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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孤独麦客     穿越1630之崛起南美txt下载     穿越1630之崛起南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十二章 再次出航前的准备(二)

    “蹈海”号和“伏波”号者两艘船的船型与之前的两艘明轮船大体一样,不过尺寸稍稍放大了一些,达到了满载1150吨的水平。这两艘船采用的仍然是“大力水手-1改”型船用蒸汽机,输出功率为48.3马力,在不使用风帆的情况下其航速达到了5.5-6节左右,xing能还算令人满意。

    听说第二机械厂在原有“大力水手-1改”型船用蒸汽机的基础上改进气缸密封设计、并使用了更高jing度的镗床加工气缸内壁,使得最新的“大力水手-2基础型”船用蒸汽机的输出功率一下子提升了30%左右,达到了62.8马力。不过这种蒸汽机目前还在进行最后的紧张调试,这两艘船建造的时候却没有赶上,因此还是继续使用以前生产的48.3马力的老蒸汽机了。

    “目前新一轮的东进行动主要是海军部在推动。”桑凯从旁边的茶几上端起了一个瓷杯,喝了口茶后继续向李毅卖弄他打探来的小道消息:“王委员想要加强海军的影响力,那么向东直航大明沿海自然是最好的捷径。一旦执委会真的下定决心组织大规模船队直航大明沿海,那么接下来一段时间国内几家造船厂必将开始大造特造包括运输船、战舰、蒸汽船在内等各种船只,那么海军的影响力自然而然地就增强了。”

    “这事情好是好,但就没人使坏么?陆军那个黑炭头就那么好说话?”李毅伸手接过了他女儿泽馨递给来的一个桔子,并狠狠地在她脸上亲了口后,才说道:“陆军和我们不是一条心的,他们整天想的第一件事就是如何扩大陆军的影响力,第二件事则是如何削弱海军的影响力。这帮家伙鼓吹多引进欧洲人,以减少zhèng fu在移民方面的巨额财政支出,哼哼,不过很可惜啊,这么多年来他们自己人内部一直都没有统一意见,真是可笑。”

    “彭志成当然不同意了!”桑凯笑**地也接过了李泽馨递过来的一个桔子,然后嘴角一撇说道:“这家伙在国内鼓吹扩充陆军,大量引进欧洲及印第安移民,并积极准备西进内陆地区的战略。一开始还真让他拉到了不少支持者,不过后来交通部的萧委员也加入了我们阵营后,东进的呼声才开始渐渐占据上风。毕竟,大造船只对他们交通部也很有好处,他没理由不支持。到了最后,彭志成自己手下一些皇汉派分子也闹了起来,上书请愿要求东进,执委会这才定下了基调。哈哈,黑炭头这次可是大大丢了一把脸啊,王部长好手段,不但拉到了交通部这些外援,甚至还策反了一些陆军军官。”

    “王部长怎么可能有那么强的能量?主要原因还是东进是大势所趋、人心所向而已,那些皇汉派陆军军官也是为了自己理想或者说是利益才支持我们,这并不是说他们跟我们海军就是一条心了。”李毅不以为然地说道,“大家和明国人毕竟都有些香火情分,很多人还是属意于多引进一些明人的。至少在我们这一代人还在台上的时候,这个政策就不会有多大的转变。”

    “说的也是。”桑凯点了点头,然后又说道:“这次东进行动的细节虽然还在讨论之中,但可以确定的是规模不会小了。南海运输公司前些ri子刚下水了两艘笛型运输船,现在他们已经有了总共十艘这样的船舶了。而且,最近两家船厂七个船台上除了一个在建造一艘护卫炮舰外,其余六个都在开工建造笛型运输船。这种船使用新华夏地区的木料就成,只需要极少数的水手就能开动,载货量又大,交通部从上到下都很喜欢。木料都是现成的,不需要进口,我们只需要支付一些工资和设备维护保养费而已,基本没什么成本。唯一需要担心的可能就是水手数量了,这个才是制约我们运输船和军舰数量的最大原因。”

    十艘运输船自然不会都调拨到东进计划当中,本土越来越蓬勃发展的经济需要海量的运输吨位,因此能够挤出两艘运输船参与到这个计划当中已经是他们的丁老总良心发现了。两艘运输船加上四艘机帆船,这已经是六艘船的规模了;说不定海军部还会再增派一到两艘的军舰参加护航,那样规模就更加庞大了。

    不过这么多风帆船怎么航行到远东地区还真是一件令人头疼的事情,他们最好选择南半球的冬季时分再想办法跨过赤道,因为那时候还有些东南风可以利用。而在赤道无风区那段航程还得仔细斟酌,即如何利用洋流以最快速度跨越那里,这都需要海军部的参谋们仔细考虑。不然的话,这些运输船也就只能航行到孤山港而已,给那边运送一些物资。至于往黑水港那边的运输,估计就只能由机帆船来完成了,因为它们可以无视洋流与风向。

    “不管怎么样,至少到孤山港那一段是畅通无阻的。”李毅总结着说道,“其实我也不指望这些运输船能够将这些物资都运到黑水港,这不现实,因为不但去的时候不容易,这回来的时候也很麻烦,得穿过马六甲海峡。所以啊,只要他们能够顺利把各种货物运到孤山港,在孤山港设立一个大型货物存储中心,我就心满意足了。剩下的,就是要靠执委会大造蒸汽船了,只要蒸汽船队形成一定的规模,那么一切都没有问题。”

    桑凯也点了点头,然后他好像突然又想到了什么,问道:“你有没有想过竞争黑水开拓队队长的职位?我听说要设立一个澳洲开拓队还是黑水开拓队之类的职位,目前竞争者众多啊,你要是争一下的话,估计胜算不小。”

    “这帮人瞎搞!”李毅有些不高兴了,“怎么到处乱设开拓队?难道他们想开发澳洲?搞什么啊?澳洲目前有我们需要的东西?没有啊!依我看来,不管是孤山港、金山港还是黑水港,都没必要花大力气开发,它们只要做好过路据点的本分就好了,其他的一切还是以本土为重!如果真设了这么个职位,那么那位上任的家伙为了自己考虑肯定也要大干一番,这样必然会牵扯我们的jing力、分薄我们的力量。算了,这个鸟职位我没兴趣争夺!”

    桑凯失望地叹了口气,但仍有些不死心地说道:“你不争的话估计就会落到陆军的人手里了。最近为了东进行动,陆军部貌似已经开始动员组建陆军第102连了,而且将来很可能还会在当地配备一个炮兵连,这开拓队队长的宝座多半就会落在这两个连的主官头上,没的跑的。一个步兵连、一个炮兵连,再配上几个中队的八旗武士,然后再在当地招募一些人手,估计兵力能上两千。有了这两千人,以大明和朝鲜如今虚弱的国力,我们打个快进快出,掳掠些人口应该不会太费事,这可都是白捡的功劳啊。”

    李毅摆了摆手,说道:“说不争就是不争了,我当了这个开拓队队长,以后就得长时间待在那边,家里怎么办?难道把老婆孩子也接过去?就算我愿意执委会愿意吗?动动脑子吧,南非和新华夏还好说,但大明绝对是敏感地带,任何去那附近上任的穿越众都会被严格审查,家人铁定是不能带在身边的。你看着吧,那个开拓队队长的人选肯定也会经常变的,没人会做得长。”

    桑凯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正待再说些什么时,那边两个女人已经在喊他们过去野餐了。李毅和桑凯两人立刻自觉地终止了交谈,起身走了过去。

    野餐很丰富,有美味的东岸大角山羊肉、有鲜嫩的拉普拉塔小牛犊肉、有南非黄牛肉、有新华夏驼峰牛肉、有鸭子湖的特产野鸭、有深海鳕鱼、有罗洽湖远近闻名的大虾,还有青翠yu滴的蔬菜和可口的各类水果。平铺在地面的餐布上还摆放着两瓶香山干红和两瓶河中大曲,以及一些高价进口的法国葡萄酒。

    这是一场典型的东岸上流社会的chun季野餐,平民们平ri里只能吃一些便宜的本地土豆和南非高粱,隔三差五地再买些鱼虾海鲜之类的开开荤腥。至于说肉,除了最便宜的拉普拉塔牛肉外,其他的都得左考虑右考虑才能下决心买一点回家尝尝鲜。

    几名仆役正在一旁忙碌着,李毅和桑凯两人的勤务兵则给大家端来了椅子。暮chun的罗洽湖畔天空云淡,碧波荡漾的湖面上吹来了徐徐清风,风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丝丝悠远的歌声,那是罗洽湖内打渔的渔民在唱着小调。天空下正在野餐男女老少们不时爆发出欢快的笑声,男主人们制服笔挺,女主人们神态优雅,兴奋的孩子们小脸则红扑扑的,宛如一副美丽的画卷。(未完待续。)

第九十三章 再次出航前的准备(三)

    周大河和安德森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在正在铺路的铁路线一侧,这是他们待在这里的最后一天了,因为这段铁路在今天正式开始了运营。而他们这些被轮番抽调来修铁路的机关工作人员们,也到了返回各自单位的时候。

    这并不是之前他们曾经修筑过的棉梅线(棉农乡——梅林港),那条路早在去年年底就修筑完毕了。在今年年初的时候,交通部在取得执委会批准后,决定将棉梅线铁路继续向南延长,经过兵团堡后直抵罗洽港码头。这多延伸出的六七十公里铁路与原本的八十公里连在一起,便成了纵贯华夏东岸共和国南部地区的一条陆上交通动脉,而交通部也正式将这条铁路命名为罗梅线。该铁路全长近一百五十公里,共设有罗洽站、兵团站、棉农站、镇远站和梅林站五个车站(以后可能还要再增加一个站),将南方人烟稠密的首都地区、西岭地区、伊河地区通过内陆发达的河湖水系与北方的鸭子湖地区联系了起来,从此再也不惧敌人的海上封锁。

    “周哥,你今天就回去吗?”安德森无聊地踢着铁路边散落的石子,瓮声瓮气地问道。

    “是啊,今天就回去。”周大河一边心不在焉地说着,一边朝铁路站旁边的一家小店走去。

    小店是红砖青瓦尖顶房,孤零零地矗立在铁路站的几间房屋对面。其一共三间:一间铺面、一间库房和一间卧室,典型的东岸风格。店主是个满面风霜之色的法兰西人,坐在柜台后面。一边喝着茶一边翻看着乏善可陈的账本。兵团堡并不是什么繁华所在。周围也只居住着稀稀落落的百来户种植棉花、养殖山羊的农民。这样一家小店开在这里,生意可想而知,因此周大河实在不知道这个店主整天有什么账好算的。

    “周先生过来了啊,还有安德森先生。”店主笑眯眯地说道。周大河和安德森在兵团堡附近挖了有一阵子的排水沟了,也来店里买过几次东西,因此和店主还算相识。

    这个店主名叫卢卡.鲁伊兹,是一名因伤退伍的老兵,曾经长期在南非地区服役。后来还参加过本土镇压瓜拉尼人的战斗,作战勇猛,得过上级多次表彰。后来在一次与瓜拉尼人的战斗中负伤,左小腿无奈截肢,被迫退伍。如今的这家小店就是军部为其安排的,货源从不用其操心,定期往兵团堡运送各类物资的轨道马车会将货物为其从大城市捎来,价格也是惊人的低廉,算是军部给伤残士兵的一种福利。

    店主九岁的儿子鲁安正在库房与铺面间来来回回,用他稚嫩的双手不停搬运着东西。他来自明国的母亲也在一旁帮忙。这个来自海门的年轻女人一看周大河进来,便笑着招呼道:“小周过来了啊。又给媳妇买东西?”

    “嫂子在忙啊?”周大河也连忙笑着答应道,“我来买些棉布、糖、盐,马上就要出远门了,我想临走之前给家里置办齐了这些玩意儿。”

    鲁伊兹听了后也叹了口气:“你女儿刚出生还不到三个月,就要调你去新华夏那么远的地方,听说那边挺热的,疾病也很多,总之你好自为之吧。去那边熬个几年,争取混个一官半职再调回来,也不枉吃这一番苦。”

    “嘿嘿,我会努力的。”周大河傻笑了下。其实他哪里是要调去新华夏地区啊,他其实是被抽调到黑水港那边去,离新华夏简直有十万八千里之遥。之所以告诉鲁伊兹等人自己要去新华夏,主要还是因为上头给自己对外宣传的口径就是调任西北垦殖银行新华分理处监理。其实他的真实职位西北垦殖银行黑水分理处监理,上头意欲在那边通过经济手段逐步渗透、拉拢、控制当地的那些库页岛野蛮人,以更好地为东岸人服务,因此西北垦殖银行作为国内第一大金融机构,自然是要去打先锋了。黑水港这个地方周大河以前也没去过,不过他最近参加了一个由国家情报总局组织的培训,很是学习了一下这方面的知识。因此,他很快便知道这个地方倒是离他当年逃离的大明近在咫尺,有些时候,你不得不承认命运一直在拨动着某些人轨迹。

    “要买什么布自己挑吧。”鲁伊兹朝货架上努了努嘴,说道。

    周大河点了点头,直接到货架上拿了一捆叠好的印花棉布,说道:“我就要这个了,多少钱?”

    “还是老价钱,给两块二角钱吧。”鲁伊兹随便瞟了一眼后便说道。这捆棉布正好一匹,刚拿过来的新货,进价两元整。目前市场上很畅销,因为这种印花布上面的颜色很明亮、色泽很深,比以前的那些棉布的花色又上了一个档次。这样好的棉布,在欧洲据说能卖到4元一匹,而且还供不应求。每次运送布匹的船只一到波尔多、里窝那和士麦那港便被一抢而空,那行情火爆得让那些英国、荷兰和威尼斯布匹商人们恨得牙痒痒。

    这种布的颜色能这么好,据说还是因为北方化工厂生产的一个叫什么硫酸钠的东西帮了大忙。有了这个东西,很多以前没法染上棉布的染料现在也可以染了,而且色泽明亮、均匀,很受消费者们的欢迎。

    “这怎么行?”周大河先是一愣,然后很快从兜里摸出了两个一元银币和一个五角银币放在柜台上,说道:“这怎么行?两块贰角是以前的老印花布的价格了,这是新布,无论是花色还是质量都比以前的好很多。国营商店的进价就得两块贰角,大叔你这是不挣钱了还是怎么着?”

    “大叔我的进价就是两元,我还挣了你两角钱呢。别废话了,说两元贰角就两元贰角,咋了?看不起大叔么?大叔如今不缺这钱,还没落魄到去荣军农场混日子的地步。”鲁伊兹满不在乎地说道。

    他说的荣军农场位于兵团堡东北方二十公里处的一处小河畔,在后世的四月十九日镇附近,离大鱼湖倒是不远,不过其在行政区划上却是属于西岭地区。该地名叫荣军农场,顾名思义,自然就是养着一群伤残退役的军人了。这些伤残军人大约有一百余人,基本都已经成了家,政府给他们在那里免费一人分了三十亩地,还赠送了大量牛羊猪崽什么的。这些伤残军人每月拿个五元钱的伤残补助金,一领就是二十年,闲暇时分再干些力所能及的活计,有些人还雇佣了一些越境过来的东南欧人、瓜拉尼人什么的来种地,收入倒也还算不错。

    军部对这些人相当照顾,前些年民政部意欲给那些被荣军农场雇佣的偷渡客们上正式户口,并要求提高他们的工资,不过后来遭到了军部的横加阻挠,此事便黄了,那些偷渡客后来又多干了一年多才获得了正式身份。此次罗梅线铁路的修建便通过荣军农场附近,本来交通部以其居民稀少的原因不愿意在那里设铁路站,不过后来闻知消息的一群丘八立刻砸了在当地施工的交建四局项目部的大门,被逼无奈的交通部最后只能息事宁人,决定在那里修建一个铁路站。

    两人正夹缠不清间,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一辆客运轨道马车稳稳停在了兵团站站台边。一名穿着天蓝色海军军服、头戴筒形海军军帽的中年人下了车,紧随他身后下车的是一名小男孩。该小男孩黑发碧眼,头戴大盖帽,身着墨绿色军服,脚蹬牛皮靴,一看便知是附近兵团堡内的学生。

    “鲁安,我来了,我们一起回学校吧。”小男孩站在车站间大声喊叫道。

    正在店内忙活的鲁安闻声一把丢下了手里的棉布,箭一般地蹿出了店门,大声回应道:“李泽民,我等你好久了,要是再晚一会儿回去后就要被教官罚站了。”

    周大河正错愕间,却听鲁伊兹脸上一喜,说道:“是李毅李长官,他来这边送过几次孩子,还和我聊过天呢。他是个很随和的人,也很慷慨,每次都会把战利品的大头留给手下弟兄们。虽然他是海军,但真的是个很不错的人呢。唉,可惜你是去新华夏,要是你去东方黑水港那边,就能在李长官手底下混了。可惜啊,你没这个福气。”

    “大叔你也知道黑水港?”周大河有些愕然。

    “当然了,你当大叔是什么人?大叔的消息灵通着呢,当年几个一起拼杀过的老兄弟如今就去了陆军第102连当军官,最近他们就在附近进行野外拉练呢,据说不久后就要登船去黑水港那边了。”鲁伊兹一脸不屑地说道。

    说着说着,他的脸上竟也起了一丝缅怀和伤感的神色,嘴里依旧喃喃地说道:“李毅长官是个好人,好人啊。当年我们一起去加勒比……”(未完待续。。。)

第九十四章 再次出航前的准备(四)

    又是一天繁忙的工作结束,萝拉拖着有些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家中。姨妈安妮还没有回家,最近欧洲那边战事正烈,各类军需品订单飞涨,所有厂子都在加班。比如姨妈安妮去的那个据说由几名陆军高级军官开办的皮具加工厂,最近就已经连续加班三个星期了,说是为了完成给西班牙人的大批弹药包、皮靴的订单。

    说到姨妈的这个工作,还是那位情报局的探长新左卫门先生安排的呢。这个东方人虽然看起来一副冷漠的模样,但其实却是一个热心人,以前帮自己把那个海盗邻居送去马岛是一次,这次帮姨妈解决工作又是一次。

    事实上萝拉已经很久没见过新左卫门了,那个行走在阴影中的情报分子最近似乎很忙,一直在追查大鱼河海军造船厂的几起泄密事件。萝拉隐隐约约听说国家情报总局在厂里隔离审查了十余人,最后逮捕了其中三人,并降低了五名违规透露信息的技术员的级别和薪金。

    说起这件泄密案,萝拉作为大鱼河船厂的新一代技术员,也隐约有所耳闻。大概经过就是一名技术员(同时也是荷兰间谍)在向外传递国内“超勇”号快速巡洋舰的各项数据时,遭到早就对其有所怀疑的情报人员的破门而入,两名正在接头的荷兰间谍被当场拿获。经过审讯,这名隐藏在大鱼河船厂的荷兰间谍承认他接受了荷兰东印度公司雇佣,且之前已经向外成功传递过一次情报了,即东岸人早期设计的“扬武”级快速巡洋舰的设计参数。

    厂里爆出了这种丑闻,大家自然都没好日子过。这不,就连平日里一贯低调的萝拉也遭到了一名情报局探员的问询,并且因为之前曾经发生过的某些事情而被暂时调离了敏感的工作岗位,这令她心里感到很憋气。因此,在想了很久之后,萝拉还是决定换个环境。听说新华夏殖民地那边的船厂刚刚开办没多久。急需各类造船技术人员,而且他们为了吸引人才也给出了丰厚的条件。即每个去那边落户的本土技术人员都将免费得到一块不超过二十亩的土地,而且还容许你再额外赎买三十亩的土地,可谓优厚至极。

    虽然听说那边的土地大多是一些贫瘠的砖红壤,种地的话产出可能不会太多,但你可以选择再加钱购买一些林地啊。先不说那些林地上生长着的价值连城的树木,就算是没大用的灌木林地。清理一番后也可以种一些果树、茶树什么的。以国内如今高速发展的经济,以及国民们日渐提高的收入水平,这些投资以后一定会获得丰厚的回报的。听说那边引种了东方的荔枝树后,本土很多贵族就开始斥资在那边购地,然后准备雇人种植这种热带水果树。

    比如,南非河中堡的某个被萝拉扎了很多次稻草人的开拓队队长就联合托里拆利、维维安尼两人。在新华夏湾内购买了一座方圆数百米的小岛,开始种植一些开花果树,并养殖蜜蜂。听说他们联合建立的钟表厂在国内生意相当火爆,因此购买这么一座没什么开发价值的小岛根本就不差钱。不光如此,那个家伙还吸引到了法国图卢兹男爵的儿子弗兰克一起投资新华夏殖民地的玉米深加工(即酿酒)行业,可谓混得风生水起。

    当初决定招募萝拉进厂的副厂长在听说了萝拉的想法后,在挽留无果的情况下干脆大胆劝他到远东黑水港去发展。因为听说那边前期也要建设一个修船所。有了修船所以后那么再升级为造船厂就是大概率事件了。因此,在修船所还不知道在哪里的时候你就先别人一步挤进去,等到以后那边的规模越来越大,技术人手也越来越多以后,你的地位自然也就水涨船高了。到时候再想办法调回本土任职,这可比你和一大群人挤在国内的三家船厂内混日子熬资历强多了。

    萝拉略加考虑后便同意了这个提议,在她的想法中,新华夏和黑水港什么的没太大区别。反正都很远就是了。听到她这么回答,副厂长明显松了口气。黑水港要建修船所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交通部向下辖的三家船厂(大鱼河厂、镇海厂、现代厂)摊派技术人员和工匠,要求每个单位都要出数人,以把黑水港那边的架子搭起来。在本土生活得很滋润的技术员和高级工匠们如何愿意到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去工作,一个个都拿出很多理由来推脱。而萝拉在这个节骨眼上竟然主动要求去海外殖民地任职,这种送上门的好事副厂长如何会放过。因此一番忽悠之后便将萝拉忽悠到了远东的黑水港——一座尚处于蛮荒之中的城市。

    “吱嘎”一声,大门被推了开来,一下子从遐想中惊醒过来的萝拉转头朝外看去。只见安妮姨妈挎着一个菜篮子走了进来,篮子里放着很多充满腥气的大虾。萝拉知道。这虾味道这么重,姨妈多半又是去那些荷兰人手里买便宜的死虾了。虽然已经和她说过很多次不差钱了,但安妮姨妈仍然一直习惯着买一些便宜的菜,偶尔买一次昂贵的面粉都心疼得要死,萝拉对此也相当无语。

    “亲爱的萝拉,你猜我今天遇到了谁?”姨妈一进门就开始嚷嚷着,“我遇到了博格丹,对了,就是那个阿尔巴尼亚人!他现在是副警长了,听说是因为在全县巡警系统比武中获得了第二名,因此被提升为副警长。而且,据说他马上也要被派往远东黑水港担任派出所代理所长,和你是同一个地方哦,我已经拜托他多多关照你了。”

    听着姨妈连珠炮似的说了一大通,萝拉兴致不高地“哦”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但她想了想后又提醒姨妈道:“安妮姨妈,以后在家的时候尽量不要再说法语了,如果让邻居听到后报上去的话,那些风纪警察又会上门找麻烦的。哦,对了,他们现在不叫风纪警察了,已经被划入军队编制,改叫宪兵了。”

    她们口中的博格丹自然就是以前镇远乡派出所的协警博格丹了,此君因为在与高乔马匪的常年战斗中表现出色,至今已经格毙三人、夺马数匹,因此在去年的时候被县警察局批准转正,成为了一名正式的巡警。不过人的运气一旦来了,那便是挡也挡不住,在今年全县巡警系统的一次比武中,博格丹表现出色,获得了亚军。因此很快被提拔成了副警长,并且被分派到了远东的黑水港,以副警长的身份主持一个派出所的工作。可以说如果不出什么岔子的话,几年后博格丹把头上那“代理”俩字拿掉,并荣升为正式的警长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了。

    至于说博格丹与萝拉等人的结识,这事还要追溯到几年前了。当时这个潦倒落魄的阿尔巴尼亚汉子刚刚越境偷渡到了东岸,身无分文,以在城外为人收集牛羊粪便为生。当时还在学校上学的萝拉有次看他可怜,曾经施舍过他几角钱。后来博格丹离开了东方港,前往镇远乡谋生,萝拉便也渐渐淡忘了此事。

    只是没想到在去年年底的时候,这个阿尔巴尼亚人穿着一身巡警制服,特地从镇远乡赶到了东方港,连本带息还给了萝拉一元钱。至此,大家才知道了博格丹已经时来运转了。所谓英雄莫问出处,这个曾经和土耳其人战斗过多年的阿尔巴尼亚人在东岸这种不看中血统、唯才是举的体制中,便如锥处囊中,很快便脱颖而出,出人头地。

    今天在大街上偶然遇到博格丹,而且听说其也要前往东方黑水港任职后,不放心萝拉孤身一人赴任的安妮便拜托博格丹帮忙多照看照看她的侄女,博格丹自然一口答应了。他这个人恩怨分明,人家曾经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帮助过自己,那么现在自己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人家一把又算的了什么呢?小事一桩而已!

    两人说完话后,便又聊起了别的。比如什么东方港码头上又有一批明人从新华夏地区坐船过来;比如近几个月来皮具加工厂的生意越来越红火,以至于大家的加班工资也大大增加;比如今年北方的西湖堡、大丰堡出产了第一批粮食,国内原本高高在上的大米、面粉价格应声而跌;比如从南方须鲸港运回来了一批骆马毛制作的高档面料,摆在城内的国营商店内出售等等琐碎的事情。

    两人一边说一边准备着晚餐:油焖大虾、蛤蜊豆腐汤、土豆炖牛肉、高粱米饭,当香喷喷的饭菜摆放到巴拉那松木制作的餐桌上后,萝拉又在姨妈心痛的目光中点燃了一支俄罗斯进口的高档蜡烛,然后两个人便坐在一起开始享用晚餐。自己很快就要去远东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萝拉很珍惜和姨妈在一起的时光。(未完待续。。。)

第九十五章 再次出航前的准备(五)

    莫茗最近很郁闷,非常地郁闷。他被人摆了一道,准确地说是被很多人联合起来摆了一道,尤其是那些文官系统的白衬衫们(代指文官,因穿白衬衫出名)。也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触动了这帮家伙敏感的神经,这些人竟然联合军部内一些对自己不满的势力,在执委会的诸位委员们面前不断挑唆,最后竟然硬是将自己从南非开拓队队长、南非保安司令、南非驻屯军司令等位置上拿了下来!据说自己接下来的职位就是北边那个刚刚成立没两天的镇海县的县长,真是岂有此理!

    得到消息的莫茗当场就拔刀将办公室里的桌椅、名贵皮毛、油画、象牙饰品等物件劈了个七零八落,这才稍稍消解了一些胸中的怒气。闻讯赶来的一干铁杆如刘昂、肖白图、莫大忠、列昂尼德、萨尔瓦多、孙胜军等人也群情激奋,纷纷扬言要天诛国贼,将那些坏事的白衬衫和军部里的非国民们一一诛除,让秉持正义的国家力量同盟会的志士们上台执政。

    听到这帮家伙嘴里说出的明显带有气话性质的发泄之言后,莫茗反倒被他们气乐了。他一一拍了拍他们的肩膀,然后又看了看畏畏缩缩地躬身站在门外的八旗贵人们,看到这些平日里在各自部落里不可一世的各旗酋长、副酋长、克拉尔、千户们战战兢兢的模样,莫茗的心中反倒是生出了一股豪气。

    这是老子建立的地盘!我一发怒,便是这些平日里掌管数千人的大酋也要吓得匍匐在地!甚至连远在南边的那些荷兰人也要紧张得睡不好觉!整个南非两座城池,四五千人口,数家企业、数十村庄、数百军士、上千民兵,哪一个干部不是自己亲自任命的?哪一个军官不是自己亲自提拔的?难道这一切就因为自己离开了就会有什么大的改变吗?当然不会!

    男人做到这一步,还有什么可遗憾的?还有什么放下不的?自己如今地也有了,钱也不缺,和人合股的工厂生意也很红火,再加上有一帮志同道合的伙伴。自己的地位也很稳固,即使一时失势,总还会有再起来的机会。

    只是自己心中总还是有那么一些不爽的地方,以至于自己看到那些白衬衫们总有一股抑制不住的火气在上升。算了,莫茗长舒了口气,打开房门,来到了凉台上。此地是三炮台乡。莫茗的一间占地极广的湖边别墅就建在这里。放眼望去,前方是碧波万顷的鸭子湖,湖畔是郁郁葱葱的树林。而在前方目力所及之处,则是一片片连绵的建筑物——那是对岸镇海港的城区和厂房。

    这座以造船及其配套产业为核心的城市,如今在华夏东岸共和国的经济政治版图内也越来越重要。就在上个月的时候,执委会刚刚批复了成立镇海县的决议。该县治所为镇海镇。下辖河口堡、香山乡、三炮台乡等地区,全县如果不算即将迁入的大量新移民的话,全部一镇、二乡、一堡的人口也达到了七千余,在国内仅次于首都东方县和北方重镇平安县,算的上是一处繁华所在了。

    莫茗的这栋别墅建得比较早,当时三炮台乡这边还是一片荒芜,除了一座海防炮台外便到处都是灌木丛和枯枝败叶。因此他只花费了很低廉的价格便买下了很大一块地,然后开始在此地大兴土木,修建起了一座极为豪华的庄园式别墅。

    按照一些流传的小道消息,接下来自己就将是湖对岸的那座港市城中心最高的一栋三层半(三层顶上是小阁楼)建筑(县政府)的主人,而这也是那帮白衬衫们帮自己“预定”好的位置。镇海县是物资委员邵树德的“传统地盘”,当初就是他在鸭子湖流域开拓,修建起了平安镇和镇海港这两座鸭子湖南北两侧的明珠城市。如今在镇海港主政的便是当初他的政务秘书、穿越众薄森,身为镇海镇镇长的他内心之中一定非常渴望如同当初的平安镇镇长钱浩一样。以镇长的身份担任新成立的县长职务吧,而中央执委会的邵树德邵委员对此自然也是乐见其成的。

    只不过如今局面在一帮白衬衫们的操纵下似乎有了一些小小的偏差。原本飞扬跋扈的南非开拓队队长莫茗被强行拿下,转而调任和军部势力一贯走得很近的邵树德一系志在必得的镇海县县长职位。对此,最郁闷的应该还不是莫茗,而是那个胖乎乎的薄森薄镇长吧?毕竟之前这里由他担任县长几乎可以说是板上钉钉的了,可没想到煮熟的鸭子也会飞,这心理落差可想而知。

    莫茗不厚道地笑了笑。不过事情还没完。那帮白衬衫们以为自己操纵了一切,殊不知事情还有变化呢。而且,差不多在这两天就会有结果了,自己倒想看看那帮白衬衫们到时候郁闷的嘴脸。

    正在这时。莫茗的勤务兵突然敲了敲他的房门,莫茗走过去打开房门一看,原来有一封自己的信件。原本以前跟在自己身边处理这些信件的都是自己的义子莫大忠,不过在自己得知即将卸任南非开拓队队长的职务后,莫茗突击任命了一批干部。其中就有他的义子莫大忠,这个年轻人被他派到了高达堡地区担任堡主和武装部长,统管那里的军政事务,可谓是少年得志。

    在挥手让勤务兵退下后,莫茗拆开了信件,这是他的好友、担任陆军部长彭志成秘书的穿越众梁建所写。梁建在彭志成身边担任秘书多年,结识的人脉很广,因此消息一贯很灵通。

    信件的内容很简单,大意就是莫茗极力争取的黑水开拓队队长的职务差不多**不离十了,请他放心。此外就是黑水开拓队此次不在于占了多少地、抢了多少资源,其主要任务还是掠夺人口,越多越好。这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莫茗继续往下看着。

    下面讲的就比较琐碎了,比如关于此次出动的主力为陆军第102连,配属八旗武士一个营和独立野战炮兵第1连(加强为8门火炮)。莫茗算了算,这兵力已经一千好几百了,执委会和军部果是下了本钱。八旗武士一个营大概七八百人,这还是莫茗今年上半年厘清了八旗军制后新设立的单位。

    八旗武士在经过这一年来的急速扩张后,目前光南非的人口数量就达到了二万八千余人,其中青壮年男性更是超过了一万,为史上最多。莫茗深感原本八旗以部落为作战单位的军制太过混乱,比如人丁多的部落一个克拉尔领兵一两千,人丁少的却只有三四百,相差极为悬殊,实在不利于排兵布阵和指挥作战。为此,他给八旗部落厘定了一个新军制。

    在这个新军制中,全部六千余名获得武士头衔的八旗兵被编成了一个协,即八旗新建陆军第一协。第一协下辖三个标,为第一标至第三标;每标下辖三营,每营下辖三哨。每哨标准兵力为250人,一个营便是765人(含传令兵、掌旗手、鼓号手、伙夫等)。这些武士平日里依然分驻各旗,但定期进行训练,单操、合操、会操一如既往,如今又加上了以营、标为单位的对抗演练,以最大化地提高他们的战斗力。

    此次挑选的八旗新军为建制相对完整的第一标一营,由标统刘忠亲自兼任营管带,跟随东岸人出征远东的黑水港。对于刘忠这个人莫茗还是很熟悉的,木讷寡言,但有一股狠劲,操练起手下来也丝毫不讲情面。这个时代的黑人正处于奴隶社会的早期,心性淳朴、勇猛好战,远不是后世那些烂泥糊不上墙的黑人能比。再加上东岸人持续多年的从文化到社会组织等各方面的全方位悉心调教,目前他们在非洲已经是一股相当先进的力量了,其军队的战斗力自然也不可小视。他们的武器主要还是以长矛、军刀为主,辅以少量弓箭手和炮兵,其中每个弓箭手和炮兵都分到一套皮甲和一把军刀,而长矛手则统一分配了藤帽(产自新华夏)、胸甲、裙甲和臂铠,武备可谓精良至极。

    有了这一千多兵力,那么大批的后勤补给物资自然也不能落下。为此,本土调集的远航船队规模极为庞大,包括南海运输公司的两艘笛型运输船、四艘多功能探险船、一艘武装运输舰和一艘快速巡洋舰;到了新华港后东非运输公司的一艘笛型运输船也将加入进来,这便是九艘船只的规模了,可谓是东岸人史上最大规模的船队。

    信到这里差不多也就结束了,下面都是一些八卦消息,莫茗也无心再看。在将信件仔细收好后,他便谢绝了访客,专心宅在家里等待消息。

    11月30日,执委会中央人事处的戚汪平戚大处长便亲自登门拜访。在一番叙旧后,面色复杂的他正式将黑水开拓队队长的任命书交到了莫茗手上。(未完待续。。。)

第九十六章 远航船队

    1642年12月10日,镇海港码头,西南风三级,小雨。

    身着一套深蓝色上衣的莫茗站在水泥浇筑的永固码头上,一边等待着码头工人们最后的忙碌,一边和前来送行的物资委员邵树德散着步。两人都没有打伞,任凭细碎的雨滴落在单薄的外衣上。

    “最近首都那边暗流涌动,各路牛鬼蛇神都钻了出来。没办法,过两天就是换届选举的日子了,到了年底,我们这一届政府就将解散,我们也将让位给新上来的一拨人。所以,最近那边的水有些浑,一些洗牌动作也相当剧烈,很多人被调离了岗位,呵呵,包括你。”邵树德拍了拍莫茗的后背,笑眯眯地说道。

    “我不放心那帮人,我怕他们上台后会把国家搞坏。”莫茗皱着眉头说道,“内定将担任执委会主席的刘为民我不担心,他为人比较低调,也比较务实,但我不放心其他人啊。那些人没什么全局经验,一旦骤掌大权,我怕会闹出什么乱子来,破坏国家的稳定。”

    “呵呵,你都是被一脚踢去远东的人了,还担心这担心那的干嘛。我们这帮老家伙是退下来了,但还没死呢。如果谁想胡来的话,也得看大家答应不答应是不是?”邵树德笑了笑,隐晦地说道。

    莫茗也没有再说话,只是迷茫地看着微有波澜的湖面。

    “关于你这次被调离南非开拓队的事,你也别怪老彭他们没替你压下来。他也不容易,这次这么多执委下台。老彭的面子现在也有些不好使了。一些新要上台的人并不买账。唉。都想安插自己人啊。你小子也是,那么招摇!托里拆利发明了摆钟,你就和他一起开厂,日进斗金不说,还那么高调,你是不知道那些人有多嫉妒你!我们平时不知道帮你挡下了多少暗箭,你小子以后收敛点吧!”邵树德顿了片刻后又说道。

    “呵呵。我都想象得出来平时是哪些人在说我坏话,不就是那帮白衬衫嘛!看我的钟表厂挣钱。一个个都想来分一杯羹,想要入股!草,当老子是泥捏的菩萨么,要是在南非,我早就将他们一捆扔鳄鱼嘴里去了,什么玩意儿!”莫茗一面冷笑,一面不屑地说道。

    “你这性子该改一改了啊!”邵树德稍微加重了些声音,正色说道:“再这么嬉皮笑脸,意气用事,我和老彭他们以后怎么放心把权力交到你手上?你这性子就该有人来管管。对了,你咋还不结婚呢?上个月你不是刚满三十一岁生日吗。赶紧找个人结婚啊!前阵子弗兰克不是要把他最小的一个妹妹介绍给你吗?你怎么就不答应了?人家好歹也是法国实权男爵的女儿呢,家资巨万,你咋就这么挑剔呢。你看看你那狐朋狗友弗兰克,比你大不了几岁,孩子都一堆了,最大的大女儿都十五岁了。我擦,你不会在等弗兰克的女儿结婚吧?”

    “你说什么屁话呢。”莫茗满脸黑线,有些不满地说道:“我这不是没看上的人嘛。急什么,我才31岁,再过几年也不算大。到时候国家实力强盛了,地位提高了,以我这条件,什么样的女人讨不到?怕是那些欧洲大贵族家庭出身的小姐都得哭着喊着来嫁给我了,所以我一点也不急哈。你看看咱们中那些结婚早的,娶的都是些普通人;结婚稍晚一些的,娶的都是附近新大陆土生白人家庭的女儿,要么就是法国、意大利和我们有生意来往的商人、小贵族家庭的女儿;等到过几年我结婚的时候,怕是就连欧洲国家的公主都能娶得了。”

    “那些常年不洗澡的公主么?”邵树德难得地揶揄了一句。

    “那我也要,那些公主的嫁妆都很丰厚的,说不定还附带一块土地呢,我这么精明的人,当然得投资这种人了。相反,你们这些老男人就没这机会了。”莫茗反唇相讥道。

    几名打着雨伞的行人从两人面前慢慢走过。莫茗随便一扫,很快看到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但他又有些记不起来在哪里看到过。

    那是一个身材高挑的清秀少女,看起来十七八岁的样子,穿着一件船厂技术员标配的灰色宽松衣裤,将她凹凸有致的身段包裹在里面。她走得很急,看起来很慌张的样子,不时用眼角余光瞟一下站在路边栈桥上的莫茗。

    “哦,是她!是那个人的女儿!”莫茗恍然大悟般地回忆起了这个如小鹿般惊慌逃走的少女是谁了,“只是,难道她也要去黑水港。呵呵,真是勇气可嘉呢。”

    “好了,不和你扯别的了,我得去检查补给物资了。”莫茗和邵树德最后握了握手,然后用右手比了个v的姿势,便笑着转身朝货船边走去了。他的心情突然就变得很愉快,他也不知道这是为了什么。

    南海运输公司的两艘笛型运输船一艘满载武器弹药,另外一艘则满载御寒衣物、布匹、酒类、烟丝、皮具、染料、铁锅、刀具、农具、渔网、铁皮炉子、蜂窝煤等各种杂七杂八的货物;另外被调来的一艘四百吨级的“生意人”号武装运输舰则装了满满一船粮食,大部分是小麦和稻谷,另有少量大豆和土豆。

    除了这三艘船之外,四艘多功能探险船也沿着镇海港2号石质栈桥依次排开着。这几艘船上除装载了许多备用帆布、船板、武器、舰炮、蒸汽机零件、燃煤和建筑材料(运输至须鲸港)外,总计超过650名的各色人员(陆军第102连240名官兵及大量技术人员、炮兵,以及200名输送至须鲸港的法兰西移民)也被安置在这些船的船舱内。当然,他们并不是唯一的乘客,等船队到了须鲸港后,还将装载一批军马上船,输送到南非地区。毕竟,现在东岸共和国的海上运力极为紧张,每艘船只的货舱都必须充分利用好。

    海军这次只安排了一艘“扬武”号快速巡洋舰来参与护航。这也可以理解,出发的这么多船只中,真正没有战斗力的其实也就南海运输公司的那两艘运输船罢了,此外无论是四艘多功能探险船,还是那艘曾经缴获自英国人的武装运输舰,都是装备了一定数量的火炮的,遇到敌人时不至于全无还手之力。

    一切确认无误后,莫茗和码头官员完成了交接,然后便登上了“伏波”号多功能探险船。在与旗舰——由李毅海军上尉指挥的“斩波”号探险船用旗语沟通完毕后,这支由八艘船组成的规模巨大的船队在大量码头工人的注视下依次离开了镇海港码头,转向南方,朝须鲸港而去。

    12月20日,顺着拉普拉塔海岸航行的东岸船队抵达了波涛汹涌须鲸港外海。猛烈的西风将桅杆上的旗帜吹得呼啦啦作响,面对着狭窄汹涌的水道口,大家小心翼翼地操控着船只,花了足足半天时间才一艘艘依次进完港,将不大的须鲸港码头停了个满满当当。

    在将两百名法兰西移民、一批武器弹药及所有建筑物资都卸下来后,莫茗下令所有人上岸休整。须鲸港作为东岸本土与殖民地之间往返的必经港口,修建了好几排大型旅馆,以供路过的水手与乘客们休息。

    12月22日,在休整了两天后,整支船队再次。这次四艘探险船的船舱内迎来了新客人,四十匹战马以及大量养殖在马岛的骆马被运进了船舱,它们的目的地将是南非河中港。由于有了几艘严重拖慢速度的运输船在船队内,因此这次他们足足花了20天的时间才艰难抵达了南非河中港。

    闻知已经去职老长官再次归来,南非的一众军政主要官员们纷纷涌来打招呼。尤其是莫茗的义子莫大忠,在得到河中堡的快马急报后,远在高达堡的他骑马疾驰了一夜,赶在莫茗离去前匆忙见了一面。

    在将军马和部分骆马交给河中堡方面后,大家又照例在本地休整了两天,水手们也趁机保养了一下船只。1643年1月13日,在八旗新军第一标一营登船完毕后,他们又装运了一些南非黄牛、绵羊之类的牲畜,然后便劈波斩浪,在1月28日清晨抵达了新华夏湾。

    新华夏湾当初的木质栈桥如今已经被换成了石头与水泥砌成的永固栈桥,而且有五座之多,足够同时停泊二十艘以上的大船,可谓是东非地区首屈一指的大港。只可惜如今的新华港内空空荡荡的,除了几艘小渔船外便再无任何其他船只。据史钦杰所言,原本应该前来的进行人**易的葡萄牙船只今年至今才只过来了两艘,只带来了大约七百名移民,除此之外便再无新的船只过来。看起来他们似乎遇到了麻烦,也许在失去马六甲城以后,葡萄牙人在面对荷兰人的海上拦截时越来越显得力不从心,这对东岸人可不是什么好消息!(未完待续。。)

第九十七章 重返黑水港(一)

    依照执委会的命令,新成立的东非运输公司的一艘运输船也将加入进远航船队。面对来自本土上级的命令,愁眉苦脸的史钦杰也只好答应了。不过也幸好他的新华夏船厂制造的第二艘650吨级笛型运输船已经建造得差不多了,不然怎么着他也不会如此痛快地放行的。

    这艘新加入的运输船船舱内装载了大量水泥、石灰、标准砖、耐火砖等建筑物资,以及为数不少的驼峰牛、大白猪等牲畜,然后船队没有休整直接离开了新华港,逆着东南风于2月2日抵达了如今已经建设得稍微有些模样的塔城港。

    船上的乘客们被允许上岸休整个两天。而塔城港码头上的众多奴隶工们则抓紧时间为四艘蒸汽动力的多功能探险船加装燃煤。数百名奴隶工足足忙活了两天两夜,这才将多达九百吨的塔城精煤装进了四艘探险船的船舱内,至此,这四艘船差不多就都已经满载了。

    在这两天中,莫茗等人还意外遇到了巡逻至此的华葡联合舰队的五艘船只。在与王铁锤短暂地交谈了一段时间后,他们得到了一个重要的信息:荷兰人开始加强在图莱尔据点的建设,并从东印度地区迁移了不少华人、爪哇人和印度人过来种植胡椒,以期保障自己航线的安全。不过幸好目前无论是荷兰人还是东岸人都保持了极大的克制,没有使冲突进一步地恶化,不过任谁都看得出来双方之间的关系很冰冷。甚至可以说是恶劣,矛盾也许早晚会爆发。

    和王铁锤分手后。2月5日,这支已经扩大到九艘船的船队在补充了大量新鲜淡水后,离开了塔城港泊区,南下朝澳洲西南角的孤山港驶去。至此,整个船队进入了最关键也是最危险的一段航程。在进入南纬38度附近海域的时候,第一次航行的“伏波”号探险船船长刘大发的脸都白了,船只实在是摇晃得太厉害了,海浪也实在太高了一点。船上的抽水机和排水孔已经全部打开。水手们必须非常小心地在甲板上行走着,以免掉入海里。在这种大风浪的高纬度海区,你是别指望有任何船只会停下来救你的,这根本不可能。

    “伏波”号探险船满载排水量为1150吨,使用的是青铜轴套的尾轴管,48.3马力单缸蒸汽机,单螺旋桨推进器。这种螺旋桨是现代特种船舶厂的工程师们在参照了已经退役的运盛一号和那艘拖船的螺旋桨以后。按比例放大或缩小仿制出来的。螺旋桨材质为铸铁,使用模具铸造,铸造完毕后又在机床上稍微加工了一下,以使其精度更高。

    其实铸造及加工螺旋桨对如今已经有了最初级的工业加工能力的东岸共和国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这里面技术含量最高的还是螺旋桨的桨轴水下密封技术。目前“伏波”号和“蹈海”号探险船使用的都是钢制桨轴。两者之间有差别的地方在于桨轴上不同材质的轴套,一个是铁梨木轴套,一个则是青铜轴套。使用不同轴套的用意其实还是为了测试,即现代特种船舶厂的工程师们想观察一下这两种轴套那个更好,观察的指标主要是轴套磨损程度、散热是否良好、是否耐海水腐蚀、密封程度是否良好、是否漏油等等几个方面。

    海军官兵们将负责记录各种数据。回去后再提交给现代厂,以便他们最终定型国内第一款螺旋桨推进器的设计。这一路行来两艘船还算比较平稳。螺旋桨推进器运行正常。不过之前是在正常海域行驶,那都不算什么,如今进入了大风浪海域,可以说真正的考验其实才刚刚开始。

    今天海上的浪已经高达4米以上,船只摇晃得也很厉害。莫茗披着雨衣,紧抓着船只栏杆,小心翼翼地在甲板上行走着。船只不光左右摇晃,其上下颠簸得也很厉害。他有些担心船只螺旋桨尾轴管的青铜轴套会出事,因为在这种上下颠簸的环境中,桨轴和轴套也在受到四面八方涌来的海水作用力。而且,螺旋桨本身也有自重,这如此频繁的轴向震动有可能会损坏尾轴管的青铜轴套——因为青铜这种材质其硬度本身就相对比较软,比不上“蹈海”号上使用的铁梨木轴套,所以他相当担心。

    船上新设的轮机长向他比了个一切正常的手势,这令他稍稍松了口气,看来问题不大。那么就再测试个几天,然后就可以关闭蒸汽机,升起风帆航行了。毕竟,蒸汽机及其传动系统的设备也是会有磨损的,能少开一会就少开一会。

    整支船队由“斩波”号领航,“蹈海”号紧随其后;落在最后面的则是“破浪”号和“伏波”号。在这四艘船中间的是三艘笛型运输船、一艘武装运输舰和一艘快速巡洋舰,整支船队整体维持着7-8节的航速,向东高速行驶着。也许是老天偏爱这支船队,也许是领航的“斩波”号探险船上的航海长经验丰富,总之他们有惊无险地越过了这段大风浪海域,于3月2日这一天抵达了澳洲大陆南海岸某处。在派人上岸通过正午日影长度和机械手表测算了一下经纬度后,他们又花时间对比了一下所处地区的海岸线,最后终于确定了自己的位置。确定位置后整支船队立刻转向正西,只航行了半天时间就找到了已经设为据点的孤山港。

    孤山港距离上次有船进港已经过去将近半年时间了。因此,在看到本土过来了一支庞大的船队后,港内的东岸留守人员都有些兴奋。不过目前孤山湾内还仅仅只有三座很短的木质栈桥,一次仅能容纳六艘船只停泊。没办法,九艘船只能分批来。

    留守在此地的八旗武士们一看到莫茗下船后,一个个顿时都爆发出了热烈的欢呼声。老长官在南非时虽然也时常驱使他们去与别的部落厮杀,但总得来说对他们还是比较厚道的,战争中缴获的奴隶和物资总是尽可能地公平分配到每个人手里,因此大家都很信服他。

    莫茗笑着向他们挥了挥手,然后也和讪讪地站在一边的百来名挺身队2中队的赫哲、鄂伦春、阿依努士兵们交谈了几句。他们中只有少数几个能说一些简单的汉语,但这并不妨碍双方传递各自的意思,因为莫茗很快命人从船上搬下来了一些精美的花布、各色酒类和烟丝赏赐给他们,这让他们立刻高兴了起来。

    港内还有不到三百名朝鲜男女,这些人是这个据点的主要劳动力,城外开辟的一些田地就是他们在种植。与此同时,他们还是据点内七十多名八旗武士和上百名挺身队2中队官兵的奴仆,这一切只因为他们还没有获得正式身份。莫茗随便翻了翻留守此地的管理者——一名八旗百户递过来的记录册,上面都是记载了一些琐事,比如某日开垦荒田多少亩,某日播种几亩,某日组织部队去附近巡逻等等。

    其中有一条记载道去年12月时朝鲜人暴动,杀死八旗武士一人、挺身队员一人、杀伤数人,后镇压之,斩暴动乱民十八人。这令莫茗感到有些意思,就那些拖家带口的朝鲜人也会暴动?多半是受了那些八旗武士的欺辱才不得已而反抗吧。莫茗带这些八旗兵多年,深知他们的一些德行,当年在新华夏地区时就屡有八旗兵强暴马来妇女的劣迹传出,这次多半也是此类事件激起了朝鲜人的反抗而已。

    不过他并不打算深究,既要马儿跑,岂又能不给它吃草?顶多告诫敲打他们一番,让他们短时间内不敢再造次就好了,毕竟惩罚太过的话会寒了将士们的心。人家漂洋过海来替你拓荒,犯些许小过算个屁啊,难道要枪毙他们不成?自己又不是苏联政委!

    码头上的运输船还在挨个卸货,由于人手不足,就连很多水手和陆军士兵也参与了进来。他们将大批的建材、粮食、牲畜、农具、武器卸了下来,建材是为了在孤山港兴建一座砖窑厂所用的;粮食则是为了今年即将涌来的移民而预作储备;至于那些驼峰牛、南非黄牛、骆马、大白猪这些牲畜则留在此地配种繁殖。

    与此同时,一些从本土调拨过来的砖窑厂、船厂、农业部技术人员来将被安置在这里。今后孤山港将以他们为骨干,开始建设砖窑厂、修船所,以及指导新移民们更为科学先进的种植和放牧技术。

    船上的乘客们照例被允许上岸休整,由于此地百废待兴,就连木屋都不是很充足,因此大家只能沿城寨拉起铁丝网、搭起帐篷,临时居住个两天。等到各艘船上的货物卸载完毕,并补充完新鲜淡水和蔬菜后,他们就将再度启程,前往东面的金山港。(未完待续。。。)

第九十八章 重返黑水港(二)

    1643年3月5日,在给孤山港的留守士兵和技术人员们布置了接下来一段时间的工作后,远航船队扬帆起航,依次离开了金山湾。在离开之前,莫茗也正式宣布赦免黑水开拓队辖区内(黑水港、孤山港、金山港)1642年度掳掠来的所有朝鲜人的奴隶身份,并给他们登记造册,从此刻起他们开始享有了自由民的权利和义务。这条命令出来后,岸边那些八旗武士和挺身队官兵们的脸色顿时有些惨白,他们意识到自己做的那些孽估计让老长官看出来了。

    不理这些人的小心思,在莫茗的命令下,海军上尉李毅指挥着四艘多功能探险船、一艘笛型运输船(隶属东非运输公司)和一艘武装运输舰转向正东,朝金山港方向驶去。而另外两艘笛型运输船则在“扬武”号快速巡洋舰的护航下,转向正西,准备顺着南印度洋的逆时针环流返回新华堡。到了新华堡后,他们将从那里运输大批粮食、牲畜、建材和少量马来奴隶到孤山港来,以全力保障孤山港这个重要节点的建设。

    而原本几艘船所携带的货物也进行了一番重组,“生意人”号上的那四百吨稻谷和小麦不变,而隶属于东非运输公司的笛型运输船“猴面包树”号的船舱内都堆满了布匹、酒类、铁制品等商品,以及部分武器弹药。而原来运过来的一船武器弹药,则被临时存放在孤山港仓库内,等将来有空的时候再想办法运到黑水港去。

    该交代的都交代完毕后,六艘船便离开了海岸线,在深水区顺风顺水地朝东南角的金山港而去。这次他们只花了11天时间,3月16日正午,六艘船在金山港内九十名留守八旗武士的翘首期盼中驶进港湾,稳稳停泊在了码头栈桥边。

    与孤山港相比,金山港这边的变化着实不大。依旧是去年刚来时那副荒凉苍茫的模样。这也难怪,他们这边总共才九十名八旗武士和约150名朝鲜俘虏,能做的事很有限。目前看来,他们能够在挖掘了大量煤炭的基础上,还在寨子外边开垦了约两百亩农田就已经很了不起了。至少莫茗是很满意他们的工作的。

    船队依旧在此休整了两天。同时也给金山堡的仓库内补充了大约一百吨粮食,以及部分带过来的牲畜,主要是牛和骆马。同样的。大约二十来名各行各业的技术人员也被留了下来,他们也将在此地兴建砖窑厂、修船所,情形一如之前孤山港所做的那样。在给所有留守此地的人员一些财物赏赐后,3月18日,莫茗再次带领船队离开了金山港,朝本次航行的终点站——黑水港而去。

    虽然逆着南下的东澳大利亚暖流,但在强劲的东南信风的灌注下,东岸人的船队依旧依靠着风帆动力向北勇往直前。在以4-5节的航速驶入到澳洲大陆东北海域后,船队克服了逆风(西北风)、洋流多变、气候炎热等多重不利因素。缓慢但坚决地穿越此海域(珊瑚海),并继续向北停靠在了拉包尔附近,上岸补给新鲜淡水和椰子。在这最后一段艰难的航行中,两艘风帆船甚至需要蒸汽船用缆绳拖着才能在拉包尔附近靠岸,真的是无比辛苦。也只有蒸汽动力船,才能够在无风、天气多变、洋流复杂的海域自如航行、靠岸。当然也只有疯狂的东岸人,才会走这么一条荒凉偏僻而又充满危险的航线。

    补充完淡水后当天几艘船就离开了潮湿闷热的拉包尔港,向北穿越了赤道,然后一路向北,顺着洋流与乍起的西南季风。穿越台湾与与那国岛之间海域、穿越对马海峡、进入了鞑靼海峡。

    4月下旬的鞑靼海峡已经开始解冻一段时间了,顺着日本暖流与东南风的六艘船只在气温极低的海水中航行着。船队越往北,气温就越低;当越过苏维埃港附近海域向北时,莫茗甚至看到了海面上仍然残留着一些薄薄的浮冰。虽然那些浮冰的面积看起来很小,而且冰层也很薄,但都这个季节了还能看到这种景象也真够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

    由于身处海峡内,因此海面上的波涛起伏不大,一些第一次航行到这里的水手也拥挤到了甲板上,他们带着惊奇的目光看着岸边那座掩映在白雪与大树之间的岛屿。他们披上了天蓝色的海军冬季常服,脚上穿着保暖的翻毛皮靴,头戴海豹皮帽,一边轻声闲谈着一边朝岸上指指点点。

    这个时候旗舰上的李毅海军上尉发布了命令,六艘船还是逐渐收拢队形,统一以5-6节的航速小心翼翼地向北航行着。由于担心夜间航行会碰到一些浮冰,虽然以这些浮冰的个头来说就算碰上了也不怎么碍事,不过小心总是无大错的,因此在天色刚黑的时候几艘船统一靠岸下锚停泊,等待天明的时候再度航行。

    第二天,水手们在吃完早饭后立刻升起了风帆,然后一直航行到了午后时分,这才在领航船的带领下一一开进了已经阔别大半年之久的黑水港。整个船队在1642年12月10日从镇海港码头出发,绕了半个地球后至1643年4月29日抵达远东黑水港,整个航程历时四个月零二十天。当然,这个航速如果换成全机帆船船队的话应该还能再提升一些,整个航程应该能控制在80-90天之间。但即便是混合了一些航速较慢的运输船,东岸远航船队这个航速仍然不能说多慢,甚至可以说有些快了。

    这得益于他们对途经海域的气候、洋流、风向都有一个大致的了解,这大大提升了他们的航速。别看一个简单的各大洋洋流路线图,以及一些信风等地理气候知识,在这个时代绝对是无价的。那是欧洲人前后花了数百年时间、沉了无数条船、无数才智杰出的科学家经多年归纳整理之后才得出的结论,对航海有着不可低估的巨大作用。

    经历了几个月的远洋航行,无论是四艘多功能探险船,还是两艘风帆运输船,此刻都是一副灰头土脸的狼狈模样,急需进船坞保养、修理。东岸船队到来的动静瞒不住岸上的人,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站在码头瞭望塔上的两名哨兵,待看清领头船只的船型及桅杆上高高悬挂着的红底双剑苍鹰旗后,他们立刻欣喜若狂地跑回城内报信去了。

    不一会儿,城内便涌出了大批的人手,他们统一穿着厚厚的棉大衣,头上戴着皮帽,冲到码头上一边用力挥舞着手臂,一边尽情呼喊着。过了几个月如野人般的生活,此刻看到本土的船队过来,他们一个个都激动地热泪盈眶。

    黑水港经过城区内六百名朝鲜人以及两百多八旗武士们半年多(下雪后没法开工)的建设,如今已经初具规模,至少该有的设施都有了。民居、仓库、食堂、澡堂、市政厅、瞭望塔、栅栏围墙等等一个不缺,甚至就连干船坞都挖了一座,那条从朝鲜人手里抢来的一百多吨的渔船就放在那里。

    莫茗在李毅等人的陪同下踏着残存的积雪走进了城区内,和在孤山港、金山港时一样,城内的八旗武士在看到老长官出现后立刻情不自禁地欢呼了起来,惹得管理了他们一冬天的强森上士都极为羡慕。城内乱七八糟地散落着大量的民居,很多穿着东岸制式棉大衣的朝鲜人默默地站在门口,用满含敬畏的目光看着码头上过来的大人物。只有一些不懂事的小孩留着鼻涕靠近了观看,他们身上也穿着大人改小的棉衣,小脸在寒风中冻得红扑扑的。

    莫茗招了招手,他的勤务兵立刻递上来了一个布袋。莫茗手里拎着这个布袋笑眯眯地朝这些小孩走去,一边走一边从布袋里摸出一些小零食分给这些小孩。大部分的小孩在看到他过来后立刻吓得一哄而散,只有几个胆大的小孩还傻乎乎地站在那里。莫茗走过去摸了摸他们的头,然后挨个派发零食:椰子糖、麦芽糖、可可粉、腰果、桂圆、牛肉干等等。新奇的食物消除了双方之间的隔膜,这些单纯的小屁孩立刻眉开眼笑地吃了起来。

    “去年冬天死了38个人。”强森上士在得到李毅暗示后,立刻上前向新官上任的莫茗汇报了起来:“其中有13名八旗武士、1名留守水手,剩下的24人都是朝鲜人。我们这边死的14人均是水土不服,身体健康状况恶化而死;而那些朝鲜人的死亡原因就五花八门了,有吃了不知名的东西中毒而死、有互相斗殴而死、有中炭毒而死,不过大部分死因还是年纪太大或身体太弱,因而没能熬过冬天的寒冷气候。”

    莫茗只是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

    强森上士偷眼看了看他,然后继续补充道:“去年下雪前我们在山里面找到了那个煤矿。煤矿埋藏很浅,质地也相当优良,碳化程度相当高。我们在山里挖了几个竖井,采掘了一些样本送了回来。后来因为即将大雪封山,因此我们便撤了回来。前几天我派人去山里看了,打的几个井都还在,稍微收拾收拾就能接着用。嘿嘿,莫队长,有个井里还掉进去了一只狐狸,都冻硬了。不过皮没坏,正好拿来给莫队长您做个坎肩。”

    “哦?”莫茗终于有些感兴趣地转过了头来,也不知道他是对那个煤矿感兴趣呢,还是对那只狐狸感兴趣。

第九十九章 重返黑水港(三)

    远航船队从本土航行至此,迭经风浪,耗费了数月之久,这燃煤的消耗自然也不小。<冰火#中文虽然航行过程中没有一直开着蒸汽机,但四个多月的航行下来,四艘船总共还是耗费了将近五百八十吨的燃煤。不过他们当初从塔城出发的时候一共装载了超过九百吨的燃煤,这是莫茗为了生怕这边煤矿没能顺利开采而准备的预防措施。

    如今船舱内剩下的这总计约四百二十吨燃煤,加上上次李毅过来时堆放在黑水港码头上的八十吨燃煤,一共是五百吨。莫茗准备将这五百吨煤全部运到南边的利尻岛鸳泊港这个东岸人预定的船队过冬基地中去,然后蒸汽船队便可以以那里为煤水基地,无论是运送移民还是出海劫掠,从这里出击都方便得很。

    “煤矿要从速开采。”莫茗言简意赅地说道,末了他又加重了一下语气,说道:“其他的我看都可以暂时放一放,煤矿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立起来。我不想等太久,先从城里的那些朝鲜人中调拨一些青壮年男性过去挖煤、运输,接下来几天我理清了这边的事物后就会带人南下,去朝鲜和明国周边看看能不能劫掠一些人口回来,那时候人手应该就会充足一些了。”

    煤炭确实是目前的第一要紧事务。别看东岸人手头还积存着五百吨塔城精煤,但这支持不了多久的。四艘蒸汽船一起出动的话单每小时的耗煤量就达到了500千克以上,这五百吨煤也就够他们用一个多月的。如果本地煤矿没有持续产出的话,一个月后让船上的锅炉烧什么?烧木炭么?

    “第二件事,立刻派人把码头上的干船坞给我好好拾掇拾掇。我从本土带来了一批从各大船厂抽调的技术人员,将来这边将以他们为骨干建立一个修船所,给来来往往的船只提供维护保养,以及蒸汽机的小修小补。”

    远航船队从本土出发的时候带了相当多的蒸汽机及其传动系统零部件,接下来就将存放在码头仓库内。从现代厂、镇海厂和大鱼河厂出来的二十余位技术员和熟练工匠们将把此地修船所的架子搭起来,今后视情况可能还要在本地再招募一批学徒。他们有技术。再加上本土带过来的工具和零件都相当充足,基本上能够为停靠此地船只进行充足的维护保养,以保证其航行性能。

    “第三件事,那就是尽快修建起一座砖窑来。目前我们城区这边的木头房子并不结实,如果有敌人来攻的话。能起的作用有限。我也从本土带来了一批建材厂的老师傅。以及一批耐火砖什么的,你要派人协助他们。先把砖窑修起来,水泥窑和石灰窑可以再等等。船舱里带了不少这些东西,足够我们用一阵子了。而且,我估计这边也未必能找到充足的石灰石来烧制这些玩意儿。砖窑修建起来后,烧砖用的粘土没有的话就用河道里的淤泥代替。先烧一批城墙专用砖出来,把城内的武器库、粮库、物资库以及码头仓库这些重要设施都用砖房代替,现在的木头房总不是太安全,我不放心。”

    “生意人”号武装运输舰的船舱内还有将近三百吨的稻谷和小麦,这是大家的命根子,要是出了什么问题的话那大家的乐子可就大了。难道全员转职渔民去打渔么?现有的木头仓库当初建造的时候就建得马马虎虎,防火防潮性能很差,而且容积也很小,放不下携带过来的如此巨量的粮食。那么,修建坚固的砖房作为粮库就是很自然而然的事情了。其他的物资库、武器库也是一样的情况,都需要重新建造。莫茗准备将带来的物资暂时先全部堆放在这里。等人手充足以后再想办法到南边的利尻岛上去修一个码头和仓库,再转移部分物资到那边去,省的冬天黑水港封冻以后没有充足的物资使用。

    “第四件事,通过贸易手段拉拢本岛土著,并逐步渗透到南方的虾夷地乃至日本松前藩的行动必须要坚决地进行下去!我们的力量还不是很足。必须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尽快扩充自己的实力。不然,接下来将要进行的攻打朝鲜、清国和明国沿海的事情还怎么进行下去?事事靠本土是不可能的,本土也不会调集太多兵力到这边来。这些生女真都是极好的兵源补充,个人素质极强,如果再教会他们纪律与荣誉感的话,那么就会成为我们手上一支令人生畏的力量。”

    至于接下来要进行的劫掠明国、清国和朝鲜沿海的事情,莫茗在出发之前是做过充足预案的。即以陆军第102连、独立野战炮兵第1连、八旗新军第一标一营和部分水手为核心武力,辅以招募来的大量生女真、阿伊努人、日本人甚至朝鲜人为仆从军,分乘在这片海域享有绝对制海权的几艘大船,劫掠这几个国家防备松懈的沿海地带。劫掠的区域以北方海域为主,往南尽量不越过舟山群岛一线,以免发生不该有的冲突。以目前的兵力看来,东岸人手里的核心武力大约能凑出1100人,而仆从军的数量则为零,急需补充。

    交代完这些事情后,莫茗立刻挥手制止了欲言又止的强森上士,不容置疑地说道:“我知道你要和我说人手不足。放心吧,这事情过几天就会解决了。我上面交代的这几件事情是有先后次序的,先搞煤矿和船坞,其他的都可以稍微缓一缓。好了,抓紧时间,下去干活吧。”

    强森上士敬了个礼,然后愁眉苦脸地下去安排人手干活去了。新来的长官看来不是善茬啊,自己得小心做事,免得挨整。

    强森上士走后,莫茗也没有休息,而是在凌乱肮脏的城区内转了一圈,然后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直奔港口而去。在那边,几艘船正挨个开进船坞内,准备接受技术人员们的维修和维护保养。

    “青铜轴套没有铁梨木轴套好用。”穿着灰色船厂技术员制服的萝拉仔细检查了“伏波”号的螺旋桨尾轴管后,皱着眉头说道:“青铜材质比较软,当在大风浪海域行驶时,螺旋桨轴向的大幅度震动使得轴套的磨损情况很严重。相比较而言,铁梨木轴套就好很多了。”

    “但是青铜轴套散热性能良好,不像铁梨木轴套那样需要注入油液冷却带走热量。”突然一个熟悉的男声在萝拉身后响起,萝拉回头一看,果然是那个穿着一身黑色羊驼呢子大衣的莫茗——本地的最高全权指挥官。

    萝拉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她原本自信专注的眼神在这一刻也开始有些慌乱,就连话也结巴了起来:“但…但是,在低速…桨轴低速转动的情…情况下,散热…散热将不是什么问题。”

    “是这样么?”莫茗站近了过来,如同看到小白兔的大灰狼一般用玩味的眼光看着萝拉,半晌后才说道:“好像确实是这个样子呢。那我就写信回本土,让他们全部选用铁梨木轴套吧。虽然我们自己没有铁梨木,但这玩意儿用量小,买一批树回来够我们用很久了。我会在信里附上你的意见的,哈哈,说不定会给你的上级留下深刻的印象呢。哦,对了,这些船需要多久才能保养好?我可近期就要用呢。”

    “还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萝拉稍稍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后才轻声说道:“船坞只有一座,刮船底、抹焦油的工作只能一步步来。如果人手充足的话,一艘船三天就能弄完,毕竟我们的船并不大。但是如果人手不够的话,那么工作可能就要被迫延长了。”

    “一艘船就要三天,就这还是在人手充足的情况下,实在是太慢了啊。”莫茗微微思考了下,很快便下了决定:“先给‘破浪’号和‘斩波’号做保养,他们接下来就要往澳洲运人了,得尽快保养修理完毕。其他几艘船我要带去利尻岛呢,先坚持用一阵子,等我回来时再做保养。就这样决定了,哦,对了,中午我会知会厨房给你做几条大马哈鱼作为加餐的,要努力工作哦。”

    说完,莫茗转身潇洒地走了。在场的其他几位军官、技术员都用诡异的目光看着这个清丽的十九岁女孩,那眼神中所蕴含的复杂内容几乎令萝拉都要哭出来了,自己明明和那个家伙没有什么关系的,为什么大家都用这个眼神看着自己呢?

    1643年5月1日,在黑水港休整了两天的官兵们再次踏上了苦逼的出海生涯。为了提振士气,莫茗当众宣布将给每个立功的将士配发朝鲜女人,顿时惹得大伙儿欢声雷动,士气爆棚。很快,刚刚上岸休整没两天的102连、独立野战炮兵第1连以及八旗新军第一营千余名官兵,以最快速度登上了船。然后在“伏波”号探险船的带领下,“蹈海”号和“猴面包树”号依次跟上,离开了黑水港,南下朝济州岛驶去。

第一百章 本土的准备(一)

    1643年初的东方港,正是盛夏的美好时节。美丽的大鱼河畔,每隔一段距离便放置着一张固定在地面上的长条木椅。木椅周围是一棵棵果树,十多年前大家亲手栽下的树苗,如今很多已经结出了丰硕的果实,一如穿越众亲手缔造的这个国家一样。

    大鱼河海军造船厂内,新官上任的执委会主席刘为民一屁股坐在长条椅上,目视静静流淌着的大鱼河河水,很长时间没有言语。与他坐在一起的是已经卸任交通委员的萧百浪,如今他正式担任了大鱼河海军造船厂厂长的职务,与此同时还兼任了全国河道拓宽疏浚委员会委员长,看起来怪异无比。

    刘为民中学教师出身,自穿越那天起就担任了最初的七人委员会委员之一,只不过后来因为性格以及其他方面的一些原因,他逐渐淡出了东岸的政治前台,转而担任不显山不露水的人代会主席一职。去年年底老一届政府任期到头,按照规定,大部分人将卸任现有的中央执委一职,华夏东岸共和国多年稳定的政坛开始了新一轮的——至少是表面上的政治势力洗牌。

    无可奈何之下,本不想趟这潭浑水的刘为民被众人推上了执委会主席的宝座。深知自己根基不足的刘为民顿时头大无比,自从上任以来就连一天好觉也没有睡过,其第一件面临的大事就是关于如何运输东方移民的事情。

    首先,不得不说,这是一件大事,一件非常复杂却又极端重要的大事。它考验的是华夏东岸共和国的生产能力、运输能力、武装能力,以及新一届政府的统筹、协调和组织能力。雄心勃勃的新一届政府诸位委员们提出了“大造船只”的口号,并且已经开始付诸实施。对于这一点,刘为民还是基本赞成的。随着远东地区逐渐打开局面,将来肯定会有越来越多的移民聚集在黑水港乃至澳洲金山港、孤山港两个据点,以国内现有的紧张无比的运力来说。运输可能以千为单位的明国移民,那无异于天方夜谭。那么,立刻开工建造新的船只就成了必然选择。

    因此,在终于忙完了手头上积累的一批事务后,今天(2月15日)一大早。刘为民就乘坐马车来到了位于东方港南城外的大鱼河海军造船厂。视察船厂里几艘船只的建造进度。除了船台内的那艘海军订造的“马岛”级护卫炮舰第五舰“石斑鱼”号外,另外两艘650吨级的笛型运输船是重点考察对象。老刘看得很仔细,爬上爬下的。这不,才视察了两个多小时,这老胳膊老腿的就有些吃不住劲了,需要坐下来休息休息。

    说到这个如今东岸人已经装备了十一艘之多的笛型运输船,就不得不提及其诸多优点。比如:用料省、同等吨位载货效率高,当然最终的优点则是其所需要的水手数量极少——只需要18-20名水手就可以开动起这么一艘650吨级的中型船只。要知道,如今东岸人缺的就是水手,无论是远洋运输船,还是内河小火轮。还是海军两大舰队,都需要海量的水手来填满他们空缺无数的工作岗位。那么,既然有了这么一种成本低、运量大,偏偏还只需要极少数水手(10名东岸水手+10名马来奴隶水手)就能运行的船只,虽然其速度慢了点,但绝对是此时东岸人的第一选择。

    当然。东岸人也没有放弃对大吨位飞剪船的研制与生产。由于移民行动迫在眉睫,大家也没有时间研制更大吨位的船只,因此两家船厂干脆把现代特种船舶厂“伏波”号多功能探险船的图纸拿了过来,稍微修修改改一番后,便设计出了华夏东岸共和国造船史上第一款具有实际使用价值的大飞剪风帆船——满载排水量1200吨的“飞毛腿”级三桅帆船。该帆船的设计一如之前的探险船。由于是走固定航线,风向与洋流都很便利,因此这艘船的前桅和中桅均是横帆,而后桅则是纵帆。为了减少需要的水手数量,船上还是安装了一台小型蒸汽机用来辅助操帆。

    “两家造船厂船台上的这七艘船差不多要到4月底才能陆续交付,因此‘飞毛腿’级大飞剪运输船的建造估计要拖到五月初了。”萧百浪替刘为民点了下烟斗,然后也替自己点了个,一边抽一边说道。

    “新华夏地区的木料供应还算充足,这便是帮我们解决了最大的问题。毕竟,这几家船厂都是国有企业,我们只需要支付工人工资,其他便不再需要什么大的成本了。也幸好这样,不然政府决计是没有财力一口气造这么多船的。”刘为民感慨地说道,“有了船,那么一切就都好说了。”

    “运输移民的船只从孤山港出发后,所行经的大部分海域都是低纬度海域,海况还算平稳,但天气较为炎热。在这样一种环境下,食物饮水极易**变质,而且还可能引发大规模传染病,因此最好将大飞剪船投入到这段海域中,凭借其高速尽量缩短航行时间。对了,交通部前阵子在‘飞毛腿’级大飞剪船的基础上开发了一款衍生型号。这款衍生型号的设计初衷就是为了移民,因此这艘船的内部结构和传统的货船或军舰都有所区别。它的内部空间比较大,但隔成了一个个独立的小房间,每个小房间可以居住3-4人,折算下来每艘船可以运500-600人。另外,整个内部客舱空间内还安装了数个由蒸汽机驱动的换气扇,便于将船舱内污浊的空气抽离,换进新鲜的空气。此外,船上还有小型海水淡化装置,烧煤的,以确保饮用水出现问题的时候还能够继续维持一段时间。”萧百浪说道。

    他目前兼任着大鱼河海军造船厂的厂长一职,因此对这些情况较为清楚。考虑到从明国过来的那些移民们普遍欠佳的身体状况,因此很有必要研发一款专门的移民船只,以尽量确保这些身体羸弱的明国移民们在海上的存活率。不过相对而言,这样一款船只的建造成本也是极为昂贵的。而且因为众多独立的隔舱,这种船的用途还非常有限,甚至可以说只能用来运兵或运移民,因此这进一步提高了这艘船的建造成本。

    昂贵的成本、冗长的工时以及狭窄的用途,这一切都使得这款被定型为“飞毛腿—甲”型的移民运输船成为了一款昂贵的奢侈品。为此,在五月初启动大飞剪船的建造计划后,交通部甚至只打算建造个两艘来试试水,而其余全部建造“飞毛腿”基础型(即货船)。

    “船的问题先就这样吧。也不知道莫茗能在那边做到什么程度,能不能收集到足够的人口。”刘为民有些担忧地说道,旋即又笑道:“就算一时打不开局面,有那几艘大船,自保却不成问题。而且他们将基地设在库页岛和利尻岛这种极为偏僻的苦寒之地,一般人一时半会儿还真的很难发现,而且那边的渔业资源极其丰富,如果有足够渔船和水手的话,那么粮食问题其实也不是不能克服。我们还是先考虑自己的问题,别到时候人他给我们抓来了,却没有足够的船只运输,那样就是我们的失职了。那么,其他几个航段的运输船只怎么安排的?总共需要多少?”

    “从本土到河中堡、河中堡到新华堡、新华堡到孤山港,这三个航段由本土交通部负责,依托现有的往返各地的运货船只拉人,但是船只数量可能也不太够,这运人的周期多半会拉得很长。至于从黑水港到金山港,以及金山港到孤山港这两个航段,则由黑水开拓队负责。具体怎么安排是莫茗的事,但是我估计他们的船只不够,因此还是要现代厂继续开工建造新的船只。二机厂62.8马力的蒸汽机也已经实用化了,因此完全可以上马速度更快、效率更高的机帆船,唯一可虑的就是到时候船材够不够用。目前大鱼河厂和镇海厂已经占用了大量的船材资源了,马上还要建造大批量的72吨级内河小火轮,再加上目前已经开工建设的罗梅线铁路复线工程,这木材资源很紧张啊,不知道新华夏木材加工厂的极限产能是多少,恐怕得让他们扩产了。”萧百浪提醒着说道。

    “那就让他们扩产。”刘为民听了半天后终于来了这么一句,“他们那边的人口现在也不少,两三千自由民总是有的。现在将原有的木材加工厂产能扩大一倍,估计对他们来说压力不大。不过这船是有了,这水手、蒸汽机修理工、修船匠等配套技术人才的培训也要跟上,只能让人等船,不能让船等人,这是原则!另外,给造船厂做配套的锚链厂、帆布厂、制绳作坊、制桶作坊、焦化厂(船用焦油)等单位的产能也要跟上,产能不足的立马招募人手,想办法扩产。最近不是来了很多移民嘛,别让他们闲着了,都去工厂干活!”

第一百零一章 本土的准备(二)

    本土最近确实来了很多移民,这主要还是出于预防战争的需要。

    由于和荷兰的关系在近两年跌入了底谷,双方之间甚至还爆发了一些海上冲突。而且荷兰最近在开普敦和图莱尔动作频频,一面通过移民增加实力,一面大肆收买当地土著,与东岸人针锋相对。这个时候,就算是傻子也看出来有些不对了,为此,华夏东岸共和国外交部在去年下半年的时候与荷兰人在好望堡内进行了双方之间的第二轮磋商,重点就是如何规范和约束双方之间的行为,以尽量减少由于意外事件而造成的擦枪走火的可能。

    不过荷兰人的态度很傲慢,他们根本没有把东岸人当做可以平等商谈的对手,只是一味要求东岸人在各个方面进行让步,且又不愿做出任何平等的利益交换。比如,他们要求东岸人立刻停止对巴西人的武器援助,以及将新华堡去武装化,成为自由港等等;却又不愿正面回应东岸人提出的自由停靠马六甲城的要求。他们只对东岸人提出的有偿运输移民的提议感兴趣,但是可能出于他们在明国恶劣的关系,以至于一时间找不到在大陆的代理人的原因,他们断然向东岸人索价500元一人。这是一个毫无诚意的价格,东岸人也肯定承担不起这个价格,因此双方之间的第二轮磋商再次无果而终——因为荷兰人的傲慢。

    谈判既然无果,那么就得做好和对方翻脸的准备。鉴于东岸本土贫乏的自然资源,几乎什么东西都需要进口。因此东岸人一边加紧收购各类紧缺物资。一面继续在欧洲通过商业网络搜罗移民到东岸来。1641年全年共搜罗了11500余名(包括六千明人)移民进入东岸。几乎撑爆了本土有限的容纳能力。到了1642年,执委会说什么也不敢再引进如许多的人口了,因为国内无论是基础设施还是各类资源都不容许这么做。

    因此,截止43年2月初,华夏东岸共和国位于里加的商站在汉萨同盟的帮助下,只发送了大约一千名立窝尼亚人、五百名北德意志人以及五百名波西米亚人进入东岸,前后共花了不到一万元来支付各类费用,可谓廉价无比。而东岸人驻佛罗伦萨的商站相比之下就要逊色多了。由于人脉关系有限,加之敌对势力(威尼斯人)的暗中阻挠,以及意大利相对富足的生活,因此今年的意大利移民输入较之去年大幅度减少,只有区区九百余人通过里窝那港口来到东岸。相比较而言,东岸人从奥斯曼帝国输入奴隶(主要是女奴)的数量倒是每年都在增长,去年又有超过一千名瓦拉几亚、摩尔达维亚以及塞尔维亚女奴通过士麦那港输入东岸;而在苏伊士港,大批柏柏尔、马格里布奴隶和波斯女奴被送到了新华堡,然后陆续转运回本土。

    在这几个点大力输入移民的时候,东岸人在欧洲大陆上最大的据点——波尔多商站却在本土的授意下停止了搜罗移民的努力。他们甚至连小孩都暂时停止搜罗了,因此全年通过波尔多商站出发前往东岸的法兰西人数量为零!也就是说。国内人数第二多的族群法兰西人在去年几乎没有任何新鲜血液加入。不过他们并不是孤单的,据从新华港返回本土的船只报告,去年10月份以来,葡萄牙人输入新华港的明人移民数量也大幅度缩水。他们似乎遇到了很大的麻烦,这应该和他们在远东的势力逐步消退相关的。因此,不约而同的是,国内人口数量排名前两的这两大族群数量增长几乎同时陷入停滞。所不同的是,法兰西人完全是被执委会人为暂时排斥,而明人则是由于别的原因。

    不管如何,虽然有了人为的控制与干预,但去年一年从外界通过各种渠道进入本土的移民数量仍然超过了五千五百人。再加上人口自然增长和少数越境偷渡,华夏东岸共和国的人口总数在43年初达到了接近六万三千人的规模,可谓每年都在创历史新高。

    有了这么多人,自然不能让他们都闲着。而且恰逢政府换届,很多原中央大员纷纷转任地方,开始了轰轰烈烈的国内大建设,因此这些移民的到来也恰逢其时。比如,眼前的萧百浪除了担任大鱼河海军造船厂厂长负责督造船只外,他还兼任了全国河道拓宽疏浚委员会委员长一职。这个职务的主要职责顾名思义就是负责拓宽疏浚国内的几大内河交通动脉,如连接首都地区的大鱼河;连接米林湖与鸭子湖的两湖运河;连接长山铁矿、下伊河堡与米林湖的伊河;连接平安镇重工业区与煤河乡能源基地的雅库伊河等等。另外,需要疏浚的还有平安河、小西河、卡马匡河等中小河流。

    这些河道拓宽疏浚后,将能够通行大吨位的船只,这对于缓解国内的运力瓶颈将有极大的意义。因此,萧百浪最近有相当一部分精力放在此事上。几个月下来,陆陆续续有超过一千五百人被分配到国内各条河流工地上,预计接下来的一年多他们都将一直为华夏东岸共和国的运河拓宽大业贡献自己的一份努力。

    “马甲去南鸭子湖地区担任地区专员,一面主持发展湖西农业基地,一面便是狠抓整个造船产业链上各个企业的生产。听说他在那边可是铁腕作风啊,哈哈,那些诸如缆绳作坊、制桶作坊、帆布作坊、铁匠作坊、酿酒作坊什么的私营小企业都被纳入了整个生产链条,严格接受监管。该扩产的立刻增资扩产,没实力或拖拖拉拉的立刻就被警告,或者被要求滚蛋,让贤给有实力的投资者。”萧百浪笑着说道,“听说动静闹得挺大,很多原本独家经营的作坊被迫四处整合,合股经营。而且,联合工业信贷银行的人前阵子还向上面告状,说老马强令他们向那些缺乏资金的小企业放贷,这无限放大了他们的经营风险。不过这事后来被压下了,想想也是,这点小事情和远东移民这种政治性任务比起来算个屁啊,这帮人格局太小,分不清主次。”

    “老马那边忙得不亦乐乎,老邵在南边西岭地区也搞得风生水起啊。”刘为民也接过了话题,说道:“他担任西岭地区专员也一个多月来,最近一直在大修水库以及农田灌溉渠道,看他样子是要在兵团堡、荣军农场这两处开辟出一个棉花、大豆种植区域。而且,罗洽港码头的扩建也在一步步进行,还说要在这里弄一个渔业港口,专事捕鱼,甚至捕鲸,不过目前看来似乎还有些困难。毕竟,罗洽港乃至整个西岭地区一直都是人烟稀少的地带,劳动力资源极其稀缺。呵呵,老邵还是有想法的人,他是想先期把地方上的架子搭起来,等到远东移民真过来时,就可以一一安置过去。这样,罗洽可就一下子发展起来了,到时候建县也就不是什么问题了。”

    “嘿嘿,他想要罗洽第四个建县,估计老彭不会答应啊。”萧百浪仿佛找到了什么有趣的话题一样,说道:“他这么一个大兵痞去担任伊河地区专员,也不知道会把那地方搞成啥样,他要是会治理地方搞经济那就真见鬼了。就他那军法治国那一套,还不把伊河地区本就薄弱的家底都折腾个干净啊。”

    彭志成这个国内最大的“军头”在卸任全国武装力量总参谋长和陆军部长职务后,转任了伊河地区专员及全国铁路督办这两个职务。伊河地区目前下辖长山堡、下伊河堡以及梅林港三地,可谓是地广人稀。作为国内承接东方移民的三大基地之一(另两大是西岭地区和南鸭子湖地区),伊河地区土地肥沃、交通便利,极具发展潜力。为此,彭志成发动了不少老关系,最后争取到了国内首批明国移民安置房一千套落户梅林港附近区域的承诺,令马甲、邵树德等人扼腕叹息。

    事实上,执委会和政务院为了承接可能到来的大量明国移民,已经做了很多的前期准备工作。比如移民安置房的建设、比如农田水利灌溉设施的建设、比如交通设施的建设、比如荒地的平整和开垦等等。而这些建设主要就集中在上述三个区域,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这三个区域安置个两三万人根本不成问题。

    而彭志成的另一个工作——全国铁路督办,就目前来说主要就是狠抓罗梅线铁路复线的轨道铺设,以期尽快将这两地六个站点之间用复线铁路串联起来。因为只有修起了复线铁路,车辆才可以同时南北对进,才真正意味着这条铁路的全线贯通。而这项工作,毫无疑问也将吸收大量新来的明国移民劳动力。

    综上所述,本土目前基本上已经把房屋、农田、道路甚至工作都准备好了,就等人过来填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二章 本土的准备(三)

    “主说仁爱世人,他必将教育我们向善……”昏暗的乡村小屋内,一身煤矿矿工打扮的加西亚神父正在布道。他身上穿着一套肮脏的矿工服,似乎是刚下班还未来得及清洗。不过他的精神却极为亢奋,鼻头因为紧张和激动而微微泛红。

    这是一处东岸制式的乡村小屋,二十来个平米面积的卧室内足足涌进了十七八人,他们用虔诚与爱戴的目光看着加西亚神父,神情狂热得似乎是殉道者一般。但他们的脸色此刻却也有些苍白,那是害怕引起的。最近那些守夜人活动得很频繁,内地很多同道被抓捕下狱。其中有些人变节投靠了政府,有些坚贞不屈的人则被秘密处决,白色恐怖的氛围开始在国内弥漫着。

    大家都惶惶不可终日,一方面想要继续坚持自己的信仰,不愿去甘当政府走狗的奥列格神父那里去祷告;另一方面他们却也被这种危险而又刺激的地下行为折磨得快要发疯,最近桔树乡那边就有个信徒因为精神崩溃而跑去向政府告密,导致桑切斯神父惨遭守夜人抓捕,后音讯皆无,据隐隐约约传出来的一点消息显示桑切斯神父似乎已经被守夜人活埋。

    “神父,我的同乡哈曼最近怎么样了?他在亚松森过得快乐吗?”休息时间,一名年轻的矿工轻声问道。他的身边还跟着他的妻子孩子,看起来是这间屋子的主人。

    “哈曼?”加西亚神父略微回想了一下这个似乎有些熟悉的名字,半响后他终于记得了。那个小伙子为了追求自由的信仰和生活而在耶稣会的帮助下出逃亚松森,只可惜在偷越边境线的时候被东岸人的宪兵队发觉。他的小腿被狼狗咬伤。跑出去没多远就被东岸人的宪兵抓捕了回去。后来据宪兵队内同情耶稣会的内线透露。这个小伙子在遭到严刑拷打后供出了数名帮助他的同伙,后来这些人均被秘密抓捕,未经审判后就被枪决。

    如此严酷的局势让这里的每个人都不得不很小心,但他们并不打算放弃自己的信仰。奥列格神父这个政府走狗每天只会讲一些遵纪守法、关爱世人的废话,而且听说他的任命并不是合法的。事实上包括东岸人任命的主教裴德罗在内,都只是政府的一个名叫宗教事务处的机构任命的,和罗马教廷没有半毛钱的关系。这怎么能让这帮虔诚的信徒们信服呢?

    虽然东岸的生活水平远超旧大陆,但对宗教的禁锢与控制却也根深蒂固。每个村的村长、民兵主任、会计(兼税务官)、巡警等基层管理者几乎都是军人出身。深受东岸上层军官的影响,他们很多人都背弃了自己的信仰;或者至少信仰不坚定,因为他们经常去那些东岸自己任命的神职人员那里去进行各种宗教活动。

    在这些人的管理下,东岸本土的宗教氛围可想而知,更别提那些受到政府纵容与资助的东方宗教所带来的冲击了。普通底层老百姓的信仰也就那么回事,如果周围没有一个良好的宗教氛围,并且还有很多诱惑(比如改信得钱财)的话,这些人迟早会堕落到异教徒的怀抱中去。而且那些人只关心自己今天吃什么,明天能赚多少钱之类的琐事,丝毫没有精神方面的追求——如果送小孩去东岸人的学校以换取奖励不算的话。因此。他们对于主的召唤甚少有回应,或者干脆充耳不闻。甚至有些已经彻底堕落的人贪图东岸人的赏金。而选择出卖主的子民。

    这一切都令眼前这帮虔诚的教徒们极为愤怒与伤心,却也更坚定了他们逃出这个地狱的决心。虽然这里生活富足、治安极好,没有贵族的盘剥和肆意凌辱,没有非正义的战争,不论血统唯才是举,且政府公平地给了每个人在欧洲很难得到的学习机会,但他们仍然感受到了这里浓重的压抑气息。是的,自由在这里被压制住了!小小的一个村落,就有着东岸人的几个官员,更别提那些驻满了警察、特务、宪兵和军队的大大小小的城镇了。

    军队里那些粗鄙的立窝尼亚人、哥萨克、鞑靼人以及明人就是东岸政府的忠犬,这些信奉东方宗教的异教徒们残忍地镇压每个他们所认为的邪教徒,丝毫没有任何怜悯。这打破了很多人的最后一丝幻想,因此,他们中的一些人又在耶稣会的资助下辗转逃往了邻近的圣保罗、巴拉那以及设置在内格罗河流域的传教区,以追求信仰和人身自由。当然这个过程也是异常危险与血腥的,东岸政府宣称这些人为“非国民”,一经抓获组织者即获枪毙,胁从者也将被判处苦役,令人谈之色变。

    “哈曼在亚松森过得很幸福。”加西亚神父温和地说道,他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在烛光下显得异常圣洁。“哈曼被一位高贵的贵族招募为了随从,每天都可以获得4个里亚尔的报酬。他甚至还因为工作出色,而获得了他那仁慈正直而又高贵优雅的主人的认可,因此特别承诺哈曼及其子孙可以世代服务于他的家族,这是无上的荣光啊。”

    “可……可东岸人说,那些贵族是吸血鬼。他们不给底层人受教育的机会,也不给有能力却无背景的普通人出头的机会,奴隶的子孙就世世代代只是奴隶。他们不能抱怨,甚至连质疑都不行,他们都是灰色牲口……”人群中突然响起了一个稚嫩的声音,人们转过头去,却发现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

    “住口,吉奥瓦尼!”加西亚神父的脸拉了下来,很不高兴地斥道:“你去东岸人的学校去得太勤了!那个什么机床职业学校你不用再去了,回去后就把你这些日子来学到的东西都写下来交给我。从明天开始你就给我待在家里,准备等待时机回亚松森,你满脑子都是那些危险的思想,离堕落已经不远了。”

    少年的脸色有些苍白,嗫嚅了半天后才说道:“如果我突然不去上学的话会被村长问询的,我没法解释。而且,我真的很喜欢学习机床知识啊……”说到最后,少年的眼里已经蓄满了泪水。

    加西亚神父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就在他正想继续大义凛然地斥责少年吉奥瓦尼时,突然,放在门外的狗撕心裂肺地叫了起来,在安静的夜晚显得是那样的刺耳。而且,在这一阵一阵的狗吠声中,似乎还隐隐约约中夹杂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不好!宪兵队!”加西亚神父又惊又怒,面若死灰。

    只听“砰”地一声,并不结实的木门被数名大汉从门外暴力撞开,大群挺着明晃晃刺刀的士兵冲了进来,高声叫喊着让他们抱头蹲在地上。几名身高体壮的壮汉刚想反抗,瞬间其中一人就被一名冲进屋内的军官开枪击杀,剩下两人也被几把刺刀捅进了胸膛与小腹,无力地软倒在了地上。

    门外,骑在高大战马上的茅德胜看着士兵们团团围住的小屋,皱着眉头说道:“大半夜的你让我带队来这里就是干这个的?这种小场面抓捕是你们宪兵队的拿手好戏吧,为什么让我们陆军来干这脏活?”

    “我这不是也刚接到情报就快马赶过来了嘛,还没来得及去乡里调动宪兵队,而且这里的人也太多了一些。”担任国内新组建的宪兵队头头的鲍晨安撸了撸自己一丝不苟的头发,无奈地说道。事实上宪兵队这个从以前的风纪警察过渡来的部队虽然在很多地方令各类敌对分子闻风丧胆,但究其编制并不算大,全国加起来也就几百号人,具体到某个乡镇可能就十几二十人。因此,他们出动抓捕犯人的时候往往需要当地驻军和巡警的配合。

    两人正闲聊间,一群脸若死灰、生气全无的犯人在士兵们刺刀的威逼下慢慢走了出来。除了一名女人和两个小孩外,其余人的双手都被捆了起来,他们虽然信仰坚定,但到了这个时候仍然显得有些惶恐。有些人低声哭泣了起来,有些人则紧闭嘴唇一言不发,有些人则对周围的士兵怒目而视。

    鲍晨安倒背着双手,在这些人面前走来走去,熟牛皮制作的军靴踩在地上沙沙作响,也令这些人的内心不断忍受着煎熬。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鲍晨安突然定住了自己的脚步,转身面对他们说道:“好消息是政策有变,你们可以不用被处死了,代价是被流放至孤山港和金山港。坏消息是,为首之人不在赦免之列。”

    鲍晨安一边说话一边给他的1633型燧发手枪装弹,当说完时他猛然把击锤扳到后面,然后将枪管顶在了加西亚神父的太阳穴上,轻声道:“永别了,加西亚神父,你的学生桑切斯向你问好。”

    “不要……求不要杀死我。”加西亚神父的身体如同烂泥一般软瘫在地上,他眼泪鼻涕流得到处都是,但仍然抓紧机会向鲍晨安说道:“我还有用。我可以协助你们诱捕那些协助他们潜逃的西班牙人,我还可以提供潜伏在你们宪兵队里的内奸……”(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三章 火爆的贸易

    从1642年12月起,根据执委会的最新指示,国内传统的犯人流放地——长山苦役营就将不再接收新的犯人了。取而代之的是,澳洲孤山港与金山港成了最新的犯人流放地。不但那些普通刑事犯将被流放到那里,就连一些原本要被枪毙的“邪教徒”也将被赦免死刑,转而流放到那边去接受劳动改造,以充实那边的人口。

    至今两个多月过去了,国内差不多已经判决了六十多名即将流放至澳洲的罪犯,其中就包括前阵子在煤河乡被抓的由加西亚神父组织的地下讲经会那一拨人。而至于那个软骨头的加西亚神父,则暂时捡了一条狗命,加入了宗教事务处的守夜人组织,开始为东岸人卖命抓捕他以前的同伴——那些耶稣会的教士们。

    ……

    1643年5月2日,库页岛大泊港。时隔大半年再次抵达这里的东岸人在当地的土人当中引起了轰动,这次东岸人来了三艘大船,每艘船的吃水都很深,看起来满载各种货物。

    莫茗是第一次来到山丹贸易的现场,因此他很是感兴趣。只不过或许由于时间还太早,或许是由于别的原因,今年前来大泊进行交易的山丹人比起往年少了许多。莫茗大概也知道原因,这其实和山丹人如今面临的严峻局势有关。

    从1639年底开始,满清的黄台吉派萨穆什喀、索海两人率军一万六千人进军黑龙江流域,对散居在结雅河口至额尔古纳河口的索伦部(鄂温克、鄂伦春、达斡尔、布里亚特人)进行征讨。说到索伦部的各部族,其实都是广义上的东海女真(即野人女真)的一支。这些人与海西女真、建州女真并称女真三部。

    这些尚处于氏族社会的索伦人异常勇猛。但使用骨箭、猎熊矛、鱼叉、棍棒甚至石块的他们又怎么会是纪律严明、装备精良的建州女真的对手?因此。不出意外地,在清军火烧雅克萨城之后,以博穆博果尔为首的六千索伦军队只取得了一次小小的胜利,旋即就被清军设伏击败。

    第二年(1640年)九月,黄台吉再次命令出征索伦部。这次投靠他们的蒙古人立了大功,席特库、济席哈二人率蒙古兵350人出其不意地从北部直趋两个多月后抓获了博穆博果尔的弟弟及亲属,然后又疾行十四日至齐洛台(今俄罗斯赤塔)抓获了博穆博果尔及其亲属956人,牲畜844头。至此。索伦部表面已被平定。

    经过这两次战争后,东海女真诸部中的刺头似乎被一扫而空,诸部表面上也归顺了满清政府。不过莫茗却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东海女真中的刺头部落可是此起彼伏的,这帮野蛮人可不买什么远在盛京的大汗的帐。况且那个什么狗屁大汗收的税那么重,还要征发男丁从军,前来巡视的官员一个个鼻孔朝天,不断吃拿卡要还要凌辱妇女,这让他们如何能忍。

    因此,很多部落再次举起了叛旗。就在今年。黄台吉就会派阿尔津、哈宁噶两人统军进攻虎尔哈部。而出兵的时间是崇祯十六年三月庚戌,我擦。不就是五月四日么?两天后?想到这里,莫茗突然一个激灵,尼玛这次黄台吉出兵两个多月就打完仗了,灭了虎尔哈部三个屯,招降四个。眼下在这边做生意的不会就有虎尔哈部的人吧?虽然他们现在买了武器立刻就赶回去的话也不一定来得及参战,但总能激发一下他们的反抗心的,毕竟手有利器,杀心自起嘛。

    莫茗有心找人打听,但又语言不通,他的几个手下去和那些土人比划了半天,却一无所获,最后只能放弃。不过本着给黄台吉添堵的心思,莫茗决定以优惠价格向这些来自大陆的山丹人供应武器。反正这些生女真都是满清政权的潜在反对者,武装他们就是在给黄台吉上眼药。而这些生女真,或者说是东海女真——莫茗有些不确定,对于东岸人提供的精良铁制武器大为喜爱。

    铁制三棱箭头(可选带倒钩的)、三二年式机制士官刀、标准三米长矛(渗碳铁制矛头)、单筒望远镜、止血绷带、轻便弓手专用皮甲、四一年式钢制刺刀、甚至还有涂满牛油的步兵胸甲,每一样都让这些山丹人大开眼界,然后爱不释手。

    有些手上有着厚厚老茧的土人弓手抚摸着锋利的箭头,那神情温柔得仿佛在看情人一般;有些身材高大的野蛮人直接拎起了那些可拆卸组装的胸甲,看了一遍又一遍;有些人则惊奇地看着那些标准长度的长矛,矛头锋利耐磨而且竟然还能互换,这太神奇了!

    买了!山丹人很快做出了决定。而莫茗抱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心思,决定向这些山丹人出售大批武器,并且给予他们一个相当“优惠”的价格。比如,一袋箭头(20只)用两张狐狸皮就能换到;一把三二年式士官刀则需要用一张名贵的貂鼠皮才能交换到;至于那种可以当做传家宝的坚固的步兵胸甲,则需要一些贵重的物品才能交换了,比如他们带来的马匹。

    这些人有的是名贵毛皮和牲畜。黄台吉打他们一次就能抢六七千张毛皮,以及上千头牛马,这购买力绝对是没有问题的。什么?你这个手势是什么意思?哦,你这个屯子比较穷?平时打渔为生,穷得叮当响?算了,怕了你了,你那些气味难闻的鱼油和鱼干我收走了,送你几杆长矛,好好和建州女真打仗!

    唔…你们只有三张皮,却四个人都想配把刀?这不行,规矩就是规矩啊。不过我们现在是朋友了,这样吧,还是给你们三把刀,再送这位小兄弟一把四一年式刺刀,上阵杀建奴绝对锋利,破甲能力杠杠滴!

    这位兄弟好生魁梧,既然你这么喜欢这领盔甲,那就拿走吧。兄弟我正好缺一些拉车的挽马,你身后这两匹马我都拿走了,以后想买些啥继续来啊。

    什么?你要把这两位小兄弟送我们这里来?拜托,我们这里粮食也很紧张,不养闲人的…呃,你想让他们到我们这里来参军?好吧,我同意了,喏,送你一件皮甲,再奉送一把军刀。什么?还不满足,我勒个去,再给你一卷止血绷带,甭废话了,拿了东西赶紧滚蛋!

    虽然语言不通,但大家之间的交流却没有什么大的障碍。毕竟是易货贸易嘛,连猜带蒙带比划,很快就能做完一笔交易。而且,在码头上列阵的数十名陆军第102连的火枪手,以及虎视在侧的一个哨八旗新军,这威慑力下也没什么不开眼的家伙敢来强抢。说难听点,东岸人倒是可以一把将这边都强抢了,不过考虑到有这么一个互市地点不容易,大家还是规规矩矩地做生意比较好。

    和山丹人做完武器生意后,接下来的生活用品交易也进行得异常火爆。无论是烈酒、布匹、棉大衣、皮靴、铁锅、渔网、金属小刀等老商品,还是东岸人在此地力推的烟丝、铁皮炉子、蜂窝煤等新商品,都取得了不错的销量。这都是因为东岸人有计划地携带了大量生活消费品,而这正是这些社会水平低下的山丹人最喜爱的东西。而他们为了换回心仪的商品而支付的大量皮毛、山货、野山参、鹿茸、马匹甚至砂金,令东岸人乐得嘴都笑歪了。

    一上午就收购了六百多张名贵皮毛、三十余匹蒙古马、野味数十只、山货更是装满了十几个麻袋,此外还有二十多枝名贵野山参和大量鹿茸。除了这些,他们还招募了五十余名因族长贪图财货而被送来参军的当地年轻土著,或者有些人干脆就是被转卖给东岸人的奴隶。

    第一次见到这种火爆生意场面的莫茗甚至都有些愣住了,这生意也太好做了吧!虽然这里面很多商品不好估价,但毫无疑问都是价值连城的。尤其是那些貂鼠皮、熊皮等北半球独有的名贵皮毛,以及鹿茸、野山参等高级中药材,在本土绝对会卖出天价的!甚至就算在大明,也能卖出一个相当不错的价钱!

    就算那些蒙古马,此刻也能给东岸人带来极大的使用价值。马上大家就要出去沿朝鲜、清国和大明沿海掳掠了,这如果没有足够的装战利品的运输工具也是个麻烦事。这次从本土过来的运输船上装载了很多四轮马车的配件,得益于较高的加工精度,这些配件基本都能够在本地组装起来。但有了马车却不能没有拉车的挽马,这不,眼前这互市贸易便给大家打开了局面。三十余匹挽马到手,能装配起不少的马车来了。当然,如果这次没能交易到马匹,莫茗也有后手,那就是去济州岛上抢棒子的矮种马!

    一上午的生意利润保守估计当在四万五千元以上,这真是一个相当惊人的数字。不过莫茗却没打算在这里过多停留,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的。因此,这场短促的互市贸易在下午时分就结束了,东岸人收拾完东西上船,然后便连夜南下。(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四章 打草谷(一)

    1643年5月5日,就在黄台吉下令出兵东海女真虎尔哈部的第二天,东岸人的三艘船在西北风的吹拂下一路南下,越过对马海峡,抵达了济州岛外海。令人意外的是,他们在海面上发现了一艘慢悠悠的中式帆船,似乎是朝鲜人巡海的海船。不过其制式却是传统的中式硬帆船,而非朝鲜著名的龟船,令人有些意外。

    这艘船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悬挂着双剑苍鹰旗的东岸船只,面对如此强敌,肩负守卫朝鲜领海安全重任的他们果断无节操地转身开始了逃跑。不过中式硬帆船笨拙的操控性能在此刻暴露无遗,还没等他们顺利转向成功,“蹈海”号和“伏波”号探险船便在飞快旋转着的螺旋桨的驱动下,一左一右围了上去。

    朝鲜人此刻似乎也发现逃不掉了,他们用船上不多的几门小口径火炮开始了绝望的还击,一些充满勇气的弓手和鸟铳兵也站在船舷内侧朝东岸人的船只展开了射击。只不过由于距离实在太远,他们的射击大多落在了海里,让两艘东岸机帆船上的水手们大声嘲笑着。

    他们自然也不可能干看着朝鲜人朝他们射击,两艘探险船上不多的炮手们在枪炮长的命令下,扯开了覆盖在炮身上的炮衣,然后调整炮筒角度、装药、装弹。“伏波”号与“蹈海”号的火力并不强,每船不过才16门火炮而已,而且其中最大口径的也不过是两门18磅舰炮,不过这样的火力在此刻远东的海面上已经是极为强大的了。

    在军官的命令下。“伏波”号右舷的七门火炮次第开火。18磅、12磅、8磅铁球在五百多米的距离上呼啸地飞向了朝鲜人的船只。由于海上风浪不小。加之是第一轮炮击,因此准头不是很好,好几发炮弹落在了海里,但仍有三发打在了敌船船身上,造成了一定的杀伤。

    “伏波”号射击结束后,“蹈海”号也加入了射击行动。他们的运气比较好,七发炮弹有五发命中,其中一发18磅的实心铁球更是击中了朝鲜船只的侧舷。制造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破洞,惹得船上的朝鲜人一阵惊呼。

    这样的战斗是没有悬念的。莫茗看了一会儿后便嘱咐左右看看能不能生俘这艘朝鲜船只,然后便走回了船长室。只不过他的命令下达得稍嫌晚了一些,此时打得性起的炮手们又已经打出了两轮齐射,其中一发18磅的炮弹再次在这艘老旧的朝鲜船只侧舷上打开了一个破洞。两侧都有破洞后,海水开始疯狂涌入这艘吨位并不大的朝鲜巡海船,水手们在封堵无效后纷纷抱着木板、木桶等漂浮物跳进了海里。

    “猴面包树”号笛型运输船上放下了许多小艇,八旗兵们划着小艇开始救助这些落水的朝鲜船员。这些朝鲜人都是经年的老水手,东岸人自然不会放过,抓起来改造一番后。让他们去开开商船是没太大问题的。救助水手并没有花费太长时间,一个小时后。幸存的大约三十多名朝鲜水手便被一一救上了运输船,然后便被严加看管了起来。

    和这艘朝鲜巡海船的战斗只是今天的一个小插曲而已,东岸人的最终目标还是西北方济州岛上的朝鲜城镇——那里有着东岸人急需的人口、牲畜和粮食。此刻东岸人的船队正在济州岛东南方的海域,莫茗站在船头上便能看到岛上高耸的汉拿山。而在汉拿山的南麓,便是李朝设置于此的旌义县了。旌义县左近还有几个村镇,如西归镇等,这些城镇内均生活了一定数量的朝鲜百姓,当然,也驻扎了一定数量的军队。

    不过经过去年的一番交手后,东岸人对朝鲜军队的战斗力也有了一定的了解,那就是渣啊!因此,莫茗对他们可是极端鄙视的。于是,在他的命令下,三艘船呈品字形朝旌义县方向直扑了过去。在靠近海岸浅水区后,三艘船照例下锚停泊,然后船上大摇大摆地放下了大量的小艇。小艇上满载着士兵,朝岸上划去。

    此番充当前锋的自然是八旗军队了,他们在营管带刘忠的率领下只花了半个小时就登上了海岸。登岸后,刘忠只匆匆收拢了一个哨约两百多人,外加五十余名库页岛土著仆从军,便朝旌义县城扑了过去。

    旌义县的城墙并不高大,也没有多厚实,通体是由火山岩和粘土混合砌成。城头上站着一些朝鲜军士,间或还夹杂着一些服色杂乱的丁壮,不过看起来他们的士气都不甚高昂、武备也很差劲。这样一种临战状态,让城下的东岸军队官兵们在看得直摇头的同时也有些欣喜,也许战斗会很轻松?也许城池的陷落只在顷刻之间?

    在刘忠等人下船时,莫茗就给了他们一个很明确的信息:那就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攻击行动,一举击破朝鲜人在城外的抵抗,将城池周围各个要道的路口通通控制住,然后再等待后续部队上岸后拿下这座拥有城墙的县城。毕竟,东岸人要的不是城池,而是城池内的人口、牲畜以及粮食。

    不过现在看来情况显然比战前最乐观的估计还要乐观一些,这些朝鲜人竟然完全没有勇气在城外与东岸人进行战斗!他们有些人逃跑了,有些人则龟缩进了城内,妄想依靠城池进行顽抗。出于对朝鲜军队战斗力的极端鄙视,刘忠将麾下的部队分散到几个路口,然后列成了一些单薄的阵型,死死封住了城内朝鲜人出逃的路线。至于那些逃跑的朝鲜人,则实在没有办法,兵力不足的情况下只能任他们自去了。

    五十多名库页岛土著手挽长弓,在靠近城墙后,这些生活在苦寒之地的猎人们将锋利的重箭一一射向了城头。一些躲避不及的朝鲜人惨叫着从城头上摔了下来,剩下的人也吓得一哄而散。这些猎人弓手的准头实在是太可怕了,看似信手拈来的一箭往往就能直插喉咙、面门等要害部位,让人看了心生胆寒之意。

    在看到区区数十名库页岛猎人就已经成功地压制了城头的朝鲜人后,刘忠大喜过望。正好此刻又一个哨的八旗步兵带着简单的攻城器械赶了过来,于是他干脆也不等正辛苦地拖曳着火炮往这边赶的陆军102连的弟兄们了,而是直接命令这个哨的哨官挑选一些精干之士攀云梯尝试一下夺城。

    八旗士兵们在南非演练过各式各样的战法,其中就包括夺城与守城。那时候他们训练的场景是在东岸火枪手线列阵掩护的情况下攀云梯登城,此刻虽然没有东岸火枪手的掩护,但在那些射术精湛的库页岛猎人的帮助下,他们一样压制住了城头敌人的反击火力,因此夺城的条件便具备了。

    从全哨两百多名官兵中挑选了最为精悍的五十人后,带队的军官开始向手下许诺以鼓舞士气,然后便带着五十名手下快步朝城墙冲了过去。旌义县的城墙并不高,三米多的样子,这样低矮的城墙甚至完全不用梯子也能爬上去。不过考虑到这些人身上穿着厚实的甲衣,因此徒手攀爬还是有些难度的。

    “啪嗒!”一架云梯搭在城头,五六个身着皮甲,手执军刀的八旗武士挨个爬了上去,一名手挽强弓的库页岛土著则将重箭搭在弓弦上,警惕地看着城头。

    当第一名八旗武士登上城头后,朝鲜人的抵抗终于姗姗来迟,这名倒霉的八旗武士被数杆长矛戳中胸腹,惨叫着跌下了城头。不过那几名露头对他进行攻击的朝鲜人也倒了血霉,在库页岛弓手快如流星的连珠箭伺候下,共有三名朝鲜军士惨叫着滚下了城头。看到敌人的弓手射术如此精准,再加上爬上城来的八旗武士那极为吓人的黑漆漆的面容,剩下的朝鲜人发一声喊后便一哄而散,城头便如此轻易地沦陷了。

    随着越来越多的八旗武士登上城头,东岸人算是彻底控制了这道城门左近的这片城墙。很快,十来个全副武装的八旗武士下了城墙,在杀散了围在城门口的一股朝鲜军士后,他们便轻而易举地控制了城门,然后打开了这道单薄的包铁木制大门。

    城外发出了一阵震天的欢呼声,大群八旗武士在军官的带领下涌进了城,在扑灭了少数仍旧坚持抵抗的朝鲜军士组织的巷战后,整座城市便宣告易手了!从“伏波”号上的莫茗发出进攻指令到刘忠的八旗第一营攻下城池,整场战斗耗时还不到两个小时,伤亡甚至只有十余人,端地是轻松无比。

    更关键的是,这场战斗的烈度很低,无论是东岸人还是朝鲜人,伤亡都不大,而且城市也没有遭受什么破坏,基本完整地保存了下来,这对于志在夺取人口、牲畜与粮食的东岸人来说,真的是再理想不过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五章 打草谷(二)

    外面天色已经大黑,但旌义县城内却灯火通明。此次行动的总指挥官莫茗、三艘船只的船长、陆军102连的主官们以及一些随行而来的杂员一齐坐在县监监舍内,正在商量下一步的行止。

    这个县监监舍看起来不大,房屋很少,建造得也很简陋。在勤务兵们点起俄罗斯高档蜡烛并放上灯罩后,整个空间内才算亮堂了一些。

    “因为进城的时候天色已晚,很多物资没来得及统计,目前我们还不知道城内到底有多少我们所需的物资。102连和独立野战炮兵第1连目前驻扎在监舍旁边的仓库内,充当城内的定海神针。而刘忠的八旗营,目前已经以棚为单位分散下去抓捕流散朝鲜军士、城内官员以及意图作乱的宵小。”陆军第102连连长萧曦向莫茗汇报着。萧曦是陆军资深少尉了,参加过国家的历次对外战争,后调至军部内担任参谋。此次陆军组建第102连,便把他调来当了连长,而他的副手则由一名最早“从龙”的英格兰移民布朗担任。

    “嗯,城内的敌对势力一定要肃清。”莫茗点了点头说道,“萧连长,我任命你为旌义县保安司令,现在记录我的命令,旌义县从今日起夜间实行宵禁,直至我们撤离为止,若有不从者即行镇压。那个,陆军102连不要动,城内的防务一切交予刘忠的八旗军。好了,去执行命令吧。今晚是我们占领旌义县的第一晚,难保有一些不甘失败的朝鲜人会跳出来作乱。”

    “遵命!”萧曦一个立正。道:“职部这就去坐镇指挥。”

    “周大河。一会去参谋处内领一些纸墨。开始书写安民告示。安民告示的内容…算了,不要写安民告示了,反正我们现在也无能力长期据守这里。听说济州岛是朝鲜流放犯人的地方,这样吧,你一会去监狱以及各处犯人流放地贴一些赦免这些人奴隶身份的告示。如果没人看得懂,就让海军的金泰强中士带几个朝鲜裔士卒去充当翻译,这些人对李朝充满了天然的仇恨,正是我们可以争取的对象。唔。城外的流放地暂时就不用去了,等天亮了再说吧。”

    “遵命!”周大河也学陆军军官们敬了一个礼,然后便匆匆出去了。

    “海军三位船长,你们还是尽快返回本船坐镇,以免遇到敌人偷袭,虽然这可能性微乎其微。今晚一切镇之以静,所有事情都等天亮后再说。”莫茗最后站起身总结道。

    5月5日夜晚的旌义县城内并没有出现莫茗所担心的暴乱情形,相反,除了少数几处爆发了激烈的抵抗并很快被扑灭了之外,大部分城区都是死一般的寂静。想想也是。东岸人的军队在白天展示出了摧枯拉朽般的攻击能力,几乎将这些朝鲜人的胆气一扫而空。眼下他们的大部队更是开进了城内,傍晚时分城内的很多朝鲜人都看到了那些士兵高举的鸟铳、明晃晃的刺刀。当然,对他们造成更大震撼的还是那一群群面目漆黑、身穿明亮盔甲的罗刹鬼一样的士兵,有些有见识的朝鲜人更是回想起了唐宋时中土的昆仑奴。

    旌义县内总共才几百士兵,白天的战斗中死伤了一批、逃散了一批,眼下根本没剩下几个人。晚上能有几位“义士”出来袭击这些侵略者的军队,就已经很对得起李朝的恩遇了。不过根据天明后102连士兵们的统计,昨晚爆发的所谓反抗更多的还是因为一些八旗士兵闯进了城内的朝鲜大户中勒索财物、调戏妇女所致。也幸好莫茗对这些人的震慑力比较强,要不然这些跟着东岸人漂洋过海的八旗兵们估计早就像在新华夏地区那样烧杀抢掠了。

    几名公然淫辱妇女的八旗兵被勒令抓回了船上关禁闭,同时取消他们此次行动分战利品的资格,以略作薄惩。莫茗也不想惩罚他们太过,毕竟也得顾着军心士气不是?反抗的几位大户自然是被连根拔除了,男女老幼一共数百人被单独关押了起来,将来他们会被发配到利尻岛上去干苦役,给东岸人建设船队过冬基地。

    经过昨晚一夜的统计,城内李朝的流放犯人数目也被初步统计了出来,大约有四百来人的样子。他们对于东岸人宣布赦免他们奴隶身份的布告有些兴奋,却也有些狐疑,因为他们并不清楚这些什么“东岸人”的身份,他们会在这里待多久,因此一个个在兴奋之余多多少少显得有些茫然。

    不过在东岸人宣布将俘获的部分朝鲜官吏、军士以及大户们交给他们看押后,他们一个个却猛然回过了神,他们拿着东岸人交给他们的木棒,双眼赤红地死死盯着那些曾经高高在上欺压过他们的老爷们。稍有不从,就是一顿毒打,而旁边的东岸人则只是笑嘻嘻地看着他们,也不阻止。不在这些人里面人为地制造一些阶级矛盾,东岸人怎么能够有效地分化统治这些朝鲜人呢?

    城内的各类仓储也被统计了出来,一共有金银折合五千余元、六十余万斤粮食(包括大户家储)、牲畜数百头、刀剑枪矛一千余件、箭枝八万余枝,甚至还有一万多斤配好的火药,收获可谓丰厚无比。

    除了这些物资之外,便是俘获的大量人口了:未及逃跑的朝鲜官吏及其亲属四百多人、朝鲜军士及其亲属一千二百余人、反抗的被贬为奴隶的朝鲜大户三百余人,剩下的则是充当顺民的朝鲜住户约九百余人。如果再加上那些被赦免的四百多朝鲜流放犯的话,此次总俘获人口达到了惊人的三千三百多人!

    统计结果出来后众人面面相觑,莫茗则兴奋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高声道:“要不是打仗的时候逃散了一些,估计俘获的人口还要更众!现在,传我命令,刘忠的八旗一营立刻出城,搜寻附近的那些朝鲜村镇。陆军第2连,立刻驱使城内的朝鲜民夫修缮城防设施,以防朝鲜大队杀来!”

    命令一经下达,众人便开始忙碌了起来。首先是刘忠率领的八旗第一营七百多名官兵,他们带着紧张组装起来的一批大型四轮货运马车,开始清剿旌义县城周围的朝鲜村镇。而陆军第2连则驻扎在城内,在那四百多名刚刚翻身做主人的前朝鲜流放犯的帮助下,一面开始修缮城防设施,一面往停泊在海面上的三艘大船上运载物资和人员。

    整个运输行动一直持续了好几天。直到5月8日这一天,船舱内塞满了足足两千人的“蹈海”号与“猴面包树”号离去返回黑水港后,刘忠率领的八旗一营终于扫荡四野结束,返回了旌义县城。也许周围的朝鲜人已经得到了消息从而往内陆逃离,也许那些村镇的人口本就不多,刘因此忠此行只不过掳掠到了六百余人口及少量的粮食、牲畜。

    看着八旗军们抢掠回来的那些朝鲜矮种马,莫茗撇了撇嘴。说实话,他是很看不上这些朝鲜马的,矮小、不耐负重,那要之何用?还不如从东海女真那里交易来的蒙古马呢!因此,大为扫兴的他甚至没有兴趣再深入到汉拿山地区朝鲜人设置的一些牧场去搜集马匹。看来以后得想办法从本土运一些安达卢西亚马、土库曼马和芬兰挽马到这边来,改善一下这些朝鲜马的血统。不过这都是以后的事了,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如何将这些战利品运回黑水港,毕竟几千名刚被掳掠来的朝鲜人聚集在这么一座小小的县城内,时间长了说不定会出事,就算不出事,万一爆发个什么流行病也是很麻烦的。

    此番加上刘忠掳掠回来的这批人后,此时旌义县城内聚集的朝鲜人已经达到了两千人。大批粮食、牲畜、物资堆积在城内,人吃马嚼的,每日里无所事事,一个个还不时哭哭啼啼的,看着就让人心烦。因此,莫茗干脆让“伏波”号的船长陈土木中尉也装载一批粮食、物资,以及大约一千名朝鲜人朝黑水港而去。回去卸完物资后再到船坞里保养一下船只,并通知差不多已经保养维护完毕的“破浪”号等三艘船只过来接班。陈土木自然无可无不可,因此,在装完人口与物资后,停泊在旌义县外海上的最后一艘东岸船只也离开返回了黑水港。

    “伏波”号离去后,莫茗便索性让人关闭了城门,除了每日里定时开门出城割取喂养牲畜的草料、打水劈柴之外,便整日里婴城自守,等待下一拨船只的到来。此时城外已经出现了一些鬼鬼祟祟探查情况的朝鲜人,莫茗也不去管他们。城头有超过一千一百名精锐的东岸士兵、八门大炮,粮食物资都很充足,他倒很想看看是哪路神仙活得不耐烦了敢来主动进攻他们!(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六章 烟台 一

    1643年5月15ri,修理、保养完毕的“破浪”号等三艘舰只在李毅上尉的率领下抵达了济州岛旌义县近海。得到消息的莫茗立刻命人打开了城门,然后驱使城内的朝鲜民夫开始往三艘船只上装运物资——主要是粮食、火药、牲畜、箭枝等物资。

    这几ri来朝鲜人的探马一直在旌义县城外窥探来窥探去,一开始莫茗等人还稍稍紧张了一下,以为李朝派了大军过来征讨。他们有这种想法并不奇怪,因为去年济州岛北面的济州府码头就已经“沦陷”过一次了,那次朝鲜人损失了数百人口及大量牲畜、粮食。后来李毅船队沿朝鲜咸镜道沿海的来回劫掠,更是让朝鲜人损失惨重的同时也大丢了颜面。因此,朝鲜人在得知旌义县陷贼后,如果尽起大军前来征讨,那么在莫茗看来也是理所应当的事。

    但是实际情况显然并不是这样,不知道什么原因,李朝对东岸人占据着旌义县城长达十天之久的反应就是仅仅派了一些探马过来窥视。也许他们是想等东岸人自行退去后再来“收复”旌义?莫茗摇了摇头,既然朝鲜人这么怂,那自己就暂时先如他们的意好了。自己目前手头才千余兵马,如果准备永久占据旌义,势必就抽不出足够的兵力到大明沿海去收集人口。如果这样,那还不如暂时先弃守此地,等以后本土的援兵到了以后再做新的计较。

    自己接下来的任务,主要还是要到大明沿海去搜罗人口,而此时最方便的,自然是海岸线漫长、优良港口众多的山东半岛了。

    “我准备在山东沿海建个落脚点,然后开始搜罗人口。大致位置我已经决定了,就在登、莱地区,但具体哪个落脚点我还没想好,先去看了再说。”莫茗在县城里宴请前来装运物资、人口的海军众,出言说道。

    莫茗的两名专职厨师利用本地不多的食材为大家准备了一顿还算丰富的午餐。午餐主要是牛肉、海鱼以及李毅等人从黑水港带来的一些山货和大马哈鱼。大家在外漂泊已久,几个人稀里哗啦一会儿就把一桌子菜吃了个jing光。

    “山东沿海设点是应该的。”李毅首先赞同莫茗的意见,“其实我们所需要的就是一个港口而已,这便于我们的船只落脚。毕竟每次用小船向大船上转运东西很麻烦的,费时费力不说。还很不安全。容易遭人突袭。因此,我们最好还是在某个海港处修建一个码头。当然了,山东局势混乱。盗匪、乱兵横行,我们同时还得修建一个陆上要塞来拱卫这个码头。不过这个要塞的规模最好不要太大,我们的兵力数量不足,城太大了的话怕是不好守。”

    “这个是自然了。城周不会超过一千米,设计上采用本土制式的多角形棱堡,砖石水泥结构,多布设大炮。这种城堡内驻个几百能够熟练使用火器的士兵,只要海上通路不绝,在远东这种地方基本没人能攻得下来。”吃完午饭的莫茗惬意地喝了一杯跨海转运过来的珍贵的啤酒。慢悠悠地说道。当年康麻子调全国jing锐军数千人攻打只有八百人(其中正规有枪的士兵还不到一半)驻守的雅克萨城堡,围了近一年硬是没打下来。后来听说沙皇特使戈洛文率领1500名火枪手正赶来增援,立刻跪了,决议割地与俄国人议和,由此可见此时远东的各项军事技术已全面逊sè于西方。

    而且,在接下来的一年多时间内。山东局势混乱无比。各方势力如大明、大顺、清廷你方唱罢我登场,山东各地多如牛毛的地方势力如墙头草一般先降大顺,顺军一片石战败后又纷纷杀掉“伪顺官吏”,挂出“中兴大明”的旗帜,接下来在看到南明朝廷更不靠谱后又纷纷奴颜婢膝地献媚于清廷。投鞑的官员数不胜数。真真是节cāo掉了一地。

    莫茗选的登州府位于胶东地区,本是人烟辐辏的繁华所在,万历年间全府人口已破百万。不过明末以来登莱地区多灾多难,先是连年灾荒和地方起义,然后又遭孔有德、李九成乱军荼毒,两个月前更是再遭清军洗劫,百万人口已是十停去了六七停,如今全府范围内能有鼎盛时期的三分之一人口已是殊为不易了。曾经作为辽东军资转运要地,以及和朝鲜联络港口而繁华一时的登州蓬莱港也是损毁严重,水城内出海的“小海”也是淤塞难行,完全失去了作为大型港口存在的意义。

    因此,将据点设在人烟稀少的登州府是合适的。尤其是此时尚是小渔村的威海,以及宁海州等地,优良锚泊地众多,明廷在此的统治基础却又相当薄弱,甚至可以说基本被瓦解掉了。除了蓬莱县(即登州城)作为府治还算有些人气外,其余地方均宛如鬼城一般。尤其是曾在农历2月12ri被清军攻破的宁海州,更是残破不堪。

    面对这样一种情况,也许东岸人上岸后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会被除本地之外的居民发现。当然就算发现了也没啥,登州原本水陆十余营近万兵马在孔有德之乱中毁于一旦,后来又遭清军打击,本地的武装力量可以说是荡然无存。如今时间才过去不到两个月,本地能有什么武装力量才出鬼了。

    “据点在威海和烟台两地之中二选一,具体是哪个等我去考察一下再说。但我倾向于选择烟台,毕竟威海那边还有个卫所,虽然击破他们不会太费力,但总是个麻烦事。”莫茗明确地说道,“旌义县城内还有一千朝鲜人,以及大量的粮食、牲畜和军资,我准备全部带到山东去,然后在那里修建码头。不过修建棱堡耗费极大,这海量的建筑材料从何而来还是个问题。也不知道登州乡间有没有还在运营的土窑,不过我觉得可能xing不大。nǎinǎi个熊,我都想把旌义县城给拆了,得到的材料就地装运到山东去修据点。算了,还是先等黑水港的砖窑立起来再说,看来今年是很难修起这个堡垒了。”

    “先慢慢来嘛。”李毅宽慰道,“先一边在山东左近搜罗人口、收集建筑材料,再一边搞搞建设。放心,我们这一千多装备jing良的士卒,当地那些缙绅武装还不敢来挑衅我们。等熬过了今冬,明年上半年我们肯定能把这个棱堡修成,到时候再增加一些招募来的野人女真、阿伊努人和ri本人过来驻守,就没人敢来惹我们了。”

    经过此次攻打朝鲜旌义县之战,已经没人再会轻视这些粗鲁野蛮的库页岛土著了。这些猎人出身的家伙们别的先不说,单是这弓箭shè术都已经达到了极高的水平。为此,前番三艘船只返回黑水港的时候,莫茗曾经特别要求他们回去后多下下功夫,争取多招募一些土著士兵过来。这些人意志顽强、吃苦耐劳,如果再教会他们军队纪律后,必将成为一支劲旅。

    午餐结束后,众人又赶到码头上开始指挥装运货物与人口。

    此番来的三艘船都是空船,因此正好将存放在县城内的物资通通装运上船。在往“生意人”号武装运输舰的船舱内装满了近三百吨谷物,以及大量火药、箭枝后,又将城内剩下的一千名朝鲜人装上了“破浪”号探险船。不过此时城内大约还剩有五百余头牛马等牲畜,这些都是极其宝贵的资源,不能轻弃。因此,不得已之下,莫茗下令刘忠率八旗军队继续留守此地,而他则率陆军第102连和du li野战炮兵第1连的兄弟们先期赴山东沿海地带打前站。等确定地点上岸后,再用船将他们和那些牲畜都一一运过来。

    1643年5月17ri,东岸共和国三艘船只携带了一千名朝鲜人、超过300名东岸士兵以及大批粮食、火药等物资抵达了刘公岛西侧的威海湾内。莫茗在用望远镜观察了一番地势后,发现威海卫地处丘陵环绕之中,三面环海;而且境内山溪纵横,取水相当方便,如果稍加修缮,也可在城墙边开辟出部分屯田。威海湾东侧的刘公岛成了一个天然的防波堤,将风浪遮挡在外;而且如果在岛上修建起炮台的话,还能封锁整个海湾,如此优良的条件,怪不得当年北洋水师会选择这里作为母港呢。不过唯一令人烦忧的便是此地已经有了一个威海卫城,打下他们应该不会太费力,但与现在低调行事的原则不符。算了,还是去烟台那边去看看。

    当天下午,船队抵达了芝罘湾内。此地和威海湾极为相似,海湾内水深为十米左右,可停泊大船,东侧的崆峒群岛一字排开,为其天然屏障,确实是一个优良港湾。更妙的是,此处荒僻无比,尤其是靠近芝罘岛的这一块,除了少数渔民外根本就看不见什么人。海湾南侧的小山丘上建有一狼烟墩台,故当地人称此地为烟台。

    东岸人若是在此修建棱堡军港的话,此时断是无人能够阻止的。待到码头修成、棱堡竣工,千余军士屯驻在内,十余门大炮架设完毕,那便是来个数万军队急切间也攻不下来。

    “我决定了!不去威海了,就将这里选为我们在大陆的落脚点。”莫茗站在舰桥上宣称,“现在开始测量水深,船只准备进港下锚停泊。停泊下来后第102连立刻上岸设立登陆场,准备承接人员与物资。烟台要塞,就从今ri开始修建!”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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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1630之崛起南美介绍:
辽阔的潘帕斯草原、富饶的巴西、群雄角力的加勒比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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