葡萄牙人大量送到新华夏殖民地的明人,其数量保守估计将有六千人以上。而东岸将为这些人支付最多可达180万元的巨额费用,这笔钱怎么弄如今执委会也还是一点眉目都没有呢。

    180万元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这可是40多万英镑!要知道,当初英国国王查理一世在国内征了两次船税才筹集到了这么多钱。那可是一个将近五百万人口的老牌国家,你让东岸这个成立不到十年、人口才四五万的新大陆小国如何支付得起这笔钱。

    邵树德也是中央十一名执委之一。对国家的财政状况极为了解。按照上半年的经济形势,今年华夏东岸共和国将会在欧洲及新大陆等各大市场上获取大约130万元左右的利润。这其中在西欧地区销售的纺织品、皮具是大头,大概占到了60万元的样子;而销售到奥斯曼帝国的各类商品总额也达到了30万元的样子;另外全年销售武器利润5万元;销售到新大陆的各类纺织品、皮具、建材、五金、刀具、燃料等商品利润总计约35万元,,加起来大概130万元左右。

    至于越来越丰厚的科洛尼亚城贸易收入(全年大约20万元以上),则需要留着维持国家运转。就这还没算接下来几个月内将会爆发性增长的各类继续物资的进口以及欧洲移民的引进,这又是一个吞金巨兽,大概需要15-20万元左右以防万一。这么一算下来,如果不出现什么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情的话,可以预见今年东岸共和国会出现大约65-70万元的巨额财政缺口无法弥补。

    这是个很要命的事情,因为在东岸还没法直航大明的情况下,一旦失信于葡萄牙人,那么就意味着从大明移民到东岸的事情便会暂时中断。更别说还有其他一系列隐形的损失了,因此为了堵上这个财政缺口,如今看来无非就是两条路途可走了。

    其一是借款,即向邻近的拉普拉塔、巴西这些有长期合作关系的土生白人贵族借款。不过这个借款如今也有些麻烦,且不说东岸政府有没有能力偿还,单就前次向罗德里格斯商会借款二十万元、向巴西人分两次借款二十万元的钱还没有还呢,人家乐不乐意借还真是个问题。在邵树德看来,罗德里格斯商会大概是不太可能再度向东岸追加借款了,倒是巴西那边有很大的可能。

    为什么这么说呢,这还是得涉及到如今的巴西局势上来。别看东岸人穷,政府债台高筑,但单就军事实力、科技水平乃至工业生产能力来说,东岸共和国在新大陆东南角这一片可是实打实的地区小强、头一号。先后和西班牙秘鲁总督区、英格兰东印度公司掰过手腕,并且还滋润地活到了现在,这就已经足以说明很多问题了。因此,如今正深陷于战争漩涡的巴西土生白人集团就把目光盯上了南方的东岸人。

    上个月的时候,布兰科就曾经隐晦地向东岸外交部暗示过,目前正处于荷兰人统治下的以糖业大亨维埃拉为首的巴西土生白人集团与圣保罗地区的巴西人暗通款曲,并赞助了很大一笔军费。布兰科的意思很清楚,那就是如果东岸人能够直接介入巴西局势,向荷兰人开战的话,他们圣保罗的巴西土生白人还将另外凑出一笔钱来,和北方糖业大亨赞助的军费一起交给东岸人,作为与荷兰人开战所造成的损失的弥补。据信,这笔军费的数额视东岸人的作战时间和成果而定,最高可达五十万元之巨。而且,布兰科甚至表示,如果东岸人与巴西人在对付荷兰人一事上达成同盟,那么巴西人还将以他们的名义担保,负责说服那些运送移民过来的葡萄牙人接受分期付款的协议。

    不得不说,巴西人很有诚意,开出的条件也相当丰厚,令东岸人心动无比。而且,以东岸人的既定国策来看,和荷兰人爆发全面冲突也是迟早的事,那么何不现在就答应了巴西人,加入到巴西这个大赌局中来呢?

    不过执委会在经过多次讨论后终究还是没有同意巴西人的提议,其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目前东岸人还没有做好战争的准备。无论是陆军人数、海军舰船数量还是战争物资的囤积,都远远没有达到可以打一场可能持续很久的全面战争的地步。

    既然还没有做好和荷兰人撕破脸的准备,那么为了应付眼前的财政难关,就只能仔细想想别的办法了。而这就是我们所说的第二条路了,卖东西!卖一切能卖的东西!

    如今欧洲最紧俏的商品是哪些?第一是武器,第二是粮食!这两样是如今欧洲最紧缺的物资,也是最好卖、最能卖出价钱的物资。三十年战争打到这个份上,各国的物资消耗都很大,尤其是战争物资的消耗。只可惜几个主要交战国西班牙、奥地利、法兰西等自己也有很大的军工产能,尤其是哈布斯堡帝国,其在米兰的军工厂规模和产量甚至还高于未进入战时生产状态的东岸兵工厂。因此,要想在军火生意上赚他们的钱就比较困难了,东岸人目前卖出去的军火生意都是有一单没一单的,相当之不稳定。

    武器不好赚,而粮食这种物资就不一样了。由于持续了多年的战争破坏,目前各交战国尤其是德意志地区粮价飙升,就连东岸出产的土豆都在几年前60元每吨的到岸价基础上又涨了20%左右。

    “看来,目前国内唯一能够卖的也就是那些储备粮库的粮食了。大炮虽然欧洲人也很喜欢,但毕竟销量还是有限,远远比不上粮食啊。”邵树德若有所思地轻声说道,“娘的,要是一狠心卖个一万吨粮食,其中多掺些昂贵的谷物,就算是以低廉的离岸价成交,这凑齐财政缺口所需要巨额资金便也不是奢望了。只是这样一来,今年的粮食可就紧巴巴了,甚至可能还不够吃。不过老百姓家里应该还有些余粮,唉,怎么弄都是个头疼事啊,实在不行的话到时候就派兵出去抢吧。娘的,反正轻车熟路,也不是第一回了!”(未完待续。。)

第五十四章 战备之物资(二)

    自从七八年前结束了和西班牙人的战争,双方在罗洽港签署了和平协议后,华夏东岸共和国除了在该港原西班牙人留下的简易码头基础上稍微修缮了一番后,便把注意力转向了北方,开始重点经营鸭子湖流域重工业区以及首都农牧业区。罗洽港这个优良的深水港就像被人遗忘了一般无人问津,资源、人口都与她无缘,只能眼睁睁看着北方地区的蓬勃发展。

    这种情况在今年上半年的时候得到了改变。工商部在派人考察了一下这里的环境后,很快便向政务院提交了一份关于在罗洽港分阶段兴建码头、货场,并设立大宗商品交易市场的报告。政务院很快就批准了这份报告,并动员了兵团堡的执委会近卫学兵团近五千名学兵在课余时间来码头参加建设。这些热情而单纯的学生们还是很给力的,在他们的努力下,目前罗洽港已经修建起了两公里长的码头泊位,足够同时停泊数十艘大型船只了。这还不算,他们还在港口周围修建起了一座拥有十来个炮位的海防炮台,让这座天然的深水港口又多了一重保护。

    执委会突然起意建设罗洽港,其主要原因还是为了钱。鉴于近些年来东岸共和国稳定地向欧洲出口了多年粮食,这已经吸引了欧洲很多粮食商人的注意,尤其是最近正处于势衰期的一些来自北德意志的汉萨同盟商人。这些商人们曾经在立窝尼亚移民的事情上给予了东岸人很大的帮助,前后输送过上大约万名来自那里的拉脱维亚人、爱沙尼亚人、萨莫吉希亚人、立陶宛人来到东岸定居、生活。虽然他们自己也在这种移民生意中狠赚了一笔,但至少也和东岸人混出了点香火情分不是?因此。得知东岸人将在本土设立粮食这种在欧洲极为紧俏的物资的交易市场时,他们便第一时间赶过来了解情况。

    7月2日,对于这些过来打探情况的老相识,暂时主持这个商品交易市场的外交委员高摩及其下辖的贸易局局长韩纲热情地向他们介绍:“这个市场的设立初衷主要还是为了交易方便。华夏东岸共和国将在未来半年内敞开出口超过一万吨的各类粮食,诸位大可以不必为了收购一点点粮食而跑上几天甚至一个月的航程,省了很多事。而且,在这里交易,除了正常的手续费之外。我们将不再收取任何其他的费用,你们可以以最低的成本购买到最优质的粮食,而我们则可以节省一些海运及销售中间环节的费用。因此,这对大家其实是一件双赢的事情。”

    听说罗洽港这边全是大宗交易、且不再收取像科洛尼亚那里多如牛毛的规费后,这些汉萨同盟的商人们都很兴奋。少了这些杂七杂八的费用,那么就等于他们的成本降低了很大一块。而且,正像东岸人所说的那样。对于在新大陆人脉关系不是很广阔的汉萨同盟商人来说,为了收购一两百吨的粮食而连续跑几个港口实在太不划算,有了这么一个集中交易的市场对大家来说正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在这个过程中唯一不爽的可能就是那些拉普拉塔的西班牙商人了吧,不过谁在乎呢?到最后,所有的购买者都跑到罗洽港来购买粮食,那么那些拉普拉塔人也只有跑到这里来销售粮食了吧?这几乎是必然的事情!

    “除了粮食之外。今后我们这里可能还会陆续增加布匹、皮革、烈酒等商品的大宗交易,当然这个可能要延后一段时日。”高摩继续向前来的商人们画着大饼,这些都是不知道猴年马月的事情呢,而且也得考虑邻近的科洛尼亚城西班牙商人们的心情。

    不过这并不妨碍眼下这些德意志商人们兴奋的互相转告这些好消息。东岸人给出的各类粮食离岸价格也相当有吸引力,比如:土豆的离岸价是40元/吨、小麦的离岸价是160元/吨、高粱的离岸价是110元/吨、水稻的离岸价是180元/吨。这些粮食的价格都是东岸人根据自己国内的行情再参考国际价格后制定的。水稻的价格先不论,这土豆、小麦和高粱的价格还是很有一些利润空间操作的。如今欧洲市场上的粮食尤其是谷物价格简直如同坐了火箭一般疯涨。他们如果在这里购买个几千吨东岸粮食,然后贩卖到欧洲,那一转手就是十几二十万杜卡特的巨额收益。反正从汉堡、罗斯托克、但泽等地出发的移民船只回程时也需要捎上一些货物以不至于跑空,因此这些粮食简直是最好的回程携带的商品了。

    当然了,如果换成东岸人到当地去直销这些粮食,那么是得不到这么高收益的,尤其是在东岸海上运力如此紧张的时刻你还得承担海运的风险和费用,总的来说不是很划算。还不如在罗洽港以离岸价与这些德意志商人成交呢,这样大家都方便。

    接下来几天内,这些来自汉萨同盟的德意志商人陆续收购了大约三千五百吨土豆、一千吨小麦和一千五百吨高粱,足足装满了十几艘大帆船。这些贪心的汉萨商人即便高价租一些葡萄牙人和西班牙人的商船,也要将身上的每一个铜子都花光变成粮食。最终他们共支付了大约45万元的巨额费用给东岸共和国贸易局,而东岸人为了表示对他们大采购行动的支持,甚至派遣了第一舰队两艘护卫舰为他们一直护航到了巴西的圣维森特港为止。

    汉萨商人走后,高摩以及贸易局的韩大局长甚至还没来得及喘息几天,邻近的西班牙拉普拉塔督办便派了穿越众的老朋友——莱奥上尉来到了最近在这片区域内大出风头的罗洽港。莱奥上尉前来倒并不是兴师问罪来的——他也没那个权力,他来主要还是因为最近东岸人在大量收购硫磺、铜、铅、挽马、硬木、棉花等战争物资,这引起了西班牙人的不安。

    拉普拉塔的很多商人都收到了这个风声,作为当地最高统治者的托雷斯督办自然也听说这个消息,因此他便立刻派了深得他信任的莱奥上尉前来罗洽港询问兼考察。毕竟,东岸人大量收购、囤积战争物资,最紧张的应该就数和他们有过过节的西班牙人了。鉴于东岸人三番五次表现出来的强势武力,拉普拉塔的那几条破船和数百民兵可挡不了多久。所以,还是把情况先弄清楚为好,万一东岸人有啥不轨企图,说难听点自己也好提前准备转进不是。

    不过他很快弄清楚了东岸人大量囤积物资的企图其实并不是针对西班牙人。东岸人的贸易局长向他坦言,最近东岸与荷兰人的关系越来越紧张,东岸人大量囤积战争物资也是为了以防万一。听到这个消息的莱奥上尉极为兴奋,荷兰人是双方共同的敌人,直至今天即使偏远如拉普拉塔的一些港口,也屡屡遭到荷兰海盗船的威胁。因此对于荷兰人,双方的态度其实是高度一致的。

    在弄清楚情况后,莱奥上尉又向外交部长高摩转交了一份由秘鲁方面捎过来的信件。信件由西班牙语写就,高摩以为又是关于要求华夏东岸共和国打击边境走私贸易的老生常谈,因此他也不以为意地收了起来,准备过两天回去的时候再转交给上头。

    不过莱奥上尉看到高摩不甚重视却有些着急了,他看着左右无人,便低声提醒高摩这是秘鲁总督奉西班牙国王命令专门写给华夏东岸共和国“执政王”马乾祖阁下的信件。这封信件极为重要,总督大人在信里邀请东岸人和西班牙人一起出兵攻打圣保罗地区的巴西人,以惩罚那帮背叛伟大的腓力四世陛下的叛徒。

    听到莱奥上尉用神秘的表情说出这么一番石破天惊的话语,高摩顿时也惊呆了。这可是重大外交事件,他可不敢擅自决断,因此在匆忙将此地的一干事务交由贸易局局长韩纲来处理之后,他立刻带着莱奥上尉搭乘船只返回了东方港。这种事情还是交到执委会上面来集体考虑吧,他可不敢做主,也没法做主。这涉及到了国家的重要外交抉策,不是他单独一个人就能扛得下来的。

    1641年7月8日,莱奥上尉在高摩的引见之下来到了华夏东岸共和国外交部内,与已经事先得到消息的执委会主席马乾祖坐在一起,展开了秘密会谈。没人知道双方的谈判结果是什么样的,反正莱奥上尉在第二天深夜乘船离开东方港的时候也没人看到他是什么表情。而负责与他商谈的东岸共和国外交委员高摩、执委会主席马乾祖也没有向外透露任何口风,而是与他们的机要秘书一起将材料整理好后,便与执委会的其他诸位委员们坐在一起开始了闭门讨论。

    执委会讨论结束后的第二天,即7月11日,乘着阿尔梅达家族的布兰科前来东岸装运武器的当口,外交委员高摩以私人的名义约见了他,并将约见的地点定在了城外水库边的他的庄园别墅内。(未完待续。。。)

第五十五章 讹诈

    高摩的别墅位于东方港城北水库岸边,周围绿树成荫,湖光粼粼,站在别墅顶端的阳台上,放眼望去都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带着一股东岸特有的悠远、苍凉与粗犷的格调。

    虽然是国家高级领导人的别墅,但也不过是一套以大理石、青砖、红瓦为主要材料制成的三层小洋楼罢了。在21世纪,可能还不如中国农村某些土豪修建的房屋漂亮的,唯一胜过那些土豪的可能就是用料方面了。

    出于安全原因,这些别墅的墙壁统一造得很厚,墙体通常都是由打磨光滑的大块条石砌成,厚实而凝重。上下楼层间的地板使用的是如今已经广泛运用于各个场合的水泥预制板,便宜却又结实耐用。地面上铺了一层木质地板,地板没有上色,还保持着从外地采伐回来时的条纹,看起来极为自然。每层楼都开有几个窗户,窗户使用的是那种彩色的碎花玻璃——就如同欧洲的那些古老的教堂一样,拼成了各种图案,看起来极为赏心悦目。

    这些别墅均由交通部建设局花了好几年的时间慢慢开发建造,本来是专供穿越众居住的,前期共建设了不到五十套。不过建成后有些令人尴尬的是,大部分穿越众对建设局建造的这些制式别墅都不是很感冒,嫌这些房屋看起来太过笨重,采光不好也不够明亮,而且式样也过于老派。他们宁愿多花一点钱,在湖岸边购地自己设计建造自己喜欢的风格房屋,也不愿意来买这种“便宜货”。

    到后来没办法。还剩下的二十来套房屋总不能完全空置在那里吧?最后还是萧百浪出了个主意。即将这些房屋向一些移民中的特殊人才开放。以成本价向他们出售,一边回笼资金,一边趁机拉拢这些已经逐渐成为华夏东岸共和国中坚的人才,也好为那些后来的移民们做些榜样。

    这个政策一出台后,果然在移民官员、军人和技术人才中引起了轰动。他们将这种能够与掌握东岸最高权力的一群人在一起居住的待遇视为莫大的荣耀,因为这意味着他们已经逐渐走进了一个较为核心的圈子。今后随着华夏东岸共和国的日渐强大,他们的财富、权势也将水涨船高。

    到了最后,这剩下的24套每套售价五百元的别墅在经过一番激烈的角逐后。终于被人瓜分殆尽。在这其中,很多人原本是凑不出五百元这笔购房巨款的,不过他们的一些穿越众老上级在这个时候纷纷慷慨解囊,借钱给他们去购买别墅。尤其是军队里的一些高级军官们,他们眼都不眨地就能拿出数百元的资金,借给自己手下一些屡立战功的心腹爱将们。因此这24套别墅最后竟然被一帮立有武勋的丘八们夺走18套,剩下的6套分别被莫茗出资赞助的托里拆利、维维安尼二人,在北方开办榨油作坊的徐文选,平安钢铁厂高级技术员皮埃尔,定远乡武装部长法比安。以及最早“从龙”的定远乡副乡长葛罗特获得。

    这些人当中不少在购买了湖畔别墅后大多数时间却都无法住在这里,他们只是将这种别墅当做一种身份地位的象征而已。能够与掌握国家最高权力的五百位“贵族”中的某些人做邻居。在他们看来这就已经是极大的荣耀了。

    高摩一把推开了一扇推拉式的木门,走到了别墅二层的阳台上。不同于一般的穿越众,华夏东岸共和国十一位中央执委中的大部分都选择购买了这些制式别墅,高摩就是其中之一。他左边的邻居便是物资部部长邵树德,而在他的右边,则居住着低调的内务委员焦唐。阳台上放置着几张未上漆的桌椅,桌椅所用的木材极为名贵,看得出来似乎是产自新华夏地区的紫檀和红檀。这也是东岸人如今喜欢的调调,即装饰风格尽量简朴、低调,但用料无一不考究至极点。

    “尝尝来自东方明国的茶叶。”在佣人上前给两人沏好茶后,高摩伸手示意布兰科自己取用。

    布兰科脸色紧绷,低声说了一声谢谢,然后心事重重地坐在茶桌前,看着阳台外的风景。

    阳台坐南朝北,面向阳光。别墅前方不远处就是波光粼粼的东方县水库,这座巨大的人工水库东岸人陆陆续续一直修了差不多七八年的时间,历经多次扩建、改造,目前已经成了附近一个巨大的人工淡水湖。湖泊四周栽种了许多果树,将湖岸点缀得异常漂亮,当然这里栽种得最多的还是栎树——那是一种优良的造船用材。据说在这个人工水库的底部,还有几条水管暗道通到东方港城内的饮用水处理厂,为城内居民提供了巨量的的生活用水。

    湖泊北岸有几条小溪汇聚了进来,在小溪两岸,几十名看起来是军人模样的男子正在洗刷着战马。他们一边和战马亲昵地交流着感情,一边互相交谈着什么,人群中不时爆发出一阵阵热烈的笑声。他们穿着统一式样的白色棉布衬衫,下身穿着深蓝色镶边军裤,脚上套着高筒马靴,腰间束着熟牛皮腰带,整个看起来简洁、干净而又大气。

    这些军人面容年轻,笑容灿烂,和巴西圣保罗那边的那些整日里愁容满面、油腔滑调的雇佣军看起来似乎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们似乎天生就有着一种荣誉感和优越感——好吧,也许不是天生的,但至少后天培养出来了,布兰科知道,这种气质是需要优渥的生活条件、高尚的社会地位以及不断胜利累计出来的自信才能铸就成功。而欧洲那些乞丐般的军队就无法与之相比,他们甚至都不是职业军人,而是临开战前才被匆忙召集起来,战斗力能有几分就不言而喻了。

    布兰科叹了一口气。就凭这一点。东岸人提出的那些非分的要求就不得不慎重考虑了。

    “我们这么多年的友谊就因为那些西班牙人的贪婪而葬送掉了?”良久后。布兰科才终于吐出了一句,“高,为什么不加入我们?和我们并肩作战?我们会付给你们足够满意的军费。你们自己也知道,和荷兰人的冲突是不可避免的,那么为什么这个时候还要将我们这么一个现成的盟友往外推呢?高,我太失望了!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说服我的家族以及我的朋友们要与东岸人交好,但到头来你们却这么对待我们。”

    “从我个人的情感角度来讲,我是十分愿意支持你们的主张的。”高摩安慰着布兰科。嘴里说道:“但我们的政府内部有很多和我意见不一致的人,他们认为西班牙人的邀请很及时,而且西班牙人还给了我们领土方面的许诺,这种巨大的利益是他们所无法拒绝的。而且,贵方最近在巴拉圭地区接二连三的失败也使很多人看到了机会。”

    高摩指出的事情说到了布兰科的痛处。自从1639年开始,西班牙政府批准武装传教区内的瓜拉尼人之后,原本屡次深入巴拉圭境内捕捉奴隶如入无人之境的圣保罗旗队便迭遭打击。瓜拉尼人为了本身自由而战,他们英勇抗击了圣保罗人的侵袭;而且他们也不再随便相信陌生的教士,以免上了那些经常身穿教士服、冒充耶稣会教士而诱捕他们的圣保罗人的当。最近一次在巴拉圭的大规模战斗中,一支两千多人的巴西旗队惨败后甚至仅有30人得以生还。让人在为瓜拉尼人的英勇而唏嘘不已的时候,同时也对那些巴西旗队的战斗力更加嗤之以鼻。

    布兰科沉默了很久。最后才慢慢说道:“高,我知道你们想要什么。我很感激你能够说服你的同事们暂时不要答应西班牙人的无耻要求,但这注定是要让我们付出一定的代价的吧。好吧,你们赢了,高。我们的新国王正在半岛上和西班牙人开战,他无暇顾及我们,甚至要将我们祖祖辈辈生活着的土地割让给荷兰人,我们的处境无比危险。我回去后会尽量说服其他几个家族,同时也会尽量说服若奥.费尔南德斯.维埃拉的代表,我想他们应该会在这个时候认清形势,做出正确的判断的。好吧,我想他们大约会答应在接下来的几个月的时间内陆续向你们提供不超过二十五万元的低息贷款。年息一分,借款期为五年,你们可以选择用实物来偿还,但实物不得超过一半。这就是我所能做的极限了,而你们所需要做的,就是断绝和该死的西班牙人之间的任何秘密协议!”

    高摩微不可觉地点了点头。布兰科定定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

    布兰科离开后,高摩轻轻走到隔壁房间,房间内坐着马乾祖、刘为民、焦唐、萧百浪等一干大佬。高摩朝他们笑了笑:“戏终于演完了,真是累啊。呵呵,差不多到手25万,可惜啊这钱转眼就要分20%给秘鲁的那位贪婪的古铁雷斯总督,以酬谢他的精彩助攻。话说这位总督的脑子还真好使,仅仅就凭国王让他相机行动、打击葡萄牙人殖民地势力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能整出这么一笔大生意,这不服不行啊。”

    而就在东岸人在欣喜从巴西人那里讹诈到了一笔救急的款子之后,刚刚回到自己船上的布兰科也立刻找来了自己的贴身仆人。贴身仆人明白的他的意思,向他轻声汇报:“两只东岸大角山羊已经被我想办法带上船了,一公一母,全都活蹦乱跳的。另外东岸人一直在收集粪土制硝,但不清楚为什么他们制得硝土的效率那么高,根据零散刺探到的消息,东岸人似乎认为洒上草木灰有助于提高产量。最后一个消息,东岸人最近硫酸产量突然大增,他们一定找到了什么了不得好办法,可惜东岸人对此看得很严,我们一直无法探听到有效的情报。”

    “让他们不要着急,慢慢来,只要肯花钱,总会找到愿意向我们出售情报的人的。好了,这事一定要保密,知道么?万一东岸人知晓了我们所在做的事,这后果谁都承担不起。”布兰科面容严肃地低声说道。

    “我明白的。”对方也面容严肃地点了点头。东岸人码头广场的绞刑架上几乎每日都会新增一两具晃荡着的尸体,他可不想自己是其中一员。(未完待续。。)

第五十六章 “破浪”号的首航(一)

    1641年7月29日,星期一,晴,西南风四级。

    河口堡码头内,刚刚完成改装没多久的“破浪”号多功能船正静静地停泊在波澜微起的河面上。一些南非劳务工们正在工头的指挥、以及蒸汽塔吊的协助下往船甲板上装运着物资,除了少量武器弹药、建筑材料以及粮食、烈酒、布匹等生活物资外,最主要的物资就是那一箱箱沉重的钱箱了。总计一百万元、重达三十吨的银币装在这些巴拉那松木制作的箱子内,它们将被运往新华夏地区,作为今年年底开始的与葡萄牙人东方移民交易的首笔资金。

    财政部为了凑够这笔首款可是伤透了脑筋。先是将上次那笔粮食交易获得的款子直接划拨了过来,然后又划拉了一些从波尔多以及士麦那港交易完成后拿回来的货款,接着又预支了一部分下半年的建设专项资金、各种补贴什么的,最后还将巴西人送来的首笔贷款全都拿了过来,最后才勉强凑足了这一百万元的费用。

    至于后续的费用,财政部还需要继续等待从波尔多、托斯卡纳返回的运输船带回来的货款了。不过这可能还不够,就算巴西人很快就将剩下的十五万元贷款送上门来,财政部估计可能还要出售一批粮食或者在国内开征新税,要不就是向西班牙人要求预支下半年科洛尼亚城的贸易收入分成,只有这样才有可能将这个巨大的财政窟窿暂时糊弄过去,不至于立马宣布破产。

    陆军第3连的连长廖猛登上“破浪”号甲板的时候耳边犹自盘旋着财政部长汤圆喋喋不休的嗓音:“廖连长。你这次可一定要慎重啊!你是我们国家的中高层军官,这一百万元的巨款对于我们国家的意义有多么重大我想你一定很清楚。总之千万慎重,人在钱在,人不在钱也得在!这钱要是丢了,我们可就真的付不起那些明朝移民的费用了,到时候说不定很多债主还要上门来催债,我们可就只有破产赖账一途了,这对我们的信誉可是极大的打击啊,所以一定要慎重。确保把这笔钱安全地送到新华堡。”

    想到这里,廖猛哂笑了一下,这钱对于国家来说就意味着人口——而且是来自东方、同文同种的明人,他如何能不知轻重。不过这也不能怪汤圆这么担心,他这个财政部长如今做得也不舒心啊,天天有人问他要钱。可尼玛国家财政现在如此艰难,他又能从哪里变得出钱来呢?他也只能不停地拆东墙补西墙。像个裱糊匠一样在四处补窟窿。

    这个问题必须要尽快解决了!葡萄牙人吸我们的血也吸得够久了,接下来我们要自己打破荷兰人和葡萄牙人垄断封锁,挺进南海,自己去明国移民,不再受他们的剥削。王铁锤的第二舰队四月中旬的时候应该就已经向北进发了,希望他们这次探索航线的行动能够顺利吧。

    “老廖。物资和人员差不多已经装载完毕了,下面咱们是不是该出发了,海军那边已经打信号过来问过几次了。”已经从平安矿务局局长的位置上卸任、专心担任陆军第3连副连长的白水穿着一身笔挺的深蓝色军装,走过来说道。

    廖猛闻言回头看了看,他的陆军第3连240名官兵都安静地盘腿坐在船舱内。而甲板上的水手们此时也已经忙得差不多了。“嗯,我没意见。按照规定。此行由海军临时护航编队总指挥负责,让他们自己安排吧,我这边没什么问题了。”

    陆军第3连是全军第二个进行大连队制改编的部队,全连共计240人,出发前更是全体换装了最新的32-丙式燧发步枪。按照陆军部的命令,他们将乘船前往新华夏地区,替换已经离开本土达两年之久的陆军第101连到那里去驻守,全力保障如今对本土已经越来越重要的新华夏殖民地的有序运转。

    第3连原本的驻地是平安县煤河乡,平日里负责弹压当地的瓜拉尼人,以及搜捕一些由境外势力(主要是耶稣会)支持的**宗教分子及地下传教者。如今按照轮换原则,他们被整体抽调至新华夏地区后,煤河乡地区的防务将由陆军第1连接替,而首都则由陆军第103连换防驻守。

    由于“破浪”号是第一次远洋航航(之前已经在鸭子湖内短时间试航过几次),为了应对航行途中可能发生的各种故障,现代特种船舶厂的穿越众高级工程师、“破浪”号多功能船的缔造者之一——张啸特意担任了该船的船长一职。这个精力充沛的中年男人此刻正在甲板上走来走去,进行着出发前的最后一道检查程序。

    船只舯部偏后位置一根巨大的呈扁平状的烟囱拔地而起,此时锅炉内蒸汽已经烧热,烟囱开始缓缓往外冒着滚滚黑烟。

    “呸!平安矿务局干脆关门算了,这什么破煤炭,燃烧热值这么低!尼玛我40马力的蒸汽机每小时要耗煤160千克,这续航力怎么能够上得去?!”张啸一边在甲板上走来走去,一边嘴里还在骂骂咧咧着。

    刚刚卸任平安矿务局局长没多久的白水脸上有些尴尬,天气良心,这平安矿务局出产的每一吨精煤他都严抓质量、精挑细选,保证其燃烧热值尽可能得高。可无奈这地方的煤炭品质天生就是差,这能怪得了谁啊?算了算了,不跟这个技术宅一般见识!这次到了新华夏殖民地,得找个机会考察一下南方的塔马塔夫港。听说后世那边有个优质硬煤矿,埋藏很浅,开采也方便。唯一不足的地方就是储量不够大,不过现阶段对东岸共和国来说也差不多够用了,毕竟自家的工业规模也不大么。

    检查完毕后,张啸一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便让瞭望手挂起信号旗示意准备完毕,同时命令水手们在蒸汽机的协助下缓缓升起了几面风帆。安装在底仓内的“大力水手-1”型蒸汽机可不光是为了明轮提供动力的,它还能为升降帆、转动帆桁、起降铁锚、吊装货物等提供一定的动力。虽然因为蒸汽机马力还不够大,为水手们在这些方面提供的帮助还不是太大,不过这已经省了他们不少力气了,受到了大家的一致欢迎称赞。

    今天河面上刮的是西南风,风帆在风力的灌注下已经鼓胀了起来。随着排在前面两个泊位的海军“红鳟鱼”号护卫舰以及南海运输公司“方丈”号笛型运输船的相继起航,“破浪”号也拔起了首尾双锚,修长的船体在河面上开始缓缓加速,向东北方而去。紧跟在“破浪”号身后的,又是一艘南海运输公司的商船“蓬莱”号,而在“蓬莱”后后面不远处,第一舰队的快速巡洋舰“扬武”号也正在缓缓升帆,准备起航。

    此次前往南非及新华夏的船队共有五艘舰船,其中护航的海军战舰两艘,运输船两艘,当然还有一艘排水量达730吨的多功能船“破浪”号——她也是舰队中最为重要的一艘船,不光因为她是蒸汽、风帆双动力,更因为其船舱内还装载了一百万元的巨额银币。按照海军部及南海运输公司事先制定的计划,船队离开河口堡码头后,将先沿着阿根廷海岸南下,前往马岛须鲸港运送一批武器弹药和建筑材料,同时也在他们那里补给一下给养,修理一下船只。然后船队将离开须鲸港,转向东偏北,然后再折向东北,顺着西风与洋流朝南非河中港驶去。

    到了河中港后,船队将卸下一些武器弹药、布匹、盐巴、铁制品等物资。然后南海运输公司的两艘运输船将在“红鳟鱼”号护卫舰的护航之下装载一批高粱、小麦、烈酒、羊毛和木材,以及一批滞留在这里的波斯、俾路支女奴和小孩,然后返回本土。至于“破浪”号多功能运输船,则将与“扬武”号快速巡洋舰一起,与从河中港出发的两艘南海运输公司商船结队出发,前往新华夏地区运送物资补给,兼且拉回一些木材。

    这也是如今华夏东岸共和国本土与几个海外据点之间的一种最常见的运输方式了。在这条航线上,不光活跃着东岸自己的船只,还活跃着相当数量的葡萄牙、西班牙和法兰西商船——这些都是东岸人高价租来的,不然根本完不成那么繁重的海上运输任务。

    为了与整个船队的航速保持一致,“破浪”号并没有将所有风帆都升起来,但饶是这样,她修长的船身以及空心的船艏仍然轻易地破开了水面,在整个船队才刚刚驶进了鸭子湖水域的时候,她就已经轻易地上升到了第一位。

    经过科学论证设计的修长船身,再加上蒸汽动力驱动的明轮桨的辅助,这航速果然够给力的!(未完待续。。。)

第五十七章 “破浪”号的首航(二)

    船队驶出了炮台林立的鸭子湖出海口后,开始转向南偏西,顺着洋流与侧风向南航行。从7月29日开始,船队越过了拉普拉塔河口、圣马蒂亚斯湾,顺着绵长的巴塔哥尼亚海岸线一直向南,最终在8月10日这一天抵达了正下着大雪的马岛须鲸港。

    冬天的南大西洋是狂暴的,尤其是一年四季天气都极为恶劣的须鲸港,这边的海面上常年刮着五级以上的西风,入港航道内终年涌动着巨大的浪涌,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触礁或搁浅,十分考验船长的驾驶技术。

    在旗舰“红鳟鱼”号护卫舰的带领下,各舰纷纷降下了大部分风帆,一边小心地控制着方向,一边顺着水流艰难地朝港口内驶去。而就在大家都在紧张地控制着船只航向的时候,“破浪”号多功能船已经早早就降下了风帆,然后启动了主机,此刻修长的船身在尾部明轮桨“哗哗”的划水声以及烟囱内冒出的滚滚黑烟中,以2.5节出头的低速慢慢通过了这段海水流向多变的海域,进入到了相对平静的须鲸港码头泊位内。

    “破浪”号关闭主机、降下首尾双锚后,张啸满意地从轮机舱内走了出来。这一路上行来,“破浪”号大部分时间都关闭了主机,只靠着风帆顺着海流前行着,全程保持着4-6节的“低速”。也就是在离须鲸港没多远的时候,在征得船队总指挥官李毅中尉允许后,张啸开启了蒸汽机,给锅炉缓缓增压。最后依靠纯蒸汽动力安全通过了那段有很多涌浪的水道。

    事实证明。在天气或者海况较为恶劣的情况下。蒸汽动力的船只具有更好的操控性和安全性。而在水流多变、涌浪较急的区域,如须鲸港入港水道、如麦哲伦海峡,蒸汽动力船舶的优越性更是无与伦比。只是如果能把驱动船只前进的明轮桨换成螺旋桨就好了,明轮桨的效率在低速情况下是够用了,但是远洋航行的时候还是稍显慢了一些。令人惋惜的是如今船厂始终没有解决螺旋桨主轴水下密封问题,因此只能先用明轮船对付着,等以后解决了技术难点之后,再统一改装为螺旋桨驱动。

    “破浪”号的载重约为730吨。此时船舱内除了运过来的物资之外,还装了大约300吨精煤。如果使用蒸汽动力(假设中途不出任何故障),按照每小时耗煤160千克、航速3节来算的话,那么理论上能够航行5600多海里。

    5600多海里是什么概念?从东方港出发沿直线横跨南大西洋,然后抵达南非河中港,这其间的距离也不过才三四千海里,这意味着华夏东岸共和国已经可以不看洋流、风向的脸色,而直接从本土走近路抵达南非殖民地了。当然了,这些煤炭也只够单程使用的,要想顺利往返那么你还需要在河中港设立一个大型储煤基地。用来给过往的蒸汽船加煤。

    不过实际情况中其实没有那么复杂,从东方港直航河中港。一路上也不是每时每刻的风向都不对,很多时候还是可以利用风帆来为航行提供一些动力的。因此,“破浪”横渡本土和南非之间的大西洋其实花不了太多时间,平均下来全程其实还是能够达到4-5节的航速的,这样从东方港到南非所花的时间其实也就一个月出头的样子,比走南线还短了十天以上。这样一来煤炭基本上也就勉强够用了,如果本土再提高一些蒸汽机效率、船舱里再多装载一些煤炭或者换装燃烧热值更高的动力煤的话就更保险了。

    有了这个认识的张啸异常高兴,如果“破浪”号真的成功进行了远距离跨海航行的话,那么真的可以算得上是华夏东岸共和国工业史上一个里程碑式的创举了。嗯,下一步出发前往河中港的路上要不要试试机帆混合动力航行呢?如果成功的话,那接下来向交通部申请建造在两侧安装腰明轮的同级船“斩波”号就没有多大问题了。

    当初现代特种船舶厂在往上报计划的时候,可是一气报了两艘同级船。其中之一即是“破浪”号,而另一艘就是“斩波”号了。这两艘船船型、排水量、帆面等数据都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破浪”号只在尾部安装了一个明轮桨,而“斩波”号则是在船腰两侧各安装一个明轮桨。现代特种船舶厂的厂长韦华准备将这两种船都造出来,然后试验一下看看哪种船更给力一些。

    只不过当时交通委员萧百浪的“亲儿子”铁道总局正在大力上马铁路,消耗了很多新华夏运回来的硬木资源;再加上饥不择食的海军也开始不再坚持全部使用巴西红木建造战舰,而改用新华夏地区的硬木制造护卫炮舰,因此这木材资源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后来不出意外,“斩波”号多功能船的计划被萧百浪枪毙掉了,只给现代特种船舶厂批了建造一条船的许可。只不过如今情况又不一样了,只要张啸能够证明“破浪”号确实性能优异,能够承担起多种任务,最重要的能够有效缩短横渡大洋的时间,那么交通部肯定就不会再拦阻自己建造新的这种蒸汽动力的船只。

    而且,这种船只之所以被称为多功能船,还真的就是因为其承担了多种功能。比如船上安装了特制的测量水深的锁链,比如船上安装了由蒸汽绞盘操控的大型捕鱼拖网,比如船上专门装设了用于蒸煮海水的小型海水淡化装置等,船艉二层船长室旁边甚至还开辟了一个小型的外科手术室。除此之外,这艘船的甲板上还一共安放了18门火炮,其中包括两门威力强大的24磅舰炮。

    船的重要部位加挂了一些钢板,这使得船只的防护力大大增强,同样也使得船只的自身重量达到了三百多吨。从这里我们可以轻易地发现,这艘“破浪”号多功能船其实就是为了探索陌生航线而量身定制的。她的各项功能无一不是为了海上探险而设立,换句话说,这艘船在海上的生存能力较普通船只强上了很多。

    这不,船队在通过拉普拉塔河口的时候,张啸就下令水手们使用大型拖网捕了一网鱼上来。鱼都是新鲜美味的鼠尾鳕类,捕上来的渔获当场就在专门的船舱内开始处理。在留下了足够全船人两天的食用分量后,剩下的鱼都被处理干净后用盐码了起来,当做储备食物。

    而那个小型海水淡化装置船员们也试用开动了一下,海水在装置内被蒸煮,产生的水蒸气在管道内冷凝收集起来,然后就可以当做饮用水使用了。这个装置唯一的缺点可能就是太消耗煤炭了,无法长期使用,只能用来应急。另外,蒸汽机锅炉减压时排出来的水蒸气也通过特殊管道收集了起来,以供下次再用。毕竟是在海上航行,能节约一点淡水是一点。

    这艘船目前算是由南海运输公司和海军部共有,不过估计很快她就要划拨到海军那边了。因为开辟、探索远东航线,不正是“破浪”号最擅长的事情么?

    折腾了几个小时后,其他四艘船只终于也都安安稳稳地停泊在了须鲸港码头内。港口内的泊位空空荡荡的,这个时节没多少人愿意来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偶尔前来港口内避风的还尽都是些不良商人的船只。

    须鲸港的乡长、前陆军中士马蒂亚斯亲自前来码头上迎接本土过来的船队。因为他听说本土这次会给他运来一批移民,要知道,须鲸港的人口经过这么多年的增长,才陆陆续续有了四百多。这么点人口搞什么都不方便,因此本地的居民们也就在港口附近开辟了一些田地,种种蔬菜、土豆和红薯,另外还养殖一些大白猪、肉牛,以便在有本国船队经过的时候可以获得充足的补给。

    当年从火地岛以及智利带回来的一些骆马和绵羊如今在岛上繁殖得还不错,出产的少量毛线也大都在本岛就地消费。此外,农业部还在岛上设立了一个小型军马场,养了大约两百多匹马。

    岛上唯一堪称产业的大概就是由乡政府组织居民们自发捕杀一些海豹、海狮以获取皮毛,兼且提炼润滑油了。不过每年捕猎的这些动物的数量都被严格限制住了,以确保种群数量不至于快速减少,从而濒临灭绝。

    新来的三百名移民(法兰西人和瓜拉尼人各占一半)很快便被乡政府组织人手安排了下去。接下来他们将利用船队运过来的建筑材料为自己建造房屋,然后在此地定居、生活。鉴于须鲸港极端重要的地理位置,华夏东岸共和国这些年来不断加固这里的码头、炮台以及城防设施,以使其有一定的自保能力。

    在须鲸港卸完物资、人口后,五艘船只补给了一些新鲜淡水、蔬菜和肉食,同时也安置了一些病号在此地修养,然后在8月12日这一天再度扬帆,离开了须鲸港。(未完待续。。)

第五十八章 “破浪”号的首航(三)

    离开须鲸港后,在终年刮着的西风吹拂下,整个船队转向东偏北,以6节的高速朝南非西南海域驶去。

    在这种顺风顺水的环境下,“破浪”号优美的船型得到了完美的体现。在升起所有帆布后,“破浪”号单凭风帆就已经达到了12-13节的超高速,更别提她还有蒸汽明轮桨提供的3节左右的航速加成了。也就是说,在这片吹拂着强劲西风的海域上,“破浪”号的速度是独一无二的。即便是她单独出海,在动力全开、最高15-16节的航速面前,那些慢吞吞的荷兰海盗船也只能望洋兴叹。

    “以后可以在船上进行一番改装,还可以用来捕鲸,嘿嘿。”站在船艉顶层甲板上,张啸意气风发地说道,“加一个用火药发射捕鲸叉的小型火炮,然后便可以进行捕鲸作业了。如今国内工业大发展,尤其是机械工业的迅猛发展,对高级润滑油的需求也越来越大。而鲸鱼则恰恰是一种能够提炼出大量油脂的动物,市场前景相当广阔。毕竟现在用橄榄油和蜡来给机器润滑不是太合适,而单靠须鲸港那边捕杀海狮海豹提炼油脂这产量又不太够。嗯,还是捕鲸更划算啊。只是我们现在的人手还不足,不然倒真的是可以组建一些捕鲸船队来马岛附近海域捕鲸了。”

    鲸鱼是一种洄游性生物,主要栖息在南大洋,即南纬60度以南南极洲附近海域。该海域因西风漂流带与其他海域隔离开来,水温较为寒冷,但生物种类丰富。因此成为鲸鱼的主要栖息地。在此海域。鲸鱼的密度远远超过其他地区。而每当南大洋进入冬季。海水开始冰冻之时,鲸鱼便会离开该海域,转而向北去寻找温暖的海水。这个时候,马岛附近海域就会经常有体型硕大的鲸鱼出没,如果有一些捕鲸船在此海域活动的话,一定会大有收获。

    当然,正如张啸所说的,东岸共和国目前人口太少、底子太薄。实在没有多余的人手和船只出海捕鱼,这只能作为一个长期的目标。

    从离开须鲸港后开始不久,“破浪”号便降下了大部分风帆,然后开启了蒸汽机,依靠蒸汽驱动的明轮桨提供部分动力,与其他几艘船只一起维持住了6节的航速向前进发。张啸这是想试验一下目前使用的“大力水手-1”型蒸汽机及其传动设备的稳定性与可靠性,毕竟出海这么久了,这蒸汽动力还没正儿八经地试过呢。虽然之前他们在鸭子湖内已经能够做到了连续120小时无故障运转,但那是在风平浪静的内湖,如今是在风波险恶的南大西洋。这情况会怎么样还很难说呢。

    试验的结果只能说喜忧参半。在8月12日从须鲸港出发,至9月7日抵达南非河中堡为止。蒸汽机一共创纪录地连续运行了26天。在这26天中,整个蒸汽动力系统出了许许多多的小故障、小毛病,几乎有将近一半的零件已经被更换过。而且到了最后一个星期的时候,气缸内一个弹簧涨圈失效,导致气缸气密性开始下降,其直接后果就是“破浪”号的航速慢慢下降了1节左右。

    不过好在没出什么大的故障,这已经让张啸较为满意了。毕竟,当初“破浪”号第一次试航的时候,才刚刚开出去几百米呢,蒸汽机就突然罢工,船只当场就停在了河面上。让兴致勃勃前来参加首航仪式的交通部以及海军部的一帮人落了个灰头土脸,而他们现代特种船舶厂上至厂长、工程师,下至技术员、工匠和学徒,一个个更是脸上无光。

    从那以后,厂长韦华就开始把所有人都召集起来开会,高调提出严把质量关的问题,并把一些负责质检部门的工作人员全部派到为蒸汽机提供零部件的第一机械厂,手把手地指导他们的机床操作工们如何更好地加工现代特种船舶厂所需要的各类零部件。“破浪”号上的蒸汽机现在所使用的零部件就是那时候加工出来的,如今虽然也已经损坏了不少,但其原因更多是材质的问题,而不是加工精度的问题。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华夏东岸共和国目前的冶金业的短板,即缺少锰、铬、钨等有色金属,生产出来的各种钢材质量普遍有些欠缺。对于这个问题,大家目前也没有太好的办法,谁让东岸本土没有这些矿产呢,先凑合着用吧。零部件容易损坏那就多生产一些备件放在那里,随坏随换,以尽量减少损失。

    虽然问题多多,但是“破浪”号多功能船依旧创造了华夏东岸共和国历史上的多项纪录。其一,便是该船创造了26天这个蒸汽动力船连续运行最长时间纪录(中途停机检修了一天);其二,便是该船一共航行了约4500海里这个蒸汽动力船的最长航程纪录;其三,便是该船挑战了多种不同海况,验证了蒸汽明轮船在马岛西风带大风浪海域内的可靠性。总得来说,这次试航收获很大,对于今后蒸汽动力船的改进提供了极为重要的一手资料。

    在河中港内对“大力水手-1”型蒸汽机进行了一番彻底的大修后,9月9日,“破浪”号多功能船与“扬武”号快速巡洋舰一起,护送着两艘装载了四百多名八旗奴隶以及大批武器弹药、食品之类物资的笛型运输船,离开了南非河中港,转向南方,朝新华夏殖民地驶去。

    10月3日,逆流而上的四艘船在强劲的东南风的推动下,终于艰难地抵达了位于马达加斯加北端新华夏湾内的新华堡码头。谢天谢地,新华夏地区目前还处在旱季的尾声,让习惯了在雨天来到新华堡的一众水手们长舒了一口气。

    随着国内对优质硬木资源的需求越来越大,新华夏殖民地现在在执委会诸位大佬们眼中的分量已经越来越重,更别提如今新华堡更是承担了开拓东方航线的桥头堡与始发港的重任。码头上的爱尔兰工头们驾轻就熟地指挥着一批八旗奴隶开始给停泊在栈桥边的几艘船只卸货,他们显然是第一次看到“破浪”号这种居然装了一个扁平状烟囱的船只,不过他们也没敢多问,只是埋头开始卸货。

    “破浪”号船舱底部的那一百万元银币是此行护送的最重要的一批货物了。新华夏殖民地的最高长官史钦杰在看到钱款到来后终于松了一口气,再过两三个月可能就会有第一批来自东方的明国移民到来了。而且交易地点已经明明白白地说了是新华夏殖民地,如果到时候史钦杰手头没有钱来支付这笔移民费用的话,他真想象不出来到时候该怎么办?那些愤怒的葡萄牙船长们会不会顺势把新华堡给拆了?

    好在本土的第一笔钱款已经到位,而且竟然还是一百万元之多,足够他支付第一批移民的费用了。听说本土还在四处筹集后续的资金,那么这次移民在钱款方面的问题应该就不大了。

    四百多名新来的八旗监工、奴隶被管理人员领到了居住区,他们将在那里进行一番关于如何在热带地区生存下去的紧急培训,以避免重蹈他们一些前辈们的覆辙。培训完毕的他们将会被送到此处海湾湾口处的炮台工地上,开始安装此番从本土运过来的一些海防重炮。

    炮台的地基、炮位以及地下存储设施已经修建了不少,现在就等安放火炮了。炮台一共三座,从北至南依次坐落在海峡北岬角顶端、紧邻北岬角的小岛以及南岬角顶端这个位置,分别被称作一、二、三号炮台。三座炮台以石头和砖块混合砌成,到目前为止一共修了不到二十个炮位,按照计划,最终的海防炮位总数是三十六位,也就是说这里最终将会安装三十六门海防重炮。

    这三十六们海防炮中有三十门分别安装在一号和三号炮台上,至于小岛上的那个二号炮台,则只分配到了六门火炮。和东方港四大炮台的布局差不多,这三十六门火炮互成犄角,形成交叉火力,基本没有射击死角。如果敌人开始登陆攻击某一个炮台,那么他们很快便会陷入另外两个炮台上一些火炮的射击,腹背受敌,损失会相当大。

    毫无疑问,当这三十六门海防重炮全部都安装到位,并培训出大量熟练炮手之后,任何敌人舰队来攻打这里时都得仔细掂量掂量。毕竟,这样的炮台阵容实在是太过于豪华了。在这个时代,没有任何一个国家能像东岸这样一口气便能铸出如此之多的高质量钢炮,而正是有了这些大口径重炮的存在,才能使得东岸人的每一个港口都固若金汤。

    海防炮台修建完毕后,工程量更加巨大的陆防要塞工事的修建也将纳入正式日程。没有陆军保护的海防炮台是脆弱的,这些陆防要塞修建完毕后,本地的陆军驻军就将会把军营移到这里,而新华堡的防御则将交给城内的民兵们负责。(未完待续。。)

第五十九章 艰辛的建设

    廖猛有些头重脚轻地从“破浪”号的甲板上爬了下来,他是个旱鸭子,一上船就晕头晕得厉害。这么多年了也一直没啥改变。因此此番长途航行,他大部分时间都躺在“破浪”号船长室内的木板床上,以做修养。现在到了新华港的码头上,脚踩着坚实的陆地时,他却又腿软脚软——这是晕陆了。不过好在症状较轻,还可以坚持。

    看着手下的士兵们在军官的口令声中于码头上列阵,他们大部分人的精神看起来都还不错,廖猛嘴角不由得扯出一丝苦笑。在忠心的勤务兵的搀扶下,他被送到了城内的招待所休息,至于军务则只有委托给副连长白水暂时主持了。

    新华堡经过几个月的修建,和以前又大不一样了。得益于一座设计年产红砖超过四千万块(目前估计实际年产两千余万块)的轮窑竣工投产,新华堡的建设在旱季来临后进入了一个快速发展期。

    首先是新华堡城区的建设。从2月底开始,史钦杰就命令八旗奴隶们开始到附近的山上开山采石。由于此地多喀斯特岩溶地形,使用火药开山开出来的很多都是大型的条石。这种大块石头无论是用来修建地基还是墙体都十分得适合,只要稍加打磨就能使用。因此,在不惜工本的情况下,八旗奴隶们硬着头皮深入上游山区,将一块块大型条石开采出来,然后用独木舟顺着河道拉到下游木材加工厂码头,然后使用几辆临时打造的粗糙马车将石块拉到建筑工地上。

    这些条石的大规模使用极大地缓解了此地砖块不足的窘境,有力地支援了工地的建设。截止本月(1641年10月)月初。新华堡的城墙修建长度已经超过了六百五十米。这已经达到了本土一些小城堡的周长长度了。无奈史钦杰对新华堡的要求甚高,城周在规划中竟然达到了一千二百米以上,因此目前的城墙实际只完工了一半左右。

    面对这样的建设狂人,此地驻军长官、101连连长徐刚曾经无奈地向他表示,宝贵的建筑材料应该用在海岬口的三座炮台上,而不应该用来修建无用的城墙。因为在徐刚看来,东岸人只需要将海岬口的炮台修建起来,然后封锁那道狭窄的进出水道。那么敌人就无法攻击到深处海湾内部的新华堡,除非他们放弃从海湾口登陆,转而从别的地方绕行进攻。不过那样一来问题更大,这意味着他们最少也要穿越将近二十公里长的山路——密布热带雨林的山路,这纯粹是作死。

    因此,在徐刚看来,修建新华堡的城墙完全无用。新华堡四周连绵的山势和密密麻麻的原始森林就是最好的屏障,除了那些土人以外没人能够知晓这些密林中的道路。不过史钦杰还是坚持在新华堡修建完整的城墙,理由是今后早晚要和南方的土人开战,听说这些土人已经建立了封建王朝。那么最好还是将新华堡这个东岸人在此地唯一的立足之地修建起城墙来最安全。

    不过史钦杰也不是不明白事理之人。新华夏湾湾口处几座炮台极为重要,控扼海湾、拒敌于大门之外就全靠它们了。因此。他也拨了三四百个八旗奴隶给他,后来徐刚带101连南征返回,又给他塞了四百多个马来奴隶。这总计八百个奴隶在监工的指挥下,一面在三处选定的炮台地址处伐木、清理场地,一面开始修筑炮台。

    花了七个多月时间,总算陆陆续续修成了二十来个炮位,如今只要将火炮安装到位,再将炮手培训出来之后,新华夏湾就不再是无遮无挡任人进出之地了。将来人手和物资充裕之后,还将继续把剩余的炮位修建完毕,同时陆防要塞、守军营房和航海灯塔也将陆续修建起来,总之这是一个长期的工程。

    城内的房屋建设也没有落下。除了之前就已经修建完毕的仓库、医院、政府、卫生所、武器库等设施外,几排整整齐齐的居民房屋也已经修建完毕,总数大约有一百来套,被一条十字相交的马陆分隔为四个居住片区。当然了,这些房屋目前来说是远远不够城内如此之多的自由民居民居住的。城内现有自由民五百多人,大部分都是爱尔兰男人,再加上分配给他们的马来妻子,这人口就超过一千了。现在的房屋才仅仅满足了不到三分之一的居住需求,大部分人现在仍然只能挤在潮湿的木板房内,等待每个月的建筑材料配额下来后去“摇号”。摇到号的就能分到两万块砖头,然后每个居住片区的负责人便会组织全片区的人手利用空余时间为他们修建房屋。

    这些爱尔兰人的每日工作也是极为繁重的。他们这些日子以来要么在开挖沟渠、埋设地下排水管道,要么在木材加工厂处理木材,或者在修筑灌溉水渠,总之没一刻得以清闲。甚至在他们出力挖沟的时候,新分配给他们的马来妻子还要在一旁负责挑土,工作之艰辛可见一斑。

    目前唯一支撑他们干下去的动力就是新华夏殖民地政府宣布将分配给他们的土地了。这片土地位于椰树溪水库附近,大约四千多亩的样子。按照规定,每户家庭可分得十亩,所有被分配到土地的居民前两年的收益将和政府作四六分成,后三年五五分成,连续耕作五年后土地即归个人所有,以后每年只需缴纳20%的土地收获就行。

    这个分配制度是国家农业部统一制定并施行于本土及所有海外殖民地的,虽然前五年等于是大量剥削了这些分到田地的农民,不过这些爱尔兰人却不这么看。他们在国内都是失地农民,对于土地的所有权极为看重,听到能够分到一块永久属于自己的耕地,一个个顿时亢奋地无以复加,就连干活的效率也陡然提高了不少。而且,上头还告诉他们,只要努力工作挣钱,他们还可以以每亩五元钱的低价向政府额外赎买最多不超过二十亩的土地。这样一来等于每户家庭最多可以拥有高达三十亩的耕地了,这在爱尔兰绝对是难以想象的。因此,这个时候他们对政府的拥护绝对是发自内心的,只要有人敢于来挑战东岸人的统治,挑战这些爱尔兰农民对于土地的渴望,那么他们就敢和这些人玩命。

    这四千亩土地是在四月份雨季刚结束的那会开辟的。当时史钦杰组织人手在划好的土地上点了一把火,直接将上面的野草、小树、灌木丛什么的统统烧成了灰用来肥田。烧荒结束后便开始平整土地、清除上面的小石子、开挖排水沟等等,等这些都弄完后,这些农夫们便开始了耕地、播种。

    陆军101连的弟兄们相当给力,他们几次征讨南方的贝齐米萨拉卡人都大胜而归,不但前后捕捉了两千多名奴隶回来,还为新华堡弄回来了大量的驼峰牛。这些驼峰牛在耕地的时候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同样的,那些奴隶在修建灌溉设施的时候也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地里播的主要是红薯和玉米种子,每亩地播四垅红薯块茎和一垅玉米种子,实行红薯、玉米间种。这两种作物都是深根农作物,能够较好地吸收深层土壤的肥力,非常适合热带淋溶作用较为强烈的地区种植。而且,更关键的是这两种农作物可都是高产作物啊,就凭新华夏地区这种贫瘠的砖红壤,你不种点高产作物那就真的只能喝西北风了。

    四月中旬的时候新华堡方面统一组织这些爱尔兰农民进行了播种,到了八月上旬的时候便已经生长成熟,可以收获了。由于是第一年开荒,再加上土壤较为贫瘠,也没有施用化肥和杀虫剂,因此这第一季的收成较为寒碜。

    平均下来每亩地只收获了120斤玉米和430斤红薯,与人们最初预想中的每亩收650-700斤的粮食相去甚远。不过这些粮食对于如今人口还不是特别多的新华夏殖民地来说,已经足够丰富了。四千多亩农田总共收获了大约250吨玉米和900吨红薯,这些粮食差不多已经够所有人包括奴隶在内敞开肚皮吃一年了。更别说这里无论是光热条件还是水资源都很丰富,农作物生长周期极快。这不,上一批作物刚刚收获完毕,8月中旬就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播种。这批作物预计将在12月初雨季刚刚开始还不甚大的时候可以收获,收获完毕后的四千多亩农田便进入了雨季休耕期。

    这两个种植季大概能够收获超过两千吨的玉米和红薯,从此以后新华堡终于可以不用再从南非千里迢迢地运送粮食过来了。更重要的是,收获的这些粮食还将为妥善安置几个月后到来的那些明国移民打下坚实的物质基础。(未完待续。。)

第六十章 塔城煤矿(一)

    早上起来打了一通太极拳,然后又拿井水洗了把脸,张啸神清气爽地走出了招待所1号客房的大门。这说是招待所,其实也不过就是几间农家小院罢了。

    七八间前后两进的单层客房,一间柴房、一间厨房外加一个猪圈便是招待所的全部家当了。客房坐南朝北,便于采光,同时也便于晾晒衣物;柴房、厨房和猪圈位于客房西侧,坐西望东。一道低矮的围墙将这些客房都围了起来,同时客房也将围墙围住的面积分割成了前后两个院子。

    前院面积大约有两三百个平方,相当宽敞,院子内也收拾得较为干净、整洁。一口水井、几颗从东方运过来的小荔枝树苗、两畦绿油油的青菜以及几个搭起来的丝瓜架子,无一不透露出了一股生活的气息。院子内的草地上一些老母鸡正带着大群小鸡在草丛里觅食,偶尔一条肥嫩的青虫被揪出来后便立刻遭到了几只小鸡的哄抢;猪圈里养着四五只正哼哼唧唧的肥猪,也许已经到了例行的早上喂食的时刻,它们一个个都叫唤得很厉害。

    一个年轻爱尔兰农夫提着一大桶猪食骂骂咧咧地走过去喂食,猛然间看到走出客房的张啸时,立刻露出了讨好的笑容:“先生,早上好!”

    “你好。”张啸也笑着点了点头。

    “先生您昨晚睡得还好吧?这边什么都好,就是太湿热了,第一次来的人一般都很难适应,我也是花了好久才适应过来的呢。”年轻的农夫继续说道。也许能够和这样的大人物交谈是一种荣耀似的,他一直在喋喋不休地说个不停:“这里的旱季其实还可以了,白天最高温度只有30-31度的样子,晚上可能还要更低一些,再加上不时有凉爽的海风吹过。总得来说能让人睡一个好觉。不过雨季可就讨厌了,那淅淅沥沥的雨声能让人听到崩溃,墙脚总是长满了苔藓,地上到处是水坑,还有那讨厌的蚊虫……”

    也许这个爱尔兰人真的太需要人和他聊天了,总之他一边喂猪一边啰啰嗦嗦地说个不停。张啸耐心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不愉快的神色,仿佛这个爱尔兰农民嘴里讲的东西很有趣一样。事实上他也对这个爱尔兰农民很感兴趣,因为就他以前的经历而言,他碰到的大多数移民——无论是东方移民还是西方移民。他们都要么是出于语言障碍,要么是笨嘴笨舌,总之很少有人能够如此流利且逻辑分明地讲出这么一大段话来。

    这种情况在农民中比较常见,因为他们天性比较害羞、保守,但在产业工人中却不多。军人中更是绝少有这种人的存在。这得益于后两者生活中的高度组织化以及不时开展的各种学习活动。而这,其实也是工业社会的老百姓和农业社会的老百姓之间的一个显著区别,即民众的民智是否提高,民众是否善于表达自己的想法等等。

    “你以前是做什么的?我是指你来到新华堡之前,我很感兴趣,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和我讲讲。”张啸拿起一把木勺,从桶里舀了一勺粘稠的猪食,然后倒进了面前的石质猪食槽内,立刻引起了几头猪的哄抢。它们吃得是如此开心,以至于那肥大的耳朵上也沾满了猪食。

    “先生。这是我应该干的活,您怎么……”爱尔兰农夫一脸尴尬地看着正在喂猪的张啸,有些不知所措地说道。

    “呵呵,这没什么。”张啸喂完了最后一勺猪食,然后笑着说道:“在差不多十年前的时候,我也喂过大半年的猪,现在还真是怀念当初的那段时光啊。劳动不分贵贱,我的朋友,记住这句话。好了,不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吗?”

    “是的,先生。”爱尔兰人涨红着脸说道,“我叫夏尔.麦金莱,来自金塞尔,哦,你可能没听说过那个地方。但这没关系,我如今是东岸人了,户籍就在本地,是的,新华堡甲字12号就是我家。我和我的弟弟哈里——对了,他如今是一名光荣的海军中士——在几年前的时候从英格兰人那该死的好望堡逃到了东岸。在好望堡的一年中,我和哈里差点被英格兰人杀死……”

    “不不不,我想你误会了。”张啸面带笑容地说道,“我更感兴趣的是你在到好望堡之前是干什么的?你似乎去过很多地方,见识过很多东西?”

    “是的,睿智的先生。”麦金莱一愣,随即说道:“我和哈里曾经在一艘荷兰商船上当过很长时间的水手,我们去过很多地方,加勒比、巴西、几内亚、罗安达等等很多地方。后来我们的商船不幸被英格兰海盗俘虏了,我和我弟弟被贩卖给了英国东印度公司,然后便来到了好望堡。而在当水手前,也就是年少的时候我为了糊口曾经在一家煤矿干了几年。”

    “唔,真是曲折的经历呢。”张啸评价道,“这些会在以后成为你宝贵的财富的。你弟弟哈里如今怎样?”

    “哈里是我的骄傲。”说到这里,麦金莱的胸脯陡然一挺,“哈里在‘自由贸易’号战列舰上当中士,他非常努力,也非常出色。他的战友们对他都很友善,尤其是他的船长对他关爱有加,据说要提拔他当见习航海长呢,他教了哈里很多东西,哈里很尊敬他。”

    “嗯,出色的年轻人。”张啸称赞道,“我相信哈里会成长为一名出色的海军军官的。他平时有什么困扰吗?”

    “他一切都好,除了不能时时聆听上帝的意旨以外,这令他很痛苦。”麦金莱忧伤地说道,“哈里比我虔诚,他是个善良的孩子。他曾经跟我不止一次地抱怨,军舰上连一个可以告解的神父都没有,取而代之的是那些东方僧侣。哈里很忧伤,也很愤怒,但就连他敬爱的郭船长都对那些僧侣礼敬有加,他又不得不静下心来重新审视那些东方来的教士们。”

    “你真直爽,直爽得可爱。”张啸呵呵笑了起来,然后又问道:“那么你也认为新华堡应该建一座教堂吗?但是我想城里那些柏柏尔、马格里布或鞑坦人应该会有不同意见。好吧,这个问题是敏感问题,我们暂时不去讨论。那么,为了酬谢你的直抒胸臆,我请你吃早餐,怎么样?”说完,张啸从兜里摸出了两张餐券,朝麦金莱笑了笑。

    “先生,我很荣幸。”麦金莱紧张地将手在肮脏的围裙上擦来擦去。

    早餐也是招待所食堂准备的。由于其招待对象的身份一般来说都不低,因此菜色看起来还算丰盛:红薯粥、水煮玉米棒子、咸菜、煎荷包蛋、酱牛肉、烤梭鱼、凉拌海参。麦金莱来新华堡大半年了,却也没吃过这么丰盛的早餐,此刻一顿狼吞虎咽,其情其景看得张啸哈哈大笑。

    张啸就着可口的咸菜一口气吃下去了三碗红薯粥,然后笑着说道:“我吃饱了,剩下的全你的了。”

    麦金莱嘴里塞满了食物,瞪着牛一般大的眼睛朝张啸连连点头。

    张啸再次大笑,说道:“慢慢吃,不急!难道你还有工作没完成吗?”

    麦金莱此时才将嘴里的食物咽了下去,猛地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我一会还要去后院粉碎那些煤块。”

    “嗯?煤块?”听到这里的张啸神色一动,紧接着问道:“你说的是那种烧火用的煤块?”

    “是的,先生。”麦金莱一边吃一边点头回答道:“就是那种烧火用的煤块。我们在南边找到的,那些贝齐米萨拉卡人就懂得用这东西来做燃料烧火。前阵子徐长官带兵南征了好几次,最远一次甚至抵达了南边的那个海角之处。他们在那里俘虏了很多土著,当然也缴获了很多这种煤块。据审讯,土著们是在海角附近捡到这种煤块的,我想那里也许有一个天然的露天煤矿。”

    “煤炭品质怎么样?”张啸有些激动地站了起来,问道。

    “据我在煤矿工作多年的经历来看,这些煤炭的品质相当不错,至少比我们本土挖出来的那些煤炭强多了。”麦金莱毫不迟疑地说道,“用这些煤块去烧火,火力往往比我们从本土带过来的那些煤炭更强劲,烧得也更持久。毫无疑问,这是一种优质的煤炭,丝毫不比我在英格兰的那些煤矿内挖到的煤品质差。”

    “真是太棒了!”张啸有些激动地在屋子里踱起了步来。

    麦金莱不明所以地望了望他,然后继续低头猛吃桌上的早餐。

    “我需要去看看那些煤块!”张啸突然走到了麦金莱身边,有些热切地说道:“麦金莱,带我去看看,快!”

    “如您所愿,我的先生。”麦金莱最后往嘴里塞了一把酱牛肉,用肮脏的袖口使劲擦了擦嘴巴,然后站起身来说道:“先生,请我跟来,那些煤炭就堆在后院那里。”

第六十一章 塔城煤矿(二)

    “老徐,人呢?老徐!”张啸站在史钦杰的办公室外,一把抓住了刚和史钦杰等人开完碰头会的陆军第101连连长徐刚。

    “什么事啊?这么急?”徐刚扶了扶鼻梁上的眼睛,纳闷地问道。即使是二三十度的气温,徐刚也穿着一身一丝不苟的笔挺军装,手上戴着的手套更是洁白得一尘不染。

    “问你个事。”张啸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说道:“你们在今年七月份的时候是不是远征过一次南方?”

    “我们从四月份开始每个月都要往南边出击个一两次,七月份月初和月末的时候我们都出击过,我不知道你问的究竟是哪一次?”徐刚正色说道,他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就如他一直不苟言笑的脸庞一样。

    “就是那次你们出征到南边那个海角处的那一次,我也说不清楚,总之就是圣玛丽岛南方的那个海角。”张啸说了半天还是没说清楚到底是哪里。

    “哦,你说的是那个地方啊。”徐刚很快反应了过来,然后点了点头:“7月4日我带着全连官兵抵达过那里。那边有一些土著村落,应该也是贝齐米萨拉卡人,这些人以捕鱼和种植水稻为生。当天我们就征服了邻近区域内的五个村落,捕获奴隶八百多人,这也是我们单次捕获奴隶最多的一次。现在这些奴隶中的一部分还留在本地修筑城墙,一部分则已经被装船送往河中港补充八旗人手了。回来后我研究了一下参谋们绘制的地图,发现那个海角应该就是后世马达加斯加东部的塔马塔夫港。”

    “是个港口?那就更好了!”张啸乐得一拍大腿,笑着说道:“你们是不是缴获了很多煤炭回来?”

    “煤炭么?是有一点。”徐刚点了点头肯定道。然后他转身吩咐身后的副连长寿道士:“去把战斗记录拿来。”

    寿道士很快就把战斗记录拿了过来,然后翻到了7月4日那一天的纪录:“击破贝齐米萨拉卡人抵抗力量一支,毙伤敌166人,俘847人;缴获驼峰牛122头,稻谷三万两千斤。刀剑弓矛205件,煤炭八千五百余斤……”

    “对了,就是这个!”张啸右手打了个响指,说道:“有没有问这些土人哪来的煤炭?”

    寿道士将战斗记录又往后翻了一页,这里是每次战斗后对俘虏的审讯记录:“土人交代,当地离海岸线十公里左右的小山包内,有好几处地方可以捡到这种可以燃烧的黑色‘石头’。他们发现这种石头用来生火特别耐烧,特别是在雨季来临木柴全是湿漉漉的时候他们几乎全是用这种石头来做燃料了。但是他们也发现这种黑色石头不太适合拿来冶炼金属,因为那样会使铁的脆性变大,用这种方法打制的刀具很容易折断。远不如使用木炭冶炼的铁好。”

    “这是优质硬煤,拿来烧火做饭简直是太浪费了。”张啸立刻说道,“塔马塔夫港附近肯定有一个煤田,储量多少我不得而知,但肯定足够我们目前用的了。徐连长。我建议我们立刻出兵将那里占下来!这对我们国家太重要了。你也知道的,如今我们本土的平安煤矿出产的煤质量实在太差,就是烧火都嫌它灰大。现在有这么一个现成的煤田摆在我们面前,我们还犹豫什么呢?干吧,执委会肯定会批准的!现在我们几乎平均每个月都要花费上万元宝贵的外汇资金用来向欧洲进口优质煤炭,如今我们终于能够自己开采煤炭,摆脱对外界的能源依赖,那么我们还犹豫什么呢?更妙的是,这个煤田就在海港附近,运输极为方便。塔马塔夫港我也是知道的。海湾内平均水深十米,完全能够停泊大型运输船,比起到南非内陆去采煤不知道要便利多少倍啊!”

    徐刚沉默了起来。马达加斯加的煤炭资源怎么样,他不是很清楚,但也隐约知道后世马国南部地区的萨库阿煤田储量巨大,虽然称不上世界级的煤田,但其储量也绝对不可小视。这在当时还吸引了包括中国在内的很多国家过来勘探、开采,这个煤田的煤炭主要埋藏地在马国南部内陆地区,离海岸大约百多公里的样子,在海岸边其还有多个延伸带。

    除了这个大煤田以外,在马国南部和北部一些地区还有一些中小型煤田,由于这些煤田的煤炭储量不够大,很难吸引到外国资金,因此一般都是当地人自己在开采,供应的用户也大都来自周边地区。不过后世中国一些大型煤企看不上的煤田不代表穿越众也看不上啊。东岸共和国现今才多大的工业规模,后世一个大家看不上的中小型煤田在此刻绝对可以撑死东岸人的胃口了。更别说这个煤田还恰好处于一个优良港口周边,采掘出来的煤炭可以直接装船运输,成本极为低廉,比起目前工商部内有些人挖空心思想去南非内陆采煤要靠谱多了。

    想到这里,徐刚也点了点头,赞同地说道:“我也建议可以将这个地区拿下,国家工业发展蒸蒸日上,对优质煤炭的需求也与日俱升。再不解决煤炭尤其是优质动力煤的瓶颈,这还谈什么发展,还谈什么蒸汽时代!这样吧,张工,你和我进去找一下史队长,将情况和他说一说。这个事情还是得他拿主意,光靠我们两个是不行的,最好还是以马达加斯加开拓队的名义向执委会反应,不然本土的那帮官僚们是不会重视的!”

    “好,我们进去找史队长谈谈。这件事对于扩大新华夏殖民地的势力范围和影响力很有好处,对国民经济的重要性也不言而喻,我想史队长会做出正确的判断的。”张啸也毫不犹豫地说道,说完,便和徐刚一起再度返回了史钦杰的办公室。

    几个人随即便在办公室内闭门商讨了起来,寿道士自觉地在门外站起了岗,阻止一切闲杂人等靠近。一个多小时后,张啸面带喜色地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说道:“徐连长,那边现在没什么别的势力了吧?嗯,就算有咱也要将他们通通剿灭!这个煤田对国家的意义极其重大,谁挡在面前我们就干掉谁!难得史队长这次这么支持我们的工作,我看还是趁早把这事办了吧。正好现在来接班的陆军第3连的官兵们也在,两个连合作一股,先去把那个地方占住了再说。”

    “也好,我去和廖连长商量商量,应该问题不大。”徐刚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

    1641年10月7日,在马达加斯加开拓队队长史钦杰的支持下,陆军第101连的连长徐刚带着全连官兵,以及配属给他指挥的半个第3连(6个排、126人),乘坐刚刚在新华修船所内做完简单保养的“破浪”号多功能船朝南方行去。

    由于海面上刮着东南风,“破浪”将风帆降了下来,船上的蒸汽机已经启动,船舯部的扁平烟囱内冒出的滚滚黑烟在海风的吹拂下很快便消散于天空之中。整条船在尾明轮“哗哗”的划水声中以5节左右(顺着洋流)的航速向南方航行着,反正船舱内还有将近190吨煤炭,张啸也不在乎,烧就烧了呗,这船又不是没有煤炭就不能航行了。

    10月9日,“破浪”通过了圣玛丽岛与西方海岸线之间的狭窄海峡。在这里,他们遇到了两艘三四百吨级的盖伦帆船,这些船的桅杆上悬挂着五花八门的奇怪图案的旗帜。在这里已经厮混了将近一年时间的徐刚告诉张啸,这些都是聚集在圣玛丽岛上的欧洲海盗船。这些欧洲海盗船少的时候有五六艘,多的时候达到十来艘,聚集有数百人。

    对于这些欧洲海盗的存在,新华港的东岸人抱着既不结交也不敌对的中立态度。毕竟这些欧洲海盗的主要目标是行经此地的荷兰商船,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双方在这件事上其实挺有共同语言的。而事实上也是如此,这些欧洲海盗在岛上开荒种地,很多人还娶了当地土著妇女为妻,他们对于新华夏地区的东岸人的“来自文明世界”的商品十分渴求,经常拿一些农产品或渔获前来交换,有时候也会拿一些不好出手的赃物前来交换。

    在史钦杰的指示下,东岸人每次交换时都没有刻意压低这些海盗们手中的赃物。对于他们拿来的农产品和渔获,也都给予了公平的对价,因此很是赢得了这些海盗们的好感。再加上东岸人在此地强大的武力(180名火枪手、400多民兵、200多八旗监工),这些海盗也不敢起什么非分之想,因此双方一时间倒也和平相处了起来。后来在东岸人修起了坚固的炮台和城寨后,这些海盗便彻底地放弃了掠夺东岸人一把的企图,转而将新华堡作为一个补给和交易的场所。毕竟海盗也是人,也需要享受一些文明世界的商品,也需要过一过文明世界的生活,不然就他们这么拼死拼活地抢劫以至于身上背了几个国家的通缉令,这又是图啥呢?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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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1630之崛起南美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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