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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孤独麦客     穿越1630之崛起南美txt下载     穿越1630之崛起南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二章 战争机器(一)

    1641年4月20日,晴,东南风六级。在新华夏湾内等待了一个多月的第二舰队终于等来了期盼已久的信风,在和新华堡方面告别后,装满了补给物品的“共同市场”号战列舰、“超勇”号高速巡洋舰离开了新华夏湾向北进发,他们将开始华夏东岸共和国海军探索东方航线的又一伟大航行。

    而在王铁锤等人离开之前十天,“加利西亚飞鱼”号武装运输舰和南海运输公司的两艘商船便已经满载人口以及木材、椰子、驼峰牛等物资牲畜离开了新华堡码头,朝南非河中港驶去。

    他们离去后,4月20日开始,新上任的新华夏地区保安司令、陆军第101连连长徐刚中尉也开始了向南征服、掠夺那些贝齐米萨拉卡人的行动。他们将乘坐上次缴获的众多独木舟,沿着海岸向南进发,袭击沿途土著村落,以掠夺人口和物资,充实新华夏殖民地。

    在新华夏地区各项行动进行得如火如荼的时候,南非河中堡方面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战前的准备。自从红、绿两旗推进至豪达地区半年多后,他们和山那边的科萨牧民已经爆发了数次战斗,其中尤以去年年底的那场战斗最为激烈,装备精良的八旗武士们居然也死伤了数十人。当然他们的对手更不堪,战后光是遗弃在现场的尸体就超过了两百具。虽然自从那场战斗后双方之间便偃旗息鼓了,但是紧张的气氛却一直没有消散,相反。随着东岸人的步步紧逼。双方之间的火药味空前浓厚。此时。即便是一个再愚笨的黑人也能够看得出来,双方之间这是要爆发一场大战的节奏。

    从今年1月份开始,河中堡那边陆陆续续用马车、小船运来了大批建筑物资,与他们同来的还有一些建筑设计人员。他们在这个被命名为南湖的湖泊北岸约三英里处选择了一个地势绝佳的所在,然后开始设计、修建堡垒。这座堡垒在贝格河南岸,依山傍水,地势险要,将东山山脉前出进入山西大平原的通路完全控扼在手。

    可以说。如果科萨人任由这座堡垒修建起来的话,那么不但水草丰美的南湖地区将离他们远去,东岸人还能够将此作为前进基地,肆无忌惮地进入东方的河谷地带袭击科萨人部落,捕捉奴隶,这对于科萨人来说是无法接受的。

    因此,自从1月份第一批物资运到,红、黑两旗开始动员旗人、奴隶们修建堡垒以来,科萨人的反弹便开始逐渐激烈了起来。先是在附近生存的一些小部落自发性地联合起来主动出击,袭击旗人们的筑城行动。不过力量不足的他们很轻易地就被八旗武士们击退。

    到了2月中旬以后,也许是山那边的黑人大部落逐渐开始能够腾出一些手来了。一些明显身经百战、经验丰富的黑人战士出现在几乎每隔几日就要上演一次的双方对攻好戏中。八旗武士一开始有些大意,被这些人杀了个措手不及,不过同样集体整训了数年的他们也不是善茬,很快凭借着精良的装备和良好的配合再度将这些黑人战士们驱逐到了山那边,有力保障了城堡工地的建设。

    注意到局势逐渐升温的莫茗喜忧参半,喜的是南非的这把火在他的处心积虑和有意纵容之下终于烧了起来,不过目前看来这把火烧得还是有些大了。科萨黑人们的战斗意志比预想中强了不少,这令他有些警惕。为此,在2月15日的时候,陆军第104连在他的命令下再次被动员起来集中训练;南非骑兵连和南非野战炮兵连也一同恢复建制,其中南非骑兵连更是进行了少许的扩充,达到了百余骑的规模。

    与此同时,为了更有把握地与科萨人进行决战,莫茗随后又搭乘往东方港运送高粱、小麦的船只返回了本土,开始四处拜访老关系,游说执委会大力支持他在南非的行动。

    虽然执委会的某些委员们对于莫茗“擅起边衅”的独走行为有些恼火,认为他不顾大局,打断了国家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黄金十年”计划,并且扬言要将莫茗撤职调回本土,不过得到了军部势力支持的莫大队长对于文官派系的这些调调根本就当做了耳旁风。

    这些文官真是麻烦!顽固不化!难道看不出来如今军队在民间舆论中的支持度有多高吗?难道看不出最基层的村民兵主任、乡武装部长等职位已经被大量退伍军人所占据了么?难道看不出来已经被军人势力大量渗透的宣讲系统开始在民间宣扬军国主义和先军政治论调了么?阻挠老子建功立业,这帮文官真是该死!要是在南非,谁敢跟老子唱反调,早他娘的把他种荷花了。

    不过不管莫茗对这帮歪嘴的文官心里有多腻歪,现有体制还是得遵守的。因此,在执委会最终做出决定前,他还是得四处活动,争取让更多的委员们支持自己。当然了,就算最后执委会会议上没有通过出兵南非的决议,他也有后手——那就是近些年来已经有些被边缘化的陆军明确向他表示,就算执委会不同意,陆军也将派遣最精锐的第一连到南非进行“野外集训”。如果南非形势吃紧的话,接着动员组建第102连、103连也在所不惜。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南非局势一旦真急到了那份上,少不得东岸共和国要来个全国总动员,陆军四个常备连、四个预备役连齐上阵了。

    经过一番紧急活动,外加本土确实对南非劳务工的需求也越来越旺盛,一些原本持中立摇摆态度的执委会委员们也开始倾向于接受南非方面的意见。现阶段活跃于华夏东岸共和国境内数座砖窑厂、石灰矿、铁矿、农场、伐木场以及建筑队里的南非劳务工已达七千余人,据估计随着国内工业的逐步发展,各行各业对南非劳务工的需求仍将进一步扩大,保守估计三年内需要在现有基础上再增加数千人的规模。

    可问题是今年下半年第一批来东岸务工的南非劳务工一千多人(原两千人,三年内死亡数百)就要返回南非本土了。当年来之前执委会可是向他们许诺过干满三年就赦免其奴隶身份,并将他们送回南非本土妥善安置的,对此执委会并不打算失信于人。那也就是说,从明年(1642年)开始,本土对外来劳务工的需求缺口将进一步扩大,这已经有点影响到国家工农业的发展大局了,毕竟这些年来东岸共和国对“奴隶经济”的上瘾程度是越来越深,已经难以自拔。

    1641年3月30日下午,经过一番激烈的辩论,最后执委会还是以7:4的较大优势通过了向南非增兵的决议。决议通过的当天夜里,驻守在东方港北城军营内的陆军第1连这支华夏东岸共和国唯一的快速反应部队就被紧急动员了起来,与大批战备物资一起在东方港军用码头内开始秘密装船。

    几天后,接到消息的平安县也开始大规模征召退伍军人,开始正式组建预备役陆军第103连。103连的组建就缓慢了许多,首先是县政府通知各乡武装部长,然后乡武装部长们再一一核对花名册,签发征召信。这个过程即便是紧赶慢赶,也要花费好几天时间,毕竟光是将征召信一一发放到散居在各村的每个人手上就要花费不少的时间了。然后他们还要集合,进行思想动员,再领取服装、武器、弹药和其他装具,这过程没个十来天办不下来。他们可不像第1连那样的快速反应部队,随时处在临战状态,各类物资一应齐全。这些平日里要么在家务农、要么在砖窑厂充当工人、要么在码头充当苦力的复员老兵还是需要一段时间的适应和恢复性训练,然后才能再次走上战场。

    以上陆军第1连和第103连是预定中将调往南非参战的部队,他们调走后,本土的防御将依赖于第3连、第4连、骑兵连以及内务部队,至不济还可以动员第102连和大量民兵协守,安全方面其实不用太过担心。

    在陆军调动的同时,海量的物资也从战备仓库内被一一调出,然后分门别类打包装船。其实这对涉及到的各个部门,如物资部、陆军部后勤局、海军部、交通部港务局、南海运输公司等相关单位也是一次难得的锻炼机会。它考验的是整个体系的规划、统筹、协调能力,这些做得好不好,从一定程度上也决定了国家的战争潜力和战场投送能力。每个人、每个部门都各司其职,按部就班,整个国家就如同一台精密的战争机器缓缓运转了起来,开始吞噬阻挡在它面前的一切敌人。(未完待续。。)

第三十三章 战争机器(二)

    金泰映坐在一个由木墩制作的椅子上惬意地晒着太阳。<冰火#中文初秋的西湖堡地区气候适宜,正对着小西河(南圣洛伦佐河)的新木材加工厂内更是艳阳高照。一阵阵和煦的暖风从波光粼粼的河面上吹来,带来了阵阵夹杂着水腥味的湿润空气,这使得金泰映更是感到一阵舒适。

    他的意大利徒弟泽诺尼恭敬地给他端来了一杯啤酒,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啤酒这种饮料在东岸共和国不算稀罕,但也绝不是什么大众消费品,在第一机械厂这样的国家骨干企业中,也只有三级以上工匠才可以每天中午午饭后免费享用那么一杯,而金泰映恰恰就是这么一位中级熟练工匠。

    来东岸已经五六年了,面对着这个时刻都在日新月异变化着的初级工业化国家,金泰映的内心感受是复杂的。他一方面极为感激这个新生的国家从一开始就给了他难以想象的物质生活基础,同时也给了他机会学习从未接触过的新技术,然后才有了他现在优渥的生活。不过另一方面他也有些怨恨东岸人无端将他强掳到远离家乡数万里的新大陆来,以至于和故乡的山水、亲人等一切都隔断了联系,也许今生都再也没有机会返回洛东江畔的故乡了吧。

    不过金泰映是个务实的人,既然已经没有可能再回到故乡,那么还是把那份思乡之情深埋于心底吧,毕竟他在东岸还有自己的生活。他的德意志妻子虽然在他看来又丑又笨,不过好歹一起过了好几年,也给他生了三个可爱的儿女,若是说对他们没有一点感情那也是假的;再加上他的亲弟弟金泰强也在海军第二舰队里担任士官,若是因为自己的思乡之情和对政府的怨恨导致他们受牵连,那就太不值得了。

    西湖堡新建不到半年时间,目前就连城墙都没完工。更别说那些各类建筑设施了。据说是因为交通部五大建筑局目前全部重任在身,建设任务繁重,再加上建筑物资也有些紧缺,因此这边的建设进度便显得有些缓慢。不过新近从河南乡搬过来的木材加工厂是国家重点保障建设的企业。因此厂房优先于城区建设,在上月初便已经彻底完工。不光如此,就连第一机械厂在上月中旬也将六台新式蒸汽木工车床运过来安装调试完毕。

    新来的蒸汽木工车床比起传统的水力车床先进了不少,效率也大大提升。不过大体上的原理并没有太多的革新,因此金泰映很快便熟悉了这种新机器。只可惜一机厂生产的各类蒸汽动力产品的质量还是一如既往地烂,六台蒸汽车床才使用了一个多月,便有一台出现了机械故障、一台蒸汽机也出现了故障。使得目前只有四台能用,叫人哭笑不得。

    河面上波光粼粼,不时有一艘冒着黑烟的小火轮停靠在木材加工厂自己修建的小型码头边。然后蹲坐在河岸边的南非劳务工们便在监工的催促下一拥而上。开始在一台蒸汽吊车的配合下卸载船上装运的货物。货物是从首都河南乡运来的木材。当地原本的木材加工厂并未整体搬迁到西湖堡这边来,而是只将军用生产的部分挪了过来,至于生产家具、马车车厢、乐器甚至碗筷等生活用具的部分仍然留在那里。

    这些都是从新华夏殖民地采伐回来的原木,装船前在新华夏地区做了初步的防腐、防虫处理,不过看得出来做得很不好。要不是木材品质好,这些木材腐烂、虫蛀的程度估计都会比较严重,这让金泰映这个从朝鲜国时代起就一直和木头打交道的资深木匠看得有些心疼。多好的木头啊。在朝鲜已经很少看到木质这么密实、材质这么细腻、体积还这么大的树了。这都是长了几百年的老树啊,这帮挨千刀的家伙,竟然这么随随便便处理一下就装船运回来了。

    这些运回来的木材将会被送至干燥车间内进行烟熏干燥,然后方能使用。至于干燥好的木料,则统一堆放在专门设计的储放间内待用。

    正当金泰映遐想间,一个大嗓门突然在不远处的车间门口大吼了起来:“都特么的别偷懒了!上头来了加工任务,一千根三米硬木长矛杆,标准直径,这是要送到南非战备物资库的,拖延不得!快,都给我回来开工!”

    金泰映叹了口气,这是车间主任的声音,看来上头来了战备生产任务。听说前阵子执委会通过了增兵南非的决议,因为那里的黑人不太平,竟然妄想挑衅光荣强大的华夏东岸共和国的利益,因此需要赝惩这帮挑衅文明世界的暴徒,而这也正是宣讲队这些日子以来在全国各处开始大规模宣扬的事件和论调。

    而为了满足前线大规模用兵而产生的海量的物资需求,国家还特地成立了一个计划生产管理委员会。此委员会是战时机构,由执委会主席亲自担任委员长,政务院总理和军部总参谋长副之,统筹协调国内军队、企业、矿务局、农场等机构的生产活动,以最大限度地调动国内资源,发挥生产潜力,为国家赢得战争胜利提供坚实的物质基础。

    将自己的啤酒杯塞给了徒弟泽诺尼后,金泰映便头也不回地朝车间走去。车间内目前只有四台蒸汽木工车床能用,金泰映这种熟练操作工每小时能加工4-5根长矛杆,即便四台一起上,三班倒生产,去掉维护机器和吃饭的时间,估计每天也只能加工出300根长矛杆。也不知道一千根长矛杆的任务指定多长时间内完成,实在不行的话也只能让那些即将被淘汰的水力、脚踏车床再度出山发挥余热了,不过那是车间主任操心的事,和自己无关,自己所要考虑的就是如何保质保量地生产出合格的产品出来。

    就在西湖堡小西河畔的木材加工厂内机器轰鸣,开始加工长矛杆的时候,远在两百多公里外的鸭子河(即雅库伊河)畔北方兵工厂内也正在进行紧张的战备生产。经过宣讲队不间断宣扬那些南非黑人们诸如抢夺东岸移民牛羊,杀害受东岸保护、心向文明世界的土著部落民的种种令人发指的暴行,北方兵工厂的工人们都有些气愤。

    宣讲队说的对!华夏东岸共和国是新大陆首屈一指的强国,很多方面都大大领先于那些旧大陆的封建国家以及土著部落。她的人民生活水平最高、识字率最高;她的文化是最优秀的文化,她的制度是最先进的制度,她给每个有能力的人提供机会而不是首先看中他们的血统;她的军人们拥有最强烈的荣誉感和爱国主义精神,他们不只是为了金钱在战斗;这个国家是我们所有人的伟大事业,任何妄图玷污东岸共和国荣光的暴徒都必须得到正义的审判!

    在宣讲队的舆论宣传攻势过后,车间主任又适时宣布了丰厚的战备加班生产津贴,令工人们顿时欢呼雀跃。很快,大家都干劲十足地投入了生产之中,为了让前线的军人们能够拥有合格、足够的武器使用,大家一定要努力保质保量生产!

    北方兵工厂的冷兵器车间内,长矛矛头的生产组长指挥工人们将坩埚内的铁水倒入一排排的模具内。这些模具都是特别制作、可重复利用的钢制模具,一共两百个,全都是按照三米长矛尺寸制作标准化矛头模具。待铁水在模具内冷凝后,工人们将成型的矛头从中取出,拿到机械加工车间内交给机床操作工们用机床再进行打磨、精加工,以使其尺寸精度达到使用要求。曾经也有人提出可以直接让机械加工车间车削出一个矛头出来,不过考虑到那样既废铁料、也废刀头(至今没有高硬度合金刀头),很快便被否决了。机械加工车间精加工出来的矛头很快又被厂区内通行的畜力轨道拖车装送到热处理车间内,在那里,工人们将对其表面进行渗碳处理,以使这些矛头更加坚硬、耐磨。

    经过最后一道工序出来的一千二百个(多20%备件)长矛矛头以及固定用的螺栓,都被小心安放在用巴拉那松木制作、打好标识的箱子内,然后再度被用畜力轨道拖车拖运到码头上。此刻一艘内河运输公司的小火轮已经等待多时了,码头工人们在蒸汽塔吊的协助下很轻松地将这些货物装进了船舱内。而在船舱内,从桔树乡罐头食品厂运来的水果、牛肉罐头;从平安织造厂运来的止血绷带;从煤河乡运来的蜂窝煤、铁皮炉子;以及少量本地产的大米、面粉早就将船舱装满了大半。

    4月4日一大早,这艘编号为“平安运003”的内河蒸汽小火轮停靠在了小西河畔的木材加工厂码头边,一边进行紧张的加煤、加水,一边让码头奴隶工们有时间将加工好的一千根硬木长矛杆装上船。

    事情办妥后,小火轮再度起航,然后只花了一天时间便赶到了镇海港军用码头。此时码头上早就堆满了各地运来的战备物资,南海运输公司的大型风帆运输船正停靠在这里进行紧张的装货,而在这些货船旁边,护航的海军战舰早就已经准备就绪。

    繁忙而有序,工业化国家的战争机器初露峥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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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战争机器(三)

    四月的东方港天高云淡。冰@火!中文离城墙不过区区百来米的城北水库一片碧波荡漾,而在水库西侧,是大片大片金黄色的豆田。这片直属于农业部的六千亩农田除了雇佣了少量本地农民外,大部分均由南非过来的劳务派遣工负责耕作。

    “这些南非来的劳务派遣工任劳任怨,工作态度也非常好,至少比那些查鲁亚人或瓜拉尼人好太多了。”久未在人前露面的中央执委会委员、全国武装力量总参谋长、陆军部部长彭志成披着一件黑色呢子大衣、头戴陆军大盖帽走在乡间的田埂上,陪在他身边的是新任陆军第103连连长龙旭,而在两人身后,六名荷枪实弹的陆军部警卫队士兵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却也不过于靠近,免得听到什么不该听的话。

    彭志成今年已经四十出头,据说再干两三年就要卸任军部总参谋长和中央执委的职务,不过龙旭可不敢小看这位一手缔造陆军、掌全**权达十年之久的军中前辈级人物。他不着痕迹地落后半步跟在彭志成身侧,对于彭志成的感叹立马接口道:“彭总说的是,这些南非人的素质确实不错。原本农田在我们手里的时候,亩产大豆不过五六十斤,现在到了他们手里,亩产不降反升,去年更是创造了68.5斤的单产历史新高。虽说这有施肥和优选良种的因素,不过这些劳务工的勤勉也获得了农业部同仁们的一致称赞。”

    “所以啊,这就是一切问题的根源所在。”彭志成神色莫名地说了一句,然后站在风光秀丽的水库边上,看着微微起着波浪的水面,缓缓说道:“国家对奴隶的渴求越来越深、对各类资源的渴求也越来越深、对工业品倾销市场的渴求也越来越深。这就像是一个瘾君子,瘾头越来越大,越来越难以自拔。可偏偏兜里又没有钱去购买解瘾的东西。而恰好这个瘾君子还算孔武有力,那么就只有靠暴力抢夺一途了。如今我们国家就是这么一个样子啊,武力征服不开化的部落掠取奴隶、抢夺原材料,滋润国内的工业发展。然后将生产出的产品千方百计倾销到所有能够倾销的市场,获取的巨额利润要么再度投入国内工业建设、要么购买工业发展所需要的生产资料,这其中也包括人口,如此循环往复。”

    龙旭没有说话。这个道理不光是他。所有穿越众都很清楚。如果说前些年大家还在为了生存而奋斗的话,那么自从结束和英国东印度公司的战争这几年来,国家已经很明显走上了一条工业发展和殖民扩张并行的道路。这两条道路目前来说是相辅相成的,鉴于国内贫瘠的自然资源和相对狭小的消费市场。生产能力明显过剩的华夏东岸共和国势必要为自己相对欧洲来说有些庞大的工业产能寻找原材料产地和商品倾销市场。

    这是整个工业体系的冲动,是整个国家意志的体现,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的。当寻找原材料产地和商品倾销市场受阻的时候。整个体系就会强烈反弹。甚至不惜诉诸武力。而且,随着前些年强大的外部压力,国内军国主义思想盛行,军人地位很高,大量攫取了基层权力。尤其是被军人势力大量渗透的宣传系统,更是极力鼓吹东岸文化制度方面的优越性,鼓吹军人为国奉献的“忠诚、勇武、牺牲”之精神。鼓吹野蛮人土地的富饶和发动侵略战争所将获得的丰厚收益,如此种种使得整个国家渐渐向一台战争机器开始蜕变。要不是还有文官系统在稍稍制衡一下的话,也许整个国家已经彻底走上了扩军备战、以战养战的军国主义路线。

    “好在现在这个地球还很广阔,空白殖民地很多,我们不用像当年的德国、日本那样和那些欧洲老牌国家争夺‘阳光下的土地’。”彭志成突然又笑了笑,转身拍了拍跟在他身后的龙旭的肩膀,说道:“以后国家要发展,要向上打破瓶颈,要扩大生存空间,少不得要对外发动战争。不过我今天想对你说的是,我们不惧怕发动战争,但也一定不能穷兵黩武。作为高级军官,脑子一定要清楚,发动战争的目的是什么?我们能够收获什么?战争可能带来什么样的后果?这些一定要考虑清楚了,千万不能像那些满脑子马粪的旧日本军人那样只知道一根筋地开战开战再开战!”

    “我明白了。”龙旭点了点头。虽然目前军部一直在试图将这个国家改造成一个战争机器,但这并不代表军部都是一帮穷兵黩武的疯子。其实这还是涉及到国家发展层面的路线之争,即文官希望国家温和、平稳地发展,此过程中尽量不和欧洲大国争夺利益,能让则让,争取和平崛起。

    不过军部的参谋军官们却觉得在国家起步阶段,为了凝聚人心、调动国家有限的资源,需要通过军国主义来谋求发展。即对内监视、镇压敌对分子和反对派,高度整合一盘散沙的各国移民,拔高军人地位,宣扬东岸优越论,然后通过发动侵略战争来获取国家发展所需要的资源、土地和人口。这两种路线不能说谁对谁错,龙旭本人是倾向于后者的。毕竟他穿越前不过是一高中生,今年也才27岁,正是踌躇满志,意欲大展拳脚的年纪。

    “这次南非的事情就是典型。”彭志成转过身去,坐在河岸边的草地上,看着远处一只大水獭在河面上浮浮沉沉,然后说道:“国家对奴隶极度渴求,再加上当地主事人个人野心的膨胀,两种因素结合在一起便有了对外发动战争的冲动。而且这事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干了,以前的几次大扫荡说穿了都是一样的性质。只不过这次他们遇到的敌人比较强悍,至少看起来比较强悍,深感力量不足的他们自然而然地开始向本土请求增兵。”

    “虽然南非这次的事情有点独走的味道,几个当地最高军政长官一碰头就将国家拖入了一场即将爆发的战争之中。不过我在告诫了莫茗几句之后还是同意了他的请求,因为这场战争对我们陆军也是一次难得的机会啊。和平了好几年,文官们如今是越发得势,陆军也需要一点拿得出手的战绩来刷一刷存在感了。”彭志成将身体靠在水库岸边一棵栎树上,笑着朝龙旭说道:“你也不要多想。目前国内八个连,每个出外驻守的连长我都会和他说这一番话。在你之前,我也和101连的徐刚谈过心,我的目的是要你们的脑子保持清醒,我要的是能征善战又有战略眼光的军人,而不是那种只知道打仗的‘马鹿’,你明白了吗?”

    “卑职明白了。”龙旭一个立正,坚定地说道。

    “好了,别搞得那么正式。”彭志成笑了笑,然后拿出一副鱼竿,一边装饵料一边朝龙旭说道:“103连的兵源募集地是煤河乡吧,都是煤矿子弟出身,坚韧耐战、百折不挠,希望你们这次能打出自己的风格来。好了,回去吧,等你打完胜仗后再回来陪我这个老男人钓钓鱼。现在,是回到你工作岗位的时候了。”

    龙旭敬了个礼,快步离去。

    而在此时的镇海港码头上,部分提前报到集合的陆军第103连士兵已经在排队领取自己的物资:步枪、军刀、弹药、土黄色咔叽布军服、帆布武装带、牛皮弹药包、牛皮军靴、大盖帽、牛皮水囊、木制饭盒、简易止血包、干粮袋、罐头甚至手纸。

    这次增兵南非的举动其实也是一次评估国内动员能力、组织能力、投送能力和工业生产能力的好机会。计划生产管理委员会一经成立后就进入了角色,他们对国内部分涉及军用物资生产、运输、仓储的单位进行了局部动员,令其进入战备生产状态。后来发现效果还不错,这些企业仅仅在几天内就保质保量地将前线所需要的大量物资生产了出来,然后在委员会的统筹协调之下内河运输公司也按时将物资运送到了镇海港码头上的战备物资库。战备物资库的管理人员也在第一时间内就将物资分门别类登记在册,然后按照规定一一发放到了士兵们的手中。整个过程忙而不乱,涉及到的十几个单位进行了一次完美的行动,显示出了如今东岸人相对高超的统筹、组织、协调能力,为今后进行更大规模的全国动员积累了宝贵的经验。

    与此同时,国家情报总局也趁机对国内舆情、民情进行了一番测试,测试结果显示民间舆论在宣讲队和《真理报》的轮番轰炸洗脑之下对“赝惩暴徒”的呼声很高,对获得战争胜利也充满了信心,总而言之,民间对发动这场侵略战争持广泛的支持态度。这对于宣传系统来说又是一个宝贵的经验,即如何在战争阶段引导国内舆论,以更好地为对外侵略扩张提供民意支持这一个课题他们算是有了一些积累。

    工业化国家的战争机器一旦发动起来,必将雷霆万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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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战争机器(四)

    卡玛静静地站在自己的“王宫”前,看着几名一脸肃然的年长祭祀围着一头被宰杀的牲畜翩翩起舞。说是王宫,也不过是几间像样些的木屋罢了。不过就是这些木屋,在遍地茅草棚子的卡玛部落中也已经是独一份了,毕竟,在南非这个地方找点木材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面前是一头低声哀鸣着的小牛犊,它四肢被捆,脖子上被尖刀捅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血洞。血洞里正汩汩往外流着鲜血,让方圆几米内斗充斥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这头牛是要献祭给“神灵”的,按照祭祀们的说法,因为卡玛部落近一年来的所作所为触怒了神灵,因此招致了这场与西面东岸人的冲突。神灵的怒火必须用祭品来浇灭,而凡人的罪孽洗刷也同样需要一定的祭品——王宫外面,十来个战俘已经被捆绑在地,他们身旁是手执利刃的卡玛部落战士,这些战俘将被公然杀死献祭给神灵,以洗刷卡玛部落的罪孽。

    近些时日来,西面的东岸人是越来越不安分了,他们也越来越不掩饰对土地的贪婪和对卡玛部落的恶意。先是那些投靠了东岸人的走狗八旗部落突然东进,抢占了山西面一片水草丰茂的宝地,并毫无理由地开始抓捕任何在这片草地上放牧的科萨人或科伊桑人。一些科萨部落试图抵抗,但毫无悬念地都失败了。还有一些自忖不能力敌的部落频频派人跑来自己的“王庭”,请求强大的卡玛部落出兵,驱逐这伙邪恶残忍的八旗部落。

    关于八旗部落。卡玛还是知道一点的。这得益于他在这些部落里安排的不少探子。八旗部落顾名思义一共有八个。每个部落都有一面东岸人授予他们的旗帜。这些部落实力有大有小,不一而足。其中实力强大的有两千余人口,其中壮丁大几百;实力弱小的则只有千把人,壮丁也只有可怜兮兮的两三百人。八旗部落的中坚战士被唤作“武士”,这些都是半脱产的军人,就如同卡玛自己统领的精锐的侍卫军一样。

    八旗武士的总数量大约在三千人左右,每过五天便会集体操练一天,操练的内容主要是结阵接敌。长矛是他们使用的主要武器。八旗武士们手持长矛结成方阵,如同刺猬一般前进接敌;长矛阵中辅以少量弓箭手,作为远程输出力量。

    东岸人对八旗武士们还是较为看重的。据说他们每月都会将八旗武士们集中起来进行一次联合训练,东岸人把这叫做“会操”。会操之中,既考量单个部落的军阵,以及多个部落的联合军阵,同样也会考校武士们的个人技艺。会操之中,夺取第一名的部落将会被赏赐大量财物,与之相对应的是,最后一名将会被罚没大量财物。同样的。个人武艺考校中,每个部落排名前十的将会获得赏赐。其中佼佼者更是有机会成为武士阶层里面的军官;最后十名第一次是被警告、第二次罚款、第三次就是剥夺武士身份成为自由民了,今后将失去种种特权。

    这样严厉近乎于严苛的制度保证了八旗武士们奋发进取的心思,同样也是这几年来八旗武装战斗力飞速提升的秘诀所在。说实话,作为一个统治者与管理者来说,卡玛还是挺欣赏东岸人设立的这些制度的,并且他也准备将其中合适的改良后在卡玛部落中推行。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东岸人越是表现得出色,那么卡玛部落的压力就会越大。

    “神说,东岸人注定是卡玛部落的敌人!”小牛犊已经瞪着大眼睛,失血过多而死,一名德高望重的祭祀将鲜血涂在脸上,然后闭上眼睛说道:“他们掠夺我们人丁去充当奴隶,抢夺我们的牛羊和粮食,甚至还用烈酒来腐蚀我们战士的意志。消灭他们!这是神的意旨!东岸人必须被消灭!”

    卡玛神色不动,木然地站在祭祀面前,仿佛正在聆听神的意旨。而在与王宫相隔不过两百米的地方,两间尖顶小木屋旁,几名欧洲人面孔的男子一边远远眺望着这边,一边神色凝重地聊着天。

    “波特少尉,就你和东岸人交手的情况来说,他们的战斗力究竟怎样?”一名金发碧眼,长着满脸大胡子的男人问道。

    “哈格尔先生,我很难对您的问题给出一个确切的回答。事实上当初东岸人从未与我们爆发过正面的冲突,从来都是那帮战力羸弱的所谓八旗部落前来对我们进行骚扰。”波特少尉想了想后说道,“但是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东岸人的正规军队绝对比您哥哥手下的那帮雇佣军战斗力要强。您明白的,我说的不是战斗技术,而是战斗意志。”

    波特少尉穿着一件白色羊毛短衫,头上戴着一顶船型帽,胡子拉碴的,看起来就像是某个落魄的军官一样。事实上他目前的处境也很落魄,当年荷兰人接手开普敦殖民地后,海伍德骑士撤走前曾将波特少尉.推荐给了新来的德扬总督。德扬总督或许是碍于面子,或许真的是需要一个了解南非情况的干练军官,因此便继续雇佣了波特少尉,让他统帅好望堡中的英格兰民兵协助荷兰人守卫殖民地。

    不过在荷兰人从本土运来了大量移民,并且雇佣了享有一定声誉的哈格尔兄弟雇佣军后,波特少尉就尴尬地发现自己逐渐被边缘化了。首先是新来的德意志雇佣军在防务上面占据了主导权,他们将波特少尉手下的那帮“乡巴佬”们挤到了一边。接下来便是荷兰西印度公司重新组建了本地民兵,并将民兵的指挥权收归己有,这样一来波特少尉就更是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人。最后,德扬总督总算记起了还有他这么一号人,这不,随着与卡玛部落达成了一系列的合作协议,波特少尉便被一脚踢到这边来教野蛮人如何使用火枪。

    小哈格尔略有些不悦地转过头去,很快又转移话题,朝身旁另一个身着教士服的中年男子说道:“斯特罗姆牧师,这就是野蛮人的宗教仪式?真是一群愚蠢透顶的人啊,愿他们尽快迷途知返,回归主的怀抱。”

    “全能全知的主才是他们灵魂的唯一归宿。”斯特罗姆牧师手握十字架,低声呢喃了句:“最近几个月来已经有一些迷途的羔羊皈依了主的怀抱,他们的虔诚毋庸置疑。”说到这里,斯特罗姆牧师下意识地看了眼堆放在房间内的珍贵皮毛、肉脂以及粮食——这些都是信徒所赠。

    “不过魔鬼的诱惑无处不在,更多的主的羔羊仍在魔鬼的蛊惑之下不知回返。”斯特罗姆牧师眯起眼睛看向远处的那几位祭祀,“当然了,东岸人那帮异教徒更是一群已经完全堕落的魔鬼。太多主的虔诚子民在他们的威逼之下只能在夜间独自默默向主祈祷,他们应当被彻底消灭。”

    说到这里,在场的三人一起低声向主祷告。

    “那么,波特少尉。”祷告完毕的小哈格尔再次转向波特少尉问道:“您认为这帮野蛮人已经能够熟练使用火枪了吗?”

    “不,他们中只有一小部分能够熟练使用火枪。”波特少尉毫不迟疑地摇了摇头,说道:“时间太短,这些野蛮人大部分时间都在外征战,他们在一起练习使用火枪的时间并不长。他们中目前也仅仅只有少数人掌握了如何装药、装弹、击发而已,至于使用火枪的队形和战术,他们更是一窍不通。不过说到这里我得诚实地提醒一下诸位,这些野蛮人并不是毫无组织和纪律的乌合之众。相反,他们的军纪很严明——甚至可以说严酷,而且他们也不怕死,非常勇猛,也在长期的战争中掌握了一定的战术,因此不可小看。”

    “你对这次野蛮人与东岸人之间即将爆发的战争怎么看?”小哈格尔问了一个他所关心的问题,同样这也是德扬总督关心的问题,因为这关系到开普敦殖民地还值不值得继续在这个部落身上投资。

    “我不是很看好。”波特少尉摇了摇头,“首先这些野蛮人在别的方向还有敌对的部落,无法把所有兵力都用在东岸人身上。其次他们的装备很简陋,大部分是长矛、短矛和铁制刀具,弓箭都不是很多。防具更是几乎没有,他们信奉的是用最勇猛的冲击将敌人冲垮,但是这种过时的战术如果撞上东岸人的密集火枪阵,那将是一个极大的悲剧。最后,他们的补给也很差劲,他们之所以连年征战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现有的土地、草场养不活太多的人口,而部落里新出生的人口又史无前例地达到了高峰,因此向外扩张就成了必然。不过同样的,他们的给养差得要死,战士们需要抢掠敌人才能获得足够的口粮,但东岸人显然不是一个很好的抢劫对象。”

    “那他们为什么还要坚持进行这场该死的、时机一点都不成熟的战争?”哈格尔有些难以理解了。(未完待续。。)

第三十六章 战争机器(五)

    “因为东岸人将城堡修到了他们的家门口。”波特少尉有些泄气地说道,“若是他们再不有所动作的话,西面河谷地带的那几个依附于他们的野蛮人部落要么被东岸人征服,要么被迫迁徙,而且他们也将失去一个冬季牲畜过冬的绝好场所,更别提还有声望方面的隐形损失了。多种因素综合之下,他们必须进行这场战争,虽然这场战场发起的时间和地点都不是他们所挑选的,但他们认为自己没有退路。”

    几个人正说话间,那边祭祀们已经结束了某阶段的仪式。接下来便是更加残忍血腥的一幕——活人献祭了,即便是波特少尉、小哈格尔这样在战场上厮混了多年的老雇佣兵,对于眼前的这一幕仍然无法接受,实在太残忍、太野蛮了。而斯特罗姆牧师,更是双眼紧闭,手握十字架,嘴中不停地念着什么。

    “这是传统。”沙维不知道何时走到了几名欧洲人身旁,也不管他们听不听得懂,自顾自说道:“神灵指引了我们一切,也保佑我们的一切,但是这需要用鲜血来献祭。”

    欧洲人都沉默不语了,也许今天来参观他们的这个出征前的宗教仪式并不是什么好主意。

    “一百桶火药和铅弹送来了吗?”沙维朝斯特罗姆牧师问道,他懂一点科萨人常用的语言,因此很多时候都是他来充当双方之间的翻译。

    “送来了,就在那边的大车上,希望这些火药和铅弹能给你们带来好运。”斯特罗姆牧师断断续续转述着小哈格尔的话。

    沙维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这帮尼德兰人虽然打着支援卡玛部落的名义送来了一百桶火药、铅弹和火绳,不过他们可不是不收钱的。虽然其价格比起平时来稍微便宜了那么一些,不过对于连年征战经济状况不是很好的卡玛部落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了。不过谁让如今大战在即,部落里对这些战争物资也很是缺乏呢。就是再贵也得咬牙买下了。

    想到如今部落里缺衣少食的窘境,沙维就一阵摇头。持续多年的残酷的部落兼并战争虽然让卡玛部落成为了附近地区一个极为强盛的大部落,但是正如文明世界的国家之间穷兵黩武会引起经济危机一样,野蛮人自然也不能免俗。大量青壮年男子被编入军队。导致牛羊没人放牧、土地没人耕种,即便卡玛部落在战争中胜多负少,赢得了大量的战利品、俘虏了大量的奴隶,但急速扩张的部落人口规模仍然让部落的经济状况开始缓慢变差。

    沙维平时也帮卡玛打理一些部落内部的事务。对于部落的经济状况也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从大前年开始,部落的主食——高粱的产量在达到顶峰后就开始逐渐下降,虽然这有气候日渐干旱的原因,不过高粱播种面积的减少却也是不争的事实。除了高粱之外。部落重要的经济作物——西瓜、芝麻、花生、亚麻也减产严重,这使得卡玛部落在与不多的几个友好部落进行易货交易时往往缺少足够的交换商品。

    造成以上这一切的主要原因还是在于耕地劳动力的严重不足。虽然卡玛发动的许多战争带回来了大量奴隶,不过一来这些奴隶也要吃饭。二来他们的工作效率也就那样。再加上卡玛交代过要善待普通奴隶,争取将这些人逐步同化成卡玛部落的人口,这些都导致了奴隶工作效率低下,农田产量迟迟无法提高,播种面积甚至还略有下降。久而久之,部落的粮食生产开始逐步下降也就不那么令人感到惊讶了。

    农业上如此,畜牧业上也相差不离。这些年来。随着气候的异常变化,可放牧的草场开始越来越少,这极大地限制了牛羊群的规模。要不是卡玛带着部落战士们东征西讨,抢来了大片的土地和草场,并且逐渐禁止了部落里大规模宰杀牲畜祭祀神灵的陋习,也许卡玛部落的牛羊数量还要更少。不过饶是如此,牛和山羊的数量加起来也才堪堪超过了一万头,而且随着与那些尼德兰人交易的频繁,缺乏硬通货的卡玛部落只能将成批的牛羊送到那些外来者的手里,换来部落紧缺的火枪、弹药、皮甲等物品,这进一步限制了牛羊数量的增长。正因为如此,卡玛部落才对于失去山西面“神之湖”畔的水源和草场不能接受,因为那里水草丰美,是一个良好的牲畜过冬场所,这对于赖此为生的牧民们极为重要。

    不管怎么样,这场战争看来是必须要打了。沙维深深地叹了口气,东岸人真是挑了个好时候啊。部落如今在各条战线上战事频繁,此番要不是东岸人将城堡直接修到了山口附近,相信卡玛仍然会继续忍耐下去,直到他认为部落已经对于和东岸人开战做好了足够的准备为止。

    但是很可惜,部落如今还没有做好准备。虽然半年多前东岸人的那些八旗部落东进以后卡玛就开始逐渐调整部落的征战重心,一方面开始逐步结束与东方一些部落之间的战争,为此吃些小亏也在所不惜。另一方面,卡玛还让部落不断地拿出牛羊、芝麻、花生、亚麻等“硬通货”与北方一些友好的部落交换铁制品、箭头、止血草药等战争物资。不过时日还短,延续了十多年的政策岂是那么容易就能调头的,目前卡玛部落大量的战士仍被牵制在东方,与那些敌对的部落对峙着。这样一来,卡玛设想中的击败东方敌对部落后,携全部落一万五千名精锐战士向西面的东岸人发起雷霆一击的计划便破产了。

    如今的卡玛部落陷入了两面作战的窘境——虽然东岸人目前并没有明确向他们开战,面对这样棘手的情况,即使是万能的卡玛也显得有些措手不及。不过这位坚毅的君王很快便向沙维等他信赖的将军和祭祀们表示,东岸人是邪恶残暴的敌人,他们的贪婪永无止境,必须用鲜血浇灭他们的无耻**,伟大的卡玛部落必须击败这股凶恶的敌人,保住神赐予部落的牲畜过冬营地。

    在威望卓著的王者的命令下,卡玛部落的战争机器也开始缓缓发动了起来。大量的牛羊、亚麻被送到了尼德兰人手里,换来了一些火枪和弹药;与此同时,部落还雇佣了相当一批尼德兰军人来指导部落战士们使用火枪的技巧以及衍生出来的战略战术——这些当然也花费了不菲的代价。

    在求助于尼德兰人的同时,卡玛部落也开始充分挖掘自身的战争潜力。首先是卡玛下令,将来到部落三年以上的奴隶壮丁们编入军队,并向他们许诺,战后给予他们自由,并赏赐土地和女人给他们。这些政策激起了奴隶们的一些士气,也增加了卡玛部落军队的力量。其次,他将所有火枪手们——大约七百多人编成了一队,因为尼德兰人告诉他们,火枪手只有集结在一起排成密集队形进行齐射才是时下最流行的战术,卡玛对此深以为然。最后,他将部落内一些老人及顽固奴隶们的口粮克扣了大半下来,以保证战争期间前线的战士们有足够的食物吃。

    关于这最后一点,新来的斯特罗姆牧师曾经向伟大的卡玛王提出过异议,不过被卡玛一句“如今所有部落都是这么做的”搪塞了过去。斯特罗姆牧师此时转而向开普敦的尼德兰人总督写信,请求殖民地当局支援一些宝贵的粮食给斯特罗姆牧师,而正直、怜悯的斯特罗姆牧师将代表新落成的卡玛部落教堂亲自向这些野蛮人们施舍食物,以光大主的荣耀。虔诚的德扬总督对斯特罗姆牧师高尚的灵魂大加赞扬,他很爽快地向卡玛部落无偿支援了部分小麦,这令包括沙维在内的很多人都对他们起了很大的好感。甚至于,不少人当场就皈依了主耶稣的怀抱,成为了一名基督徒。

    在理顺了部落内部事务后,五月初,在将地里的农作物收割完毕的时候,卡玛部落举行了一场祭祀仪式,以祈求神灵保佑部落能够取得对东岸人的伟大胜利。而现在,仪式已经进入到尾声阶段了,卡玛部落战士们将那些奴隶们一一杀死,在祭祀的带领下大声赞美着神灵。

    沙维再不理身旁的几位尼德兰人,大步朝卡玛走去,他已经奉卡玛的命令在部落内进行了大规模动员,超过六千名部落战士和四千名奴隶战士被编入了军队。再过一阵子,就是他们出征的日子了,除了这些战士之外,还有数量庞大的运送粮食、箭矢、火药等物资的人员。毕竟,这上万人出征,种种事情千头万绪。虽然卡玛部落也不是第一次这样了,不过沙维仍然有很多事情亟待与卡玛进行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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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战争机器(六)

    这些日子的河中堡一直笼罩在一种紧张的气氛之中。红、绿两旗东进后,断断续续有和野蛮人交战的消息传回来,而也是在这时,他们才了解到东边那个据说很强盛的野蛮人部落叫做卡玛部落。不过不管是卡玛部落还是玛卡部落,对于东岸人来说都只是一个野蛮人部落而已,他们仍旧按照着自己的节奏进行着战前的准备。

    2月中旬时陆军第104连被动员起来后便一直在河中堡附近进行着艰苦的训练。这支在上次的东进行动中表现不尽如人意的预备役部队在那次战争结束后,就在连长肖白图的带领下定期展开了大量的体能、队列及射击训练,并一直持续到了今年。经过这一番整肃后,104连的精神面貌和技战术水平获得了不小的提升,如今虽然比不上主力常备连队,但和当年比也是不可同日而语了。

    104连在进行着训练,南非的其他两支本地部队——南非骑兵连和南非野战炮兵连自然也不能落下。南非骑兵连的连长是老资格的骑兵军官列昂尼德,这个曾经桀骜不驯的哥萨克骑手在东岸军队里碰碰擦擦多年后似乎也被磨平了棱角,如今已是一个满脸风霜之色的中年军官。当年他曾经追求过的女穿越众黎小薇在换了n个男朋友后最终在执委会有意无意的劝诫之下还是嫁给了一个穿越众,失望之下的列昂尼德最终在老上级徐宇的介绍下娶了罗德里格斯家族的一位小姐为妻。

    结婚之后的列昂尼德一门心思扑在了军队训练上,在本土时他指挥下的骑兵部队每次对抗训练总是第一,让徐宇很是欣赏。几年前闹出了在执委会大楼持刀事件之后,被发配到南非的列昂尼德在国家力量同盟会的同志莫茗的照拂下继续掌管新组建的南非骑兵连。南非骑兵连这支以陕西流贼为骨干的骑兵部队在列昂尼德的训练之下,如今已经成了河中堡地区最重要的武装力量之一,无论是追踪、搜捕野蛮人部落,还是侦查敌军情报。抑或是冲击将要崩溃的敌方军阵,南非骑兵连均展现出了水平之上的素质。目前已经扩展到了110骑的南非骑兵连在2月底的时候便在留守的刘昂命令下开赴东方,袭杀卡玛部落的斥候,以战代练。

    南非野战炮兵连也是近来河中堡地区重点建设的一支技术军种。目前共拥有六磅炮两门、八磅炮两门以及一门十二磅炮。拥有正式炮兵45人,全部都是经过多年严格训练的经验丰富的炮手。本来按照东岸军制,每个野战炮兵连只有四门火炮,不过由于南非野战炮兵连是地方军队。本来军制就不健全,因此后来莫茗就给南非炮兵连从本土要过来了一门珍贵的十二磅陆军火炮,作为南非野战炮兵连的镇连之宝。

    拥有五门火炮的南非野战炮兵连目前正集中在城东郊靶场内进行各项训练。与他们一起进行训练的,还有由部分民兵和八旗旗人组成的南非工程营和辎重营。值得一提的是。这两支部队都是没有军籍、甚至连服装也没有统一的临时部队。不像南非骑兵连和野战炮兵连,这两支部队虽然是地方部队,但士兵们都是脱产职业军人。由河中堡地方财政实打实地支付工资的。而这两支所谓的工程营和辎重营。说穿了其实就是地方民团武装而已,因为战争临时组建,打完就撤销建制,工资比起正规军来自然也是极少的。南非驻屯军司令部给他们准备好工具(工兵铲、铁锹、十字镐等)、少量武器、口粮和酱菜,他们来报到训练,为前线的战兵们作战提供后勤保障。

    训练期间每个士兵每月只有1-2元不等的工资,军官和士官们则要稍微高一些。这两支部队除了少量带队军官和士官由河中堡民兵组成之外。大部分士兵都是出身八旗的南非土著自由民。这些自由民由于这样那样的原因没能跻身武士阶层,因此平日里的生活很不如意,日子也过得紧巴巴的。此次大战来临,莫茗大笔一划,在这些人中挑选了身强体壮的三百多人编入了新近成立的南非工程营,然后又挑了六百多人编入了负责此次大战后勤运输的南非辎重营。

    以如今东岸陆军大大超出同时代欧洲的火力输出密度,这相应的对后勤的压力也越来越大了起来。而且,随着火炮的大规模列装,这对道路交通的要求也越发地高。因此,组建专门的工程部队和辎重部队势在必行,而这也是陆军部在前次大裁军当中坚持保留住工兵部队和辎重部队的原因所在。

    在河中堡上下都在进行着紧张训练的情况下,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去了。5月5日,新任南非战区最高长官、南非开拓队队长、南非保安司令莫茗搭乘运兵船返回了河中港。与他同来的,是新近调入南非驻屯军序列的精锐的陆军第1连和配属给陆军指挥的一个炮兵连(独立野战炮兵第1连,四门火炮)。至于陆军第103连,则大概在五月中旬抵达河中港。

    由常开胜担任连长的陆军第1步兵连号称全军第一连,长期驻守在首都地区。装备精良,训练有素,还是特殊的大连队编制。所谓大连队编制,是目前陆军部正在研究的一种新编制。因为很多基层军官反应,目前每排16人(排长1人,士兵15人)的编制在排队齐射中显得火力略有些单薄,因此陆军部就拿第1连当试点,将每排人数改成了21人(排长1人,士兵20人)。再加上一些扩充的枪匠、伙夫、军医、传令兵、旗手等人员,陆军第1连的规模史无前例地达到了240人,远超普通连队180人的规模。

    除了编制大以外,陆军第1连还是全军第一个装备32-丙型燧发步枪的连队。与目前大规模列装的32-乙型步枪不同的是,32-丙型步枪的枪管下方原本通条的位置装了一个固定刺刀用的装置,可在此固定一把专用钢制刺刀。至于放通条的位置,则被挪到了枪管侧面。32-丙型燧发步枪装上新定型的41年式钢制刺刀后,全长达到了令人恐怖的1.75米,这意味着在近距离拼杀的时候,士兵们终于可以不再扔掉步枪、拔出腰间的军刀和人格斗了。他们可以将刺刀从刀鞘内取出,利用带内螺纹的刺刀空心刀柄与带螺纹及凸起状卡口的固定装置固定住,然后便可以与敌人进行厮杀了。

    而平时射击时为了装弹方便,刺刀都是取下放在腰间刀鞘内的,此时可以当一把匕首来使用。而当军官们下令上刺刀进行肉搏战的时候,士兵们再将刺刀取出固定好,这样一来,火枪兵也有了肉搏能力。刺刀的列装还是得益于本土第一机械厂日益提高的机床加工精度,他们加工出来的刺刀空心刀柄与卡口大多能够匹配得上,在技艺精湛的老师傅的加工之下合格率甚至超过了75%。

    第1连抵达河中堡后,早就整装待发的第2连立刻护送着一批辎重部队乘坐小船前往贝格河上游的城堡建设工地上。在这个被命名为高达堡(gouda)的地区,目前已经集中了红、绿两旗全部、南非骑兵连全部以及八旗炮兵(四门火炮)。野蛮人目前也只有斥候或小部队在此地出没,一边侦查情报,一边骚扰工地的建设进度。

    不过他们的努力注定是徒劳的。首先在几个月前,高达堡这边就已经开挖了一道护城河,河水由旁边的贝格河引入。护城河内侧河岸还拉了整整三道铁丝网,大批八旗武士驻扎在其中,这些土著小部队看着这个设防完备的阵地都傻眼了,完全没法下口。反倒是他们一个不小心,遭到了出击的南非骑兵连的袭杀,损失不小。

    铁丝网内就是正在热火朝天建设着的城墙了。红、绿两旗近三千人口男女老少齐上阵,目前也只是粗粗完工了一小部分,要全部完工非得再来个一年半载不可。不过对面的野蛮人显然不会再给他们这个时间,依照近期的形势来看,也许秋收后大战就将彻底展开。

    高达堡工地所需要的建筑材料以及人们生活所需要的各类物资均由小木船从下游逆流而上输送过来。两百多公里长的补给线,在没有良好道路设施的情况下,即使途经之处全是平坦的大草原,用大型货运马车运送也是吃不消的。因此,水路运输是最好的捷径了,不但运量大,关键是还比较安全,毕竟有河流阻隔,敌人袭击起东岸的运输船队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5月15日,第2连护送着辎重营给高达堡工地运来了海量的物资。与此同时,河中堡的秋收行动也已经开展了好几天,待秋收结束后,陆军第1连、第103连、第104连、南非野战炮兵连、独立野战炮兵第1连以及八旗武士两千余人将陆续朝此地增援,以确保高达堡的顺利完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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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血河(一)

    1641年5月20日,高达堡,晴,气温十二度。<冰火#中文

    朱亮站在城内唯一一座瞭望塔上,举着望远镜朝前方望着,而他一动不动地保持着这个姿势已经有十多分钟了。原因无他,前方山间的一支数目不小的军队正在缓缓前行。在他身后,是两名来自定远陆军军官学校的实习参谋,他们一人在仔细估算着敌人的人数,一人在记录他们的兵种构成和武器装备。

    “大约三千人到四千人之间。”一位年轻的参谋红着脸说道,他的这个数量范围实在也太大了,上限和下限之间足足相差了一千人。

    “大概在三千七百人到四千人之间。”朱亮看了他一眼,然后加重了语气纠正道,年轻的实习参谋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他们几乎全都没有护具,大部分人手持木矛、少部分人装备了短矛和大盾,不过看起来士气不甚高昂。”另一名实习参谋紧接着说道。

    “中士,你从什么方面判断出他们的士气不高?”朱亮很快发问。

    “他们的脚步很沉重,很多人低着头,看起来无精打采的样子,这说明他们不认为这场战争能够给他们带来荣誉。”实习参谋很快回答道。

    朱亮不置可否,继续举起望远镜观察起来。这些野蛮人的阵型相当松散,也许是他们疏于训练,也许是他们真的士气不高。不过这样也好,对手弱总比对手强要好吧。全军戒备的命令早就已经传达了下去,少数在外面放牧的红、绿两旗的牧民们开始在南非骑兵连骑兵的掩护下驱赶着羊群通过吊桥缓缓通过护城河,进入到了尚未完工的城堡城墙内。

    一些骑兵在那些老陕西流贼军官的带领下呼喝着在那些野蛮人的军阵外纵横驰骋,试探着他们的虚实。不过野蛮人的表现看起来没有之前朱亮等人估计的那么不堪,一些步弓手很快被组织了起来,使用手里长射程的步弓开始驱逐骑兵们。骑兵手里的燧发手枪不是步弓的对手。因此他们又徘徊了一阵,给牧民们撤退争取了足够时间后也缓缓退回去了。

    吊桥被拉上,护城河外再也没有一个东岸人。萧瑟的秋风吹起,大地一片枯黄。看起来无比肃杀。

    高达堡内一片静寂。陆军第2连和骑兵连的士兵们还好,他们已经见惯了生死,眼前这些场面还吓不倒他们。虽然城墙才修了一部分,不过就凭眼前这几米宽的护城河、三道铁丝网也足够防守了。高达堡东北方临河。东南方是山地,不便兵力展开和调动,想必野蛮人的首领面对这样的地形也很头疼吧。不过相比较而言那些八旗旗众的表现就有些不堪了,虽然城外的野蛮人还不足四千人。虽然城内有七八百名常年训练的八旗武士,虽然城内有小两百名东岸火枪手,虽然城内有百来个东岸骑兵。虽然城内还有四门大炮。但是他们就是害怕。他们的全部家当都在这里,他们的亲人也在这里,他们害怕战争失利这个灾难性的后果。

    “让八旗旗民们继续修砌城墙,一切照旧。”作为南非驻屯军司令,朱亮开始下达命令:“通知八旗武士首领莫大勇,让他整肃手下,然后在城内开始巡逻。任何乱跑乱叫不听号令者全部就地正法。还有,往河中堡的传令兵派出去了吗?”

    正在记录朱亮命令的参谋很快停住了笔,然后说道:“已经派出去了,司令。一共四人、八匹马,分两组,沿河两岸向西北前进,路上向任何遇到的辎重部队传递敌情,预计他们在半途就会遇上河中堡前来增援的部队。”

    按照事先制定的计划,河中堡地区的秋收行动当在5月18日前结束。待秋收结束后,南非战区最高长官莫茗将会亲自带领已经划归南非驻屯军序列的陆军第1连、第103连、第104连、南非野战炮兵连、独立野战炮兵第1连、工程兵营等主力部队,外加部分配备了火器的河中堡民兵沿贝格河前进,增援高达堡地区。与他们一起行动的,应当还有征调的八旗武士两千余人。算算时间,他们差不多已经出发了,传令兵很可能在半途就遇到他们,让他们知晓野蛮人大军已经到来的消息。

    这次南非驻屯军的规模达到了史无前例的4个步兵连、两个炮兵连、一个骑兵连,总兵力接近一千人。再加上三百多个配备了火枪的河中保安团民兵、配备了部分火器的工程营和辎重营、近三千名八旗武士,这次东岸方面的总兵力也达到了五千三百人,是东岸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军事行动。

    之前这帮东岸军官们谁也没有组织过如此大规模的战役,这次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包括莫茗等人出征前心里也都有些忐忑。不过事已至此,再难也得迎头而上了,就不信他们现代化的军队组织模式,那么多参谋军官在出谋划策、查漏补缺,那么多专业人士在奔走忙碌,还比不过那帮尚处于蒙昧状态的野蛮人!

    朱亮又观察了会,发现野蛮人的大军在高达堡东南方狭窄的地形内展开后就一直停留在那里。十几名看起来有点身份的野蛮人爬上了旁边的一座高坡,开始往高达堡这边张望,似乎也是在瞭望敌情,以决定接下来的行止。朱亮也不理他们,他决定以不变应万变,任你有百般本事,你总得实打实地进攻过来才有用。如果就凭你们在城外摆个阵势就能让我们怎么样,那只能说你太天真了。

    城里的红、绿两旗普通旗人们在武士们的威逼下强打起精神,尽量不去思考城外的事情,继续如往常般开始修筑城墙。而出身红旗的莫大山则将两旗近八百名武士分成十几组,开始在城内巡逻,而那些东岸陆军士兵们,则安静地坐在军营内,等待着上级的命令。在经历了最初的小混乱后,高达堡内的一切看起来都显得那么秩序井然。

    高达堡的城墙才只修了一小段,因此完全遮不住对面山坡上窥视的目光。那些野蛮人首领显然也看到了这边的情形,这令他们一时间都有些踌躇。进攻吧,一是兵力不足,二是敌人数量似乎也不少,且训练有素,攻起来多半要吃亏;但若是不进攻吧,今天这阵势都摆出来了,难道耍猴看么?这真是一件令人万分纠结的事情啊。

    “让八旗炮兵将炮前出至护城河边,向这些野蛮人进行射击。”野蛮人的首领还没拿定主意,这边朱亮已经开始下令了。敌人的军阵离护城河不到八百米,这个距离已经在8磅火炮最大射程之内了,虽然那么远的距离准头上肯定会有所欠缺,不过敌人那么长的军阵,怎么可能打不中。唯一可虑的就是实心铁球打那么远后动能不足,威力也大大下降。不过这也没关系,反正城内军资充足,杀杀那些野蛮人的威风和士气也好。

    十几名八旗炮兵驭使着挽马将两门8磅炮推到了城东侧护城河边的一处修建好的土炮台上。两名东岸人培养出来的八旗炮手在使用目测法估算了一下距离、风速后,又互相商量了一下,然后便各自回去指挥装药、装弹、调整射击参数。

    “轰!”很快,第一门8磅炮怒吼着射出了今天的第一发炮弹,在它打完后不到十秒钟,第二门火炮也开始了射击,两枚8磅实心铁球一前一后朝野蛮人的军阵飞去。

    越过长长的数百米的距离后,第一枚实心铁球落在敌阵前方近处,旋即很快弹起,连续撞倒了数名野蛮人后方才停止。而第二枚实心铁球则不是很走运,它可能受了风速影响打得有点偏,落在了离河滩不远的一处泥地上,仅仅是微微跳起了一下后便停止不动了。看得出来那边的土地比较松软,很好地吸收了炮弹的动能。

    “命中!谁打的?!传我命令,奖励全炮组十块钱!”朱亮举着望远镜一脸不可思议地说道。这帮八旗炮手到底是运气好呢,还是真的业务素质比较强,竟然在火炮有效射程的边缘就打出了命中,这如何能不叫人惊奇。

    “让他们继续射击!”朱亮一边下令一边举起望远镜再次观察,只见野蛮人的军阵起了一番小小的骚乱,尤其是被炮弹击中的那块附近更是逃散了十余人,让朱亮心里更加鄙视:“士气不高,对火炮射击没有思想准备,哼哼,就这水平还想来进攻我。”

    山坡上的野蛮人首领也坐不住了,他们飞快地派出了几名亲信下山弹压。而那位野蛮人首领也在踌躇了十多分钟后,猛然下达了命令。片刻后,刚刚被弹压整肃住的野蛮人军阵开始缓缓向后撤退。

    这就退了?朱亮满脑子问号,“骑兵连,前出侦查!”他很快下达了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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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血河(二)

    1641年5月25日,西南风五级,晴。一支在南非土地上堪称规模庞大的军队正沿着波光粼粼的贝格河河岸边逦迤前行。

    这支部队中打头的是一千多名排成四列纵队的八旗武士,这些人头戴着皮帽,身着颜色统一的东岸牛仔布衣衫,有些讲究的人身上还罩了一件镶铁片的皮甲。他们肩膀上都扛着一枝三米标准长矛。这些长矛都是东岸本土生产的制式长矛,渗碳铁制矛头是由车床加工出来的,用螺栓固定在矛杆顶端,拆卸、组装极为方便。更难得的是,得益于高精密度的标准化生产,无论是矛杆还是矛头,都能够互相替换。八旗武士们对这种新式长矛也相当喜爱,纷纷表示有了这等“神兵利器”定能将那些野蛮人一举击溃。

    紧跟在八旗武士身后的是肖白图的陆军第104连,这支士兵均来自本地的军队在本土作战时士气极为高昂,一路上军歌声不断,队列也走得极为整齐。和他们并排行走着的是工程营的士兵们,这些人就比较不堪了,服色杂乱不说,就连队列也走得极为糟糕,甚至还不如前面的那些八旗武士们。不过这也难怪,这些人本来大部分就是普通旗民么,说是工程部队,其实也就是随军夫役罢了,况且集中训练时间也不长。平时宿营的时候修建一下临时营地,遇到小河小溪的时候搭搭桥,需要从补给船上提取物资的时候去当一下搬运工,如此而已。

    在这两支部队身后是精锐的陆军第1连、南非野战炮兵连和独立野战炮兵第1连的徒手炮兵们。第1连240名官兵身着深蓝色军装,抬头挺胸,步伐一致,秩序井然,身上带着一股首都地区部队的淡淡傲气。不过也有兄弟部队暗暗嘲笑这帮走路鼻子朝天的家伙们。嘲笑这支由首都子弟组成的部队是少爷兵,几乎常年驻守首都,就连镇压土著这种事情都很少做,远远不如他们的小兄弟——同样由首都子弟组成的预备役第101连。至于两个炮兵连。他们的总共九门火炮连同炮车被安放在了随军一起出发的小型运输船上,所以他们目前都成了徒手炮兵,身边牵着15匹挽马跟在陆军第1连身边一起步行前进。

    此次行动的最高长官莫茗带着一帮参谋、随从和南非驻屯军司令部成员,跟十天前从镇海港起运到河中港的陆军第103连走在一起。紧随在第1连身后。而在他们后面的,则是负责殿后的另外千余名八旗武士。

    整支部队逦迤出去达数百米之长,与这支陆上部队同行的,则是河面上连绵不绝的归属于辎重营的几十艘小型运输船。船上还坐着押船的三百多名河中保安团民兵。大部队所有人的作战物资及补给全部都放在船上,以便轻装,加快行军速度。反正运输船都贴着河岸航行。一旦遇到敌军。在有骑马斥候提前预警的情况下,也有足够的时间靠河结阵,掩护辎重营和工程营从船上卸下物资、构筑阵地。

    此时天色已近傍晚,骑在一匹极为神骏的卢西塔诺马之上的莫茗抬起手腕看了看,已经是下午五点了。今天已经走了十七八公里,虽然是轻装行军,但士兵们的脸上还是略有些疲惫之色。莫茗沉吟了下,正待下令就地扎营、打水做饭之时,只见前方突然奔来了七八匹快马。

    “司令长官,前方发现了野蛮人大队,据我们组多名斥候交叉观察,野蛮人的数量大约在五千五百人左右,他们赶着大批牛羊。”

    “司令长官,我们组从十多公里外的河湾处发现了正在行军的野蛮人大队,数量据估计在八千人左右。其中大约两千人的装备比较齐全,普遍装有皮甲。很遗憾,我们不能继续靠近,被他们的步弓手驱逐了。”

    “司令长官,我们在前方约七公里处发现了野蛮人大队,数量据估计在六千五百人至八千人之间,队形较为严整。值得注意的是,他们装备了火枪,我们组一名斥候不小心被击中落马。另外,我们没有看到大炮。”

    ……

    几名斥候流水价地将观察到的情况一一报来,莫茗身后的参谋军官们拿起笔刷刷地开始记录,一边记录一边互相小声讨论。半晌后,当斥候们早就退下去的时候,南非驻屯军司令部的参谋们开始向莫茗汇报:“据多方情报印证,野蛮人大队离我们大概只有不到七公里的路程,数量据信应该在七千人以上。其中两千人装备较为不错,普遍着有皮甲等护具,武器为长矛、短矛、长刀以及一面大木盾;少数人——据我们估计约五百至八百人装备了火枪,至少少数人射击水准不错,知道通过排枪齐射来增加命中率。其他野蛮人士兵均为装备了木枪的普通士兵,此外还有数量不详的步弓手,使用的箭头为铁制箭头。步弓射程约为60-80米,斥候们反映其准头不错,看得出来训练有素;他们赶着数量不小的牛羊群,应该是作为出征时的给养。最后,野蛮人应该也是知道我军主力离此不远了。以上便是我们根据情报总结出来的情况分析,给司令长官阁下参考。”

    莫茗点了点头,不再犹豫,开始下令:“传令全军,沿河就地扎营。辎重营船队立刻收拢靠岸,开始卸货,炮兵予以配合;工程营开始构筑环形工事,拉起防御铁丝网,河中堡民兵统一由萨尔瓦多中士临时指挥,坐镇营地,居中策应;莫武、刘忠二人统帅本部八旗武士,与陆军第1连、第103连、第104连一起东向列阵。作战参谋,重复一遍我的命令!”

    “是!”作战参谋一个立正,然后开始重复莫茗的命令:“辎重营……”

    “立刻下去传令!”听到作战参谋复述无误后,莫茗立刻挥手让他带传令兵去分头传令。

    命令被下达后,整个营地便如同一台精密的战争机器迅速开始运转了起来。辎重营的船队在岸上人员的指挥下一艘艘挨个靠岸,然后船上辎重营的士兵们首先协助炮兵们开始将船上的九门火炮及炮弹、火药桶等物资一齐卸下来。接下来随时可能爆发战斗,没有火炮这仗可就不好打了,因此他们现在完全是在跟时间赛跑。河中保安团则在萨尔瓦多中士的指挥下在营地内维持秩序,兼且保护司令部和指挥中枢的安全。

    而第1连的连长常开胜中尉则被莫茗授予了前敌指挥的重任。他将指挥前线所有陆军三个连及两千余八旗武士,与可能来犯的野蛮人大部队进行战斗。他也不是第一次上战阵的菜鸟了,几乎经历了东岸共和国所有战争的常开胜也是国内的一员“宿将”了,他第一时间就将紧急穿戴好胸甲的约两千两百名八旗武士排成两个50*20的长矛方阵,长矛方阵间隙内尚有约200名着皮甲的八旗步弓手。

    方阵面向东方,左侧是第103连和104连两个连360名官兵,右侧是精锐的陆军第1连240名官兵。总共约600名步兵身着胸甲,清一色燧发步枪,掌旗手已经举起了鲜红色的美洲鹫陆军旗。两个长矛方阵中间,是两个炮兵连九门火炮的阵地,不过此时炮兵还在后面推着炮车,尚未进入阵地。

    整个列阵过程仅仅持续了不到二十分钟,而且竟然有序,未曾发生任何混乱。列完阵后的士兵们鸦雀无声,默默看向前方,显示出了良好的个人素质。

    不一会儿,炮兵兄弟们也将火炮推上来了。工程营的士兵们在两个方阵间隙内紧急挖了九个火炮掩体,给炮手们一点遮护,以免他们收到野蛮人流矢的伤害。九门火炮分别是四门4磅炮、四门8磅炮和一门12磅炮,炮兵们将发射药包和火药桶小心地放置在掩体内部,然后将实心铁弹、葡萄弹、爆炸弹、散弹一一摆放在固定的位置,以便随时取用。独立野战炮兵第1连的连长李文长负责指挥全部九门火炮,作为东岸陆军火力输出主力的炮兵在此战中的作用极为关键,历经多次战争、甚至还在海军船上当过舰炮炮长的李文长有信心给敢于来犯的野蛮人一个终生难忘的记忆。

    河岸营地边的铁丝网在快速构筑,工程营的士兵们甚至还在莫茗的命令下紧急开挖一条浅浅的壕沟。方阵两侧不时有骑兵进进出出,这是侦查敌情的斥候,他们不断将野蛮人大队的最新消息一条条传递给此地的最高长官。营地内不时也会有一些传令兵快速跑到阵地前方,将最新的情报和指令一一告诉常开胜等前线陆军指挥军官。

    夕阳渐渐往西边地平线处坠落,数千名战士的身影在夕阳下被拉得老长,如同一幅油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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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血河(三)

    卡玛脸色阴晴不定地站在一处小河湾边,清澈的贝格河水哗哗地从脚边留过。<冰火#中文原野上到处是枯黄的野草,原本河两岸密集的羚羊、狮子、猎豹、河马甚至鳄鱼完全失去了踪迹,也许他们也感受到了这片土地上有史以来人类之间的最大规模的战争,因此先一刻逃之夭夭了。

    自从部队进入山西面以后就一直被那些如同跗骨之蛆般的东岸骑兵追踪着,那些骑兵甚至胆子大到停下来仔细观察卡玛部落大军的细节。你去驱赶时他便上马逃走,但总是过不了多一会儿又兜回来了继续侦查,如同那些该死的苍蝇一般令人讨厌。卡玛部落的一举一动几乎都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也就是说,目前的战场对于东岸人来说是单向透明的,没有比这更令人感到糟糕的事了。

    当然,卡玛部落也派出了相当数量的斥候去侦查敌情,不过他们总是遭到集结起来的东岸骑兵斥候的骚扰与拦截,效率极低。不过饶是这样,这些经验丰富的斥候战士仍然依靠身上长射程的步弓成功击破了敌人的拦截,并且还趁其不备杀死了两名东岸斥候,夺马两匹。

    刚才前出最远的一组斥候战士来报,他们发现了东岸人的大队,他们就在这条河下游不远处扎营列阵,很显然他们已经做足了准备。听到这个消息后,卡玛一时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他不是那些对外界一无所知的人,他知道东岸人火枪的厉害,尤其是在他们排成密集阵形的时候,正面冲锋完全就是找死。

    不过显然在这场双方之间的遭遇战之中,东岸人的准备也不是很充足,这从他们列阵掩护辎辅兵们修建过夜营地就可以看得出来。不趁他们立足未稳的时候冲上去进攻,等到他们扎稳了营盘的时候再打。那样付出的代价就比较大了。

    思来想去,卡玛最终还是决定搏上一搏!他很快叫来了心腹爱将沙维,将自己的决定告诉了他手下的头号大将,希望他一如既往地支持自己。

    不过沙维显然有些踌躇:“卡玛。战士们赶了一天路,已经很疲劳了。而且,大家都还没吃饭……”

    “这些不是理由。”卡玛伸手止住了沙维的推脱,“沙维。我很失望,你从来不是一个胆小的人。你曾经独自猎获过雄狮,你不应该如此胆怯,但为什么面对东岸人的时候却表现得如此进退失据呢?难道不怕了他们的火枪阵?不要忘了。我们也有750名装备了火枪的战士!东岸人的战士最多只有三千人,而我们这里却有足足九千名战士,你到底在害怕些什么?”

    “这里是平原。卡玛。我的王。”沙维沉默地解释道,“正如我不愿意在山口附近攻击东岸人设防严密的城堡一样,我同样不倾向于在这片平原地带和东岸人展开主力会战,这是不理智的行为。平坦的地形很适合东岸士兵排成严密队形施展出火枪的威力,而且更适合他们的骑兵纵横驰骋,这对我们很不利。真正适合我们的地形是山区,那边崎岖的山路将极大限制东岸人步兵大规模地展开。同样也极大地限制了他们令人头疼的骑兵进行大范围迂回。而对于我们来说,我们对于那片山岭的熟悉是与生俱来的,我们熟悉那里的每一棵树、每一块石头、每一个有水源和可以藏食物的地方,那里是我们天生的战场,而不是这片一望无际的大平原。”

    沙维的话很有道理,卡玛也无法反驳。这次卡玛决定出兵本来是为了挫败东岸人在山口附近修建堡垒的企图,不过在发现无法攻破他们修建的坚固城防设施后,他们的目标便转向了截断东岸人的补给线,从而围困这座堡垒。但是现在他们陡然发现似乎连这一条都很难完成了,这令他们的内心都有些沮丧。

    不过卡玛还是坚持:“沙维,我已经决定了,我要试着对东岸人的营地发起进攻——趁他们现在还没有扎成稳固营地的时候。现在,带领你的部下出发吧,加快行军速度!”

    沙维沉默了下,然后提了个要求:“既然你已经决定,那么我遵守。但是我要求使用奴隶士兵进行第一轮攻击,精锐的部落战士暂时不要动用。”

    “可以,我也正准备这么做。”卡玛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所有人只带一天口粮和饮水,轻装前行,沙维,你来带领他们。我交给你四千名奴隶士兵、两千五百名部落战士和五百名步弓手,到达东岸人扎营的地方后立即发起攻击——好吧,由你做决定是否展开攻击。我来督促后队,让他们驱赶牛羊,尽快赶上你们,到时候再看情况是否进行后续攻击。”

    科萨人虽然已经进入奴隶社会的水平,但是他们依然缺乏车辆这种后勤运输利器。寻常出战的时候都需要在战场附近事先囤积粮食,而这些粮食都是靠人一袋袋背过去的。战争规模大的时候他们也会驱赶着一大群牛羊跟在身边,就如同蒙古人那般,当做自己的给养。此次出征也不例外,上万名战士的粮食消耗不是小数,因此卡玛部落在出兵的时候顺手将河谷地带那些依附于他们的部落里的牛羊强行征走了大半,当做一路上的给养。

    几公里的路程对于擅走山路、身体强健的科萨战士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他们几乎只花了一个小时出头就抵达了东岸人扎营的那处河岸,并且还保持了良好的体力。一路上东岸人的斥候骑兵自然是不断地在队伍周围进行窥探、骚扰,不过沙维命令战士们不要理会这些苍蝇,一路心无旁骛、直奔东岸人的营地。

    此时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了,太阳早就消失在了西边的地平线上,此刻大地已经被一片黑暗笼罩。而更令人感到不安的是,此时天地之间渐渐笼罩上了一层薄雾。东岸人的营地似乎仍未修建完毕,他们在地上竖起了很多木杆,木杆上挂着亮堂堂的灯。他们在营地外列阵的军队似乎已经散去,也许他们觉得在雾中列阵对他们来说太过危险,又或者说他们的营地已经有了一个粗粗的雏形,能够多多少少为他们提供一些掩护了。

    西南风仍旧吹拂着,不过却吹不散有越来越浓烈趋势的雾。面对如此大雾,士兵们有些犹豫,卡玛想了想,开始为士兵们鼓劲:“这场大雾是我们的祖先灵魂在庇佑着我们,他们让东岸人的眼睛被迷雾笼罩,让他们的火枪失去了准头,让他们在不可预知的未来中恐惧。战士们,拿出你们的勇气,向眼前的敌人射出你们愤怒的投矛吧!”

    一番鼓动后,沙维又向准备担当冲锋主力军的奴隶士兵们许诺,只要他们成功冲入东岸人的营地,不但财物任他们自取,卡玛王还将赦免他们的奴隶身份,并另外赐予他们土地。

    被自由身份和土地蛊惑得双眼发红的奴隶战士们大声欢呼,他们没有和东岸人交过手,他们也不知道东岸人的战斗力究竟如何,他们只知道只要勇猛地冲进眼前这个据说只有三千人守卫的营地,杀死他们见到的一切敌人,然后他们就自由了,并且还将得到梦寐以求的土地,还有比这更便宜的事么?

    这些奴隶士兵们也是老战士了,在被卡玛部落俘获前很多人也参加过一些部落间的战斗,经验还算丰富。因此,沙维只花了短短不到一个小时就将出击队形一一排好,然后在每个出击队形前都派上了少许部落战士充当奴隶士兵们的指挥官。五百名步弓手是沙维手上较为精悍的一支力量了,投不投入他们完全要看接下来战局的发展,可不能在战况不利的时候就将他们派上去随意消耗。至于剩下的约两千五百名部落战士,沙维则将他们运动到了另一个方向,在奴隶士兵们发动大规模冲锋吸引了东岸人注意力的时候,也许他们能够从另一个方向占得一些便宜也说不定。更别说,这两千五百人里还有五百名装备了新近购入的苏尔式火绳枪的火枪兵。

    感谢神灵的庇佑,这场及时降下的大雾对于眼前的科萨人来说绝对是利大于弊的。关键时刻,这五百名火枪兵趁着夜色与大雾贴近东岸人的营地,然后展开排枪齐射,应该能给东岸人造成很大的惊喜。

    从容安排完整个攻击阵型和出发序列后,沙维又在心中默默地向信奉的神灵进行了一番祈祷,希望神灵以及卡玛部落的祖先们能够庇佑子孙击败东岸人,取得这场战争的胜利。祈祷完毕,沙维抽出了一把锋利的短矛,左手挽起皮盾,大步走到阵型最前方。

    此时东岸人也发现了不妥,他们的炮兵开始向黑暗中开火进行骚扰性射击。沙维感觉时机已经成熟,于是一声令下,早就等待多时的四千名奴隶战士依照不同波次从东北方向开始向东岸人的营地发起了大规模冲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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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血河(四)

    1641年5月25日夜,莫茗面色凝重地站在几个木箱叠成的掩体后,仔细观察着营地外的一切。早在一个小时前,斥候就陆续将外界的情报开始往回传递,直到野蛮人大队靠近过来,他们被彻底逐回营地为止。

    不过短短的一个小时,已经足够莫茗等人做出相对清晰的判断了。虽然夜幕已经已经笼罩大地,而且外面降下了大雾,不过几千人的动向是瞒不住的。东岸军队的营地是一个面向东偏北方向的沿河三角形营地,一共拉起了两道铁丝网。因为时间仓促,第二道铁丝网还没来得急挂上倒刺。两道铁丝网之间间隔约二十来米,此时工程营的士兵们一面在紧急给第二道铁丝网挂倒刺,一面往两道铁丝网之间大量抛洒铁蒺藜。

    第103连、104连两个连的士兵被分配在可能会受到敌重点攻击的东南侧。两个连360名官兵全部顶盔掼甲,排成三行,准备进行三段轮射,以维持住持续不断的火力。而在他们身前,则是一行行手持长矛的八旗武士,他们将在敌人靠近铁丝网时使用长矛进行戳刺攻击,以阻滞敌人的行动,给火枪手增加更多的射击时间。

    河中保安团三百多名火枪手在萨尔瓦多中士的指挥下在第二道铁丝网西北角列阵,经历过多次实弹射击训练的他们其实底子不差,只要克服掉初次上战场的恐惧、紧张等心理,相信他们能够发挥出相当不错的水准。况且,保安团里还是有不少上过战阵的老兵的,有他们在做榜样,对新兵的安抚作用是巨大的。

    至于最精锐的陆军第1连,则被莫茗捏在手中充当预备队,到时候哪里紧急就调往哪里。而在一段段铁丝网之间也会有一些人为留下来的间隙。间隙间被挖了一道道深坑,坑底也洒满了铁蒺藜。而在内层铁丝网的间隙口上,安放着一门门火炮,炮兵兄弟们将炮弹(主要是散弹和葡萄弹)放在粗粗挖好的掩体内。准备给靠近的野蛮人一个大大的惊喜。

    总而言之,训练有素的东岸士兵们已经在短短的两三个小时内将营地整成了一个刺猬。他们准备还算充分,气定神闲,在开战前甚至还有时间分批次吃完了晚餐。

    夜幕中突然响起了一阵嘈杂的呼喊声。紧接着便是略显杂乱的奔跑脚步声。

    “注意,野蛮人开始发起攻击了。”一些老资格的士官和排长开始向自己手下的士兵们发出了警告,第103连、104连士兵们有的满不在乎、有的紧咬着嘴唇、有的沉默地捏着步枪、有的则粗重地喘息着,脸上表情不一而足。不过有一点相同的是,在带队军官将手中的指挥刀高举起来的时候,他们都在同一时间一脸坚毅地将自己手中的步枪平举向前。

    “轰!轰!”炮兵兄弟们已经向前方打了十来发实心铁弹。黑暗中也不知道造成了什么战果。

    “射击!”全副武装的常开胜听着脚步声。估算了一下距离后猛然挥下了自己手中的指挥刀。

    “砰!砰!”一百多杆步枪几乎在同一时间内击发,虽然受到了潮湿雾气的影响,但发火率仍然超过了七成。黑暗中隐隐传来了一些惨叫声,但这些声音很快便被更加密集的脚步声所掩盖。射击完毕的第一行火枪手们快速后撤装弹,第二行的火枪手们快步上前,站在木头箱子叠成的简易胸墙后开始射击。黑暗中一道道枪焰从枪管内喷射而出,如同一朵朵绽放着的死亡之花。夺走了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呼!”数百根投矛带着破空声越过数十米的距离投射进了东岸人的营地内。虽然他们顶盔掼甲、全副武装,但还是有相当一部分人被射中头部、四肢,惨叫着倒地,其中尤以只装备了皮甲、皮帽的八旗武士为多。他们单薄的防具完全挡不住破空而来的锋利投矛,很多人被从前胸到后背射了个透心凉,一声不吭地就倒了下去。医护兵们在辎重营士兵们的协助下猫着腰将受伤的士兵抬下火线,运到河岸边给他们进行紧急救治。

    冲得最快的野蛮人已经冲到了第一道铁丝网跟前,挂在木桩上的火把照亮了他们狰狞的面孔。这些人身上大部**着,只有腰间围着一条短裙,他们面对着铁丝网有些不知所措,有些鲁莽的家伙刚准备翻越时却被上面的倒刺刺得连连惨叫。不过后面的人可不知道前面为什么停顿了下来,他们只知道一个劲地往前冲,因此很多野蛮人刚在铁丝网前站稳脚步就被后面人整个地挤倒在铁丝网上。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在铁丝网前响起。冲在最前面的野蛮人被后面汹涌的人潮整个拍在铁丝网上,充当了后面人的垫脚石。后面的那些野蛮人踏着他们的身躯,冒着密集的火枪子弹和步弓射击,翻越一米多高的铁丝网,手举短矛,嚎叫着跃进了第一道铁丝网内。不过他们的惨叫声在这个时候又陡然增大了起来。第一道铁丝网内地面上密布的锋利铁蒺藜轻易刺穿了他们的脚掌,很多人痛得直接坐在了地上,但这让他们受到了更大的伤害。

    东岸陆军士兵们从容地进行着火枪齐射,随着第一道铁丝网处的野蛮人越来越密集,他们的战果也越来越大。这个时候,炮兵也在李文长的指挥下统一换装了散弹,在短短几十米的距离上,从炮口飞溅而出的玻璃渣、破铁片、碎石子、铁钉等物品在密集的人潮中制造了极为恐怖的伤亡。往往一发散弹射出,就能在前方一个扇形区域内制造出一片空地,在这个扇形范围内的野蛮人无一不惨叫着倒地,很多人甚至连反应都没有就浑身被打满了血洞栽倒在地上。

    不过野蛮人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在多重火力打击之下,越过第一道铁丝网冲进网内人数也越来越多,一些凶悍的人更是强忍着剧痛怒吼着冲向二十多米外的第二道铁丝网,不过他们很自然地被八旗武士们的步弓射死,极少数冲到近前的也遭到长矛戳刺,不甘地倒在地上。随着冲进来的野蛮人越来越多,他们的尸体甚至都覆盖满了两道铁丝网之间的空地,而铁丝网外的野蛮人也在往内投掷着短矛,以干扰东岸士兵们的射击节奏,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

    莫茗举着望远镜的手也有些微微发抖。战斗实在是太惨烈了,野蛮人不顾伤亡的打法极大地震撼了他,第一道铁丝网内外的地面上铺满了厚厚一层尸体,空气中弥漫着极为浓厚的血腥味,甚至渐渐有掩盖住火药燃烧的硝烟味的趋势。

    打了很多年仗了,直到今天他才真真正正地认识到传说中的人海战术是什么样的。这帮野蛮人太疯狂了,这都死伤了好几百人了吧,居然还在前赴后继地往前进行着决死冲锋。这些野蛮人普通士兵就不知道恐惧为何物么?莫茗有些不理解,也许他们在黑暗与大雾中看不清楚左近的情况,因此只知道一个劲地往前;也许这些野蛮人是真的不知道恐惧为何物,莫茗隐隐不愿意相信后一种可能。

    越来越多的野蛮人冲到了第二道铁丝网之前,他们踩着同伴们的尸体,怒吼着举着长矛、短矛甚至长刀向躲在铁丝网后面的东岸人杀去。不过他们的努力被在铁丝网后严阵以待的八旗武士们的长矛阵给遏制住了,一千多名手持三米标准长矛的八旗武士在军官的统一指挥下不断地将长矛向前刺出,然后收回,再刺出,再收回。每次刺出都会导致大量野蛮人胸口、小腹部位飙血、惨叫倒地。当然,野蛮人的反击也给他们造成了一定的伤亡,不过前面的人死伤后后面的人立刻补上,以确保长矛阵线的稳固。

    游弋的八旗步弓手们气定神闲地游弋在第二道铁丝网后,不时拿手中大威力的步弓朝外面的野蛮人进行精准射击。他们的打击目标主要是那些看起来似乎是军官的野蛮人,以及一些跳得特别欢的家伙们。他们给野蛮人造成的伤害也是巨大的,很多野蛮人军官或勇士在这些精准的步弓射击下无声无息地倒地。失去了指挥的野蛮人混乱不堪,只能一窝蜂蒙着头朝前冲,像之前那种小范围的集群投矛射击是越来越少见到了,这让东岸士兵们大大松了一口气。

    火炮仍在继续射击,它们恐怖的杀伤力在这场战斗中展现得淋漓尽致。即使是那些看起来似乎不怎么畏惧死亡的野蛮人士兵也对这种能够撕裂人身体的怪物产生了极大的恐惧感,它们有意无意地让开了火炮射击的范围,拥挤在其他火炮射击不到的狭小范围内,不过这却给东岸火枪手们进行排枪齐射提供了极好的靶子。

    铁丝网前血流成河,死尸遍地,宛如人间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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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血河(五)

    战斗已经进行了将近一个小时。在野蛮人悍不畏死的连续冲锋下,第一道铁丝网已经彻底失去了作用,此时双方争夺的焦点已经处于第二道也就是最后一道铁丝网了。一千多名八旗武士怒吼着将手中的长矛不停地戳刺戳刺再戳刺,将如同潮水般涌来的野蛮人不断刺倒在铁丝网前。而在他们身后,103连和104连的火枪手们站在用木箱草草垒起的胸墙后,仍在不断地向前发射着弹丸。

    野蛮人的尸体越堆越高,而与此同时,与他们处于交战第一线的八旗武士们的伤亡也在不断增加。这些人不断遭到野蛮人近距离投掷过来的短矛的攻击,很多人因此失去了战斗力。据站在营地正中心的莫茗的估计,已经伤亡了不下百名八旗武士,剩下的很多人身上也有轻伤,战斗已经进入了最惨烈的阶段。

    身边的作战参谋几次把目光投向了莫茗,而且陆军第1连的连长常开胜也有些跃跃欲试——他们今晚还没开张呢,不过莫茗仍然没有下令将手中这支唯一的预备队投进战场。毕竟,虽然野蛮人已经逼近到了第二道铁丝网处,但是营地的防线仍然非常稳固,暂时看不出任何有被突破的迹象。而且,他也有些隐隐担心营地西北方也爆发战斗,外面一片漆黑,谁知道野蛮人有没有在那里埋伏着部队呢。经历了和这帮科萨人的几次战斗交锋后,莫茗可没有任何轻视他们的想法。河中保安团毕竟是民兵性质的部队。战斗力什么样也完全没有谱,万一野蛮人在那里也投入了重兵进行攻击以求突破。这场面打成啥样还真不好说呢。因此,还是将第1连暂时捏在手中比较保险一点。

    东南方的野蛮人据身边的参谋估计已经死伤了不下一千人,其中约有三分之一以上是死于炮兵部队的散弹攻击,剩下大部分也是死于火枪齐射,至于死在八旗武士的长矛和步弓下的着实并不多。第103连和104连的360名火枪手已经打出了节奏,他们机械地进行着三段轮射,以维持持续不断的火力。甚至于,为了增强他们的火力。莫茗还命令辎重营的一些打过实弹的民兵将备用火枪都拿了出来,一边在后面装弹一边递给前面射击完毕退下来的士兵,让他们更快地投入下一轮射击,这样等于变相增强了火枪阵的火力输出密度。

    已经夜里八点多了,雾气越来越浓,莫茗身上的呢子大衣也已经渐渐被雾气打湿。不过他却浑然不觉,依旧在对传令兵和作战参谋们发出一个个的指令。就在这个时候。之前一直未曾爆发战斗的营地西北角突然响起了密集的排枪齐射声。

    莫茗一惊,立刻命令一名参谋过去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几分钟后,弄明白了事情经过的参谋回来报告:“西北角那边也有野蛮人进攻。萨尔瓦多中士接到士兵报告,说远处黑暗中隐隐发现很多疑似照明火把的火光。雾中看不真切的萨尔瓦多中士命令两门火炮朝指定地点进行射击,果然发现了野蛮人的惨叫和骚动。原来这些野蛮人已经在黑暗和雾气的掩护下行进到了很近的范围以内,他们被发现后立刻向我们发起了反击。目前双方已经展开了对射。”

    “野蛮人的火枪部队?数量呢?水平怎么样?”莫茗有些吃惊,随即又想到了一个更严重的问题:“他们有没有大炮?”

    “河中保安团的实习参谋根据野蛮人射击的频率和密度估算,其火枪手的数量大约在350-500人之间。训练水平看起来很差,他们用的是火绳枪,在遭到我方大炮火力侦察之后就开始胡乱开火还击。而他们开火的距离却在火绳枪的有效射程之外。看得出来他们对武器的性能了解有限,或者说他们大部分人根本就没法好好使用火枪。”参谋回答地很有条理。几分钟的时间就将所有情况都了解了一个清楚,看得出来是个心思缜密的人。

    “中士,你叫什么名字?哪一年毕业的?”莫茗瞥了一眼站在他面前的参谋,问道。

    “我叫李慎,定远陆军军官学校39届步科毕业。”年轻的参谋站直身体,有些兴奋地回答道。他知道,这种在大人物面前露脸的机会可不多,如果把握好了的话也许能让自己省下好些年的奋斗。

    莫茗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而是继续观察起了战局。此时西北角的野蛮人火枪手已经逼近到了五十米的范围以内,他们排成了一行,但没有军官组织进行齐射,而是各人拿着手中的火绳枪朝东岸营地这边自由射击。而在他们两侧,也有相当数量的野蛮人挽着大盾、手持短矛无声无息地朝铁丝网冲来。

    “轰!轰!”分散在西北角各处的四门火炮开始了散弹攻击,从炮口飞射而出的散弹如同犁地一样将眼前的土地犁了一个遍,在炮口扇形打击范围内的野蛮人如同割麦子般成片倒下。剩下的也纷纷调转方向,即便是再无畏的野蛮人勇士,也经受不住这种远超出他们想象之外的残酷的打击方式。

    河中保安团的士兵的齐射不是很整齐,总有沉不住气的人抢先开火,也有精神高度紧张的人在看到别人开火半天后才反应过来,然后匆匆忙忙打出枪膛里的铅弹。不光如此,他们交换队列的时候也有些混乱,战场上的紧张使得他们中很多人身体僵硬、动作变形,再加上不时有人被对面的野蛮人发射过来的弹丸击倒,这样一来,火枪齐射的火力密度和频率比起东南角那边的正规军们就大大不如了。

    河中保安团的火力输出不够,那么相应的配属他们战斗的千余名八旗武士的压力就陡然增大了起来。首先是一些飞过来的铅弹不时将他们击倒,其次那些手持冷兵器默不作声冲过来的野蛮人似乎也不是善茬。这些人目光坚定、训练有素,投掷短矛的时候动作整齐划一,准头也相当不错。这不,排成长列的八旗武士在他们如雨点般落下的短矛中死伤惨重,很多人下意识地想转身逃跑。不过在看到背后充当预备队兼督战队的陆军第1连整齐的军阵后,他们又纷纷打消了逃跑的念头,硬着头皮手持长矛站在阵线内,等待着和野蛮人的近距离交手。

    “咦,野蛮人似乎将精锐部队投入到了西北面的战线上呢。”莫茗略有些诧异地自言自语,“他们倒是懂得声东击西的打法。这么看来,东南面攻击的那些人多半都是仆从军,西北面的才是主力。”

    虽然有些惊奇这些野蛮人的战术,不过莫茗却不准备过早投入预备队,他准备再等等看看。西北面的野蛮人的攻势相当凶猛,尤其是两侧的野蛮人投矛手,他们冒着东岸人的子弹和炮火将密集的投矛射向了铁丝网后的东岸士兵,并在他们的队列中制造了一个个缺口。尤其是最前面的八旗武士,在短短的十来分钟内伤亡数字已经逼近了一百,他们大部分死于野蛮人的投矛和火枪攻击,少部分死于步弓射击。

    这一侧的野蛮人的远程火力看起来相当强大,火枪手、步弓手、投矛手轮番上阵,维持着不间断的远程火力。尤其是那些手持步弓的野蛮人箭手,射速奇快的他们甚至将河中保安团的火枪手们压制地有些抬不起头来。虽然是晚上准头欠佳,虽然保安团的战士们都穿上了盔甲,但还是有很多人中箭倒地。尤其是高举着军刀进行指挥的萨尔瓦多中士,他的左手手臂就中了一箭,帽盔上还插了两枝箭矢,看起来令人头皮发麻。

    萨尔瓦多中士是曾经的王德枪击案的“凶手”,这个狂热的军国主义者也是个狠人,他浑然不把自己中了一箭当做什么大事,而是继续高举着指挥刀站在一个火盆旁边,以让所有士兵都能够看得到他。在他的指挥下,河中保安团的士兵们渐渐渡过了最初的混乱期,排枪齐射也开始打出了节奏,将第一道铁丝网外约三十米处的野蛮人火枪手打得纷纷倒地。

    这些野蛮人可不像东岸士兵们有成堆的装补给品的箱子当胸墙用,他们只能直挺挺地站在原地和东岸人进行对射。不过火绳枪繁琐的射击过程、以及他们低下的训练程度都严重制约了他们的火力输出,因此,在几轮对射后,这些野蛮人火枪手就开始大量伤亡。再又对射了一段时间后,也许野蛮人的指挥官也不忍心将宝贵的火枪手继续浪费在这里,很快就将这些野蛮人火枪手撤了下去。

    这些人撤下去之后,那些野蛮人投矛手和步弓手的攻势顿时也为之一滞。他们在投完了最后一批投矛后,借着夜色和大雾的双重掩护,纷纷消失在了黑暗之中。(未完待续。。。)

第四十三章 血河(六)

    西北角的战事开始得突然,结束得也相当突然,整个战斗过程不过才持续了四十多分钟而已。不过这四十多分钟的战斗造成的伤亡却着实不小,不但八旗武士们伤亡了一百多人,就连河中保安团的民兵们,也有三十多人中枪或中箭倒地,就连那些站着的人当中,带伤的也不在少数。

    一批工程营的士兵在军医官的指挥下抬着担架快步走了过去,一边检查倒地士兵的伤势,一边给他们进行治疗。至于那些受伤的八旗武士们,一切就只能靠自己了,军医官们可没时间来给他们进行治疗。

    西北角的战事暂告一段落后,莫茗再次将注意力转回了正在争夺第二道铁丝网的东南角战场。刚才在西北角爆发激烈的枪声后,这边的野蛮人的攻势陡然加快了起来,他们舍生忘死地朝着最后一道铁丝网发起了今夜以来最为猛烈的一波攻势。

    在这番攻势中,第二道铁丝网部分地段几乎遭到了野蛮人的突破,当面负责阻截的约百余名八旗武士在敌人凶猛的攻势和血腥的近距离搏杀中吃不住劲,向后溃散,导致大约四十来个野蛮人冲进了营地内。幸好当时看到情况不对的莫茗立刻命担任预备队的陆军第1连连副江志清紧急带了四个排的士兵上前,火速消灭这股突破进阵地的野蛮人。

    江志清带着84名火枪手快步赶过去后,先是一阵排枪齐射。然后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冲过去一阵刺挑劈砸,总算消灭了这股顺着缺口爬进来的野蛮人。接下来他们也没时间再次给步枪装弹。端着明晃晃的刺刀的他们肩并肩排成紧密的阵型,死死将疯狂涌过来的野蛮人挡在铁丝网外头。直到刘忠带着新抽调的数十名八旗武士赶过来接替了他们的阵地后,江志清方才带着士兵们退到后面,将刺刀卸下,给步枪装弹。

    战况越来越激烈,几乎就在江志清率部清剿那帮突破进来的野蛮人的时候,又一波野蛮人将当面约七八十个八旗武士击散,冲进了营地内。没奈何之下。莫茗再次命令第1连的一名资深排长带着两个排的步枪手和一个排的掷弹兵赶过去灭火。在一阵排枪齐射和炸弹轰击后,突破进来的野蛮人再次被消灭干净,缺口也在随后赶来支援的八旗武士的协助下再次封闭。

    在这两拨救火队派出去后,莫茗身边就只剩下常开胜率领着的三个排的陆军士兵和一帮参谋、传令兵了,形势似乎陡然紧张了起来。不过好在刚才那阵凶猛的攻击也是野蛮人最后的回光返照了,在不计伤亡的决死攻击没有取得预想中的效果后,野蛮人提着的那口气一泄。攻势顿时萎靡了下去。再加上这会儿西北角的野蛮人也败退了下来,这边的野蛮人指挥官看再攻下去怕是也只能徒添伤亡,于是在又稍稍作势攻了一下后便吹起了撤军的牛角号。

    撤军的号角响起后,之前还仿佛波浪般汹涌地攻过来的野蛮人顿时如潮水般退了下去,只留下了一地的尸体和呻吟着的伤员。野蛮人退去了,东岸人却不敢掉以轻心。除了部分辎重营、工程营的士兵在协助军医官们搜索、救治伤员外,其他所有战斗兵全都严阵以待地站在第二道铁丝网后,死死盯着前方。而炮兵兄弟们也开始给火炮换装了爆炸弹,开始朝前方黑暗处进行侦察性射击,只可惜此刻的能见度实在太低。也看不清远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状况。

    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了深夜十一点半左右,在野蛮人消失了近两个小时后。莫茗终于下令陆军第1连的士兵上前接替激战了半个晚上,目前已经极为疲惫的第103连和104连,以让他们能够喘一口气,好好休息一下。而河中保安团的士兵们由于激战时间较短,莫茗没有让他们撤下来,而是让他们原地休整。至于这两处的防务,则交由刘忠、莫武二人统领的八旗武士们负责。

    军医官很快跑过来向莫茗汇报了一下今晚这几个小时的战斗伤亡:“截止今晚十一点,河中保安团计有24人阵亡、5人伤死、49人受伤;第103连计有10人阵亡,3人伤死、28人受伤;第104连计有12人阵亡,4人伤死,29人受伤;第1连阵亡2人,伤死1人,受伤6人;总计有61人死亡,112人受伤,受伤的人当中大约有四分之一伤势较为严重,需要紧急做手术或者截肢,他们中的相当一部分很可能活不过明天,预计最终死亡人数很可能将达到80人左右。至于那些伤亡的八旗武士,目前尚没有一个准确的数字,但是大致伤亡数字在四百以上,其中死亡人数约占一半左右。”

    莫茗挥了挥手,示意军医官立刻去救治伤员。东岸人的伤亡居然达到了173人这个令人看起来有些心悸的数字,其主要原因还是在于野蛮人居然也动用了数量不小的火枪部队。和他们直接交锋的河中保安团猝不及防之下伤亡惨重,其78人的伤亡几乎占到了东岸军队总伤亡数字的接近一半。

    至于那些八旗武士们的伤亡,则被莫茗选择性忽略了,那些仆从军在东岸将官们的眼里都是属于随时可以牺牲的炮灰,死了也就死了,算个球啊。而且,他还没找莫武和刘忠二人算账呢,在战斗进行到关键时刻的时候,东南角营地内的八旗武士竟然有两批人在野蛮人的拼死攻击之下抛弃阵地,向后溃散,要不是作为预备队的陆军第1连够给力,也许今晚就让那些野蛮人给得手了。这教莫茗如何能忍?

    那近两百名溃散的八旗武士已经被莫、刘二人收缴了武器,单独看押了起来。等待他们的将是本土长山苦役营的终身苦役生涯,而他们的家产也将被没收、家人也将被全部贬为奴隶,降入下两旗。

    处理完这些事情,莫茗又开始去慰问伤员,抚慰他们的情绪,表彰他们英勇战斗的行为。一番折腾之后,眼看已经凌晨五点多了,莫茗干脆也不再睡觉,开始撰写战斗报告。写完报告后又草草吃了勤务兵端上来的一碗稀粥,此时外面的天色也已经大亮了。

    莫茗披上自己的军大衣,在几名参谋的陪同下走出营地,看向了眼前遍布着尸体的战场。这是怎样一个令人震撼的场面啊!两道铁丝网之内的地面上密密麻麻铺满了不止一层的尸体,铁丝网内外的尸体数量尤其密集,大部分野蛮人都是在攀爬铁丝网的时候遭到排枪齐射而死亡,少部分则死于八旗武士的长矛戳刺。至于几门火炮的控制范围内则更是一片地狱般的场景,无数的野蛮人浑身是洞地躺倒在地面上,有些人更是被打成了一堆烂肉。地面上到处是残肢断臂、充满腥臭味的内脏器官和死不瞑目的野蛮人头颅。

    饶是莫茗已经见识过了很多次战场的血腥场面,在看到眼前这副场景后还是显得极其不适应,刚刚喝下去的那碗米粥更是隐隐在胃内翻腾。而他身后的那几名年轻的实习参谋此时已经忍不住弯腰在那里干呕了,这样的场面对于他们这帮初次经历如此大规模战斗的年轻人来说实在是太过于血腥了。

    大量鲜血顺着地势汇集在一起流进了不远处的贝格河内,将大片河面都染得通红,如同血河一般鲜艳刺眼。莫茗皱着眉头又走了两步,然后挥手叫来了负责打扫战场的辎重营、工程营的负责人,吩咐他们:“尸体尽快处理掉,我们没有太多时间在这里浪费,也许高达堡那边如今也正打得激烈着呢。他们那里兵力有限,急需我们的支援,吃过早晚后立刻拔营启程,向高达堡兼程进发。去处理尸体吧,尽快!”

    辎重营和工程营的负责人应声而去,他们既要收拾营地、安置伤员,又要准备早饭、往船上装运物资,还要打扫战场,根本没太多的时间处理战场上的尸体。在将本方的尸体匆匆收殓起来后,他们将那些密密麻麻的野蛮人尸体通通就近抛入了河内,顿时将河水染成了一片血红,如同血河一般。

    1641年5月26日上午十点,收拾完毕的东岸军队离开了昨晚激战了半夜的营地,继续向贝格河上游的高达堡地区进发。野蛮人的死亡总数最终被统计了出来,辎重营的指挥官向莫茗证实,他们和工程营一起共向河内抛了大约两千七百余具尸体,预计野蛮人最终的死亡人数当在三千以上。

    而在大部队启程的同时,一部分辎重营的船只被分了出来,许多行动不便的伤员被安置到了上面。河中保安团也分派了40名士兵,配合莫武带着的大约三百名八旗武士一边押送着昨晚溃散的两百名八旗溃卒,一边护送着这些运载伤员的船只往下游的河中堡而去。(未完待续。。。)

第四十四章 血河(七)

    1641年5月28日中午,莫茗带领的这股刚刚经历血战的援军终于抵达了高达堡地区。他们在离城数公里处就被在外四处游弋着的南非骑兵连发现,然后迅速被接引进了才刚刚打好地基、只有一小段城墙的高达堡内。

    南非驻屯军司令朱亮第一时间就赶过来向莫茗汇报这些日子来野蛮人的动向。

    “野蛮人一直没有动,甚至连像样的骚扰都没有。”朱亮汇报道,“之前我曾经将南非骑兵连派出去侦查,结果发现山口后方只有一小片野蛮人的营地。他们在那里安置了大约千余名士兵,不过火力不俗,火枪和步弓数量不少,骑兵没法靠近攻击。而且我也担心这是野蛮人引蛇出洞的伎俩,因此也没敢派兵出城去剿了他们。现在听弟兄们说起路上遭到野蛮人大队伏击的事情,我这才明白敢情这帮野蛮人是去袭击我们的补给线了啊,不过却好死不死碰上了我们的大部队。”

    “他们伤亡了两三千人,当然不会再有什么过激的动作了。”莫茗登上了城内的瞭望塔,观察起了城内外的情况。规划中的高达堡面积并不大,城周大约只有八百米的样子,使用的建筑材料除水泥、石灰从本土运输外,砖头全部是在河中堡附近烧制而成。高达堡建成后,东山山脉以西这一片广阔的大平原地带便有了东岸人的落脚点。而且,水草丰茂的南湖地区也将收入囊中。好好开发一下的话,这里将是下一个粮食和畜牧业基地。

    当然了。在本土执委会诸位委员们的眼中,高达堡最大的作用可不是什么农业基地,而是作为向东深入科萨人聚居地的一个前进基地。说白了,这就是一个为捕奴队提供后勤补给和休整的据点。如今东岸本土对奴隶的渴求越来越大,今后高达堡的重要性必将越来越大。

    城墙到现在才稀稀拉拉地建了两三百米长,城内的建筑更是少得可怜。仅有的公共澡堂、食堂、住所等还是用新华夏运来的三等木材搭建的临时木板房。所谓的三等木材,其实就是不适合用来造船的木材。目前本土将新华夏地区采伐出来的木材暂时粗略地划分为三等,其中可以用来造战舰的为第一等。可以用来造商船的为第二等,其他造不了船只能用来造临时木屋、廉价家具等物品的自然就是第三等了。

    高达堡的建设进度缓慢,莫茗也是了解的。这里深处前线,离河中堡有两百多公里之遥的距离,建设所需的物资都必须用运输船从河中堡一船船地拉过来。这其中的艰辛外人也很难想象,别看贝格河下游水量丰沛,适合航行。但是到了上游地带水量就没那么丰沛了,很多地方甚至河道淤塞,需要组织人力疏通后才能通过。不光如此,由于全程逆流,每艘船上还需要配备大量的水手来划船,有时候还得在岸上配备拉纤的纤夫。这样才能将一船船这里急需的各类物资运送过来。

    高达堡附近的河流虽然大家习惯上都称之为贝格河,但是在教育部最新出版的地图册上,这段河流被定名为“高达河”。之所以叫高达河,是因为这条流经高达堡东北方的河流仅仅是贝格河的一条支流罢了,叫做贝格河相当不准确。高达河水面宽阔。通行百吨以下的内河平底船没有太大问题,如果疏浚一些河道将其和下游河中堡彻底贯通。再以本土的小火轮来回运输的话,那么单程一趟下来也就不到两天的时间。不过这也只能想想罢了,本土现今是绝对不可能在殖民地配备小火轮这种划时代的运输利器的。

    高达河从东面那连绵的青黛色山脉中蜿蜒流出,滋养了两岸无数草木、动物乃至人类的生活。这里有着大量的犀牛、河马、羚羊、鬣狗乃至鳄鱼,这里水草丰美,成群的野牛和野生大象在这里徜徉,是一个看起来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动物宝库。以莫茗在南非主政多年的眼光看来,这个地方背靠青山、河流,南临大湖,农业潜力相当之大。而且沟通东山山脉两侧交通,地理位置也极端重要,若是人口充足好好拾掇一下的话,这里应该能成为不亚于河中堡的通衢枢纽。

    “这是个好地方啊。接下来我会关照河中堡甚至本土,全力支援高达堡的建设,并且争取在高达堡也设一支地方部队,如果不成的话至少也要解决一个保安团的编制。”莫茗四处看了几眼,发现没啥更多的看头,便转头朝跟在自己身后的朱亮说道。说完后他又自失地一笑,说道:“都忘了你不是南非的人了,再过一年多你们也要卷铺盖滚蛋回本土去了。算了,到时候我亲自来监督这边的建设。”

    “呵呵,我为党国立过功,我为南非流过血,你们不能这样啊。”朱亮也哈哈一笑,说道:“高达堡建起来后,这东进捕捉科萨人奴隶的行动就不再是劳师远征。我们可以从这里出发,通过高达河河谷地带进入山东面,然后无论是南下、北上还是继续东进都不再是难事。我们可以从容地扫荡这片区域,征服不服王化的部落,吸收吞并前来归附的部落,一步步壮大我们的实力。相信这次大破卡玛部落主力的事情很快就会传遍这片地区,接下来一段时间内高达堡可能会很忙呢,一些夹在几大部落之间艰难求存的小部落应当会很乐意地来投靠我们吧。特别是在有八旗部落做示范的情况下,由不得那些饭都吃不饱的穷苦土著们不动心。”

    莫茗笑了笑,没再说话。事情已经明摆着了,25号晚上那一战卡玛部落怕是也伤了元气,三千名青壮年男人的损失对于一个人口不过数万的土著部落来说绝对是极为沉重的打击。即使死伤的多是仆从军或奴隶兵,那也等于是损失了三千个壮劳力,以后部落的生产生活必将受到极大的影响。更别提经此一战,山东面这片河谷地带的那些遭受过他们劫掠的部落多半会不会再惟他们之命是从,除非他们花大力气重新整顿那里的秩序,但是显然东岸人不会给他们这个时间。

    “报告,部队已经换防完毕,请司令长官阁下下令。”一名作战参谋沿着木质楼梯蹬蹬蹬地走了上来,然后大声汇报道。

    莫茗看了看手表,已经中午十二点了,随即问道:“士兵们都吃完饭了吗?”

    “都吃完了,目前已经在整队,就等出发了。”作战参谋肯定地回答道。

    “嗯,那就出发吧!”莫茗将军大衣的扣子系好,又紧了紧腰间的指挥刀,然后大步向瞭望塔下方走去。

    城内小小的校场上,吃过午饭后休整了半个小时的陆军第1连、第2连已经整队完毕。卡玛部落的溃军在今天早上就已经通过了高达河河谷进入了山东面,他们赶着大群牛羊,数量大约还有五六千人,士气看起来低落无比。得到侦查情报的莫茗可没有什么纵虎归山的想法,当年多尔衮如何追着李闯屁股狠打的经典场面他可是记得很清楚呢,就算揪不住卡玛部落大军的主力,那也不能给他们整合山东面河谷地带那些科萨人部落的时间。这些部落已经是东岸人的菜了,莫茗如何能让卡玛部落再虎口夺食。

    因此,在一抵达高达堡后,莫茗立刻命令陆军第2连、南非骑兵连做好出战准备,替换前次作战中颇有些损伤的陆军第103连和104连,与精锐的陆军第1连一起行动。至于笨重的炮兵部队,则被他果断舍弃在了高达堡内,此次追击卡玛部落败军,贵在神速,炮兵实在太慢了。

    一切准备妥当后,不辞辛劳的莫茗将高达堡的防务委托给了104连的连长肖白图后,就亲自带着第1连、第2连400多名步兵,以及刘忠率领的一千五百名八旗武士,再辅以部分工程营的官兵,每人携带三日食水,以南非骑兵连为先导,沿着高达河河谷朝山东面进发。

    当天下午,他们就缀上了一支担任阻击任务的野蛮人部队。这支部队大约四五百人,以密集的投矛和弓矢将追得最猛的南非骑兵连死死阻住,在东岸大部队追来后,这支部队还且战且退,不过最终还是没能敌住东岸人的火枪齐射。击溃这股敌人后,南非骑兵连趁着天色未晚继续沿着平坦的河谷谷地向前追击,到傍晚时分时,他们又截住了一支大约两百人的野蛮人部队。

    这拨野蛮人赶着大约七八百头牛羊,显得异常惊慌,看样子是担任后勤的部队。在看到被东岸人包围后,除了少部分人进行了无畏的抵抗外,大部分人还是默默投降了。而他们赶的那些牛羊,自然也成了东岸人的战利品了。(未完待续。。。)

第四十五章 巴西局势(一)

    抓获这股两百余人的野蛮人后勤部队后,天色也已经渐晚。在这片人生地不熟的土地上,莫茗也不敢托大组织连夜追击。因此,他命令士兵们拉起铁丝网沿河就地扎营,同时将那些抓获的近两百个科萨俘虏也用铁丝网圈起来死死看守住。

    放弃了连夜追击,基本上也就等于对卡玛部落的作战到此暂时告一段落了。卡玛部落的人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很熟悉,而且从这里越往南路越难走,到时候山脉连绵、地势崎岖,即便自己有着一个连的骑兵怕是也很难追上那帮擅走山路的科萨人了。

    也罢,就到此为止吧。莫茗轻轻吁了口气,算那帮科萨人走运,愿你以后老老实实,不要再和我们东岸人较劲,这样也许你的王国还能多存留个几年几十年。不过明早还是得继续向南追击一阵,给这帮野蛮人施加一些压力,让他们没法在这里停留从而整合此地势力。

    5月29日,大军再度启程,一直向南追击了二十多公里,再度击溃了一股两三百人的科萨人部队后才终于停了下来。连续两天长途急行军,饶是训练有素的第1连和第2连的士兵们也有些疲惫。因此,在确认卡玛部落的人没有敢于停留而是直接跑进了南方的山区后,莫茗便果断地结束了追击行动。与此同时,对这片河谷地带残留的不少科萨部落的征服与整合也开始同步进行了。

    卡玛部落的大军已经败退,而且这帮人当初还抢走了这些部落的相当一部分粮食和牛羊。这些部落的土著们对卡玛部落的意见都很大。再加上东岸人挺着明晃晃的刺刀而来,此刻即便是再傻的科萨人也知道应该向新主人表示臣服了。

    5月31日。闻讯赶来的陆军第103连、104连与莫茗原本带领的部队一起,在河谷地带掀起了一股迁移风潮。这些新近投靠的科萨人部落都是墙头草,焉知这帮人不是在东岸人和卡玛部落之间两头卖好?因此,还是将他们强制迁移到河中堡附近为好,然后从那边置换一些可靠的八旗部落民过来,这样才能真正断绝卡玛部落在这里的根基。科萨人们对于离开他们祖祖辈辈生活的土地当然是很不情愿的,不过在东岸人数百枝火枪的现实威胁下,这些科萨人还是服从命令。带上了他们的粮食、牛羊,离开了这里。

    这次迁移行动共涉及到了十余个科萨部落,总计约三千六百余人。这些人全部被编入了八旗,以补充他们损失的人力,再加上抓获的大约三百名卡玛部落的俘虏,此次作战共收获了以科萨黑人为主的人丁近四千人、牛羊一千余头、粮食两万多斤,黄金、象牙、皮毛若干。总的来说收入还算丰厚。更重要的是,此战一战确立了高达堡附近地区的局势。卡玛部落的人短期内应该不敢再窥视这片土地,而东岸人则可以依托高达堡逐渐站稳脚跟,再徐图东进、南下,扩展新的土地。

    就在高达堡附近的科萨黑人们忙着迁徙的时候,一份来自执委会的信件被本来过来的特使递交到了莫茗的手上。莫茗看完后长吁了一口气。然后将其交给了身旁的陆军各连连长、连副,嘱咐他们互相传阅。

    “什么?巴西局势有变?”第1连的连长常开胜第一个喊出了声,惹得其他人纷纷对其施以白眼。不过常开胜却犹不自觉,仍然大着嗓门叫道:“巴西人对于葡萄牙新国王若昂四世承认荷兰人对巴西东北部的占领表示强烈愤慨,话说葡萄牙新国王是怎么回事?他们和西班牙不是同一个国王么?”

    “去年年底葡萄牙爆发起义独立。布拉干萨公爵成为葡萄牙的新国王。老常,你一点不关心国际形势么?连我一直在南非都知道这件事。你竟然一无所知?听说你在本土包养了两个落魄而来的德意志贵族姐妹,还生了小孩,嫂夫人最近正闹腾不休,难怪没时间看报纸呢。”第2连连长朱亮嗤笑道,他早就对牛逼哄哄的第1连很烦了,此刻找到奚落常开胜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听朱亮这么说,本来脾气略有些暴躁的常开胜却难得地没有反唇相讥,而是转过头去,没有再理他:“戚处长,巴西人为了反对葡萄牙国王和荷兰人签订的和约,准备组织一次对荷兰新印度公司的大规模攻势,这里面又没我们什么事,本土为何如此紧张,甚至还要求南非尽快结束对土著的战事,将兵力调回国内?”

    前来传信的是执委会下属机构——中央人事处的处长戚王平。此君穿越前是个公务员,穿越后奋斗了这么多年也慢慢爬到了中央人事处处长的高位,再加上正值壮年(36岁),如今也算是文官系统内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了。不过他此刻面对的是一帮丘八,因此也不便摆他大处长的威风,而是耐心地解释道:“最近巴西人的动作很大,他们一面大规模组织民兵,一面四处寻找盟友,还向我们下了大笔军火订单。而且,随着巴西人大量抽调人手北上,原本被他们压制着的瓜拉尼人也开始活跃了起来。这些人在西班牙传教士的挑唆下,频频进入巴西人的势力范围内,袭击他们所遇到的一切外来者。甚至于,一些浑水摸鱼的瓜拉尼人也在那些神棍的带领下侵入平安县境,驻守在煤河乡的陆军第3连兵力薄弱,防不胜防。因此,本土急需从南非抽调兵力回国,镇压那些胆大包天的瓜拉尼人。”

    “呵呵,就那帮瓜拉尼人?”肖白图站在一旁撇了撇嘴,说道:“唬谁呢?就那些浑身上下都没几片布的土著能给我们造成什么麻烦?我看这其中另有原因,戚处长,给我们交个底吧,到底咋回事?”

    戚王平嘿嘿一笑,谁说这帮丘八傻的?人家心里可明白着呢。“其实呢,主要还是担心巴西与荷兰人的战事再起会令荷兰人对我们产生一些很不好的看法。毕竟,我们亲葡萄牙和巴西的立场实在是太过于明显了,保不准荷兰人哪天发了神经就会向我们开战。而且,这次巴西人邀请我们出兵与他们一起向荷兰人发起进攻,他们甚至还为此筹集了大笔军费给我们花销。当然了,执委会可没打算为了这些钱就去巴西和荷兰人打生打死,不过这不也是一个筹码么?荷兰人若是在巴西吃不住劲,最后需要我们断绝对巴西人的援助,那么他们就需要在其他地方向我们做出让步,比如远东。”

    “原来是这么回事。”常开胜嘟囔了一句。话说到这份上,众人再不明白那就说明他的战略眼光也太差了。荷兰人和东岸人因为经济、宗教和政治原因双边关系一直很冷淡——甚至可以说有些恶劣,东岸人也不指望和他们修复关系,毕竟这事根本性的矛盾,不可调和的。既然没法修复关系,那么手头掌握一些能威胁他们利益的筹码就比较重要了,比如介入巴西局势、比如威胁开普敦殖民地、比如阻挠荷兰人在马达加斯加西南海岸捕奴、比如禁止荷兰人的船只在马岛须鲸港靠泊等等。

    这其中对荷兰人利益威胁最大的要数前两者了。巴西这些年来得益于东岸大量物美价廉武器的援助,荷兰西印度公司比历史上流了更多血,他们一定对那些装备了东岸板甲和大炮的巴西军队记忆深刻。如果有机会,他们肯定会要求东岸人立刻断绝对巴西的一切援助,事实上他们这些年来已经就此好几次向东岸施压了,只不过一直没啥效果,而这也是他们敌视东岸人的一大原因。至于南非开普敦殖民地,别看荷兰人目前在那里建设得有模有样,但是按照莫茗的话说就是,只要下决心拔了它,光河中堡全部动员起来就差不多能击败那里的荷兰守军了,毕竟他们的主力就那三百德意志雇佣军而已。

    双方都有自己的命根子攥在对方手里,那么开战的成本就大了很多。双方都要仔细计算自己的利益得失,盘算自己手中的筹码,这个时候东岸人所要做的当然就是加重自己手里的砝码了。荷兰和东岸,17世纪迄今为止最为奇葩的两个国家,从新大陆到非洲到将来可能的远东,已经全面杠上了。随着东岸人孜孜不倦地探索东方航线,双方之间的矛盾激化只怕就在顷刻之间,这个时候也是应该将宝贵的陆军主力调回国内了。

    几名还没在南非撒够野的陆军军头们面面相觑,最后也只能接受调回国内的事实。毕竟,戚大处长拿出来的那份信件中,除了执委会的印戳外,还盖了红彤彤的军部印戳。这些丘八们可以对执委会的命令讨价还价,甚至一些强项点的军头如常开胜、肖白图等人还可以把执委会的指示当做放屁,不过军部的命令就不一样了,他们可不敢不遵守。(未完待续。。。)

第四十六章 巴西局势(二)

    1641年6月6日,从高达堡地区撤回的陆军第1连、第103连和独立野战炮兵第1连在河中港码头上开始装船,等待返回本土。南海运输公司的两艘从马岛拉军马过来的运输船已经在此停靠好几天了,他们一边在装运高粱、白酒、花生、芝麻等河中堡特产,一边等待着陆军的到来。

    陆军当天就装运完毕,然后两艘运输船在第一舰队去年(1640年)新入役的两艘护卫舰“金枪鱼”号和“鼠尾鳕”号的护航下离开了河中港,朝本土东方港驶去。在他们离去后,南非的局势就只能靠河中堡自己了。不过好在经过上个月的一战后,卡玛部落已经伤了些元气,而南边的那些荷兰人目前看来实力还是有限,没法对东岸人造成足够的威胁。因此,在将河中保安团调回河中堡镇守局面后,莫茗将陆军第2连、第104连、南非野战炮兵连和南非骑兵连都留在了高达堡这边,趁着无人掣肘的大好局势,在大量八旗武士的配合下频繁进入山东面河谷地带,然后南下、北上、东进,忙得不亦乐乎,四处捕捉那些散居的科萨人部落,以获取奴隶。

    抛开南非的事不谈,7月上旬,搭载陆军的船队返程时在巴西南部圣维森特岛停靠。数百名东岸陆军出现在圣维森特的事实在城内引起了巨大的轰动,在这样一个敏感的时刻,在巴西人从来没有感到过如此孤单的时刻,东岸人的到来被很多有心人看做具有着别样的象征意义。而圣维森特城内的各国商人、外交官、船长或军官们怀着或无所谓、或切齿痛恨、或热烈欢迎、或忧心忡忡等各种复杂的心态。注视着东岸人肆无忌惮地宣示自己的存在感。当然了。还有一些有心人已经通过最快的渠道开始将消息往外进行传递了。

    新近调任驻圣维森特全权代表的前东岸驻波尔多代办处特使许信已经在码头上迎接东岸船队的到来了。许信已经在波尔多待了好多年。去年年底的时候外交部考虑到他劳苦功高,再者也要培养新人,因此就把他从波尔多调到了离本土不远的巴西圣维森特担任全权代表。至于波尔多那边,则由外交部从本土另行安排人接替。

    担任船队临时指挥官的“金枪鱼”号护卫舰舰长丁一愚海军中尉,以及中央人事处处长戚王平代表船队与许信一番寒暄后,便坐进了一辆大型马车,朝位于城内的东岸商站而去。圣维森特的东岸商站位于岛屿西南部分一处风景优美的半山腰上,四周花丛环绕、绿树成荫。看起来完全就不是一个商站而是一个贵族庄园。事实上这个商站原本便是从一个葡萄牙破落贵族子弟手上收购过来的,收购过来后工商部和国家情报总局联合对其进行了一番改建,然后这里便成了东岸共和国驻巴西的商站兼情报站。

    商站内有大约三十来个半大小子在做仆役,这些十五六岁的小孩都是许信当年在波尔多时搜罗的。当时这些人大多是因为身体欠佳不适宜远航,再加上波尔多的商站也确实需要一些人手干活,因此就将他们留了下来。一边调养身体,一边干些力所能及的活计,有时候许信还会教他们认字和简单的算术,所以这些半大小子在如今这个知识无比珍贵的年代也算是一个小小的知识分子了。许信被调来圣维森特商站后,他从波尔多那边抽调了二十个少年过来。同时又在本地收罗了十来个瓜拉尼小孩,这些少年便算是圣维森特商站的第一批员工了。

    商站的主建筑是一栋看起来很有些历史的石质城堡。整个城堡的风格相当厚实、坚固。这也是东岸人最喜欢的风格,他们不注重艺术方面的欣赏,只注重实用性与安全性。即使是白天,采光不是很好的客厅内也要点上蜡烛和油灯,几位充当仆人的法兰西少女给客人们端上来几杯热茶,然后便低着头下去了。

    客厅内除了主人和两位访客外,还有一位来自本土的官员——纺织工业总局局长陶晨曦。此君来圣维森特既是公干也是为了私事,说公干是因为他是作为东岸纺织业的掌舵人来圣维森特参与和巴西本地商人们关于进一步开放市场的商谈的;而私事则是因为他把他的第三任妻子也带上了——他这个结婚没两年的小妻子是巴西阿尔梅达家族的小姐、布兰科最小的一位堂妹,正好借这次机会回家探探亲。

    丁一愚和戚王平两人对陶晨曦点了点头,然后便坐了下来。几位东岸的中生代军政官员们围在在一起,一边点起烟斗,一边开始商谈一些事情。

    “我们这次回程戏也给你们演了,接下来怎么商谈就看你们的了。”丁一愚这个海军部前一等参谋说道,“我们在这里待不了几天,其间该怎么谈是你们自己的事,我们也帮不上忙,一句话,停留期间我们会努力配合你们的。”

    “其实也没啥谈的。”许信摆了摆手说道,在波尔多待了多年,这个年近40的中年男人如今也日渐富态,“巴西人完全就是病急乱投医,竟然指望我国政府直接出兵干涉巴西局势,这有些太过于天真了。如今欧洲的葡萄牙人为了专心对付西班牙人,而与荷兰人签订了和平协议,不过为了获得这个为期十年的和平协议他们付出的代价也不小,竟然承认了荷兰人对巴西东北部巴伊亚、赛阿腊、伯南布哥、皮奥伊、马腊尼翁等七个地区的占领。真是昏了头了,这叫本地那些巴西人如何能够答应,特别是那些有家产或土地被荷兰人没收的巴西土生贵族家庭,他们现在对本土的葡萄牙王室无比失望。要知道,那七个地区可是巴西的蔗糖、烟草重要产地,说是最富庶的地区都不为过,他们怎么会甘心让荷兰人长期占据。这不,刚刚平息没两年的战争马上又要打响了,你们等着看吧。”

    “这次巴西人被他们的国王给抛弃了,呵呵。”丁一愚将瓷杯捧在手心,笑眯眯地说道:“不过他们也算有骨气,竟然想要凭借自己的力量和荷兰人抗争一番,勇气可嘉啊。就是不知道他们的实力如何?准备了多少物资金钱?又准备了多少军人?光凭一腔热血可赶不跑荷兰人啊!”

    “这些人钱倒是不少,毕竟巴西的富庶可是有名的。”许信好整以暇地靠坐在蒙着一张美洲豹皮的椅子上,凸出的肚腩显示了他如今发福的身材,“就算如今东北部被荷兰人夺去了,但是其他广大的巴西中南部沿海地带仍然有大片的粮食、烟草、棉花和少量甘蔗种植区,另外他们还向欧洲出口木材,向我们出口棉花、羊毛、皮毛、干果和牲畜,还在拉普拉塔和加勒比海地区大量走私,因此手头的钱其实是不少的,这从他们轻易就能够向我们贷款十万二十万元就可以看出一点端倪来。更关键的是,新荷兰(即巴西东北部荷占区,非澳大利亚)的一些巴西糖业大亨也和南边暗通款曲,这些人可是很有钱的,随便拿出一点来就够给南方的这些巴西人以很大帮助了。”

    “当然了,有了钱还得有人有枪,不然还是不行。”许信抽着烟斗,继续说道:“前些日子,阿尔梅达家族的布兰科特地去了一趟东方港,拜访了执委会的诸公,还下了一大笔军购单子。其中包括1500枝燧发步枪、300套盔甲、2000把军刀、10000根三米标准长矛以及20门大炮,这明显是要大干一场的节奏啊。据说,他们还另外派了人到欧洲去雇佣军队来南美作战,并且开出了高价,估计能忽悠来不少苦哈哈的苏格兰、德意志和波西米亚雇佣军。而他们本土应该也能凑出不少民兵出来,关于这一点,你们可别忘了历史上大名鼎鼎的圣保罗人旗队啊。”

    “旗队?我好像听说过这个名字,他们不就是捕奴队么?那种经常穿着西班牙教士服装诱捕瓜拉尼人的人渣捕奴队?”丁一愚皱着眉头思索着说道,“我记得咱们北方边境就经常有一些巴西旗队路过,他们好像是深入内陆地区去捕捉瓜拉尼人奴隶的。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甚至可以被称做人渣,被他们捕捉到的奴隶一般来说都很悲惨。当然了,他们也凭借捕捉奴隶狠狠赚了一大笔钱,看到他们发财了,更多的圣保罗人也跟着加入旗队发财去了。这有点像欧洲那些去当海盗的水手,都是看到别人发财后跟风的,所不同的是海盗是不合法的,而这些圣保罗人旗队却是葡萄牙王国和巴西地方自治政府都认可的合法组织。”

    “不错,我说的旗队就是这些圣保罗人,就是这些人渣。”许信肯定地说道。(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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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1630之崛起南美介绍:
辽阔的潘帕斯草原、富饶的巴西、群雄角力的加勒比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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