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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孤独麦客     穿越1630之崛起南美txt下载     穿越1630之崛起南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十章 海上收费站(二)

    “李司令的船队去哪了?”西班牙王国新西班牙总督区、佛罗里达殖民地、圣奥古斯丁城外海,原第一舰队“剑鱼”号护卫炮舰舰长、现“国家意志”号战列舰舰长、海军上尉丁一愚正在向自己的副官大声询问着。--

    “不清楚。”副官摇了摇头,然后擦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回答道:“按照计划,李司令的‘八月十日’号战列舰及四艘辅助舰只将在佛罗里达海峡附近巡弋,搜寻法国走‘私’船,并进行拦截攻击。而我们的‘战区’则在从佐治亚到佛罗里达的广大海岸线,主要任务是搜寻来此进口棉‘花’的法兰西商船。直到4月底之前,我们与李司令的舰队并不会相遇,除非我们提前离开这里。”

    这些年来,随着东岸共和国棉纺织业的飞速发展,欧洲各国群起效仿,而这自然加大了新大陆棉‘花’种植业的推广。大量荒芜的土地被投资者们开发出来,然后种上棉‘花’这种“白‘色’黄金”,并出口至新旧大陆上的各大棉纺织企业——东岸人的罗洽港每年消化了其中超过一半的份额,并且掌握了棉‘花’这种关键原材料的定价权。

    原本已经被西班牙人经营多年——却经营得不怎么样——的佛罗里达殖民地,借着这股东风,也逐步走上了发展的快车道。葡萄牙犹太商人、热那亚商人、荷兰商人(西班牙的经济也基本控制在这几国商人的手中)纷至沓来,他们从旧大陆带来了农具、‘肥’料和契约奴,然后在佛罗里达开垦荒地,进行棉‘花’种植。而这自然也导致了这个地区人口的快速增加。比如1649年时佛罗里达两大主要城市圣奥古斯丁、彭萨科拉的人口已经分别达到了4500人和3700人(仅指白人和‘混’血白人),至于广大乡间的人口么,则更是难以计数,总之整个佛罗里达的白人和‘混’血白人数量加起来,三四万人还是有的。非常惊人。

    如果说佛罗里达的发展靠的是来自旧大陆的白人移民(一般以契约奴的形式,这种方式之前仅在英国流行,现已广泛流行到了大部分欧洲国家)的话,那么邻近的诸如佐治亚之类的西班牙传教区的发展,靠的可就是对当地印第安人的奴役了。一些“邪恶”的商人通过贿赂西班牙王国官员,在这片产权模糊(仅仅只有少许西班牙传教区。基本算无主之地)的地方购置下了大片土地,然后抓捕印第安人回来种地。不过因为奴役、抓捕印第安人的行为与耶稣会等传教团体的利益相冲突,这些地方的发展非常缓慢,一直不成气候,棉‘花’产量极少。和佛罗里达这种成熟地区根本没法比。

    因此,丁一愚率领的东岸‘私’掠编队(一艘战列舰、一艘食水补给船)的主要巡弋范围还是在佛罗里达东海岸,至于向北直抵佐治亚传教区的漫长海岸线,则不是此番巡查的重点。他们自从3月中旬抵达这里后,目前已经待了超过二十天了。二十天来,他们日夜巡弋不辍,如同幽灵般出没在佛罗里达以东海域,不升国旗、不打旗语。只‘蒙’头拦截悬挂法国旗帜的船只——哪怕这艘法国运输船运载的不是棉‘花’,也一概照拦不误。

    截止今天(1650年3月30日),他们已经在佛罗里达以东海域拦截了两艘三百吨级的运输船。均是从圣奥古斯丁满载棉‘花’返回南特的法国商船,其中一艘船在追击过程中被击沉,另外一艘船上的法国人则比较‘操’蛋,他们在看到事不可为后竟然凿开了船只底部的一个破‘洞’,将船只自沉——当然这些法国船员被捞上来后很快遭到了东岸人一顿胖揍。

    另外,拦截过程中还出现了一个小‘插’曲。当东岸人刚刚“作完案”时,一艘从丹麦驶来的走‘私’船恰好经过。结果。这艘倒霉无比的三桅盖伦商船被“国家意志”号上的数十‘门’大小火炮蹂躏了整整一个小时,最后无奈挂白旗投降。而这艘名为“绿橡树”号的丹麦商船。也成了这一个月的时间内丁一愚等人唯一的收获了。对了,这艘丹麦船只上除了一些东岸人看不上的工业品外,还装载了将近二十头成年‘奶’牛,似乎是从日德兰半岛起运的,目的地则是墨西哥的维拉克鲁斯。当地的一些农场主向旧大陆订购了这批‘奶’牛,当然毫无疑问这是一种走‘私’商业行为。

    如今,志在“帮助西班牙王国打击猖獗的加勒比海走‘私’行为”的东岸人,立刻向丹麦人宣布没收他们的这艘船及所有商品,然后派遣了五十多名全副武装的民兵,由两名海军资深士官统领,驱使着幸存的十来名丹麦船员将船开向了多巴哥岛。他们将在那里看看能不能把船只做一番简单的修理,顺便找一些补给品,然后等待进一步的命令。

    多巴哥岛离新格拉纳达不远,目前基本算是无主之地,岛上仅有一些印第安人部落存在,‘性’情较为凶悍,对外来者也很不友好。近二十年内,库尔兰公国曾经三次试图在岛上殖民,结果均遭失败,被当地土人驱逐了出去。东岸人并没有占领该岛的意思,而且他们也不打算在岛上设立长期的定居点,活动范围也仅限于海岸线附近,因此安全问题倒不是很大。毕竟,实在不行的话,还可以退回船上么,印第安人又打不过来。

    按照出发前制定好的计划,这次出征加勒比海的船只一共九艘,其中充当“打手”、在海上设立“收费站”拦截法国船只的自然是三艘战列舰了,分别是李毅少校的“八月十日”号、丁一愚上尉的“国家意志”号,以及黄杨上尉的“东岸主义”号。在这里面,丁一愚上尉的座舰与一艘食水补给船组成双舰编队,在佛罗里达以东海域进行巡弋;黄杨上尉的座舰同样与一艘食水补给船组成双舰编队,在海地以南的新格拉纳达沿海进行巡弋;而作为出征舰队总司令的李毅少校,则指挥着由一艘战列舰和四艘辅助舰只组成的编队,在古巴与佛罗里达之间的海峡内巡弋,搜寻法国人的船只。这几艘船只组成的编队基本扼守住了加勒比海的几大‘交’通要道,如果某艘法国船运气不佳的话,还是很可能撞到他们手上的。

    所有九艘船只在各自巡航区域内活动一段时间后,将按照计划集中至多巴哥岛——这个时间最晚不得超过4月底。在多巴哥岛碰面后,各船补给一下弹‘药’、食水、燃煤,整理一下战利品,“海上工程师”号修理船顺便也对各船进行一番深度保养。如此一番之后,九艘船只将再度分头出发,奔赴各自巡航海域进行拦截,誓要把法国佬的商船通通干到海里去。就不信,在这种强度的打击下,法国佬还能无动于衷。

    而执委会、政务院、联合参谋本部这次难得地取得了一致意见,对海军前往加勒比海进行‘私’掠的行为表示了审慎的赞许。特别是代表国内工商界利益的政务院,代表陆军利益的南铁公司,均对海军的行为大唱赞歌,因为外国走‘私’船的减少,势必会加大他们对秘鲁总督区的商品出口,这真是一件再美妙不过的事情了。

    陆铭主政后的联合参谋本部,更是为海军争取到了丰厚的利益。执委会允诺,将会把海军抢回来的战利品中的30%以造舰特别经费的形式返还,让海军可以再造一到两艘“八月十日”级战列舰。不过海军有可能对只有两层甲板的“八月十日”级不太感兴趣,他们可能会将这些钱投入到目前已经立项一年多的“执委会”级三层甲板战列舰的研发,甚至随着西部锻压厂的成立,他们也开始对铁肋木壳船感起了兴趣,准备投入资金进行研发。总之用途多着呢,并不局限于造舰,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丁一愚率领的两艘船只在佛罗里达以东海域又逗留了十几天,由于从3月底开始这里就一直天气不佳,‘阴’雨连绵,因此效果不佳。这十几天内,他们只抓到了一艘法国商船,这艘船在离圣奥古斯丁很近的地方被东岸人捕获,然后整条船连带着装载的棉‘花’被接管船只的东岸人开到了多巴哥岛附近。

    眼看着再也没什么搞头了(最近海上大雾颇多),丁一愚上尉果断收工,率领两艘船朝多巴哥岛而去,并于4月24日夜抵达了指定海域,而此时这里已经停了好几艘船只了。

    4月28日,李毅少校率领的主力船队也开了过来,至此东岸海军出征加勒比海的舰船已经尽数云集于此。而除了这些东岸船只之外,一共还有三艘俘获的各国运输船(其中两艘来自法国),上面所载的货物颇多,如衣物、金属器具、水银、石墨、铅块、牲畜、酒类、香料、糖、皮‘毛’、棉‘花’等等,再加上一些金银、宝石什么的,总价值超过了六十万元,让出征的陆海军将士们瞪圆了眼睛。果然直接抢劫比做生意来钱快多了啊!q--37159+dsuaahhh+26719923-->

第六十一章 炮舰外交(一)

    而就在东岸海军私掠舰队在加勒比海帮西班牙人打击走私的时候,远在千里之外的北印度洋上,由一艘战列舰、一艘武装运输舰和两艘探险船组成的东岸海军编队,正百无聊赖地游弋在波斯湾上。这支小小的舰队由海军少校郭子离率领,前往波斯执行所谓的“炮舰外交”任务——其实就是为了获得在波斯的商业特权,正如英国人所获得的那样。

    他们这支舰队1649年11月中旬时分就从新华港出发前往北印度洋了,只可惜流年不利,刚出发没多久就遇上了恶劣天气,全舰队不得不返回新华夏湾内避风。更惨的是,“自由贸易”号战列舰的一根桅杆被狂风吹折,只能在新华造船厂内进行修理,这无疑又极大地耽搁了他们的行程。就这样,等到再次出发的时候,已经是12月份了。

    也许是霉运都已经离开了,这一次他们的出行十分顺利,四艘船只克服了逆流、风向多变等不利因素,顺利跨越赤道,进入了北印度洋,然后顺着逆时针流动的北印度洋环流,在茫茫大海上足足航行了大半个月,最后竟然漂到了疑似印度西海岸附近的一片陌生海域。而更绝的是,他们竟然在海边还发现了一座欧洲风格的城堡,城堡上面架着一些火炮,但完全没被东岸人放在眼里。那些小口径的青铜火炮,口径最大的也就和东岸船上口径最小的(12磅)差相仿佛而已。

    城堡驻守的欧洲人很快乘坐着一条小帆船出来与东岸人进行交涉,带队的郭子离少校这才明白了这帮欧洲人竟然是葡萄牙人,而这里竟然是印度科钦的外海。而关于科钦这座“传说”中的城市,郭子离也久仰大名了。因为就在一百多年前。在这座城堡下爆发了一场震惊世人的大战,印度土邦卡利卡特的王公纠集了至少六万人,携带投石机和小口径火炮(或许称火枪更合适些),在两百多艘阿拉伯帆船的支援下,围攻只有140名葡萄牙士兵防守的城堡(同时葡萄牙人还有几艘大帆船)。战斗的结果令人瞠目结舌。印度人围攻了几个月,最后以死亡将近两万人的代价放弃进攻(其中超过五千人在战斗中死亡,余皆病死),而葡萄牙人在这种堪称屠杀般的战斗中竟然没死一个人,几乎和神话一样。

    不过葡萄牙人对装备比他们还精良、作战风格比他们还泼辣、同样来自“文明世界”的东岸人打心底里还是比较发憷的。特别是“自由贸易”号战列舰侧舷上那密密麻麻的炮窗,看得岸上的葡萄牙守军头皮直发麻。这几乎是印度洋海域上最强大的战舰之一了吧。

    所幸东岸人对攻取他们的堡垒没有任何兴趣,在说明自己并无敌意后,葡萄牙人用小艇给东岸人送来了一些补给品,然后要求东岸人尽快离去。郭子离考虑到现在不是与葡萄牙人闹翻的时候,因此与对方的指挥官互相交换了礼物。然后鸣炮致敬离开了这片海域,调整航向直朝波斯而去。

    在前往波斯途中,他们还遇上了一拨葡萄牙舰队,由此可见葡萄牙人在印度西海岸的势力之盛。这个航海起家的国家在东方经营了一百多年,如今虽然看起来有点掌控不住局面的样子,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在印度这片富饶的土地上,无论是荷兰还是英国。其影响力都远远不及他们,这从他们在海岸线上巡弋的舰队以及星罗棋布的堡垒就很能够看得出来了。

    1650年2月1日,这支小小的东岸舰队出现在印度河口附近。下碇停泊在了外海后,郭子离亲自带着一些水手划着小艇登上了海岸。这是继王铁锤的“共同市场”号之后,时隔多年东岸人的舰队第二次出现在印度河口附近。

    郭子离等人在岸上取了一些新鲜淡水,然后以友好的姿态问对方购买了一些瓜果菜蔬及活牛活羊。当地的土人也未对东岸人展现出太多的敌意,东岸人也没有恃强凌弱,总之双方在一片友好的氛围中完成了贸易。

    而在看到这里的土著——看不出来是什么种族。但应该不是野蛮人——对东岸人的态度尚可后,郭子离也认真考虑起了回去以后建议本土或者新华夏开拓队在这里设立商站。这片地方和后世印度西北部的旁遮普地区商贸联系紧密。到时候可以藉由这些土人的手从那里辗转进口野生蚕丝。旁遮普的野生蚕丝虽然较波斯和中国的蚕丝更粗一些,但质地极为坚韧。在纺织业上也有着大用途。再说了,东岸人的商站也可以出售一些其他的东西嘛,比如优质金属器具、药品、钢条以及高档纺织品。当然了,所有这一切的前提是必须得到统治该地区的印度官员的许可——但这应该不会太困难。

    在躲避完附近洋面的恶劣天气后,2月10日,郭子离少校招呼吉文等人拔锚,离开了印度河口,沿着海岸线向西航行,一边航行一边绘制海图,并于2月底的时候,再次抵达了阿巴斯港外海的霍尔木兹岛。

    在这座刚刚被波斯人从葡萄牙手中夺回没多久的岛屿外,东岸人的舰队被拦了下来。岛上的波斯驻军首领乘坐着一艘阿拉伯样式的小帆船,用色厉内荏的语气询问东岸人来自何方,并要求他们立刻离开,否则他们将发炮攻击。

    郭子离看了看岛上那七八门管子和毛竹竿差不多粗细的所谓“火炮”,不愿生事的他有些无奈地朝波斯官员解释,他们是华夏东岸共和国的舰队,去年在英国东印度公司的史密斯先生的带领下已经来过一次了,并且还在阿巴斯港购买了70担生丝。

    他们抱着友好坦诚的态度而来,并没有任何恶意,而且非常渴望与强大的波斯王国建立起密切的商贸联系。而为了表达自己的诚意,他们这次也随船携带了大批量的陆军武器,可以以优惠价格供应给波斯精锐的“格胡兰”部队以及各位王公们的土库曼骑兵,以使他们有充足的战力应对强大的奥斯曼人、骁勇的乌兹别克骑兵以及愚昧的莫卧儿王朝军队的威胁。

    波斯官员听了后将信将疑,不过他决定将情况汇报回去,一切听由上级裁夺。不过在上级的命令下来之前,他要求郭子离等人的船只不要再试图失望波斯沿海,因为这会引起误会。而为了安抚东岸人的情绪,这位官员决定免费给东岸人提供了一些新鲜淡水、蔬菜瓜果,以免把这群带着强大战舰的人给彻底激怒了。

    波斯官员的谨慎不是没有道理的。在这个年代的印度洋海面上,来自西方的战舰一次又一次地展现了自己的强大:1507年的霍尔木兹之战,葡萄牙人仅凭借着六艘卡拉克帆船和四百多名水手士兵,便击沉了数十艘波斯战船,使得波斯方面三千人阵亡、数千人受伤,而葡萄牙方面没有一人伤亡;1513年马六甲海战,葡萄牙人凭借着大小不一的12艘船,以及350名水手,便消灭了马六甲方面约200艘船及上万名士兵,自身又是无一人伤亡;还有两次亚齐海战,一次葡萄牙人仅有1艘船,但击沉了对方40艘船、消灭数千人,另一次是7艘船,击沉了对手70艘船,消灭将近五千人,而这两次战斗葡萄牙方面加起来,才死了8个人,伤了77个人;更有1589年蒙巴萨海战,葡萄牙人更是逼降了一支奥斯曼舰队,令人震惊不已。

    总而言之,强大的西方大帆船在这个年代的印度洋上,简直就是各个国家或势力的噩梦,是绝对不能轻易招惹的对象。君不见,霍尔木兹岛扼守波斯湾出口,波斯规模庞大的陆军部队能收复阿巴斯港,但却无法收复一洋之隔的霍尔木兹岛,以至于让人占领了上百年,其原因无非是葡萄牙人的战舰太强大而已。后来他们之所以能收复这个关键的岛屿,也不是靠的自己,而是收买了英国东印度公司,说服他们帮助对付葡萄牙人的船只,这才能够顺利登陆占领全岛。

    虽然现在的波斯有英国东印度公司“罩着”,不用太过害怕来自西方的战舰。但要知道,英国人和他们也只不过是合作关系,一旦前来的敌人太过强大,那么很难说英国人在波斯的几艘武装商船会不会帮助波斯王国御敌。毕竟他们都是生意人,犯不着为了帮助波斯人而搭上自己的小命,那很愚蠢。

    而眼前碇泊在霍尔木兹岛外围的东岸船只无疑是当得上“强大”这个称呼的。这个判断的标准其实很直观,你只要数一数对方船上的火炮数量、再看一看炮管子的粗细程度就可以了。东岸人的旗舰“自由贸易”号两舷的炮窗密密麻麻,炮筒既粗又长,在波斯人的认知里无疑是极为强大的。(未完待续)

第六十二章 炮舰外交(二)

    等待是极为漫长的。

    从2月底到3月下旬,东岸人足足等了将近一个月,但波斯人那边依旧音讯全无。不过想想也很正常,虽然从阿巴斯港快马到伊斯法罕不需要太长时间,但人家是一个封建王朝,效率低下一些很正常。如果一个月内就能有着回应,那绝对是难得的高效率。一件事拖上几个月,在他们这里才是常态。

    不过东岸人的时间很宝贵,郭子离少校打算给波斯人增加一点压力。3月25日,“自由贸易”号战列舰在霍尔木兹岛以南海域进行了一次火炮射击训练,12磅、18磅、24磅火炮进行了轮番射击,喷射而出的弹丸在海面上激起了冲天的水柱,让人看了心驰神往。训练到最后,全舰66门火炮打出了一次齐射,那震耳欲聋的炮声、漫天的硝烟迷雾以及散落于海面上的大小不一的水柱,都让紧张地注视着这里得波斯人面如土色。

    当年葡萄牙人凭着一些小吨位、火力一般的卡拉克帆船就能打得印度洋上的波斯人、奥斯曼人、印度人、马来人屁滚尿流,扼守国门的霍尔木兹岛更是让葡萄牙占领了上百年而无力收回。如今这帮来自新大陆的东岸人驾驶着葡萄牙人根本无法比拟的强大战舰,向波斯人要求与自己实力相称的地位和利益,确实不算什么过分的事情。

    在17世纪生活的人对实力有着刻骨铭心的认识。因此,在东岸人的“射击训练”结束后,霍尔木兹岛的波斯守军立刻派人通知了阿巴斯港,至于阿巴斯港的波斯官员会如何做。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尽速上报王都伊斯法罕了,难道想让这帮东岸人因为等待地过于长久从而炮轰阿巴斯港吗?波斯人可不敢赌东岸人会不会这么做!当年葡萄牙人这么做了,并且占领了当时还是个小地方的阿巴斯港,东岸人会不会效仿他们真的很难说。因为据城内的荷兰、英国商人们坦言,来自新大陆的东岸人都是异常“狡猾、残忍”的异教徒。他们会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谁要是侵犯了他们的利益更是会打上门去,因此还是着重安抚他们一下的好。

    时间很快就到了1650年4月15日,郭子离果然没白往海里扔那么多钱,在这一天,波斯王国的使者终于从伊斯法罕快马赶到了阿巴斯港。然后又乘船登上了霍尔木兹岛。而就在此时,霍尔木兹岛的守军也向东岸人开放了港口,允许东岸海军军舰靠泊补给,水手们也可以上岸休整。

    郭子离感谢了波斯人的好意,然后派遣吉文少尉代表他登岛与波斯人进行商谈。反正上次来波斯就是吉文少尉充作谈判代表。这次同样由他代理那是再合适不过了。至于郭子离本人么,他则坐镇军舰上,坚决不轻身犯险,以免波斯人那里出什么幺蛾子。

    双方之间的谈判一连持续了好几天,期间双方就是否向波斯转让专业海军战舰的制造技术展开了激烈的交锋,波斯人极力要求,但吉文少尉一味回避,无论对方给出多么动心的条件都没有答应。为此双方的谈判一度濒临破裂。

    波斯和奥斯曼不同,奥斯曼的造船技术和工业基础远不是波斯王国可以媲美的,再加上奥斯曼帝国与法兰西王国之间不错的关系(围攻维也纳期间法国甚至打算进攻奥地利后方捡便宜。顺便策应奥斯曼帝国),奥斯曼人早晚会得到这些关键的技术,因此东岸人向他们出售技术也仅仅是加速了这个过程而已。更何况当时也有求于奥斯曼人,一是为了减轻西班牙人加诸在身上的压力,另外也是为了敲开一个巨大的商品倾销市场。

    但此一时彼一时也,如今的波斯。造船技术极为薄弱。他们只能造一些阿拉伯帆船,最远航行至东非沿海做做贸易。因此,来自西方的先进造船技术对他们而言。实则是一粒超级大补丸,会极大提升该国的海上实力。转让技术给波斯,智者所不取也。

    再说了,东岸人第一天到达阿巴斯港的时候,英国人就很明确地指出了大家都需要遵守的所谓“文明国家一致原则”,即任何一个国家打算出售造船技术或三桅以上船只给波斯王国时,必须得到在这片海域拥有实力的几个文明国家(葡萄牙、英国、荷兰、西班牙)的一致同意方可,目的就是为了不让野蛮人也拥有媲美文明国家的强大海上战舰。不然的话,当年葡萄牙人的卡拉克帆船以一敌百却还大胜而归的震撼场面恐怕就很难见到了。

    因此,综合考虑之下,东岸人终究是没胆子破掉这个大家都很默契遵守的规矩,因此坚决拒绝了波斯人的提议,而这显然也让波斯人很是恼火。他们在英国人身上下了大本钱,但英国人始终不肯转让造船技术;那些荷兰人也是如此,他们如今甚至都打算关掉在阿巴斯港的商站了;没想到如今东岸人更是软硬不吃,坚决不肯出售技术,令人徒唤奈何。

    当然要说东岸人没有在印度洋扩散来自西方的帆船,这却也不是事实。这些年以来,随着和马斯喀特商人之间的奴隶生意规模越做越大,位于新华港的新华造船厂也向这些奴隶贩子们出售了两艘笛型运输船,以方便他们乘船去捕捉奴隶,不过这就不足为外人道了——何况当时也没人警告过东岸人不能出售船只啊。

    4月22日,对谈判拖延日久感到不满的郭子离少校决定,将谈判场所转移到东岸人的战列舰之上,同时派出另外三艘船只进入波斯湾巡弋。这一番威慑的举动令波斯人极为愤怒,但参与谈判的吉文少尉却发现了他们色厉内荏的实质,因此趁机穷追猛打。波斯人此时也明白讨不到什么好处了,因此让了一些步,双方最终于4月26日这一天达成了协议,是为《华夏东岸共和国与波斯王国友好通商条约》(别名《霍尔木兹条约》)。

    实话实说,在这份条约中,东岸人获得的利益远不及英国东印度公司,毕竟当时英国人是以帮助波斯王国夺回霍尔木兹岛为条件的,得到的好处多很正常。在这其中,东岸船只来到波斯以后只能停靠在阿巴斯港,而不能像英国人那样停靠任意港口;其次,东岸商人只能集中在阿巴斯、加兹温、伊斯法罕、大不里士四个地方居住、经商,而不能像英国人那样通行波斯全境,不过他们可以像英国人那样保留自己原本的信仰,且不用额外交税,私人财产也受到波斯王国的保护;另外,东岸人不可以在波斯境内设厂,商站的形制和规模也受到严格限制;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波斯王国对来自华夏东岸共和国的商品征收统一关税,税率为7%,远大于英国人的2.5%-3%。

    “条件也算不错了。”这是拿到《霍尔木兹条约》副本的郭子离少校第一时间的评价。有了这份条约,波斯王国这个拥有一千多万人口(当然有消费能力的人口远小于此数目)的庞大市场就向东岸共和国敞开了一丝缝隙。若是花大力气好好经营的话,在将来未必就不能全占了这个市场了,这对目前出口市场相对单一(主要集中在旧大陆的欧洲)的东岸工业企业来说,绝对是一个福音。

    对了,在吉文少尉与波斯人签署的条约附录中,还有一条对东岸来说极为重要的条款:华夏东岸共和国可每年以陆军装备(包括武器、护具、辎重等等一切军资)向波斯王国交易生丝,交易的最高上限为十万图曼(折合东岸银元约90万元),以目前的行情来说大概相当于1400担生丝(1担近似于100公斤)。虽然比不上英国人每年最多可以购买3000担生丝(事实上英国东印度公司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从未用足过这个额度),但也相当不错了,显是东岸人物美价廉的陆军武器让波斯人大为满意。毕竟他们现在的陆上边防压力还是不小的,奥斯曼人、乌兹别克牧民、莫卧儿王朝军队以及不服管制的土库曼人,哪一个都无法让他们掉以轻心。

    可以想象,在波斯王国的土库曼部落骑兵以及“格胡兰”新式部队(步、骑、炮兵齐全)用惯了来自东岸的武器后,他们会对此越来越依赖,这便成了一个长久的生意。如今他们与印度人关于坎大哈的归属闹得很不愉快,差点就兵戎相见,相信这些装备到来后,总能助涨波斯人一点野心才是。

    与波斯人达成协议后,4月28日,郭子离下令全舰队拔锚升帆,然后朝奥斯曼帝国苏伊士港而去。按照计划,他们将在那里与来自东非运输公司的船只汇合,然后装运已经在那滞留很久的剩余波兰战俘和女奴。今年东岸在欧洲的贸易受挫,莫三手头可能会没有足够的资金来购买战俘,目前苏伊士港需要运走的人口可能不会太多,应当能一次装完。(未完待续)

第六十三章 困难与希望(一)

    莫三现在确实是遇上了不小的资金困难。

    自从去年下半年法国人发布了针对外来商品的关税提高令以后,东岸商品在法兰西的销售情况就一落千丈,当地东岸商品的代理商帕斯奎尔、洛里斯家族和图卢兹男爵家族,都最大幅度地削减了东岸白棉布的进口量。不光如此,纺织成品如披风、罩袍、台布、窗帘、毛巾、围巾、袜子等的进口量也锐减,染色布、印花布、针织品等中高档商品的销售也大幅度下滑;除了纺织品之外,其余东岸商品的销售也普遍遭遇了滑铁卢。

    这些不利因素互相作用到一起后,其结果就是东岸共和国在欧洲最赚钱的一个商站——波尔多商站的利润大幅度下降了。虽然因为是去年下半年才出的法令,因此1649年全年的利润还可以不受太大的影响,但今年(1650年)却肯定是完蛋了,全年能弄回来二三十万的利润就算不错了,和往年八九十万元的年纯利真是没法比。

    波尔多商站都这样了,东岸人设在佛罗伦萨的商站的生意就更是凋敝了。这两年间,东岸人在这里的年利润差不多都只有数万元的样子,可怜得很。去年年底的时候,莫三亲自去佛罗伦萨查了一次账,发现全年利润大概在两万多元的样子。这令他一度有关闭这个商站、把人员分流到其他地方的冲动,但终究是舍不得这个东岸人在意大利中北部地区的唯一落脚点——撤了以后可就没法搜集当地情报、招募移民和技工了——因此最终还是决定暂时保留佛罗伦萨商站到1650年底,到时候看看情况再定。

    不过以如今堪称恶劣的商业环境来看(1649年年底的时候,托斯卡纳大公同样颁布了提高外国商品进口关税的法令),这个商站今年能不能盈利可就很难说了。莫三已经打定主意了。如果当年商站微利或者亏损额不是很大(在一万元以内)的话,那么就继续保留这个商站一年;当然如果亏损额较大的话,那么就得坚决关闭了,人员要么调回本土,要么分流到其他盈利的商站去帮忙。

    波尔多、佛罗伦萨两个商站陷入了窘境。但泽商站因为政治原因被迫关闭,东岸人在欧洲(不含奥斯曼帝国)范围内的最后一个商站——里加商站的经营状况却意外地有了一丝转机。在这个由郑勇直领的商站内,去年东岸人一共获得了大概十一二万元的纯利润。虽然数据上来说和往年差不了多少,但要知道,该商站去年在阿姆斯特丹购买了一条旧船,招募了一些水手;此外还往本土发送了七个船次的移民包船。并往新设立的阿尔汉格尔斯克商站支援了一笔不菲的开办费用。把这些大项开支去掉后,还能落得十来万的现金,已经足够说明该商站经营得法了。

    里加商站之所以在一片愁云惨淡中异军突起,主要还是他们成功地打开了立窝尼亚其他区域的市场,比如库尔兰公国、普鲁士公国等等。另外。虽然波兰立陶宛王国勒令东岸人关闭了位于但泽的商站,但仍然有一些波兰或荷兰商人(专门做波兰生意的荷兰批发商)借道立窝尼亚向波兰境内迂回销售东岸商品,这些都带来了大量的利润,使得东岸人得以在里加这个波罗的海的明珠城市内继续发展。

    盘点完这三个商站,剩下的自然就是东岸共和国重点经营的奥斯曼市场了。与其他地方相比,东岸人在奥斯曼帝国一共设立了士麦那、萨洛尼卡、布尔加斯、卡法以及苏伊士五个商站,密度可谓惊人,而且这五个商站经营商品种类之丰富、成交额之巨大、参与的商业运作程度之深入、承担额外任务之多。都是欧洲其余商站所无法媲美的。

    真要说起来,其实奥斯曼帝国才是东岸人最大的金主啊!

    这五个商站中,苏伊士商站先不必说。这是个政策性商站,一直承担着转运物资、人口的重任,莫三也没指望它挣钱,因此即便这个商站这些年来一直游走在盈利与亏损的边缘,莫三也从没起过关闭它的念头;士麦那港是此时奥斯曼帝国的第一大商港,东岸人开设在这里的商站也是五个商站中最挣钱的一个。每年能为东岸人带来将近六十万元的纯利润,远超利润分别只有三十万元、二十五万元的萨洛尼卡、布尔加斯两个商站;另外。东岸人开设在卡法的商站比较特殊,这里面对的主要不是奥斯曼人(卡法是奥斯曼帝国位于黑海以北的飞地的区域中心。人口不多),而是主做克里米亚汗国的生意。

    众所周知,克里米亚汗国的鞑靼人一直是个只知劫掠、不知建设的游牧民族——虽然在奥斯曼人的影响下,他们的习性近些年来已然有所改变,比如他们会抓大量的波兰人、乌克兰人、罗马尼亚人和俄罗斯人来为他们种地做工,但克里米亚汗国本质上依然是一个半游牧半农耕性质的政权。因此,他们对日用品以及其他一切商品的需求是极其巨大的。

    而且这伙人出手大方,不太习惯砍价,因此每年打草谷掠来的大笔金钱就这样哗啦啦地流进了大批发商人们的口袋。以前垄断这项肥得流油的生意的自然是奥斯曼帝国境内的犹太商人了,后来东岸人挤了进来,但打着纳苏赫帕夏等实权人物招牌的他们也仅仅局限于军火业务而已,并且还每年都要从犹太商人手里购买大量奴隶——这其实算是一种变相的保护费——这才勉强获得了在卡法设立商站的资格。

    但如今黑海北岸的犹太商人们的后台倒台了。不论是前任苏丹的老师辛西.豪卡,还是皇太后科塞姆苏丹,都已经死的死、囚的囚,淡出了政治舞台。现在在台上呼风唤雨的,自然是以前受到压制的军队实权人物(东岸人还算有点交情),宫廷大太监拉拉.苏莱曼阿加,穆罕默德苏丹的生母、俄罗斯女奴出身的图尔罕苏丹,另外还有世俗势力、地方实力派的代表纳苏赫帕夏、海军帕夏、阿勒颇帕夏(叙利亚总督)、埃及帕夏等等。

    这些势力里面,东岸人和军队——无论是加尼沙里军团还是西帕希军团——的阿加们关系一直良好,前阵子加尼沙里军团的领袖卡拉.穆拉德阿加还甚至为莫三要来了一笔拖欠了大半年的工程款,双方之间的良好关系由此可见一斑。另外,由地方实力派参与经营的亚速海商会,近些年来越来越多地插手奴隶贸易,同时还代理东岸人的武器、纺织品等商品,并将其贩卖到克里米亚、高加索等地区,获利颇丰。而一旦有了利益,双方之间的关系就更加稳固了,而这也是东岸人的卡法商站这些年来越来越兴旺的原因所在。据1649年的统计数据显示,卡法商站全年为东岸人贡献了约二十五万元的利润,与萨洛尼卡商站并列第三,但就增长幅度来说,却是排在第一位的。

    整个奥斯曼市场每年为东岸人贡献了超过一百四十万元的巨额利润,这些钱才是维系整个东岸的经济体系、社会体系以及军事机器健康运转的关键。当然了,这些巨额利润同样也是莫三赖以在欧洲长袖善舞、四处钻营的底气所在。比如拍板定下一万五千名波兰女奴的事情,再比如购买波兰战俘的事情,这都是一百多万的大手笔,没有大量的资金支持,他是做不了这么大的事情的。

    但如今事情显然起了变化,因为来自波尔多商站的利润锐减六到七成,再扣除掉采购物资的费用、解送本土的现金以及开拓新市场的开销,莫三猛然发现自己手里的钱可能不太够用了。虽然就短时间内来说,资金还没有枯竭的担忧,但出于未雨绸缪的打算,今年势必不能再有大项开支了。嗯,鞑靼人又给亚速海商会运来了相当多的波兰女人和战俘,波兰女人也许可以吃下,这是紧俏“商品”,但战俘却无论如何没能力购买了——除非能重新议价,但也只能购买一部分,毕竟资金实在是太过于紧张了。

    而在计算着支出的时候,莫三却又咬牙拿出了一笔资金,打算继续扩大东岸人在奥斯曼帝国境内的商站数量,进一步扩大市场份额,这个三千多万人口的庞大市场的潜力还远没有彻底挖掘干净呢。在莫三的计划中,接下来的三年内,他将陆续在奥斯曼境内新开三到四家商站,地点也差不多选定了,分别是阿勒颇、巴士拉、亚历山大以及地拉那。

    这几个地方在奥斯曼帝国都是相当重要的城市,但商业开发却较为原始,目前仅有一些希腊和亚美尼亚商人在经营,非常适合东岸商业资本在那里进行布局。新的商站意味着新的市场,同时更意味着新的希望,这才是莫三最看重的。(想知道《穿越1630之崛起南美》更多精彩动态吗?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选择添加朋友中添加公众号,搜索“wang”,关注公众号,再也不会错过每次更新!)(未完待续)

第六十四章 困难与希望(二)

    1650年5月10日,波罗的海的明珠——里加港内,郑勇刚刚吃过晚饭。虽然这里是西欧人眼中的“蛮荒边缘”、标准的穷乡僻壤,虽然瑞典人在这里横征暴敛,但作为东岸共和国的高级驻外特使,郑勇的生活水准其实并不低。

    他住在买下的一座欧式别墅内(位于东岸商站隔壁),有国家情报总局暗探充当的警卫,有从本土外派来的大明厨子,还有几个波兰女仆——这都是他的妻子从波兰老家雇佣来的。晚餐中西合璧,既有他喜爱的中式炒菜,也有本地流行的腌鲱鱼、烤牛排,相当丰富。至于饮料么,当然是他最爱的南非河中大曲十年陈酿了。

    他的波兰妻子维罗妮卡前些日子刚刚从但泽搭乘一艘商船返回,并且将郑勇的两个儿子也从波兰一同带了回来,准备过些日子就举家前往阿尔汉格尔,陪同丈夫视察当地商站的开拓工作,顺便也进行一番旅游。当地的俄罗斯人可是盼东岸人盼了很久了,处于蛮荒边缘的他们对于来自西方文明世界的一切都极其渴望,既有对商品的渴望,也有对技术的渴望,甚至还有对所谓的时尚的生活方式的渴望。

    这种情绪起源于这些年来他们在西方世界面前的屡次失败,比如与波兰和瑞典之间的战争。这些耻辱的失败促成了俄罗斯贵族们的反思,他们觉得自己的国家也许真的需要一些变革了,而这首先应当从军事方面展开。

    在斯摩棱斯克战争中败于波兰后,这些年来俄罗斯人一直在卧薪尝胆,意图洗刷耻辱。为此。他们一边大肆采购西方武器、聘请西方教官训练军队,一面在图拉建立兵工厂,试图发展自己的军工产业。只可惜他们没有自己的铁矿(铁矿石需从瑞典进口,但瑞典也是敌人……),因此进展一直十分有限。武器装备目前仍然主要靠外购。

    在四十年代前期,俄罗斯人进口武器的主要来源是英国和荷兰,毕竟只有这两个西方国家与他们之间开辟了不定期的航线。即便有少量出口到莫斯科公国的东岸陆军武器,也是经由荷兰人转手的。不过到了最近几年后,随着东岸但泽、里加商站的日渐红火,以及俄罗斯人成功地从阿尔汉格尔航行到了北海和波罗的海。东岸人开始与他们之间开展了直接贸易,双方的交易成本均大大降低,而这自然而然地导致了莫斯科精锐的射击军里使用东岸武器的比例大大提高。

    东岸武器之所以被俄罗斯人青眼有加,自然不是没有原因的,最主要的就是其超高的性价比——价格仅比英国荷兰所产的贵15%左右。但寿命(主要是枪管寿命)却要高出30%,并且还免费附送一把刺刀,外观亦较为精美,这竞争力自然不是别人能比的。东岸武器不但俄罗斯人喜欢,奥斯曼人、鞑靼人甚至乌克兰哥萨克们也非常喜爱,这都是其超卓的质量积攒下来的名声。

    甚至于,虽然现在波兰人已经与东岸断绝了一切商贸联系,但一些地方贵族仍在偷偷与东岸之间进行着藕断丝连的地下贸易。这些贸易主要集中在优质金属农具、高档纺织品、药品等民用消费品上。现阶段规模不大,但贸易额却呈逐月上升之势,令人不由得感慨波兰这个一盘散沙的国家的中央政府真是控制不了地方贵族。早晚他们要死在这个体制上。

    不过波兰人的死活可不管东岸人什么事。即便他的妻子就是波兰人,但郑勇如今对这个国家的印象也是糟透了,无他,因为波兰政府勒令关闭了郑勇管理下的原本最挣钱的但泽商站,这使得他的前途蒙上了一层阴影。他今年才三十五六岁,还想上进。但波兰人的举动无疑使得他的“政绩”大大蒙尘,这令他很是恼火。

    “亲爱的。我的一个要好姐妹嫁在库尔兰公国,她托人问我如果在我们商站内购买军械。我们能给出什么样的价格?”把两个孩子都安顿着去睡觉后,维罗妮卡坐到郑勇旁边,突然轻声问道。

    “哦?是他的丈夫想做生意吧?”正在自斟自饮的郑勇闻言微微一愣,然后又满不在乎地说道:“既然是你的姐妹,那么我就给他大批发商的价格,嗯,就和他们那个大公雅各布一样。这个价格的军械,若是卖到波兰去,利润空间还是不小的。正好现在商站内物资充足,本土的船只运过来的商品中最多的就是军械了,随便买,只要他给得起钱。”

    维罗妮卡一听丈夫这么说,立刻高兴地点了点头。

    话说离里加近在咫尺的库尔兰公国,如今在东岸人的商业版图中的地位也是越来越重要了。盖因自从波兰王国断绝与东岸人的一切贸易联系后,很多波兰、荷兰商人开始通过普鲁士公国、库尔兰公国等渠道,迂回进口来自东岸的商品——主要是优质陆军武器——然后再转售回波兰。

    如今波兰王国正在秣马厉兵,准备残酷镇压起义的乌克兰人,因此对军械的需求量极大(因为波兰军队在之前的战斗中几乎全数覆灭,目前正在重建)。再加上波兰王国政府的财政也不是很宽裕(最主要的出口商品之一谷物的价格在西欧处于缓慢下跌状态),因此对于来自东岸共和国的价廉物美的军械也是爱恨交加,不敢轻言说不要这种性价比最高的好东西。因此,在多方思虑之后,波兰王国政府终究还是对这种进口自“普鲁士公国和库尔兰公国”的陆军武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而这,显然也导致了东岸陆军装备于北欧地区的销售在经历了一段时间的停滞后,又猛然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东岸人、库尔兰人、普鲁士人以及部分波兰、荷兰商人(常年经营波兰生意的荷兰批发商)在其间辗转倒腾,都发了一笔不小的财。而郑勇的妻子所说的好姐妹的丈夫,显然就是这种在看到别人发财后,眼红而想加入进来的家伙。

    不过在郑勇看来,她老婆闺蜜的这个丈夫,其眼光实在不如他们的君主——库尔兰大公雅各布长远。因为,目前库尔兰公国境内转售东岸商品的商人中,规模最大的一个就是这位公爵了。他至今已经向波兰出口了一万五千枝燧发步枪、四千五百套胸甲、二十七门各种口径的火炮、一千六百捆止血绷带、一千把燧发手枪以及其他一些诸如帐篷、马车、药品、军用毛毯之类的东西,总获利超过了八万元,让人佩服无比。

    郑勇最近听人说,这个小发了一笔财的公爵及其家族本来就是经商能手呢。他们最先依靠往荷兰出口木材、索具、亚麻、牲畜以及谷物积累原始资本,然后大力介入商业转口贸易,将来自西欧的廉价工业品出口到波兰、普鲁士等地,大发其财。到了最近,随着雅各布继任库尔兰大公,这个国家也开始涉足东岸商品在波罗的海地区的销售,渐渐成了东岸里加商站下面的一个比较重要的批发商,令郑勇很是看重。

    而且,随着经济实力的增强,以及造船航运业的大发展——库尔兰大公雅各布名下目前有超过十艘能够进行远洋航行的商船,库尔兰公国对前往遥远的新大陆进行贸易甚至殖民也颇感兴趣。郑勇就隐约听说过,这个国家曾经试图在加勒比海的多巴哥岛进行殖民,但最终以失败而告终。但他们显然还没有彻底死心,因为雅各布目前就在各地大力招募熟悉远洋航行的船员,并建造新船,随时准备再度前往外界进行殖民。

    说实话,郑勇对这个只统治着一个二十多万人口小国的雅各布大公还是颇感兴趣的,对于他矢志不渝地进行海外殖民的行为也表示万分理解。为此,他还曾经写过一封信托人转交给库尔兰的雅各布大公,建议他不要一根筋地前往美洲殖民,也可以把目光转向遥远的黑非洲。那里同样很富饶,同样能种植甘蔗、烟草等具有高附加值的经济作物。

    甚至如果你能力足够的话,还可以通过贸易、战争等手段征服一些黑人土著部落,并将其中的精壮男子贩卖给新大陆的种植园主们,这可是一条赚钱的好路子。再不济,东岸国内的基建工地上正缺乏大量身强力壮的奴工们,只要价格合适,他们是不介意购买一些黑人来使用的。反正都是消耗品么,至少他们比印第安人“耐用”多了,而且使用完了还能扔给南非的黑八旗部落,补充他们的丁口,真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只是这位雅各布公爵至今还没有回信,这让郑勇颇为惆怅,也不知道这个奇葩的男人收到信没有。

    1650年5月18日,在处理完里加商站的一应事务后,郑勇乘坐买来的旧船,带着家人与随从,走上了前往莫斯科公国阿尔汉格尔港的航路,准备视察一下那边商站的开拓进度。要知道,这个商站如今可是郑勇盘算的摆脱困境的希望之地啊,可马虎不得。(未完待续)

第六十五章 颓势与调整(一)

    东岸本土已经进入深秋了,身披贸易中心和金融中心双重光环的青岛港,此时却陷入了一片低沉萧索之中,起因便是欧洲传统市场的相对萎缩。

    持续了整整一个月的第三届青岛秋季商品交易博览会刚刚结束,但整个五月间来此的客商数量却还不到往年的一半,和此相对应的,今年博览会上的成交额自然也就不是很乐观了。有前面两届成功的博览会在前——前面两次国内各企业分别获得了30万和45万元的利润——这第三届博览会目前粗粗算下来,利润却只有区区不到40万元,这令一些相关单位的脸上都不是很好看。

    不过这是系统性风险,对国内各生产企业来说属于不可抗力因素。欧陆大国、同时也是东岸第二大市场的法兰西王国重商主义思潮涌起,对进口自东岸的商品大幅度提高了关税,这让占据东岸出口商品相当份额的纺织品顿时变得无利可图,损失惨重。虽然他们此举并不单单是针对东岸人,因为这群高傲的法兰西人同样对进口自荷兰、英国、热那亚、葡萄牙、德意志等地区的商品征收了高额关税,但他们的行为已经事实上严重阻碍了东岸商品的销售,极大损害了东岸共和国的利益。

    众所周知,东岸如今每年都要花费大量资金在移民上面:包括造船、运输、港口建设及相关水手培养;中转基地的开拓和建设;新移民航线的开辟;本土移民安置费用等等,这其中哪一样不要花费大量的金钱?而东岸政府的主要财政又来自国营企业的利润上缴,其次便是各行各业的税收(包括国营、私营企业的营业税,个人所得税、财产税等等)。如今海外贸易有变,出口企业利润大降甚至亏损,中央财政收入势必也要缩水。但令人蛋疼的是,中央政府如今又丝毫没有削减开支(事实上出于社会稳定考虑,也很难削减多少)、减少移民的打算。因此1650年出现巨额财政赤字是必然的。毕竟一百万元的财政缺口,可不是那么容易弥补的!

    而更恶劣的是,法国开了这个头以后,欧洲其他国家群起效仿,虽然它们加税的幅度没有法国人那么夸张,但多多少少也让东岸人的利润空间被压缩了许多。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这次由法国佬引出来的破事,每年令东岸几乎损失了超过一百万元的纯利润,这件事岂能轻易善罢甘休?加勒比海的“海上收费站”就是一次严重的警告!当然以法兰西王国那庞大臃肿的官僚机构来说,等他们弄清楚加勒比到底发生了什么并作出反应以后,恐怕都已经是小两年后的事情了。

    不过对东岸人来说。即便从加勒比抢再多钱回来,也弥补不了失去一个大市场的损失。因为这不仅仅是钱的问题,更是事关工业氛围的培养、工业体系的构建等多方面的问题。从外界抢回再多的钱,大部分国民们又没参与这个过程,对于工业发展没有一丝一毫的益处。也许对靠基建(铁路、公路、河运)为生的企业有一定的刺激作用,毕竟政府有钱可以继续搞基建了,他们的产品也能继续销售出去了,但对于占据了东岸工业主体的出口制造业来说。却是无济于事的。

    没有市场便没有利润,没有利润便没有一切:产业工人的培养、新技术的应用、新产品的研发等等一切都没有了,工业体系便如同失去了源泉的死水。不能自我恢复、不能自我更新、不能自我升级。虽然政府可以拨出巨额工业补贴来维持,但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只能作为一时救急。所以,要想东岸国内的工业体系能够继续朝前发展,那么寻找一个新市场就成了一件极为必要的事情。

    但这又谈何容易,而且还需要时间!缓不济急的后果就是1650年下半年东岸国内可能会产生程度不轻的结构性生产过剩。出口产业尤其是纺织业会受到严重冲击,大鱼河机器纺织厂(东岸公司占股60%)、平安织造厂这两家骨干企业的盈利会大降甚至亏损。也许只有新成立没两年的罗洽纺织厂因为市场(主要销往大西班牙,由热那亚人代理)和产品结构的问题。会产生不小的盈利吧。

    每当想起这个问题,新官上任、分管国内工商贸易这两块的中央执委许信就心急如焚。今天是6月3日,是第三届青岛秋季交易博览会正式闭幕后的第三天,许信特地找了为东岸人打探消息的老朋友、荷兰船长库艾特来询问情况,毕竟他也是客商之一,最清楚商人们的想法。

    “不是很乐观。”库艾特船长虽然年纪已经不轻,但嗓门依旧极大,只听他用法语说道:“我找机会询问了下来自新英格兰的希尔先生、汉普顿先生,以及来自法兰西的弗洛雷斯先生和来自南尼德兰的阿德里安先生,大家的购买都比往年低了许多。虽然东岸出产的染色布、印花布仍然卖得很好,毕竟这是一种颜色鲜艳且不容易褪色的好布,但无奈价格太贵了,只有一些有钱人才会购买这种高档货。但要知道,利润的大头往往来自最低档的商品,东岸的纺织品,暂时看来前景不妙。”

    “现在看来,能持续在欧洲受到欢迎的商品,差不多也就是钢条、药品、豆饼等寥寥几种了。你们原本销售还不错的金属工具农具、染色皮具、军火、谷物、精制面粉如今在高额关税的阻挠下,销售情况大不如人意。对此西印度公司有详细的调查,尤其是谷物、金属工具农具和军火的销售,随着旧大陆大规模战争的逐步平息、生产秩序的逐步恢复,你们的这几样商品是越来越卖不出去了。你应该注意到的,罗洽大宗商品交易市场的粮食出口去年锐减了起码两成,今年的销量比去年同期又跌了不少,而且看样子明年还要继续下跌,我虽然没看过你们的销售数据,但我能够感觉得出来。所以,谷物市场你们的机会应该不大了,以后忘了这桩生意吧。”

    “另外,你们在旧大陆的影响力太弱了。我说真的,没几个人知道你们,也没几个人愿意了解你们,你们根本没几个有实力的商品代理商,因此也就没有人愿意替你们的商品做宣传了。你们的名声也很差,迫害新大陆天主教徒的消息经有心人的传播如今广为人知,再加上你们又从鞑靼人和哥萨克手里买来了大量的波兰奴隶,这更进一步加剧了基督世界对你们的恶劣印象。其实,说实话,我对你们大肆购买波兰战俘和无辜平民的事情也很不解,也很反感。他们毕竟是主的子民,毕竟是文明人,你们不应该如此折辱他们。这是我作为一个朋友的忠告,许,在别人面前我是不会这么说的。你们的政策产生了偏差,急需修正,不然你们可能会失去越来越多的旧大陆市场。你们得搞清楚,你们如今的市场在哪里,你们不应该如此得罪基督世界的。”

    听着库艾特船长如此不留情面的批评,许信的脸色也越来越不好看。其实仔细想想,东岸人这些年来得罪的人还真是不少,西班牙人、荷兰东印度公司(当然双方早已恢复正常关系)、英国东印度公司、波兰立陶宛王国(因为购买战俘和女奴的事情)、威尼西亚共和国(因为出售战列舰给奥斯曼帝国及商业竞争),如今又和法兰西人有了过节(虽然人家法国佬压根就没特意针对东岸人),真真是把人得罪了一圈。

    不过在这个操蛋的17世纪,不得罪人就发展起来的还真没有。你要出口商品,那就不可避免地要触及既得利益者的利益;你要发展一个市场和盟友,势必就要得罪与之敌对的国家和势力;甚至就连你的皮肤和信仰都是原罪,真以为欧洲人会因为你来自神秘的东方就与你言谈甚欢、整日欢饮啊?那是纯傻逼!人家尊重你只是因为你的实力,没别的因素,东岸人打赢了西班牙,那么就有了一点地位,但仍然遭受老牌国家根深蒂固的歧视,这才是目前欧洲主流的政治意识形态。

    要想发展,何其难也!许信长叹了一口气,心里觉得要想破了眼前这个困境,要想一扫国内出口制造业的颓势,还是要扩大新的市场。比如目前东岸市场份额迅速增加的大西班牙市场、正在努力开拓的莫斯科市场,以及作为远景规划的波斯王国市场。甚至就连非洲市场都可以考虑嘛,那些黑人也不都是脑袋一根筋的傻子,他们也会和外来者进行贸易,自己也会生产一些初级农矿产品,若是好好运作一下的话,未必就不能给国内工业消化一些过剩产能了。

    总之,努力吧!许信暗暗自勉,如今国事艰难,东岸共和国已经发展了快二十个年头了,欧洲人——尤其是西班牙人和葡萄牙人——不会放任东岸就这么无限制地发展下去。将来东岸面临的局面将会更加复杂,那么对国内的产业以及国外市场进行一番未雨绸缪的调整,也就成了必然了。不过在此之前,许信打算先去一下南锥的兴南港,要缓解东岸外贸的困局,南铁公司的事业是其中极为重要一环。(未完待续)

第六十六章 颓势与调整(二)

    (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穿越1630之崛起南美》更多支持!)“看看你的随从身上的装束,哪一样不是东岸货……”毛林河畔,来自利马的安赫尔.布拉沃男爵对他的堂兄弟劳尔.布拉沃男爵抱怨道,“皮靴、马鞍、马刺、马肚带、马蹄铁、马嚼子,身上穿的衣服、腰间配的刺剑、甚至就连喝水用的水壶都是该死的东岸人制造的!再看看女人们身上的裙子、家里的台布窗帘、做饭用的炉子铁锅,就连修房子用的砖头瓦片、铺路用的碎石子(蒸汽破碎锤破碎)都得从东岸进口。异教徒的商品已经进入了我们生活的方方面面,他们控制了一切,没有他们我们就没法正常地生活,这太可怕了!”

    安赫尔.布拉沃没有说的是,虽然以前西班牙国王百般禁止,但在墨西哥城、维拉克鲁斯、利马、科恰班巴以及圣地亚哥等城市,依然存在着一定规模的手工工业。这些产业一般由土生白人贵族家庭控制着,当地的殖民地官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或者还参一股,凭借着广阔的市场需求,这些产业的发展还是比较迅速的,为经营者带来了不小的利润。但随着外国走私品(主要来自英国、法国、热那亚以及德意志地区)的冲击,这些本土工业开始逐渐萎缩,只有一些大量奴役印第安人的工业因为成本优势还在苦苦坚持。

    给了他们致命一击的是同样来自新大陆的商品,南铁公司从1649年十月份就组织了多艘船往毛林河流域运来了大量的走私商品——几乎全是东岸人自己生产的,这些成本更低的商品的涌入。立刻毁灭掉了秘鲁总督区本土工业的最后一丝生机,该地区硕果仅存的工业作坊开始逐渐倒闭,且呈越来越快的速度。市面上的东岸商品也是越来越多,从一开始的金属农具、五金器具、纺织品,到后来的铁锅、煤炉、煤球、药品、玻璃器皿、木制家具等一系列的商品。几乎包揽了秘鲁人日常生活的很大一部分。

    这种来自外界的商品潮目前已经持续了八个月之久了,安赫尔.布拉沃男爵的一家手工作坊就在这样的大潮之下被迫关闭了,强制雇佣的一些印第安人也被解散。但他却发现自己一点也恨不起东岸人,因为他作为东岸商品的一大代理商,在这里面赚到了远超以往的金钱。不过虽然赚的钱变多了,但作为一名主的子民、一名西班牙绅士。他依然觉得自己的行为“玷污了自己高贵的灵魂”,自己也成了“金钱的奴隶”,成了黄皮肤异教徒扩展自己影响力的帮凶,这令他极为沮丧。但你若要他放弃东岸商品代理商这种很来钱的身份,他自问又做不到这一点。因此这种理想与现实之间的撕裂感尝尝使得这位男爵大人陷入狂躁易怒的情绪之中,眼前抱怨自己堂弟仆人的装束就是一例。

    他的堂弟一年中的大部分时间都待在东方港,充当秘鲁总督与东岸人之间的联络特使,协调双方之间的关系以及处理各种突发事件。可以说,其实这位劳尔.布拉沃男爵才是秘鲁总督区的诸多绅士中最了解东岸共和国内情的人了。而也正因为了解得多,这位小布拉沃男爵才比别人更了解东岸人的强大,因此当初他不但指使自己的仆人前往毛林港设立商站,充当东岸人的批发商。然后用自己控制的骡帮将商品运到智利各处,他的堂兄大布拉沃男爵也在他的劝说下加入了这股大潮。

    按照他的话说就是,既然他们无法阻挡这股大势。那么还不如顺应潮流,借着这股东风多赚一些钱好了。反正国王不爱新西班牙、不爱秘鲁、不爱生活在这里的人民,国王只关心这里的金银矿,那么他们也毫无理由整日为国王的利益操心,还不如为家族考虑,多赚点钱算了。以后一旦秘鲁或新西班牙有变。他们还能凭借自己在资金上面的优势做一些重要的事情,比如联络一些土生白人精英家族共同维护自己的利益。

    “别抱怨了。亲爱的堂哥,东岸人的船只已经过来了。”小布拉沃男爵用一种无奈的眼神看了看自己的堂哥。然后说道:“我不能在这里待太久,6月20日之前我得赶回利马。在此之前,我得帮人办妥很多事情,真是烦人!帕莱塔先生不确定是否能在东岸人这里买到足够的大方砖,他为自己和家人在利马新建了一座占地极广的别墅,目前还缺少很多建筑材料;加西亚先生为自己的庄园订购了一千五百件金属农具,他知道这种商品非常紧俏,但他真的很想这次就能买到,因为农场里急着用;莱昂先生打算重新改装一下自己的几艘船只,你知道的,太平洋沿海很多运输船在战争中被东岸人摧毁,现在沿海运输业务很挣钱,但莱昂先生突然发现自己还缺少很多结实的帆布……”

    安赫尔.布拉沃男爵一听自己堂弟的话,就明白这是有很多不便拒绝的有头有脸的人物请自己的堂弟帮着走后门——因为利马的绅士们一直都认为小布拉沃男爵是个很有办法的人,而且与东岸人的交情也还不错。当然事实上也确实如此,这次小布拉沃男爵就通过一些关系让南铁公司提前给他预留了一部分货物,他赶到毛林河一带,就是为了来接货的。

    当然了,他是何等身份,这些事情自然不用他亲力亲为,只需安排自己的仆人来接货就行了。但出于对如今越来越繁荣的走私贸易的好奇,小布拉沃男爵还是决定临时在这里逗留个几天,临走时顺便将那些货物用自己的船只拉走。

    “竟然连高贵的绅士也争相购买起了来自东岸的商品……”这个认知让大布拉沃男爵有些难受,更有些迷茫,但他却毫无办法,因为这种潮流甚至不是一个人两个人能够扭转过来的。他不过是区区一个男爵,影响不了大局走向,只能被动地随波逐流,充当一个痛并快乐着的“买办”商人,为自己积蓄着资金——当然,也许他积累的庞大商业资本永远也没有机会转化为产业资本了。

    “南铁渔-004”号、“南铁渔-005”号两艘满载排水量580吨的船只满载着货物,在两位男爵的交谈间隙内大摇大摆地下锚碇泊在了毛林河外海。在它们的不远处,还有两艘“马岛”级护卫炮舰打开着炮门,在一旁护卫着,防止有什么不开眼的海盗船过来抢劫。

    随着时间的流逝,很快便有一些装载着大量货物的小艇在水手们的驱使下靠近了海岸,然后岸上等待许久的印第安劳工们便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地把货物卸下来。而他们的主人,则在和南铁公司的贸易官员们进行着现金交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在双方都还没有建立起足够的信任度的时候,是再合适不过的方式了。

    而在这些货物被卸下来后,一些印第安仆役便在混血工头的驱使下,将一些驴骡拉了过来,然后将货物分门别类,一样样码放到牲畜背上固定好。接下来这些货物将被马、驴、骡、骆驼、羊驼等驮兽驮运着,沿着古老的商业道路运输到各个殖民点进行销售。这些西班牙买办商人们各自的市场都已经事先内部协商好了,一般来说没人会不讲规矩胡乱捞过界,而这也是确保每个代理商都能获得足够利润的最好方式。

    当然毛林河内也停泊着一些吨位不大的近海运输船只,都是一些西班牙商人或殖民地官员临时搜罗到的。他们的销售市场在北方,通过驮兽运输的话实在过于麻烦,而且还得穿越查尔卡斯检审法院区临海的那一片也许是世界上最为干旱的沙漠,非常之不现实。因此,他们决定用这些吨位不过百余吨的小船来转运物资,将商品运回秘鲁境内一些偏僻的小港口,然后再分发至各地出售获利。谁让东岸人的船只最远只能航行到这一片海域呢(《巴拉多利德条约》所规定),剩下的路程只能由西班牙代理商们自己来完成了。

    “每个月都有大量的船只或骡帮从秘鲁各地运来各种各样的商品,或者干脆就带着巨大的钱箱过来直接交易,总而言之毛林河流域在过去的八个月内,已经由一片遍布森林河沼的蛮荒之地,逐步蜕变为了一座流淌着黄金的富饶城镇。东岸人每个月都会运来大量的商品,然后又买走大量的牲畜、皮革、兽脂、鸟粪、蔗糖、烟叶、可可、金鸡纳树皮、巨型圆木、硫磺和各种矿石。据我所得到的消息估算,这八个月内东岸人的南铁公司已经从我们这里卷走了超过四十万比索的现金以及海量的各类物资,其利润之庞大,简直不可想象。”看着东岸人的贸易官员已经开始与河岸边的西班牙“买办”们商谈起了物资进口贸易,安赫尔.布拉沃男爵不由得哀叹道:“秘鲁的财富,就这样流入了黄皮肤异教徒的口袋……”(我的小说《穿越1630之崛起南美》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第六十七章 颓势与调整(三)

    (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穿越1630之崛起南美》更多支持!)“在阿劳坎港的历史上,恐怕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么繁忙过。”这是交通部高级工程师、意大利裔移民卡斯泰利先生进入这座城市后,所发出的第一声感叹。码头占地面积极为广阔(三月份的时候南铁公司再次向阿劳坎人购买了与码头相邻的一片土地,以兴建仓储区),但看起来略有些繁乱,大量阿劳坎雇工、明人移民以及来自立窝尼亚的自费移民在码头上来回奔跑着,不断通过平板轨道车、货运马车将一堆堆的货物运到后方的堆场上。

    而在堆场那边,一大群来自南非科萨黑人劳务派遣工正在工头的督促下,努力修建着一排排的仓储设施,其中既有高大干燥的粮库,同时也有堆放蔗糖、棉花、烟叶、可可等高级商品的仓库。当然堆场上绝大部分货物都是露天堆放的,这部分主要是金属矿石、巨型热带圆木(可用作船只桅杆)以及数量庞大的牲畜——主要是牛。

    “司泰利(卡斯泰利身份证上的中文名)先生,欢迎您的到来。我是南铁公司工程部的刘建国,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将由我陪同您对兴南公路以及码头仓储区进行检查,希望合作愉快。”刘建国今年不过18岁,是南非开拓队队长刘昂的长子,目前在南铁公司内任职,属于一名工程技术人员。当然。毫无疑问他不是一名普通的技术人员,不仅仅是因为他经过了完整系统的教育,有着超越同龄人的学识,更是因为他的父亲与南铁公司总裁莫茗根本就是穿一条裤子的,因此他在南铁公司内的前景颇被人看好。

    陪同本土过来的土木专家司泰利先生检查已经兴建完毕大半年的兴南公路。是刘建国进入公司以来的第一项任务。兴南公路去年下半年时全线贯通,然后便投入了使用之中。在此之后,由于这条路本身不过是一条低等级的、临时性的简易砂土公路(总造价不到三十万元,全长超过三百公里),因此在重型货运马车、滚筒碎石机、滚筒压路机、蒸汽犁等各式各样的车辆或机器的频繁碾压之下,目前路况不是很好。很多施工单位已经向南铁公司反复抱怨过多次了,并且警告这条公路缺乏必要的维护保养,已经在某种程度上影响了他们运输物资的效率,而这无疑会影响到两洋铁路的修建进度。

    在南巴塔哥尼亚地区,但凡任何一件能够和两洋铁路扯上关系的事情。都是值得公司高层特别重视的,兴南公路显然属于此列。随着东岸共和国与秘鲁之间走私贸易的蓬勃开展,大量物资被南海运输公司的船只从罗洽港运到兴南港,然后经陆路转运到阿劳坎港。在那座太平洋沿岸的港口内,这些工业品再度被装上南铁公司的船只,然后在海军战舰的护卫下,顺着洪堡寒流直抵毛林河与西班牙人展开交易,最后再满载秘鲁特产和贵金属返回阿劳坎港。也就是说。随着贸易规模的越来越大,兴南公路这条为修建铁路而建造起来的临时公路目前已经越来越重要了,承载着远超它符合的运输量。也难怪大家对其糟糕的路况抱怨不已了,实在是超出了它的负荷能力了。

    考虑到走私贸易对南铁公司财政的巨大补助作用,公司总裁莫茗开始认真考虑起了重新翻修这条公路的可能性,即是否将这条原本造价不过三十万元简易临时砂土公路改造成一条高等级的永久公路。毕竟,两洋铁路的修建工作全面展开还不到一年时间,离通车还早着呢。与秘鲁之间的贸易,还是要看兴南公路。

    当然了。也有人会问,与秘鲁之间展开贸易。为何不直接用海船将工业品绕过合恩角运往太平洋呢?理论上当然可以这样,而且还颇为方便,但考虑到合恩角附近海域终年不息的狂风巨浪(高的时候甚至达到七八米),走这条路实在太过危险。去年11月底,南海运输公司派遣了5艘笛型运输船往阿劳坎港运输建筑材料,结果遭遇大浪,两艘船不幸沉没——这两艘船是东岸人航海这么多年以来因非战斗因素沉没的第十一艘和第十二艘船只——由此可见这条航路的危险。

    从太平洋返回大西洋必经的麦哲伦海峡也是一样,急流、涌浪、大雾、狂风、暗礁以及漂浮的冰山,无一不是船长们的噩梦。因此,交通部目前给出的意见就是,能不从这两个区域航行就要尽量避开这两个危险海域,免得再度损失船只以及宝贵的水手。至于说物资运输么,除了一些建筑材料、铁轨、粮食等笨重物资仍通过海路运输外,其他东西一律经陆路转运(为此南铁公司已经分三批次向本土的南方车辆厂订购了大量重型货车),而这显然就着落在兴南公路上了。

    “铁路没有修通,公路显然就承担了重要的运输任务了。”6月20日,司泰利、刘建国二人在十余名随从的陪伴下,离开了喧嚣无比的阿劳坎港,带着一辆货车以及十来匹骡马,沿着兴南公路一路向东,沿途仔细检查记录着兴南公路每一段的状况。

    “现在与秘鲁人之间的走私贸易越来越繁荣,每个月都有大量的物资需要在两洋之间来回转运。之前我们公司仅仅只有几十辆载重1.5吨的马拉货车在承担着物资运输任务,现在么,在用的货车数量已经提高到130多辆了,并且载重普遍上升到了2吨、2.5吨甚至3吨,可见运输任务之繁重。”刘建国骑在马上,一边仔细观察着路面损坏程度,一边回应着司泰利的话:“当然了,这种繁忙的货物运输任务都是全公司上下所乐见其成的。毕竟,走私贸易开展八个月以来,所获颇丰。虽然后面几个月的利润远不如前两三个月,但总的数额加起来也不小了,大概有将近34万元的样子,这是我们与秘鲁人展开贸易后获得的纯利润;另外,公司将从秘鲁进口的大量货物又转卖回了本土,您知道的,随着本土国民们生活水平的提升以及人均可支配财富的变多,像蔗糖、烟叶、可可、咖啡、优质皮革在本土的销量相当不错,这种直接面向老百姓内需的商品无论何时都不会没有利润。当然了,像硫磺、铅、锡、铜、热带圆木、兽脂(生产肥皂)、鸟粪等工农业生产资料的市场需求也不小,这里面也是有大利可图的,毕竟我们的进口价格并不高。唔,司泰利先生您和敝公司总裁交情匪浅,也不算外人,那么告诉您也无妨。走私贸易开展八个月以来,我们已经在秘鲁以及本土两方面一共取得了总计约五十多万元的利润,并且极大地促进了国内的工业生产,执委会和政务院对此都相当满意呢。”

    司泰利闻言点了点头,这个他也有所耳闻。如今随着欧洲重商主义思潮的泛滥,贸易壁垒开始显现出了巨大的威力,生意那是相当得不好做啊。你没看到五月份青岛秋交会上的商品成交额远不如往年么?内需不足,工农业生产结构性过剩,东岸共和国的经济目前仅仅是靠政府大规模的基建投资在拉动着啊,但这无疑不是长久之计。执委会诸公当然也看到了这种不健康的经济困局,他们也急于快速调整国内的工业生产结构,扩大内需的同时大力开拓新的外部市场,以期尽快走出出口疲软的泥潭,一扫之前的颓势。而南铁公司一力开发出来的秘鲁走私贸易,就是一个极好的机会,由不得大家不紧紧抓住。

    “八个月就取得了五十多万元的巨额利润,而且这才是刚开始。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市场开拓程度的加深,这里面的利润总额会越来越高吧?我以前听说那些加勒比海的外国走私商人,他们每年所获的贸易利润加起来,可能并不比西班牙王国从秘鲁挖到的白银少多少呢,这里面的市场是真大啊。”司泰利附和着说道,“不过南铁公司承担的任务也极其艰巨,兴南港和阿劳坎港这两个现代化港口的修建,计划投资总额就超过了五百五十万元;还有耗资同样巨大的两洋铁路、火地岛伐木场及港口、黑山煤矿的开发、海产加工中心、兴南公路、新定居点的建设以及新移民的安置,这哪一样都需要大量的资金啊。即便将投资分摊到往后十年,这每年所耗费的资金仍然是一个天文数字,真的很不容易。”

    “谁说不是呢!”刘建国无奈地朝司泰利笑了笑,说道:“我们都有这个觉悟,即两洋铁路正式通车以前,南铁公司是不大可能盈利的了。或者更直白一点地说,我认为在1654年以前,南铁公司将创纪录地连续六年亏损,这在国内怕也是独一份了吧,哈哈!当然了,如果移民数量持续增加,执委会又给了我们更多支持的话,两洋铁路也不是不能提前完工,那样本公司也就能提前盈利了。”(我的小说《穿越1630之崛起南美》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第六十八章 南巴塔哥尼亚(六)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穿越1630之崛起南美》更多支持!1650年6月30日,晴,西风六级。

    一场程度较轻的沙尘暴刚刚过去没几天,随着气温骤降,天空又飘起了细小的雪花,这令沙城堡上下顿时意识到严酷的冬天终于来临了。不过老实说,季节的变幻对这里的一千五百名居民(两个多月前又有一批波兰战俘被安置于此)来说,区别真心不大。因为无论是炎热的夏天,还是刺骨寒冷的冬天,他们这些被称之为“契约奴”的定居者们都得干活,而这样的日子据说将持续七年之久,令人极为沮丧。

    徐向东骑着一匹土库曼马,带着一帮巡警刚刚从外面巡逻回来,还没来得及下马呢,留守派出所的副所长就立即向他报告:半小时前刚刚从阿劳坎港方向驶来了十多辆马车,马车上载着新一批的明国移民(太平洋航线运来的移民),人数共174人,均为成年男女,其中男性为116人,女性58人,比例为2:1。比起以往远东移民男女比3:1的比例有所变化,而这似乎也预示着执委会移民政策的微调。

    这批远东移民当然不是分配到沙城堡来的,事实上他们的目的地是兴南港——一座几乎集中了整个南巴塔哥尼亚地区三分之一人口的海港城市,同时也是两洋铁路沿线诸多定居点中农业开发工作做得最好的一个。从1648年第一亩农地被清理完毕开始,经过将近两年时间的发展,在南铁公司的组织下。目前兴南港一带已经开发出了一万五千多亩农地,其中大概三分之一是第二年的“熟地”。这些农地这两年间种的全部都是苜蓿这种优质牧草,为的就是将此地土壤中富含的一些不能吸收的钙、磷通过有机酸分解为可吸收的物质,为此哪怕牺牲一下前几年的粮食产量也在所不惜。

    关于这一点,南铁公司是向本地农户们解释得清清楚楚的。并且对这些农户实行专项补贴,以让他们安心改良土壤、积蓄肥力。干旱地区土壤质地不佳,本就应当需要定居者们用心呵护,若是索取无度,等待他们的就是土壤肥力耗尽,没个三五年恢复不了元气。

    不过苜蓿这种东西也不能说没有价值。至少在东岸这种牲畜保有量很高的国家(与西欧国家相比仅次于英国、西班牙)中,这种一年能割几茬、产量较高的作物还是存在广阔的市场的。君不见东方县牧场乡的国营大牧场常年求购各类高质量牧草么,把地里收上来的苜蓿晒干,然后打包装船运回本土,还是能换回一些急需的粮食的。

    以前兴南港甚至邻近的自新堡的定居者们就是这么干的。但现在他们有了新的选择,那就是随着秘鲁走私贸易的展开,南铁公司从智利购买了大量肉牛、奶牛,然后再由雇佣的高乔牛仔驱赶着运到兴南港,这导致当地居民的牲畜保有量也开始大幅度攀升,这自然引起了苜蓿出口量的下降——毕竟大部分都被他们自用了。

    此时沙城堡堡墙外也正栓着一些这样的牛群,数量大概有两百多头,一个个瘦骨嶙峋的。目前一些波兰契约奴正在照料着这些牲畜。他们使用从本土运来的豆饼、阿劳坎港出产的少量燕麦以及河边收割的杂草来喂养,以确保在规定时间内将这些牛都养肥了。毕竟只有等这些牛都养肥了后,才能有足够的体力继续向东前行。抵达最终目的地兴南港。

    牛棚外面还搭了许多凌乱的窝棚,窝棚非常简陋、也很原始,主要材料就是兴南河边大量丛生的芦苇。在深处戈壁深处、物资匮乏的沙城堡,芦苇还是一种很宝贵的东西的:芦苇絮可以用来塞枕头、做棉衣(天杀的南铁公司为了省钱,竟然给波兰契约奴以填充着芦苇絮的大衣、盖被御寒),芦苇杆可以用来编制各种器具。当然搭窝棚也是相当合适——本土伊河两岸的一些农户的鸭舍、鸡窝就是用芦苇杆制作的。

    当然在沙城堡,窝棚可不是给家禽住的。而是给人住的——确切地说,是给临时在这歇脚休整的远东移民们居住的。这些远东移民在阿劳坎港登岸并渡过检疫隔离期后。就被分批组织着,乘坐马车沿着兴南公路一路东行,中途在沙城堡休息个两三天,然后抵达东面的自新堡、兴南港一带定居开垦。

    也就是说,在这条被称做南铁公司生命线的移民运输线路上,沙城堡是最重要的、同时也是唯一的中间补给节点,地理位置相当关键。在这里,损坏的马车将得到修理、生病的人员将得到安置、消耗过度的食水将得到补充,另外车夫们还可以将掉膘严重的挽马换下来,然后从马厩里挑选休养多日的挽马换上,以提高运输效率。

    此时沿着沙城堡的土坯城墙外侧绵延着大片规划略显凌乱的窝棚,窝棚内外住着在这临时逗留的174名明国移民。由于天色已近晚间,这些明人移民在带队的兵团堡学兵干部的指挥下,选派了一些人去河边打水做饭。

    沙城堡的波兰人万分肉痛地从自己的库存里拿出了一些咸鱼(主要是东岸盛产的鳕鱼和滑柔鱼)、腌肉(主要是肉质粗糙的鲸肉),另外还有一些干瘪的蔬菜(自己在河边开辟的菜田,收获后储存在地窖里)。这些已经是他们所能拿出的最好的物资了,平时自己都舍不得吃,专门留到现在这个时候给过往的移民或南铁公司雇员们享用——因为这也是他们的工作内容及考核项目之一,若想“减刑”,这一项可千万不能失分。

    波兰人另外还拿来了一些燃料过来,大部分是黑山煤矿出产的煤矸石(因含煤量低,被蒸汽破碎锤砸碎后发往各地做燃料),少部分是枯草及豆杆(波兰人也开辟了少许耕地种植大豆肥田),并且殷勤地帮助这些初来乍到的明人移民引火烧水——按照规定,在每一个定居点停留的第一晚,所有移民都必须用发下来的肥皂洗澡——简直是把这些明人移民当做祖宗一样在孝敬,让同样是苦哈哈出身的明人百姓们惶恐不已。

    洗完澡后,饭差不多也做好了。一百多名明人百姓每人都分到了两个杂粮饼子、腌鱼腌肉与蔬菜的乱炖,以及一碗稀薄的鱼汤——鱼汤里的鱼源自南铁公司在智利北部海域大量捕获的鯷鱼,因个小不宜食用,大部分深加工做了饲料,少部分作为食材发往各定居点食用。眼前这一两百个明人移民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吃到这些香喷喷的食物了,但仍然感动得差点掉下眼泪来。

    想想当初自己在河南老家被“榆园贼”售卖给“黄衣贼”后,一度惶恐害怕得要死,生怕被这些海寇生吃了(清廷宣传黄衣贼生吃人心),因此极力抗拒黄衣贼要他们做的一切,直到被他们高举的刀枪所压服。可世间的事情往往出人意料,这些黄衣海寇非但没有杀人吃肉,反而给他们发衣物、发口粮,照料安置得可谓相当不错。

    说句不怕人笑话的话,某些被迫出海移民东岸的山东、河南、河北的小地主们,一致觉得自己平日里吃的都没黄衣贼给他们做的饭好,也是邪了门了。而在坐船出海期间,黄衣贼的水师官兵们也没什么欺压良善之举,除上甲板望风期间一些女性移民被某些水手吃了豆腐以外,大部分人都没受到什么侵扰,安逸得很,令人不得不刮目相看。

    而听说到了地头后,黄衣贼——不,是东岸人——的官府还将给他们授田,这更是震住了他们。他们都来自土地兼并极其严重的明国,当然知道自有土地对一个农民来说意味着什么——那意味着你从此以后就是“良家子”了,而不是没任何保障、没任何地位的“佃农”,这一切自然而然地很快抓住了移民们的心,在他们变得极为顺从的同时,这移民运输工作自然也就极为顺利了——比如这一批174名远东移民,一路上就没有任何一个人擅自逃跑,与逃跑事件层出不穷的印第安移民运输队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吃完晚饭出来转悠的徐向东此时看到的,便是明人移民们安静地吃着晚饭、极为顺从的一幕。父母都是穿越者的他隐约知道很多事情,对这些来自远东明国的移民也颇为亲切。沙城堡的波兰人好吃好喝地供应着这批移民,未必没有他徐某人施加压力的因素在内,不然你以为他们会把这么多大鱼大肉以及冬天里非常宝贵的蔬菜拿出来招待移民?别的不说,上个月一批百余名来自立窝尼亚的移民途经沙城堡前往阿劳坎港时,待遇就比这次差了不止一个等级,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随便转悠了一圈后,徐向东便回到了派出所内。这些移民将在这里继续逗留两天,两天后他将带着一批巡警护送这些人东行,一直到自新堡交接完毕为止。(我的小说《穿越1630之崛起南美》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第六十九章 南巴塔哥尼亚(七)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穿越1630之崛起南美》更多支持!“所有人听好,有明国移民从西面过来了!上头让我通知你们两小时内做好迎接准备,不得有误。”自新堡土木混合结构的寨墙外,几名穿着东岸大棉袄的前八旗兵丁们正顶着凛冽的西风,接受着一名身穿黑色警服的东岸巡警的命令指派。

    巡警下完命令后,确认自新堡的这些定居者们已经清楚他们要做的事情,便没有再多做停留,拨转马头后,顺着兴南公路一路向西行去了。虽然外面寒风刺骨、雪花飞舞,虽然自新堡的前八旗定居者们极力挽留这位传令官稍事歇息,但他还得赶着回去复命,不敢在此稍做停留。东岸立国不过区区二十年,法纪严苛、号令严明,甚少有人敢触犯各种条例。

    “不意明国的那些尼堪现在抖起来了,想当年我想杀几个便杀几个,可现在……唉,不说也罢!”一名汉军旗出身的定居者听到自己要为这些明国移民忙前忙后,满腹的怨气顿时抑制不住地发了出来。其实也难怪,现在天气这么冷,他们还要到铁路修筑工地上去工作,一天天累得跟狗一样,还没等喘口气呢,上头就派了个神气活现的“黑皮”(巡警、宪兵、内务部警察,制服多黑色)来向他们传令,为那些以前在他们眼里跟两脚羊一般的明国人烧水做饭、喂马修车,还要把自己都不太够的棉被、床铺匀出一些来给他们。每次想到这里都让这帮前清军俘虏们黯然神伤——这也太憋屈了!

    “都这时候了还发什么牢骚……”一名正白旗出身的旗丁瞥了一眼这名汉军旗士卒,不屑地说道:“要是你胆子够大,去杀了那黑皮,夺了马匹,那还能让我等刮目相看。像现在这样。只敢躲在背后发牢骚,算哪门子英雄?赶紧给老子滚去烧水,上头刚给我批了五亩地,还借钱给我买了个婆姨,老子今后就跟着俺们大东岸干了。你这尼堪也得了地,却还满腹怨言。真是好不晓事,给老子滚!”

    周围的满蒙八旗旗丁多多少少都会一些汉语,此刻闻言大多哄笑了起来。另外,那些绿营俘虏出身的定居者们对这些辽东降清的汉军旗军卒们也多有鄙视,因此此刻也丝毫没有帮腔的意思。让这位石廷柱亲信出身的汉军旗士兵羞得面红耳赤。

    “好了,别在这杵着了,都他娘的去干活!”一名牛录额真出身的官员到最后实在听不下去了,开始出面给大伙分派任务,省得他们最后打起来:“牛栏里摔断腿的那头牛给我抬出来,兴南港那边已经批准了,可以杀!菜窖里的萝卜、白菜、洋葱、土豆什么的,也都别藏着掖着了。都拿出来炖一大锅肉。新来的海货也拿一部分出来,嗯,拆封一桶鳕鱼、一桶枪乌贼。另外再搬一些高粱米上来煮饭。这差不多也够了!奶奶滴,沾这帮尼……明国人的光了,咱也打一回牙祭。”

    分派完各人的任务后,这名官员又带了七八个全副武装的随从,将一群蹲在路边发呆的克兰迪人踢打了起来,然后押着他们朝工地上而去。现在离天黑还有一两个小时呢。可不能闲着了,还是抓紧时间再干一会活吧。毕竟工期紧哪,不能按时完工的后果是谁也无法承受的。不信?南铁公司装备精良、如狼似虎的护路队士兵们会让你明白这点。

    这一行人带着七八十名垂头丧气的克兰迪工人。慢吞吞地向西走着。他们的左侧是兴南公路,右侧是正处于修建过程中的南锥两洋铁路,目前已经铺设了很长一段距离的铁轨了,站在戈壁滩上,几乎一眼望不到尽头。

    虽然已临近傍晚——今天是雨雪天气,天黑得更早——但左侧的兴南公路上依然较为繁忙,不时有着一辆辆载重不一的货运马车从他们旁边掠过。当然他们看不太清公路上的状况,因为为了防止人畜随意进出引发事故,兴南公路两侧有着大片高矮不一的木栅栏,只在特定的地方留有缺口。不过他们在这里也住了一年多了,路上行走的是什么车辆一听就能听得出来,况且这里除了少许移民客车外,大部分都是货运马车,东来西往拉的也都是一车车的商品,这也从一个侧面说明了沟通两洋的这条交通干道的重要性,同时也说明了南锥铁路的重要性以及未来的盈利前景。

    “这条兴南官道看样子是越来越破败了。也难怪,通车这不到一年时间以来,走在这条路上的马车是越来越多,真是邪门了,有那么多货好拉么?”走在路上,带队的自新堡官员心理琢磨着:“前阵子西面来了两位大官,还嘱咐我们把公路上的一些损坏处给修补一下呢,唉,看来这事不能耽搁,万一上头怪罪下来咱可吃罪不起。今天就算了,明天安排这帮克兰迪野人晚上通宵加个班,先把附近路面上一些明显的坑洼给填平了。眼看着进入冬天雨雪不断,这路可就越发容易坏,要抓紧了。”

    实际上,南铁公司在对兴南公路这件事上一开始是有些准备不足的。特别是在与秘鲁方面达成走私贸易协议后许久,他们依然对将这条临时性质的砂土公路升级为高等级公路迟疑不绝,因为这条全长300公里的兴南公路一旦重新升级整修,大概还需要六七十万元的现金,同时还将占用大量的人力物力,这无疑使得连年巨亏、财政本就不甚宽裕的南铁公司望而却步,因此,一来二去之后这件事就拖了下来。

    但现在,很显然他们无法再拖下去了,盖因每日里奔驰在这条公路上的三四十辆重型货运马车车夫们的抱怨声几乎已经喧嚣尘上。道路状况的恶劣,不仅增大了货车的故障率、减小了车辆(包括拉车的挽马)的使用寿命,甚至还造成了大量的物资损失。比如很多瓦片、玻璃器皿、罐头、酒(在风高浪急的海上运输损耗颇高)之类的易碎品的损耗,几个月的时间累积下来其数量也很惊人了。再加上预期中的南锥铁路正式通车恐怕还要等个四五年时间——如果没有追加投资的话(无论是现金投资还是物资人员方面的投资)——南铁公司的高层终于无法再对兴南公路恶劣的路况无动于衷下去了,因此由莫茗拍板,从兴南港和阿劳坎港的投资中挤出一部分,另外再在青岛港公开发行一批债券,凑足这批修路的经费,争取在一年时间内将这条公路彻底升级为沥青永久公路。

    至于说这条花费巨资的高等级公路是否存在浪费的嫌疑——毕竟旁边还有一条正在修建中的公路嘛——南铁公司认为问题不大。因为在南锥铁路修建完毕后,可想而知通行在这条铁路的火车,除了补给煤水外,基本不会在人丁稀少、物产不丰的内陆城镇多做停留,这条铁路基本上将以货物运输为主、移民运输为辅,火车从头开到尾,基本不关沿途车站啥事。但沿途的自新堡、沙城堡,以及今后南铁公司将会在铁路沿线陆续开发出来的一些定居点,也是需要与外界进行交流的,他们也有将自己的产品出口到外界然后从外界输入商品的需求,而这自然就要靠兴南公路了。

    打个比方,散居在野外广阔区域内的农牧民们,往往需要将自己的商品集中到某个特定城镇去出售,然后由当地的加工企业对其进行再加工,最后再联系车皮将最终成品运到港口组织对外出口。但在此之前,很多短途运输还是要靠公路来进行的,因此这条高等级的公路还真是省不了。你看看国内就知道了,国内第一条铁路罗梅线全长180公里,但与这条铁路或平行或交错着的,还有数百公里的县道、乡道甚至村级泥土公路。也正是这些等级不一的公路,在事实上充当了铁路的支线,沟通了广大的乡村地区,使得物资和人员的流动变得更加有效和快捷,毕竟火车可不是每个地方都会停的。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南锥铁路即便在几年后全线通车,但那也只是单线。在与秘鲁人的贸易越来越频繁的情况下,到了那时候,铁路的运力能否跟上,还是个问题呢,单线铁路的运输有多麻烦大家都很清楚。也许南铁公司届时又会想要将这条关键的铁路复线化——这几乎是难免的事情——而这很显然需要时间,这时候一条路况完好的兴南公路就能发挥出很大的作用了。总而言之,修这条公路的钱还真是省不了,更何况原本修砂土路时路基已经平整好了,如果以后废弃不用的话以前的三十万元投资也就打了水漂了,着实可惜。

    1650年7月4日晚间,从远东过来的174名明国移民安然抵达自新堡,距他们最终的目的地兴南港仅有两天的路程了。(小说《穿越1630之崛起南美》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第七十章 南巴塔哥尼亚(八)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穿越1630之崛起南美》更多支持!雪越下越大,寒冬已经逐渐笼罩了这个僻处天涯海角的大岛。

    天空一片灰蒙蒙的,鹅毛般的雪片在咆哮的西风的助势下,狠狠地打在身穿皮大衣的行人身上,发出一阵阵轻微的脆响。身旁的树木在西风吹拂下也轻微晃动着,一群脖子上挂着铃铛的驯鹿拉着一个雪橇,在雪地上艰难前行。几只半大不大的猎犬,围着雪橇前后跑动着,状似极为欢快。

    今天已经是七月初了,火地岛也迎来了一年中最寒冷的季节。而在火地岛的西侧,因为受到了西风带的部分影响,因此这里是偏冷的温带海洋性气候。而由于西风是从海面上吹来的,因此带有大量湿气,再加上山脉阻隔,因此降水量不小。特别是在冬天的时候,降水更是以大雪的形式表现出来,使得野外到处都是一片银装素裹的景象。

    在这个寒冷的季节内,似乎就连岛上原本就不多的动物(主要有海豹、海獭、企鹅、骆马、狐狸、野鸭以及一些鸟类)都躲藏起来消失不见了,野外只能偶尔见到一些东岸人从马岛上迁移过来的南极狼。

    这种长得像狗的食肉者自从被东岸人引进到火地岛后,因为气候相近以及食物来源丰富的原因,种群繁衍较快,最初被放生的十余只南极狼目前已经繁衍出了好几群,且大部分在火地岛西侧靠海的一侧生活。据农业部护林员估算大概已有五六十只的规模。这些陆地肉食动物的引进填补了火地岛缺乏大型犬科捕食者的空白(狐狸除外),因此东岸人得以在岛上放心大胆地放养一些从别的大洲引进的动物。比如后世阿根廷人为火地岛引进的野兔、山羊等动物,当然被证明对岛上森林破坏极大的海狸并没有大规模引进,目前仅在一些无人小岛上做研究,并严格禁止扩散到其他地方。

    来自北美大陆的野牛以及挪威的麝牛同样也是火地岛引进的新客人。这些体型庞大的动物目前在火地岛北部的平原地带生活着——火地岛西侧的维克汉姆岛上也有4头。是东岸人最初放生的地方——其中北美野牛的数量大约有20头(东岸人放生的数量,具体数量可能会略多一些,因为有小牛出生);麝牛的数量少一些,但也有10头。这些动物奔驰在火地岛北部广阔的草原上,因为生活环境适宜,其数量应该会增长很快。

    除了这些来自美洲的“客人”外。随着最初的山丹移民前来火地岛定居的还有驼鹿、驯鹿以及雪橇犬。这些来自东北亚的动物也很快就适应了这里的气候,特别是那8头被寄予厚望的驼鹿,目前已经顺利产崽,开始繁衍起来了。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动物的种群数量都会快速扩大起来。毕竟这里的气候和它们“老家”的气候差不太多,但又略好一些,非常适合他们生存。目前驼鹿是处于放养状态,驯鹿和雪橇犬的数量较多,由山毛榉堡的山丹定居者们进行人工饲养。

    当然了,关于外大洲动物的大量引进是否会造成“物种入侵”的问题,农业部的专业人员们也不是没有提出过质疑。但他们同时也缺乏直接有力的反对证据,因此被本就很跋扈的南铁公司置之不理也就很正常了。不过就引进外大洲动物这几年的经历来看。似乎对火地岛本地生态的影响有限,这里盛产肥美多汁的牧草,但食草动物的物种却相当单一(其实南美洲南部的物种本来就少。比如阿根廷,可能和地球各大陆形成的历史有关),因此东岸人从外界引入了山羊、野兔、野牛、麝牛、驼鹿、驯鹿等食草动物,还从邻近的马岛引入了南极狼这种食肉动物,期望能将这里的生态系统完善起来。

    此刻拉着雪橇的驯鹿就是东岸人最初从远东黑水地区带过来的,可谓是历经千辛万苦。目前全部圈养在山毛榉堡,并已经顺利产崽。其族群的发扬光大已经可期。此次本土农业部特派员蒙虎前往山毛榉堡附近考察,乘坐的就是由山丹移民驾驶着的驯鹿雪橇。行走起来还是很方便的。特别是在山毛榉堡东面的茫茫林海雪原上,积雪厚度超过30厘米的道路让人行走起来颇为不便,因此只能使用雪橇这种冬季主要运输工具了。

    悠扬的铃铛声被呼啸的西风给淹没了,但雪橇依旧在风雪中不紧不慢地走着。脸上涂满着海豹油的驭手眯缝着眼睛,在能见度极差的大雪中努力辨别着方向。但好在这里已经很接近山毛榉堡的范围了——野外地面上插着的一些木质路牌就是明证——因此驭手的神情倒显得很是轻松,而且随着愈发临近温暖的小镇,他的心中就更是升腾起了一股暖洋洋火焰——在点着壁炉的温暖小屋内,一边烤着火一边喝着热气腾腾的奶茶,这样的生活才叫惬意啊。

    雪橇在一间三层小楼前停了下来。这座小楼是砖木混合结构,带壁炉、暖炕,是山毛榉堡一带最高的建筑,同时也是最气派、最豪华的建筑了,在这里充当着乡政府、派出所、法庭等机构的共同驻地。

    门口的两名巡警在看到蒙虎从雪橇上下来后,立刻上去搀扶、拿行李。蒙虎也乐得如此,嘱咐他们小心自己包里秋天收集的植物标本后,便大踏步走进了小楼内。小楼一层大厅内的壁炉烧得旺旺的,一群身穿各种制服的男人围在旁边,一边烤着火一边吃着晚饭。他们的晚餐以鲸肉、海豹肉以及骆马肉为主,佐以一些秋天窖藏起来的蔬菜,另外还有一些本地自酿的啤酒。

    话说由于气候寒冷,植物生长周期短,火地岛上基本只能种植一些大麦、黑麦、燕麦之类的谷物,这便为酿制啤酒提供了方便。现阶段山毛榉堡的居民们,在清理完原本林地上残存的木桩和低矮灌木后(森林已被砍伐干净),他们大面积种植了大麦这种谷物,并在秋天的时候进行了收获。产量嘛,马马虎虎,但肯定是不够食用的。好在火地岛上人少地多,资源相对丰富,尤其是那数量庞大的野生骆马群,给这些拓荒者们带来了大量的肉食补充。再加上政府发下来的一些捕猎海豹、海狗的牌照,以及南铁公司给予拓荒者的补助(多以粮食的形式,只限前三年的拓荒者),本地居民们倒也不至于饿着,比起一百多年前到蓬塔阿雷纳斯殖民的那些西班牙拓荒者们要好上太多了。那群西班牙殖民者们由于缺少必要的生活物资,上级机构对他们的支持力度也不够,最后未能在蓬塔阿雷纳斯扎下根来,殊为可惜——当然同时也是东岸人的幸运。

    大厅内本来正在吃饭的一群官员们看到蒙虎走了进来,立刻起身致意。虽然蒙虎仅仅只是农业部的一名特派员,但在座的大家都知道,他是一名“贵族议员”,或者说是一名“元老”,元老自有元老的尊严,这无关职务、无关官衔,因此一群人哗啦啦地推开了椅子,站起身来。

    蒙虎见状连忙摆了摆手,哈哈一笑,说道:“都坐下、坐下,勤务兵,给我也来份午饭,饿死了。再来瓶啤酒,对,不要西湖啤酒,就要咱自酿的雪山啤酒。”说完,自顾自地拉了张椅子,坐到人群中,招呼大家一起吃饭。

    这些人都是这个定居点的主要管理人员,总人数大概有十余人。他们中有退伍军人、有年轻的学兵团学兵、有本土青年干部学校的毕业生,当然还有一些山丹人、奥纳人里面的酋长,就是这些杂七杂八、背景复杂的干部,在管理着山毛榉堡以及东面山里的伐木场两处地方共计八百多名定居者(不包括归化的奥纳人等土著)。

    而也就是他们,吃尽千辛万苦、排除千难万险,在火地岛西侧临海这么一片苦寒之地生生开辟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定居点。从此以后,华夏东岸共和国在这个世界尽头的岛屿上也有了自己的存在。并且,随着他们的努力开拓,来自东方明国的移民们也将开始一波波地被派往这里定居、拓荒,从此在这里扎下根来,将这个后世离中国最远的大岛牢牢地控制在自己手中。

    西班牙人因为种种原因——糟糕的后勤补给、漠不关心的上级官僚以及缺乏专业技术人员——没能成功地在麦哲伦海峡两岸扎下根来,但这并不代表东岸人也做不到。事实上他们不仅仅要在火地岛上建立据点,将来也会跨过海峡到对面西班牙人曾经废弃的蓬塔阿雷纳斯设立定居点。从此以后,关键的麦哲伦海峡便姓了东岸,别的国家再也无法夺走。

    没多久,勤务兵便给蒙虎端上来了午餐:烤骆马肉、鲸肉炖白菜、蘑菇鯷鱼汤,以及自酿的雪山啤酒。而在他的招呼下,大家也都继续吃起了午饭。屋外的雪越下越大,但屋内却温暖如春,让人直感觉惬意无比。(小说《穿越1630之崛起南美》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第七十一章 南巴塔哥尼亚(九)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穿越1630之崛起南美》更多支持!“堡里面的粮食够不够吃?”吃完午饭,蒙虎给自己点了个烟斗,惬意地眯着眼睛问道。

    “现在人少,上头又有补贴,吃饱问题不大,毕竟我们还能捕猎嘛。”一名兵团堡出身的民政官员答道,“但在我们这里,面粉和大米永远只是金贵的奢侈品,吃得最多得仍然是土豆、红薯,另外夹杂着一些鱼肉、骆马肉、海豹肉、海狮肉、海狗肉、海獭肉等等,但数量很不稳定。而且,乡里面获得捕猎牌照的猎人并不多,数量也有限,因此这些来自海洋的肉食在我们这里其实也很紧张;唯一不缺的也许就是骆马肉了,毕竟这里到处都是这玩意儿,可这里的男丁平时要进行定期军事训练,要种植牧草、大麦,还要饲养驯鹿和狗群,冬天还得进山伐木,实际上抽不出太多时间出外捕猎的,所以……”

    “所以没有南铁公司的粮食补贴你们就很难坚持下去了?”蒙虎皱着眉头说道。

    “这倒不至于。”民政官员很快答道,“随着森林的砍伐,我们开春后会清理更大面积的耕地出来,然后种上土豆、大麦,当然还有牧草——这是牲畜过冬的必备之物。至于说驯鹿的食物嘛,我们可以到北边去,那里到处都是苔藓,驯鹿可爱吃了。而且现在它们的种群数量还不够大。饲料问题还不足以构成麻烦。总而言之,如果正常发展下去,山毛榉堡这个定居点在三年补贴期结束后,应当能够自给自足,不需要从本土再运来大量谷物。但问题是。随着太平洋造船厂的筹建,上头要求我们扩大原木采伐量,并且还要在码头边建一个木材加工厂和一个烘干厂,这势必会占用大量的人力,导致我们无法开辟足够的耕地。”

    这位年轻的官员嘴里说的太平洋造船厂位于阿劳坎港,目前仅仅是一个修船厂。执委会短期内并不打算将其升级为造船厂。但南铁公司对此很是热衷,因为莫茗想自己掌握一家造船企业,免得受制于他人。目前双方正在来回扯皮呢,这事短期内估计没影。

    “粮食的问题不必担心。”蒙虎闻言摇了摇头,安抚众人道:“就我所知。太平洋造船厂短期内没戏的,你们开春后主要的任务还是扩大耕地面积,种植更多的大麦和牧草。大麦部分自用,部分出口回本土——这玩意儿在本土价格不错,牧草则用来喂养牲畜,这里条件这么好,没理由不发展畜牧业的。另外,南铁公司目前银根紧张。开春后可能会集中发一大批捕猎牌照下来,允许大家在指定区域内敞开捕猎海豹、海狗、海狮和海獭,一方面给新来的定居者提供足够的肉食。一方面生产更多的优质皮革和润滑油出来,这都是很赚钱的项目,而公司恰恰很缺钱。”

    话说火地岛及其周边岛屿,因为万年来人迹罕至,再加上渔产不错,因此一直是海豹、海獭、海狮、海狗等动物的乐园。在南太平洋航线开通后。南铁公司手头的人口数量大增,目前他们打算往岛上派遣更多的人手定居。以捕猎此地丰富的海豹等资源,给公司发展换取足够的资金。要知道在如今的东方港。随着居民手头可支配收入的增长,一张一等海獭皮的拍卖价已经飙升到了五十元左右,二等海獭皮也有二三十元,就连海豹皮目前也涨到了八元钱一张,利润极大。

    更何况在这过程中还能产生大量堪比鲸油的高级润滑油,卖出去也是一大笔收入,而火地岛上这些动物的数量据估算加起来可能足有七八十万头之多,如果定下规矩限量捕猎的话,这就是一个长期生意。法国人千辛万苦到魁北克去是干什么的?获取皮毛啊!法国人都对这些优质皮革趋之若鹜,那相对富裕的东岸百姓难道就不消费了?怎么可能!

    不过虽然打定主意捕捉这些两栖生物,但为了避免滥捕滥杀导致种群灭绝,必要的章程还是得制定出来的。比如捕猎过程中不得使用火枪(死于火枪下的基本都是行动不便的母兽,另外还会有海兽尸体沉入海底,太过浪费,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火枪捕杀效率过高)、不得捕猎母兽、只准捕猎一定岁数以上(一般是三岁)的海兽、部分地区设定为禁猎区、每个海兽栖息地的捕杀数量由农业部官员每年实际视察后确定等等。如果这些章程都能被严格遵守的话,那么理论上来说,海兽的数量不会减少,东岸人每年仅仅只需要动用“利息”就足够获取自己所需要的财富了——如果将海兽的总数视为“本金”的话。

    当然就蒙虎的个人意见来说,他是很不赞成这种捕猎行为的,他是个“驴友”,更是个环保主义者,对动物也很喜爱。在他看来,虽然划定了种种所谓的“规矩”,即便不能使用火枪,但他相信在那些山丹老猎人的带领下,蜂拥而至的明人移民肯定会极有效率地大肆捕杀这些海兽,从而使得它们的种群数量大幅度下降。

    他可是看过那些山丹人是如何捕猎海兽的:薄薄的一张网往往就能很轻易地网住一头海豹;几个人从海上一围,惊慌失措的海狗就会朝岸上游去,然后他们只需拿着木棒猛击海狗的头部就能获得完整的优质皮毛,如此种种,不一而足。总而言之,他是绝对不会相信这些人会老老实实地按照法律来捕杀海兽的,在巨额利润的驱使下、在南铁公司的默许下,肯定会有很多人铤而走险,对海兽展开滥捕滥杀。

    俄国人当年在科曼多尔群岛的往事就是一个极好的例子。当年俄国人一样制定了很多限制捕杀海兽的措施,但在金钱的魔力下依然无可挽回地溃败了。比如在1892年之前的时候,他们每年只获得了几千只海兽,但随着海兽皮毛在伦敦市场的走俏,1892年俄国人疯狂地捕杀了8万只、1892年为10.2万只、1893年为14.1万只……

    如此几年之后,捕猎量骤然下降到了一万只出头,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事实上不光俄国人如此,当年美国人在阿拉斯加也是如此,随着滥捕滥杀导致海兽濒临灭绝,最后只能无奈中断捕猎许多年。蒙虎不相信南铁公司的莫茗不明白这个道理,但他的双眼已经被金钱蒙蔽,如之奈何。再加上他蒙虎也只是一个人,撑死了有三五个好友,胳膊扭不过大腿,根本无法制止南铁公司的决定——即使每年捕猎只三万只海兽的话,期间的利润很可能也超过五十万元了,是一笔任何人都无法轻易舍弃的财富——因此只能眼不见心不烦了。

    “放开捕猎海兽?”众人闻言后都精神一振。海兽的利润几何他们当然极为清楚,山毛榉堡内就有一个小型炼油厂,每月炼制的海豹油能为南铁公司带来数千元的收益,这已经足够支撑南铁公司在这座岛上到目前为止规模不大的(八百多人)探险和经营活动了。

    相信如果放开捕猎限制的话,这个炼油收益恐怕能够暴增数倍乃至十倍以上,毕竟如今东岸国内能够炼制高级油脂的企业就两家,即南海渔业公司(鳕鱼内脏炼油、鲸鱼脂肪炼油、马岛须鲸港海豹炼油)和南铁公司(海兽脂肪炼油),其中南海渔业公司占据了大部分市场份额。这些油脂对于华夏东岸共和国来说无疑是极为重要的,因为其可用来制作优质食用油、优质无烟蜡烛、高级润滑油、高级肥皂、高级奶油(黄油)等,用途十分广泛,市场需求非常之大,利润非常之高,没有人能够等闲视之。

    在看到一帮人见钱眼开的兴奋劲后,蒙虎心里暗暗一叹,为整个群岛及附近海域数目近八十万头的各种海兽(海豹、海狮、海獭、海狗等)未来悲惨的前景而默哀。幸好拉普拉塔地区瓦尔德斯半岛以及马岛上面那几十万头海兽暂时还没什么人前去捕猎,这些海中生灵们总算还有个安全的栖息地。

    “早就该放开捕猎限制了。”一些人兴奋地说道,“另外捕鲸活动也该开展起来了,附近的鲸鱼资源其实非常丰富,每年都有很多鲸鱼被波涛抛掷上岸,有的发现晚了只能任其腐烂,没能好好利用起来,实在是可惜啊!”

    历史上后世19世纪的时候,俄罗斯帝国勘察加半岛附近,几乎每年都有几十条鲸鱼被海浪推上岸搁浅,是当地原住民们极为重要的食物来源。白令海都这样了,在鲸鱼资源更加丰富的南大洋附近,每年被抛上岸的鲸鱼数量就更为客观了。事实上火地岛上的原住民如奥纳人也一直通过捕杀搁浅鲸鱼的方式来过活,当然他们也会勇敢地驾驶独木舟,闯入波涛汹涌的麦哲伦海峡以及比格尔海峡一带,用木矛或石矛捕捉鲸鱼。

    “放开海兽的捕猎限制,再添置几艘捕鲸船,火地岛肯定慢慢就能发展起来,并且成为一个富饶之地了。”一些本地官员情不自禁地展开了某些幸福的联想。(小说《穿越1630之崛起南美》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第七十二章 乌江之畔(三)

    1650年7月5日,乌江地区,靖江港以东、新地乡以南、团结乡以北的多条河流纵横交错的河湾处,一座最新的农业定居点——新生堡(寓意为远道而来的明朝定居者获得新生)正在举行挂牌仪式。乌江地区行署专员汤圆、地区警备司令廖逍遥,以及前国家情报总局官员、穿二代、现代表执委会和东岸公司执掌新成立的靖江造纸厂(工商部占股80%,东岸公司占股20%)的田星一同抵达了现场,在巡警的护卫下,与此地千余名新移民一起庆祝这个新定居点的落成。

    这个定居点落成后,乌江地区第一个县级行政单位靖江县也就将在这几天正式成立了(执委会已经批复同意)。靖江县辖一镇(靖江镇)、二乡(团结乡、新地乡)、一堡(新生堡),总人口九千五百余人,其中县政府所在地靖江镇人口为四千人。

    不过靖江县并不是华夏东岸共和国的第九个县级行政单位,甚至连第十个县级行政单位都不是。因为在这个县成立之前,今年1月1日,北鸭子湖地区新成立了定西县(辖定西镇、平西乡、大鼠乡、塔夸里乡和北方植物园五个乡级行政单位,有1.6万人口),而这也是北鸭子湖地区第二个、全国第九个县级行政单位;6月份,南鸭子湖地区第三个县级行政单位、全国第十个县级行政单位中山县经执委会批准后正式成立,该县治所为中山镇,另辖新柯尼斯乡、胜捷乡以及新成立的松树堡。松树堡位于后世巴西的皮涅鲁.马沙杜小城附近,因该地区数量庞大的松树林而闻名。同时这里也是二号公路的新终点(镇海县河口乡——中山县新柯尼斯乡——中山镇——松树堡)。中山县位于地势起伏较平缓的丘陵地区,海拔在100-400米之间,全县总人口为1.2万人,气候温暖、降水适宜,大部分人口以农业(畜牧、种植)和伐木业为生。是典型的丘陵农业县份。

    而到了七月份的今天,靖江县在经过两年多的发展,并借着执委会往乌江地区大力移民的东风,才终于赶上了建县的好时机,而这个县也是全国第十一个县级行政单位。在一口气新建了三个县后,执委会的步伐终于停了下来。今年新来的人口也多充实到乌江地区和西北铁路沿线去了,此外执委会也只在鸭子湖流域寥寥几个地方新建了一些孤立的定居点。

    在执委会重点开发的西北铁路沿线,作为国内第二个重工业基地,拥有第一重型机械厂、铁岭特钢厂、西部锻压厂、铁岭矿务局(新成立,掌管铁岭地区的煤矿、铁矿、锰矿和金矿的开采)等单位的铁岭堡及其附近区域自然是重点了。

    在后世的乌拉圭内陆大城市塔夸伦博的原址上。东岸人兴建了一个砖木混合结构堡垒,并将其命名为林西堡(意为位于森林以西);在林西堡东南十多公里、林西河(塔夸伦博河)与林东河(特雷斯-克鲁塞斯河)交汇处,新设立了一个定居点马家湾堡,因西北垦殖局主席马甲在这个风景优美的河湾处购地兴建了一个私家别墅而得名;在铁岭堡正南方,金水河(库尼亚皮鲁河,因河砂中发现砂金而得名)与林西河交汇处,亦新设了一个定居点金水堡;而在后世乌拉圭的安西纳小镇附近,东岸人还设立了一个新定居点稻叶堡。因此地气候、土壤以及灌溉条件均适合种植水稻而得名。

    在以上四个新定居点中,除林西堡已经修建得差不多了以外,其他三个定居点均还只存在于设计图纸上。目前仅有少数打前站的建筑队和移民通过铁路抵达了此地。他们一边在这里伐木建屋,一边等待着铁岭堡那边的砖瓦轮窑、石灰窑、水泥窑什么的往这里运输建筑材料,以便展开定居点的建设工作。

    毫无疑问,这几个定居点的建设与铁岭堡的发展脱不开关系。作为西北内陆地区隐隐跃居第一的工业城镇,铁岭堡目前人口众多(超过五千人),企业也很多——除几家大型骨干企业外。还新设了东岸建筑材料公司铁岭分公司,下辖砖瓦轮窑、石灰窑和水泥窑各一座。由此也可以看出。新设立的另外三个定居点基本上都是为铁岭打下手的,尤其是农业条件非常好的马家湾堡、金水堡和稻叶堡。好好拾掇一下之后将来必是附近远近闻名的鱼米之乡,足以支撑整个铁岭地区的快速发展。

    而铁岭地区发展起来后,东岸人也将以此为基地,迅速向周围扩张,驱逐残存的查鲁亚人、克兰迪人(乌拉圭河两岸亦有克兰迪原住民生活),将远东明国的移民安置于此。这里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地形,又是没有开发过的处女地,河流纵横、降水丰富、气候适宜,说是沃野千里也不为过,好好经营几十年的话,便是王霸之基,更是东岸人以后向整个拉普拉塔地区扩张的输血地。

    铁岭地区工农业条件不错,而乌江地区也不差就是了。比如新成立的靖江县,这里的土地因为乌江多年以来的洪水泛滥,比之内陆地区要更是肥沃一些,前两年本地居民种植的苜蓿和大豆(用来肥田,顺便改善生地的土壤肥力)的长势就很是不错。苜蓿个个肥美多汁,大豆粒粒饱满圆润,加上种植的又是改善的良种“满仓金”,因此靖江全县迎来了大豆的大丰收,让定居者们乐得合不拢嘴。

    “靖江是乌江地区第一个建县的,也是这里人口最稠密的地方了,在全地区人口才不过区区一万五千余人的时候,这里竟然就占了接近三分之二,说是全地区的重心也不为过。”地区行署专员汤圆喘着粗气,说道:“这里沃野千里、水源丰富,又是平原地形,森林面积也是不小,好好开发的话前景很不错的。唯一需要担心的恐怕就是洪涝灾害了吧,这就需要我们自己努力了。首先沿江的沼泽、水泊不能填,否则蓄洪能力会大大不足,为了追求农业效益而盲目向湿地沼泽进军,只会得不偿失。毕竟,我们的人地矛盾还没那么大,犯不着这样。另外,人工水库、灌溉水渠的工作是近期的重中之重,千万不能落下了。”

    汤圆说的人工水库和灌溉水渠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投入,因此地区行署已经从财政中拨出来专项资金,到北方的大丰农机厂专门采购了一批蒸汽犁(用来挖掘沟渠),同时也联络了几位著名的劳工经纪人,请他们从旧大陆雇佣大量的劳工过来,帮助完成这些浩大的工程。乌拉圭地区好是好,但也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毛病,就是全年降雨比较平均,甚至可以说寒冷的冬季降水还要比夏季略多一些,是典型的雨热不同期。而这,其实也是东岸人每到一处都要大力修建人工水库、蓄水池和灌溉水渠的原因所在,实在是农作物在略显干燥的夏季急需水源灌溉,不得不如此啊。

    乌江地区自然也是这样了,夏季略显干燥,每月降水只有五十毫米左右,冬季降水(多以降雪的形式)反而比较多。这种降水条件虽不至于大幅度降低农作物的产量,但多多少少也有些影响就是了。因此,既然老天不给面子,那就自己想办法好了!水资源相对丰富的地方大修特修人工水库,水资源相对较少的地方就修人工蓄水池、打水井,然后再加上砖石水泥质地的永固灌溉水渠,基本上就能抵消这种不利影响了,甚至还更方便可靠一些。

    这种方式虽然前期投入比较大,水库、灌溉水渠、蒸汽提水站等等都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对国家财政也是一个不小的负担。但只要咬紧牙关投下这笔钱,以后每年只需要投入一定量经费维护,便可为当地农民们创造赖以生存的根基。

    “水利建设是重中之重,这个我省的。”站在汤圆身旁的地区警备司令廖逍遥立刻回答道,“军事训练我会压缩,尽量腾出时间让大家能来工地上工。水利设施的重要性无论拔高到什么程度也不为过啊,北方鸭子湖流域的农村我也去过,水利设施搞得是真好,因此那里现在成了我国的大粮仓。”

    “水利设施不是一锤子买卖,虽然今年投入了巨资搞完了,但以后每年也得持续花钱维护。”汤圆接口道,“我们可不能再犯后世漠视水利建设投入,导致陷入天气一干旱就抓瞎的窘境,现在就常抓不懈、年年投入,总比以后手忙脚乱还历史欠账的要好。再说了,现在劳动力多便宜,很多几乎就是无偿的、免费的,现在把该做的活多做一些,总比以后劳动力价格上涨了,再也搞不起大规模水利建设的要好吧?”(未完待续)

第七十三章 乌江之畔(四)

    如果说原本靖江县占据了乌江地区三分之二的人口的话,那么当时间走到1650年7月10日这一天的时候,随着移民部往乌江地区再度迁移了大批量的新移民,靖江县所占人口的比例便开始了急剧缩小。

    十数艘72吨级的内河小汽船将大批建筑材料和粮食扔在了黑河(内格罗河)入江口的浅滩上,随后,已经先期乘坐海船抵达这里的两千五百名移民齐心协力,将这些物资分门别类整理好,一一搬进了临时搭建的遮雨棚内,以免这些宝贵的物资被冬季恶劣的雨雪天气所侵害。

    而这些内河小汽船卸完货后,也并未多做停留,而是逆着河水而上,朝更上游的梅赛德斯城而去。当然了,这是后世乌拉圭人起的名字,现在这座城市有新名字了,叫绥化堡。这座以早期西班牙殖民者开辟出来的少量熟地为基础的定居点,目前共有两千二百名定居者(其中包括二百名西班牙人),未来经济上多半是以农业为主。

    除此之外,在南边没多远的圣萨尔瓦多河畔的后世多洛雷斯城附近,另有七八艘内河小汽船载运了相当数量的物资停靠在岸边。这些物资是为了修建这里的一个新定居点绥远堡——又是一个带有征服意味的名字,盖因这个定居点也是在一处西班牙人的庄园上发展起来的,目前共有居民两千一百余人,经济上看起来同样乏善可陈,将来会以农牧业为主。

    言归正传。眼前这个密布荒草和森林的浅滩,在东岸人的图纸上被命名为三河口堡。因地处黑河、乌拉圭河、圣萨尔瓦多河三河交汇之处而得名。这三个定居点(三河口堡、绥化堡、绥远堡)与更北方的永安港合在一起,发展几年后便又是一个县的底子。

    “乌江流域沃野千里,富饶得很哪!”靖江造纸厂厂长、前国家情报总局官员田星站在一处小高丘上,望着远处的茫茫草原,感慨地说道。他今年才十九岁。父母都是穿越众,在国家情报总局历练了两年后,现已“转业”到了地方上,担任起了新成立的靖江造纸厂的厂长。当然了,这种东西也就只是骗骗外人,在乌江地区警备司令廖逍遥看来。这厮的造纸厂厂长头衔纯粹就是挂羊头卖狗肉,他的真正职责是接替廖逍遥以前的部分工作,即与乌江对岸的克兰迪人持续保持联系,同时派人偷偷往河间地区(巴拉那河以东、乌江以西)渗透,以为将来东岸人彻底掌握这片沃土奠定基础。

    “正所谓无工不富。乌江地区的定居点既没有什么像样的工业,也没有什么商业贸易,也就只能种种地、放放牧,富饶?能富到哪里去哦!”廖逍遥不同意田星的意见,只听他说道:“你年纪还小,以后多历练历练就知道了。在东岸靠种地致富,那是老黄历了!现在欧洲三十年战争结束,生产秩序得到极大恢复。粮食产量大增,我们原本的出口市场开始一一失去。罗洽大宗贸易中心的粮食出口价格量价齐跌,上到国家储备粮库、下到种田的普通农民。那是一片哀鸿啊。那些响应国家号召去西大荒拓荒的人更惨,随着国内通货膨胀程度的加深、生产资料的涨价,他们的利润本就被大幅度压缩了,现在又来个粮食出口市场的崩溃,这不是要了他们的老命了嘛。我看啊,这次要不是农业部给他们拨发了一部分价格补贴。鼓励他们将粮食出售给国内的深加工企业,我看这些大农业承包者一个也活不下去。市场真是太残酷了。”

    廖逍遥所说的正是如今东岸农业的困局。随着土地播种面积的逐年扩大,以及三茬轮作制度的深入推广(土壤肥力得以长久保持)。华夏东岸共和国近些年来的粮食产量逐年上升,并从好多年前就成了一个粮食净出口国。其出口的主要市场便是欧洲,其次是荷属巴西,另外还有一些零散的小市场,但不成规模。这次欧洲战事结束,生产得以恢复,首当其中受到严重冲击的便是原本的粮食第一大出口国波兰,其次是近年来大量向西欧出口黑麦的莫斯科公国,当然东岸共和国也受到了相当的影响,大量谷物积压在罗洽港内,给国内的农业生产者们的利益造成了一定的损失。

    而且随着欧洲形势的愈发稳定,从长远来看,东岸农业的前景是黯淡的,欧洲人的粮食会逐渐自给自足起来——原本缺粮的意大利中部地区甚至已经开始种植玉米这种高产作物了——东岸人将基本很难再大规模倾销粮食。这样一来,东岸国内的粮食收购价便很难再维持在每吨20元以上的价格了,这对广大农民来说无疑是一个很坏的消息。

    政务院显然也认识到了这里面的问题,因此他们很快就授权农业部,向响应国家号召到内陆地区垦荒的大农业承包者们发放价格补贴,以支持他们渡过难关。与此同时,还大力提倡粮食深加工行业,即鼓励农民们将粮食出售给各地的机器磨坊,以生产高附加值的精制面粉——这在欧洲的高档市场上还是有一些销路的;此外,其他一些深加工产业也在快速酝酿和推广之中,以丰富国内的食品市场,为这些过剩的粮食找到销路。

    当然粮食生产过剩,最好的解决办法显然是找更多的人来吃。而这就涉及到移民问题了,执委会虽然下令建造了更多的移民船只,但要真正反应到移民数量的大幅度增长上面,还是要到1651年了。不过多等一年就多等一年吧,国家储备粮库可以以原本的价格从农民们手里把粮食先收上来,囤积好预备明后年移民数量大增的情况。

    “种田不挣钱,那是因为种田的人实在是太多了。”田星闻言也说道,“我们国家现在二十多万人了,农业人口就占到了80%以上。农村水利设施连年投入巨资进行建设,农户牲畜保养量扶摇直上,三茬轮作制度深入推广,再加上老天爷也给面子,这些年没啥灾害,粮食连年丰收,这要还能挣钱还真出鬼了。按照统计规律,粮食产量增加10%,这价格起码就要下跌30%以上,何况这产量增加我看还不止10%啊。我看哪,后面还是要改变一下这个结构,一些新来的移民我看都扔给南铁公司算了,让他们去修路、捕鱼、伐木、开矿,都比种地强,我说真的。”

    事实上田星所说的农业人口过多确实是一个问题。截止1650年7月10日,如果算上尚未抵达东岸的一批奥斯曼女奴的话,华夏东岸共和国的人口已经达到了创纪录的23.8万人(明人占比也达到了创纪录的42%,混血东岸人的比例即便经过今年的新增人口稀释,比例也增长到了14.5%),在这些人口中,工业人口不过区区两万余人——当然东岸国内尚存在无国籍的建筑大军黑户3-4万人以及数量很不稳定的奴工——其余去掉手工业者、海陆军人、行政人员等各种吃财政饭的人头,大约仍有超过80%的人口是纯农业人口(顶多农闲时去工地或林场打工)。

    这么多的农业人口,在较好的农业基础条件的帮助下,爆发出的生产能力是惊人的,小麦、水稻、玉米、红薯、土豆、大豆屡获丰收,几乎成了执委会一个甜蜜的负担。多收了三五斗的烦恼困扰着每个人,农民的收入逐渐下降,工人的食品支出却明显降低,工业人口的收入开始明显超出农业人口一头,与多年前的情况恰恰相反。

    “现在大家都学乖了,愿意一门心思种小麦和水稻的人不多了,很多人开始种植大豆这种商品化程度最高的农作物。另外,乌江地区条件这么好,种植苜蓿搞畜牧业也是相当不错的,牧场乡育种站培育出来的乌江羊不是挺不错么,这羊好养活、抗病能力强,还很适应乌江地区的环境,出毛率也不低,多养一些剪羊毛很不错的,对农户们来说也是条出路。”廖逍遥用有些不确定的语气说道,“我们国家的毛纺业一直没什么起色,当然这和国家战略有关。如果乌江地区行署能够有清晰的发展规划的话,那么在这个地区大力开展绵羊养殖业也是不错,至少不用一窝蜂扎堆大量生产谷物这种不怎么挣钱的东西了。就是不知道汤专员是怎么考虑的,有机会得问问他了……”

    “养羊很好啊。另外种大豆、种葡萄(酿酒)、种水果、种蔬菜,养鸭养鸡养鹅都是条路子,就看自己怎么选择了。”田星看着乌江对岸,说道:“实在不行还可以将部分多余的粮食卖给对岸的克兰迪人,让他们替我们伐木。对岸河间地区的木材对我们来说也挺重要的,靖江造纸厂这个国内第一家半机械半手工的造纸企业,对这方面还是有一定需求的,这样也能把这些克兰迪人捆在我们这里,以后驱使起来也更方便。”(未完待续)

第七十四章 南方战区(一)

    “晚上杀猪羊,犒劳儿郎们!”望着清军绿营狼狈败逃而去的身影,刘国昌不由得咧开嘴笑了,蒲扇般的大手在袁保的后脑勺上扇了一下,让这个初出茅庐的青年将领疼得龇牙咧嘴。说完,刘国昌也没理旁人,兀自又可惜地说道:“只可惜没马队,不然这一下追击,少说得让张杰这厮再撂下一千人马。”

    这里是宁波府最西面的地域了,或许已经进入了绍兴府的余姚县境内,上万名附近乡里的民夫被驱赶至此,用砖头、粘土、大石条以及粗大的木头在修建一座小型堡垒。堡垒周长不过一千二百余米,带有很浓烈的棱堡风格,四个角上都有凸出的不规则体城楼,基本上没有任何射击死角。当然现在这座被命名为车厩堡(位于车厩山东北方)的小堡垒还是个半成品,历经将近五个月时间的修建,目前已经完工了大半,相信再有两三个月的时间,这座堡垒就将彻底完工。

    而在这座堡垒的北面两公里外,另外一座被命名为田螺堡(位于田螺山南方)的同样规格的棱堡也正处于紧张的修建过程之中。等修建完毕后,两座棱堡安放上东岸人运来的诸多火炮,其远程大炮的火力基本已经能够覆盖从绍兴府通往宁波府的这条关键的狭窄甬道。清军大队欲从此地通行,恐多有不便,且易遭火力打击,不拔除这两个互成掎角之势的棱堡。便很难突入素有鱼米之乡之称的宁绍平原东部。

    至于说绕道从慈溪一线杀过来,那也风险颇大。首先是此时的慈溪县位于后世慈溪以东很远处,离海岸不远。地形狭窄展不开兵力不说,也易遭掌握了制海权的东岸大军切断补给线,一个不好便会全军崩溃。而即便突破了慈溪县的拦截,清军仍将面临东面的定海县的威胁,到时候三面夹击(南面鄞县方向、西面棱堡筑垒区回援的部队、东面定海县驻军)之下,即便是精锐的满蒙八旗怕也撑不住吧。因此,从慈溪、定海一些绕道攻击宁波。基本只存在理论上的可能。

    因此,清军欲夺回已经“沦陷”数月之久的宁波府四县一卫(象山县、昌国卫尚在清军手里)。还真就只能走这条甬道了。而东岸人在这条狭窄的山间甬道内修建了两座坚固的棱堡,其用意无非就是利用地形将清军大队挡在外面,而自己可以在富饶的平原上安心种田、整治后方。毕竟,宁波府境内都是富饶的冲击平原。土地肥沃、开发已久,人口物产什么的都很丰富。即便是在战乱不息的明末清初,整个宁波府境内的人口数量多的不敢说,五六十万还是有的!

    也就是说,只要宁绍平原东部这片土地不丢掉,那么这就是一个牢牢掌握在东岸人手里的人口和物资基地,困扰东岸人许久的粮食问题也将迎刃而解。此外这里还有养蚕缫丝的习惯,还能种植棉花,更能种植茶叶。绝对是一块富饶之地。所以说啊,守好甬道,将清军关在门外才是王道。而且浙江、福建沿海有很多这种地形。与外界相对隔绝,路途艰险,但从海上来去的话却又极为方便,这不是上天给东岸人量身定做的宝地么?什么?你说清军可以翻越四明山等山脉潜越至大平原上?开什么玩笑,那样清军还用打仗么?既无辎重,也无粮草。更无援兵,这是来送人头的节奏啊!

    当然了。清军不是傻子,他们自然看得出闯逆余孽以及黄衣贼的“歹毒心思”。因此闽浙总督张存仁对此非常重视,他开始连连向南京方向上书,请求增兵绍兴府,以遏制此地骤然恶化的局势,夺回已经大半失陷的宁波府。而且,他还在兵力万分紧张的情况下,从各处拼凑出了一支部队,交给浙江提督田雄与固山额真金砺二人统带,令其率兵进驻绍兴府,向宁波方向发起试探性攻击。

    只可惜浙江地面上此时无得力部队,光靠这拼凑出来的六七千绿营及少量汉军(金砺本部兵马),还真拿装备精良,且士气高昂的大顺、东岸联军近七千人毫无办法。特别是那素称精锐的金砺所带来的千余辽东旧人,在去年12月份与黄衣贼黑藩鬼奴兵的大战中被击溃,遭斩首二百七十余级,士气由此大堕。

    至此之后,清军在接下来的时间内一直无甚大的动静,只有被委任为宁波总兵的张杰驻兵余姚县,数次出兵袭扰正在修建中的棱堡工地,但均被严阵以待的东岸大军击退。而在今年1月份的时候,在山东过冬的30余艘黑水中型渔船南下,将东岸人手头的老牌仆从军、陈之龙部三千五百余人(在最近的整编裁汰中裁掉了千余人)运到了定海县,然后迅速增援至鄞县一带,彻底稳固了宁波府的局势。

    而在上个星期,随着移民运输季的结束,在强大的海军战舰护航下,七艘保养完毕的1200吨级机帆运输船带着大批物资和人员再度在定海县境内登陆,然后便开始了物资转运工作。大量弓矛箭矢等冷兵器、皮甲铁甲等护具、火药铅弹等消耗品在民夫的奋力运输下,基本集中到了宁波府城鄞县内。同船而来的除新投靠过来的“团练军”丁维岳部三千人以外,还有从澳洲刚刚乘船抵达的两千余名德意志雇佣兵(从新华夏出发时尚有两千五百多人)。

    这三支部队总计八千五百名援军的顺利抵达,使得东岸人在宁波府境内的武装力量(包括盟军)已经超过了一万七千人,且火器化程度非常高。而对面绍兴府境内的清军虽然也得到了南京方面的部分增援,但人数也不过和东岸人差相仿佛而已,战力更是天差地别,完全没法比。今日(4月10日)清军宁波总兵张杰率三千余人倾巢来攻车厩堡,被大顺军刘国昌率领的不到三千名士兵击退,便是最好的证明了。如今清军该担心的,恐怕是整顿完毕的东岸人会不会大举西进占领绍兴府,毕竟这里与宁波府共处一片沿海冲击平原上,辖境内八县一卫人口众多、物产丰富,这嘴边的肉没道理不去吃的,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

    刘国昌又骑着马在堡下观望了一会,然后在亲卫们的扈从下,朝堡内而去。车厩堡如今虽然是个半成品,仍在持续建设之中,但堡内却也不是不能驻兵。如今这里除了刘国昌的本部一千余人外,还驻有一个黑八旗重甲步兵营及少量炮兵,城外还有顺军袁保、张光翠、张景春等人率领的一千五百名士兵;而在与他们相隔不过两公里多的田螺堡内,亦驻扎着大顺岳侯刘世俊、蔡华泽二人统率的将近两千名士兵,此外城外还有一座东岸人设立的临时营寨,驻有新到的东岸仆从军丁维岳部近三千人。这两处堡垒可互相呼应,士兵训练有素,若无数倍以上的饱经战阵之士,急切间很难攻得下来。

    “东岸的刘大帅最近在做甚事?已是许久未来西线巡视了。”回程的路上,刘国昌突然朝自己的随从问道。

    “回将军的话,东岸刘大帅最近带着新到的两千色目火铳兵,在鄞县、奉化、定海、慈溪四县辖境内来回扫荡,很多积年的地主豪绅都破了家,粮食财货牲畜被充军,土地被分给了随他们南下的丁维岳、孙守正等部数千士卒。”说到这里随从定了下,然后继续说道:“看刘大帅的意思,怕是走的攘外先安内的路子,先安定后方、肃清隐患,然后分地提升部卒士气,最后再率大军西出,进军绍兴府。”

    “绍兴府八县一卫,户口繁盛,怕不是有百万之众?”听到这里,刘国昌也有些垂涎绍兴的富庶,只听他说道:“只是也不知道这位刘大帅打的是什么主意,如今张存仁那老匹夫手头兵马稀少,正是攻取绍兴府的绝佳时机。万一等到南京方向筹集大批援军开来,虽说都是暗弱不堪战的泥腿子,但终究也是个麻烦事。唉,老夫还是亲自去一趟鄞县好了,看看那黄衣军到底是个什么章程,到底啥时候动身。老夫腰间的这口宝刀早就饥渴难耐了!”

    而就在刘国昌寻思着要去面见刘海洋的时候,刘海洋也正率领着一支数千人的队伍,带着大批猪羊车马,从慈溪方向向南开进,目的地自然是他的临时老巢、宁波府的府城鄞县了。这支部队正是刘海洋出去征粮征税的人马,共计战兵三千五百余人——作为主力的自然是那两千余名“德意志义勇军”了。这些色目人在这里两眼一抹黑,因此只能听东岸人的吩咐,打起仗来也不含糊,也不像那些明人为主的仆从军那样心思多样,因此用得非常顺手。

    此次刘海洋带着这支人马,在宁波府四县一卫之地来回查抄伪清官吏以及同情清廷的士绅豪族之家,就数他们动起手来最狠了,共为刘海洋贡献了白银三十余万两、粮豆九千余石、牲畜一千余头(只);同时,没收的清军官吏及豪绅土地,也都分给了随行出征的孙守正部一千五百名如皋兵。至于说这些德国兵嘛,也都一人记了一功,战后可以凭此到库页岛、阿穆尔河以及虾夷地等地区认购土地,算是出征之人人人有赏,皆大欢喜。(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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