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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孤独麦客     穿越1630之崛起南美txt下载     穿越1630之崛起南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二十五章 胆大妄为的想法 三

    readx;开春后的大明局势确实再次“动”了起来。⊥,

    之所以说“动”,那是和去年年底的“静”相对应的。去年南方战区司令刘海洋率领总计四万水陆大军,从崇明沙开始,沿着长江一路西进,苏州府、常州府、镇江府、应天府、池州福、宁国府、太平府的沿江城镇处处示警,包括镇江在内的多座城镇惨遭盟军“点名”,不但钱粮货物损失无算,就连人口都被掠取了不少——现在钱粮已经瓜分完毕,人口也被集中到了济州岛、利尻岛、库页岛的集体农场,他们将在那里进行集体劳作、调养身体,然后分批运回东岸本土。

    这次声势浩大的长江之役虽然只毙伤俘清军约1.6万人(此为东岸人统计数字,其实远远不止,清军在酷暑之下被东岸人千里调动,非战斗减员也相当厉害),但却极大地打击了清廷的威信,沿江各城镇在盟军兵锋所指之下竟然都全无抵抗之力,再加上鲁王所部随手进行的统战工作,江南的形势竟然再一次沸腾了起来:清廷让人看到了其虚弱之处,很多人原本以为这大清铁桶一般的天下,如今看来却是纸糊的,这人心可就一下子活络起来了,以后也许东岸人就不用打太多硬仗了,这便是搅乱敌方人心的好处。

    清廷不是明廷那种执行能力低下的稀烂朝廷,相反,他们有一帮还算靠谱的掌舵人,另外新朝初立的他们执行力也非同一般,一旦看到苗头不对立刻就会给出相应的对策。这不。在看到江南人心思动之后。从江西西进至宁国府的耿仲明、沈志祥二人也没急着西返。而是开始在东岸人袭击过的各府整肃治安、弹压地方,好一番折腾后才算稳定下了局面,而这个时候已经是开过年来的三月份了。

    而耿仲明所率的江西清军主力陷在南直隶,他的老对手——已经虎踞赣西十七县的郭升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手下已迅速膨胀七万余人(其中一半人战斗力较强)的部队可不是谁都能轻易压制的。为此,清军不得不放缓了湖北战场的攻势,抽调了大批人马进入江西,将已经攻入南昌府的郭升部死死压了回去。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感叹一下明军未能进行行之有效的协同作战。从广西赶至赣南的一帮南明遗老们门户之见太重。在发兵北上抚州府的途中小挫一场后,便直接停了下来,让清军得以从容调整部署,四面围攻郭升所部。可叹王得仁那厮空有十万军,却被区区三万多绿营挡住而无法从侧翼发起攻势,减轻郭升面临的压力。

    当然了,不管怎么说,清军这一次却是被东岸人的长江战役调动了起来,原本在湖北战场呈高歌猛进态势的清军之攻势也开始日渐迟缓:在将顺军主力压缩至长江一线之后,便攻击有些乏力了。毕竟他们拢共只有十四五万人马(这还包括去年收编的部分临阵投降的大顺部伍呢),在抽调数万较为能战的兵马东进江西后。面对大顺左右二营加起来十五六万兵,却也有些心虚。

    特别是那些八旗大爷们最近也打了不少仗,林林总总的伤亡加起来也超过了两千,再加上水土不服生病的,总数更是直逼三千,这让清廷颇有些受不了。绿营死得再多也不会有人心疼,汉军旗也不过是高级炮灰而已,但满蒙八旗是“国本”,损失的每一个人都很难补充——最近黄衣贼在黑龙江一带大闹不休,我大清几乎已经失去了对江北、江东地区的控制权,招兵也就成了一句空话。在这样一种情况下,宝贵的满蒙八旗还是少动用得好,难不成以后专门去大漠招蒙古人?

    清、顺双方的主力部队都有些疲累而放缓了攻势,但偏师却从未停止过哪怕一天的厮杀。比如屯兵武昌府西部的大顺前营高一功部七八万人,就一直和以孔有德、尚可喜为首的武昌方面清军鏖战不休,目前双方的战线是犬牙交错,死伤都极为惊人,以至于坐镇巴陵县(即岳阳城,此为大顺后勤转运基地,经营多年,有完备的要塞群)李过都准备将中营部分人马派过去支援他们。至于还掌握在他手头的后营精锐四万余人,这是李过的总预备队,其中老兵比例极高,暂时还不到动用的时候,因为这可是一件能够在关键时刻改变战局的王牌。

    不过在攻势放缓的年末年初这段时间里,清廷也不是没有动作。作为大后方的河南给位于湖北前线的清军转运来了大批器械、甲具、牲畜,同时还送来了两万名补充兵员——崇祯十五年开始李自成在河南大力恢复农业生产的举措终于在清军入关后结出了硕果,经过十年时间的恢复,河南这个人口大省从一度只有800万人口恢复到了过千万,农业生产也相当不错。由此也可看出清廷的治政能力是完爆大明,小冰河期最严重的阶段是在清初而不是明末,清廷通过恢复地方秩序都能熬过来,明朝却不能,确实已经烂到骨子里了,不亡也没天理了。

    而在大批粮秣军资和补充兵员送抵前线后,清廷在三月初再度恢复了沉积已久的攻势,他们连续发起数次进攻,都取得了胜利,然后顺军右营大部驱赶到了长江南岸,北岸只余一个加固重建过的荆州城还在大顺手里;另外,湖北西部的郧阳府也控制在大顺左营刘芳亮部的手中,他们利用复杂的地形与清军反复周旋,使其无法攻克这里,进而与四川的清军连成一片。

    不过清军的攻势可能也就到此为止了,下一阶段面对长江两岸顺军修筑的大量城寨,恐怕就得辛苦地一个一个啃过去了。而且在这个过程中,清军的伤亡必然也会剧增,以他们不是很多的兵力,即便满蒙八旗再善战,面对这种乌龟壳也是很为难的。也许,他们更该期待的是西面的四川战场取得突破,不然除非增加援兵,湖广战场短时间内怕是不能取得大的进展了。

    至于四川如今的局势,东岸人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那里大概还在厮杀着,张献忠等人虽然处于下风,但依旧在进行着顽强的抵抗。而屯兵川陕鄂三省交界处的大顺贺珍所部也不时从商洛山中杀出,到清军后方袭扰一番,大大延缓了清军攻势的同时,也扩大了大顺武装集团在这里的影响力。

    局势发展到了1653年的今天,清廷恐怕也该调整战略部署了,因为现在情况已经有所变化,虽然他们仍然占了极大的优势,但兵锋已钝,以往那种高歌猛进、摧枯拉朽般攻占全国的时机已不复存在。下一步他们应该做的,就是军事、政治两方面出手,坚持高举维护地主士绅利益的大旗,团结全国各地的土豪劣绅,然后依靠他们的力量,用少量满蒙八旗督促大量绿营炮灰,稳扎稳打,一步步统一全国。

    而他们的这种打法,自然也是东岸人喜闻乐见的。无他,因为这样就等于清廷承认了无法短时间内迅速统一全国,自然也就给了东岸人上下其手的机会,未来局势发展成什么样,大家走着瞧,搞不好就成了宋金、宋元对峙之局了。

    而基于这样一种战略考量,邵树德自然没法一口答应魏博秋出船、出人去搞日本了。因为他担心江南、湖广和四川战场今年会出现什么变故,到时候需要东岸人上阵策应的当口却发现船只已被大量占用,那岂不是傻眼了?再说了,日本那可是一个有着两千余万人口和统一政权的封建王国,军队也还没来得及腐化,数量也相当不小,没有重大利益去招惹他们干嘛?当然了,邵树德也承认种子岛、纪伊藩两地能撸回来的那几千熟练工人,是一笔连东岸本土都会为之垂涎的巨大财富,但是不是现在就出兵他还无法下这个决心。

    更何况,东北方向的常开胜也一直申请在今年开春航道化冻后,集中兵力搞一次深入扫荡满清宁古塔辖区的军事行动;驻守莱州府的茅德胜也在询问,既然山东半岛短期无大规模的战事,是否可以点齐兵马杀到朝鲜去,教教他们怎么做人——竟然应清廷之邀出兵东北对抗我大东岸,朝鲜人是活腻了吗?

    面对各方递交上来的求战申请,邵树德也是非常头疼,以至于考虑了很长时间都无法做出最终决定。一直到4月8日,1652-53年度的移民运输季刚刚结束、各大船只纷纷开进船厂进行例行维护保养的时候,从东岸本土驶来的“大溪地”号全蒸汽动力船给邵树德带来了一封来自执委会的信件,这才让他下定了最后的决心,明确了下一步的行动方向。(未完待续。。)u

第二百二十六章 一团乱麻 1

    readx;从伦敦返回奥斯曼帝国后,莫三最近就一直在士麦那进行着休养。,年纪大了,身体机能也不如以往,自然再不能像以前那样终日奔波劳累,渐渐培养、提携年轻人,然后让年轻人顶到前面去,才是他这种奔五年龄的人该做的事情。

    比如莫三现在就着重培养两人,一个是外交界元老高摩的儿子高文刚,现正跟在莫三身边学习,莫三打算近距离观察、教导他两年,然后便尝试让他打理一个商站,待积累完一定的经验后便可以考虑让其单独负责一个方面的事务了。

    另外一个是狐出身的穿越众,37岁的李晴,此人穿越前是一名初中生,acg宅,在内务部干了十年文书工作后经本人强烈要求加入了狐,结果还不到一年就被狐“退货”——实在不是这块料。在转到狐部里任参谋厮混了多年后,这厮最近从狐内以上尉军衔退役,然后便被发配到士麦那,跟随莫三跑腿帮忙。

    莫三对怎么安排这种高不成低不就的穿越众也很头疼,毕竟人家再不着调,那也是穿越客,是“自己人”,不能轻忽、更不能怠慢。于是,想来想去,莫三还是决定挽救一下这个家伙,对他进行一番外交事务方面的培养,顺便再把一些简单的活计交给他去办。比如,原本负责卡法女奴贸易的马德,最近要去荷兰海牙任华夏东岸共和国常驻外交使节以后可能升格为大使,这边的事务一时没人接手,莫三想了想便将其交给了据说酷爱金发女郎的李晴。看看这杏到底堪不堪造就。

    结果还算令莫三满意☆晴这个“年轻人”与亚速海商会之间交接顺利。卡法商站的运营虽不能说多出色,但至少没出纰漏,结交当地奥斯曼官员及左近鞑靼贵人的事情也进行得有条不紊,工作方面算得上是基本合格了——如果你忽略他刚上任没几个月就监守自盗搞大了两个女奴肚子这种事情的话。

    大东岸的外交事务后继有人,莫三心里算是松了一口气,然后专心待在士麦那当起了乌龟。这不是原因的,如今的奥斯曼帝国心脏伊斯坦布尔上空,正笼罩着又一楚变的风暴。大维齐塔恩霍库.艾哈迈德|些年来奥斯曼换宰相换得真是勤啊,平均每任大维齐只能干一两年,多的也不过两三年而已、宫廷大太监苏莱曼阿加、苏丹生母图尔罕、军队势力、素孚众望的王子苏莱曼以及地方上桀骜不驯的塞拉里叛军首领,正欲联手在伊斯坦布尔掀起一出定帝国未来走向的争斗。

    这种时候,莫三觉得自己还是有多远躲多远的好,反正以奥斯曼帝国和华夏东岸共和国利益纠缠的程度,无论谁上台都会交好东岸,特别是在达达尼尔海峡还被威尼斯舰队封锁着的情况下,这种联系就更加紧密了。

    不过,作为东岸共和国驻奥斯曼帝国的全权特使。莫三即便躲到了士麦那,他的清闲依然无法维持多久。2月1日。已经从大维齐职位上黯然去职的前加尼沙里军团首脑人物卡拉.穆拉德找上了门来。莫三一开始还以为他是上门来给奥斯曼帝国陆军购买装备的呢,结果人家一开口就吓了莫三一大跳。

    “您是说,您现在已经是狐上将了?”莫三瞪大了眼睛,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穆拉德阿加——哦,不,现在或许应该叫卡拉.穆拉德帕夏了,尊贵的奥斯曼帝国狐帕夏!

    “这真是太疯狂了!”莫三说道,“从天下闻名的加尼沙里军团转而到狐任职,这种转变也实在太大了,让人难以置信。”

    “但这是事实,莫,我的朋友。”卡拉.穆拉德帕夏端起一杯咖啡,喝了口后,说道:“我现在的任务是打破威尼斯人对达达尼尔海峡的封锁,这很重要,莫,我要寻求你们的帮助。现在埃及、叙利亚与伊斯坦布尔之间的海上交通已经完全断绝,鲁米利地区去年也粮食歉收,现在情况不是很乐观,饥饿的士兵们随时会起来暴动,他们有这个传统。另外,锡瓦斯地区还盘踞着大量塞拉里叛军,而更糟糕的是,这些叛军在宫廷中还有后台,奥斯曼帝国现在已经进入了危急时刻。”

    “真是一团乱麻。”莫三摇了曳评价道,“所以您急需打破威尼斯人对达达尼尔海峡的封锁,得以让埃及和叙利亚的小麦运进伊斯坦布尔,同时也可以将大量士兵和物资经亚历山大运进克里特岛,支持在前线作战的大军?”

    “是的,我需要更多的军舰、火炮!”卡拉.穆拉德帕夏直言不讳地说道,“我们当初向贵国订购的多艘军舰,战至今日就只有‘巴耶济德’号还节了过驾驶她的水手们却是一群懦夫,他们宁愿躲在海防炮台的庇护下,也不敢出海去与威尼斯人战斗。我现在刚掌狐没多久,这些蛀虫早晚要清理,当然了,在此之前,我需要向贵国订购多艘军舰,以增强我国狐的实力。这事后面哈桑会来和你们详细商谈的,请你们务必帮忙,真主的子民会永远记得这份友谊。”

    “我会为此尽岭本土进行沟通的。”莫三不敢一口应承,因此只是含糊应承道:“风帆护卫炮舰和快速巡航舰没有问题,战列舰可能有些麻烦,但我会尽力争取。另外,士麦那的我国商站内刚好也有50余门狐长管炮存放多时了,你们现在就可以提货。”

    “很好,这下我放心多了!”卡拉.穆拉德帕夏高兴地拍了拍莫三的肩膀,说道:“之前帝国在北非的封臣——如阿尔及尔总督等人——凑了一些军舰,打算以此重新整合我国狐,然后与威尼斯人决一死战底解除达达尼尔海峡的封锁。在此之前。也许我对此战能否胜利还有些疑问。但现在我觉得把握大多了。”

    莫三也配合地笑了笑。他不知道历史上这支由北非海盗勤王舰队组成的奥斯曼帝国狐,是否曾击败威尼斯人从而解除达达尼尔海峡的封锁,但既然这些火炮能穆拉德帕夏增强胜利信心,莫三自然乐得全卖掉了。

    不过话说奥斯曼帝国的狐现在也是够悲剧的,近些年几乎每一次与威尼斯人的战斗都会吃上不小的亏。也不知道到底是船和战术的原因呢,还是人员素质的原因,或许是兼而有之吧,总之他们现在在海战中的交换比相当吃亏。威尼斯人往往只需付出较小的代价就能取得不错的战果——而这显然也解释了从东岸买回的“巴耶济德”号战列舰为什么缩在港口当了存在舰队,原来是失去信心了啊。

    “另外,还有一件事可能要你们帮忙”说到这里,一贯快人快语的卡拉.穆拉德帕夏也有些踌躇了,只听他用略带乞求的语气说道:“你也知道,自从穆罕默德苏丹重新掌权后,加尼沙里军团和西帕宵团的日子就难过了很多。现在宫廷中更是传出了要对军队进行清洗的风声,这令很多将士们感到了恐慌,所以”

    莫三没有说话,静静等待着穆拉德帕夏继续往下说。他在奥斯曼帝国也住了这么多年了。对于这个国家残酷的游戏规则一清二楚。加尼沙里军团因为对抗威尼斯人不力,而被迫结束了长达三年的军事管制。从而让穆罕默德苏丹得以提前亲政。而苏丹既然亲政了,那么他们这些之前飞扬跋扈的兵痞们还有好日子过吗?

    穆拉德帕夏、贝克塔什司令官等德高望重的军中将领也许没事,但他们麾下大批中低级将领和士兵却注定要遭到伴随苏丹亲政后崛起的政治势力的清洗,而等待他们的下巢很简单,也是奥斯曼帝国一贯的简单粗暴的风格:死亡当然有些底层士兵也会被贬为奴隶。

    了解奥斯曼帝国内情的莫三现在也已经隐隐猜到了,这个穆拉德帕夏莫不是请求东岸容留部分加尼沙里军团的官兵,以免他们遭到新贵们残酷的清洗?

    果然,只见穆拉德帕夏在沉默半晌后,缓缓地说出了他想说的话:“我请求你们接纳部分即将被迫害的近卫军系统的军官,允许他们携带家人流亡你们国家。这些人都是从协德米舍梅制征来的基督徒当然现在已经皈依了伊斯兰,战斗技能娴熟、经验丰富、意志顽强,我曾经带过他们很多年,实在不忍心看到他们遭到别人的迫害你放心,首尾我都会料理干净的,有些人只是希望他们离开那个位置而已,并不一定真的需要置他们于死地,所以你也不用担心会有什么不良的影响。”

    “如果”莫三略微思索了半晌后,决定卖加尼沙里军团一个面子,只听他说道:“如果他们愿意去东岸及海外殖民地定居的话,那么我们当然欢迎了。”

    作为一个“老奥斯曼”,莫三当然清楚加尼沙里军团以及所谓的德米舍梅阶级在奥斯曼帝国的势力是如何地根深蒂固,想将近卫军的势力连根拔起?还早得很呢r此他决定在这个时刻帮军队一把,算是作为自己的一笔政治和感情投资吧。

    更何况,这些军官或许还有不少士兵都是极为难得的军事人才,从型学习如何打仗的他们也许就军事思想而言算不得多先进,但其个人技能和组织纪律性却是没得说的,都非郴错。这些人到了东岸共和国,只要分散安置以免他们抱团聚居,形成一个不好同化的穆斯林社区,然后发挥他们的余热打打土人——比如新华夏岛上的萨卡拉瓦人、麦利那人等等,那是再方便不过了,因此,莫三几乎没有太多的犹豫就出言答应了。

    而事实上莫三想的也没错,在不久后,严格打压、限制加尼沙里军团的现任大维齐塔恩霍库.艾哈迈德帕夏就会被卷入“苏莱曼王子穆罕默德苏丹的兄弟阴谋篡位”的事件中,从而惨遭处决。在这次事件中,听说加尼沙里军团关键时刻出动稳定了局势,为反对大维齐的势力最终得胜发挥了极为关键的作用。

    莫三的这笔政治投资,注定会获得极为丰厚的补偿。

    [记住网址三五]

第二百二十七章 一团乱麻 2

    readx;4月的南俄大平原上的寒风依然冷冽如刀。

    莫三乘坐一艘黑海班轮公司的笛型船,缓缓驶入了卡法港,然后便在商站护卫的陪伴下,直奔城外的一处营地。这个营地的占地面积广阔,由来头很大的亚速海建设,后期又被迫吸收了一些犹太奴隶贩子的资本(这些人同样来头很大),将整个营地建设成了一个能容纳八千人以上的大型奴隶市场。

    而更令人称奇的是,这个奴隶市场几乎就是专为东岸人开设的,因为这个专营女性奴隶的市场里的“商品”绝大部分都被东岸人买走了。东岸人前来欧洲贸易的船只,返程时拉走的货物除少量牲畜、金属矿物和奢侈品外,大部分都是女奴,前些年购买顶峰时甚至年购买量达到了上万人,近些年其数量虽有些回落,但仍维持在每年七千人以上,极为惊人。

    为了将这些女奴顺利运回东岸本土,东岸共和国海军第一舰队不但常年派了2-3艘护卫舰护航,同时也在士麦那等地租用了大量法国运输船,帮助运输女奴前往东岸本土。当然了,法国船不光会运女人,这几年他们也在帮助东岸人运输大量男人(波兰战俘),其路线一般是经白海抵达奥斯曼帝国的亚历山大港,然后由马穆鲁克看押运送至苏伊士港,再出售给东岸人。这项产业的规模是如此之大,以至于现在越来越多的奥斯曼贵人们参与了进来,大家都决心将这项奥斯曼的“独门生意”发扬光大、做大做强。

    不过随着近些年国际局势的变化,波兰战俘的数量越来越少,最后几近于无。而与之相反的是,女奴的数量却越来越多,以至于其价格从80元/人一路缓慢下跌到了65-70元。让前来选购的东岸卡法商站负责人李晴是欣喜异常。

    出现这种情况的最主要因素,其实还是与赫梅利尼茨基相关。这个家伙在镇压完毕国内反对他的哥萨克之后,又以摩尔达维亚公国曾经站在波兰一边对付他们为由。率领7万名士兵,与鞑靼人一起。悍然攻入其国,并占领了其首都,迫使其屈服(卢普尔大公将自己女儿嫁给了赫梅利尼茨基的儿子)。

    不过虽然解决了曾暗中与波兰勾结的摩尔达维亚公国的侧翼威胁,但新的麻烦也随之而来——从1650年下半年到现在,哥萨克酋长国、克里米亚汗国的军队一直陷在摩尔达维亚公国,与进攻该国的特兰西瓦尼亚、瓦拉几亚公国的军队交战。战乱嘛,肯定会产生大量的奴隶(主要是掳掠的摩尔达维亚少女,另有少量各国战俘)。而奴隶最终的流向,自然直指位于卡法城郊的这座庞大的奴隶市场了。

    在这个市场内,东岸商站的工作人员挨个会见前来出售奴隶的哥萨克团长、鞑靼贵人以及奥斯曼官员,与他们讨论女奴的“品相”、年龄、健康状况,最后再商定一个价格,将之一股脑儿买下。值得一提的是,他们在购买女奴时使用贵金属的时候并不多,多数时候还是以货物抵充——比如大家都很喜欢的武器军资,比如烈酒布匹,比如金属工具、染色皮具。比如药品等等,都是草原上的硬通货,总的来说是一项对双方都很有益的交易。东岸人获得了人口,他们获得了生活物资和战争物资,双方皆大欢喜。

    “这些年来,草原上对我**资的需求量越来越大。去年,国内的兵工厂甚至接受了哥萨克与鞑靼人订制其特有武器的任务,所获颇丰,哥萨克与鞑靼人也比较满意。尤其是哥萨克,1651年他们在波兰15万大军的威压下作战不利,损失了大量军资和人员。赫梅利尼茨基志在重整各哥萨克团,对我国优质武器的需求量极大。甚至于。就连那些俄国人在看到哥萨克的颓势后,都为他们担保。要求我们先把武器赊给哥萨克使用,货款随后再付。不得不说,战争是军火贩子最好的朋友,呵呵,现在眼看俄国人也要亲自下场了,卡法商站的库存一定要大大增加,不然我怕不够他们消耗啊。”正在挑选女奴的李晴一看顶头上司莫三来了,立刻出来迎接道。

    “去年我听说那帮哥萨克在巴托格战役中取得完胜,三万波兰军队被歼灭,可为什么没有人来卖这些战俘?”莫三看着广阔的市场内到处是出售女奴的商人,于是便问了李晴。

    “因为……”李晴先是摇了摇头,然后说道:“因为哥萨克没有要俘虏,三万波兰士兵全部死了,很多是投降后被处决的——为的是报复先前立陶宛大公在基辅古城屠城的行为。”

    “他们之间的战事并没有结束,相反,波兰人正在整军经武,打算一雪前耻,彻底打垮赫梅利尼茨基武装集团,重新控制整个第聂伯河流域。”李晴又接着补充道,“现在乌克兰人的形势比较险恶,克里米亚的鞑靼人之前有过几次被波兰人重金贿赂而背弃哥萨克的前科,这次保不齐他们的老毛病又会犯了,哥萨克将单独面对波兰军队。而哥萨克内部矛盾也很尖锐,很多哥萨克不满赫梅利尼茨基,向东迁移到了靠近俄罗斯人的边境蛮荒地带,接受俄罗斯人的援助和影响,他们被称做斯洛波达哥萨克,而其土地也被称为斯洛波达乌克兰(大致位于今乌克兰哈尔科夫一带),整个哥萨克酋长国已经陷入了事实上的分裂之中,赫梅利尼茨基对此应付主要责任,谁让他老想在几个大国之间左右逢源呢?现在可好,奥斯曼苏丹对其不喜,波兰国王对此很是敌视,沙皇也在冷冷地看着他,他现在很不妙啊。”

    东岸人虽然对历史细节的掌握程度有限,但俄国为了控制乌克兰(或许也有雪耻斯摩棱斯克战争战败耻辱的意思),悍然向波兰宣战这种事情还是知道的,只不过他们不知道俄国人到底出动了多少而已。不过依俄国一贯的秉性,不带个十几万军队都不好意思出门打仗,这里面可就有大利润可图了——怪不得阿斯特拉罕方面的鲍里索夫最近频频来到卡法城,向东岸求购各类军资武器呢!

    另外阿尔汉格尔商站的郑勇去年也写信过来,说俄国人在进行疯狂的战争准备,开战的矛头毫无疑问已经指向波兰,因此他希望莫三统一汇总下此时几乎同时进行着的克里特战争、波乌战争、摩尔达维亚五国混战(特兰西瓦尼亚、摩尔达维亚、瓦拉几亚、乌克兰、克里米亚),以及未来即将爆发的波俄战争,估算一下这些战争的规模以及军资武器的消耗力度,以便让国内两大兵工厂做到心中有数,知道该生产多少东西出来。

    莫三当时对郑勇写过来的信呵呵一笑,没说什么,因为只有他知道东岸人的武器根本不愁卖不出去:前阵子当他写信给新华夏的史钦杰,请求他从新华港的物资库内协调一批军资出售给奥斯曼人的时候,史钦杰只给了一部分,然后解释波斯人最近加大了武器的采购力度,因为莫卧儿王朝的苏丹奥朗则布在最近三年内两次攻打波斯人控制的坎大哈,且看样子今年还要集结大军再来攻打一次,这武器军资的消耗简直就是海量——因为这两家的战争规模一般来说都不小。

    17世纪的世界真是太美好了,到处都是军火贩子的生意场,东欧平原、中亚山区、巴西甚至北美——最近荷兰西印度公司正与瑞典人在特拉华一带激战,同时英国新英格兰地区的殖民地军队也开始进攻新阿姆斯特丹,荷兰人忙得很——这些都是东岸军资的重要销售地。频繁爆发的战争使得大鱼河兵工厂、北方兵工厂两家企业开足马力进行生产,同时还将厂办技校的学生提前毕业,以扩大生产规模,竭力供应各处战争消耗。

    “军火的利润率虽然不是很高,但胜在需求量大,利润总额还是相当可观的。不过这些贸易得来的钱都给我想办法就地花掉,最好都换成奴隶运回本土。奴隶必须以女奴为主,以便抹平国内的男女数量差异,另外有军事经验的男性奴隶也可以酌情购买一些,新华夏地区的开拓需要很多这样的‘消耗品’,不过数量一定要严格控制。毕竟我们在新华夏殖民地的人也不是很多,消化不了太多新增人口。”莫三仔细叮嘱着李晴,怕他不明白这里面的一些关窍。

    东岸本土的执委会对于欧洲各商站运回大量贵金属一贯是深恶痛绝的,因为在他们看来要贵金属干嘛?要钱的话我不会自己挖金矿啊?贵金属只有变成物资才能发挥其效用,否则就是一堆死物——也只有愚蠢的重商主义者才会那么喜欢贵金属——对于国民经济的好处不大,而在众多物资中,奴隶采购绝对是东岸人消耗贸易盈余的最主要方式,也是最合理的方式。

    “我明白的。现在瓦拉几亚、特兰西瓦尼亚联手入侵摩尔达维亚,哥萨克派兵救援,这里面肯定会产量大量战俘或女奴,我会留意市场上的动态的。”李晴说道。

    “不是留意,你要主动出击!”莫三提高了声音,加重语气说道:“你不要像个算盘珠子一拨一动,有点主观能动性好不好?你要主动去和那些哥萨克团长、鞑靼贵人们聊天、约谈,让人家按照你的意图来‘制造’奴隶,懂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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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 一团乱麻 3

    readx;高三复习对大多数人是辛苦劳累的,但对于苏晴这个头脑聪明灵光又过目不忘的丫头来说根本不算回事。不过表面文章还是要做一做的,不打击同学和让父母放心也是有必要的。

    今天是周六,好不容易得到允许独自外出,苏晴决定在花鸟市场逛一圈。为小白(给白狐起的名字)和凤凰(变小像只金丝雀却坚持我叫它凤凰说那是尊严问题)的正大光明出现找个理由,买不买花倒是其次。

    市场里的花鸟鱼甚至是蛇都有的买,包罗万象。兴趣爱好因人而异,喜欢养老鼠或者蛇的大有人在。只要有人愿意消费就有市场。虽然那些花草没有空间里的漂亮,但还物有所值价格适中。外公喜欢养花,爷爷也对兰花情有独钟。她有很多兰花却不能往外拿,在市场买似乎零用钱负担不起。虽然是大家族但是不是经商,自家拿工资生活父母又清廉所以我和哥哥的零花钱并不多。堂姐总是拿她的富有取笑自己,却被一笑置之,苏晴期待这个被惯坏的孩子哭得时候。

    一路走来带着露珠的玫瑰、香气馥郁的百合、优雅的鹤望兰、娇艳淳朴的非洲菊,雍容富贵的牡丹,还有康乃馨等等看的苏晴心情愉快。给母亲买了一束她最爱的百合,也顺手带走被当垃圾扔掉的花枝花苗。她相信有空间在一定可以变废为宝,不用花钱的感觉就是好。

    回到家没人在,把百合修剪好插入花瓶换下玫瑰花,然后一个闪身进入空间。小白和凤凰立马迎了过来,迫不及待扑到苏晴怀里。蜂王酷酷的忙着指挥采蜜谁都不理,不过吩咐打听消息时行动迅速消息准确。而且那些蜂蜜和蜂王浆太美味。检查了一下,将花枝栽种,带着几株在花市捡到的兰花苗出了空间。小白和凤凰得知以后可以正大光明呆在外面陪主人高兴地不得了。凤凰飞来飞去,还在空里翻跟斗;小白象一个淑女似的摆着高傲的姿势站在苏晴的肩头,凤凰鄙视它翻白眼她见了哈哈大笑。兰花被栽种到花盆中浇上空间泉水立刻由病怏怏的变得生机勃勃长大不少。现在可以看出这是两盆剑兰两盆蕙兰,再浇水说不定就开花了。

    苏晴瞥见了那束玫瑰花,有了做糕点的冲动。将那束可怜的玫瑰摧残一遍,要做成用了这些花瓣的假象,做事谨慎总是好的。苏晴又采集空间无公害含灵气的玫瑰花瓣,开始动手做玫瑰糕点。糕点出炉,两只宠物护着各自的一块糕点在津津有味的品尝时,苏晨回来了。

    苏晨和同学打了一下午的篮球出了一身的臭汗,一进家门就进了浴室。当他换好一身休闲服来到厨房时,苏晴正在做晚饭回头和哥哥打了声招呼。苏晨十六岁身高快一米八了,曾经的小正太已经成长为一个容貌俊美性情沉稳内敛的美少年。若戴一副眼睛应该更像温文尔雅的学者。

    苏晨准备拿糕点时才发现两只袖珍小宠物在一脸享受的品尝美味。看着它们的表情都差点认为自己眼花了。

    “晴晴,你今天买的这两只小家伙吗?这俩小宠物是什么品种,还挺可爱的。”

    “我也不知道,看着可爱就买了。”真是的,它们变成现在这样子说了是什么动物也没人信吧。

    “要不给它们拍照片找个专家问问,我挺好奇?”

    “不行,万一到时候跟我们要它们去研究怎么办,这么可爱乖巧的宠物我可不想失去。”

    “那听你的,今天的点心在哪买的味道真不错?”

    “这是我学着网上做的,好吃以后还作。”知道糕点味道好,但听到表扬还是很高兴。至于点心苏晴前世学的,说是网上看的只是找借口。

    “又有口福了太好了。对了晴晴今天没买两盆花回来吗,爷爷只收极品兰花我们买不了不过外公对漂亮的花都喜欢的”

    “买了,给妈妈的一束百合,还有在阳台上。”

    苏晨急忙来到阳台上,他很好奇妹妹买了什么花。从小就感觉到自己这个妹妹不简单,在家活泼可爱又懂事,小小年纪家务做的无可挑剔;在外人面前时极力让别人忽视自己,毫无表现。他总感觉苏晴在扮猪吃老虎,现在是蛰伏期间有一天她会一飞冲天。在外人眼中他是苏家崛起的天才,那个眼高于顶的堂妹丽莎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小美女,却不知在苏家还有一个女儿那个从不参加宴会的苏晴才是真正的天才真正的美女。苏晴有意隐瞒,父母也默认了这种做法,他自是不会多事。现在他好奇是什么花入了她的眼。

    当苏晨见了阳台背阴处的四盆名贵的兰花时,还是惊讶不已。见多了军区大院里那些老家伙们养的兰花对兰花已经有了不错的研究。这样的极品兰花怎么会出现在花市,估计一出现就被有权势的人买走了。苏晴怎么弄到的,果然看不透的人啊。

    晚饭时父母说晚饭和糕点很好吃,妈妈也很喜欢拿书百合花。苏晴提到阳台有没得花,若是不够送军区大院的档次就都送给外公。爸妈点头应着,心知苏老爷子只养极品花,很少有能入眼的。但苏晨在一边听着差点被饭呛到,这样的花不够档次那爷爷就不用养花了。苏晨也没有说什么,巴不得父母也受一次惊吓。

    苏爸爸没当回事过了几天见到花时兰花都快开花了,被如此的兰花着实吓了一跳,自己不好养花但眼光不差,反应过来急忙给父亲和丈人送去了。这样的兰花若是在自己这里出毛病就亏大了。话说苏老爷子见了花高兴地跟孩子似的,立即让警卫员通知他那些爱花的老伙伴们赏花。把那些老家伙们激动地晚上差点没睡着,多亏苏晴没有把空间的花直接挖出来,不然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激动地心脏病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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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 一团乱麻 4

    readx;1653年5月10日,6艘650吨级的笛型运输船、2艘300吨级的冷藏船在两艘风帆护卫炮舰的护航下,小心地停靠在须德海外的泰瑟尔岛一侧。在缴纳入港关税后,船队在荷兰人的指引下缓缓驶进了阿姆斯特丹码头。

    这个昔日常年停泊着2000艘以上船只的大港口如今真的是略显破败了,莫烈鳗环视四周,约莫只看到了不到一千艘各型船只,这令他很是感慨:战争期间,荷兰的商业竟然萎缩到了这种程度,真是可怜可叹。要知道,以前这个港口控制了全欧洲绝大部分的粮食、盐、咸鱼、船具、奶制品的贸易,其他各类商品一般也都得到此地汇集,以寻求买主;此外,阿姆斯特丹还拥有欧洲金融中心、造船中心、最大的二手船基地等一连串的头衔,可以说,在战前,这座有着15-20万人口的城市是处在辉煌的顶峰的。

    但如今这一切都成为过去了!荷兰海军始终无法打破英国人的拦截,海量的荷兰船只被掳走,大量物资要么沉入海底、要么进了伦敦英国人的仓库,贸易大受影响,经济一落千丈,人民生活水平日益下滑,整个城市甚至整个国家都充斥着强烈的不安全感。

    可想而知,在这样一种情况下,当莫烈鳗带着的10艘船驶入阿姆斯特丹时,荷兰人是多么地高兴了。精制面粉、黄油、干酪、火腿、葡萄酒、冷冻鱼肉、大豆等食品被分门别类地储放在船舱内,荷兰人迫不及待地用滑轮吊杆及畜力起重机将这些食品小心翼翼地吊到码头上,然后一一送入仓库储存起来。

    被英国人封锁的这一年间,阿姆斯特丹虽不至于饿殍遍野,但物价飞涨,普通人食不果腹的情况却比比皆是。去看看曾经货物塞到爆的阿姆斯特丹的货栈吧。以往一旦有船只靠岸,商品会第一时间被人买下,然后花四五天时间卸货——当然销售没这么快。不过荷兰人会将货物放在码头仓储货栈内,然后慢慢发售。而这也造就了阿姆斯特丹永远有充足货物出售的名声。

    阿姆斯特丹就是这么一个地方,汇集、储存、销售全世界的货物,一个超大型的物流仓库、“一个全年都在进行着的交易会”,庞大的货物流、现金流、人流在该市的码头上进进出出,这给荷兰带来了难以计数的财富。

    但现在很多货栈内的存货都见底了,旧的货物即便涨了好几次价仍然被人抢购一空,新的货物补充却又断断续续的,让人发愁得很。东岸人这10艘船携带了4500吨各类食品。虽然远不足以满足阿姆斯特丹的日常消耗,但简省点用花销个一个月还是有可能的;而在两个多月过后,还将有另一批运输船队抵达泽兰省的弗利辛恩港,这次的船队规模更加庞大,计有9艘笛型船、2艘冷藏船以及4艘风帆护卫炮舰(炮舰吨位为400吨,也可利用富余的船舱运输货物),估计能运输至少6500吨各类物资(其中部分是食品,部分为订购的其余商品)。

    这两批船队的抵达,对于荷兰、泽兰二省的日常消耗、工业生产的意义不能说很重大,但也绝对不可小视。尤其是第一批抵达阿姆斯特丹的食品运输船队。直接为他们提供了种类丰富的商品,足以供他们维持一个月,这对于该市渡过战争期间的物资难关非常之重要。荷兰人理应对此感激不尽。

    抵达港口后第二天,莫烈鳗海军少尉便得到了刚从海牙赶来的马德的接见。马德也刚刚从卡法城来荷兰没多久,担任华夏东岸共和国驻荷兰第一任外交特使的他最近着实有些忙,不但要拜访荷兰政府的高层,还要拜访荷兰省、泽兰省议会的议员们;另外一些比较重要的城市如阿姆斯特丹、鹿特丹、弗利辛恩、莱顿、霍伦、恩克赫伊曾的市议会也要去拜访一下,这些议员都是影响力巨大的商人,作为还肩负着商业推广重任的外交特使,马德根本不敢怠慢,因此最近简直是忙得团团转。

    除此之外。他还要负责筹办阿姆斯特丹商站的开办事宜,要不是莫三从各个商站抽调人手支援了他一把的话。他根本是兼顾不过来的。这个商站就设于阿姆斯特丹的码头上,马德直接花钱租下了一小块地方。这里有现成的起重机、现成的仓库,就连装卸工人都很齐备。价格也不是很高,因为现在阿姆斯特丹商业不景气,很多仓库空了出来,这些货栈的控制者们不得不大幅度调低租金,再加上马德一口气租了十年,这租金也就更廉价了。

    “阿姆斯特丹的商站大概一个月后就能用了,不然你们也不用这么麻烦。”穿着一身醒目中山装的马德握了握莫烈鳗的手,然后看着这个穿二代海军少尉,笑着说道:“年轻一代都成长起来了,我很高兴。你爸还在罗洽兵团堡教书吧?”

    “是的,他喜欢安静,目前还在那里带小孩,偶尔会过问一下家里的各类投资,不过平时都是我母亲在管。”莫烈鳗中规中矩地回答道,末了又补充一句:“托英荷战争的福,最近国内工商业的景气度大幅度上升,商品进出口的速度大大加快,我听朋友说罗洽港、东方港、青岛港的关税收入每个月都在快速上涨,这真是好极了。我家投资的一些小作坊、贸易公司也趁着这股东风小赚一笔,真要感谢英国人了,嘿嘿。”

    “这话你也就只能在我面前说说。”马德哈哈一笑,然后转头看了看四周,说道:“国内工业、农业、商业确实都景气了,但荷兰人可就不景气了,呵呵。不过英国人现在确实也很景气,不知道他们俘虏了多少荷兰商船,据我打听可能已经有600-1000艘了,虽然这其中大部分船都是吨位不大的近海运输船,但毕竟几百艘的数量摆在那呢,不算船价的话,光货物价值可能就已达几百万元了。当然了,他们如果就这么点成绩的话,可能还不够弥补战争经费的支持,但这又如何呢?凡事要看长远,他们打破了荷兰人的经济压迫,获得了很多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市场,最重要的是还削弱了直接竞争对手荷兰的实力和威信,这么算起来还是赚的,而且是大赚特赚啊。”

    “荷兰跌倒,大家吃饱嘛,哈哈,这是最近流传在我们海军中的调笑之语。”莫烈鳗也笑着回应道,“上次我听在第二舰队服役的发小说,荷兰人已经正式交割图莱尔商站了,商站主馆及附属建筑、大约数公顷的农田、一千多只羊、六百多头牛、不到两百名雇员(大部分是德意志雇佣兵)以及部分库存商品,折价五十万盾卖给了新华夏开拓队,新华夏那边现在已经分派移民前去定居种植棉花了。说起来,这次荷兰人被坑得不浅啊,不得不割肉,不过据说他们坚持不肯卖福尔摩沙岛及开普敦殖民地,呵呵,估计还没被英国人打痛。”

    “以后少扯这些。”马德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执委会制定的国策就是联荷制英,现在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密切与荷兰的关系。以前没这条件,现在好不容易通过英荷战争与他们搭上了线,并且还小露了一把脸,这不趁热打铁继续加深双边关系还等什么?要知道荷兰人强在销售网络,而我们强在生产能力,当年与热那亚人的合作就是典范,而荷兰则是一个超大号的热那亚,这种合作对我国工农业有百利而无一害。所以,支持荷兰、抑制英国,是接下来的长期国策,以后还是少说两句吧。”

    莫烈鳗闻言受教地点了点头,满足了一下好为人师的马德的教育**,这令马德非常高兴:“最近我在海牙面见了德维特议长,提到加强两国间银行业务往来的事宜,德维特议长原则上同意了,不过我还得去和阿姆斯特丹汇兑银行单独谈判。这场谈判估计不会轻松,荷兰佬一向傲慢,特别是在他们强势无比的金融领域,想要让他们承认我国的西北垦殖银行、联合工业信贷银行、商业清算银行和新大陆友好互助银行的各种商业票据,估计不花点代价是很难的了。唔,不谈了,先去吃饭吧,这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谈得下来的事情,就像我们邀请荷兰人去青岛港开设商站一样,不经过来来回回几个月到一年的谈判,这类事情基本上是不可能有任何头绪的。”

    说完,马德便和莫烈鳗乘上从东岸本土带来的专用马车,直接朝阿姆斯特丹市区而去。虽然现在整座城市的物资供应都很短缺,但有钱人的消费**却从来都是得到优先满足的。比如那些高级一点的餐馆,不管外面的战争打成什么样,其厨房里永远存放着充足的各类食材,且永远不担心没有生意可做。在阿姆斯特丹的普通人挣扎在物价飞涨、食物匮乏的窘境下的时候,高档餐馆里永远都有衣冠楚楚的人在大嚼大吃——这就是阿姆斯特丹,资本主义的心脏,有钱人的天堂。(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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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章 西南 1

    readx;六月的东岸已经进入了初冬时节。

    前进农场(后世乌拉圭佛罗里达省巴勒莫村附近)内,一群来自西西里岛筑路工人们正在小憩。而在与他们一路之隔的对面、火车站建设工地的旁边,一个砖砌的土灶内正燃着通红的炉膛火,土灶上有个大铁锅,锅内炖着羊汤。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小吃摊。头发略有些发白的明人摊主此刻正神情专注地拿着大木勺在铁锅里搅着什么,他旁边还有两个不到七八岁的小孩,一个蹲坐在草地上拣着大白菜,一个则在使着吃奶的劲拉着小小的木制风箱,让炉膛内的火烧得更旺。

    正在小憩的意大利人闻着羊肉汤的香味,一个个都有些咽口水。天可怜见,早上五点钟就起来上工地了,当时天还麻麻黑呢,这会足足干了两个小时体力活的他们都有些吃不住劲,有的人坐在地上假寐以抵御饥饿,有的人则眼巴巴地看着小吃摊等待吃饭的时间到来。

    早饭的质量一般来说还算可以,至少比他们在意大利老家那会强多了:两个硕大的牛肉包子(牛肉在东岸是最便宜的一种肉类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羊肉汤和一块死面饼——当然这只供这支筑路队里的工头和少数老资格工人享用,毕竟小吃摊无法同时给太多人服务——这样的营养供应使得这些意大利筑路工人们有充足的体力平整地基、铺设铁轨,为西南铁路的建设发挥自己最大的力量。

    是的,没错,这里就是西南铁路的建设工地——一条由多家热那亚商行投资建设的铁路。该铁路全长超过400公里,造价初步估算超过3500万银行里拉(其实多半远远不止),是华夏东岸共和国又一条动脉级别的铁路。而且这条铁路经下伊河县向南,然后斜插入西大荒地区,横穿而过后直抵乌江之畔的靖江港。意义极为重大。

    目前这条铁路是由新成立的“草原铁路公司”(东岸国家铁道总局和热那亚财团各占一半股份,公司运营则由国家铁道总局管理。热那亚人只能坐享分红)负责修建,而铁路建设的资金来源则由热那亚人提供,而且他们还负责从旧大陆招募劳工。也就是说,这条铁路东岸人只提供一些技术支持,另外顶多租用一些工程机械帮助他们提高工作效率,其他部分则全由热那亚人负责,即他们自行在旧大陆招募劳工,自行运输到东岸。自行向铁岭特钢厂和西部锻压厂订购铁路器材,自行制定修筑计划,反正一切靠他们自己。

    当然了,东岸人也不是什么都不做。他们将修建一条连通伊河两岸的铁路桥(目前在建),这条铁路桥修通后,整个西南铁路将与西北铁路连通起来,价值大大增加;此外,东岸政府回购的西南铁路下宁线(40公里)、靖江港已经修建的部分码头将与这座铁路桥一起打包置入草原铁路公司,作为该公司的资产。总的来说,双方各取所需。热那亚人解决了资金过剩的问题,东岸人白捡了半条铁路,可谓是皆大欢喜。

    西南铁路开建一年多来。目前已经修通了从宁津乡到光荣农场这一段五十多公里的路段,故该铁路的通车路段已经达到了九十多公里,大荒农场、灌木农场、光荣农场生产的海量大豆、小麦,养殖的大量肉牛均可以通过铁路线运输到下伊河港装船,然后再运到东部沿海地区,此中成本大大降低,收益率有所提高,自然会使得大家开拓内陆荒地建设大农场的热情更加高涨。

    再加上英荷战争爆发所迎来的出口景气周期,东岸共和国政府干脆继续往规划好的西南铁路沿线移民设立定居点。同时鼓励私人资本前往铁路沿线承租农场,进一步开发周边地区。以充分利用好这条逐步延伸的铁路线。而这样的政策,必然会使得西南铁路沿线逐渐繁荣起来。并最终实际控制在东岸人手里。

    比如前阵子刚刚正式成立的桃园县就是如此。作为西南铁路沿线第一个县级行政单位,该县下辖桃园镇(原桃园乡),大荒乡、灌木乡、光荣乡这三个以拓荒农场为基础发展起来的乡镇,以及一个新设立的堡——梨堡(位于后世皮拉拉哈小村附近,因该地种植了北方植物园培养的大量梨树而得名)。整个桃园县一镇、三乡、一堡五个乡级行政单位,总人口数量还不到九千人,算是现在全国人口最少的县级行政单位了。

    该县地处后世乌拉圭南部的水果种植区,其土壤条件特别适合桃树、梨树等果树的生长,东岸人同样也发现了这个情况,因此在该县大力推广桃、梨、李、葡萄、苹果、橘子等水果的种植。农业部也打算在桃园镇设立一个植物园,专门负责培养、改良果树品种,顺便指导当地农户的种植,力争将水果种植业发展成该地的经济支柱——特别是在铁路连通的当下,这些水果完全来得及快速运输到东部沿海及西北工业区,那里有着海量的消费人群。

    而与桃园县不同的是,新近设立的前进农场就是以农业种植为主,更准确地说,这个新设立的国营农场以大豆和牧草种植为主。大豆这种作物既能肥田,同时收益也很可观——巴西、秘鲁等地的种植园主们非常喜欢这种能肥田的东西,东岸国内也将其与鸟粪、鲸骨粉并列为三大土化肥,价格并不低,故一般农田也用不起,多数出口到国外的甘蔗、烟草种植园;牧草虽然不如大豆经济效益高,但前进农场自身也设了一个牲畜栏,养了很多绵羊,这些绵羊的饲料主要就来自地里种植的牧草了。

    因此,准确地说,前进农场是以农牧业混合为主,出产大豆、羊肉、羊毛等多种产品,好好经营的话还是可以做到盈利并维持下去的。目前这个农场共有三百多人,几乎全是门德斯这个劳工经纪人从苏格兰、爱尔兰等地弄来的,他们将在这座农场内工作五年,五年后即可有权申请华夏东岸共和国的国籍,然后赎买土地成家立业。

    而除了这三百多外来劳务工外,这座新建农场内还居住着几百名来自西西里岛的意大利籍筑路工人,此刻正坐在草地上等待开饭的这些人便是了。他们穿着破旧、肮脏、廉价的麻布衣服,胡子拉碴,看起来也很疲累,似乎早起以后两个小时的劳动已经将他们的精气神耗干了一样。很多人定定地看着小吃摊,也不言语,有的人则抽着不知道从哪弄来的廉价烟;草地上还有些露水,但他们毫不介意地躺坐在上面,抓紧一切时间舒缓下劳动带来的疲劳。

    这些人都是热那亚财团想办法从欧洲搞来的筑路工人,在此时的意大利,人口过剩已经成了一个比较严重的社会问题。差劲的农业设施、连续几年风不调雨不顺的气候以及贵族们的横征暴敛,已经逼得中南部很多地区的农民们要靠种植玉米这种高产作物才能维持下去了,不然根本不够所有人吃的。基于这样一种情况,从人口过剩最严重的那不勒斯、西西里岛招募劳工就成了一点很简单的事情——当然了,你在招募的时候得使用一些欺骗的小手段,将东岸吹得天花乱坠,这样在招募人员的时候将更有效率。

    这些人由热那亚人招募而来,工资也是由热那亚财团发放,劳动工具、日常消耗的食品则就近购置。比如这个开在前进农场火车站旁边的小吃摊便是专门给这些人提供饮食的,当然农场也提供饭食,只是特别难吃,还很粗陋,除了相对廉价外几乎没有任何可取之处,故这支意大利筑路队的工头们将底下人安排到农场去吃“猪食”,自己则到这个小吃摊上来买吃的,毕竟这个小吃摊除了做的东西好吃之外,还额外出售一些酒类,这深得他们的欢心。

    小吃摊的男主人是一名退伍军人,因年纪过大而从挺身队退役后,孑然一身的他漂洋过海来到了东岸,最后被安置在前进农场周边。由于他退伍军人的背景,加之年纪也不小,因此负责移民的国家开拓总局便准许他在火车站旁边搞了个小吃摊,专门给这些筑路工人们做饭以赚些辛苦钱。

    当然了,这个小吃摊其实还是很赚钱的,每天的纯利都在一元上下,年收入有三百多元,放在东岸也是绝对的高收入了。目前这个明人移民专门在这做吃食,两个小孩也不上学,就在身边帮忙;至于他那个膀大腰圆的斯拉夫婆娘,除照料家里农地外,还负责收羊杀羊,干起活来绝对是一把好手。

    时间便在这一家三口的忙碌中很快过去了,随着朝阳出现在东方的地平线上,几名工头站起身来用西西里方言开始招呼众人起身去吃早饭。而在把这些人驱走后,这几个工头和另外十余名老资格工人一起坐到了小吃摊上,一边喝着羊肉汤,一边用西西里方言谈笑风生地交谈了起来。

    金色的阳光洒在路基上,一些被马拉轨道车车轮磨得光滑的铁轨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新的一天又开始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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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 西南 2

    readx;“工程机械不够啊!那些机器租赁公司都干嘛去了?”彭志成骑在马背上,看着前进农场外铁路线上辛苦挖掘着排水沟的意大利工人,顿时发问道。他是全国铁路督办,负责巡视、督察全国铁路的建设,西南铁路虽然由热那亚人承担主要修建任务,但他和他的巡视组仍然会时不时地跑过来督促、检查一番。

    他眼前的这些铁路工人卖力是够卖力了,但效率确实不怎么高,几百号人呢,一上午才挖这么点水沟,照这速度下去,铁路何时能通车到前进农场啊。虽说这个农场初建未久,无论是人口还是产量都不甚大,但铁路建设的效率不高,却也是不争的事实。

    “现在西北铁路正在进行最后的收尾阶段,租用了很多机器;另外政务院从年初就制定了‘1653年水利大会战’计划,很多机械同样被租用到了各县乡的河道、水库建设工地上了,我们多方联系,却连一台蒸汽犁都没请来,工程机械确实是太紧张了。”很快便有草原铁路公司的人上前汇报。这个人其实很想说财大气粗的前进农场里就有两台蒸汽犁在工作呢,可一想到这个农场是国家开拓总局重点投资的项目,他们也在抓紧时间整饬土地以待开春后进行播种,因此很明智地就没有多话。

    早些年或许还有很多人没意识到蒸汽设备的好处,可在如今的东岸,蒸汽机的应用已经相当广泛了:水利建设工地、码头、轮船、工厂、铁路等等一切场所,只有你造不出来的,没有他们想不出来的。这些大大小小的蒸汽设备的应用范围越来越广,给全社会的生产力带来极为巨大的变化,这种变化是如此之大。以至于大家一致同意可以用“生产力革命”来称呼它了。

    你看,在极为偏僻的前进农场这种地方,都常备了两台蒸汽犁用来犁田、挖沟。使用成本也不高,燃料以就地收集的柴草为主。偶尔烧一点劣质煤。也许最大的成本就是维护保养的成本了:更换损坏的零部件、日常使用的石蜡(润滑作用,高级一点的会使用鲸油、海豹油)什么的,但和数十倍提高的工作效率相比,这点维护成本根本算不了什么。

    穿越众花了十几年时间,终于让整个社会都习惯甚至欣喜于机器设备的大规模应用,接下来只要严把教育关,不让封建思想等旧观念回流,那么整个社会就可以称做进入了“第一次工业革命了”。这是一项极为艰难的事业。也是一项了不起的创举,如果是在大明,基本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进入工业革命阶段,而一旦你耽搁的时间长了,那些士绅们会很快把你的继承人洗脑成他们的人,然后一切回归原状,封建士绅完爆工业资本家。

    不过呢,穿越众治下的这个经济体系也不是没有问题,其最突出的矛盾便是人力资源的短缺。人力资源不足,那就大规模应用机器。但问题是现在机器产量都有些不足,这就需要政府着意引导了,调整生产结构。重视市场需求,让东岸这个半市场半计划的经济体系更加灵活,发挥出更大的效用。

    “大丰农机厂、第一重型机械厂的产能还是不足啊,现在市场需求这么旺盛,他们的产能却限于原材料供应和技术工人的双重制约而无法有效释放;而他们上游的平安钢铁厂、铁岭特钢厂又限于煤铁产量、物流运输的瓶颈而无法快速增产……”彭志成拨转马头,一边靠近铁路建设工地,一边说道:“说到底还是人力资源、教育资源的双重不足,人多了初级原材料产出加大,教育上去了技术工人增多。唉。看看平安煤矿、长山铁矿、铁岭煤铁基地已经奴役了那么多奴隶、又雇佣了那么多外来劳务工,那些人都快被榨出骨髓了。但产量就是跟不上需求啊;再看看各大企业办的职业学校,在校生人数的培养也远远不足。这工业化果然不是一蹴而就的。”

    “以后这些人——”彭志成说到这里,突然用马鞭指着前方正闷头干活的意大利劳务工们,说道:“都不能放他们回去!好不容易来到了东岸,经过长期劳作又有了一定的组织性、纪律性,有的脑瓜子灵活的还学了点工程技术的底子,也算是人才了。这样的人才、这样的劳工队伍,怎么能放他们再回到西西里岛那个毫无希望的地方呢?华夏东岸共和国才是最适合他们的舞台,他们也只有留在东岸才能实践自己的价值,五年后统一给他们办国籍,一个都不许放回去,大不了给热那亚人一点补偿罢了。”

    “这方面国家开拓总局、移民部其实总有预案了,原则上五年后他们将继续留在东岸,并加入东岸国籍。因为他们修筑了几年时间的铁路,见识了这么多的工程机械、学习了这么多的工程技术知识,也有幸耳闻目睹了东岸国内的种种事务,放他们回去确实不是很合适。当然了,为了照顾他们的情绪,开拓总局也会想办法把他们的直系亲属都接来东岸,个别才智突出的,还允许他们把亲戚朋友也接来,以稍稍安抚一下他们的情绪。”跟随彭志成前来的一名国家开拓总局的官员说道,“热那亚人至今已经移了两批计两千三百余名意大利劳务工来此修筑铁路了,为此他们甚至包了十余条海船,花费了近四十万里拉的运费。而可以预见的是,他们在今后几年内还将陆续运送更多的筑路工人来到这里,这总运费可能要一两百万银行里拉,这成本——呵呵,反正比起几千万里拉的铁路总投资来说就无所谓了。当然了,他们包租的这些海船回程时能拉一些货物回欧洲,现在法国、西班牙、葡萄牙大战不休,英荷海战如火如荼,波罗的海的形势也一触即发,运东岸货回欧洲,亏不了本,这多多少少能补贴一下他们的支出。”

    彭志成闻言便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这些穿着破旧肮脏的衣服、拿着金属工具辛苦劳作着的人们。毫无疑问,这些人是吃苦耐劳的,或许不如此时的明人,但绝对比后世的中国人要勤劳许多,也更能忍受一些痛苦与灾难,可能这和他们在老家时相对困苦的生活有关,他们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

    此时的意大利工业衰落、商业凋敝,偏偏人口又在大幅度增长,速度比欧洲其他地方都快,这自然使得他们的生活水平大幅度降低。特别是西西里、那不勒斯这些生活在西班牙人统治下的地区,居民们摊上了一位穷兵黩武、横征暴敛的君主,也算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许多人不但税收负担沉重,很多时候更是要上战场,简直不让人活。

    或许荷兰的人口大幅度增长就和许多意大利人过不下去有关吧。从16世纪末开始,大量意大利商人、工匠移民联合省、南尼德兰,他们去的时候往往会从老家带去一大帮子助手,这个移民潮是如此之庞大以至于17世纪20年代时阿姆斯特丹三分之一的人口都是外国人或外国人后裔——其中相当部分是意大利人——可奇葩的是,意大利外流了这么多人口,其仍然是地中海一带人口密度数一数二的地区,简直让人无语。

    “今年还有不到七个月的时间,西南铁路通车到前进农场这一段当无问题,另外可能还有余力平整一下前进农场到即将设立的胜利农场(位于后世乌拉圭平塔多小村附近)之间的路段,为下一步全面开工预先做好准备。”彭志成看了一会那些正辛勤劳作着的劳务工们,突然转头朝自己的秘书说道:“你明天就去和草原铁路公司的人交涉一下,让他们务必盯着热那亚人,别让他们偷懒——当然他们也不会故意这样,毕竟这是他们自己在掏钱修路,时间拖得越长这成本就越高,相信他们自己会掂量清楚的,但你还是去和他们点一下为好。”

    “我明白了。”秘书点头应允,道:“按照热那亚人提交给我们的计划,两个月后还将有一批千余名来自那不勒斯的劳务工将在靖江港登陆,然后从那一侧开始平整路基、铺设铁轨,这样西南铁路的建设进度也将大大加快。他们都是生意人,对成本非常敏感,这个时候其实比我们自己人还急,恨不得一天工期都不耽误。”

    “哼,怕是尝到点甜头了,觉得这生意确实有利可图,至少比他们国内吸纳了最多闲置资金的年金收益率要高,听说那个年收益率近几年从1.2%跌到了1%,连通货膨胀都跑不赢,还不如来投资铁路呢。最近桃园县设立,政务院批了一大笔城市基础设施建设资金,另外胜利农场、前进农场的建设也要耗费不少钱,这其中无论人员、补给品、建筑材料还是劳动工具,都得从已经通车的这九十多公里铁路运输,热那亚人不是傻子,怕是看到了铁路运输的盈利前景。”彭志成点评道,“不过这样也好,大家各取所需罢了,他们赚钱,我们白捡铁路,两不亏欠。”(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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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二章 西南 3

    readx;东方的天际泛起了一片鱼肚白。

    田星擦了擦帽檐下的露水,然后摘下腰间的酒壶,痛快地喝了几口河中大曲,这才隐隐驱散了身上的寒意。六月底的东岸已经非常寒冷了,尤其是在夜间行走的时候,冷风吹起时,那滋味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再加上凌晨时分骤起的薄雾,那刺骨的冷意几乎能浸透到人的骨髓里,让你避无可避。

    “这天气可真邪性。”田星看了看渐渐转薄的雾气,悻悻地抱怨了句。他虽是穿二代出身,可谓是嘴里含着金汤匙的“太子党”,但却很少有像白斯文的儿子那种人的娇骄之气。今年不过22岁的他已经在国家情报总局工作快五年了,目前也积功升任了一名股长,在一众太子党的“走势”当中算是中规中矩。

    虽然田星本人平时较为低调,但能吃苦耐劳、工作也较为扎实的他却深受“中央老干部”汤圆的喜爱,其顶头上司、乌江地区警备司令廖逍遥对其观感也很是不错,这就给他日后的发展奠定了一个良好的基础。而也正因为如此,其人低调之下却也仍在整个乌江地区有意无意吸引了一些人的靠拢——大家都是聪明人,特别是这些一无所有却又有着向上爬的野心的小角色们,深知提前押注的重要性。

    “股长,已经到冯格庄了。”一名身材高大的年轻人回过头来,朝正在喝酒驱寒的田星汇报了句:“村子里那帮鸟货,连个哨兵都没布,这要是敌人杀过来,保管把他们一锅端。”

    田星闻言走到一个小土丘上,就着东方微露的晨曦。看到了一个掩映在薄雾中的小村。那是个普普通通的小村庄,红砖青瓦、围墙菜园,典型的东岸特色。离此最近的一家院子里早起的农妇已经在喂猪了。睡眼惺忪的小孩坐在墙角,有一下没一下地铡着草料。看起来家里还养着牛羊等牲畜,多半就栓在后面菜园子里。

    一只大公鸡不知怎地飞到了鸡窝顶上,威武地踱着步子,时不时地停下来仰天高歌,催促还在贪睡的农人们快快起床,新的一天已经到来。鸡窝下几只母鸡带着一群还未完全长大的小鸡在院子里的草地上找食,一只土黄色的大狗趴在地上,无聊地晃着尾巴。

    “好一个宁静安逸的小村子。”田星暗暗叹了口气。“这明人还真是随遇而安的秉性。附近的查鲁亚人才刚刚被消灭几个月时间,他们就安逸懒散成这个样子了。这村头的一家看起来有老有小的,应该是从东部迁居来的老国民,他们的警惕性都这样了,就别提村子里大部分新来的明国移民了,估计一个个都当这是安乐窝了。”

    话说今年年初的时候,乌江地区调集大量民兵,再加上雇佣的少许高乔骑兵,于附近地区发起了一次大规模的清理行动,毁灭了一个可能是东岸地区最后一个成规模的查鲁亚人部落。为了这事。蒙虎这厮还在杂志上发表了《最后一个查鲁亚人》的纪念文章,文中的圣母味浓郁得让田星这种新一代东岸人都闻之欲呕。

    作为常年在乌江地区走动的情报官员,田星清楚地知道这个名为冯格庄的定居点(位于后世乌拉圭polosolo小村附近)设立没多久——也就这几个月的事情——当时移民部往这里送来了七八百名来自山东莱阳县的移民。然后又从东部沿海地区迁移了二三十户老国民,然后将其打散混居,便最终形成了这个新定居点。

    不过你可别被这个定居点名字里带着的“庄”字给迷惑了,这里虽然确实也像个大村庄,可在乌江地区行署的地图上,这儿可是正儿八经的乡级定居点,名曰“冯格庄乡”。国家开拓总局早些时候已经提前在这里建设好了一些居舍,新移民到来后,西北垦殖银行立刻与他们签订了房屋购买的按揭贷款合同。然后这些明人移民便高高兴兴地住了进去。

    这些移民的到来其实也和西南铁路的修建有关。众所周知,热那亚人将陆续投入数千万里拉的巨资在东岸修建这条全长超过400公里的动脉级铁路。而其终点便设在乌江之滨、离拉普拉塔河也很近的靖江港。作为当初签署协议时的条款,东岸人给予了热那亚方靖江港码头三十年的专营权。前提是热那亚人继续投入资金和人力将靖江港码头续建完毕,同时也要清理一下附近的航道,以免大型海船航行时不幸搁浅。

    因此,热那亚人后来便陆续派了五六百名西西里人来到靖江港,甩开膀子建设起了码头,至于建设所需的海量物资嘛,正好东岸建筑材料公司在靖江港开设了分厂,砖头、水泥、石灰、砂石可以供应相当一部分,这码头的修建成本倒是便宜下来了一大截。

    而在本月(6月),热那亚方面提前派人到靖江港向国家铁道总局的人知会,下个月很可能将有一艘满载那不勒斯劳务工的船只抵达靖江港,然后开始全力修建西南铁路靖江镇——新地乡这一段不到20公里的线路。而在修完这段后(预计将不是很慢),铁路线将继续向内陆地区延伸,而其下一站便是这个冯格庄乡了,故此番国家开拓总局在这里设立新定居点,并且还移了近千移民过来,为的就是日后充分利用上这条铁路干线。

    “政府倒是把这个铁路沿线的城镇看得很重要,还让我们亲自去乌江对岸的河间地区采买了一大堆河间奴回来,为的就是修建这里的配套城建设施。但这里的居民却一个个安逸得不像话,哪有我大东岸志士们该有的奋发之气?”一名随从也看着这座雾霭里的宁静小镇,歪嘴道:“想当年国家初建的时候,我们村子里无论大人小孩那叫一个警惕!大人持火枪,我们小孩也拿着弹弓、菜刀,那些瓜拉尼人像土鸡瓦狗一样,根本不够看!哼哼,哪像这里,一股安逸颓废的模样,是该好好整顿一下了!”

    这个年轻的随从此番跟随田星一起去了河间地区,买回来了大约三百多名河间奴。话说如今河间地区的克兰迪奴隶也是越来越不好买了,盖因那里的部落兼并战争已近尾声,再也无法产生数量巨大的战俘;另外,随着西班牙人在拉普拉塔地区势力的逐渐恢复,这些克兰迪部落也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随着他们生存空间被逐步压缩,部落间的战争也开始日渐减少,毕竟谁都不是傻子,在西班牙殖民者步步紧逼的情况下再作死内斗不休,那可能真的要玩完了。

    而也正是这样,此番田星等人只买回了区区三百多名河间奴,远远少于预期,这令大伙都有些意外,看来西班牙人确实给这些原住民们带来了极为沉重的压力。田星甚至都在考虑着,这边事了结后,他是不是向顶头上司、外勤科科长写一份报告,建议以半卖半送的方式给予亲近东岸的克兰迪部落以武装援助(一般都是从南部迁移过来的,第二次东西战争中曾与西班牙人为敌),援助的物资种类不应当受限,武器、军资甚至马匹都可以提供,只要他们能给西班牙人制造足够的麻烦就可以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些克兰迪人既不熟悉现代战争,也没有经受过火器的全面训练,看样子还有必要再给他们派一些军事教官啊,不然搞不好就给西班牙人当了运输队长。另外,也得想办法嘱咐这些一向与东岸交好的部落要注意方式方法,尽量避免与西班牙人正面交锋,而是充分利用森林、沼泽以及草原上长得比人还高的蓟丛做掩护,与西班牙人展开游击战争,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地保存自己,同时再给敌人以重大杀伤。

    西班牙人现在已经大力扩建了布宜诺斯艾利斯、罗萨里奥、圣菲三处要塞,并正式组建三个步兵团(1个白人绅士团、2个梅斯蒂索人团,每团1200-1300人)、一个高乔骑兵营,兵力已经相当雄厚了,克兰迪人如果不注意战斗的方式方法,很可能会遭遇惨败的厄运。另外,国家情报总局也通过种种渠道获悉,西班牙人还在科尔多瓦一带续建两个克兰迪人步兵团,并日夜加以操练,打算时间成熟便开到东部来,一边镇压陆陆续续暴动的克兰迪部落,一边威慑东岸人。

    而除了增兵外,西班牙人也在巴拉那河沿线迁移了很多旧大陆移民过来,其中以西班牙人、意大利人居多,偶尔也有一些流放至此的加泰罗尼亚人。白人定居者的日渐增多,对于这些军事要塞的存在至关重要,因为这意味着他们彻底在这片荒芜的土地上站稳了脚跟。

    “回去后不但要写报告请求援助克兰迪人,同时还要请乌江地区警备司令部整顿地方民兵,今后万一开战,民兵也是一股极为重要的武装力量,万万不可轻忽了。”和手下一起向定居点走去时,田星暗暗下定了决心。(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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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 山间行(一)

    readx;邵元义小心地行走在雨后的丘陵小路上,道路狭窄、崎岖,同时也很湿滑,他们师徒三人牵着一头骡子,艰难地向前方赶着路。△¢

    小路右侧是茂密的森林,左侧则是一条蜿蜒曲折的河流——卡马匡河,道路的情况很糟糕,或者说这条路从来就没有修缮过,它只不过是众多人脚踩出来的一条山路而已;河流的情况同样也很令人烦闷,附近的河段弯弯曲曲,水势平缓,河水从上游携带下来的海量泥沙便渐渐淤积在了此处,因此其水深很成问题。每逢冬春枯水期,河流中心便会露出大片浅滩,给航行带来极大的困难,因此若不对其予以疏浚的话,下游的蒸汽小火轮怕是只能在夏秋季节溯河而上了,这对上游地带的开发显然很不利。

    前方的山路渐渐开阔了起来——但也仅仅是相对而言的——似乎已经快到有人居住的地方了。看得出来,路边很多空地原本都是森林,但现在就只剩下一个个树坑或根桩了,或许是此地的拓荒移民们做的。

    果然,行不到十分钟,邵元义便远远看到路边竖着个木牌,上书“罗汉界”仨字——这便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了,一个新近设立没多久的定居点——罗汉乡,位于后世巴西南里奥格兰德州的佩德拉斯河与卡马匡河交界处,因该地密布的罗汉松树林而得名。

    罗汉乡有居民1200余人,其中约700人来自大明浙江象山县、300人来自乌克兰(女奴),另外还有200余名来自东部沿海县份家庭的次子、次女们。这些东岸新生代们在老家无法分到地。也不愿进工厂做工。因此便报名移居了新定居点拓荒。以便能分得赖以存身的三十亩耕地——更何况在丘陵山区,每个人还能额外分得二十亩草地、坡地或林地,吸引力还是蛮大的。

    河岸边的巨型芦苇丛里传出来了几声狗叫,然后邵元义便看到四名全副武装的民兵持枪走了出来。在看到邵元义等人“文明人”的打扮后,这些看起来还很稚嫩的年轻人便将枪口低了下去,随后他们仔细检查了一番邵元义等人的证件与介绍信,在看到他们是医务人员后,几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明显的喜意。他们一边派人回去通报乡里,一边欢天喜地地上前帮邵元义等人牵马的牵马、拿行李的拿行李,殷勤得不得了。

    定居点很快就到了,邵元义从身处的垭口望去,入眼就是一大片依着山麓平地修建的房屋,河流、田地、树林交错其间,看起来有很多个村子的样子。房屋群中最气派的一栋三层小楼,大概就是乡里各政府部门办公的场所,同时也充做物资库、武器库、监狱等设施。

    整个建筑群被不规则的丘陵与河道的走势给切割得乱七八糟的,河边有两间木质房屋。里面机器声大作,门口还堆着一大滩黑乎乎的煤炭。似乎那是一个蒸汽提水站;提水站后面是一片绿油油的草地,草地上有个高高的哨塔,哨塔顶部有两名持枪民兵站岗,两匹马栓在哨塔下的一棵小树上,二十几只养安静地吃着草。

    一行人抵达乡政府后,留守的一名副乡长热情地招呼大家坐了下来,然后拿出茶叶罐,给众人倒了些茶叶沫,冲泡开后便端了过来。邵元义看得有些无语,合着这个乡穷得叮当响啊!不过想想也是,新设立不过几个月的定居点么,能给你寻点茶叶沫出来已经很不容易了,你还想咋滴?要知道,这茶叶在东岸本土可也不是很便宜,著名的白岩山茶其售价是2元/斤,如果转口销售到外国的话,那么还得再加100%的关税,即要卖到4元/斤。可即便是如此,热拉尔山脉那边还是经常有葡萄牙商人跑来搜罗东岸茶叶,以便转卖到欧洲去赚上一笔(现在欧洲饮茶的地方不多,主要集中在荷兰及周边),由此可见其价值。

    因此,副乡长此时给大家倒的散碎茶叶沫,别看不起眼,可也绝对不廉价,只不过邵元义这个“土豪”平时喝惯了宋朝贡品“雪窦曲豪”(产自奉化县),一时间有些不习惯而已。你看,他的两个徒弟不就神情略有些意外地喝着这茶吗?

    “这个定居点设立不到半年时间,我也是那时从部队退役后调来这里上任的,嘿嘿,芝麻般的小官,搁俺们大明那会,连流官都算不上,也就是个吏员。”年约三十五六的副乡长谈性很浓,只听他说道:“唉,上次俺去地区行署开办的乡村官员进修班学习,同班的好多兄弟都是部队里出来的,大伙儿都一个劲地叹气,现在乡里村里实在是太苦了。有条件的地方还好些,多多少少有点收入,当地乡政府的财力有保障,一些工作倒也能推行得下去。可像俺们罗汉乡这种穷地方、还是新设立的,那是真困难。”

    副乡长的话匣子一打开就没再收起,只听他说道:“国家开拓总局拨下来的那点钱,既要搞建设,又要维持乡里各部门的运转,实在是入不敷出。虽说每个成年男丁每年都要服15天的无偿徭役,可问题是这也不够啊,很多时候还是得花钱雇人搞建设。乡里设的中心小学有十几个教师,外加办学经费,这每年就要扣去三千多元,各村小学目前还无力建设(新定居点其实也无必要建设村小学),但一个两个的兼职教师的经费也得发下去。也就是说,乡里现在每年最大的一笔支出就是教育经费,其次是建设经费、医疗经费,最后是人员经费,财政入不敷出是常事,可俺们这里也没法向农民收公粮,所以难哪……”

    话说华夏东岸共和国现在的税制越来越完善,前些年试点推广的一些杂税由于稽查、征收成本太高,已被人代会立法废止,然后改为对城市居民征收个人所得税(国营企业以实际发放工资为准按比例征收,私营企业职工按固定数额征收,为每人每月三角五分钱);同时人代会还通过了对农村居民征收公粮的提案——其实从一开始就征收了,只不过这次按地区差异微调了各县乡的税率。不过按照执委会规定,新定居点前三年是免税的,国家开拓总局给予各新建定居点以粮食补助和资金补助,只不过这些钱粮在建设大潮中,铁定是不够用的,而这也正是这个副乡长发牢骚的原因所在。

    邵元义等人不是官员,对这些事情一点都不关心,不过此刻碍于情面,只能一边喝茶一边接受着这位副乡长的语言轰炸了。还好他们没等多久,出外检查几个偏远村子土地开垦工作的乡长骑马赶了回来,与他一同回来的,还有一名兵团堡学兵出身的副乡长以及一名国家开拓总局的副科长。

    “邵医生,你是远近闻名的医术大家,这次县里派你们来给大伙儿讲解防病知识,我刘某人真是感激不尽。多余的话也不说了,以后邵医生若是在罗汉乡有什么疑难之事,只要我刘某人在这一天,就尽管来找我。”这个四十来岁的乡长出身胶东山匪,是最早跟随莫大帅的一批人了,因伤退伍后移民至东岸,历任村民兵主任、乡武装部长、副乡长,而今终于爬上了乡长的宝座,算得上是升迁极速了。

    虽然邵元义在牧草岭乡乃至整个西湖县都算是数得上的富豪,可医生出身的他现在仍然要三不五时地出诊、带徒弟以及进行疾控宣传,说实话还是挺忙的。虽然他的财产已经足够支撑他整日安坐于家而不工作,但在人才极度紧缺的东岸共和国,事实上是不可能也不容许出现这种人才浪费的现象的。特别是邵元义平时还多有放贷业务,经常要和政府部门打交道,一个好好的医生去做食利阶层,这是一些人所难以接受的,故此,他现在更多的时间仍是放在他的医学本职工作上。

    比如这次他受西湖县卫生局所托,带着两个徒弟来到最偏远的罗汉乡,就是为了给这儿的新移民们进行一些医学科普工作,以使他们对疾病有一个粗浅的认识,这多多少少能降低一点疾病发病率。

    罗汉乡是新设立不过半年的乡镇,目前各类人才奇缺,很多人都是身兼多职(其实更大的原因是本地的“吃饭财政”养不起太多的脱产人员),因此此番被安排前来听邵元义讲课的多是来自东部沿海省份的新生代移民。他们中的大部分人至少完成了小学教育,算是东岸国内的知识分子阶层了,因此由他们来学习此类知识,完事后乡里再给他们发点经费打发他们各自回村去宣传,这事情差不多就办妥了。

    邵元义对此也无异议,因此双方一合计之后便将时间定在了两天后——这是为了方便散布在各村的人都有时间安排手头事情,然后集中到乡政府来。(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第二百三十五章 山间行(二)

    readx;“今天我想说的是,关于营养类疾病的防治。”乡政府的大院里,众人搭起了一个茅棚,里面挤挤挨挨的坐了二十几个人,都是来自下面各村的卫生员(兼职)。邵元义手里拿着个小本本,站在最前面,直接对着大伙开讲。

    此时外面下着淅淅沥沥的冬雨,茅棚顶上有些地方还漏着水,但大伙儿并不介意,一边享受着不用干活的下雨天的惬意,一边听着邵元义的课——就当听故事了,很多人想着。

    “我们都知道,玉米这种新大陆作物耐贫瘠、耐旱、高产,是很多新设立的定居点垦荒时排在前两位的粮食作物选择。诚然,玉米有着种种优点,而北方种植公司在培育、筛选高产玉米种子一途上又建树颇多,故现在越来越多的新建定居点选择在头两年种植玉米这种农作物进行过渡,但不得不说的是,玉米在带给我们足以果腹的食物的时候,也在不经意间给很多人带来了病痛。”邵元义对着众人侃侃而谈,只听他用不急不缓的声音说道:“玉米红斑病(即糙皮病,死亡率70%)就是最大的杀手。”

    “我们都知道,玉米红斑病一般多发于新设立的各个定居点,拉肚子、红疹、呆傻是主要症状,患病的人十个要死七个,十分可怖。前些年朝廷还不曾警觉,但随着近些年新定居点玉米种植面积逐步扩大,得这病死的人越来越多,这才让朝廷、让卫生部衙门警觉了起来,后经仔细分辨,乃是——那啥,维生素皮皮(维生素pp)缺乏引起的。说来不怕大家笑,我也不清楚这维生素皮皮是何方神圣。大伙只要清楚,没这小东西大伙儿就都要得那红斑病,这可不是开玩笑。是血的教训。”

    “新设立的定居点,大伙儿干活又累又苦。平时也只能嚼果点玉米;再加上道路遥远、地处偏僻,同时经费也很经常,大伙也难得吃到肉,这就更进一步加重了这种疾病的爆发。说实话,在这一点上,卫生部衙门确实是大意了,以至于糙皮病在多处爆发后才重视了起来,可这时已经死了不少人了。”邵元义说到这里。声音略显低沉:“死者已矣,我们不好再说什么,但朝廷已经决心在全国根治这种疾病,而治病的方法也很简单,那就是多吃橙子、柚子、草莓、柠檬、甜瓜、菠萝等水果。我来的时候在你们这山脚下发现了大片的野生蜜橙林,这很好,多吃这东西也能防玉米红斑病,罗汉乡的老少爷们算是有福了,以后可以敞开了吃玉米了。”

    玉米中并非不含维生素pp,只是因为其以化合态的形式存在。分子键无法被打开,而食用以上这些水果的话便恰好能打开此种分子键,使得玉米中的维生素pp能够被人体有效吸收。这样自然便不会再得那糙皮病了。

    现在玉米糙皮病在巴西、北美南部以及欧洲的意大利——秘鲁、新西班牙的印第安人模模糊糊知道该如何预防这种疾病(即食水果),但却从未被欧洲人知晓——肆虐得非常严重,死了相当多的人。东岸这边情况稍微好些,但也不容乐观,盖因新定居点的居民(尤其是新来的明国移民)在头两三年内的生活是极为艰苦的——或者说他们即便有钱也不愿意乱花——经常一日三餐以玉米糊口,然后把省下来的前用来赎买土地,但这往往酿成了不小的悲剧。

    以前东岸新定居点甚少有人种玉米,这问题还不突出,但随着北方种子公司接连培育出多种高产玉米种子。几乎大部分新建定居点都改种玉米这种既能拿来吃也能用作饲料的农作物时,情况变一下子严重了起来。而这显然引起了卫生部的重视。

    卫生部的人不是吃干饭的,在医生们碰头研究便实地调查后。终于得出了他们罹患玉米红斑病的结论,因此立刻便在全国推广起了治疗方法,邵元义此行便是受县卫生局委托来罗汉乡等几个新建定居点做疾控科普的。

    接下来邵元义又讲了其他一些营养类疾病,如贫血症、佝偻病、舞蹈病、脚气病(坏血病除外,此病的防治不做公开宣传)的防治,同时也着重提出了加强儿童营养摄入的要求,因为根据卫生部的成功经验:经济越发达、生活条件越好、营养摄入越充分的地区(如东部沿海等老城区),当地儿童罹患各类疾病——尤其是营养疾病——的几率越低,死亡率便也越低。因此,为了减少儿童居高不下的非正常死亡率,各地政府机关必须想尽一切办法提高儿童的营养水平。

    邵树德的这个要求自然引起了旁边的乡政府官员们的叹气。这种上级政府提要求,但却没明确提出是否会下发经费的事情是他们最头疼的,特别是他们这种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托管乡镇,西湖县也不愿意在随时会脱离他们管辖的乡镇身上花费太多的投入,因为这不值得。

    没有上级财政拨下来的经费,单凭他们这个游走在破产边缘的新设乡镇,怕是很难有效推行下去的。可他们也知道,现在中央财政也不宽裕,也缺钱——这里的钱自然不是指金银了,事实上陆军第一监狱内存放着大量金条,但这又有什么用呢?市场上其实缺少的是充足的实物物资而已,本来就100个大饼,你花100元来也是买这么多,你多投点金银进入市场1000元了还是只能买这么多,还无端制造了通货膨胀,给经济带来灾难,殊为不智。

    罗汉乡的很多乡干部都是从大明过来的,他们也清楚儿童营养不良会造成多大的灾难——在大明的时候,儿童因病大量死亡是司空见惯之事,即便是富贵人家的孩子也未必能活下来多少;欧洲的情况也大差不离,数量多得吓人的儿童挣扎在死亡线上,然后以各种各样的疾病死去。

    在17世纪,人类还是相当脆弱的!罗汉乡的官员们本来已经认命了这一事实,可谁成想这大东岸朝廷居然想逆天行事,想通过各种手段降低儿童死亡率,让更多的娃娃脱离病魔的侵害,得以健康地活到成年——而这个时候,他们已经不会再轻易被疾病打倒了——这简直颠覆了他们前三十年的人生观。

    不过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朝廷真的是为了大伙儿着想的,这毋庸置疑。在秘鲁地区的儿童被疾病征收什一税(当地儿童每年约有十分之一死亡,即便是相对富裕的西班牙儿童也逃不过这一魔咒,故被称为“儿童什一税”)的时候,东岸共和国的儿童死亡率被维持在一个相对较低的程度上——还是在东岸这么一个东西方病毒荟萃之地——不得不说是政府应对得力、各类疾控措施有效发挥了效用了,不然根本不可能做到这一程度。

    邵树德的授课在傍晚时分终于结束了,然后他又和罗汉乡乡政府的官员们进行了一番交谈。他觉得现在罗汉乡因为是新设立,儿童数量较少(往往都是随父母从别处迁来),故乡政府完全有可能挤出一些经费到卡马匡河下游的红星农场甚至牧草岭乡,采购一些奶制品、肉制品,然后以专项补贴的形式发放到少数儿童手中,以尽量确保他们健健康康地活下去。

    而等到本乡居民们渐渐安顿下来并成家立业后,本地的土地开垦差不多也该结出硕果了,那时居民们的手头应该也不是太拮据了,饲养的家禽家畜应该也可以出栏一部分了,这时候迎来大规模的婴儿潮,乡政府和居民们应该不至于无应对之力——前提是要向居民们做宣传,不要不舍得花钱,该丰富营养就得丰富营养,有小毛小病千万不要拖延、不要隐瞒,要尽快向村里卫生员汇报,然后由卫生员将情况报至乡一级,经综合分析后作出应对判断。

    罗汉乡政府的官员们在慎重考虑后有限度地接受了邵元义的建议,他们表示乡政府会竭尽全力有限保障教育经费、医疗经费等重大项目,然后有余力的情况下再搞基础设施建设,比如疏浚河道——这一条很关键,因为交通便利后,本地的资源和特产才能运到外界去出售,以提高本地居民收入。事实上罗汉乡的土质非常适合蜜橙的种植,后世也是巴西最著名的蜜橙产地之一,本地数量庞大的野生林便是明证,有这种优势特产,自然是要好好发掘了,而第一步便是从打通与外界的通道做起。

    前来听课的各村兼职卫生员连夜散去回村后,乡政府的官员们本打算请邵元义师徒三人到对面的小饭店内吃顿酒席,但考虑到财政紧张(其实更多的原因是乡政府已经在小饭店内挂了太多账),众人还是在食堂内凑合了一顿,没喝酒,就吃点便饭,倒也其乐融融。

    而在忙完罗汉乡这里的事务后,邵元义也终于可以暂松一口气,回家歇息一阵子了,顺便再处理一下借贷业务,生活还是相当美好的。至于说西湖县北边新建的几个托管乡镇,如南山堡(cerrograndedosul,意为南方的山)、南哨堡(ladosul,意为南方的军事哨所)、凯旋堡(baraodotriunfo,因在此击败瓜拉尼人班师而得名)、东受降堡(唐菲利西亚努,因一个瓜拉尼部落在此投降而得名)、中受降堡(foles,因一个瓜拉尼部落在此投降而得名),还是过完年后再去吧。(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六章 税收与财政(一)

    readx;邵元义龇牙咧嘴地从一辆破旧的马车上走了下来。

    他刚刚乘坐的这两马车挤嘛挤得要死,空气也污浊不堪,而更令人崩溃的是,车上的黄铜减震弹簧明明已经没什么弹性了,可车老板竟然硬是没去更换!这不,让一车人的屁股都颠肿了,着实让人火大。

    “本县财政于全国来说也还算宽裕,可这乡镇公路也不知道好好修一修。”邵元义看着雪化后泥泞的地面,嘴里也开喷了:“不知道我们每年交的税金去哪里了,乡政府居然连养护路面的钱都没有,真是岂有此理。”

    在发泄了一通牧草岭乡通往县城西湖镇的砂土公路一阵后,邵元义裹了裹衣服,悻悻地朝家里走去。至于他的行李和那匹骡子,则由俩徒弟带去还给乡政府了,眼下离过年也没几天了,归心似箭的邵元义打算先行赶回家过年,等过了年后再去县里卫生局进行述职。

    在泥泞的村道(泥土路)上行走了十来分钟后,邵元义穿过青翠欲滴的麦田,闪身进了自己家门。回到家里自然是一番惬意,茶泡上、烟点上,三个小儿女过来一阵痴缠,最后邵元义是一身疲惫地躺在了躺椅上。

    “亲爱的,村里大前天过来收过税了。”妻子娜塔西娅一边帮邵元义捶着略有些酸胀的小腿,一边小心翼翼地说道。

    “唔,快过年了,现在才把税收上去,开过年来村长去乡里开会时怕是要吃挂落。”邵元义闭着眼睛假寐,幽幽说道。

    立国也二十年了,华夏东岸共和国的税收制度改革可谓一直是在摸索中前进。从最初某些人想当然地提出的税种征收遇到困难后,这些年财政部也一直在研究如何改进税收制度、降低征收成本,以便征收更多的税上来填补各级政府财政的空缺。

    于是经过不断地摸索、实践和改进。东岸的税收制度几经改易,最终形成了现今以动产税、不动产税、个人所得税、消费税、营业税、契税、关税为主的七大税种。在这些税种里面,最好征收的莫过于契税和关税了。契税的主要征收对象是土地和房屋使用权的转让、关税则是对进出口货物计征的税收。在这两种税里面,契税的税率统一定为3%。关税则不一,从免征到25%不等,甚至一些与东岸存在严重竞争性质的商品,还要征收50%-200%不等的惩罚性关税。

    除了这两种税收外,营业税、消费税、个人所得税的征收就比较麻烦了。好在华夏东岸共和国现阶段经济的主要成分是国营经济,这给计征税收减少了很大的工作量,因此财政部的征税员们在多番折腾之下总还能大致收一些上来,不至于差得太离谱。在这些税中。营业税税率为5%;个人所得税按收入划分,月收入10元以内的按5%征收,10元以上的按10%征收;至于消费税嘛,则依照不同商品设定不同的税率,但很显然,现阶段被税务部门纳入消费税征收范围的商品并不是很多,今后可能会扩大计征商品范围,可就目前来说,消费税在东岸的税收中只能算个小不点。

    如果说营业税、消费税和个人所得税的征收比较“麻烦”的话,那么动产税和不动产税这两个东岸税收的支柱简直就是“超级大麻烦”了。东岸的税务部门对全国各乡镇、各村、每个家庭的财产状况可谓是两眼一抹黑。根本不知道该从何处着手——因为若需摸排清楚实际状况,这可能需要雇佣上万名征税官员花大量时间挨家挨户调查,实际征税成本高到没边。还不如不征。

    没办法之下,最后财政部只能通过政务院给各乡各村发文,让他们自己商定一个数额——当然这个数额肯定需要各级部门之间反复讨价还价——然后由各村依据实际情况按户计征,最后统一上交到乡里、县里。这种情况肯定会漏征大量的税金,但已经是性价比最高的方式了,以村为单位征收的好处是当地村长一般较为清楚村里各家大致的财务状况,然后将应交税额摊派下去的时候也能做到大差不离。

    其实像这种征收固定额度税金的情况,在营业税、消费税上面也比较普遍。因为征税人员的紧缺,故只能与各家企业协商一个固定的数字出来。这样是成本最低、效率最高的方式,虽然同样会漏征大量的税金。但也只能这样了——征税在这个年代可谓是世界性难题,东岸的征税效率差不多已经排在全世界的前列了。你还想咋样?

    刚才娜塔西娅嘴里提到的收税收的就是动产税和不动产税了,邵元义家是大户,在摊派的时候自然要缴得比别人多得多了。娜塔西娅虽然万分不舍,但总算知道分寸,不能在这件事情上被邻居们嫌弃,于是一脸肉痛地交了30元的税。

    邵元义听了后也没说什么,算是认可了这个摊派额度,不过他终究还是没忍住吐槽一下乡政府对税收的利用程度:“也不知道这些税都用哪去了,县里每年起码能征到十多万元的税,咱牧草岭乡就算不受县里待见,一两万元的拨款还是有的。再加上中央财政拨下来的钱,乡里每年起码有十三四万元以上的活钱可以用,可他们竟然连去县里的那条砂土路都修不好,这钱他娘滴到底用哪去了?下次去县里,我非得和人说道说道……”

    话说东岸的征税一般是按东岸历来征收的,这体现在公历上,便要跨年了。比如东岸历1652年度的税收的计征日期便是公历1652年7月-1653年7月,而在公历1653年7月以后的小半年里,则是政务院依据收上来的税制定公历1654财年的政府预算。

    当然了,政府预算如果单靠税收是完全撑不起来的。比如1654财年东岸共和国全年预算很可能将达到480万元之巨,但这里面税收只能提供约140万元,国营企业利润提供约290万元,海军提供私掠收入约30万元,另外20万元靠发行国库券解决。

    由此可见,国内税收只能弥补财政预算四分之一的额度,大部分预算需要靠国营企业上缴的利润来解决,这就是东岸共和国超常规发展的结果。如果按照正常情形,那每年应该只做100多万元的预算,然后大家慢吞吞地种地发展,最后的结局估计也好不到哪去,政府也没钱做一些布局全球的事情。

    但现在不同了,担当出口主力的国营企业堪称是“敛财机器”,将本应被私人资本家赚去的利润(如果私有企业占经济主体的话)都拢到了政府手里,这使得中央的财政能力极为强大,得以维持一个相对精锐的陆海军、得以在国内大搞基建、得以满地图大修铁路、得以通过贷款干涉外国局势、得以全国普及小学教育(教育一直是吞金的无底洞)、得以跨越式发展……

    “我们县每年都能征收到十多万元的税金,如果推到全国,那征个130-150万元的税也不是不可能。”邵元义从躺椅上坐了起来,喝了口清茶后,思索着说道:“我去年听县尊大人说,1637年中央刚开始征税的时候,一年连十万元都征不到,当时可谓是人人逃税、个个不交!结果这收了十六年下来,税种从一个两个变成了七个,税金总额也从不到10万元增加到了一百多万,这相当于全国每个人交了三块多钱啊!这么多税交上去,连个路都修不好,我看牧草岭乡政府也别混了,丢人!”

    娜塔西娅听到邵元义对那砂土公路一直怨念极深,顿时白了他一眼,说道:“你既然对乡里用钱不放心,那上次县尊打算提拔你做副乡长,你怎么又百般不情愿了?”

    邵元义闻言一窒,心想自己上次不是假清高嘛,想玩个三顾茅庐的把戏。可谁成想县尊大人是个实诚人,请了他一次见不答应就算了,让邵元义是悔之不及。此刻听到自己妻子又提起这茬,顿时有些不耐烦了,只听他摆了摆手,说道:“你个妇道人家懂啥,当了副乡长可就没现在这么自在了,想做点生意都会被人说三道四的,忒不自由,我还不愿意干呢。算了,和你说这些有啥用,赶紧做饭去,我饿了。”

    将自己老婆打发去厨房后,邵元义又缓缓坐到了躺椅上,一边抽着烟斗吞云吐雾,一边想着别的事:“自己投资不少的牧草岭肉制品厂现在生意是越来越好了,咸肉、火腿甚至远销到了西北边的蛟河堡。这么红火的生意肯定瞒不了乡里那几个税务稽查员,看来明年这代征的消费税的额度不太可能再停留在四百元了,估计得往上涨一涨,五六百元甚至七八百元都有可能。”

    “唉,还是当年不交税的日子舒坦啊!”邵元义略有些向往地呢喃道。不过这也就是想想罢了,作为明人出身的他非常清楚不交税的恶果,大明是怎么完蛋的他还记得清清楚楚呢!(未完待续)

    ps:推荐梁县长、梁常委的同人《西望:从华夏到东岸》

第二百三十八章 税收与财政(三)

    1653年8月15日,平安县保安乡。

    随着与巴西殖民当局之间贸易危机的结束,原本断绝的双方贸易在短期内迅速得以恢复,大批葡萄牙商人携带着大量货物重返保安乡边贸市场,这使得该市场的贸易额迅速攀升——仅8月15日一天,入境海关就收取了超过一百元的关税,当班的两名海关关员脸都笑成了一朵花。

    布兰科.德.索萨.阿尔梅达在家族经理人席尔瓦的陪同下,再次来到了如今已经修建完毕的边贸市场——说是“修建”好的边贸市场,其实也仅仅是政府选了块土壤贫瘠、无法耕种的烂地,然后用篱笆一圈,便形成了一个所谓的边贸市场。

    在这个市场内,各自的店铺都是自己想办法修建的,就如同毛林城的走私贸易市场一样。阔气点的商铺——就如同阿尔梅达家族的商铺——向东岸购买建筑材料后,雇佣工人自己修建;寒酸点的商铺自己买点木材盖个木屋;当然还有更穷的,那就是那些搭了个棚子甚至露天交易的商家。这些来自异国他乡的商人们,携带着巴西的各类商品,在边境向保安乡海关缴纳关税后,顺着平整的柏油马路一路向南,进入了位于保安河(锡诺斯河)东岸的这家市场内,然后与前来购买商品的东岸商人们讨价还价。

    市场外面一河之隔的地方就是灰色的原野,这些年来,随着保安乡人口的逐渐增多,土地开发程度也有所加深,现在是到了向保安河西岸前进的时候了。布兰科透过低矮的篱笆墙,望向西岸。只见那里至少平整出来了一平方里格的土地。对东岸极为熟悉的布兰科估计,这些土地在开春后都会种上大豆或牧草,要么就是玉米。总之这些刚开发没多久的土地很快就会为东岸人提供人畜赖以生存的粮食。

    西岸农田更远处有一些火头在明灭不定地燃烧着,看样子那是开荒的农民在清理土地——有价值的树木被砍光后。现在土地上只余下了木桩、灌木丛和荒草,这些农民们似乎觉得费尽心力地去地里刨树根、割荒草、砍灌木比较费事,因此干脆放了一把火将其烧了。布兰科觉得他们真是大胆,居然不怕这些野火蔓延到不远处的森林内。

    保安河岸边每隔一段距离就设置了一个提水站,提水站旁边的小木屋内一根烟囱高高竖起——布兰科知道,那是东岸人设置的蒸汽提水站。旱灾有时候是真的会毁掉田地里的庄稼的,无论在巴西的种植园内还是东岸的开阔农田里,这种灾害一旦大面积爆发。那么缺乏必要的灌溉设施的土地就将面临歉收或者绝收。

    保安乡的土地虽然较为肥沃,总是给予农民们辛勤的劳动以丰厚的奖赏,但偶尔爆发的旱灾也会攫取农民们的劳动果实。而旱灾一般还会诱发蝗灾,这就更是令人感到恐惧的事了,一旦大范围爆发,就往往意味着粮食绝收——这些年巴西东北部也爆发过好几次了,每次都是靠从尚未爆发蝗灾的东岸进口粮食渡过难关。

    “市场内的这家店铺开张后,家族在这里就有两家店铺了。”布兰科看着静静流淌着的保安河说道,河岸边的寒风中一簇簇的枯黄的荒草在随风摇摆,几只不知道从哪钻来的山羊正低头啃吃着枯草。现在是冬天了,家里牲畜多的农户们准备的过冬干草可能不是很够,因此会把部分羊群放出来让它们自己找吃的。

    “以后城里的那家店铺专门收购轻便一些的东岸商品。然后从陆路带回巴西出售。至于出关的关税,你可以来这个市场办理,东岸人不是在这里也设了个海关嘛,关税就在这里缴纳吧,还方便一些。”布兰科缓缓说道,“这里开设的店铺规模小一些,就主营出口业务吧。宝石、羽毛、干果、手工制品等小玩意,东岸的需求并不小,比较好卖。况且我们有了个固定铺面。竞争力也要超过那些露天交易的小商贩。”

    “我明白了,先生。”席尔瓦谦恭地点了点头。然后用一种商量的语气说道:“上个星期东岸海关的关员跑来店铺找我,说他们目前兼职税务员。要求我们统一到乡政府那里办理营业执照,同时缴纳营业税。他们说有规定,店铺面积超过一定范围的要缴纳每年五百元的固定营业税,您看?”

    “缴了吧。”布兰科不假思索地回答道。这事其实他也有所耳闻,上个月的时候,几位在南方青岛港开设店铺的葡萄牙商人返回圣维森特时,与布兰科谈了很多见闻,其中就有关于营业税的事情。也就是说,以后外国商人自己运商品到东岸销售的话,不但入港的时候要在海关缴纳关税,如果自己有店铺的,还得缴纳营业税——幸好风传很久的企业所得税还没影,不然这些人还得再缴一波税。

    关税是见货就抽,按照商品分类各自的税率也不尽相同。东岸人对此项税收是如此之上心,以至于他们海关关员们的大部分精力都放在这上面;而和人员较多的海关相比,从属于财政部的税务官员们的数量就要少得多了——且其中还有相当部分人员是兼职的——因此他们对于很多税收的征收实在有心无力。

    像保安乡边贸市场这里,仅有的两名海关关员和数名征税员们,实在没精力调查多达三四十家的店铺以及数量更多的个体商贩们的经营状况,因此最后为成本计,还是来了个一刀切,即个体商贩统一缴纳每年一百元的营业税、中小型店铺(按面积来)缴纳每年二百五十元的营业税、大型店铺则需缴纳每年五百元的营业税。收税标准三年一调整,1653年7月-1654年7月是第一个征税年度,预计全年可征收营业税超1.8万元,如果再算上北边山里的入境海关为边贸市场代收的关税的话,这个市场明年将为东岸财政部带来超过五万元的税金,已经相当不错了。

    布兰科不是不学无术的人,事实上他自小接受了严格的贵族教育,掌握了相当多的知识。而在与东岸人接触的这二十年来,他也一直在加强学习,故他对东岸人这几年来一直勉力推进的所谓税制改革也相当关注,对于他们如今出台的七大税种——尤其是关系到他们店铺日常经营的营业税、消费税——进行了一番深入的研究,然后又对比了下如今在这方面几乎还一片空白的巴西,不由得再次无声叹了口气:就连收税都比巴西收得“科学”,双方之间的差距再次拉大了呢,巴西以后到底该怎么如何与东岸竞争?

    想想如今正在如火如荼进行着的葡荷殖民地战争,再想想因为与西班牙人纠缠不绝而日益下降的母国国际地位,布兰科第一次感受到了前途的灰暗,也第一次感受到了万般的沮丧与无奈。东岸异教徒如此欺辱我的祖国,我竟然还要强装着笑脸与他们做生意,还要忍受他们一项又一项的税收抽血,这日子到底哪天才能到头?

    光荣的葡萄牙王国在新兴的华夏东岸共和国面前,显示出了从技术、经济、制度到军事上的全面不适应,已经日益显露出暮气的航海先驱如果不进行一场有效的改革的话,很可能将在东岸异教徒国家缓慢放血的竞争方式之下日益衰弱,最后被他们轻松地一脚踹翻在地,成为东岸人崛起的垫脚石。

    作为一个爱国的葡萄牙商人兼贵族,布兰科是绝不希望看到这种场景出现的,他对东岸人有着比一般人更多的警惕。

    “来自本土的舰队已经抵达圣维森特港了,目前正在做着船只养护。这次可是大场面了,足足二十五艘战舰和武装商船,如果再算上正在萨尔瓦多湾休整几艘远洋武装商船及巴西本地舰队的话,这次能够征调来战斗的船只数量将达到史无前例的四十艘。”布兰科抬头看向铅灰色阴沉沉的天空,暗自想道:“这些船里面大部分都是最近十年若奥国王花费巨资重建的,以往要是有这么多舰只云集巴西,早就把西印度公司的荷兰人赶跑然后重新夺回整个巴西了。可如今巴西外海竟然还有着大量东岸海军舰只在活动,这事情可就麻烦多了,我们的小伙子们真的能够冲破异教徒的重重阻挠吗?”

    毋庸置疑,葡萄牙王国海军无论从战斗技术还是士气上来说,在欧洲都毫不逊色。尤其是其赖以成名的精湛的海上射击技术,曾经一度让英国人都感到害怕。可随着葡萄牙的海军精锐在唐斯海战中遭到重创,近些年新近培养的海军官兵们的素质如何尚是个问号,那么就凭这么一群人和船,就能够挑战薄有名声的东岸海军吗?

    关于这一点,即便是相对乐观的布兰科,也不敢打包票。(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九章 吓阻(一)

    罗洽港内,天高云淡,一片宁静。

    一群不知道从哪钻出来的鼠海豚冲进了港湾内,在吨位最大的一艘1200吨级大飞剪货船的船艏处嬉戏玩闹了起来。这艘满载丝绸、印花布、染色布、高级皮具、茶叶以及大量武器弹药的船只上的水手们纷纷兴奋地互相转告,很显然,鼠海豚的到来必然会给大家带来好运,而这也意味着他们这趟前往联合省的旅途的安全。

    说真的,这趟东岸人在原计划的两批船队(1.1万吨运输吨位)的基础上,再次咬牙挤出了三艘笛型运输船、一艘大飞剪货船、一艘冷藏船合计约3450吨的运力,装运了此刻正遭封锁的联省共和国所急需的大量物资,组队前往阿姆斯特丹,确实是蛮拼的。他们甚至还嘱咐海军减少不必要的物资,以腾出空间尽量多装一些机器零部件、优质海豹油和钢条——这些都是荷兰工业运转所不可或缺的关键性物资。

    加上海军的部分货舱后,此番前往欧洲的船只将再度给荷兰输送约3700吨的物资,加上前两回,今年东岸人差不多给荷兰输血了1.47万吨的各类物资,几乎抵得上尼德兰七省一年从非波罗的海、北海区域(这些地区勿需经过被英国海军封锁的多佛尔海峡)输入物资总量的3%-5%了,这个支持力度绝对没的话说。

    这样满满的“基情”,荷兰人到底该怎么报答呢?难道不应该是狠狠地揍一顿英国佬吗?当然了,以上只是东岸人美好的幻想,虽然贸易部、交通部通力合作,不遗余力地组织大批船只往荷兰运送了大量物资,稍稍缓解了一下他们的困难。但你要指望那帮整天盯着利润、生意当饭吃的商人们有和英国海盗死磕到底的勇气,那你还不如指望母猪上树呢,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英国与荷兰的谈和是必然的。而东岸人别指望荷兰会顶住压力与英国打到天荒地老,抓紧机会加深与荷兰的联系。多攫取一些经济利益和政治利益才是真的!至于说别的什么东西,对不起,东岸现在的身板还太小,实力也不够强,还无法起到什么大的作用。

    下午一点整,吃过午饭的水手们告别家人,在三艘海军第一舰队护卫炮舰的护航下,依次驶出了罗洽港码头。然后顺着乍起的东南风,在海上完成列队编组后,缓缓驶向了北方。它们此时是贴着海岸行驶的,而第一站目的地就是至今仍控制在荷兰西印度公司手里的累西腓港。他们将在那里稍作停留,然后便寻机横穿大西洋,抵达西非附近的几内亚湾,接下来顺着近地西南风一路向北,进入到北非、伊比利亚半岛外海,这个时候离最终目的地阿姆斯特丹也就不远了。

    1653年8月22日,这支由8艘舰船组成的编队缓缓驶入了气氛凝重的累西腓港。然后便下锚休整。这个时候,港湾内还停泊着包括一艘运煤船、两艘护卫炮舰、八艘内河浅水炮舰在内的多艘东岸船只,看得出来葡萄牙人仍未死心。双方之间的战斗在最近几个月以来一直没有停止,相反可能还呈愈演愈烈之势。

    看到这样的情况,任何一个稍有些头脑的人恐怕都明白了葡萄牙人的决心,同时他们更明白若是没有东岸人的帮助,荷兰西印度公司现在的日子将会多么地难过——搞不好他们就要考虑投降事宜了,毕竟大家都是来发财的,面对疯了一般玩命的葡萄牙人,实在没必要把自己的小命也搭上。

    仍在伯南布哥地区逗留的西印度公司董事科内利斯.比克尔对于如今的局势忧心忡忡,虽然在东岸人的插手之下。荷兰西印度公司最近稳住了陆上阵线,但对面的葡萄牙人并未有丝毫退却之意。他们从旧大陆雇佣了很多瑞士士兵,然后又从伯明翰订购了大量火枪、大炮。打定主意与荷兰人死磕了。

    以科内利斯为首的荷兰西印度公司管理层,倒不是对他们能不能守住公司在巴西的最后一块地盘——同时也是最精华的一块地盘,因为盛产蔗糖——而感到担心,事实上在东岸共和国强力介入此事后,荷兰人已经确定无误地可以稳住战线了。如今他们所担忧的,无非就是公司陷入与葡萄牙人之间旷日持久的大战是否值得的问题,西印度公司近些年来已经很是吃过这方面的亏了,常年累月的战争吞噬了大量的金钱,使得西印度公司的财务状况始终得不到改善,最后不得不接受东印度公司的注资来暂时摆脱困难。

    可问题是东印度公司不是什么慈善家,事实上他们都是精明的商人,他们当然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西印度公司陷入战争泥潭而导致公司资金紧张。如果说现阶段的战争规模还能够让他们忍受的话,那么今后一旦战争规模持续升级,那么那帮来自荷兰省的商人恐怕就要大放厥词了,而这显然正是以泽兰省商人为主的西印度公司管理层所担忧的。

    不过呢,在接受了东岸人两笔总计8.5万元的实物贷款后,荷兰西印度公司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打下去了。他们只能相信东岸人的实力,相信他们能够有效吓阻住来自葡萄牙的海上攻击,维持住荷属巴西海上运输的畅通,不然海陆夹攻之下他们是必然不能在此久守的。

    这支前往阿姆斯特丹的船队驶入港口时遇到的就是这么一番情况,这个港口现在物资短缺、人心惶惶,他们甚至无法为东岸人提供必要新鲜蔬菜、肉食的补给,除了新鲜淡水外,他们啥都没有——唔,或许有一点热带水果。

    无奈之下,带队的海军军官请求荷兰技师们对全部8艘舰队进行下简单的保养,但这竟然也遇到了些困难,他们既缺乏木焦油(刷船身之用)、也没有足够的船板,他们甚至连修补用的铁钉都不是很充足,这让东岸人大感无奈。荷兰造船技师尴尬地向他们解释,因为这里的秩序目前尚很混乱,因此除蔗糖生产能维持正常之外,其他的一切都被搞砸了。目前公司正在与东岸政府商讨第三笔贷款——这次是有息贷款,年利率4%——且基本已经达成了一致,东岸的新大陆友好互助银行将往累西腓发送一批机器零部件(恢复累西腓损坏的水力、风力机械),及绳索、石蜡、锚链、铁钉、焦油、蒙皮、帆布等船具,以恢复这里的修船厂,这笔贷款总金额约2.5万元,使得一年内东岸人对荷兰西印度公司的援助达到了11万元之巨,而这很显然将令葡萄牙人更加不安与愤怒。

    码头附近新盖了一座军营,门口站着几名欧洲面孔的士兵,东岸人只是稍稍打听了一下,便明白了这是被外交部以半诱骗半强迫的态度送来巴西的拉脱维亚火枪手,总计约400人。拉脱维亚人的新库尔兰殖民地这些年来是越来越仰赖东岸人的提携了,从药品、食品到普通日用消费品,从生产资料和生活用具,几乎每样都要从东岸进口,况且他们还大量出口东岸烟草、热带巨木以及刚果奴隶,因此这次被东岸人点名(当然也花钱了)出人去累西腓作战,他们再不情愿也只能捏着鼻子答应了。

    他们这四百人来到累西腓后,与对面的葡萄牙人打过几仗,表现还不错。目前就屯驻在累西腓城内,由东岸陆军部派遣的两名参谋充当事实上的指挥官,他们的自由度也比较高,荷兰人若是逼他们上前去充当炮灰他们是可以拒绝的,因此这些人目前基本上就成了要塞守军,依托着大炮、城墙与葡萄牙军队进行着烈度不大的战斗。

    而除了这支来自新库尔兰的火枪手之外,东岸外交部前阵子还高调宣布很快就将有来自南非河中县的五百名黑八旗新军乘船抵达累西腓、福塔莱萨一线,以志愿者身份加入荷兰一方,协助他们稳固战线。而除此之外,据说新华夏岛方面也将有数百名志愿者在“踊跃报名”,期待加入荷属巴西一方。

    以上这些消息自然很快就被巴西殖民当局侦悉,葡萄牙人很清楚这是东岸政府在对他们进行吓阻。前阵子东岸人出动战舰迫使巴西殖民当局重开贸易,并且令他们放弃了封锁荷属巴西海上交通线的企图后,陆上的战事却在葡萄牙人的坚持下始终没有停止。对于此事,东岸外交部也不好强令这些葡萄牙人再做让步,因此便通过种种途径帮荷兰人搜罗了一帮虾兵蟹将,指望葡萄牙人知难而退。

    吓阻的结果如何目前还看不出来,但葡萄牙人的攻势受挫却也是事实,这就足够了!你当葡萄牙人纠集上万人(其中大部分是印第安人和黑人士兵)围攻荷属巴西不要钱么?海了去了!只不过目前有维埃拉等糖业大亨帮忙兜底而已,若是战争久拖不绝,别说荷兰西印度公司吃不消,成本比他们低的葡萄牙人也很难受啊,到最后多半这场战事就不了了之了。

    而事实上也差不多。当8月27日东岸人的船队离开累西腓时,葡萄牙人的陆上攻势已经明显减弱了,看样子在几天内就将完全停止,东岸人的吓阻行动似乎起了那么一点作用。(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章 吓阻(二)

    1653年8月30日,晴。

    炎热的累西腓港内,李仁军略显郁闷地看了眼房顶破了的大洞。这个破洞不小,是一枚从城外远处飞来的空心炮弹造成的,看样子葡萄牙人虽然不得不暂停攻势撤退回后方休整,但临走前他们显然不想把当初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运来的炮弹再费老鼻子劲运回去,于是乎,这些炮弹现在都被免费“送”给了荷兰人,让荷兰人战后不得不再花笔钱修缮下房屋。

    不过房屋被葡萄牙人的炮弹打坏只是一个小插曲,其实李仁军今天还是挺高兴的。因为他家的两艘船只时隔五个半月再度满载各类商品开进了累西腓,与它们一同到来的,还有另外几艘东岸私人商船。它们在海军战舰的护航下,穿过葡萄牙战舰经常出没的海域,堂而皇之地给荷属巴西运来了大量关键的物资。

    而在这五个多月的时间内,已经从陆军中退役的李仁军也一直待在累西腓城内,充当东岸共和国政府的编外外交官员,与同样来此巡视的荷兰西印度公司董事科内利斯.比克尔言谈甚欢。荷兰人太清楚东岸这个新大陆国家对荷属巴西的重要性了,如今这个为七省联盟源源不断地提供烟草、染料与蔗糖的富饶殖民地,要不是东岸人一直力挺并为他们运来了赖以生存的武器弹药、生活必需品、工业零件甚至战斗人员的话,荷兰人的士气或许将降低到一个极为可怕的程度。科内利斯甚至怀疑,若不是东岸海军舰只不断驱离试图攻击累西腓的葡萄牙战舰的话,这座城市很可能坚持不到今年年底就会陷落。

    所以,感谢东岸人吧,是他们在关键时刻出动战舰吓阻了葡萄牙人。不然如今的荷属巴西很可能已经不存在了。

    “我听说,这次贵国的船队抵达累西腓,在萨尔瓦多湾外海遇到了葡萄牙海军的无理拦截?”与李仁军一起站在破洞下方的科内利斯心有余悸地看了眼房顶。然后强装镇定地问道。该死的,他现在特别想回到自己那座不惜工本修建的坚固官署内。可李仁军看起来短时间内没有离开这里的意思,因此他只能陪他站在这间刚刚遭遇炮弹袭击的房屋内聊天扯淡。

    “不,这不准确。”李仁军终于转过头来,不再看着那个破洞,只听他缓缓说道:“依据我刚刚得到的消息,葡萄牙人虽然大批舰船云集萨尔瓦多湾,但他们却未敢主动挑衅我大东岸海军。事实上当时仅有几艘葡萄牙武装商船试探性地要求检查我方运输船,但被随行护航的我炮舰开炮警告了。因此他们最终又退回了萨尔瓦多湾,短时间内看起来似乎是不敢生事的。”

    李仁军说这话时的语气颇有些自傲。葡萄牙海军主力舰队抵达巴西的事情又不是什么秘密,无论是荷兰人还是东岸人都知晓这一事实。但东岸共和国海军部的参谋们在仔细分析敌我力量对比,同时派遣快速战舰于巴西近海反复侦查之后,认为葡萄牙人即便倾巢而出,其海军力量也无法稳压拥有6艘战列舰、大批风帆护卫炮舰的东岸第一舰队,因此执委会大可不必对此感到忧心,生意该做的照做、拉偏架的继续拉,无视葡萄牙人即可。

    甚至于,海军部一些年轻激进的军官还主张将第三舰队的部分舰船也调回镇海港海军基地。然后汇集两个舰队的精华主力,一起出航北上寻找葡萄牙舰队的主力迫其决战,争取一战打垮其十多年积攒下来的海军舰船。使得南大西洋这片海域再也没有能够威胁到东岸人的海上存在。

    当然了,他们如此激进的想法很快就被海军部长陆铭给摁了下来,因为这实在太过于骇人听闻了,且执委会那帮习惯于四平八稳的官僚们也是决计不会同意的。不过这事也给陆铭提了个醒,于是他很快就给第一舰队下令,除开必要的护航船只外,所有海军舰只都到镇海港集结,巡逻时也必须以编队形式巡逻,避免落单时为敌所乘。毕竟人虽无伤虎之意,虎却有谋人之心。不得不防。

    就这样,随着葡、东两国大批海军舰队云集在一片不大的海域范围内。巴西南部近海的局势空前紧张了起来。东岸不顾葡萄牙人三番两次的请求或警告,继续我行我素地往南非开普敦、荷属巴西甚至部分西印度群岛运输物资,当然他们“最恶劣”的行为还是公然出兵增援累西腓、福塔莱萨一线,为荷兰西印度公司站台。

    双方之间的关系日益紧张是不争的事实,于是终于酿成了刚才李仁军所说的“海上炮击”事件。总共六艘大小不一的东岸商船(皆为海军拍卖的脏船),满载货物,在两艘400吨级的风帆护卫炮舰的护航下,一路沿着巴西近海北上,态度极其嚣张。

    结果似乎有一些葡萄牙人实在无法忍受东岸人的态度,于是在靠近萨尔瓦多湾的外海海面,五艘葡萄牙武装商船拦住了这支小小的东岸舰船编队,然后派出交通艇前来交涉,大言不惭地要求检查船只所载货物,就如同当初东岸人在巴西近海所在的那样——当时他们的目的是迫使巴西殖民当局重开贸易。

    但东岸海军的暴烈反应令葡萄牙人感到震惊。两艘“马岛”级护卫舰一左一右开了过来,然后直接向当头的一艘葡萄牙武装商船开了四五炮——当然没有命中。据李仁军从海军军官那里得到消息,当时葡萄牙人有那么一瞬间都打算拼命了,结果不知道什么原因被压了下来,让开通道后任由东岸船队继续北上。

    或许是那五艘葡萄牙武装商船加起来的吨位也不过900多吨,或许是东岸护卫舰不弱的战斗力让他们感到忌惮,或许是他们也被上级叮嘱不得擅自开战,因此这场海上摩擦最后以不了了之收场。

    普通人或许仅仅认为这是一次正常的海上摩擦,但李仁军却感觉这也是一次极好的对葡萄牙人底线的试探。毕竟他们从欧洲开来的一整支舰队也够吓人的(平均吨位200吨左右),他们到底做的什么打算外人一无所知,故此次海上炮击事件是极好的战略试探,他有助于让东岸的决策部门了解到对方的底线。

    当然结果现在很清楚了,葡萄牙人没有与东岸海军展开决战的勇气,或者说他们至少在目前这个阶段还没有做好爆发全面海战的准备,于是他们自然而然地退缩了。虽然场面看起来比较令人感到憋屈,但对葡萄牙海军来说却是正确的选择,要知道即便他们丧心病狂地征用巴西及临时停泊在萨尔瓦多湾的民船,其舰船总数量也不会超过40艘,吨位更是只有七万吨左右,其中大多数都不是专业战舰。

    但他们的对手呢?东岸人的第一舰队光专业战舰的总吨位就能够轻易达到三万余吨,如果再加上大量的后勤辅助舰队的话,吨位上四万吨毫无压力,更别提他们还有其他一些战斗舰队(比如现在已在巴西、秘鲁广为人知的第三舰队),战舰总吨位直逼四万五千吨,这是一个令葡萄牙人喘不过气来的数据,因此他们自然而然地退缩了。

    当然还有令人无法忽视的陆上战争的可能,东岸人能够轻易武装大量民兵(训练比欧洲许多国家的常备军还勤)并不是什么秘密,他们一旦出动大舰队护航1万名以上、训练有素的民兵在圣维森特、萨尔瓦多附近登陆,葡萄牙人将无能为力,根本无法阻止这支规模庞大的火器军队,只能任由一座座殖民地村镇或城市被东岸人占据。或许坚贞不屈的葡萄牙人民最终会通过游击战赶走东岸人,但已经被破坏的城市、农场、村落以及工场很可能就将无法复原了,那这又何苦呢?

    因此,综合考量之下,葡萄牙人的行为是符合逻辑的。他们的大舰队从里斯本开来时并不清楚东岸人已经坚决地介入了这场战争,现在知道了,却也没胆将这支汇集了若奥陛下心血的精华舰队葬送于此,那样的话本土的海防怎么办?其他殖民地一旦出事如何维持?贸易线的畅通又如何保证?而且,一旦战争长期化,他们的人员、弹药、火炮、枪械、药品、帆布等各类物资的供应如何保证?这也是指挥官不得不多加考量的事情。

    “比克尔先生……”李仁军略略斟酌了一下措辞,然后说道:“请恕我直言,我国海军的果断行为成功吓阻了葡萄牙人可能存在的任何盲动。但我不认为他们会放弃对贵国的攻击行为,战场或许不在巴西,但非洲还是很有可能的,这一点请您务必注意。”

    科内利斯很快明白了李仁军的话,荷兰西印度公司这些年和巴西纠缠甚深,双方在非洲西海岸北至几内亚湾、南至开普敦的辽阔海域内大打出手,很多殖民据点多次易手,比如葡萄牙人在刚果的一些贸易站和军事哨所便是如此。如今葡萄牙的大舰队开来此处,自然不会劳而无功地直接返回里斯本,搞不好他们就会装载人员前往西非,攻击西印度公司的据点,这对荷兰人来说真的是一个不小的麻烦。

    “该怎么办呢?”科内利斯心里想道,“西非海岸也是西印度公司的经营范围,而且这事也没法再麻烦东岸人,那么到底该怎么办呢?或许最好的办法就是由本土出动舰队直捣里斯本了吧,但现在的情况允许么?”

    科内利斯.比克尔,这位年轻的西印度公司董事迷茫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一章 天赐之地(四)

    马万鹏刚刚住进了原荷兰人的图莱尔商站内。

    自从这里被荷兰东印度公司以五十万盾的价格整体出售给东岸人之后,马万鹏就迫不及待地搬进了这里居住。按照这厮的话来说就是,前荷兰殖民官员居住的别墅——一座带有强烈哥特式风格的石质建筑——“逼格高”、“生活设施齐全”、“比原来那东岸要塞式的住宅住着舒适”。

    “哦,金色的城市,你是多么幸运啊。那就是你,所有的水路、所有的街道,还有那东西方的货栈和仓库……”穿着短袖汗衫的马万鹏坐在花园餐厅里,一边品尝着美味的早餐,一边听他的秘书吟诵着一本诗集。

    这是一本前荷兰官员遗留在此的康斯坦丁.惠更斯诗集,1625年版,保存得还算不错。马万鹏的秘书是兵团堡出身,学习了将近十年的拉丁语,因此能够较为熟练地阅读这本诗集。另外,这位惠更斯先生的职业和他差不多,此时是弗雷德里克.亨德里克的秘书,而他的父亲以前也是奥兰治家族沉默者威廉的秘书,可谓满门都是铁杆的奥兰治派。

    “这是惠更斯先生赞美阿姆斯特丹的诗歌,事实上这位外交官出身的奥兰治派中坚官员还写过很多赞美荷兰城镇和乡村的优美诗歌,比如他赞美过哈勒姆的艺术生活,称赞过霍伦的渔夫和奶酪,当然他更多赞美过战争时期坚贞不屈的荷兰军民以及关于归正宗的宗教事务。”秘书阅读完一篇诗歌后,又轻声朝马万鹏解释道。

    马万鹏使劲咽下了一枚鸡蛋,生生将到了嘴边的“什么烂诗歌”这句话咽进了肚子里。他对这首诗确实无力吐槽——好吧,或许是自己无法理解荷兰文化,但这并不影响他对这首诗的看法。就如同画室、耳房里的那些雕塑、油画一样,真是烂透了!有时间得从大明搜罗点唐伯虎的画装点下门面。画室里那些荷兰官员送给他的油画实在是太烂了,比如那什么弗朗索瓦.范克尼伯根画的《海牙风景》系列,比如扬.范霍延的风景画。再比如扬.波尔切利斯(llis)创作的《须德海》等一系列的海景绘画什么的,都是马万鹏这厮难以欣赏的。

    “算了。不听这些诗歌了。”马万鹏接过波斯侍女递过来的湿毛巾,擦了擦嘴,然后又抬头看了看挂在天空的毒辣太阳,叹了口气,说道:“狗日的凉季都这么热,还让不让人活了?可惜啊,今日还是不得闲,小刘。准备马车,和我一起去看看水库建设工地。”

    秘书小刘收起诗集,点头应是,然后便小步快跑出去准备马车和卫兵了。

    自从荷兰人出售图莱尔商站后,接新华夏开拓队的命令,马万鹏已将其与原本的老棉河港合并成了新的棉河港,并将统治机构也搬到了南岸荷兰人的商站内。而在今年上半年的时候,随着新一波大明移民的到来,以棉花种植业为中心的棉河港顿时迎来了大发展阶段。

    1月15日,一批六百名来自镇江府的移民(长江之役时掳掠而来)被安置到了棉河南岸。马万鹏对这些“镇江老乡”非常上心。将靠近河岸便的肥沃冲积平原分给了他们:一人三十亩耕地外加二十亩草场,待遇可谓是优厚至极。

    2月10日,马万鹏再度截下了一批五百余名来自南直隶池州府的移民。同样将其安置到了棉河港南岸。这些人将和上一批六百镇江移民一起,在唯一的一台蒸汽犁的帮助下,开挖沟渠,修建人工水库。离河较远的地方土壤较为贫瘠,因此马万鹏打算学兴南港的南铁公司,采用洪水漫灌的方式,在原本贫瘠的土地上覆盖一层富含有机质的淤泥,这样多搞几次后,很容易就能开辟出大片农田。而这些农田将作为旱作农业来对待。以种植花生、玉米、豆科作物为主。

    3月1日,马万鹏收到了一份大礼。足足一千名被李成栋当做猪仔卖给东岸人的清军俘虏。当然了,这些所谓的俘虏里面其实大部分都是潮州府当地的普通百姓而已。仅有的数百“真俘虏”也都是当地的地主团练武装,在李成栋的大军击退清福建提督赵国祚、收复潮州府时,被一股脑儿抓做猪仔卖了过来,以换取济州岛工坊出产的优质武器。

    因为这一千人全都是男丁,且具有一定的战斗力,故被马万鹏派发了少许简陋的武器,然后令其向南走了不到三十公里,抵达了位于后世圣奥古斯丁小镇附近区域,然后就地屯戍、建寨立堡。这里紧邻浑河——即乌尼拉希河,因河水中携带大量泥沙而得名——水源丰富,沿海也有成片的西部明亮森林及低矮灌木丛,环境比起遭到大规模破坏的后世要强上许多,如果进行有序开发的话,可以成为一个相对宜居的新城镇。

    对了,这个新城镇现在名字叫潮阳堡,因居民多来自此地而得名。未来这里将以棉花种植和旱作农业为主,与棉河港那边几乎一模一样。而等到将来越来越多的大明移民涌入此地后,北起棉河、南至浑河的这大片土地,就将成为新华夏岛上最重要的棉花种植区,必将创造极大的经济消息,使得华夏东岸共和国的棉花自给率再上一个新台阶。

    新来的人口极大地充实了棉河流域相对空旷的土地,随着一间间新房屋修建完毕、一块块新土地被开拓出来,棉河港这个由马万鹏亲自监督开拓出来的新领地,就这样一点一点繁荣了起来。

    此时马万鹏乘坐的马车就在烈日的暴晒之下,沿着一条尘土飞扬的土路向前行驶着,马车前后还跟着八名骑马的士兵,他们是被调来充作马万鹏的警卫的。原本图莱尔商站内还有一百多德意志雇佣兵的,在荷兰人出售商站及附属殖民地后,这些人的合同也被东岸人买断,转而开始为新华夏开拓队效力。

    不过马万鹏不是很信得过这帮苦哈哈的德国佬,于是在给他们分了些地以拉拢人心后,又一股脑儿地将他们编入了肖白图征讨萨卡拉瓦土人的部队,从此开始了与土人钻山沟捉迷藏的生涯,战后究竟有多少人能活下来也委实难说。

    马车很快停在了一片有树荫遮挡的路边。这里已经是领地的边缘地带了,左边是枯水期安静的棉河,右边则是大片的旷野和有些起伏的丘陵。旷野上很干燥,除了荒草和灌木丛之外,就只有漫天飞扬的尘土了,和南非内陆地区一模一样,典型的半干旱草原地带。

    草原上徜徉着许多驼峰牛,这同样是荷兰人遗留下来的财产,目前剩余总数约有一千多头,就这样放牧在棉河——浑河之间的广阔沿海区域内。马万鹏接手这里后基本保留了荷兰人的这个牧场原貌,就连其放牧的原班人马都留了下来,此时他在路边见到的几个人就是这些牧场员工中的少数。

    “到现在还没学会官话?”马万鹏拿着草帽扇着风,听着拗口的福建话在耳边轰鸣,略有些烦躁地问道。眼前的这些晒得黑漆漆的福建人都是原荷兰人治下的牧场员工,平日里负责放牧、挤奶、照料牲畜、制作奶酪、鞣制皮革、腌制牛肉,偶尔也需要跟在那些德意志雇佣兵屁股后面去捕奴——当然他们只是后勤人员——地位非常低下,也就比一些土人奴隶高级一些罢了。

    这些被巴达维亚高等法院流放至此的可怜人,基本都是早期的福建移民的后裔。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只会说福建方言和东南亚土语,偶有几个聪明伶俐的会说些结结巴巴的荷兰语——这多半是入了教的基督徒——总之他们就是不会说东岸的官话,交流起来相当费劲。马万鹏甚至不得不通过会荷兰语的手下与他们进行辗转交流,不然根本就没法对话了,令人郁闷无比。

    “司令,这些福建佬笨得很,怎么教都教不会。”一名浙江籍的军官上前说道。他家祖上曾经是海商,后被福建海盗在海上劫杀,家道就此中落,因此他非常痛恨这些福建佬——虽然他们都是移民东南亚不知多少代的福建人后裔了。

    “甭给我说废话!”马万鹏斜了一眼这个手下,敲打道:“咱大东岸的人来自五湖四海,你要是下次再说这些屁话,就赶紧给我滚回家种棉花,别再在守备队里干了!说吧,上次让你问的事情怎么样了?”

    “没什么头绪。”军官有些沮丧地说道:“这些人在东印度群岛也都是些下层人,不然也不会被无端发配至此了。他们对葡萄牙人一无所知,对荷兰人的事情也了解得有限,对哪些地方能航行、哪些岛屿能靠岸、哪些港湾能避风、哪些城市能获得补给根本是一无所知。他们只知道颠三倒四地叙说自己从小生活的地方如何如何,但你一旦问起他们到底住哪里,他们就又答不上来了。”

    “这样啊……”马万鹏有些失望,看来从这些人嘴里套取一些东印度群岛的信息是很难了呢。东岸人要想获取那片陌生海域的关键信息,看来还得从别处想办法,实在不行就只能派探险船了!(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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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1630之崛起南美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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